第六五七章 无面的计划（上）
从大名府到还道村差不多两百多里，何智一行人在与宋江等人分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一行三人走了大约一百多里，天就完全黑下来了。
天上飘着小雨，不见一点光亮。
以何智三人的实力，在雨中赶路当然不算问题，但无面和暮星显然对赶夜路毫无兴趣。
怀疑这种东西一旦产生，就几乎不可能再消除掉。除非被怀疑的对象拿出强有力的无法辩驳的证据来证明，否则怀疑就只会不断扩散，如同被注入身体的毒素一样不断产生新的破坏。
如果一定要说无面和暮星对何智有多少敌意，那倒是还谈不上。她们并没有觉得何智就是疯了，或者有意想要把她们几个资深士官往坑里带。不过，无面与暮星都觉得，何智可能是在连续的成功之下有些得意的忘乎所以了。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无论是无面还是暮星，印象中的何智都是一个只经历过两次任务的新人。尽管之后何智表现出来的实力大大超乎了暮星与无面的意料之外。但这也仅仅是将何智在两人心目中的印象变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只经历过两次任务的新人”而已。
一个新人能够在两次任务之中得到强大的力量，肯定是有他的独到之处。这也是无面和暮星在最开始的时候相信了何智，并且答应与他一起进入水浒传世界探索的原因。
不过，一名轮回者想要在空无空间中取得短暂的成功很容易——只需要他在某一方面有自身的独到之处就可以。然而，这并不代表这名轮回者就绝对不会犯错。尤其是一个只经历过两场任务的新人。
在无面和暮星看来，何智在他的前面两个任务里，应该是极为成功的。否则他就不可能得到这么强大的力量。而且，在进入水浒传世界之后，何智的种种布置也都可以算是极为成功的。毕竟，他们此前可是刚刚才从一群校官手里逃生，甚至他们还成功的从校官布置的陷阱里救出了一群土著！
这一场战斗，尽管没有与校官进行直接的对抗，但是四名士官，竟然能够从校官的布置中脱身而出，无论如何都可以看做是一场精彩的胜利！
能够取得这样一场胜利，足以证明何智的能力。不过，无论是无面还是暮星，都能够看到隐藏在这场胜利背后的危险。
与校官的对抗，或许他们能够抓住校官们布置中的漏洞，或者是利用情势、局面，让校官们失手一次、两次，但是……
“校官就算失手一次、两次又怎么样呢？他们依然可以三次、五次、十次的来对付我们。只要有一次成功，就是我们的末日！而他们在对付我们的时候，无论失败多少次，都不会受到伤筋动骨的影响。这就是我们和校官之间最大的区别。”亮着幽幽烛光的小屋之中，无面轻声说着。
在无面身边，是同样抱手而立的暮星和只有全系图像的廖胖子。
在决定停止赶路之后，何智一行人就找了一户人家投宿下来。水浒传发生的时代背景是北宋年间。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还没有经历过后来金国与蒙古轮番的屠杀，所以在东京汴梁到大名府之间，人口还是相当稠密的。哪怕是在比较荒凉的地区，走上十几里也总能遇到一两个小村子。
因为男女有别的关系，何智与无面、暮星分成了两拨，各自找了一户人家投宿。当然，无面与暮星是早就计划好了，在住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拉上廖胖子，三个人背着何智开起了小会。
“你们觉得何智不可信了？”廖胖子试探着向两人说道，“我觉得不至于吧。”
“不是说何智不可信。他当然是没有坏心的。只不过，我觉得咱们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一直顺风顺水，恐怕让他有点膨胀起来了。”无面斟酌了一下字眼，对廖胖子说道。
“顺风顺水？”廖胖子听到这四个字禁不住笑出了声，“咱们在这个世界里面已经滞留了快三年了！收获虽然有一点，但是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的迹象可是一点都没有！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卷进校官队伍的团战任务里面来了！怎么也算不上顺风顺水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无面再次摇头说道。
“至少到现在为止，我们想做的都做成了。这就是顺风顺水。”暮星也跟着说道。
“对。我们想做的都做成了。这就是问题。”有暮星的帮腔，无面的底气也更足了一些，“何智可能是好意，想要让我们在这个任务里拿到更多的奖励。但是他太着急了！白天的时候，我们已经证明了实力。只要抓住机会，或许是可以和沙丘小队达成协议的。但何智显然没这个打算。他想要跟两支校官队伍分个高下。”无面说到最后的时候，忍不住带上了点嘲讽的语气。
“我们跟何智签订的协议里面，可是说了要听从他的指挥。协议是收到空无空间保护的。我们不可能违反协议，否则的话，光是空间惩罚咱们就受不了。”廖胖子依旧是小心翼翼的。
“空间条款你应该熟，这种条款，能想办法规避吗？”
“很难。除非他犯下重大错误，或者强迫我们去完成一定会送命的任务。”廖胖子立刻摇头。
“嘁！对抗校官还不是送命任务？”
“不是。对抗校官也有概率会赢。就算概率很低，但也不是零。”廖胖子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就是没戏了！”无面用力踩了一下地面，“那就更要想办法了。不能跟着他往坑里走！我们好歹是前辈！他在决策上出了问题，我们得扭转局面。”
“目标呢？假如不按照何智的策略行动，你有现实的目标吗？我是生意人，谈生意的时候，要是连底价都没有，那就没得谈了。”廖胖子也难得的正经起来说道。
“当然有目标。我们去找守望者小队！”无面信心十足的说道。
第六五八章 无面的计划（下）
“为什么是守望者？”暮星立刻提出了疑问，“如果要找人合作的话，沙丘小队不是更好吗？至少昨天沙丘小队放我们走了。守望者可是一心一意想要杀掉我们。”
“此一时，彼一时。”无面继续说道，“昨天我们主动接触的是沙丘小队。守望者的人当然不希望我们和沙丘小队达成任何可能的协议。同时，他们作为校官队伍，又不可能放下面子来主动和我们谈判。所以在他们的位置上，把我们干掉自然就是最为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选择。但是现在情况就不同了。首先是守望者的人知道，我们和沙丘小队并没有达成任何协议。其次，守望者小队与沙丘小队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
“嗯，那倒是。昨天虽然没见到是最后打得怎么样，但守望者的人应该吃了不小的亏吧。”廖胖子有点幸灾乐祸的说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挂掉。”
“希望没有。如果守望者有成员死亡的话，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守望者和沙丘小队本来应该算是实力相当的两支队伍。如果守望者昨天真的吃亏到有队员阵亡的程度，平衡就被彻底打破了。就算我们拼死去帮守望者小队，恐怕也没办法平衡两边的实力。到时候，沙丘小队怕是要完胜收场。守望者小队或许还能有几个人活下来的，我们多半是要全部死光。如果有机会取得完胜，沙丘小队是绝对不会留下我们的性命的。”无面极为郑重的说道。
“嗯……那么沙丘小队到现在还没对我们动手，应该就是情况没有咱们想象中那么糟糕了。”廖胖子点点头，补充了一句。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无面再次摇头说道，“不过，无论沙丘和守望者昨天的战斗结果如何，我们都必须要立刻行动起来。守望者昨天吃了亏是一定的。沙丘小队现在占据优势。不过，守望者也不是吃素的。昨天爆发的战斗，沙丘无论占了多少的便宜，都会付出一定代价。所以，现在是一个极为短暂的和平期。沙丘小队需要一些时间去恢复伤员的状态，弥补他们的损耗。一旦沙丘小队的状态恢复到可以再次出击的程度，他们绝对不会错过这个一锤定音的机会。所以，我们必须在沙丘小队再次行动之前做出决定。”
“真的要站在守望者一边？他们靠谱吗？”廖胖子依旧很没有自信的样子。
“不管守望者靠不靠谱，现在他们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而且，现在我们去投奔守望者，就是雪中送炭。加入劣势的一方，我们可能会面对一场苦战。但是只要我们撑过去，在这场团战任务里，我们的生还几率就会大幅度提高。而且，我们还有可能与守望者的校官建立一定程度的交情。”
“那就这么决定吧。我们与守望者联络。”暮星已经被无面说服了。
“要不要找何智商量一下？”廖胖子倒是还有些担心的样子。
“不必了。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如果我们真的与守望者小队达成了协议，自然也不会把他丢下。现在何智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一门心思的就想着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这个世界的土著就能跟校官正面对抗。这时候我们去跟他说，我们要投靠校官队伍，他怎么可能答应？倒不如我们先把事情做起来，等到他的计划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我们再跟他说不是更好？”无面对廖胖子的提议十分不以为然。
廖胖子听无面这么说，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好吧，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又不知道守望者小队的通讯频段，可没办法直接通过腕表联络他们。”
“我今天就连夜出发去襄阳。最迟明天晚上，我就能想办法联络上守望者的人。”
“那何智这边怎么办？你走了，他肯定会问的吧？”
“有什么可问的？廖胖子，你不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手下了吧？我们是答应他，在这个任务里面配合他行动。但是可没说要给他做手下！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不是也没告诉我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无面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问起来，你就跟他说，我去查探守望者和沙丘小队交战之后的情况了。”
“好吧。”廖胖子讪讪的点了点头，“注意安全。”
“放心。且不说守望者现在多半没什么精神来对付我。就算是他们还有对付我的心思，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捉住的。你别忘了，我可是‘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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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对不起！”襄阳城中，维罗娜深深的低下头去，眼中含着泪水。
在维罗娜面前，是两副担架。其中一幅担架上，是一个几乎被包成了粽子的守望者队员。雪白的纱布下面不断渗出血液，虽然这名守望者的队员极为强悍的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但是从他将那副不知道用什么金属制成的担架捏得咯吱乱响的动作里，便能感觉到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过，与旁边另外一幅担架上的同伴相比，这名守望者小队的队员还算是很好了。
另外一幅担架上的守望者队员被冰封在一块宛若水晶般的巨大冰块里，而且冰块之中的身体已经支离破碎，不仅仅身上到处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伤口，而且右边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身体都消失了！
更为诡异的是，这名守望者队员的伤口处还没有丝毫血液渗出，反倒是只有无数宛若触角一般的东西从他的身体之中探出，令人一眼看去便情不自禁的感到头皮发麻。
“不要道歉，这一次的失败，并不是你的错。”守望者小队的队长抬起头来，对维罗娜平静的摇了摇头。
在两具担架旁边，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人正在探查两人的情况。她的手上戴着一副金属手套，从手套的中央放出柔和的光线，照射在两名伤员身上。
周围另外三名守望者小队的队员则是默不作声，视线却都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
第六五九章 与守望者的对话
“张晟没事，最多两天时间就能恢复七八成。至于神隐……他已经被异种能量完全侵蚀，我最多只能保住他三个月。”女人手中的光线在两名伤员身上扫了大约二三十秒，随后便转过头来，面色凝重的向帅气大叔模样的队长说道，“如果三个月之内神隐不能回归的话，他就会死在这里。”
“我知道了。”守望者的队长扔掉了手里的香烟，用右脚用力捻灭，“维罗娜的行动是我批准的。所以，这一次的失败，并不是维罗娜的错。回归之后，我会承担失败的责任。军团方面，我会递交详细的报告。无论是撤换还是降职，我都会接受。”
中年帅哥队长转过身去，神色坦然的向身边剩下的六名队员说着。
“队长！”维罗娜神态激动。
“队长，咱们在一起合作已经超过十二个任务了。如果换成其他人当队长的话，恐怕都没有你合适呢。”楚望则是依旧带着几分笑意，“而且，这一次的失败也不仅仅是队长你一个人的错。如果要这样说的话，我是最开始建议你接受这一次行动的人。我也应该和你一起接受处罚才对。”楚望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没错，这一次的行动，是我们大伙儿一起同意的，没有理由让队长你一个人承担责任。”随着楚望开口，守望者的其他几名队员也同样支持起他们的队长。
“呵呵，好，这些本来也是以后的事。我们不妨以后再说。”中年帅哥轻轻摆了摆手，“现在最重要的，是决定我们的将来。刚才千鹤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神隐最多还能坚持三个月。所以三个月之内，我们必须要结束这场团战。”
“这恐怕很难。”另外一名守望者队员谨慎的说道。
“是的，很难。但并不是没有可能。”中年帅哥认真说道，“神隐固然受了重创，从长期来看，他在整个任务期间都无法继续参加战斗。固然是对我们极为不利。但是沙丘小队为了解决神隐，也同样付出了代价。狂风、谢子安两个人同样受伤不轻，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而且，沙丘小队并没有千鹤这样专精医疗的轮回者。所以从短期来看，我们在战力上反倒是占据了上风。”
“嗯，按照维罗娜所说的，我认为狂风和谢子安想要恢复到七成以上的战力，至少需要一周。哪怕是初步恢复到可以出战的程度，也至少需要三天。”千鹤也在一旁跟着补充。
“一周啊……也就是说，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们要取得战果，至少能将我们和沙丘小队的势态拉平吗？”楚望单手托着下巴，也沉思起来，“要直接进攻大名府吗？那里可是沙丘小队的主场。就算是狂风和谢子安没有办法参加战斗，我们这边的张晟能及时恢复，恐怕也占不到太多便宜啊。”
“是的。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把沙丘的人引出来。楚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嗯……队长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楚望苦笑着，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一次的团战任务与往常还是有些不同的。在团战任务之上，还有一个灭世任务……”
楚望说道这里的时候，守望者小队的几人突然全都向着同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呵呵，好像有人找上门来了呢。”守望者小队的队长笑了笑，随后便猛地一跃，飞快向着襄阳城的东方跑了过去。
“唉！队长又这么冲动了。维罗娜，你和千鹤守在这里。其他人跟上去。”楚望立刻下令，随后便带着另外两名守望者小队的队员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守望者的一行四人就已经来到了襄阳城的城门旁边。
在襄阳城的城门上，站着一个身穿一袭白衣的男人。那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支笛子，仿佛十分悠闲一般坐在城楼上，吹着一支悠扬的曲子。
见到守望者的一行四人到来，白衣男人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几位倒是来的很快。不愧是校官之中的精英。”
“呵呵……催眠？精神控制？”守望者队长饶有兴趣的打量了白衣男人一眼，便笑了一声说道，“你应该是今天在大名府卷入战斗的几个士官轮回者之中的一位吧？用这种方式来见面，不觉得很没有诚意吗？”
“呵呵，对我们轮回者来说，诚意并不重要，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白衣男子也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今天和沙丘小队的战斗，应该吃亏不小吧？”
“那又怎么样呢？区区一只蝼蚁，想要与大象战斗吗？”楚望声音传来。他很快便带着另外两名守望者的队员站到了队长身后。
“蚂蚁的确没有办法与大象战斗。不过，如果是两只大象彼此之间战斗的话，说不定一只蚂蚁的存在，也能影响到战斗的结果呢？”
“哦？你们想要和我们联手？”楚望露出了略带暧昧的笑容。
“是的。我们有这个打算。目前来看，在这场团战中。我们是最弱势的一方。你们和沙丘原本是势均力敌。但是现在你们也变成弱势的一方了。”
“呵呵，或许吧。不过，你们是凭什么认为，大象会有兴趣和蚂蚁合作呢？”
“就凭我们手里仍然掌握着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大势’！大宋朝廷和梁山军，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就算是你们，也不可能无视这个任务世界里的主角。”
“呵呵……有点意思。”看到楚望还想说话，守望者小队的队长却抬手阻止了他，随后他继续笑着对白衣男人说道，“不过，想要与我们合作的话，就先证明你们的价值吧。至少，你们要有能够让我们正视的价值，才能谈得上合作。否则，我们凭什么要带上一群累赘？另外，跟一个傀儡说到现在，让我很不愉快。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
说道这里，守望者小队的队长伸出右手，随手对着白衣男人弹了一下。白衣男人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洞，随后他便从城门上跌落下来，摔在地上。
第六六零章 再访还道村
“队长你还是冲动了啊。”楚望走上前来，对着守望者队长笑着说道。
“这算不上冲动。”守望者队长摇了摇头，从身上掏出一根烟叼住，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只是出口气罢了。”
“呵呵，如果我是对面那个士官的话，现在就不会再来跟队长你讨论任何合作的事情了。”楚望摊开手。
“那就祈祷她不是你吧。”守望者队长再次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道烟雾。
“呵呵。这就是队长你的为人啊。”楚望无可奈何的摊开手，随后又笑了起来，“就算是有心想要算计别人，也一定是堂堂正正的算计。不喜欢的人，就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如果是我的话，刚才是一定会好言好语的商量，甚至跟他们说好合作，就算是不至于让他们立刻就答应跟我们合作，至少也不会让他们对我们产生警惕才对。”
“我就是这个习惯，恐怕是改不掉了。”
“这个习惯也说不上好或者不好。老实说，队长你这样的性格，固然会在阴谋诡计上稍差一点，但是如果不是队长你这样的性格，我们小队也不可能一直走到今天。所以，我是不会建议你改变个性的。”
“那就多谢体量了。”
“另外，刚才那个士官其实说的没错。他们手里的确掌握着一些力量。尽管对我们来说这些力量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是在现在的局面之下，他们的确不能说毫无用处。”
“你想要劝我考虑跟他们合作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确认一下你的心意而已。”楚望一本正经的扶了一下眼镜。
“那现在你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你是不会与这些士官合作的。不是因为他们狂妄自大到以为能与我们平起平坐，也不是因为他们害的神隐受伤。你只是单纯的瞧不起他们而已。虽然夹在两支校官队伍中间，这些士官会觉得害怕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在这个世界中掌握了大势之后，居然连争取胜利的念头都没有产生，而是从一开始就想着依靠校官的羽翼生存下去……这样的轮回者，你不喜欢他们。”
“呵呵，或许只是你想多了。走了！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后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守望者的队长摆了摆手，转身向着襄阳府官邸走去。
而就在守望者的队长返回的时候，何智也已经进入了还道村。
以何智的感知能力，无面、暮星与廖胖子三个人在房间里私下开小会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他。尽管无面采取了一些防止别人偷听的措施，但是何智对于周围状况的控制，根本就不是简单的防偷听就能够屏蔽的。所以，何智很清楚无面与暮星准备做些什么。
无面和暮星的选择，何智可以完全可以理解。但这并不代表何智一定要接受。
当无面与暮星愿意信任何智，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何智手里的时候，何智有责任与他们一起战斗。既然无面与暮星对何智已经失去了信任，甚至开始背着他行事，何智也不会逼着自己继续与他们同行。当晚，何智便悄然离开了众人留宿的民居，独自前往还道村。
“谦牧，你说这一次，是不是我做错了？”走在前往还道村的路上，何智问谦牧剑，同时也在问着自己。
“二老爷这话是从何说起？”谦牧剑三头身的剑灵化身这时候也飞了出来，就悬浮在何智身边，“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次本来就是他们无礼在先，二老爷只是跟他们分道扬镳，已经算是大大的便宜他们了。若是大老爷在时，恐怕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他们。”
“但是，他们毕竟是因为我的邀请，才进入这个世界的。而且，在这个世界之中，我实在是对他们隐瞒了太多东西了。”何智轻轻摇头。
“二老爷这话就说的更不对了。”谦牧剑笑着说道，“进入这一方世界以来，二老爷你什么时候刻意隐瞒过他们？有些事情二老爷你的确没有明说，但是以他们的经历，若是肯用心去看，又怎会一无所觉？所以归根到底，并不是二老爷你对他们有所隐瞒，只是他们没有把二老爷放在心上罢了。”
“呵呵，人都是这样的。他们与我相识不久，又是在轮回空间这种地方相遇。换成是我，也不会对一个仅仅只能算相识的人交心。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一次的确是他们有错在先。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既然我带他们进来，后面我竭尽全力保住他们的平安就行了。至于其他，只能说人各有志吧。”何智说道最后，也禁不住轻笑了一声。
一人一剑就此安静下去，快速的在雨夜之中赶路。
对何智而言，与无面和暮星等人分别之后，他倒是能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了。一百多里崎岖山路路，何智也仅仅只用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而已。
再次回到还道村中的那座破败玄女庙中，何智尚未进门，就已经感受到了庙宇之中弥漫着的那股来源于这个世界本源的气息。
这股力量并非是真实的存在着，而像是隐藏在一个令人无法察觉的夹层里！或者说，这座庙宇并非是单纯的一个空间，而是两个空间重叠在一起的产物！
如果不是何智同样汲取了大量这个世界的“传说度”，恐怕他就算是再来上十次，也不可能察觉到在这个小小的庙宇之中，竟然还设置着如此精妙的机关。
不过，现在何智已经掌握了打开这道机关的钥匙。
所以，在进入玄女庙之后，何智已经不再需要隐藏在另外那个空间之中的九天玄女出来为他开启这扇大门。何智自己在走进玄女庙的瞬间，身体就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之中消失了一般，进入了那座平行空间的世界。
上次来到玄女庙的时候，何智就已经拜访过那个世界。这一次重回旧地，玄女庙中依旧一切如故。晴朗的天空映照出一条幽静小路，直通往后山方向。
何智走了两步，就看到九天玄女手下的两名仙童匆匆而来。
第六六一章 仙家之秘（上）
“啊！”两名童子看到何智的时候，都惊得呆住了，“你……你怎么自己进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自己进来？”何智反问。
“可……可是……”两名童子目瞪口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何智的问题。
尽管这两名童子在这个世界的修仙人体系之中仅仅位于最底层，但是他们毕竟是这个世界“修仙体系”之中的人物。
在何智上一次来到还道村的时候，他在两名童子眼中还仅仅只是一介“凡人”，两名童子即便是实力不如何智，地位不如何智，甚至在九天玄女或者其他修仙大佬眼中的重要性也不如何智，但是他们至少还能在身份上自我安慰一番——这人再牛逼，也只是一个凡人。我们再差，也是仙家。
仙家与凡人，在这两名童子眼中最大的区别，就是能不能进入“仙界”。
就比如说晁盖，尽管他在九天玄女和诸多仙界大能的口中都是天命之子，地位远在这两名童子之上，甚至比九天玄女也未必就差了多少，但是晁盖无法自己进入仙界。所以哪怕在诸多仙界大能眼中，晁盖的地位远高于他们两个童子，但晁盖依旧只是凡人。
如今的何智也是同样道理。
这两名童子自然是知道的，这位“何真人”在诸位天仙大能眼中的地位，别说是晁盖了，恐怕就连九天玄女本人也比不上。
不过，在何智上一次来到这“玄天仙境”的时候，他还仅仅只是一介凡人。虽然何智所拥有的力量是这两名童子可能修行到死都无法相比的。两人也知道这位大爷跟其他那些普通的江湖凡人不是一回事，要厉害得多。但是既然何智无法以自己的力量进入玄天仙境，那么他就算再厉害，也只是凡人。
凡人与仙人之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没有仙人点化，仙人指引，凡人便是凡人，永远也不可能突破那一层界限。这正是所有仙人，包括这两名仙童优越感的源头！
仙人不进入“凡间”，不是他们不能，而是他们不愿。凡人无法进入“仙界”，非是他们不愿，而是他们不能！
在“凡人”面前，这里两名仙童的优越感还是相当强烈的。
可是，何智现在居然没有依靠任何人的接引，就自己进入了本应该只有仙人才能够踏足的“仙界”，和对两名仙童的世界观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摧残！
两名童子半晌都没说出话来，直到何智从两人身侧走过的时候，两人才慌忙叫了何智一声：“何真人，我二人奉命前来迎接。玄女娘娘和天尊大老爷都在正殿等候，请真人前去相见。”
“好。”何智并不知道这两名童子心中的惊惧，他对两人一挥衣袖，让两人领路。
两名童子急忙上前，引着何智向正殿走去。
“何真人。”正殿之中，一袭素衣打扮的九天玄女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在九天玄女身边，还有一名相貌清癯的老者坐着。
看到何智的时候，九天玄女低身行礼，那名相貌清癯的老者也像何智微笑着点了点头。
“玄女道友。”何智也向九天玄女拱了拱手，随后向老者笑道，“这位道友，应该便是本界诸仙之首，天尊道友了吧？”
“何真人慧眼无差，这位正是天尊仙主。”九天玄女立刻向何智笑了笑，点头说道。随后九天玄女看了两名童子一眼，有些意外的说道：“这次你们二人倒是回来的快，害的我尚未备齐茶点，在真人面前失了礼数。”
“这……娘娘，不是我们走得急，而是何真人他……他自己就进来了。”两名仙童听九天玄女有责怪的意思，立刻就撞天叫起屈来。
“自己进来了？”九天玄女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住，双目落在何智身上。一旁的天尊也同样怔了一下，随后慢慢严肃的向何智看来。
“何真人……你莫非依然越过了天人界限？”片刻之后，天尊开口向何智问道。
“天人界限？算是吧。”何智明白天尊的意思。他所说的“越过天人界限”，与空无空间所说的“传说度”，又或者乾坤殿所说的“本源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处。
“没想到……”而让何智没有料到的是，当天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几乎是立刻就变了。何智竭尽全力去仔细观察天尊的神色，从中察觉到了一丝难以置信乃至于茫然无措的情绪。
“天尊为什么这么惊讶？”何智有些奇怪，便开口问道，“我之前听晁盖所说，这一方世界的仙界之中，仙人虽然不算太多，但是也不少。光是他见过的，便总有三五十位之多。既然有这么多的仙人，那么突破天人界限应该不难才对。为什么道友听说我突破天人界限，竟然会觉得惊讶？”
“何真人……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何仙尊了。”天尊对何智说话的时候，明显多出了几分敬意。
先前这位天尊与何智对话时，虽然也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但是仍旧难以改变长期以来养成的仙人在凡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态度。
不过在得知何智突破天人界限之后，这位天尊语气之中那股高高在上，仿佛俯视一般的优越感就消失了。
“何仙尊有所不知，如今的仙境之中，仙人数量虽然不少。然而此处所有的仙人，都是由仙人接引而来。”
“接引？”何智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了，他不由好奇起来。
“不错。正如我之前所说，凡人想要进入仙界，便需要突破天人界限。然而，仙界存在以来一千七百年，我们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凭借自身突破天人界限的。凡人想要得道登仙，唯有一途，便是得仙人接引。得仙人赐下氤氲之气。若是有仙缘之人，得了这氤氲之气，便有机会得道登仙。若是无缘之人，便是得了氤氲之气也是无用。”
“原来如此。”何智这才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这氤氲之气，就是你们进入仙界的关键。”天尊说道这里的时候，何智已经明白了他所说的氤氲之气是什么了——这东西，多半便是“传说度”。
第六六二章 仙家之秘（下）
“正是。未得前辈仙尊接引，未得氤氲之气，而能入仙界的，何仙尊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人。”对面的天尊直视着何智，神色凝重。
“哦？这么说天尊你也是被人接引，得到了氤氲之气之后，才得道的？”何智倒是有些好奇了。
这个世界，何智对于“主剧情”自然极为了解。然而对于始终隐藏在幕后的道门，何智还就真的是知之甚少了。毕竟，水浒传中对于道门的情况仅仅就是稍微提了几句而已。庞大的道门在水浒传中，就像是隐藏在水中的冰山，仅仅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尖角，但是却已经能够让人感觉到它的庞大和恐怖。
在这个世界里，道门是不是还有同样的力量？这力量又是从何而来？何智很想知道。
“正是。”天尊并没有隐瞒何智的意思，很快就点头答道，“我也同样是受人接引，才能够得道飞升，位列仙班。至今已有一千四百多年了。”
“哦？”何智皱了皱眉，按照九天玄女的说法，这位天尊应该就是目前这个世界中仙人的领袖。同时，他也是这个世界中所有现存仙人之中最为古老，最为强大的一位。
何智一直以为，这位天尊即便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初的飞升者，至少也应该是最初接触到“传说度”的那个人。可是现在从天尊自己的话听起来，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另外，这位天尊的寿命也让何智感到疑惑。从谦牧剑的判断来看，这些水浒传世界之中的仙人，几乎都只是金丹境界的修士。即便是面前的这名天尊，也只能算比较厉害的金丹而已，并没有突破到元婴境界，更别说渡劫了。
然而，至少在真仙传的世界里，金丹修士可是没有一千四百年这么悠长的寿元的。更何况这位天尊的身体状况看起来相当不错，完全没有为自身寿命而发愁的迹象。
总之，在真正接触到水浒传世界之中的“仙界”之后，何智反而对这个世界中的修士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心。
“这么说来，如今的仙界之中，还有比道友更早飞升的仙人？”何智很快又向天尊问道。
“并没有”天尊立刻摇了摇头，“一千多年之前天地大劫，即便是仙界也未能幸免。当年数百仙人几乎死伤殆尽。我与几位道友也仅仅只是侥幸才逃过一劫。仙界之中的大能长辈，早已尽数陨落了。”
“一千多年前的天地大劫？”何智愈发好奇的问道，“天尊能不能仔细说明一下？”
“当然可以。”天尊对何智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立刻答道，“原本在一千多年前，仙界极为昌盛。仙境之中，足有五百余位得道真仙。而且，乾坤鼎中每半年便会凝聚出一道氤氲之气。当时我等每十年间便会下山，寻找有缘之人，将二十道氤氲之气交托出去。虽然吸收氤氲之气后能够得道飞升之人不多，但每次也会有二三人成功。然而就在一千多年之前，天地大劫降临。”
说到这里的时候，天尊眼中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很显然，当初的那一场天地大劫，对天尊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到底发生了什么？”何智不由眉头一皱，继续追问。
“天崩地裂，火雨天降，海水枯干，人道不存。”天尊沉默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描述出一番仿佛末日般的景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外面的世界应该都被摧毁的差不多了才对！但我见到的场面可不是这样。”
“何仙尊且听我说完。天地大劫之时，我辈仙人苦求渡劫之法。然而不知何故，仙界众人却是分成了两派。一派人说要躲在仙界之内，待天地大劫过去，我等再出山重塑天下。一派人却说要入世，拯救天下生灵。与天下生灵共渡大劫。最后，这两派人彼此争斗不止，竟分为两派在仙界之中大战。”
“这一场大战，让仙界同样崩裂。五百仙人几乎尽数陨落。然而最后我等才知道，这竟是当时的天尊一手为之！他的目的，便是要让众仙陨落，收集众仙陨落之时散溢的氤氲之气！因为仙人入仙界之后，便可以通过修行壮大自身的氤氲之气。这氤氲之气越多，仙人便越是强大。而那位天尊，便是要以众仙修行所得的氤氲之气为材料，再造乾坤。
“最终在诸多仙人近乎尽数陨落时，那位天尊终于集齐了氤氲之气，以乾坤鼎再造乾坤。不过，乾坤再造之后，这天下却不再是原来模样了。我在当时不过是初入仙界百余年的小仙。所以侥幸逃过一劫。当时与我一起活下来的，不过三四仙人而已。而且，他们也都与我一样，只是初入仙界百余年而已。经此大劫之后，人间倒是平安无事，仙界却因为那位大天尊所为几乎凋零殆尽。乾坤鼎更是因为那位大天尊的所为受了重创。当年我等一年便能从乾坤鼎中得到一缕氤氲之气。可如今，几乎需两三年方能得一缕氤氲之气而已。”
“这千余年来，我竭尽全力，也只能让仙界恢复这一两分元气而已。而且最无可奈何的是，当年仙界鼎盛之时，曾有突破尊者境的法门。五百仙友之中，有数十人都突破了尊者境界。甚至，当初那位大天尊曾说他已然窥得更高境界，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番天地。可如今，我困顿于尊者境已有千年之久。却丝毫看不出突破之法。”
……
何智静静听着这位仙界天尊的话，同时将对方所说的话，与自己所知的信息结合起来。
随着天尊说的越多，何智也就愈发理解了这个世界的状况。甚至，在天尊说道最后的时候，何智已经明白了在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一千多年前，这个世界遭遇了一场“天地大劫”。而在这场天地大劫之前，这个世界的仙界核心，是由一座名为“乾坤鼎”的法宝支撑的。
乾坤鼎，这个名字与乾坤殿只有一字之差，何智听到这个名字要是还不明白它的来历，那也未免太蠢了。很明显，这座乾坤鼎，就是乾坤殿在这个世界做下的标记。
第六六三章 出山
在乾坤殿留给何智的信息之中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乾坤殿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并且在战争中败北。其结果便是在“水浒传”这个世界之中，乾坤殿的控制权大约是在一千多年之前发生了变化。
讨论轮回空间的控制权和败北时间之间的关联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时间对于轮回空间而言，本身就是可以肆意玩弄的对象。
而且，乾坤殿在水浒传这个世界中的控制权变化，本身可能与乾坤殿的在战争中的败北没什么关系。至少，乾坤殿在这个世界中留下的后手并没有被它的对手所发现。否则，何智就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中还能再次见到乾坤殿留下的残余信息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水浒传世界之中的“天界”，以及生存在“天界”之中的这些仙人，就是乾坤殿掌握这个世界的棋子。
对于其他的空无空间而言，这些“棋子”就像是果实上的蛀虫。一旦被发现，其他的轮回空间是绝对不会留着他们的。两个轮回空间在一个世界之中的战争，除了他们各自派遣的轮回者小队之外，这种原本就存在于本世界之中的“土著”也是重要的力量。
所以，这个世界被空无空间所发现，对于这位“天尊”所代表的天界仙人们来说，就是相当于一场大劫的开场了。
如果乾坤殿仍然处在全盛状态，它早就应该会对空无空间反复探索这个世界的举动做出反应。派遣强大的作战部队与空无空间开战了。
不过很显然，已经在一场战争中遭遇了重创，几乎处于半崩溃状态的乾坤殿是没有力量与空无空间再次开启一场战争的。
所以乾坤殿在这个世界中的力量收缩，很可能并非是因为它在战争中的失败，而仅仅只是在察觉到空无空间入侵了这个世界之后，因为无力战斗而做出的主动收缩的选择。
正常来说，乾坤殿将自身的存在收缩到了如今的程度，就基本等于是已经将这个世界的所有权拱手让出了。
随着空无空间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力慢慢增长，它迟早会发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如它一般的存在，正在偷取这个世界的“传说度”。事实上，现在的空无空间距离发现这一点就已经不太远了。
而一旦空无空间察觉了乾坤殿残余力量的存在，已经失去了乾坤殿支持的“仙界”在空无空间这个更高层次力量的全力打击之下，是绝对不可能撑住的。留给这“仙界”的，就只有在无可阻挡的力量打击之下毁灭一途！
不过在这个时候，何智来了。
“何仙尊，当年天地大劫之时，那位大天尊曾经留下一句话。千年之内，大劫再起之时，当有圣人出。至今千年已过，老夫曾经以为，大天尊当年神志已经昏乱，这番话只是羞愧之下的胡言乱语而已。但如今看来，倒是老夫误会了大天尊。”
如今的天尊目光灼灼的看着何智，看那模样简直就像是想要一口把何智给吞到肚子里去似的。
“天尊所需，我已经明白了。天尊突破如今境界的法门，我这里有。不过，现在即便我将法门告诉了天尊，恐怕也无法使用。”何智点头说道。
“何仙尊的意思，莫非是这大劫？”大天尊立刻就明白了何智所指，再次急切的问道。
“正是。”何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天尊想要突破如今的境界，不仅仅是需要长时间的修行。更重要的是需要天时。”何智说着，伸出手指向上指了一下。
何智很清楚，在空无空间退出这个世界之前，这位大天尊想要突破金丹境界的愿望注定是不可能实现的。
这并不是何智敝帚自珍，不肯把突破金丹的方法说出来。而是这个世界本身的特殊性所决定的。
要知道，修道人并不是这个世界自然演化的产物，而是乾坤殿为了掌控这个世界生造出来的超凡者。金丹境界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本身就已经过于强大了，甚至可以说是突破了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承受的极限。
只不过，在乾坤殿当初尝试掌控这个世界的时候，渐渐改造了这个世界，使得它对于力量的承受力增强了。
所以，当乾坤殿退出这个世界，仅仅只留下一段信息之后，仙界才没有跟着乾坤殿一起被消灭掉。不过，大天尊的金丹境界如今也已经是这个世界能够承受的极限力量了。
当然，想要突破这个界限并非不可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中吸收了大量“传说度”的何智本身就有办法继续提升这个世界承受的力量极限。
只不过，在空无空间退出这个世界之前，何智肯定是不能这么做的。否则的话，恐怕何智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世界的力量极限提升完毕，他就已经被空无空间一巴掌拍死了。
“天时……唉！”天尊轻叹了一声。
何智不是不能理解天尊的情绪。对方在金丹境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虽然暂且还没有寿命之忧，但是修为不得寸进，大劫又已经降临这两件事，也足够让这位大天尊如坐针毡了。
何智本身就是来与这位大天尊谈合作的，所以这位大天尊急切的态度反倒让何智处在了十分有利的位置上。
到了这个时候，何智也有些恍然了。对于接收了乾坤殿残余信息的何智而言，这座仙界其实就是“乾坤殿”留下来的遗产。是何智掌控这个世界的本钱。
只不过，乾坤殿在将自己的遗产交给何智之前，也给何智设置了一重考验。如果何智无法完成乾坤殿的考验，也就是从水浒传世界中得到大量传说度，从而让自身可以直接进入“仙界”，他自然就无法成为大天尊口中的“圣者”，也就无法让这位大天尊全力以赴的配合。
“天尊，大劫降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独善其身。如今天下动荡，正需要天尊和诸位道友出山相助。”何智诚恳的对大天尊说道。
“既然是大劫降临，无论是为天下苍生还是为了老夫自身，这一次仙界都难以置身事外了。好吧，既是何仙尊亲自登门，我等便为天下人走这一遭。”大天尊思索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第六六四章 天下大乱（上）
在沙丘小队与守望者小队进行了那一场天崩地裂的大战之后，在这个“邪魔降世”的水浒世界中，仿佛一夜之间就平静下来了。
无论是沙丘小队还是守望者小队，又或者曾经在东京汴梁掀起狂澜的何智一行人，都像是突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只有大宋与大辽的战争……不，应该说梁山军与辽国的战争仍然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当中。
在那天被何智从大名府中救出来之后，宋江一行人就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军中。好在宋江等人的运气是着实不错。当他们赶回军中的时候，吴用还能勉强控制住局势。在宋江带着大批头领回到军中之后，众多梁山喽啰们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军心也就随之安定下来。
尽管梁山军在众头领的安抚之下重新恢复了秩序，但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宋江还是立刻就决定拔营后撤，一直撤了快二十里地才重新扎营。
在几个时辰之后，守望者小队与沙丘小队的战斗结束，宋江立刻派出了斥候队伍向着刚才的战斗地点摸了过去。
宋江派出的斥候归来时可谓面如土色。他被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吓坏了。
来自空无空间的校官队伍，从实力上来说显然已经超越了低武位面的程度，至少也达到了中武的程度。
当两支校官队伍全力以赴的展开生死之战时，双方的破坏力甚至可以用毁天灭地来形容。在守望者小队与沙丘小队发生战斗的地方，地面上遍布着大大小小仿佛陨石坑一样的坑洞。同时，十余道长达数百米，深十余米的巨大沟壑就像是用篱笆在地上犁出来的一样纵横交错。
当然，这些还都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原本在旁边的一座两百多米高的小山，被不知道什么人拦腰截断，山体错位，却又没有滚落下来，就仿佛小孩玩过的积木一样搭在一起。
这些明显是非人力量所造成的破坏，让宋江忧心忡忡。当然，尤其让宋江等人觉得焦虑的还是何智的消失。
在见识了“天外邪魔”真正的力量之后，梁山一行人正是最需要何智来开导他们，鼓舞他们信心的时候。可是何智却又一次“云游四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不过，好在辽军这时候的情况也与宋江他们几乎没什么区别。在守望者小队与沙丘小队的战斗之后，辽军这边也暂时失去了与沙丘小队的联系。
没有了来自空无空间的这些轮回者的干扰，梁山军与辽国的战争倒是回归了原本水浒传中所记载的“正常”轨道。
双方各自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三四天之后，便同时发现对方似乎没有了“仙人”的庇佑。
无论是梁山军还是辽国方面，都想要抓住这个对方失去“仙人庇佑”的机会给对方来一下狠的。于是乎，两边很快就掀起了连场大战。
在众多武艺高强的梁山好汉们全力以赴的攻击之下，辽国大军节节败退。
仅仅只是半个月的时间，辽国大军就已经在梁山军的手里吃了好几个大亏，原本的六万铁骑差不多死伤了五分之一！
对于辽国这样的国家而言，一万多军队的损失倒是算不了什么。可是，如果这一万多军队都是辽国的契丹本部精锐骑兵，这损失就有点令人难以接受了。
正常而言，辽国的本部骑兵承受了如此规模的损失，他们早就应该仓皇后撤，或者干脆尝试与梁山军议和了。可是现在，辽国却连一点点后退的意思都没有。
即便是在战场上与宋国军队对阵的时候负多胜少，可辽国的贵人们却仿佛全都失了智一样，不顾损失的咬牙非要跟梁山军硬打下去。
既然辽国不愿意撤退，宋江自然也不会甘心在大占优势的局面下撤退。他也同样咬牙鼓动起梁山军的士气，与辽军继续战斗。
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之中，原本就已经承受了巨大损失的辽国愈发捉襟见肘，梁山军的局势反倒变得轻松起来了。
一帆风顺的战局并没有让宋江等人感到轻松。正相反，与辽国大军的战斗太过顺利，反倒是让宋江等人觉得自己的头顶上就像是悬着一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劈落下来的利剑。
不过，此时最焦虑的人却绝对不是宋江又或者梁山军的诸位，而是仍然在尝试着与守望者小队达成协议的无面。
在第一次与守望者小队的队长进行了短暂会面之后，无面又尝试着与守望者小队进行了几次联络。然而除了第一次的会面之外，无面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守望者小队的队长。
代替守望者小队队长与无面进行交涉的，正是守望者小队的智囊楚望。
“……既然守望者小队的人几次都愿意见你，总归应该是对我们有些善意才对。这就像是做生意，他既然肯出来见面，自然是有心想要把这笔生意做成的吧？”廖胖子见到无面这几天坐立不安的模样，也同样心中惴惴。
不过，当初与何智分道扬镳是他们大家的主意，廖胖子这会儿自然也只能尽量把结果往好的方面去想了。
“看上去的确是这样。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安。第一次见到守望者小队那个队长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没有什么合作的诚意。后来跟守望者小队交涉，他就再也没出现过了。那个叫楚望的家伙也始终连一句实在的话都不肯说。虽然我与他有过两三次联络，但是他却始终不肯正面答应我们的要求。”无面说着，仍旧是十分烦躁的模样。
“难不成，我们的判断错了？守望者小队跟沙丘小队的那场战斗，他们没吃太大的亏？”廖胖子试探着问道。
“不……当时的局面，守望者小队肯定是落了下风的。如果他们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够全身而退的话，那他们的实力就应该是远在沙丘小队之上才对。”暮星很快就摇头说道。
“我总觉得，守望者小队好像在暗地里谋划什么。他们现在做的事情，都只是敷衍我们而已。还有沙丘小队……这么长时间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太奇怪了。”无面咬了咬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最近梁山军的战局怎么样？有什么变化吗？”
“没什么变化，战场上梁山军仍然是优势。”暮星立刻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