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暗算宋大娘（第三更）
走进来的这位悍妇，乃是府中一名管事，银铃铛级。人人都叫她作‘宋大娘’，至于全名叫什么，并没人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对奴隶来说，名姓确是并不那么打紧的，只有贵族才会在乎这个。就像荆小五一样，他的名字不就改成了临惜。
“我们没有偷懒，活都已经干完了。”荆小八终究还是年纪小，立时便跟管事大娘顶撞起来。
“啪！”宋大娘一鞭子，抽打在了小八身上，喝骂道：“反了你了，还敢跟老娘顶嘴！”
喝骂间又要来打小八。
“小八！”汁湘急忙将小八抱住，替她挨鞭子。啪啪。
“住手！”临惜冲上去，来夺宋大娘手中的鞭子。
“嘿！嘿！”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是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对手，扭打一番后被夺了鞭子。
“临惜，你想造反吗！”宋大娘瞪大了眼睛，左手插着腰，右手指着临惜的鼻子喝骂。
“宋大娘，别太过分，我们只是来看妹妹。”临惜毫不示弱，狠狠地将皮鞭扔到地上。
“你个铁铃铛，竟敢这样跟老娘这样说话，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宋大娘怒斥道。
“我是玥公子的书童，若你滥用私行，我必到公子面前告你去。”这便是临惜的倚仗。
正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主家的亲近人，纵然地位再低也是无人敢惹的。想想那太监地位够低了吧，还不是人人都得巴结着。
“玥公子书童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了不起，”宋大娘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瞪着临惜道：“奴婢可归怀公子管。”
宋大娘嘴上虽然这么说，身体倒是很诚实，捡起皮鞭就气冲冲地走了。
“哈哈，五哥你好厉害，啊哟。”小八为临惜喝彩，却是牵扯到了伤势，唏嘘了一声。
“小八，你没事吧？”汁湘关心地问道，却是忘了自己挨了两鞭，小八才挨了一鞭。
“没事，没事，看到那不可一世的宋大娘吃鳖，我就高兴。”小八欢喜道。
“玥公子虽然不管仆役，但只要他一句话，管他宋大娘还是李大娘，都没好下场。”临惜也是十分自豪，对自己玥公子书童的身份，他可十分得意。
还好当年在家的时候读过私塾，认识字，不然哪里有这福分去当玥公子的书童。
“我们先走吧，把手头上的活做好，免得被宋大娘揪住错处。”对比起临惜的‘张扬’来，汁湘倒是显得谨小慎微，讲究一个忍气吞声。
“小六，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要是那宋大娘为难你，你告诉五哥，五哥给你出气。”临惜留下一句话后便随着两位姑娘离开了，他还真将自己当作了一号人物。
“自以为是。”叶草见了这一场闹剧，不禁摇了摇头。狐假虎威哪里能长久了，更何况仅仅只是一小小书童，自保都难更别说是保护其他人了。
“哼哼”没过多久，宋大娘又折返了回来。收拾不了那几个能动的，还收拾不了你这不能动的？
“好啊，竟敢偷朱大管家的药炉，今天我非活活打死你不可。”宋大娘一把拍飞荆小六手中药炉，举起皮鞭便啪啪啪打在她身上。
她要将方才在临惜身上受到的气，都发泄出来，发泄到荆小六身上。
荆小六没有疼的嗷嗷叫，更没有躲闪，只躺在那里，用一双满是杀机的双眼瞪着她，似是要用眼神杀死她。
“死丫头，我要你瞪我！我让你瞪我！啊哟！”宋大娘正打的兴起呢，却突觉得后腰被什么东西叮了一下，生疼生疼的，身子不由往后一仰要倒下去。
“小心！”叶草一把扶住宋大娘，大黑脸蛋子居高临下，冲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啊哟妈呀！”宋大娘被吓了一大跳，立即挣脱叶草怀抱。
“宋大娘，您没事吧。”叶草粗着声音关心道。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宋大娘见多识广，也曾见过昆仑奴，很快便稳住了。
“我一直都在那儿。”叶草指了指，自己盘坐的地方。
“我怎么没发现，”宋大娘嘟囔一声道：“把那药炉给老娘捡起来。”
“是。”叶草笑着将药炉捡起来，并且还用衣服给擦的干干净净，恭恭敬敬，双手将之奉上给宋大娘。
“嗯~”宋大娘没想到，这昆仑奴这么乖巧懂事，难怪那些大家族，都要买几个昆仑奴来伺候。
不过被叶草这么一打岔，她也就没心思打人了，尤其是腰部这个地方还隐隐作疼，需回去看看被什么给咬了，要是马蜂可就糟糕了。
“都给我好好待着，别惹事知道吗。”
“是是是。”叶草一派唯唯诺诺，点头哈腰。
宋大娘提溜着药炉走了。
叶草复又盘膝坐了下来。
“谢谢。”荆小六对叶草说。
“哦，你看见了？”叶草微微一笑，手一翻便从指间露出一枚银针来。
方才叶草趁宋大娘不备，将银针射在了她腰部穴道上，为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便假意上去搀扶她，目的是为了拔出那一枚银针，之后将其藏在两指之间。
“我没看到。”荆小六摇头道：“但我知道，宋大娘不会无缘无故就疼起来，而柴房里就我们三个人。”
“你还真是位天生的谍者。”叶草对荆小六评价很高，一位女子能搏杀死恶狼，心思也这般敏捷，若好生培养绝对是一位高级特工。
只可惜了，此时此地，却是没有那个条件再建四大处。
“要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恨意别表现在脸上，这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叶草忍不住提点一句。
这傻姑娘，明知宋大娘在气头上，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除了讨打令得自己遍体鳞伤外，没任何益处。
要想报仇，需得先假装顺从她，而后趁其不备时，要了她的性命。
“可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不是吗？”荆小六笑道。
“这倒也是。”叶草一笑藏好银针，继续闭眼修炼霸道真气。
好不容易炼出的一缕真气，方才已经用了，需得补回来。
宋大娘至多还能活一个月的时间。
小小的针孔自不致命，最歹毒的乃是叶草渡入的一缕真气。
宋大娘不会武功，不懂得如何排除体内真气，真气只会在体内乱窜，不断地破坏其脏器，最后暴毙而亡。
这种死法最妙的就是，任凭谁也查不出来她的真正死因，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叶草头上。
第165章 美人劝酒，小六射杯
其后三日风平浪静，叶草先一步被安排出去干活。因为身量高大，黑着一张脸，所以被称作‘大黑’，像狗的名字。
叶草对此自是十分恼火，但他生生给忍了下来，还装作十分高兴的样子接受了这个称呼。
“大黑，把那个搬过来。”
“大黑，把这个搬那边去。”
“不要了，不要了，搬回去。”
叶草每日里都被这么呼来喝去，可是被折腾的够呛，而且因为长相的关系，没人愿意跟她住一起，她依旧住在柴房当中与荆小六做伴。
“你对我很好奇？”荆小六每日里都在观察叶草，睁着一双大眼睛，毫不懂得掩饰自己。
“这就是你说的，隐藏自己吗？”
“一切为了生存。”
叶草说完便闭眼修炼霸道真气，荆小六没有再打扰他，自己同样修炼从叶草那儿偷学来的吐纳法。
次日里府中似有什么大事发生，伤势还未完全痊愈的荆小六，也被拉了出来干活。
“今天是玥公子，为燕洵世子办的生日宴，届时皇子公主都要来。一个两个的都给我警醒着点，胆敢出一点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宋大娘趾高气扬地训着婢女们，但明显的有些中气不足。
“大黑，你跟他们几个，负责把这些花都搬过去。”
“汁湘，到时候你负责给玥公子倒酒。”
“荆小六，你去给元淳公主当肉墩子去。”
宋大娘一一给众人安排了工作，而所谓的人肉墩子是因为轿子太高，需要人跪下来，供贵人踏下轿之用。
原本以荆小六的脾气，却是不服这个安排的，凭什么自己要被别人踩，但她突然就想起叶草说的话，所以并未发作，低眉顺眼的答应了。
“学的倒是快。”叶草满意的点点头。
这丫头可真是个好苗子，可惜了，可惜了。
宴会场地是在一处花园，以叶草铁铃铛的身份也只能远远看着，将这边的花盆一个一个给搬过去，摆满在道路两边，用来迎接贵人。
“大黑，快撤，快撤，贵人来了。”宋大娘招呼着，带着一众摆花的铁铃铛下去了。他们这种身份，只配在远处看一看贵人们。
当然，荆小六这个肉墩子除外。
叶草从远处观瞧，确是见到当初在荒原上的四位公子，还有魏阀的公子‘魏舒烨’。
燕洵这位寿星被四人簇拥着走进花园，几人有说有笑，关系看上去很好。
叶草目测了一下，这个距离的话，他若是发射出暗器，必能结果一人性命，但周围护卫实在太多。
他们可不是宋大娘那不会武功的，定然会发现从哪儿发射出了暗器，然后就是一拥而上，届时叶草双拳难敌四手小命难保。
“会有机会的。”叶草暗自收回银针。
他有的是时间，只要他们出现破绽，必能一击即中，报仇雪恨。
“公主驾到！”随着一声高呼，元淳公主的八抬大轿来了。
“肉墩子，过来。”元淳公主的贴身婢女叫唤一声，荆小六便跪在轿边。
美丽、纯真的元淳公主，踩着荆小六的背下轿，看也不看卑微的肉墩子，欢欢喜喜地朝着燕洵跑去。
“燕洵哥哥，燕洵哥哥。淳儿给你准备了礼物呢，快拿过来，拿过来。”
不用多说，这位元淳小公主喜欢燕洵这位质子。
再看到宇文怀与魏舒烨那落寞的表情，叶草立时明白，他们都喜欢元淳公主。
“玥公子到—”
宇文玥终于来了，其人美如冠玉，面寒如冰，不是装酷就是身体不好。
“冰坨子，平常迟到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你主持的生日宴，怎么能迟到呢？”元淳公主嗔怪道，对自家燕洵哥哥的事情，怎么能这么不上心。
“拜见殿下，公主。”宇文玥标准地向元嵩皇子以及元淳公主行了一礼，却是并未说自己迟到这个问题。
“哼！真是个冰坨子。”元淳公主偏过头，靠近燕洵笑嘻嘻地道：“还是我燕洵哥哥好。”
“就是啊，宇文玥，你得自罚一杯啊。”燕洵急忙站起身，躲过了元淳公主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宴席上这般热闹，这下面也不平静。
叶草注意到酒水台方向，宇文府朱顺，朱大总管拉住了汁湘。
因为太远的关系，叶草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朱顺那淫邪的笑容，就知道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而最歹毒的是，他趁着汁湘不注意，将手中一枚药丸投入到了她后头的酒壶里。
不用想都知道，这药丸是毒药，而他要毒杀的目标是宇文玥。
叶草可还记得，汁湘是被专门安排伺候宇文玥的。果然，汁湘拿着酒壶就去到宇文玥身边。
“来，给玥公子斟酒。”燕洵的命令汁湘不敢违背，当即给宇文玥斟满了一杯酒。
“对，快喝，快喝。”宇文怀如此催促道。
看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酒杯，叶草已然可以确认，他就是幕后黑手。
世家子弟无外如是。
叶草选择了冷眼旁观，宇文家的人谁死了他都高兴，而且他个小小丫鬟也没能力阻止。
宇文玥跟宇文怀可是死对头，看他这么在意自己这杯酒，立时疑心这杯酒不妥。
宇文玥放下酒杯道：“我今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
“燕洵，看来你这位好兄弟，不给你面子啊。那好，我们就效仿‘石崇’，美人劝酒，客若是不饮杀美人。”宇文怀言道。
“好，这个主意好。”赵西风第一个站出来挺宇文怀。
汁湘听得，吓的面色苍白，当即举起酒杯双手奉上，哀求道：“请玥公子饮酒。”
宇文怀整这么一出，宇文玥更觉得酒水中有猫腻，哪里还会饮，甚至在桌子底下使劲擦手，以免杯子上被涂了毒。
“玥公子请喝酒。”汁湘一看宇文玥不为所动，又劝了一次酒。
宇文玥依旧是不为所动。
“好，那我就只有杀美人了。朱顺！”宇文怀招呼一声，便有朱顺大总管出列，要拿下汁湘去杀了。
“啪”只听得一声脆响，汁湘手中酒杯应声而落。
叶草转头看去，原是那荆小六以手腕上的皮圈做弹弓，用一枚石子，射翻了汁湘手中的酒杯。
“给我拿下！”宇文怀一声令下，便有护卫将荆小六拿下。
星—
叶草银针在手，随时准备发射。
……
备注2：石崇每要客宴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
王丞相与大将军尝共诣崇，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勉疆，至于大醉，每至大将军，固不饮，以观其变。已斩三人，颜色如故，尚不肯饮。
丞相让之，大将军曰：“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
这位大将军的名字叫作:王敦。
第166章 抱紧宇文玥（第二更）
“拿下！”
一时间护卫们便做出反应，一拥而上将荆小六拿下。似这般犯上作乱的事，在宇文府已许多年没有发生，他们都想在主家面前好好露一次脸，因此得到主家的重用飞黄腾达。
叶草观察了四周，护卫们都往荆小六那边去了，并没有人注意到卑微的他存在，若此时出手或能杀了一两个，至于能不能逃出，戒备森严的宇文府那就两说了。
要想畅通无阻地出宇文府，必须得有出府对牌。
“请各位公子要玩闹，莫要拿我姐姐性命开玩笑。”荆小六跪在了地上。
“可笑！朱顺，拖出去乱棍打死！”宇文怀愤怒的说道。
“是，公子。”朱顺立即应诺。
“慢着！”燕洵阻止道：“今天是我生日不宜见血。看这小奴隶有情有义的，我就给她一个机会。”
听到这，叶草将手中的银针收了回去。
“燕洵哥哥，你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元淳公主好奇地问道。
“我手上有块玉佩，一面龙纹，一面篆字。就让这个小奴隶来猜，我抛起来之后落在地上是哪一面。”燕洵说话同时，将腰间一块玉佩取下，
“好，这个主意好，太有意思了，燕洵哥哥。”元淳欢呼雀跃，在她眼里燕洵哥哥就是那样的完美。
“那是当然。”燕洵笑着翻转了一下手中玉佩。
叶草眼神很好，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竟是见得燕洵那块玉佩，无论正面反面都是龙纹，却是没有一面有篆字，哪怕一个都没有。
荆小六便在其近处，必能看的更为清晰。
“这小丫头还真是幸运。”叶草松了一口气，原本是必死的局面，却有贵人相助。
这位燕洵世子可真是菩萨心肠，说起来他还救过叶草一命呢，要不然开局就挂了，非得被全系统笑话不可。
“小奴隶你转过去，我要开始抛了。”
荆小六转过身去，玉佩则被燕洵高高的抛起，在空中翻转几番，最终落在了地上。
“小奴隶，来，快猜。”元淳公主兴奋地说道，这种定人生死的游戏，她还是第一次玩，非常有意思。
“龙纹。”荆小六回答道。
“哇，这么厉害！”元淳公主大吃一惊。
“宇文怀，既然他猜对了，那就赦免她吧，哦对了还有她的姐姐。”燕洵捡起地上的玉佩，不是将它佩戴腰间，而是放进了怀中。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非荆小六节外生枝，宇文玥怎会不饮下毒酒，怎么还会让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活到现在。
“只要赦免我姐姐，我荆小六甘愿受罚。”荆小六硬气道。
“小六。”汁湘淌出泪来，但是她并没有那勇气求情之类，她忍气吞声习惯了，这是她的生存法则。却是忘了，忍气吞声的目的，是为了找机会给敌人致命一击。
唾面自干之后，要在背地里捅他一刀，会死的那种。
“好个有情有义的小奴隶。”元淳公主是女孩子，差
点被这感人的姐妹情给弄哭了。
“朱顺，把这个小奴隶吊在树上，没有本公子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下来。”
“走走走，我们继续喝酒。”
“对对对，今天是燕洵哥哥的生日，我们喝酒、投壶去。”
荆小六被吊在了铁铃铛聚集的树上示众，这些贵人们则继续欢欢喜喜地为燕洵庆祝生日。
而在这个过程中，宇文玥已将酒壶以及酒杯重新替换，宴会之上所有食物也都浅尝辄止，对于荆小六他瞥都不瞥一眼。
叶草看到被吊在树上的荆小六，并未施以援手，只是在人群中同着她们一起围观，并听着她们在奚落、嘲笑她。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也不能再奢求什么，怪只怪她太过鲁莽，有本事惹事，却没本事置身事外。
“小六，小六。”汁湘则来到树下，痛哭流涕。
“大姐，你快回去吧，我撑得住。”荆小六很是嘴硬，原本她的伤就没好全乎，若再被吊上一天的话，不死也残。
叶草上前扶起了汁湘，凑在其耳边道：“去找临惜向玥公子求情。”
他这话的声音很轻，仅有汁湘一人听到。
汁湘没有回应，在这个府里能混到铁铃铛，绝不会是傻瓜，急忙跑去找临惜去。
“死丫头，你给我回来！”宋大娘亮出皮鞭就要追赶，却顿感心口一疼，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宋大娘，您没事吧。”叶草急忙扶住宋大娘。
“没事，没事。最近也不知怎了，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不舒服的。谢谢你，大黑。”宋大娘对叶草表示感谢。
叶草则露一个真诚的微笑。
酒宴散后，叶草这群铜铃铛负责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可没有她们的份，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她们是最低等的铁铃铛是没资格吃的。
按照惯例，先由银铃铛宛若主子一样吃一遍，铜铃铛在旁边伺候着，等他们‘优雅’地吃完了，再是铜铃铛吃，铁铃铛在旁边伺候着，等他们全都吃完，也就剩下些残渣。
吃完后银铃铛、铜铃铛拍拍屁股走人，铁铃铛只能舔盘子，可即便是这样，她们都甘之如饴，叶草为了融入她们也不得不这么做。
“咯咯咯，你看大黑，吃相真难看。”
“分明就是个牲口。”
呵呵。
明明是一样的，却非要通过嘲笑别人，来获得那可笑的优越感。
便在此时，宇文玥带着临惜，来到了吊着荆小六的树下。
“噌”
但见得其一剑便斩断了吊绳，荆小六掉下来被临惜接住。
“谢谢玥公子，谢谢玥公子。”临惜磕头拜谢，感激不尽。
“回去告诉宇文怀，人是我宇文玥放的。让他收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宇文玥丢下一句话给护卫，便潇洒转身走了。
对于荆小六这个女奴，他这位主子并未多看一眼。
“小六。”
“六姐。”
汁湘与荆小八走出来，三人抬着已然昏迷的荆小六回到了柴房。
“呸。”宋大娘自远处瞧见，暗暗啐了一声，心中有万般的不平衡。
这该死的贱货真是好运，不仅有燕洵公子饶她，那个该死的临惜竟还能请动玥公子。
还有汁湘那个小浪蹄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跟朱大总管眉来眼去的，恶心死个人。
还有荆小八那个死丫头，竟敢跟老娘顶嘴，小小的铁铃铛没有半点上下尊卑。
早晚有一天，我得弄死你们荆家。
“快点！快点！都没吃饭吗？”宋大娘挥舞着皮鞭，将心中不满发泄到了铁铃铛们身上。
夜深时，叶草才干完活计回到了柴房，柴房里有临惜守着荆小六，但此时他已沉沉睡去，呼声震天。
“我知道你还醒着，”叶草对着紧闭双眼的荆小六道：“若想在宇文府活下去，就抱紧玥公子吧。”
“嗯。”
荆小六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回答呢，还是梦中呓语。
叶草不去管她盘膝而坐，修炼霸道真气。
经过这些天的不懈努力，霸道真气终于修炼到了二品。
第167章 锦烛之死（第三更）
经过叶草这些天的观察，这宇文府一共分为两派，也即长房一派跟三房一派。
至于二房仅剩下女眷，男人们都去战场上了，其当家人乃是大魏的当家人，也即是宇文玥的生父。
长房除了宇文玥之外，还有一位宇文灼老太爷，他是宇文府的族长，但听说是个下肢瘫痪的，叶草没有见过。
三房除了宇文怀之外，还有一位宇文席老太爷，住在红山院极乐阁中。那是个令人恐惧的地方，送进去的姐妹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
都是爷爷带着孙子，应该是人质的意思，看来这大魏皇帝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啪”
次日清晨，宋大娘就拿着鞭子来到柴房，驱赶着荆小六去干活，临惜与之争执了几句后，她这才罢休。
“大黑，给我好好盯着她。这丫头要是再惹事，你也要受罚。”宋大娘给了叶草一项任务。
“好嘞，您放心吧，您慢走。”叶草谄媚逢迎，这种态度令宋大娘立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欢欢喜喜地走了。
所幸昨天被吊的时间并不长，一晚上的休息小六基本恢复，做些活也并不要紧。
“大黑，把这盆花送去青山院。”一名铁铃铛将自己的活计丢给了叶草，她怕泥土脏了自己的手，她怕花盆压坏了自己的身体。
“好。”叶草当即就将花抱了起来，健步如飞地去往青山院而去，这对他来说是观察地形的好机会。
“看吧，真是一头牲口。”那铁铃铛嘲笑着，荆小六听到了则一声不吭，默默地做着自己的活计。
青山院分内院与外院，内院是主家住的地方，外院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像浆洗衣服等杂事，都是在外院完成。
“站住！”
叶草才靠近内院门户，便被两名黑衣护卫拦住了去路，以他的经验来看，这两名护卫至少也是四品的实力。
“送花，送花的。”叶草假装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表明了自己身份。
“交给我，你可以滚了。”护卫单手拎过花盆，毫不客气地呵斥叶草离开。
他们是独属于长房的护卫，叫作‘月卫’，地位可比银铃铛还要高出许多。
“好，这就走，这就走。”叶草连看内院一眼的机会都没有，这宇文府防范意识还真是强。
叶草无奈只能回去，路过外院时远远看见了一个人，一个银铃铛婢女。
叶草认识她，她叫锦烛深得宇文玥公子的喜爱，有传言说很快就要被收做侍妾婢女，成为青山院的半个女主人。
至于长相，在宇文府上千婢女中，确也是拔尖的，再涂抹些胭脂水粉，也称得上是美人。
叶草见到她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向着在那儿发呆的临惜走去。
“有问题。”叶草立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是她的行为举止不对劲，而是她那一双手不对劲。
手上的皮是假，明显跟前几日见到的白皙双手不同，更显黄了。叶草过目不忘，绝不会记错。
她戴着一双人皮手套。
那盒子有毒。
叶草疾走了几步，听见锦烛在跟临惜说话。
“临惜，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锦烛像个姐姐一样问临惜。
“啊，锦烛姐姐。”临惜猛然回过神来，一看是锦烛，突然就紧张起来。
不用多说，这傻小子喜欢锦烛。
“你是担心你妹妹吧。”锦烛言道。
“是啊，小六闯了这么大的祸，宋大娘指不定怎么欺负她呢。”
临惜方才在发呆，也就是在发愁这件事。他毕竟在青山院伺候，不能时时刻刻保护在小六身边。
“我倒有个主意。”
“哦，什么主意？”临惜当即来了精神。
“求玥公子将你妹妹，调来青山院不就行了。”锦烛言道。
“主意是好，但我已经求过玥公子一次了，若是再求恐怕玥公子会生气，到时我连现下这份差事都要丢了。”
临惜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作为奴仆他的职责是帮主人减少麻烦，而不是为主人制造麻烦。
宇文玥已经帮过荆家一次，救下了被吊起来的荆小六，若再去求，未免有些得寸进尺。
原本在宇文府中的生活就举步维艰，若是丢了玥公子书童这份差事，荆家就更得被人欺负了。
到时候汁湘大姐，一定会被朱顺那个王八蛋强占了去。
临惜知道朱顺私下里没少骚扰汁湘大姐，大姐为了兄妹几个也一直都忍着，在人后偷偷抹眼泪，人前则强颜欢笑。
“玥公子不行，还有老太爷啊。”锦烛言道：“我前些日子刚得到一副羊脂玉算筹，原本是想亲自送去给老太爷，既然你家有难，就由你送上去。”
“到时候老太爷一高兴，你就向他提一提你妹妹的事，保管这事能成。”
听到这，叶草已经可以百分百确认，那个盒子里有剧毒。
一个丫鬟还羊脂白玉，有那银钱早给自己赎身了，还给主家买礼物讨好。
再者说，奴仆买好东西来讨好主家，那本身就是天大的笑话。
你连性命都是人家的，便是倾家荡产买来的东西，主家也只会将之视为垃圾。
可临惜这傻小子，竟然还说：“这怎么好意思，这是锦烛姐姐你的心意。”
在临惜眼中锦烛那就是一位完美女神，如今更是圣洁到发光的那种。
“好了，不要说了。给你，你就拿着。”锦烛说话间，就要将手中的木盒塞给临惜。
“临惜！”叶草粗壮着嗓子，兴奋地跑了过来，却是脚下一滑，庞大的身躯立时便倒了下来。
“啊！”锦烛被叶草这么一撞，连人带盒子，一同摔在了地上，盒子里的东西也摔了出来。
确实是胭脂白玉所做的算筹，可还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小蜘蛛，从内里爬了出来。
直冲着叶草爬过来，却被其一缕真气震晕。
“锦烛姐姐！”临惜急忙去搀扶锦烛，却哪里会注意到地上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叶草急忙起身去捡算筹，将之放回盒子当中，至于那蜘蛛则被其屈指一弹，落在了锦烛秀发之内。
“大黑，你也太不小心了。”临惜责怪道。
“没事没事，她也不是故意的。”锦烛还假惺惺地为叶草说话。
“算筹你拿着，我先走了。”锦烛将木盒强行塞到临惜手中，就忙别迭地走了，却是没发现秀发中夹杂着一只小蜘蛛。
“咦，大黑哪儿去了？”临惜痴痴地看着锦烛远去背影，一回头却发现叶草早已不见。
当天晚上青山院就死人了，不是宇文灼老太爷，而是那名银铃铛锦烛暴毙房中，死相十分难看。
传出来的消息是说：锦烛为敌人派来的细作，欲用毒蜘蛛暗害老太爷，却不小心反被毒蜘蛛先毒死，乃罪有应得。
对此，临惜很是神伤，整日里魂不守舍。
“小六，你的累赘太多了。”看着那熟睡的小六，叶草喃喃自语一句，而后继续修炼霸道功法。
第168章 叶草侍寝（第一更）
“不好了！不好了！”
大清早的，就有人叫嚷起来，穿透力极强。
“怎么了？”
“怎么了？”
“宋大娘，宋大娘死了。”
原来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到了真气发作的时候了。
宋大娘的死状十分凄惨，七窍流血，整个人蜷缩着，想必死的时候十分痛苦，但又叫不出声来，最后突然一下子，隔了屁。
一众人围在她房间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则开始在她房间里寻摸起来。
什么戴在手上的镯子，藏在床底下的银子，缝在衣服里的票子……但凡是值钱的，都被搜刮了干净。
至于宋大娘的尸体，则像垃圾一样被丢弃在墙角，无人过问。
“干嘛呢，干嘛呢。”一个光头大汉带着几名恶奴，蛮横地走了进来。
“四六爷。”见得大汉来，众人纷纷退让。
这家伙名四六，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是府中罪奴所的一个管事，若是被他逮到错处，少不了脱一层皮，没有哪个奴仆不怕他的。
“你们几个，实在是太过分了，宋大娘刚死，你们就拿她东西，还有良心吗。宋大娘平日里，可没少照顾你们。”四六板着一张脸道。
“四六爷，我们错了。”奴婢们哪还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纷纷拿出寻摸来的财物交给他。
“哎，这才对嘛。”四六笑着将财物揣进怀里，然后说道：“极乐阁今天晚上，需要送五名婢女去。李大娘，你可得准备妥当了。”
“是。”李大娘应诺，她原先是副主管，如今宋大娘不在了，她便自动升为管事。
“哥几个，把尸体弄走。”四六爷对自己的小弟们说道。
“是。”
罪奴所也管着收尸的差事，这可是一项肥差，四六这一趟下来，就拿走了宋大娘一生积蓄。
“所有人都给我站好了，宋大娘死了，打今儿起这片地方老娘说了算。啪！”李大娘新官上任，鞭子挥的啪啪响。
“谁要是敢给我惹事，我这鞭子可不认人，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李大娘。”一众奴婢躬身道。
“嗯~”李大娘很是满意他们的表现，语气放缓道：“早上你们也都听见了，极乐阁那边需要送几名婢女过去。”
听到极乐阁三个字，姐妹们都吓的发抖，却又不敢出声，平白挨一顿鞭子。
“我跟宋大娘不一样，就不一一指定了。我这里有些签子长短不一，谁抽到短的就去，全看个人运气。”
李大娘手里握着一把签子，叶草看了一眼便知正好是二十五根，与在场婢女人数一样。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来！啪！”李大娘挥舞着鞭子道：“汁湘，你先来。”
“好。”汁湘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兮兮地抽出一根来。
“呼—”汁湘一看顿时松了口气，那签子有筷子一半长，绝不会是当中最短的。
“我也来！”
“我先！”
看到汁湘逃过一劫，场面立时就混乱了，生怕长签子被人抽了去，一拥而上，一瞬间便被抢光了。
“长的！长的！”
“太好了！太好了！”
“我不要去极乐阁，不要！”
签子抽完后，有人欢喜有人愁，叶草则与荆家三姐妹凑在了一起。
“小六、小七、小八、大黑你们都是什么签子？”汁湘问道。
“长的。”小七亮出了签子，跟汁湘一样长。
“我也是长的。”小八也亮出了长签子。
“一样。”叶草同样抽中了一根长签子。
“小六，你的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荆小六身上。
“我，我……”荆小六闪躲，迟迟不肯亮出签子，众人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六姐，你不会是抽到了……”小八最先开口。
“不会的，不会的，六姐一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小七言道。
“快给我看看。”汁湘一把夺过荆小六手中签子，与自己的一比，足足短了一大截。
“小六。”姐妹们当即就哭了。
“没事的，也不一定会死。”荆小六反过来安慰姐妹们。
“呜呜呜……六姐。”她们在宇文府的年头可比荆小六时间长，这些年但凡是被送进极乐阁的姑娘，都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她们有一次还见过那些被送出来的尸体，一个个都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死的比宋大娘还要恐怖。
“都别号了，抽到短签子的就给老娘站出来。这都是命，逃不掉。”李大娘又挥舞起了鞭子。
“小六，你拿着。”汁湘将长签子递给荆小六，自己拿着短签子就要走出去。
不得不说，汁湘是个好姐姐，她的生存之道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但对弟弟妹妹却是真好，不惜豁出去性命去保护。
“大姐！”荆小六当即就拉住了汁湘，怎么能让姐姐代替自己死呢，她不是那样的人。
“大姐，别去。”小七、小八也上来拉住汁湘，对比起荆小六来，她们更希望大姐活着，毕竟她们相处时间长，而且是亲姐妹。
“小六，小七小八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两个要听六姐……”汁湘哭着说着自己临终遗言。
“还差一个，给老娘站出来！”李大娘火气上来了，就要来人群中，去找那最后一个倒霉鬼。
“在这！”叶草举着一根短签子走出人群。
再看汁湘手里那签子已然不见，倒是在地上掉了一根长签子。
“哎！”汁湘大姐，跟小六要喊，却分别被小七，小八捂住了嘴。
既然大黑那么高尚，就让她替姐姐死好了，死别人总比死姐姐好。
“你们几个别哭哭啼啼的，学学大黑。能伺候老太爷，那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都跟我走。”
李大娘用皮鞭驱赶着叶草五人，往极乐阁方向而去。
至于说叶草黑脸?问题，那不叫事，三房老太爷女人玩多了，就喜欢别的花样。
荆小六看着叶草的背影默默流泪，她实在没想到，轻眉姐姐竟会替自己去死。
“轻眉姐姐，一路走好。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不辜负你给我的这条命。”荆小六心里暗暗发誓。
叶草转过头来，冲着荆小六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
荆丫头，你自求多福吧，姐姐我先走一步。
第169章 （第二章）
极乐阁占地面积很广，宛若宫殿。共有2层，顶层是一个瞭望台，有护卫警戒看守，第1层是宇文席居住的地方。
“站住，什么人！”李大娘与叶草一行，被人拦住了去路。
“几位爷，我是来送美人的。”李大娘冲着护卫们点头哈腰，全无半分悍妇形象。
“人留下，你可以滚了。”
“是是是，爷您辛苦，辛苦。”李大娘边说边退，最后是用的跑，迅速离开了极乐阁范围。
“你们几个，都跟我来。”
叶草等人被驱赶着走进了极乐阁，走进内里便闻见一股香气，不由得让人一阵心神荡漾，产生幻觉。
“血香”
叶草当即辨认出了这股香气，此乃用处子鲜血配合着香料，用特殊手法炼制而成，可以说价比黄金。
但就是这么贵的玩意儿，除了给床上运动助兴外，却并无他用，可以说是鸡肋中的鸡肋。
不过想到宇文席这么大年纪了，也便释怀了。
叶草调用真气，将这股香气排出体外，不让自己中招。
“进去。”护卫们将叶草五人推进了房间，房间里有个水池，其上洒满了花瓣。
“哇，好漂亮。”
“来啊，快活啊。”
“咯咯咯。”
四婢女中招变得放荡，当着叶草的面宽衣解带，一丝不挂入了池中戏水，一时间香艳不可言语。
叶草穿着衣服，一步一步走入池中。
来啊，快活啊。
他将自己整个埋进池水中，四周围的水立时变黑了。
“哗—”叶草出水，甩起头发来，那一头秀发，那身段简直完美。
男人要是美起来，确实没有女人什么事，因为男人了解男人。
“噗通！”这是人跳入水中的声音。
“来吧！来吧！”宇文席来了，那是个被酒色掏空了的枯瘦老头。
“老太爷。”其余三名婢女赤着身子，也过去伺候，场面很是混乱。
叶草不为所动，而是在观察环境，除了方才进来的那扇门外，似乎并无其他出口了。
突然！
宇文席脸色一变，掐住一号婢女脖子，不断使劲、不断使劲，嘴里还说着：“贱货，贱货。”
“额—”一号婢女被活活掐死。
“啊—”另三名女子见得死人顿时清醒，四散逃了去。
“想跑！哈哈哈……哒哒哒……”宇文席赤着脚，满屋子跟他们玩起了捉迷藏。
有那女子跑去开门，却被守在门外的护卫一脚又给踹了回来。
“别动，别动，一点也不疼，不疼啊。”对第二名婢女，宇文席换了个新花样。
坐在她身上，用大拇指跟食指，一寸一寸掐着她的肉。
“啊！”婢女惨叫连连，不停挣扎，却被宇文席死死压住。
“嘘嘘嘘，别叫，别叫。”宇文席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可二号婢女疼啊，怎么可能会不叫。
“嘘—”宇文席捂住了她的口鼻，自己则欢快地吹着口哨，一点一点掐着二号婢女的肉。
“动啊，动啊。呜呜呜……你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死了。”宇文席哭泣几声，
“嘭”
宇文席突然变脸，一脚下去生生踩爆了二号婢女的脑袋，十分血腥。
就这一脚，至少也是六品实力。
没想到这宇文席放荡多年，实力却还在。
“别过来，别过来。”
“啊！啊！”四号婢女被巴掌活活扇死。
“哈哈哈……”宇文席畅快大笑，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噗通！”宇文席入了水中来找叶草。
“知道本老太爷，为什么把你留在最后一个吗？”宇文席似恢复了正常。
“因为我美啊。”叶草一撩头发，露出真容来。
“妈妈，妈妈。”宇文席顷刻间，从老太爷变成一个要奶吃的孩子。
“乖孩子，过来，过来啊。”叶草勾引着宇文席来在了床榻上，当中有个茶几，上面有些瓜果点心。
“奶奶，奶奶，我要吃奶奶。”宇文席猴急猴急，向叶草胸部扑了过来。
“先吃葡萄。”叶草当即拿起一串葡萄，先堵住了他的嘴。
“嗯嘛嘛嘛。”宇文席抓起葡萄不是吃，而是伸出舌头来甜。
“呸！”宇文席扔了葡萄，又变成了另一张脸。
“叫爸爸！”
这身份转变太快，叶草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
“快叫爸爸！”宇文席跳起脚来，愤怒道。
“爸爸，抱抱。”叶草张开双臂，以女儿的口吻索抱。
“哦哦哦，爸爸抱抱。”宇文席顿时喜笑颜开，张开双臂向叶草走了过来。
宇文席将叶草搂入怀中，抚摸着他的秀发道：“女儿，你今天好像不怎么开心，告诉爸爸，我给你出气。”
“那，爸爸这么久不回来，人家，人家想你了嘛。”恶心的老变态，便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忘放下戒心，将叶草给锁死，令其动弹不得，逼得他不得不扮演下去。
“好好好，以后不离开你了，都不离开你了。”宇文席鼻子动了动。
“好香，你身上好香。”
老变态。
“爸爸，我饿了。”叶草急中生智，撒娇道。
“饿了？吃，吃点心。”宇文席当即停止了侵略。
“嗯~爸爸喂我。”叶草扭着小腰。
“好好好。”宇文席今天太高兴了，这个调调他经常玩，还从没人跟他玩这么好呢。
一时高兴下，就松开了叶草，手去抓取桌上的点心。
“啊—”宇文席若不是赤着身体，这会儿可真像极了慈父。
“啊—”叶草很是配合地张开了嘴，像极了乖女儿。
“噗！”从叶草口里射出一枚银针，直接刺进了宇文席的左眼。
进极乐阁不准带利器，那是他事先就藏在喉咙里的。
“啊！”宇文席惨叫出声，下意识去捂眼睛，同时身子也往后疾退。
“嘭！”叶草调动霸道真气，使出全力给了宇文席这老变态一个窝心拳，顿时便震碎了他的心脏。
“啊！”宇文席惨叫一声，躺在叶草怀里一命呜呼。
“咣当”房门被打开，有那护卫闯进来问道：“老太爷，您没事吧。”
“滚！都给我滚！”叶草低下头怒吼一声，用的却是宇文席的声音。
“咣当！”
护卫们吓的一个激灵，急忙关上了门。
他们心道：老太爷是越来越生猛了，今天搞这么多花样还没结束，方才那叫声真个凄惨。
“我去你妈的，呸呸呸！”叶草厌恶地将宇文席一脚揣进了池子。
一世英名毁于今夕，本公子要杀人灭口。
第170章 宇文府的秘密（第三更）
“啊！老太爷，不要啊老太爷！”
“哈哈哈……来吧，来吧……”
叶草一人分饰两角，声音惟妙惟肖，传入了外面侍卫的耳中。
于此同时，叶草不停搜寻着房间。
他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代替别人去死的事，他是决然不会做的。此来极乐阁也不是为了，杀宇文席这个老变态，为民除害。
仅仅只是为了逃出宇文府。
宇文席身为三房老太爷，其所居住的地方必然有出府对牌，只有拿到它，叶草便能畅通无阻地离开宇文府。
而后寻个山清水秀的好所在，全心修炼武功，接着王者回归，杀了宇文怀等人报仇。
“嘚嘚嘚……”
果不出所料，叶草在宇文席的卧室发现了一处暗格，打开来一看，最上面放着的正是一块出府对牌。
对牌下面还压着几张纸，叶草自是取出来观看。
第一份：谍纸楼密道图，看到这一份图纸，叶草才算明白，宇文府在大魏扮演的角色竟是情报部门。
不过好像多年前情报出了问题，被皇帝雪藏，如今正处于休眠状态。
第二份：极乐阁机关图。原来极乐阁还有一处地下密道，通过密道可直接穿出红山院内院。乃是一条逃生通道。
第三份：是一些关于各方的情报，让叶草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除了叶草身处的大魏外，还有一个大梁囯，因为大魏处北方所以称为北魏，大梁在南方称作南梁，南梁皇族也姓萧。
这个世界有三大情报组织：宇文家的谍纸天眼，南梁皇室的‘秘府’，以及散落江湖的‘寒山盟’也就是所谓的江湖谍者。
寒山盟的首领是一名女子，名叫‘洛河’，其人员调动全凭虎符一般的‘风云令’，而在几年前，洛河被其女儿所杀，寒山盟也从此潜伏。
情报中还提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往生营，那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便是谍纸天眼也找不到他的老巢所在。
往生营讲究的是一击必杀，不成功便成仁。任务失败就会自行了断，从未有人抓到过活口。
而正因为看到了它，叶草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全新计划。
“门外的几个，都给我滚远些，别吵着本太爷睡觉。”叶草模仿着宇文席的声音，给门外侍卫下命令。
“是，老太爷。”侍卫们不疑有他，去到了极乐阁外面守着。老太爷是疯子，做什么事他们都不会觉得奇怪。
接着叶草借助香，设置了一个延时点火装置，‘咔嚓’打开密道，带着银票走了进去。
至于那一枚银针，便让他留在宇文席的眼睛上吧。
待得极乐阁大火过后，宇文席的焦尸体就会被发现，那枚银针便成了凶器，原本就不是叶草的东西，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
宇文府就算想通缉捉拿他也无从查起，更何况一把大火，所有人都会以为大黑已经死了。
至于背锅的是谁，叶草可不在乎，他只需要有人为之转移视线。
密道幽暗，机关密布，若非叶草手中有机关图，说不得还会挂彩。
想必就是因为机关太多的缘故，宇文席怕自己记错，所以才保留着这一份图纸的吧。
照着机关图的指引，叶草来在了密道中的一间密室。
在逃生通道中有这样一间密室，里面必然有什么宝贝。纵然是叶草也难逃好奇心的驱使，要去一探究竟。
“咔嚓”密室门被叶草从外打开。
“刷！”方打开密室门，内中便有一剑向着叶草刺来。使剑的是一名银铃铛侍女。
“哼”叶草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一击手刀便将出剑之人手给打断，接着夺过她的剑，一剑刺穿了其咽喉。
“刷！”密室中还有一人，提剑向叶草杀来，却被叶草反手一剑斩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只发生在一瞬。
叶草这才得以进入密室，密室很小，不到十平米，除了必备的桌椅床榻之外，并无过多装饰，倒像一间囚室。
而除了被叶草所杀的这两名银铃铛侍女外，密室中还有一位妇人，其坐在轮椅上背对着叶草。
被杀的两名女子是狱卒，是专门看管她的。
单单是一个背影，叶草便知此妇人身份不一般，那份镇定自若是装不出来的。
只听得那妇人淡然道：“怎么，宇文席终于要杀我了吗？”
“宇文席为什么要囚禁你？”叶草用叶轻眉的声音说话，且用手帕蒙住了面容。
“你不是宇文席派来的。”妇人惊咦了一声，将轮椅调转了过来。
那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妇人，常年的囚禁生活，令其眼神空洞毫无光彩。
“说出宇文席为何囚禁你，我可以饶你一命。”叶草十分好奇，宇文席为什么要囚禁这样一个妇人，若是留着享用，年纪未免也太大了些。
“宇文席就是个畜生。”老妇人一开腔便表达了自己对宇文席的憎恶，也不用叶草逼迫，便将他的秘密给说了出来。
常年的囚禁生活，老妇人心里只有对宇文席的一腔恨意，也正是因为这股恨意，支撑着她苟活到了今天。
她竟是宇文席的夫人，明媒正娶的三房太夫人，论及辈分的话，她是宇文玥生母的亲姑姑。
玥母嫁入宇文家二房后，便时常来探望姑姑，有一日两人交谈到深夜，老妇人便留着玥母住下了。
她早已年老色衰，宇文席那老色鬼，已经十多年没来过她房间了。
可偏生就在那一晚上，宇文席醉酒后就过来了，看到躺在床上的玥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生扑了上来。老妇人自是竭力阻止，却被宇文席打断双腿，晕了过去。
玥母就这样被宇文席给强暴了，宇文席醒酒后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他当场就想杀人灭口，可老妇人家族势力不小，是他事业上的一大助力，不能这么不明不白死了。他只好将老妇人囚禁命专人看着，偶尔让她往娘家写几封家书，证明自己还活着，至于内容都是宇文席事先就编好的。
玥母当天晚上就疯了，一个疯子也解释不清事情，她的话也没人相信，之后不久玥母被查出怀孕，生宇文玥时难产死了。
而这段时间，风言风语就没有断过，说宇文玥不是二房亲生的云云。
二房当家人也对这个孩子有所怀疑，对宇文玥不闻不问，最后一气之下更是永镇边关，十多年来都未曾回家。
彼时正值长房缺丁，宇文灼便做主，将宇文玥过继到了长房，从一个‘杂种’摇身一变，成了宇文府的嫡长嫡孙。
听罢这段，叶草不禁感慨一句：都言世家光鲜，却哪里晓得光鲜下藏着多少污秽。
“老夫人，我说到做到。”叶草将机关图交给老夫人，便沿着密道离开了宇文府。
老夫人出去后，定会将此事大肆宣扬，以报多年被囚禁之仇，到时候宇文家可就热闹了。
快乐，就是要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之上。
第171章 叶草乞丐装（第一更）
从宇文府出来后，叶草并未离开长安，而是拿着从宇文席那得来的几万两银票，大肆挥霍。
尝遍所有长安美食，逛遍所有青楼妓馆。长安近来有一家名为‘落玉坊’的歌舞坊，最是有名，其编排的歌舞堪称一绝，每晚座无虚席。
而这些成绩，都是她们新任坊主‘月娘’做出来的。
叶草在长安城内肆意潇洒，宇文府却是炸开了锅。
宇文席被杀，现场留下了凶器‘银针’，偏巧的是这银针，正是宇文玥的独门兵器‘寒冰箭’所发。
三房太夫人逃出生天，大肆宣扬宇文席罪行，宇文玥的身份受到了争议也就罢了，倒是给了他一个杀人动机。
“就是为了给你娘报仇，所以你才杀了我祖父。”宇文怀带人闯进了青山院，要趁机杀了宇文玥。
宇文玥的回答就两个字“没有”，以他的性格若早知道这件事，宇文席又如何能活到今天。
“够了，这明显是栽赃嫁祸。”宇文灼身为族长出面强压此事，为了让宇文怀罢休，还答应府中所有事物都交由他管。
名义上他是宇文三房的长孙，可实际上已做了族长的事，一时间意气风发，风头无二。
经此一事后，宇文玥意志消沉，大肆挑选侍寝婢女，荆小六力压群芳获得了侍寝资格，一跃从铁铃铛升为银铃铛，她的姐妹们也都被调入青山院做活。
对了，她现在已经改名字叫做星儿，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那个。
可实际上是宇文玥看中了她的特工天赋，而秘密培养她成为一名强大的特工，也就是所谓的谍者。
谍纸天眼，是一个很庞大的机构，设隐、杀、兵、银四宗。
隐宗总管所有谍者，负责获取情报；杀宗钻研武功，训练谍者。
兵宗研制武器和毒药、伤药；银宗经营产业，为其它三宗提供财力支持。
某一日，叶草来在了长安城的一处贫民窟。
这里聚集了很多乞丐，脏臭不堪，环境极其恶劣。叶草来在一口枯井边停下，那里有一位年轻乞丐，闭着双眼疲懒地靠在井口。
年轻乞丐见得叶草到来半分都不热情，既不上前要钱，也不表演莲花落才艺之类。
“你是乞丐？”叶草停在他身边，问了一句废话。
年轻乞丐这才勉强睁开双眼，漫不经心地言道：“天干舌燥，三日未进油水。好心人，可否赏口饭吃。”
叶草回答：“舌燥天干，光吃饭怎能饱肚，起码来点酒肉。”
年轻乞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道：“有银两才有酒肉。”
叶草回：“银两有，没酒没肉，就只有往生极乐了。”
年轻乞丐伸出一只破碗，问道“要杀谁？”
叶草从怀中掏出一幅画，放进乞丐的破碗中道：“一千两，杀此人。”
乞丐打开画像一看，上面所画的人正是宇文怀。
乞丐是往生营成员，负责在外围为往生营接生意，这是叶草所得到的信息中，唯一一个能接触到往生营的方法。
“宇文阀宇文怀，一千两不够。”乞丐将画像又递了回去。
“你们要多少？”叶草问道。
“五千两。”乞丐当场就把价钱涨了5倍，看他那副作派，如果叶草拒绝他便不再理会。
“好，五千两就五千两。一千两是定金，事成之后再支付余下部分。”叶草一跺脚，咬着牙做出了决定。
“必须一次性付清。”年轻乞丐态度坚决，起身便要走。
“慢着！”叶草叫住了年轻乞丐，掏出身上最后的五千两，放进乞丐的破碗里。
“回去等消息吧。”年轻乞丐将银票放入怀中，便靠着井边酣睡。
往生营的规矩是，不问雇主姓甚名谁，也不问雇主为何杀人，买命钱必须一次性付清，但无论事有没有办成，收的钱是一概不退。
雇主所要杀之人，往生营最多出手三次，三次过后若此人还活着，则不再接受此类委托。
就是这种运营模式，导致了往生营鲜为人知，回头客也很少。今时今日，这种服务态度是不行的。
叶草很识趣地离开了，但他并未离开多远，而是藏在了一个角落。
在叶草离开后的5分钟后，年轻乞丐这才起身，左右看过没人之后进了一条小巷，叶草在后面远远缀着。
最后看到年轻乞丐，在一家偏僻的餐馆停下，在其门前乞讨。
“哪来的臭乞丐！滚滚滚！”店伙计出来呵斥，并推了一把乞丐。就在这个过程中，已经完成了银票以及画像交接工作。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年轻乞丐说着吉祥话，返回了枯井。
这家小餐馆，就是往生营在长安的联络站。
之后几日，叶草一直在周边观察这个联络站，看着是普普通通一家餐馆，却在院中养了许多信鸽。
在这期间，叶草听闻宇文怀遭到了三次刺杀，却都没有成功，看来是老天爷要将他留给自己。
次日里，叶草假扮成乞丐，来在了餐馆门前乞讨。
“大爷，您行行好，赏口饭吃吧。”叶草有气无力，面色蜡黄，双手颤抖。
“滚滚滚，给老子滚远点。”伙计当即出来赶人，叶草乞丐脸皮薄，拄着拐杖往前走，没走几步便因体力不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唉！起来起来别装死啊。再不起来我踹你了啊。”伙计以为叶草是假装的，上前就要动手。
“发生什么事了？”掌柜的走出来问道。
“掌柜的没事儿，就个臭乞丐躺在门前不走，想讹我们呢。”伙计言道。
掌柜的俯下身子来，查看叶草脉搏，虚浮无力确实是饿昏了的脉象。
“确实是饿晕了，搭把手，将他扶进去。”掌柜的心善，招呼伙计过来，两人将叶草抬进了后院。
“掌柜的，你救他做什么？”伙计问道，不过是个乞丐罢了，这年头饿死的人可多了，他们往生营管杀人，可不管救人。
“涅槃大考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些天杀宇文怀，我们长安分部折损了不少人手，便拿他去凑个数吧。”掌柜的笑道。
“掌柜的，您可真高明。”
“所以我是掌柜的。”掌柜的得意道，而后感慨一声：“涅槃大考，那真是一场噩梦啊。”
涅槃大考往生营三年一度，每次108名成员进行混战厮杀，只余下最后三名成为‘涅槃手’，正式成为往生营杀手。
叶草听得满意一笑，事情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十分顺利。
叶草属性面板如下：
姓名：叶草
武功：霸道真气，四顾剑法，大散手，天一道书
实力：五品
样貌：臭乞丐
第172章 入往生营（第二更）
凑数的叶草，被送去了往生营老巢‘空桑山’，成为长安分部的替死鬼。
按照往生营的规矩，各个分部需要初步培养杀手一段时间，教会他们最基本的杀人手段，然后三年一次集中在总部进行筛选。
在这个过程中，学徒们是不允许出去做任务的，因为他们有泄密的危险。
可长按分部的部长，却是安排了学徒出去做任务赚钱，结果死在了刺杀宇文怀的行动中。
未免总部调查下来，长安分部部长这才急中生智，让叶草顶上这个缺口。
反正都是要饿死了，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天，表示感谢得为救命恩人平事嘛。
滴水之恩，当咕嘟咕嘟涌泉相报。
待得叶草揭开眼罩后，发现自己身处幽暗的洞穴，映入眼帘的是两名戴着修炼面具的往生营成员，周围则是一大群如他一般穿着的往生营‘学徒’，男男女女都有。
“欢迎大家来到往生营，诸位远来幸苦，总部特意为大家准备了礼物。”1号修罗面具，给2号使了个眼色。
“啪嗒”2号修罗打开手中的盒子，内中放着一颗颗褐色药丸，正好是108颗。
场中气氛陷入诡异，安静的让人冒汗。学徒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去拿那所谓的礼物。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肯定是毒药。
“怎么，不满意这份礼物？”1号修罗，有些不高兴道。
“我正好饿了，多谢大人。”叶草头先站出来，拿起一颗毒药便吃了下去。
与在宇文府低调不同，在这往生营，他要高调起来。
“很好，”1号修罗拍了拍叶草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叶草。”
“好，我记住你了。下一个。”1号修罗言道。
有叶草做榜样，陆续有人上前领用礼物。
“我不吃，不吃！”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数名学徒不仅不领用礼物，还发疯一般往出口跑去。
“噗嗤嗤！”他们触动了机关，一干人等射成了刺猬，死的不能再死了。
“哈哈哈……”1号修罗大笑道:“看到没有，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那边就是修罗场的出口，但我奉劝大家别乱跑，机关已经启动，唯有最后三人才能活着走出来。”
“洞里有宝箱，宝箱中有食物或者武器，要想活下来就拿出你们全身的本事厮杀吧，我们在出口等着你们。”
1号修罗言罢，便与2号修罗飞身离开了。
“走！”
“武器！”
赤手空拳，谁也没当场厮杀，而是十分默契地去洞穴中寻找宝箱。
“咳”叶草留在最后，在一个隐蔽角落咳嗽一声，吐出那可褐色毒药来。
方才他虽然吃了，但并没有吞下去，而是将之藏在了喉咙里。
“啪”叶草用手将之捏碎，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当即便确定了它的成分，是一种名叫‘登仙丸’的慢性毒药。
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腹痛如绞，毒会不停地侵蚀五脏六腑，让人在痛苦中死去。
它的解药叶草也很快就破解出来：土茯苓、生甘草、折耳根，再加上微量的天竺‘胡慈花’。
至于摄入的那点微量毒素，当即便被霸道真气排出体外，实不足道哉。
“死！”
叶草是最后一个深入洞穴，在他前面已经有学徒，得到了兵器，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见得叶草赤手空拳，便向其刺了过来。
“当啷！”叶草不闪不避，一拳便结果了此人性命。
“谢谢。”叶草俯身，捡起了掉落在地的匕首，面无表情地跨过了他的尸体。
碰上他的人无一生还，而随着他的继续深入，地上的尸体也变得越来越多。
纵然只是学徒，当中依然有高手。
叶草很快便遇上一个，而且还是一位女子。
她右手从尸体中拔出匕首，左手里拿着一个带血的馒头。
长得倒是不错，但是出手极其狠辣。一见到叶草，便立时对他发起进攻。
叶草足足花了十招，才将其拿下。实力应该有四品，在学徒中绝对是顶尖的存在。
叶草并未杀她，而是用匕首架在她的脖子问道：“想死还是想活？”
“我想活着。”女子当即道。既然能被毒药所控制，那就证明她有很强的求生欲。
“能活三个人，我们合作吧。”叶草收回了匕首，用一双冰冷的眼看着她。
“好。”女子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她也清楚，自己的性命就在叶草的一念之间，他没有理由欺骗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如此果决的女人，值得叶草记住她的名字，也值得拥有一个名字。
“我叫蒙枫。”女子回答道。
“我叫……”叶草正要自报姓名，蒙枫却抢先说道:“叶草。”
作为第一个吃毒药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叶草姓甚名谁。
“嗯，走吧。”叶草指了指前方。
修罗场洞穴岔道很多，需要找到所有并杀了，也是一件技术活。
“给你。”蒙枫将自己手中珍贵的血馒头，递给叶草。
这是往生营的规矩，包括她蒙枫自己都是叶草的战利品，这唯一的食物自然也属于叶草。
“不用，我更喜欢吃肉。”叶草拒绝了她的好意。
“吃肉？”蒙枫愣了一下，涅槃大考从没听过有除馒头外的另外食物，更别说是肉了。
一百零八人投入修罗场，洞中只藏着五十个馒头，不用一天就会被全部找到。
到了第二天，只有那个别幸运儿，才剩下第二个馒头。
要想不被活活饿死，就只有不停杀戮，争抢馒头渣滓。
每次涅槃大考也都在五天时间里结束，那已经是人的身体极限了。
“你看，这不就来了。”叶草微微一笑，手中匕首投掷而出，立时便洞穿了窥伺在侧的一名学徒咽喉。
“你，你……”蒙枫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却见得叶草优雅地割下了那名学徒的耳朵，带着血便直接放进嘴里嚼。
“试试，嘎嘣脆。”叶草向蒙枫递送过去，学徒的另一只耳朵。
“不，不用了。”会杀人的蒙枫虽然没吐，却也觉得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还不够冷血。”这是叶草对蒙枫的评价。
吃人肉，这不过是生存的小技巧罢了。
在极端条件下，人肉是很好的食物，比那馒头有营养太多。
如果不想生吃的话，也可以稍微烤烤，跟鸡肉味道挺像的。
叶草忽然想起了琅琊榜世界的训练营，当年他就是这么训教那群小子的。
只不过在那边他是营主，而这边则成了学徒，身份来了个乾坤反倒转。
“走吧，路还长着呢。”
叶草的精彩表现引起了往生营，营主的注意。
往生营黑袍一袭黑袍，脸上戴着修罗面具，看不清面容。
“他是哪个分部送来的？”
“长安分部。”
“是个人才，希望他能活到最后。”
第173章 见营主（第三更）
接下来的一天，蒙枫充当起了烟草的护卫。
以她的实力确实是在学徒中算个顶尖，甚至都无需叶草出手，便能畅通无阻。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所能得到的食物也越来越少。蒙枫已经没有馒头可以吃了。
“尝尝，味道不错。”
“可以试试，不骗你。”
“这个熟了，烤肉一样。”
在叶草的不断诱惑下，在饥饿的驱使下，蒙枫终于妥协，开始学着夜草，以人肉为食，如此坚持到了第四天。
“嗖”前方一道黑影闪过。
“哪里走！”蒙枫当即便追了上去，叶草则跟了上去。
“帕达”
蒙枫中计了，触动了洞中的机关。地面顿时裂开了一个洞，而洞底全是锋利的钢针，洞中已有三具尸体，都被钢针洞穿了身体，且从伤口判断，钢针上是涂有剧毒。
很显然，这是那道黑影的狩猎场。通过这种方法，他已经成功狩猎到了三人，蒙枫将会是第四人。
懂得合理的利用环境，这是身为一名谍者最基本素质。
蒙枫顿觉脚下一空，无处借力的她直直向下坠去，眼见得就要如那三人一样惨死。
“咻！”一条腰带缠住了她的腰，随着向上的一个拉力，将之拽了上来，她逃过一劫，劫后余生。
千钧一发之际，是叶草及时解下了自己的腰带，将之救了上来。
“谢……小心！”蒙枫谢谢还没有说完，便惊呼一声。
有人正手持匕首，在背后偷袭叶草。
“嘭”叶草似背后长眼一般，看也不看，飞起一脚便揣在了那人肚子上，而后转身一个手刀，直接砍断了他的脖子。
“咻”叶草抽回腰带要给自己系上，蒙枫却抓住另外一端道：“我帮你。”
“好。”叶草并未拒绝，就当她是表达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了。
而在给叶草系腰带的过程中，蒙枫忍不住偷瞄了叶草几眼，表现出了女子的娇羞。
她也头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有魅力的存在。
“我提醒你，千万别爱上我。”叶草冷冰冰的一句话，直接掐灭了蒙枫心中窜起的爱的火苗。
“不会，”蒙枫神色一慌，而后立时脸色一正道：“你想多了，像我们这种人，不配拥有感情。”
“噗嗤，嘎吱嘎吱”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蒙枫割下了那名偷袭者的耳朵，直接放进嘴里生嚼，而后纵身一跃跳过洞去。
涅槃大考越是接近尾声，便越是危险，能活到现在的人可不仅仅只是藏得好，必然是嗜血的亡命徒。
算上叶草与蒙枫，修罗场仅剩下了十名学徒，往前走了大约二十米，蒙枫便遇上了一个硬茬，交战数十招却依旧未能将其拿下。
“蒙枫，退下。”叶草一声令下，蒙枫当即撤出了战圈，退到叶草身旁。
“呸”对手吐出一口血，双手各持一把满是缺口的匕首，做出进攻姿势，全神贯注地盯着叶草与蒙枫。
他没有退却，而是想以一敌二。
“我们联手吧。”叶草看中了他这种死战精神，向其发出邀请。
“我不相信你。”对手当场拒绝了叶草的邀请，修罗场中所有学徒都是敌人，信任原本就不存在。
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轻易相信一个人，就是在自掘坟墓，唯有自己才最可靠。
“那就打到你服！”叶草言罢，便向对手冲杀过去。
“叮叮叮……”叶草与对手交上手来。
“哗！”但见得对手用左手匕首，挡住了叶草进攻，右手用匕首往叶草腹部划了过来。
叶草肚子猛然一收，险之又险地躲过了攻击，而后一个黑虎掏心，直将对手倒在地。
“服不服？”叶草居高临下问道。
“不服！”对手不肯屈服，蹲着身子，双刃挥舞，开始进攻叶草下盘，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去。
“嘭”叶草抓住时机，在其两手交叉时踩中交点，将对手面朝下，直接踩在地上，解除了他的武器。
“服不服？”叶草再次居高临下问道。
“不服！”对手依旧不肯屈服，一个翻身，脚向叶草踢了过来，逼得他不得不松开对手的手。
“喝！”对手站了起来，一拳向叶草面门而来，真气鼓荡实乃全力一击。
“嘭！咔嚓！”
叶草以掌对拳，霸道真气直接震断了对手右臂，接着一脚将之踢在了墙上。
“咳咳”对手咳血不止。
“服不服？”叶草再问了一次。
“我……服了。”对手终于在叶草手中屈服，能生擒自己三次，此人必定可以活到最后，与之结盟总归是一件好事。
至于说信任，还是先保命再说吧。更何况他放过自己三次，没有杀自己的理由。
“你叫什么？”叶草问道，这是一名意志坚强的战士，也值得叶草记住他的名字。
“洪阳博。”对手回答道。
“蒙枫，为他接骨。”叶草可不会完全信任他，为了防止自己在救治他的过程中被其偷袭，他让蒙枫为其接骨。
有了洪阳博的加入，叶草便相当于有了左右护法，接下来的这段路，就更加不用他自己出手。
时间很快就来在了第五天，随着他们斩杀最后一人，修罗场响起了往生营营主的声音。
“我是你们的营主，恭喜你们三人通过了涅槃大考，正式成为往生营的一员。”
“下面沿着指示，来见我吧。”
随着话音落下，修罗场中油灯‘烽’一下骤然亮起，叶草带着两人顺着油灯火苗所指的方向，来在了一间密室门口。
密室门口有四名修罗面具看守，当中两名便是在刚进修罗场时，叶草见过的1号以及2号修罗。
“等等。”2号修罗挡住了叶草等人的去路，由1号修罗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充当钥匙，这才打开了密室的门。
“进去吧。”2号修罗让开了道路，让叶草三人走进密室，在他们踏进密室的那一刻，身后的密室大门便关上了。
于此同时，叶草轻声地对蒙枫与洪阳博，说了一句：“屏住呼吸。”
“啪啪”叶草拍了拍手，有灰尘般的东西自他掌中飘散而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密室乃是营主的起居之所，一应物品齐备，神秘的营主将自己捂了严实，高坐在椅子上，右手大拇指戴着一只翠玉扳指，而在他左手边则站着一名管家模样的人。
“你们三个，还不快拜见营主！”管家呼喝一声。
“叶草，拜见营主。”
“蒙枫，拜见营主。”
“洪阳，博拜见营主。”
三人齐齐对往生营主下拜，而因为闭气的关系，声音有些沉闷。
第174章 取而代之（第一更）
“很好，你们的表现出乎我的预料，尤其是叶草。”营主做出了考后点评，叶草的精彩表现令其印象深刻。
他在任期间，涅槃大考举行了很多次，如叶草这样想拉同盟的不是没有，但能成功的却仅叶草一人。
“这是属于你们的面具，记住，执行任务时千万不能让人看到你的脸。”营主人拿出了三个修罗面具，与他脸上的并无二致。
叶草头先一个上前去拿面具，接着是蒙枫，最后轮到洪阳博时场中出现了变化。
“啊！”管家顿觉得腹部一阵绞痛，痛苦不堪，浑身大汗淋漓。
“快取解药。”营主当即看出，管家是登仙丸的解药发作了。
可时间上不对啊，怎么也得十多天后才发错的，莫非是多年积蓄在体内的毒，导致了提前发作？
管家忍着疼痛，推开营主后面的柜子，当中有一处暗格，暗格之内便放着登仙丸的解药。
“啵”管家拨开药瓶塞，正要往嘴里倒解药时，叶草出手了，以匕首为暗器，准确击中药瓶。
“哐当”一声，药瓶应声而落，砸在地上碎了，解药也散落一地，管家未能及时服下解药，当场一命呜呼。
“你……啊！”营主刚想发作，却顿觉得一阵腹中一阵剧烈绞痛，他也中了登仙丸的毒了。
原来叶草在修罗场杀了人之后，在吃他们肉之时也会剖开他们的肚子，取出腹中登仙丸，并用人皮做了个皮囊将之收集起来。
在进入密室时，他那看似不起眼的拍手，其实就是播撒被其碾成粉末的登仙丸。
登仙丸虽是一种慢性毒药，但它控制时间的措施，仅仅是那一层难以消化的外壳罢了，其核心是致命毒药，尤其是通过口鼻吸入，当场便会爆发。
管家之所以先发作，一来是因为他体内本身就有登仙丸的毒，二来是因为他没有戴面具，没有阻挡作用。
“嘭！”营主急忙弯腰去捡掉落在地的解药，却被叶草先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此时叶草才发现，营主所坐的椅子竟是一把轮椅，原来营主是个下肢瘫痪的残疾。
他想出手对付叶草，可着实行动不便，双手最多能碰到他的裤管，可那管什么用啊。
“来人！”营主奋力嘶吼一声，门外四名修罗当即开门进来。
“营主！”
“哼！”
蒙枫与洪阳博现行挡住了四名修罗。
“嘭！”叶草再补上一脚，将营主前胸直接踩扁了去，营主就此一命呜呼。
叶草杀死营主后，立即下场相帮蒙枫以及洪阳博。
因密室中毒药还有残留，四名修罗又全无防备，酣战之时呼吸更是急促，顿时便勾动了，体内积蓄的登仙丸之毒，最终被三人合力斩杀。
叶草自是毫发无伤，蒙枫与洪阳博则受了点轻伤。
“快，这是解药。”叶草取来解药，给蒙枫与洪阳博服下，解了两人登仙丸之毒。
看着密室里的这六具尸体，叶草粲然一笑。便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早知道是这样，就无需拉蒙枫与洪阳博做同盟了，自己一个人单干也能成功，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原来大名鼎鼎的往生营其营主，是一名武功平平的残废。
叶草却是忘了，营主是中毒了，而且没有轮椅的他根本无法行动。
营主之所以能成为营主乃是靠着智计，以及巧夺天工的机关之术，而绝不会短兵相接的武力。
当年他能通过涅槃大考，成为涅槃手，就是凭借着机关之术，成功地让自己活到了最后。
怪只怪营主过于松懈与自信，以为叶草他们有登仙丸控制着便万无一失，这些年也从没出过事，以至于被叶草一举偷袭成功。
叶草卸下了营主的伪装，见到了他的真面目，那是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保养的不错，并未有太多皱纹。
看腿脚残疾程度，应该是后天被人打折的，至少也得有十年时间。
“蒙枫、洪阳博，你们自由了，是去是留你们自行做主吧。”叶草言道。
“我是孤儿，无处可去，我要跟着你。”蒙枫当即便对叶草表示忠心，并向叶草跪了下来：“蒙枫拜见新营主。”
“洪阳博拜见新营主。”洪阳博也向叶草跪了下来，他也是一位无家可归的孤儿，离开了往生营，他根本就不知该怎么生活。
“很好，那么从今天开始，往生营我说了算。”叶草戴上了面具，穿上了营主的衣服，正式走马上任。
蒙枫在带上面具之前，最后问了一句：“叶草，如果我方才选择离开，你会杀我吗？”
“会。”叶草的回答十分直白，毫无一丝欺骗。
蒙枫闭上了双眼，下一秒又睁开，而后戴上了修罗面具，跟过去的自己告别，正式成了一名往生营的‘涅槃手’，从此就只是一个杀人机器，不会再有感情。
“这是化尸粉，你们拿着它，把这些尸体都处理了。”叶草从暗格中挑出个一瓶子，扔给洪阳博。
在两人处理这六具尸体的时候，叶草仔细在密室中寻找起来。
叶草在房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山外的暗道，方才能杀了营主可真是侥幸，若被他们有机会从这条密道中逃走了。
召集了守在外围的涅槃手们，将这个地方一围，以叶草现在这点可怜的修为，绝对会被乱刀分尸。
而最值得庆幸的是，这营主故作神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给了叶草成为他的机会，不然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接手了，整个往生营这么大的产业。
只要手里握着登仙丸的解药，即便日后有人发现叶草是假的也无关紧要。他们只要是还想活着，就必须得乖乖听话。
除了密道之外，叶草还找到了一本名册，上面记录着各个涅槃手的名字与地址，以及他们毒药发作的时间。
毕竟这个登仙丸的解药，是每个月都要服用一次的，距离总部远的，都得按时送去解药以及新的毒药。
还有一本秘录，其实就是一本用以记账的账本，这些年往生营做过什么生意，杀了哪些人，都在上面记载的一清二楚。
这么一路看下来，叶草竟发现，往生营有些入不敷出。
往生营那种服务态度，要价有贼拉高，光靠杀人生意可撑不住这么大个瘫子，这位营主一定还有其他生意。
可惜，随着营主一死，他之前经营的生意，也就算是完蛋了，还需要叶草另寻其他财路。
叶草忽然有些后悔，应该以今次涅槃大考第一名的身份，潜藏在营主身边一段时间。
成为他的亲信，知道他经营了哪些产业后再弄死他，全盘接收过来可就省事太多了。
“营主，尸体已经处理完毕，不知营主还有何吩咐？”洪阳博回报道。
“传信各部，涅槃手于本月底全数返回总部，这往生营的规矩该改一改了。”
既然叶草成了往生营的新营主，必须得有新气象，得需要大刀阔斧的改革。
一个杀手组织，连宗师高手都没有那怎么行。
第175章 改弦更张
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叶草掌控了所有空桑山涅槃手，共计50人。
空桑山说是总部，不过是一个培训所在，若非今次涅槃大考留守者不会超过20人。
他们都是杀手，而杀手的价值在于去杀人，留守空桑山也没有多大意义，坐吃山空只能等死。
空桑山地形复杂不说，内中洞穴更是九曲十八弯，而且布有大量机关，倘若敌人找来了，他们大可以拿走紧要物件从密道撤离，留给他们一座空营，单单这些机关就够敌人喝一壶的。
杀手终究不是兵丁，不讲究什么死战到底，而是讲究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之后蛰伏伺机而动，寻找敌人破绽。
“营主，各部人员都已到齐。”蒙枫前来禀报道。
“将他们集中在修罗场，本座稍候便到。”
“是，营主。”蒙枫退下，前去与洪阳博一起，组织人员。
修罗场中一众涅槃手都精神紧绷，手持兵刃。
多年来，为了保持往生营的神秘性，他们各部一直各自为战，从未有过如今日这般，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的举动。
来到这梦魇一般的修罗场，各部纷纷成团围在一起，虽看不见脸，但都紧张地戒备其他分部成员。
他们最怕的一点就是‘回炉’，修罗场可是召开涅槃大考的地方。
“营主到！”随着洪阳博一声高呼，叶草走上了高台，俯视着下方一众涅槃手们。
“吾等拜见营主。”见得叶草到来，一众人涅槃手尽皆跪拜，而后场中陷入沉寂，无敢有出声者。
“诸位放心，今日不会有涅槃大考，你们可都是往生营的中流砥柱，而非学徒。”叶草言道。
听到叶草的话，众涅槃手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发生最坏的事情。
“但是……”随着叶草的一个转折，涅槃手们的心又全都提了起来。
“本营主也不会无故召集尔等，”叶草目光一冷道：“长安分部部长，你可知罪？”
长安分部部长，也即是那个掌柜的听得叶草点名，猛然一抖，跪爬出人群，壮着胆子道：“属，属下不知所犯何罪，还，还请营主明察。”
“死到临头还敢抵赖！”叶草冷哼一声：“刺杀宇文怀时，难道你没有调用学徒？”
“禀报营主，属下可以作证，他确实调用了学徒刺杀宇文怀，还随意抓了个乞丐来凑数。”店小二当即站出来揭发掌柜的。
“营主饶命！饶命！”掌柜的将头磕的嘭嘭直响，苦苦哀求。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叶草话还没说完，掌柜的便突然蹿起来，直向叶草扑杀而来。
他了解营主的性格，求情就是绝对没有用的，倒不如拼上一把。
身为部长，掌柜的实力不容小觑，已是八品高手。
“小心！”蒙枫与洪阳博挡在了叶草面前，可仅四品实力，都不是其一合之敌，纷纷被打倒在地。
“死！”掌柜的怒喝一声，一拳打向叶草。
“霸道真气！”叶草铆足了劲，调用浑身真气对上掌柜的一拳。
嘭一声，拳对拳。
叶草纹丝不动，掌柜的却被震飞出去。这半月来叶草心无旁骛地修行，功成六品。
“杀。”
“啊！”
随着叶草一声令下，台下涅槃手们对着掌柜，群起而攻之，将其乱刀砍死，成了一堆肉泥，而当中就数店小二出手最狠。
“还有他。”叶草指向了店小二。
“营主，我冤枉啊。”店小二一脸茫然，自己可没调用过学徒，也没那个权力。
“知情不报，视为同罪。”叶草是个记仇的人，而且今日就是要立威，逮着机会哪能放过。
“啊！啊！”
店小二被生吞活剥，死相凄惨。
“自今日起，往生营废除追魂令，只尊不死令。”叶草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几天前他亲手打造的，带有不死草标志的令牌。
“自今日起，往生营不再以杀人过活。”
“自今日起，尔等只有一个任务，修炼，不停地修炼。我往生营要站在阳光之下，与世家并肩。”
“此乃本座炼制灵丹，暴增丹，可大大提高尔等潜力，修行事半功倍。”叶草没有说谎，只是他忘了告诉他们，这是以减寿为代价的。
此药方得自琅琊阁，而琅琊阁得自那个鼓捣出飞流的东瀛组织，之后十多年加以完善，叶草在此基础上再添了几笔。
虽然还是会以寿命为代价，但绝不会影响智力，跟常人是一样的。
“这一些，是绝世秘籍，以及本座多年来的修炼心得，尔等随意阅看，谁若炼至九品，便是往生营副营主，可修宗师级功法。”
叶草一连说了很多话，涅槃手们是越听越兴奋。
涅槃大考每次选拔出三人成为涅槃手，着实讲究个优胜劣汰。
可即便是如此去芜存菁，他们实力在世家面前却并不强大，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们缺少功法，绝世功法。
这也是为何叶草区区六品，能撼动掌柜的八品的原因所在。
而绝世功法，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不会流落到民间，或者说只要得到绝世功法，便能成为世家大族。
如今有了灵丹与功法，那些平日里需要仰望的人，或许都能将之踩在脚下，光是想想就让人干劲十足。
“吾等誓死效忠营主。”涅槃手们表着忠心，当中也有那蒙枫以及洪阳博。
“好，很好。”
接着众人纷纷吃下了暴增丸，正当他们目光炯炯地盯着叶草时，却见得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陶埙，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啊！”
“啊！”
顿时间哀嚎声一片，蒙枫、洪阳博以及所有的涅槃手们全都捂着肚子，在地上哀嚎打滚，痛苦不堪。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噬咬他们的肠胃一样。
随着埙声停止，一众人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叶草笑道：“忘了告诉大家，暴增丹可以解登仙丸之毒，不过我在当中放了一只蛊虫。”
“当我吹起陶埙时，沉睡的蛊虫便会苏醒，而后开始在你胃中撕咬进食，个中痛苦，想必大家已深有体会。”
“当然，它也有一个好处，尔等也不用每月服解药，只要本座不唤醒它，就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从今日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什么狗屁登仙丸，对叶草来说那就是垃圾，实在太容易破解了，哪有这蛊虫来的方便快捷，一劳永逸。
至于那盟友蒙枫以及洪阳博，叶草利用居多，而且其他人都服下了暴增丹，若他们搞特殊那可就脱离了队伍，是会破坏团结的。
“吾等誓死效忠营主。”
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被控制，蛊虫与登仙丸对他们来说没有两样，而且还更加方便。
往生营已尽在手，现在就只剩下钱财了。
第176章 九爷莫循（第一更）
长安城内一角，有一处名叫‘石舫’的所在。或许在现在人看来，那不过是长安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小小宅院罢了。
可在十多年前，这里却是门庭若市，真可谓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因为这里是长安首富，也是大梁首富，乃至于是天下首富的居所，只是随着老家主故去，新家主体弱力不从心，这些年败落的厉害，已不复当年盛况，所以才成了今日这般门可罗雀的模样。
夜已深，石舫新家主莫循的房间还亮着灯，他腿脚不便，坐在一张轮椅上，借着油灯发出的亮光在看，他学的是非攻，习的是兼爱。
忽然！
一道影子出现，影子很长、很大将他手中的书简内容全部遮盖，甚至包括他这个人，也笼罩在了黑影之中。
突然出现的影子，并未令莫循惊慌，但见得其缓缓放下手中书简，抬起头微笑着问黑影的主人道：“阁下是谁？”
“某叶草，见过九爷。”叶草笑着向莫循见礼，没有任何遮掩，乃以真面目示人。
莫循虽是家中独子，但他父亲希望家中人丁兴旺，所以将他排行放在了第九，只可惜没过几年他体弱的生母便去世了，莫家终究没能人丁兴旺。
“叶先生，请坐。”九爷在书简上做了个记号，而后将之卷了起来放在一边。
叶草大大方方地，盘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
“外面有人吗，看茶。”九爷高声喊了一句，传信给外面，此举叶草却未不阻止。
“是，九爷。”门外有一小厮叫作小石头，他推门进来，看到叶草端坐在九爷面前微微一愣，紧接着则规规矩矩地奉上茶水。
“你退下吧。”九爷摆摆手，打发了小石头下去。
小石头关上门之后，便大迈步离开了，最后是用跑的，呼哧带喘。
“请喝茶。”九爷先是指了指叶草面前的热茶，紧接着自顾自端起茶杯来喝。意思是茶水里没毒，可以放心饮用。
“好茶。”叶草品砸品砸，道了一声好茶，如果没品错的话，此茶乃是贡品。
“不知叶先生深夜驾临寒舍，所为何事？”九爷问道。
“不请自来，自是来取你性命。”叶草看着九爷那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眼，微微一笑道。
“咣当！”房门被从外撞了开来，两名管事模样的各持刀剑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小石头。
管事一老一少，老的人称石伯看着九爷长大，少的名叫‘石谨言’与九爷一同长大。一人九品，一人八品，乃是不可多得的高手。
“九爷，您没事吧？”石伯问道，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叶草。
“小石头，一定是你大惊小怪。”九爷埋怨了一句小石头，然后对石伯以及石谨言道：“石伯，石大哥，我没事，你们不用紧张，叶公子是不会伤害我的。”
“叶公子，我石舫不欢迎你这等不速之客，还请离开吧。”石谨言很是凶狠，身上杀机极盛。他以为是叶草胁迫了九爷。
叶草则不为所动，继续品茶。
“石大哥你放心，我说的是真的。叶先生如果要杀我，在你们进门之前我就已经死了。”九爷倒是看的分明，知道叶草方才是跟他在开玩笑。
“你们先出去吧，我不会有事。”九爷冲着他们点点头，三人这才不甘地退出房间。
门虽然关上了，三人却仍旧俯在门上，探听内中动静，焦急的不行。
“九爷可真是羡煞旁人。”叶草言道。
“我一个残废，有什么好羡慕的。”九爷锤了锤自己的左腿。
回忆不由涌上心头来。小时候他也是个好动的，有一次出门看人打铁，却被人叫作瘸子，还编成了儿歌在唱，受尽了奚落。
他气不过就用拐杖去打他们，可他腿脚不便，又哪里追的上，只有挨打的份。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很少出门，也养出了这般恬淡的气质。
他之所以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是因为在家里闲来无事罢了。
“有忠仆扶持，可比王侯将相。”
“是啊，这些年多亏了他们。”九爷感慨一句，而后再次问道：“叶先生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我想与九爷谈一桩生意，一桩日进斗金的生意。”
“哦？”九爷有些不信，他家世代经商，可没听说过有这种好事。高利润就代表着高风险。
“琉璃盏价值千金，我有一法可批量生产。”
莫循微微一愣，他知道叶草能这么说，必定是可行之法，不然也不会深夜来跟自己说个笑话。
“为何找我？”九爷问道，眼中闪现出独属于商人的精明。
“我找的不是你，而是石舫。作为曾经的长安首富，虽然这些年败落，但多年经营的渠道、人脉都在，而这些都是我所不具备的。”叶草言道。
虽说给他几年时间也能造就一个商业帝国，但那样太慢了，不说空桑山一众涅槃手嗷嗷待哺，便是这天下不久后也会迎来巨变，现在是最平稳的时候。
“我拒绝，不，是石舫拒绝。叶先生也看到了，石舫老老少少都是亲人，我纵使有心相助，也要顾念他们的性命。”
首富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当年之所以能成为首富，是因为后宫之中有人，得到了皇家的大力支持。
但随着生意越来越大，却是遭到了皇室的忌惮，钱能办太多太多事了。
九爷虽是残疾，但却并不妨碍其做生意，这些年石舫所以衰败到无人问津，不过是他刻意做给皇上看的。
“叶先生所谋甚大，恕我石舫不便参与。”
“石伯，代我送送叶先生。”九爷高声一句，便有石伯推门而入，然后语气不善地对叶草说道：“客，请吧。”
叶草起身，留下一句自信的话：“你会答应我的。”
待得走后，石伯、石谨言、小石头全都跪在九爷面前道：“九爷，我等护卫不利，还请九爷责罚。”
被人悄无声息进了石舫也就罢了，竟还来到九爷面前，他们真是连剁碎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确实该罚，罚你们大惊小怪。夜深了，都回去歇着吧，今晚不会再有访客了。”九爷再次拿起书简看了起来，仿佛方才经历一场生死的并不是他。
“是。”三人退下，却没听九爷的，调集来一众护卫，先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而后将九爷的房间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蒙枫，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叶草回到客栈，问那蒙枫。
“公子，已经查到了。莫循不常出门，最近一次是去往落日坊。”蒙枫禀报道。
“落日坊，月娘。”叶草当即便想到了落日坊的当家人。
第177章 越女示爱曲（第二更）
落日坊最近风头可是盛的很，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歌舞坊都被其比了下去。
它还暗中吞并了不少歌舞坊，在这长安城中可谓是一家独大。
其之所以能力压群芳，乃是因为一出舞蹈：马奴为将。讲的是汉朝时卫青如何从马奴，一步步成为常胜将军的故事。
而当朝正有这样一位人物，其人姓万，他是马奴出身，后得到陛下赏识不仅成了将军，还迎娶了长公主，据传说啊，这段舞蹈还借鉴了两人过往。
最劲爆的消息是，长公主竟也亲临来看过，也觉得十分的好。
皇室无疑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明星，由他们吃过、用过、看过的东西，即便是破烂立马也会身价百倍。
所以这一出歌舞虽然演了半年，但观众一直络绎不绝，有钱人没有谁会愿意当土包子。
叶草今夜便带着易容成男子的蒙枫，来在了这鼎鼎有名的落玉坊。
“爷，您好些日子没来了，里面请。”迎宾的话那绝不是客套，而是确确实实记得叶草。
每日里迎来送往，却还能记得几月前的客人，不得不说，此人有些本事。一家店之所以火爆，可不仅限于它的拿手招牌，各个细节都要做到最好。
落日坊中的坐席需要提前预定，这两个座位，是蒙枫从黄牛手中抢来的，一顿拳打脚踢，自也就从了，谁也不会跟小命过不去。
往生营穷，就只能节约一些，不过两人的行头却不寒酸，人靠衣装，纵然叶草天生丽质，也得需要华丽衣装充充场面。
歌曲起，蒙枫从一开始的毫无兴趣，到最后渐渐入迷也不过才一盏茶时间。
“你对这出戏怎么看？”叶草饶有兴趣地问了蒙枫一句。
“乱世佳人，铁血柔情。”蒙枫点评道，叶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观后感不会人人都一样。
于他而言，情情爱爱实在累赘，可对大多数女子而言，似乎这世间若没了情爱，便不是世界了一般。
岂不知，生存才是永恒的主题。
“小二，我家公子要见你们坊主。”蒙枫招来一个小二吩咐道。
“客官，可是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小人这厢向您赔罪了。”小二很是有礼。
“若不速去，我便大闹落日坊。”蒙枫可不是那娇滴滴的姑娘，怒瞪了小二一眼。
“客请稍待，小人这便去请坊主来。”小二脸色一变，急忙去寻坊主去了。
方才来在坊主月娘门口，就被红姑拦住了，红姑是落日坊上一代的坊主，如今在这落日坊中乃是二号人物。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匆忙？”红姑问道。
“红姑，有位公子要见月娘，还说今日若是见不到她，便要大闹我落日坊。”店小二焦急道。
“哈，”红姑嗤笑一声道：“以我落日坊如今地位，岂是谁想闹就闹的？”
“我红姑就来会一会他。至于月娘她最近正在害相思，还是莫要打扰她的好。”
最后一句红姑有意加大了音量，冲着月娘房间说，倒是将那在窗前发呆，看明月的月娘给惊醒了，小脸蛋立时浮现一抹红晕。
相思，有这么明显吗？
“那您这边请。”店小二急忙引着红姑，来在了叶草的坐席前。
“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生的这般好看。”红姑见得叶草不由自主地夸赞一句。
她也是那风月场中老人，可莫说男子了，便是女子也没见过如叶草这般俊的。
“原来是红姑啊。”叶草眼皮微微一抬，伸手要给自己添茶。
“我来，我来。”红姑急忙上前，亲自为叶草添茶，赔笑道：“手下人照顾不周，可是哪里怠慢了公子，我一定扒他们皮，抽他们筋为公子出气。”
“嗯，红姑倒的茶当真是格外香甜，”叶草放下茶杯道：“本公子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见见月娘。”
“公子要见月娘啊，那还真是不巧，我们家坊主最近病了，是那种无药可治的绝症。”红姑叹息道，听这语气似乎下一秒，月娘就要归西了一样。
“绝症？”叶草微微一笑道：“那还真是巧了，本公子最擅医术，保管药到病除。”
“公子可真是博学，那就请赐下药方吧。”红姑这话也是顺嘴说的，要快快打发了叶草，不然哪有没有看过病人，没了解过病情，就直接让大夫开药方的。
“我这服药说来也简单，只需一味，不煎不煮，不黑不苦。”
“您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好奇了。”红姑洗耳恭听。
叶草喝了口茶，道出两个字“九爷”。
红姑当即脸色一变，换了一种目光审视叶草，躬身问道：“公子认识九爷？”
“昨夜还在他家中做客。”叶草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这句话，忒是不要脸。
“还请公子稍待，我这便请月娘来。”
红姑走后没多久，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便急匆匆朝这里跑了过来，欢脱的像一只动物，红姑在身后怎么追都追不上。
“是你吗，你跟九爷相识，你有九爷的消息？”小姑娘蹲在了叶草面前，一双大眼睛泛着光。
“你就是月娘？”叶草打量了小姑娘一眼。
“她们都这么叫我，不过既然先生认识九爷，可以叫我莘月。”月娘言道。
“莘月姑娘，这落日坊之前可是石舫产业？”
“是。”莘月点头。
“在半年之前转入了你的名下？”
“是。”莘月再点头。
“不常出门的九爷，曾经两次来落日坊？”
“是。”莘月再一次点头，而后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不对啊，是我先问你，怎么都是你在问我。”
“自是我问你，别忘了，我是大夫。”叶草饮了一口茶道：“莘月姑娘可记好了，别听岔了，我这一副药专解你的相思病。”
莘月直起了耳朵，像头狼般聆听。
“九爷喜欢你。”
莘月脑袋先是一懵，然后吐出舌头，幸福地晕了过去，幸有红姑一把将之扶住，免了摔在地上。
待得其醒来时，叶草与蒙枫已不见了踪影。
“红姑，他们人呢？”莘月四顾，在寻找叶草与蒙枫。
“早就走了，你这没出息的丫头。诺，这是那位公子留下的。”红姑递过来一张纸。
莘月接过，打开来一看却竟是一段曲谱。
“红姑这是什么曲子？”
“越女歌，用以向男子示爱，那位公子叫你吹给九爷听，保管你能当石舫的女主人。”红姑笑道。
“真的！”莘月欢呼，但又觉得女子这样上赶着有些……顿时脸颊绯红，火辣辣的，忙用手中乐谱遮住了脸蛋。
“我家月娘也会害羞呢。”红姑调笑一句，被恼羞成怒的莘月给赶了出去，不久后房中便响起了生涩的笛声。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178章 你别碰她（第三更）
“公子，您是如何断定九爷喜欢莘月姑娘？”出得落日坊，蒙枫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九爷是个喜欢清静的人，若不是落日坊中有心仪之人，又如何会两次前去。”
“莘月一个小姑娘，若没有九爷在背后扶持，如何能坐稳落日坊坊主的位置。”
“石舫这些年一直在收缩产业，避免与朝廷、皇室扯上关系，但落日坊这一出歌舞，明显就是要借皇室声望，来盘活日渐衰落的落日坊。”
“可九爷并未阻止，他是怕莘月失望，不忍见她伤心，毕竟这出歌舞她花了很多心血。”
基于以上几点便可断定，九爷喜欢莘月姑娘。
“可既然他们两情相悦，又无门第之别，为何没有成婚？”蒙枫不解问道。
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也是一个世界难题，为何有情人不能成眷属。
叶草答道：“女子为了爱会不顾一切，男子却想着将最好的都给女子。九爷虽是世间奇男子，却终究是个残疾，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莘月。”
九爷是自卑的。
“所以公子让莘月姑娘，主动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嗯，”叶草点头，而后看向石舫方向道：“只是不知，九爷是否会装作视而不见。”
叶草费心给人牵红线，自不是想改行做红娘，而是拿出合作的诚意来。
送上这样一份大礼，九爷又怎好拒绝与他的合作，只希望事情往预想的方向发展。
不得不承认，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尤其是对女子而言，不通音律的莘月，两天便学会了越女歌。
在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莘月悄咪咪地出了落日坊，带着笛子去爬石舫的墙头。
“什么人！”由于叶草前几日的不请自来，石舫安保升级，莘月是做不到轻易翻墙而入了，方一落地便被石伯给发现。
“嘻嘻，石伯，是我。”莘月将笛子藏在身后，笑嘻嘻地对石伯道。
“原来是你这丫头，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喜欢翻墙进来。”石伯苦笑道，这个小姑娘啊，既叫人喜欢，又叫人无奈。
“石伯，九爷睡了吗？”莘月问道。
“还没有，你自去吧。”
“谢谢石伯。”
“丫头，以后记得走正门。”石伯高呼一声。
“好。”莘月嘴上应着，心里却道：“这事怎么能走正门，丢死人了了”。
其虽然从小在大漠长大，终日与狼群为伍，却也知‘矜持’二字，纵然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是知道害羞为何物。
“九爷，莘月姑娘来了。”还没等莘月自去敲门，屋外守着的小石头，便高声向屋内喊了一声。
九爷听得莘月到来，那面对生死都平静无波的双眼，漾起一阵涟漪，手紧了紧书简，一双眼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个小石头！”莘月拿起笛子就要来打小石头。
原本今夜是偷摸来与找九爷私会的，这下可倒好，他这一嗓子，估计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莘月姐姐，莘月姐姐，你饶了我吧，九爷还等着你呢。”小石头连连求饶，莘月这才放过了他。
她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来在了九爷房间。
“九爷晚上好。”莘月学着女子那般，向着九爷盈盈一礼。
“月儿，这么晚了，你还来串门啊。”九爷虽在说话，手上却依然拿着书简，看似十分冷淡，却恰恰说明了他在意。
要知道，几天前叶草这个陌生人来访，他都会礼貌性地放下书简与之对话。
“九爷，别看书了，我们出去看月亮。”莘月也不容九爷拒绝，夺下他手中书简，便强行推着他出了房间。
“你干嘛去？”小石头想要跟上，却被石谨言拦住了。
“跟着去伺候啊。”小石头疑惑道，自己可是九爷贴身的那种，他腿脚不好，身边可离不开人。
“你真是一颗小石头，给我站着，哪儿都不许去。”石谨言怒其不开窍，却将小石头整的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勤劳也成罪过了？
莘月一路推着九爷来到廊下，今夜是十五，月亮真个圆，挂在天上又大又亮。
“嗷呜！”
“嗷呜！”
“嗷呜！”
莘月对着圆月，如狼一般，足足长啸了三声。
曾经她就是这样，每到月圆之夜，便会与狼兄冲着月亮长啸，那是她们最兴奋的时候，也是一月中最重要的一天。
九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多好。
长啸完毕后，莘月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九爷，最近我新学了一首曲子，吹给你听。就算再难听，你也一定要听完。”
“好好好。”九爷连道三个好字，表示着对她的无可奈何。
莘月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一双眼脉脉含情地看着九爷。
九爷是博学的，所以当莘月吹了第一句时，他便已经听出，这是越女歌，是女子向男子示爱的曲子。
他的心乱了，右手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微抠动，竭力地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九爷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一个不健全的人，我还是一个被皇室所忌惮的人，我给不了月儿幸福。
“……心悦君兮君不知”这是乐曲的最后一段，莘月放下笛子，盯着九爷看一阵，见他并无任何反应，心下里无比失落。
“九爷，你听懂了吗？”莘月犹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月儿，夜深了，你该回去了。”九爷没有回答，而是让莘月回去。
“九爷晚安。”莘月与九爷匆匆说了四个字，转身跑走了，转过头的那一瞬，眼泪水便止不住地往外淌。
九爷，你一定听出来了，你是怕拒绝我，让我太过难堪吗？
九爷没有动，双手紧紧地抓住轮椅扶手，别过头去，泪水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他想撕心裂肺地痛哭一场，但是他不能，月儿耳朵灵敏，她会听见的。
既然给不了月儿幸福，那就不要给她希望，就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吧。
时间会冲淡一切，她值得拥有更好的。
“好一曲越女歌，好一个落日坊月娘。”叶草冷不丁出现在九爷面前。
九爷见得叶草，立时慌了，冲着他嘶吼道：“你别碰她！”
“哈哈哈，莘月果然是你的软肋。”
叶草得意地笑了，笑的九爷方寸大乱，笑的他再无那般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