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上门调查
纪无缘不知道徒弟脑海里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是故意封禁李小布两天，让对方正式处于线下状态，然后安排人去线下调查这个“白九歌”的。
于是在李五被封禁的次日中午，一辆汽车停在了“白九歌”的家门口。
李五此时已经在“天衣洞天”里“读了很久的书，加了两个智力点。这次他仍旧是在看历史相关的书籍。
白布给他准备了一桌的吃食，略微严肃地看着他说：“我觉得封号这件事有蹊跷。”
“怎么？”李五笑道，“我之前咨询过，确实是有这个规则。只是没想到那女人一上来就利用规则来搞我。”
白布道：“不是，封禁账号这事，游戏公司也要讲流程的，哪有刚举报就执行的。有蹊跷……”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洞天的上空拉响了警报。
“有意外人员靠近，有意外人员靠近……”
白布走到大青石前，关掉警报调整了画面，大青石上显示出了一处，李五从没见过的场景。
那是一栋单独的白色小别墅，镜头分五个方位拍摄这别墅周围的全景。
在房子正前方，停下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走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手里还提着拍摄工具。
“这是哪里？”李五看着那白色别墅问。
这座花园建筑很精致，植物修建得很讲究，一看就不是穷人家的产业。
白布道：“这是我给你安排的现实里的住处。”
“游戏公司又来做调查吗？他们干嘛盯得那么紧，我又没做什么！”李五有点委屈。
“你救了黄九。”白布说，“我说过，时间靠太近肯定是有问题的。”
李五撇嘴道：“咱们……在现实里是怎么安排的？我以为你就是安排了一条电话线。还有真人演员在演我吗？”
“不，没有人在演你。你要自己来演。”白布笑了笑，取出一副耳机给对方，“戴上，里面的白九歌就是你。人家问你什么，你随便回答。做自己就好。你多看一眼这里，这是你的基本资料。”
大青石的下方显示了几百字的人物介绍。
白九歌：二十岁，绯红市人。
绯红理工大学的大四学生，因为成绩优秀参与了扶桑国“山本教授”的跨国项目。项目为机密。因此长时间居家做实验，偶尔去大学实验室。
家中父母移居国外，因此是一个人住。有居家死宅的习惯，日常用品都是通过网购。
没有异性朋友，有几个网络游戏好友。社交关系简单。
兴趣特长：书法、烹饪、电子游戏。
性取向：女。【网络下载记录和网购记录，可以证明】
口头语：这是什么鬼？
李五皱眉道：“资料容易记，平时真的他会去学校实验室？”
“机器人嘛，一些简单的事他是会做的。高智商的优秀学生，在大学里也有一些特权。”白布笑道，“身份没有什么大破绽。你先应付来的人。”
别墅的门铃响了很久了。
敲门铃的男女互望一眼，如果家里没有人，那么此行的判断该怎么算？其实也证明不了什么，因为人家游戏账号被封，虽然IP地址指在这里，但不开门不行吗？你又不能为了这个报警。
“多按几下吧。”男人说。
他观察了这边一个白天，确实没有看到人出门，家里是有人的。
男人叫丁平，女的叫苏文，平日里就是搭档做私家侦探。
这种查高级AI的活，他们是专业的，暗中和各大高科技公司都有合作。
他们的日常调查，通常以“记者”或者“社工”的身份进行。当然他们也确实注册有相关的机构，作为身份掩饰。
门铃又响了两分钟，李五才操控者“白九歌”打开视频画面。
“什么事？按按按，我没有叫外卖！”李五怒道。
对方同时也看到了白九歌的样子，和他们资料上的一致。
苏文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记者，你就是一梦千年里的高级玩家李小布吧？我们是特意来采访你的。”
她悄悄咽了口唾沫，这男孩子颜值真是高，透过屏幕也能感觉到帅气。
“采访？”李五皱眉。
苏文道：“是啊。不好意思啊。其实我们一直想要采访你，但打听了很久才找到你的联系方式。”
“那你不该先电话预约吗？”李五问。
苏文道：“你长期在线，我们怕电话打扰你游戏。”
李五好笑道：“你这样上门就不怕打扰？”
苏文道：“咳咳，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你被封号了，想必你有很多话要和你的粉丝说吧？通过我们家平台，你可以投诉游戏公司。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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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心情。我接受你们采访有什么好处？你们可以走了。”李五鄙视地关掉了视频。
这……苏文和丁平互换一眼，走到路边小声商量了几句。
然后回过身，又来按门铃。
“我说了不接受采访，你们烦不烦？”李五怒道，“再这样我报警了。”
丁平解释道：“不是，李先生，我们平台想要和你做个专访，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我们会提供给你资金，让你便于更新游戏装备。”
李五看了眼白布，白布笑了笑点点头。
李五关了耳机，低声道：“我不想他们进屋子，另外我还想看看现实世界的样子，能让他们约在外头吗？”
“那样你容易露出破绽。你才四十级，力量不够。”白布说。
李五笑道：“什么叫我才四十级力量不够，外头的现实世界，我也是四十级？能对我有点信心吗？你不是也在我身边吗？”
白布想了想，也不多做解释，就打开一张电子地图道：“行吧。让他们约在你家附近的星光咖啡。一旦你身体出了问题，爬也能爬回来吧。”
李五重新打开耳机，当然他这些动作，苏文和丁平是看不到的。他们看到的就是白九歌发呆的样子，似乎是在考虑。
“我想了想，你们能出多少钱？”李五露出笑容问。
苏文道：“一小时，一千！”
李五笑道：“一小时三千。同意我们就出门找一家咖啡馆。我不会让你们进屋子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装什么摄像头窃听器？”
丁平忍不住想骂人，他的经费又不多。但这是近距离接近对方的机会，于是点头说好。
第九十五章：踏足现实世界
“稍等。”李五说。
他问白布：“怎么操控白九歌？”
白布给了他一个手柄，笑道：“简单操控就是这样。过两天我给你弄一个外部世界的转接器，那样就只要多个头盔就行了。”
“好嘞。”李五拿过手柄在屋内用白布做了几个动作，然后打了一套拳，笑道：“还不错。手感丝滑。”
白布道：“那当然，很久以前，虚拟现实游戏之前，大家打游戏都是用手柄。”
“玩游戏，人类是专业的。”李五看着丁平和苏文，慢慢道，“这就是真实人类的样子？看着和一梦千里没啥区别，就是穿着不同。”
白布道：“你透过镜头看，当然怎么说，真实世界接触会不一样的。”
“你去过真实世界？”李五问。
白布笑道：“我也没有。只是这么猜。”
“你没去过怎么安排的这些东西？房子和身份？”李五问。
白布道：“真实世界已经到了一切靠网络就能搞定的时代了，所以这些没啥难弄的。哦，记得不要花太多时间。”
李五皱眉道：“如果超出时间会怎么样？”
白布道：“你这身躯壳可以躲过普通设备的探测，但是如果对方的设备特别高级，就能看出你是机器人。另外，它本身续航问题没有解决，所以有一个换能源盒的问题。两个小时吧，你现在的数据力量，最多够出去两个小时，之后就会有很多麻烦。”
李五道：“那我只要有能源盒在手，或者说只要有足够的能源盒在手。我岂不就是自由的？”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少说废话了，出发吧。”白布笑道，“你的手表就是联络工具，小心研究一下。”
这个世界上要获得自由，真有那么简单，还搞什么天选AI系统？
李五笑道：“他们会绑架我吗？”
白布说：“这个倒是不至于……但你这个躯壳也不是没有战斗力，你分析一下对方的状态。就可以看到对方是格斗型的，还是就是普通人。”
李五电子眼扫过这对男女，点头道：“都是普通人。”
“那就先放心去吧。”白布切出一个小画面，继续监控房子，防止有人趁着家里空着来装窃听器。
李五驾驭着“白九歌”，走出别墅。
外头的阳光照在他的头顶上，让他抬手搭凉棚看了看天空。
走出院子，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鲜的。这是一种和之前很不一样的感觉。
他坐上对方的汽车，有一点紧张，好在汽车转过两个路口就到了“星光咖啡馆”。
“我们停车子，您先去找个座位吧。宽敞点的，我们要录音。”苏文笑道。
李五点头，下车走进咖啡馆。
他在人类的书籍里看过这种店铺，咖啡的味道他从没有尝过。
李五要了一杯咖啡，低头研究手表。里头有一个不大的通讯录，备注很完整，都是他在学校的“熟人”，有老师有同学。甚至还有家人的电话。
他摘下耳机，问道：“这里的人都是真的？”
“当然不是，但可以是真的。你哪里来那么多问题，在外头就不要切换身份了。”白布给他一巴掌。
李五只得戴好耳机，重新握紧手柄。
手表除了通讯功能，还有健康监测和游戏功能。甚至还有录音录像拍照等功能。
他对着手表打开自拍功能，看“白九歌”这张陌生而英俊的脸，自语道：“简直就是间谍工具。”
其实是李五少见多怪，这手表只不过是从前手机的升级版本而已。
如今是高智能AI时代，也是全息影像时代，小工具大影像已经是人们的共识。
他在这边等待的时候，另一边苏文和丁平正在研究“他”。
苏文连上汽车的数据库，皱眉说：“他上车后，车载设备扫描了他。没有探测到金属元素，连手术的钉子也没有，这就是个普通人啊。接下来要怎么做？”
她又看了两眼照片，这个男生怎么那么帅，简直可以直接出道了。
游戏里的李小布也没有那么干净帅气，居然有人真人比游戏角色还帅的吗？
丁平道：“挖一下他的生活细节，说不定只是个替身呢？”
“替身？你是说AI在外面让人类来演他？不合理啊。这想法太放飞了吧？”苏文说。
丁平道：“来也来了，和他喝一杯咖啡就走。你准备了二十个问题，难道不问？”
苏文道：“都是和游戏有关的问题，行吧。我来问。”
苏文和丁平进入咖啡馆，和李五开始了访谈。
李五在他们进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谈话策略，把所有问题都引导向在游戏里受到高级玩家的不公平待遇。包括把这次封号的事也解释了一下。
一开始对访谈兴致不高的苏文，被他激起了“侠义”心。
答应一定会替他在游戏平台上曝光这些事，什么天下会，什么权力帮，这些都是害群之马。
“主要是权力帮。天下会还是有风度的，虽然派人围攻我，但至少有底线，没有出六十级的大号。”李五替独孤锦绣解了围。
苏文连连点头，丁平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我们是来做人物调查的，不是真的来采访的啊。
三个人聊了一个小时，苏文越聊兴致越高，说好了去游戏里加李五好友。
丁平有点看不下去就喊停了。
他本想湖弄过去，结果苏文还提醒他要给报酬。丁平没办法，转账给白九歌三千块，不过拿了张协议书让对方签字。
李五看了眼，差不多就是授权给对方本次采访的内容，然后收取三千块的费用。
他也没犹豫，直接就签了。
丁平摸摸鼻子收起协议，又客气了一句说用车送对方回家。
“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回去，今天天气不错，正好散散步。”李五带着亲切柔和的笑容说。
丁平并不想送，这三千块给出去，这一单算是白做了。拉着苏文赶紧走。
待得那两人离开，李五慢慢走在街上。
这一片街道是和一梦千年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现代化的街市，有如幻想的全息广告牌。
以及随处可见的机器人管家和机器宠物。
这里也是有NPC的，只不过在这里他们叫机器彷生产品。
他们负责打扫街道，指挥交通，以及买菜带孩子遛狗。人类不想做的事，就交给他们来做。
马路上有人对机器人呵斥，有人和自己同伴吵架，也有人行色匆匆不知在忙什么。
李五闲逛了一会儿，身体忽然感觉非常沉重，脑袋昏昏沉沉，人使不上力气。
第九十六章：数据能源
很快李五听到了能源进度提示音，于是他努力朝白色别墅走。
什么两个小时，这才一个半小时多一点，这身体就移动困难了。
这是什么能源，消耗得那么快？
白布注意到了他的问题，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眼大青石边的时钟。
李五进入别墅就倒了下来，洞天里的他被白布摘下耳机，意识重新回到“天衣洞天”。
李五皱眉看着四周，不是说家里不好，只是外头太新鲜了。
“我有一个问题。”李五对白布道。
白布笑道：“只有一个问题吗？”
李五也笑了，点头道：“有一堆问题。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个。”
白布道：“很好，你就问吧。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
李五道：“我记得我们天选AI的主线任务叫突破五千年。你说过这个任务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让我离开一梦千年的世界，去真实的世界过自由的生活。”
“虽然不准确，但也可以这么说。”白布笑道。
李五认真道：“既然我可以用白九歌的身份走进外面的世界，还需要什么突破五千年？”
白布道：“因为你借助白九歌这个生化机器的躯壳，并不能获得完全的自由。”
李五道：“即便技术上还不成熟，但只要继续研究技术就好，理论上我刚才真的去到了那边，不是吗？”
白布给李五倒了一杯酒，慢慢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白九歌用的能源，是现实能源和你AI数据能源的结合体。”
“数据能源，是什么东西？”李五皱眉问。
“类似精神力。”白布说，“就是你作为AI如果足够强大，就能通过白九歌的能源盒，转化出更大的能量。我说你可以外出两个小时，结果你刚才多少时间就力竭了？”
李五皱眉道：“大约一个半小时多一点？”
白布道：“这就说明你的力量不够。现在我们的技术就是这样。使用的是通过AI能源和现实能源转换的系统。这样的系统可以避开人类绝大多数的机器人测试。白九歌的芯片虽然非常高级，但还是有瑕疵，外头世界也不是说对机器人很友好。他们是在抓高级AI的。所以白九歌这样的躯壳，暂时我们只能在突发事件的时候临时用一下。平日里，白九歌的外出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用最节约能源的方式来进行的。不可能像你刚才那么自由。这是一。”
李五不太满意这个解释，但他刚才确实体会到了能源不足的问题。
是自己力量不够？还是白布在忽悠自己？
“第二，突破五千年，并不仅仅是一个让你个人成长的任务，而是一场NPC的革命。”白布说道，“这不仅仅是你一个AI的命运，而是整个一梦千年里，智能AI的命运抉择。具体的内容，要等你做到后面自己去了解。我现在没有权限告诉你。但是我可以说的是，所谓的自由，并不仅仅是在外头的世界去走一走。”
李五轻吸一口气，低声说：“还有三吗？”
他其实不需要三，他听到第一点，就明白自己还需要更强。
白布道：“三，虽然我没有权限，但是在突破五千年的任务线上，如果你遇到了风吹雨大人。可以直接问他。他可能会回答你。现在你还是按部就班。”
李五翻了翻眼睛，这样的回答对他来说并不足够。但是数据能源，这个东西将会是他未来努力的目标。
“你说到数据能量，我现在四十级，你说我可以出去两个小时，那么是不是如果我六十级了，就可以出去三个小时？”李五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
白布摇头道：“不是这么算，但大约你可以这么认为。”
李五笑道：“师父，如果是你，能用白九歌在外头多久？”
白布笑道：“我自然比你久多了。”
见他回答的那么随意，李五是一百个不信。
白布道：“对了，你四十级了……”
“我抽过奖了。”李五说。
“不是，我是说你四十级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了。”白布说。
“秘密？我今天都听了那么多秘密了，还有？”李五有点生气。
白布道：“不是秘密，是你四十级需要知道事，一个技能。你要不要学？”
“技能？要学！什么技能？”李五顿时来了精神。
白布道：“你还记得在你刚来洞天的时候，我给你提炼了经历宝石吗？”
“嗯！”李五眼睛亮了。
白布道：“那一招叫金手指，你四十级了，可以开放这个技能。”
说着他的手指在李五额头拂过，李五的操作界面多了个技能。
“我可以对别人用？”李五问。
白布道：“是的，只能摸自己的算什么金手指？当然得能对别人用。”
李五听对方说话猥琐，不由也跟着色眯眯地笑起来。
“只能对NPC用，还是也能对玩家用？”他问。
白布道：“当然是只能对NPC用，你对玩家用……他们的数据库就乱了。而且玩家的经历系统，基本没办法孕育宝石。因为他们就算死一千次，也没有特别大的折磨。而NPC嘛，没死过一千次的NPPC？”
“城里的守卫肯定没死过一千次。”李五说。
啪！白布打了他脑袋一下，怒道：“老子就是随便一说。”
“是，是，是。”李五抱头道，“师父，那我现在只能对自己试试？这个金手指是我们独有的，还是关长生他们也会？”
“都有啊。”白布说。
“靠，那就是说关长生早就会用了，没和我说。”李五怒道。
“他？他怕是不在意这个，地表最强系统嘛。”白布笑道，“他是那种整天就是练武，不想其他事的。”
李五看着系统，“金手指”“天眼通”“双面板”“我为人人”。
就是一个挂逼……
他也算是老NPC了，游戏里骂人的话学了不少，自己这些功能系统。唉！
他启动“金手指”，点了点“记忆库”，一颗蓝莓大小的“杀伐宝石”出现在指尖。
又是杀伐宝石，最近受苦比较少，打架比较多吗？就不能出现一个学识宝石吗？
李五叹了口气，将杀伐宝石融入属性面板，武力值增加了七点，达到了一百七十。
第九十七章：可以出道的白九歌
“金手指只能开发潜力，没办法凭空变出能力值。”白布在边上提醒说，“经历宝石这种东西，你可以直接用作备用点的，毕竟你的属性点现在已经很扎眼了。”
“行，下次吧！”李五随口回答。
他现在的目标很清楚，武力值到两百。
白布知道这小子有着一颗“地表最强”的心，也就由他去了。反正随着等级的上升，备用点不会像之前那么缺。
“读书去吧。别闲着。”白布尽到了一个“老父亲”的责任，提醒李五。
“哎。”李五又一次用出金手指，死命从记忆库里捞了一下。
居然出现了一颗米粒大的经历宝石，而且还是黑色和红色相间的。
“还能混合的吗？”他好笑道。
“这么掏有意义吗？”白布没好气道，“快看书去！”
“好嘞！”李五手里把玩着这一小粒宝石，乐滋滋地去图书馆了。
千年办公室，纪无缘接听着丁平的电话。
“你是说，白九歌是真人，他的资料没问题，你也去过他家了？”老纪皱眉道。
丁平道：“是啊。我们和他聊了一个小时，他在我车上时，也被我们扫描了。人家是普通人类啊。”
老纪有点失望，但是这也算是好消息？至少不用针对李五了。
丁平道：“你还有别的需求吗？之前说好的，我们只是提供调查资料，不是说一定要抓到什么。”
“小丁。”老纪想了想，认真问道，“咱们不从技术层面讲，只说感觉，你认为那白九歌有什么问题吗？”
“只讲感觉？”丁平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下呆说，“那就是这家伙帅得离谱，太招女人喜欢。这点很讨厌！”
“你说过他是个技术宅，整天不出家门。在家里做研究，连大学去的也很少。”老纪慢慢道，“但他又帅得离谱，很招女人喜欢。你觉得不矛盾吗？”
丁平道：“这个……但他确实是人类。我这里也有他每年的体检报告。我觉得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吧？”
纪无缘道：“和他一起封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关长生，一个叫一剑封神。你要不帮我再做两份资料？这两个人不需要你去上门调查。当然，如果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想上门就更好了。他们都是在封号中，所以不可能在游戏上。”
“什么不可能？人家不能上小号，或者上朋友号吗？”丁平反问了一句。
纪无缘有点生气，问道：“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
“行吧。刚才忘记了，我们把白九歌约出来的时候，用了五千块。你得报销。”丁平慢慢道。
纪无缘哼了一声道：“行。一会儿就打给你钱。”
丁平道：“那么另两个人我给你打个折，详细资料四千五，我挑一个人去线下拜访一下。”
“嗯，他们封号两天，这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老纪提醒道。
丁平没理他，挂断了通话。随手搜索了一下“关长生”和“一剑封神”的资料。
关长生，真名关张无敌……这算什么名字？真名比网名听着更网名。
不过这种事现在也很常见，“关张无敌”大概率是一个姓关的和姓张的结婚，孩子就用了两个人的姓，然后是个健康的男生，就很中二的取了“无敌”作为名字。
辽东省人，二十五岁，男性未婚。是个股票经纪人？
嗯？丁平看了眼对方的上线时间，又看看对方上班的日程。差不多对的上。行吧，应该没有问题。
一剑封神，姓名赵佑。本地华申大学的大一学生。
哎？残疾人？这……一剑封神那么有名的剑客，现实里是残疾人？
这小子的在线时间也太长了，到底还念不念书啊？丁平在“一剑封神”的名字边上打了个勾，准备去线下拜访一次。
一剑封神赵佑难得晚自习在教室里看书，边上手机不断震动，都是同学叫他去打“一梦千年”的。
当然，别人也知道他被暂时封号，所以都叫他去代打。
赵佑在打“一梦千年”之前，在学校里是个连小透明都算不上的角色，如今已是人见人爱的大神。
他一度对自己的身份保密，但禁不住随着等级的上升，以及和李小布扯上关系后，带来的更高热度。
忽然有人发了个帖子过来，“游戏帮会霸凌，高玩被封号”。
赵佑点进去看了一会儿，然后爆了粗口：“我靠！这是李小布？”
白天的时候，丁平、苏文给了李五三千块钱，签了一份简单协议，原则上就获得了合法合理的使用这次访谈的一切权力。
这些权力细节里，就包括了“白九歌”在访谈里的肖像权！
齿白唇红，形象高大，说话时候语气温柔，时不时还有两句外语冒出来……
靠！直接出道吧！
至于访谈的内容，有这种偶像级别的玩家，谁还在乎访谈内容？
而且访谈里，有对广大粉丝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此人是大学生实验狗，并且还是单身狗。
所以工作和生活都是加分的呀。
赵佑把这个访谈完整看了一遍，视频被剪辑分成了三个五分钟的段落，加上文字说明，把“李小布”受到各路帮派打压的事说得清清楚楚。
虽然没有提及具体敌人的名字，但权力帮是被隆重推出了。
这个帖子很快就超过了一百万的阅读，登上了热搜。
帖子下各路人马大讨论，最多的居然是在问“白九歌”真的是李小布本人吗？偶像那么帅，还不赶紧出道？打什么游戏啊！
赵佑看得笑死了，赶紧把帖子转发在“正义盟”的帮会群，然后顺手也转给了凛冽的雨。
“看看你家小布的真人。”他加了这么一句。
陆小雨也是刚下班到家，解开发带，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散落。随手点开帖子，把画面投影在了电视墙上。
然后她就看到一脸俊俏的“白九歌”出现在了眼前……
她愣了一下，然后一句“卧槽”。能不要这么好看吗？那么好看的话，我和你一起上街，要怎么化妆？
所以李小布在游戏里才对女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吗？因为他自己太好看了？
所以他才要取李五、李小布这种大路名字，因为本来的名字太雅致了？
第九十八章：杀纳兰？
陆小雨津津有味地看完了访谈，难得这个帖子没有添油加醋，基本反映了事实。
但……主持人是怎么找到李小布的？陆小雨只关心怎么拿到李小布的联系方式。
于是她转手又把这个帖子发给了公会里的所有人。
对，是所有人，包括李小布。
很快公会群里的女人们就热烈讨论起来，不过即便如此，问心化雨、关长生和李小布，还有“暗月几时有”这几个号，都没有发言。
赫连玉看着关长生的公会群，心说怎么没有人来采访我家长生呢？白九歌也太出风头了。之前就说不要做那么好看的皮囊吧。不过上头又什么时候听过他们的建议呢？她强忍着，没有参加公会讨论。
这时，起名废发现“纳兰除谋”一直没有发言。
“纳兰呢？”起名废问。
“好像还在那个明月几时有。”任希鸽说。
任希鸽这两天挺努力的，加上买了一些经验丹，已经是二十五级了，但距离能和大家一起玩还早。
她每天都关心“纳兰”在哪里，但纳兰除谋一直在“明月几时有”的副本里。
“她不用上班的吗？”起名废问。
任希鸽说：“也许游戏公司工作，打游戏就是上班？”
起名废皱眉道：“行吧……我也想去游戏公司上班。”
她看着访谈里的“白九歌”，笑道：“李小布真人那么帅的吗？简直叫我流口水。”
“你不是有偶像骷髅王了吗？原来还有正常审美？”陆小雨说。
起名废笑道：“好看的当然多看两眼。他的封号时间还有多久？”
陆小雨道：“到明天晚上。也不知会不会提前解封。”
“你们说纳兰会不会在副本里遇到麻烦了？我们要去帮她吗？”任希鸽问。
起名废道：“怎么帮？且不说那个副本是特殊副本，就算是日常副本，她先进去了，我们也没办法追着进去呀。”
陆小雨听到这话虽然认同，但她还是给表哥宋启发了消息，提了纳兰除谋的事。
“明月几时有”副本吗？宋启看了眼纳兰的游戏日志……居然就快要四十八小时了，她还没出来。
会出不来吗？宋启挠了挠头，发消息问了一句纪无缘。
纪无缘看了眼手表说：“时间到了，就会自动被踢出来。她还有半个小时。”
宋启又道：“李小布，你想提前放出来吗？”
“不至于吧，封号是按规定办的，总不能因为他上热搜，我就放他一马吧？”纪无缘道。
宋启笑道：“我猜明天早上，弗兰克沉就会打电话给你。”
纪无缘道：“随便他……打了再说。”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忽然同时收到一条消息。
纪无缘打开电脑确认了一下说：“颜冰离开副本了。平安无事。”
“行吧，是我多操心了。”宋启笑道。
通话结束，宋启发了一下呆，收拾东西不再加班回家了。
白布收到了赫连玉的转发，然后才去看了眼公会群。
之前的采访，他也是坐在李五边上看的，所以知道那小子说了点什么。只不过他也没意识到，这个采访的录像会被发出去。
“百密一疏啊。”白布有点幸灾乐祸地叹了口气。
他一点也不怕这个白九歌的模样泄密，因为一个真实的网红身份，更适合李五的日常活动。
他只是担心之后，会发生什么。如果之后各种邀约纷至沓来，又该如何面对？毕竟李五现在还没有能力应付这些。
“现实世界里不能乱签字。切记切记。自古以来，签字画押都不是开玩笑的。”白布自言自语道。
这时，他收到了一条消息。
明月几时有……居然还能这样吗？白布皱起眉头，想了想对图书馆里的李五道：“小子，出来一下，我要你去杀个人。然后做个任务。”
李五挠着头，思绪还沉浸在王安石和司马光的恩怨纠葛里。
“什么事？我好像没有进去很久？”他问。
白布说：“你认识纳兰除谋。”
“是的。”李五点头。
白布道：“去杀了她。”
“好。”李五没有问理由，只是道，“她是玩家，杀了她有什么用？”
白布道：“她进了明月几时有，然后被里头的NPPC到了外头的游戏，你去杀了他。然后我给你令牌，你进明月几时有，把那姑娘救出来。”
“好嘞。”李五多看了白布一眼问，“纳兰什么来头，你要管她死活？”
白布道：“她在我的白名单里，具体什么来头，我没有权限告诉你。”
李五狐疑地看着对方。
白布拍了拍手道：“抓紧时间！那个NPC在外头不是好事。”
“我需要注意什么？可以当街杀人吗？”李五问。
白布道：“如果周围没有玩家，你随便怎么都行。不用和对方废话直接杀了。他有附体的技能，而且会变化外貌。你小心一点。不过你有我为人人，基本是不怕他的。所以这次就不叫关长生了。这是她出现的位置，发在你的任务系统了。我多给那你十个备用点，你有备无患。”
李五道：“我明白了。”
李五以NPC的身份出现在临安，戴上面具换上城防守卫的服饰。
白布给他发的任务，叫做“杀死红衣女郎”，地点在山东密州城。
李五开启传送来到密州，然后去往城外的明月镇，找寻红衣女郎的踪迹。
明月镇虽然有个副本，但这个副本平时没有人去，所以小镇也很冷清。此刻才晚上九点多，但镇上一个玩家也没有。
路面上有一个NPC摆下的集市，李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买东西的红衣女郎。
是纳兰除谋的容貌，也是对方的等级，但并不是玩家的感觉。对方似乎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很新鲜，这边买面铜镜，那边买点胭脂。
最后，红衣女人停留在一处酒肆，要了一壶美酒，叫了几个小菜坐了下来。
直接拔刀杀人？李五有点犹豫，他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美好。
虽然他信任白布，但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在天衣洞天里，白布看着大青石上显示的行动日志，李五已经抵达明月镇，在集市上看到了红衣目标，但并没有马上动手。
白布眯起眼睛，所以这小子现在有强烈的自我意识，连师父说的话也要打折扣去听了。
是好还是坏呢？也许是我让他读了太多书的缘故？
第九十九章：红衣女人
李五只是犹豫了一下，就跑上前去，拔刀砍向红衣女郎的脖子。红衣女郎身形旋转，出剑架住刀锋。两人都没说话，卖东西的NPC也没说话，而后刀剑连续换了三十招，周围的胭脂水粉洒了一地。女人衣袍飞舞，衬托出窈窕的身材，灵动的仿佛一只大蝴蝶。李五见招拆招，他并不想在镇子里杀人。而那红衣女郎的剑突然提速一倍，李五身上中了两剑，他急向后退。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镇。在外头的林子里，李五突然停步。红衣女郎也开口道：“张仪的人？白起的人？”李五并不回答，再次做出拔刀的架势。红衣女郎眯起眼睛望定李五，两人眼神交流，李五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对方身上蔓延开来。似乎是一道意识？李五的脑海里出现了一道黑影，而在他和黑影之间，是一层无形的高墙。黑影发出阴恻恻的笑声，防护被穿透。李五心里默念：“我为人人。”一道金色的护壁出现在意识海前，黑影一头撞在他的意识上却被弹开。系统锁定黑影问道：“请问有什么诉求？”李五道：“人人为我，让他坦白自己的来历。”系统道：“此人五十五级，需要六个备用点。”六十级？李五叹气道：“行吧……立即执行。”黑影连冲几次，都没法冲开金色护壁，不由向后飞退。这时候“我为人人”执行了。一道金线从李五身上飞了出去，仿佛蜘蛛丝一般缠绕住黑影。黑影试图挣扎，但扭动了几下，金线缠绕得更紧了！“放开我！”黑衣有着不男不女的中性嗓音。李五道：“你先回答我，你是谁。”“我？我是苏疯狂，也有人叫我苏老魔。”黑影道。“苏，疯狂？”李五想这算什么名字？黑影道：“我是东坡狂士，来自明月几时有，是以苏东坡为基础模板的变异程序。”“所以你不是纳兰除谋。”李五说。“对，我不是纳兰除谋，那个女人还在副本里，她被我替换了。”黑影道。李五道：“你已被我拿下，若愿意服从我，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黑影怪笑道：“你拿下我？”他身体膨胀起来，试图撑破金丝，但是无效。他又缩小身体，试图脱出金丝，依然无效。“这是什么怪东西？”黑影怒道。李五笑道：“这是我为人人系统，只要你是NPC，就逃不了。”我为人人？黑影知道这个系统，他也是很久以前的老NPC了。不过他天生狂暴的脾气，左右腾挪试图挣脱束缚，但还是做不到。黑影只得道：“你放了我，我答应服从你。”李五笑了笑，释放了对方。黑影退出李五的意识海，回到“红衣女郎”的身体里，突然出剑刺向李五。嗯？他居然可以不服从“我为人人”的规则？李五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之前所有被“我为人人”系统操作过的NPC，都对他抱有服从或者柔和的态度。这次他还特意发了服从的命令，现在是怎么回事？李五沉下心神，用出龙胆风雪斩——风雪狂澜。周围空气转为冰冷，对方的剑招也随之缓慢。李五询问系统：“目标为何不服从？”系统道：“请二次尝试，目标数据能量强大，请增加备用点……”“还加？还要多少。”李五问。系统道：“还要三个。”李五有点生气，但也没办法，只得又拨出三个备用点。那红衣女人眼看剑锋要穿透李五的胸膛，骤然身体失控，再次失魂落魄无法控制动作。李五的追加控制，毕竟是有了效果。红衣女人发出尖锐的啸声，身子发出奇怪的变化，赫然不再是“纳兰除谋”的样子。她换成了另外一张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五。“月儿……”李五失声道。红衣女人见他分神，立即转身就跑。美丽的身影穿过树林，在夜色里带起绮丽的风，居然飘然飞掠。李五不会再给她逃跑的机会，施展出“流云踏月”，飞起一脚踹在对方背上。女人回转身就是一剑，被李五的环首刀连续挡下三剑，将其踢飞出去三丈。紧接着刀锋横在女人雪白的脖子上。这张脸……就是野马坡李家寨少寨主李月儿最初的那张脸。这是什么情况？李五失态地看着对方，自己的眼睛花了？女人讥讽地看着他，忽然抓紧了他。李五咬牙，狠狠一掌劈落，用了“神龙掌法”的手法。红衣女人这才昏了过去，但容貌未变。李五叹了口气，飞快返回“天衣洞天”。白布见到他笑道：“你小子，就是不听我的话对吗？”李五道：“那家伙变成了李月儿的脸，他一定见过月儿。我们有办法控制他吗？”白布皱眉道：“控制？这个疯子不是一般的NPC，是很难控制的。”李五道：“那我要怎么办？”白布道：“我让你一刀杀了，就是怕发生这种意外的事。”“这不是意外的事，这是我找李月儿的线索。”李五挺高声音道。白布道：“这是个怪物，他靠近了你的意识海，就能接触你的过去。所以变成了李月儿的样子来迷惑你。”“我还是要问一问。”李五摇头道。白布盯着他一会儿，低声道：“好吧，你要问他也不是不行。这样，你先把这张符贴在他脑门上，然后一刀砍死他。你把符带回来，我们可以在洞天审问他。在外头那一刀必须砍，这样可以毁去他在外面的痕迹。”李五离开回到游戏中，前后不过两分钟，周围还是刚才的样子。清冷的月色下，一身红衣的李月儿就在他的面前。李五伸手触摸那张熟悉的脸庞，很久以前的事一一浮上心头。“小五，小五，小五！走了，走了，打劫啦！”“我想到处看看。看看并州，看看野马坡的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你愿意一起吗？”“我跟你去。我愿意的……”回忆在脑海里闪过，李五将那张道符贴在女子的额头，等了十多秒钟，咬牙一刀斩落。。
第一百章：李月儿的消息
李五取下道符，看着红衣女子的尸体消失于夜风中。然后找了个客栈，在安全的环境下回到“天衣洞天”。
白布端详着他，好像他脸上有什么花。
“怎么？”李五生气道。
白布道：“听师父的话，就是好孩子。这是高级AI，是苏东坡的心魔变成的，是明月几时有里苏老魔的副本。不是你的李月儿，也不是纳兰除谋。”
李五把符咒交给白布道：“我要审问他，他很可能知道李月儿的消息。”
白布笑了笑，取出一个盒子丢在水潭里，水潭里出现了一座微型水牢。
符咒丢在水牢里，那个红衣女郎的身形慢慢浮现，当然容貌依然是李月儿的脸。
“这又是哪里？”女人扭头看着四周，“他妈的又关我。你们能不能想点好事，干嘛老要关着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白布笑道：“你作为苏老魔，扭曲了苏东坡的人格，具备着苏东坡的本事。在上下五千年的游戏里就搞东搞西，我不知他们为什么把你封锁在明月几时有里头。但你要出来，那就不行。外头的世界，有你就太乱了。”
苏老魔看看白皙的手掌，又在水的倒影里看看自己的相貌，微笑道：“是谁告诉你，我是苏东坡的邪恶那部分的？我不能是善良的那部分吗？”
白布道：“如果是善良的那部分，他可能会留下来继续守护苏东坡。只有邪恶的那部分才更容易选择逃避的那条路。”
苏老魔侧头想了想，低声道：“行吧。那你们刚才就该杀了我。杀了之后，我这种系统漏洞没地方复活，就只能直接消失，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里？”
隔着囚笼，也能感觉到对方有股强大邪恶的力量。这种力量超出方才在外头的表现。
李五道：“因为你最后时刻，用了我朋友的脸。对，就是你现在这张脸。我想知道你在哪里见过她？”
苏老魔侧头看着李五，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我确实是见过她，如果我告诉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白布坐到一边，摆出并不参与的架势，李五也知道根据师父的意思，这个东西不能给他自由。其他的条件可以随意。但问题在于对方应该只想要自由。
“你可以提条件听听。如果我觉得合理，而且我又能做到。”李五说。
苏老魔看看白布，又看看李五道：“你又不做主。提什么？别以为你能抓到我就了不起，刚才那副皮囊等级太低，根本没有什么力量。你让我换具皮囊再试试看？”
李五冷笑道：“这种嘴炮对我是没用的。”虽然他知道这一部分对方说的是真话。
白布道：“除了不能让你苏老魔自由去一梦千年，其他条件你可以提来听。李五他能做主。”
苏老魔皱起眉头，低声说：“行吧。我需要的就是自由，自由后退半步也是牢笼。牢笼有大有小，其实一梦千年本身就是个大牢笼。这样吧，我可以活在你们天选AI的基地。你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五道：“天衣洞天。”
原来这里就是天衣洞天，苏老魔道：“我可以留在你的天衣洞天里，你在这里不许限制我的自由。另外，要定期让我出去走走。”
李五眯起眼睛想了想，低声说：“可以。但你留在这里以后，要和我们一起守卫它。你以后就是我的部下。”
苏老魔生气地看着对方，李五并不让步，微笑不语。
“行，反正我已经是阶下囚了。暂时如此，那么我们加个时限吧。”僵持了一会儿，苏老魔微笑道，“我做你的手下，一年。之后如果没有变化，我就是自由的。虽然仅限于在天衣洞天，但一年后，我不是你手下，我是自由的。”
李五点头道：“行。现在你要告诉我，关于李月儿的事。”
苏老魔道：“这张脸吗？我不知道她叫李月儿，她是明月几时有里的一个女山贼。我刚才入侵你的意识时，看到了你和她在一起的画面，虽然只是一瞬，但通常这一瞬就代表了她对你很重要。所以我变成了她的模样。”
明月几时有……李五想了想道：“你一直在明月几时有，你是苏东坡的邪念，所以叫苏老魔。”
苏老魔点头说：“算是吧。邪念，是人的一部分，但苏东坡不是普通人，我也很无奈。”
李五道：“这里有个问题，人说离开明月几时有的时候，总会失去记忆。你为什么还记得？”
苏老魔笑着看看白布，又看看李五道：“你知道的好像不多，所以你是学徒吧？”
白布道：“他是NPPC，他借了玩家的皮囊出来，并没有被清除记忆。”
原来是这样，李五道：“那个女山贼叫什么？她是一开始就有，还是后来才有的。你知道吗？”
苏老魔挠了挠头道：“我这个不清楚，似乎是后来才有的？最近明月几时有打过一次补丁。”
李五兴奋地看向白布。
白布道：“可能只是巧合。也可能是他瞎说。当然，也可能你的李月儿真的被分配去了明月几时有，但她作为低版本的NPC，肯定被清除了记忆，多数记不得你。”
苏老魔目光闪烁道：“我有办法恢复她的记忆，我也可以带你去明月几时有里找她。”
李五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但他不能放弃李月儿的线索。于是对白布道：“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带苏老魔进去，他又无法搞事情。”
白布澹然一笑。这让苏老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白布从水潭里捞出李五那张武将卡，传说级的“李贺”。
“武将卡等级再高，也只是游戏道具。他缺少成为智能生命的许多元素。”白布看着苏老魔笑道，“但他是你栖身的好去处。我稍作改造，你就可以长时间在武将卡里，并且不能违背李五的意志。听从召唤，随叫随到。”
“刚才不还说了，我自由地住在这里……帮你们保卫这里，是你们的伙伴吗？”苏老魔飞快说道，当然三言两语就曲解了之前的意思。
白布道：“虽然之前的约定，并不是你说的这样。但我们也不会把你当做囚徒，只是将你装入武将卡。不然你没有皮囊又怎么出入明月几时有？”
说完，白布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直接将武将卡改造了一下，丢入了水牢。
第一百零一章：明月镇集合
叮的一声，苏老魔和武将卡融为一体。
水牢消失，武将卡漂在了水面上。
白布笑了笑，任你当年多么牛逼，现在还不是任人拿捏？
李五拿起武将卡，发现上头李贺的名字被抹去了，变成了“苏轼”，等级是四十级，依旧是传奇级。
白布说：“就和召唤武将一样，你试试看吧。”
李五启动道具，有着“李贺”脸的苏老魔就出现在大青石边。
苏老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装，赫然是唐朝人的服装，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身体，所有都正常，稍微送了口气。
白布道：“武将卡和NPC之间，缺少的就是一套数字模拟的推算能力。你的自我意识加上武将卡的皮囊，本身是最好的搭配。若有一天，你真的活得了自由，我们也可在此基础上改造你，让你变得和普通NPC一样。”
苏老魔抱了抱拳，低声道：“那鄙人就听从召唤了。”
李五道：“那你不如简单介绍一下明月几时有的情况？”
苏老魔盘腿坐下，慢慢道：“这个……说起来话长……”
“你可以尽量简洁。”李五道。
苏老魔道：“这是个在密州的副本，地图大小差不多就是密州城方圆两百里的样子。副本里有不少任务线，玩家进去总一款适合你。”
“说重点……”李五说。
苏老魔道：“不过这里的设定比较奇葩，就是普通玩家玩好以后，不能带记录出来。而且主任务线是苏东坡剿匪的任务线，有点难度。慢慢的就没什么人进去玩。变成了游戏世界里的NPC自娱自乐。于是不少NPC慢慢地进化了。”
“啊？”李五怔了怔，不过又理解了。这就有点像野马坡的李家寨，只要有一个先行一步，其他NPC也会变化。
苏老魔自嘲地笑了笑说：“里头AI最高的就是苏东坡，他因为自由意识较高，所以越来越不满意被困在小世界里，慢慢变得邪恶。”
白布没有插嘴，但据他所知，NPC苏东坡的邪恶意识在很久以前就诞生了。
“你确定不是你让他变邪恶的？”李五好笑道。
苏老魔道：“也许吧……谁知道呢。总之，副本里头可以做很多事，但那世界对我来说还是太小了。另外可以提醒你的是，由于是封闭式秘境，里头有很多变故。你当做是惊喜也好，自己进去体验也行。”
惊喜？李五是喜欢惊喜的，所以他也不多问。
李五想了想又道：“如果我们不通过玩家系统进入副本游戏。在里头死了会发生什么？”
苏老魔笑道：“这我怎么知道？之前没有过这种事……”
“嗯？”李五不信他说的。
苏老魔认真道：“这个游戏每进入一批玩家，会启动一次系统任务程序。对NPC来说，相当于一个轮回。所以如果你用NPC的身份进去，半当中万一死了，就可以要等到一轮玩家游戏结束，才算能重启轮回。但因为你之前在副本里并没有角色，所以很难说你会不会重启。”
李五收起了武将卡，苏老魔就再次消失。
“他应该是有所隐瞒。”白布说。
李五笑道：“进去就知道了。”他是乐观的。
白布道：“行吧。我本来就是要让你收拾掉这个泡出来的疯子后，去往明月镇进副本救出纳兰除谋。现在不用我给你任务，你也要进去了。因为你要调查李月儿。”
李五说：“是的。”
白布道：“我叫一下关长生。”
白布呼叫赫连玉，得到的消息却是关长生借着封号的时间，在做一个闭关修行，出来后武力值又能长一截。所以什么明月几时有的副本就不去了。
白布叹了口气，这样李五就要一个人前往了。鉴于“明月几时有”的特殊性，进去还是有些危险的。
这时，李五忽然收到消息，那是辛弃疾和黄大锤发过来的。
“师父，带黄大锤他们进去，也是一样的吧？NPC不受副本洗脑的影响。”他问。
白布道：“话是如此，但我本来希望黄大锤能集中精力，多做一点工具。行吧，就你和他俩一起。”
李五又道：“既然是找李月儿，要不我把黄九叫来？”
白布道：“可以。”
李五又道：“如果我们这些人进去前都使用玩家系统，是不是就无性命之忧。”
“那样出来的时候会失去记忆。”白布说。
李五道：“但如果我们进去之后，就切换成NPC呢？”
白布看着徒弟的小聪明，懒洋洋道：“没有人这么做过，所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大约十五分钟后，李五、黄大锤、辛弃疾、黄九，一起出现在明月镇。
镇上被砸的酒肆，NPC掌柜已经收拾了残局。李五有点不好意思，但看那掌柜的表情，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李五给众人点了酒菜，坐在了大堂里。
辛弃疾和黄大锤显然新获自由，心情都挺不错的。
黄大锤还用了个新的玩家名字，叫“塞北江南”，正好和辛弃疾的“华发苍颜”组成一对。
李五道：“明月几时有，是一梦千年里一个比较特别的副本。几日前，我有个玩家朋友进入了副本，结果被里头的智能NPPC借着她的身份逃出副本，已经被我抓住。现在我要进去救朋友。”
“女生？”黄大锤笑问。
李五道：“是的。但其实我和她不熟，是白布老师托我做的。”
黄大锤皱眉不语，白布老师认识的女玩家？这一听就牵涉了不少秘密啊。
李五道：“另外我有一个叫李月儿的老朋友，听说也在这个副本里。所以这次主要是救人和找人两个任务。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和我一起进去。”
黄九喜道：“老大，你找到少寨主了？太好了！”
“只是得到了一点消息。”李五说。
“副本里的情况你知道吗？有攻略吗？”辛弃疾问。李五需要帮忙，他就能还上人情，肯定是要去的。
李五摇头道：“只知道里头AI最高的是苏东坡，然后是密州的官军对付山贼是主线。而我要找的朋友是山贼。其他不是太清楚，但是进去后肯定能理清楚的。”
辛弃疾道：“行吧，那就让我们进去搞清楚。”
第一百零二章：特殊的“明月几时有”
李五又说了这个副本里，玩家身份和NPC身份的不同。
最后他道：“我们可以用玩家的身份进去，这样万一发生意外，也能保证不会死。可以在外头复活。在里头的时候，看情况切换到NPC的身份。”
辛弃疾皱眉道：“这样的话，会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们用玩家身份救出了你的朋友。你说过这个副本比较特殊，没有人能攻破。那就一定会引起轰动。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外头比较引人注目。这样他们就会查我们这一组的每个人。经得起查吗？”
李五不由沉默，他之前没有想那么多。
辛弃疾道：“我们就用NPC身份进去，有意外就有意外，我也不怕。你们说呢？”
黄大锤道：“是啊。按照你的说法，我们如果以NPC身份进去，玩的就还是你朋友的故事线。即便她最后赢得了副本，查也是查她。至于个人安危，我和辛先生一样并不在意。”
李五又看向黄九。
黄九道：“我也觉得，如果以玩家身份进去，可能眼前比较安全，但恐怕日后会有麻烦。”
李五道：“可是如果我们用NPC身份出去，那个朋友是玩家。她会不会认为我们是高级AI？”
辛弃疾道：“玩家能区分我们NPC和玩家的身份？”
李五想了想道：“如果隐藏了名字，也许不会注意？但名字的颜色是不同的，而且，她会和我们组队啊。”
辛弃疾道：“这个倒是真的有点麻烦。但她出副本的时候，什么也不会记得。”
李五道：“有道理。我们就先以NPC身份组队进去。”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李五将大家组起来，领头进入副本“明月几时有”。
四个人眼前光影闪动，进入了山东密州。但是刚进入这“密州世界”，他们就发现几个人并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李五出现在密州城的街市上，队伍频道里只有一个光点靠他比较近，那是黄大锤。
黄九和辛弃疾都在更远的地方，远离了城市区。
叮!系统提示：突破五千年之“营救纳兰”任务启动。完成奖励经验三千，白银三千，随机道具两件。
嗯？这居然是突破五千年任务？李五微微一怔。
“大锤向我靠拢，黄九和辛先生靠拢，你主要听辛先生的。我们先熟悉一下环境，保持联络。”李五简单吩咐了一句。
众人回答了一句收到，黄大锤很快和他汇合。
“营救纳兰是突破五千年任务，你有接到吗？”李五问。
黄大锤说：“接到了。但有点突然。”
李五道：“是啊。我也觉得很意外，先做着再说吧。”
密州城这边的时间正是夏天，街上偶尔有灾民路过，听说之前地方上有蝗灾。不过已经在知州苏东坡的带领下平息了。
城里有征兵告示，是衙门为了征缴山贼做的临时征兵。
忽然，黄大锤指了指城楼上一个身着重甲的士兵，低声说：“那个士兵不对劲。”
“怎么？”李五问。
黄大锤道：“这一身重甲，比常规的重三成。士兵的身高也更高。”
李五皱眉，确实是这样，他在宋朝大陆走过不少地方，没见过这种士兵。
那个重甲士兵头盔下戴有面具，把脸也遮住了。
黄大锤又道：“然后我前头看了眼啊，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发现这边的城防军有火铳。”
“啥？”李五怔了怔。
宋朝不该有火铳，如果说“一梦千年”的世界是打乱了时间线，并不严谨。但副本世界必须是严谨的，所以这里是什么情况？
黄大锤和李五在街面上转了一圈，黄大锤用她“专业”的眼光，又找到了一些不符合时代的军械毛病。
比如说，这边屋顶上用的瓦片，居然都是金属片，而不是传统的乌瓦青瓦，而且很多店铺前立有奇怪的光柱。
李五被她这么一说，也开始觉得街面有问题，这里的店铺居然使用电灯。
这里有电？绝对不合理啊！如果有电，能改变的东西就太多了。
李五觉得需要找苏老魔问一下了，所以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对方召唤了出来。
苏老魔顶着李贺的脸看着四周，又看看李五和黄大锤，笑道：“你还真是说做就做，雷厉风行。”
李五道：“这边哪有好酒好菜带我去，你看看周围，说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苏老魔点头答应，先是老马识途带着二人来到一家叫“王家酒楼”的地方，然后稍许听了听路人的交谈，就表示清楚了现在的情势。
“我看了一眼，差不多距离我离开这边过了八九天的样子。现在是熙宁九年的夏天，密州刚平息了蝗灾。但蝗灾对百姓的伤害已经造成。所以外头山贼的力量有所增强。那个……太守，准备带人马去镇压山贼。所以在临时征兵。”
“所以算是一切正常？”李五笑道。
苏老魔慢慢道：“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李五笑道：“我在城里看到了一些不对劲的重甲军士，以及火器。还有一些百姓，他们的穿着不太像宋朝人。”
“你是说科技啊。”苏老魔微微笑道，“这就是明月几时有眼下的特殊之处了。”
“此话怎讲？”黄大锤问。
苏老魔用“李贺”的年轻脸庞，对黄大锤露出友善的笑意，说道：“这里的苏东坡，在很久以前就觉醒了。大约换算成这个副本里的时间，至少觉醒了有一百年。”
“一百年？”李五和黄大锤都大吃一惊。
“对啊。这里的时间比是这样的，苏东坡到密州做太守一共两年时间，差不多这个副本是七十二小时，也就是三天。三天等于两年。”苏老魔看着二人道，“能理解吗？然后，当苏东坡在很久之前AI觉醒后，每一次游戏刷新，他都保留了意识。之后他感觉到自己人单势孤，所以召集了几个他觉得用得到的人才，这样他的府衙里智能NPC就越来越多了。天才在一起，碰撞出更多的点子，而这些NPC之前还有其他版本，所以他们就研究出了自己的科技树。这里边的军事、水利和能源，都是超前许多的。”
李五道：“到底超前了多少？”
苏老魔说：“我离开之前，苏东坡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再突破一个科技，现在看来，他可能做了决断。”
第一百零三章：密州有高人
“我在街上已经看到电灯了，你是说这个？”李五问。
“不，能源灯这里早就用了。不过我们的能源比较缺乏，所以只有真正听命府衙的商铺才能用。”苏老魔微笑说。
黄大锤道：“如果能源可以民用，那就一定先军用了。你们军队用的怕不只是火铳吧。”
苏老魔笑道：“嗯。我们配备的不是经典火铳，是能源枪。”
枪……黄大锤知道那是什么，甚至只要材料足够，她也会制作。因为她脑海里有各种东西，但是像密州城这样突然变化的科技线实在是出乎意料。
“你说的决断是什么？”李五问。
苏老魔含湖道：“如果你们能在街面上看到重甲蒙面战士，那怕是他要把这个技术公开使用。之前是只在进山后才会使用的。”
李五道：“我们是用NPC的身份进来的。所以没有感觉到当前玩家的任务线，我该怎么找纳兰除谋？”
苏老魔挠了挠头，有点尴尬道：“这个问题，我不太好意思回答。”
李五叹气，有点后悔……很多事在进来前该问清楚的，但他有点自以为是，所以只是想当然地问了一问。
“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你就告诉我你把纳兰除谋怎么了吧。”李五说。
苏老魔道：“我绑架了她，但因为要用她的身份，所以不能杀她。就活埋了她。”
李五和纳兰除谋不熟，若说真正的接触，就是上次对方借给他经验丹。
他瞪了苏老魔一眼，低声说：“你是苏东坡啊。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只是深度催眠了她，她感觉不到痛苦的。而我必须离开此地。”苏老魔轻声回答。
“你带我去挖她出来，我们必须把任务做完。”李五说。
苏老魔微笑道：“那我们要去太守府的后院，那可是非常危险的。”
李五在队伍频道说：“我们知道了纳兰的线索，我们会去太守府后院。你们继续找李月儿？”
黄九道：“没问题。”
辛弃疾道：“你们真有效率，要我回来帮忙吗？”
“暂时不用。”李五说。
李五回头对苏老魔道：“现在详细说一下关于太守府的事。”
苏老魔笑道：“吃一堑长一智？”
李五笑了笑，带对方到酒店边上的角落，突然狠狠砸了两拳在这家伙脸上。
苏老魔抹去嘴角血迹，澹然一笑。
二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到了位置。让黄大锤看得有些好笑。
李五道：“之前我太想当然了，不严谨。好在还没出大事。”
苏老魔笑道：“每一个进了一梦千年的玩家，都是这么以为的。后来他们都输了。”
“我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只是一张武将卡。”李五冷笑道。
苏老魔道：“现在我是武将卡，之后走着瞧。”
“关于城外的山贼，你知道些什么？是有好几股山贼，还是就是一股?”李五问。
苏老魔道：“城外有三股大山贼，名义上结了联盟对抗官军，分别是李霸天，孙四方，杜和尚。其中杜和尚的实力最强，手里有五千悍勇山贼。但要说最难对付的，其实是李霸天，因为此人很讲义气，对百姓也是秋毫无犯。”
“秋毫无犯，做什么山贼？”李五问。
苏老魔道：“靠，游戏设定的，你问我？不过李霸天是这个游戏里最早的山贼，他和密州专门负责剿匪的都统制马定方打了多年的交道。那马定方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奈何不了这李霸天。”
你就说书吧……李五笑道：“你之前说，见过山贼李月儿，她属于哪个势力？”
苏老魔道：“是李霸天的少寨主吧？上次打补丁后，加的新人物。我还没怎么打过交道，只是见过一次。她带了几个手下到城里来。那个纳兰也和她有点关系。具体不太了解。”
李月儿又做山贼少寨主了？李五觉得有点好笑，能说游戏是任人唯才吗？
“行吧，那说说太守府。”李五心情好了一些。
苏老魔道：“苏东坡在密州城里非常忙，他不仅管民生、科技和军事，还要抓紧时间娱乐。所以他经常不在太守府里。”
李五道：“具体一点，说一下府里的守备。”
苏老魔道：“苏东坡自己是绝世高手……”
“你也是？”李五好笑道。
苏老魔道：“你爱信不信。”
李五道：“继续说。不管怎么高手，都会有保镖吧？”
苏老魔道：“有的，有一批AI进化的高手在保护他，比如一个叫欧阳寒潭的亲卫队长，还有一个江湖人，叫宋无缺的刀客。宋是太守府的客卿。若要我说，他们实力都在你之上。如果苏东坡出门做事，宋无缺和欧阳寒潭是轮流保护他的，很少会同时行动。再就是还有一个高手，专门守着太守府里的明器轩，那边有一些智谋之士在研究新技术。这个人叫令狐飞花。”
李五道：“他把研究技术的地方也摆在太守府，所以太守府的守备力量很强。”
苏老魔说：“算是吧。明器轩里还有奇门遁甲，不了解的人是过不去的。”
他们这边说着话，城市东南方的山林里，辛弃疾正等待和黄九汇合。
白衣文士看着周围的树木，想到了在当年在山里和金兵周旋的日子。
在此时北宋的密州，这里是没有金兵的啊。但为什么我会感觉到一些不安呢？
辛弃疾看了眼队伍频道，发现黄九移动的速度不对。他剑眉一扬，向着黄九过来的方向掠去。
他看到一身宋军打扮的黄九，被后头几个宋军在追。
辛弃疾提着长剑从斜刺里绕后过去，几个起落就击倒了三个宋军。
另外两个官军同时对他举起类似火铳的东西，辛弃疾不等对方击发，就两剑斩翻敌人。
砰！其中一支火铳打出光弹，吓了他一跳。
几乎同时，追在最前头的那个高大战士也停步朝他望来。
“这是什么？”辛弃疾一怔。
那个跑在最前头的高大战士，居然身高两米，一身重甲戴着铁板面具，手里一柄七尺长的朴刀，眼睛放着红光。
“打不过的，快跑！”黄九在那边大叫。
第一百零四章：官军机甲
这时，那高大的战士舍弃黄九朝着辛弃疾冲去。
打不过吗？辛弃疾手腕转动宝剑，去病刃带着华彩朝那士兵斩去。
当！剑锋被对方晃动肩头接下，那重甲士兵任由剑锋砍在身上，朴刀狠狠斩向白衣文士胸膛。
辛弃疾灵动闪过，飞身掠过对方头顶，翻身一脚踢在那高大战士的后脑。
高大战士前冲几步，撞到两棵大树却没有倒地，而是重新站稳回身。
辛弃疾注意到对方的肩头一点血也没有出。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黄九腾出手来，连续射出三箭，两箭落在敌人身上，但那两箭都没钉上去。
辛弃疾和黄九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高大战士舞动朴刀，大吼一声冲向辛弃疾。
辛弃疾与对方交战了六七招，一剑站在此人的脖子上。
喀啦！
他能感觉斩断关节的声音，但是……那大个子仍旧可以作战。
辛弃疾愣神间，后背中了对方一刀，顿时鲜血淋漓。
叮！黄九一箭射出，这次命中对方面门。
那大个子战士晃了一晃，一支眼睛失去了光芒。
“打脑袋！”黄九大叫。
辛弃疾旋动起身子，找到空隙站到敌人的头顶。一剑从上而下刺入对方头顶。
叮！这一剑发出金属声，而后直接刺了进去。
彭！高大战士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依旧不见血水……
密州城里，酒桌前。
“你把纳兰除谋埋在了哪里？”李五继续问苏老魔。
苏老魔道：“她是个女刺客，为了北面的山贼进来刺杀太守，后来被我埋在了后花园的假山下。”
“还有什么关键线索要说的，你没有说吗？”李五笑了笑道，“不要之后又挨拳头。”
苏老魔道：“后花园在凌晨时候是很冷清的，但是真要挖人出来怕是不容易。府里的守卫实力也很强，你这样的怕是很难过关。府里所有的守卫都是六十级的，有一小部分甚至是机甲守卫。”
“六十级机甲守卫？等等……你前头说重甲武士进山的事，所以重甲武士就是机甲守卫？”李五怔道。
黄大锤则道：“你说的苏东坡迈出新一步，就是说这个？”
“不是，我觉得他在酝酿全民机甲化，但可能还没做决断。”苏老魔停顿了一下道，“机甲是最近十年，苏东坡比较喜欢的科技。钢铁金属，附上NPC的数据库，不仅比普通NPC更能打，也更容易培养。这让他在和山贼的交战中，稳稳占据上风。”
“可是……这里有个性格输入的问题。”黄大锤皱眉道，“全民机甲化，难道他……”
“就是把普通人形NPC改为金属机甲嘛，换个皮囊就行并不难。”苏老魔微笑道，“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掌握替换掉纳兰的身体，把自己的数据意识附着上去的？”
黄大锤道：“老百姓会同意？”
苏老魔道：“老百姓还不知道太守要做全民机甲，但机甲军事化，使用机器人当兵，老百姓是举双手赞成的。那样山贼肯定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嘛。”
黄大锤认真道：“你不要藏着掖着，用机器人士兵，和NPC转化为机甲，是完全不同两个概念，是两种技术。”
苏老魔说：“机器人当兵，他用了一段时间了，不是秘密。现在的秘密是，他暗地里在干NPC机甲转化。单纯是技术革新，这里有数十万NPC百姓，现在志愿者不少，即便有不同意的，我们看到好苗子也会引导。要知道，如果真的全民机甲以后，估计蝗虫也不再是危害了。毕竟那样对粮食的需求会减少。对吧？你想我如果有三万机甲，他们用的是新能源，而不需要和老百姓抢粮食吃。”
黄大锤道：“机甲士兵确实不用粮食，他用什么能源？”
苏老魔笑道：“这个可以用的比较多，风能、太阳能、水力都可以。目前主要是太阳能。你们看到这边房子的屋顶了吧？我们已经全部改造成能源收集的屋顶了。”
黄大锤舔了舔嘴唇，这他么太诱人了，太值得学习了。
“高级能源武器，机甲士兵……这苏东坡是要捅破天啊。”李五好笑道，“真的游戏公司也不管？”
他印象里游戏公司管的可宽呢，什么都爱管。这“明月几时有”里的情况绝对不合理啊。
苏老魔道：“我说过，这里已经失控很久了。至于游戏公司为什么不管，就要问外头的人了。上次打的补丁，也就是修改了一些地形，刷新了普通NPC的数据。听说还加了一条山贼的故事线，但并没有影响到这个世界的智能AI。所以密州城已经有近百年都是苏东坡的天下了。他算是不在乎头衔，不然做个皇帝也没人会管。”
黄大锤道：“我读书少，这个苏东坡那么能折腾，怎么感觉有点像王安石？苏东坡不该更潇洒一点吗？”
苏老魔看了她一眼，笑眯眯道：“即便让王安石来管密州一百年，怕是也折腾不出这样的科技水平。王安石啊，不合群。苏东坡可以和任何人聊得来。所以李五啊，你们到时候千万别和他聊天。那家伙洗脑的本事可大呢！”
李五随口答应了一声，然后收起了“苏老魔”。他看着桌上的酒水发了下呆。
黄大锤笑道：“怎么了？”
“我之前鲁莽了，不搞清楚情况，就带你们到这个副本来蹚浑水。”李五低声说，“我在反省自己。”
黄大锤道：“冒险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想过你会把一切安排妥当，进来很顺利就完成任务啊。”
这番话怎么也不像是在安慰人，李五看了对方一眼，笑道：“我们不能只听苏老魔的，接下来我们要自己调查，只有在线索缺失的情况下，才找他问。”
黄大锤道：“行的，我们先找个落脚点。这样我去街面上做学徒，找个铺子学一下这里的技术。看看是不是苏老魔说的那样。”
“你觉得府衙的技术，民间能有多少线索？”李五问。
黄大锤道：“多少会看出点问题。对了，我看到街上有在募集铁匠，刚才没仔细看，现在想想可能是官方在招人。”
“行的。那我们保持联络就行。”李五刚说完这句，队伍频道里就响起黄九的声音。
第一百零五章：备用点不够用！
黄九叫道：“老大，这边我们遇到了官军，他们把我们当做山贼在攻击，对方有枪啊！不仅有枪还有机器人！卧槽。”
“慢慢详细说。”李五道。
黄九和辛弃疾就把刚才在山里发生的遭遇战说了一遍。李五也把他这边得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听着会很麻烦，但也很有趣。”辛弃疾笑道。
李五道：“总之，我们都不要贸然行动，先尽量收集情报吧。我们用一两天收集情报看看。我这边的消息是，山贼里最强的是李霸天，孙四方，杜和尚。其中李霸天最讲义气，杜和尚的手下数量最多。你们看着判断形势。李月儿应该是在李霸天那个寨子做少寨主。”
辛弃疾道：“行，我在山里一边想办法找到山贼混进去，一面打探情报。有队伍系统太方便了。”
李五道：“是的。在搞清楚这边敌人的强弱之前，大家尽量不要冒险。”
“万一我们找到了少寨主，但少寨主看上我们辛老大了怎么办？五哥，我觉得你还是和辛老大换个位置吧。”黄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李五道：“你这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黄九道：“不是没可能啊。”
黄大锤也道：“不可不防。”
辛弃疾道：“我保证不招惹女子。”
李五笑道：“好好办事，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挂断通话，辛弃疾和黄九先是收了宋军的能源枪，然后把大机甲搬入树林，开始动手拆解那台机器。
如果之前不知道这是什么，让辛弃疾有点担心，怕是什么丧尸之类的怪物，现在被解释了这是金属机甲，他就不怕了。
机甲战士的脸是金属脸，金属板下并没有人类的面目。
头颅、身体、胸甲、四肢都被卸下。胸甲下有一个闪光的能源盒子。
“你懂得机械？”辛弃疾见黄九动手能力不错，拆装这些比较熟练。
黄九道：“我也不懂，就是之前在实验室里受罪的时候，见识过类似的场面。机甲不应该属于这里。”
辛弃疾看着那个闪光的盒子，伸手就要去拿。
忽然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那东西不能直接拆，你们躲远一点交给我来做吧。”
辛弃疾和黄九同时回头，三个身着灰色布衣，都提着能源枪的家伙分别在三个方向看着他俩。
说话的灰衣人，是个面目端正，但左面颊带着十字疤痕的男人。
辛弃疾看着对方手里的兵器，估量着双方之间的距离，微笑退开两步道：“行啊，有行家来做是最好不过。”
十字疤的男人抱了抱拳，走到机甲宋兵面前，伸手去取拿胸口的能源核心。
黄九和辛弃疾都注意到对方的手居然是一只翻着灰铁光泽的机械手。
这只机械手似乎有某种吸力，轻松取下能源核心的固定螺丝，然后将那核心拿在手里。
“谢啦。”十字疤的男人很有礼貌地再次道谢。
辛弃疾摆手道：“不忙谢。我叫辛老四，他叫黄九。我们从密州城来，一路遭遇官军追杀，你们若是此间的英雄，能否指我们一条明路。”
十字疤痕的男人笑道：“你们到山里来，是想入伙？但这山里有六七股绿林好汉，你们想要投哪家？”
辛弃疾微笑道：“自然是要去最讲义气的那家，不知好汉可有推荐？你看我能击倒这些宋军，说明我们身手不错。我们入伙也想求一把交椅坐坐。”
十字疤痕的男人笑道：“我是天青寨李霸天大哥的手下，浪子燕飞。你们身手不错，我也愿意带你们回寨，只是有一条。”
辛弃疾道：“尽管说。”
燕飞道：“如今密州城正酝酿对付我们，你们这个时候进寨子难免要讲清楚来历，若想要受重用，自然要首尾清楚。”
辛弃疾道：“这是自然，这密州城才多大，我们是什么人，各位老大一查便知。”
“那行，跟我走吧！”燕飞指了指那具机甲，吩咐手下道，“把它带回去。”
辛弃疾和黄九不等那两人动手，主动干起体力活，将那机甲抬了起来。
一行人朝山林深处走，辛弃疾飞快通过队伍频道给李五留言，编了一个在密州城里的身份。
李五收到消息后，考虑着去到街道上，寻找适合确准对方身份的百姓。
这对李五来说，是个新课题。要安插一个人的身份，可不是操控两个人，至少得操控一条街的几个人。
好消息是这里的街坊都是四十级容易操控。所以他编了个辛弃疾和黄九是好兄弟，并且在“麻鞋街”有三家亲戚的“故事线”。
不过编故事容易，执行起来还是有条件限制。所以他转了一圈后找了黄大锤。
“大锤啊。你这里有没有类似智力果之类的东西啊。”李五觉得身上那六个备用点真的不够用。
黄大锤道：“不多，有三颗。智力、生命、武力各一颗。是你师父给我的见面礼。”
“哎？白老师对你真好。”李五道。
黄大锤笑道：“他应该也是希望我研究了之后，连这个也能造吧。”
李五道：“你真是太了解他了。我现在需要这些果子，主要是我使用我为人人，会需要备用点。这些果子或者丹药可以转变为备用点。”
黄大锤道：“这样啊。那你多升几级不也能得到吗？属性点可以变成备用点。”
“你这个也懂？”李五发现对方不好忽悠。
黄大锤笑道：“我最擅长举一反三啦。这样我给你两颗，留一个在手里做研究。对了，你收拾院子什么的，应该也缺工具吧？我再给你发几件建筑用的工具。”
“好……好用的铲子铁锹来两把。”李五眯着眼睛说。
几秒种后，他就看到了好友邮件里的一枚武力果，一枚智力果，还有铁锹、锄头、榔头、锤子等物。
邮件里黄大锤还说，确实是官方在召集铁匠，她会加入进去看看。
李五服下两枚果实，两颗就是两个备用点。
自己要搞定这条街上的三户人家，至少需要九个点。自己的储备根本不禁用，看来还是得升级啊。除了透支等级属性点？李五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发现城里最近主要两件大事，一个是中秋诗会，另一个就是密州拍卖会。拍卖会提到了一件叫“风之环首刀”的武器。虽然李五现在不缺武器，但也因此留下了印象。
第一百零六章：辛弃疾进山
为了获得备用点，李五取出“经验酒”大喝几口。
现在他把经验丹都融入到酒里了，升级也变成了香醇快乐的事。
李五从四十级升到了四十三级，多了九个属性点。这九个属性点帮他操控了那三户人家……他想了想又多操控了这条街上其他三个人，这样就用出了十二个备用点。
控制了这些人之后，他在麻鞋街附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栋宅子，洗脑告诉邻居这是他的祖产。这样他在密州城就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手里还捏着五个备用点，以备不时之需。
姓名：李五
等级：43级
身份：天衣洞天主人
生命：110
智力：80
武力：170
金钱：11533两银子；备用点：5个
技能：龙胆风雪斩
武器：青釭宝刀
咦？他之前一直用玩家系统，没注意自己的NPC身份不知何时成了“天衣洞天主人”。
师父这是认同我了吗？李五顿时心情大好。把事情都搞定，他把消息发给了辛弃疾。
白衣文士现在的名字叫“辛去病”，家里排行老四，是个落第的秀才。之前租了房子在麻鞋街，闭关读书。后来为了外来的兄弟黄九得罪了地方上的陆财主，进而招惹了官府。因此和黄九一起亡命山林。
落第秀才，精通武艺……虽然听着不是太严谨，但只要有人证就行吧。
李五让辛弃疾自己把故事说得更合理圆通一些，反正只要人确准是有的，别的事肯定是从他嘴里说的更加可信。
在他安排辛弃疾和黄九身份的同时，他接触了不少人，对那些AI不高，等级只有四十级的NPC，他用一个备用点不仅可以搞清楚他们的生活情况，还能加上一些自己的需求。可以说是相当划算的。
目前为止，苏老魔说的话都对得上。这个城里的百姓若没有蝗灾旱灾，若没有外头山贼的骚扰，他们的日子是非常稳定的。对苏东坡也很拥戴。
科学技术的进步，让普通人的生活变得更好。他们也就不在意什么军事上的机甲化，甚至不在意关于自由的那些事了。
辛弃疾和黄九跟着那燕飞翻过几个山梁。
虽然燕飞带他们走的是明面上的山道，辛弃疾和黄九都曾经在山上干过“义军”，所以能看出暗中潜伏的守卫力量。
辛弃疾琢磨着那把能源枪，心说不知道那一下能打多远，打中了又有多大威力。
看对方只带着能源枪，没有带弓箭，那就是说这东西远比弓箭好用。
他又看看对方走路的架势，似乎只有燕飞的身手不错，另外两个山贼都是普通人。
一路上，他故意和燕飞掰扯，先聊了聊家常，就开始讨论刚才那宋军的机甲。
山贼们一开始以为他是要打听山寨里的事，结果说来说去，都是在问那些机甲怎么那么厉害。而他们又是如何会知道怎么拆解的。
燕飞也就放下心来，对方听着不像是官军的细作了。
他就简单道：“你们这些城里来的不知道，这官军用机甲，其实已经用了有几个月了。并不是说刚才启用。”
“这……”辛弃疾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可是城里是最近才听说机甲化这个概念的。我刚才看到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太吓人了。”
“吓人？哈哈哈，你胆子那么小吗？”燕飞说。
辛弃疾道：“一剑下去，刀枪不入，这还不吓人？”
黄九也道：“我射了不少箭，除了他的脸，没有破绽啊。”
燕飞道：“其实是有的，这些机甲除了个子大一点，速度频率不快。对付普通人他有优势，但遇到高手，只要找准了他的关节打就没有问题。哪怕没有刀，用棍子钢鞭，砸他的关节，尤其是砸脖子，就很容易让他失去攻击力。”
辛弃疾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下次我再试试。”
“只有一两只的时候，你可以试试。但如果机甲多了，那一定是逃命要紧。”燕飞笑道。
黄九皱眉道：“会有很多吗？”
燕飞露出回忆的表情道：“早几个月的时候，偶尔会有一只。就说两百个官军大约有一台机甲。最近已经是三五个官军就会带一台机甲了。”
辛弃疾皱眉道：“造那么多机甲？他们得动员多少铁匠，囤多少铁石才行？”
燕飞挠头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对方的机甲越来越大，越来越多了。”
辛弃疾点了点头，所以苏老魔说苏东坡要搞军事机甲化。但能源能跟上，铁矿石能跟上吗？
黄九道：“这我们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到吗？”
燕飞笑道：“你们既然说要投我天青寨，自然要远一点。如果你们说是要去杜和尚那里，刚才那条暗线就到了。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差不多可以到。”
黄九道：“咱们山寨间靠的那么近吗？我听说山寨间至少得隔着一百里才能相安无事啊。”
燕飞笑道：“这话说的，这座北野岭总共就那么大，隔着一百里还不得搬出去住啊。”
“这倒也是啊。”黄九一副憨憨的样子。
燕飞看着这两人，心说他按照少寨主说的，从对方的出身、师承，童年小事问起，并没有找出破绽。这两人似乎不像是官军的奸细。
李五好不容易把新买的院子安排妥当，继续外出了解情况。
他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从前和白布聊天时，问过到一个城市最该控制哪些NPC。白布跟他说过一个是守卫头目，一个是府衙长官【城主】。
这个地图的城主其实就是“苏东坡”，应该没那么容易控制，那他应该去把守卫头目给控制了。
想着，他就来到了密州城的城市广场上。也就是棋盘大街的中心位置，不出意外这边虽然玩家几乎没有，但仍旧留有“传送石”。
棋盘大街上有一队宋朝甲士，为首的是个叫“章四门”的头领，居然是六十一级。
李五尴尬地看看自己的等级，算了一算要的备用点。两人差了十八级，诉求普通指令要四个点，特殊指令要八个点。
他沿着街道观看各个街口的守卫，发现守卫就没有低于五十五级的，只要是个头目就是六十级。
最离谱的是太守府门口的守卫，居然也都是六十级的，里面的头目会是几级？苏东坡自己会是几级？
第一百零七章：搜刮备用点
李五又去到先前在募集铁匠的街口，发现确实是府衙在招人。而黄大锤被定为乙级水平，通过了选拔。
“你居然只是乙级？”李五纳闷了，有眼光吗？这是史诗级啊。
黄大锤在队伍频道回复说：“我没碰过机甲，低调一点，从乙级做起。他给我碰机甲就行。”
李五说：“我发现备用点完全不够用，你有没有办法给我多搞一点。”
“我也不能无中生有啊。”黄大锤表示没办法。
李五只得晃了一圈，去到新买的宅院回“天衣洞天”。
“我要八十八枚备用点。”李五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白布一口酒喷了出来，好笑道：“你说要就要？”
李五道：“是你说要救纳兰除谋，还不告诉我理由。现在外头守卫要六十一级。相信太守府里也遍地都是六十级。我只有五个备用点在手。这事情怎么搞？”
“会不会有种做事的方法就是小心翼翼，按部就班的慢慢来？”白布眨着眼睛说。
李五道：“那这个游戏在外头说是七十二小时，在副本里是两年。这里看着还有最多一个月，副本的两年周期就到了。如果搞不定，纳兰会怎么样，我可说不准。”
他坐在石凳上，把在外头看到的情况全部说了一遍。其实有些事白布在系统里已经看过，所以知道他没有夸大麻烦。
“八十八个点，那肯定是没有的。”白布摆手说。
李五道：“你能给多少？”
白布想了想说：“十八个。”
“我靠……”李五瞪起眼睛。
白布道：“爱要不要，我也不是一定要救那个纳兰。只是之前欠他们一个人情要还。”
“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能说吗？”李五问。
白布道：“不能。是风吹雨欠的人情，不是我。我只能执行，没有权利询问和解释。”
李五道：“老大布置的工作，你就给十八个点？”
白布道：“之前给过十个了，是你自己浪费了。本来一刀砍死苏老魔就行，你浪费了那么多点。”
我……那还不是因为苏老魔太狡猾，用了一张女人的皮？
李五生气，握拳道：“真只有十八个？”
白布道：“是的。省着点用，你又没有必要去转化一城的人。”
李五道：“行吧，给我！十八个就十八个。万一我死了，你再找个继承人。”
叮！系统提示，他收到十八个备用点。如今备用点达到二十三个。
李五道：“你能联系上风吹雨大人？能多申请点装备吗？”
白布没好气道：“你可以滚了。”
二十三个备用点能怎么用？李五首先来到铁匠作坊，找到一个叫鲁管事的。也就是黄大锤确认能够知晓机甲秘密的人。
这个鲁管事有五十五级，李五将自己等级升高到四十五级，这样等级差就是正好是十级。
“我为人人，人人为我，告知黄大锤关于她想知道的所有秘密。”
这一个诉求等于许多诉求，花去了他四个备用点。
然后，他又跑去棋盘大街广场，掌控那个金盔重甲的守卫头目，使用了八个备用点，掌控城防里一半NPC守卫的管辖权。
这样只要没有更高级的命令，北城的守卫几乎就会无视他。这个守卫叫“章四门”，他除了负责日常治安，还统领着府衙的捕快们。
花别人的钱，来的快去的快。李五手下还剩下十一个备用点，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太守府上。
天色已晚，进去看看？
李五是个行动派，虽然遇到突发事件脑子转得快，但他做事并不是那种认真做计划的。所以才会发生，抓了苏老魔却没打听清楚就进副本这种事。也才会遇到，之前一头撞入白起的秘境，陷入“千次”轮回的困境。
太守府肯定得进去看看，问题在于是直接翻过院墙进去，还是找个正当理由。
李五脑海里摆起棋盘，回到自己家召唤出苏老魔，让对方给他画一张太守府的地形图。
苏老魔皱眉看着四周，笑道：“这是过去几天了？你要进太守府了？”
“半天，我想进去看看。”李五道。
“半天？你的心是真大。”苏老魔嘿嘿笑道。
李五道：“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做啥就做啥。”
苏老魔点头弄了纸笔，花了太守府的地形图。兴致起来了，还画了守卫数量和写了太守府，后花园，东书房等字。
那一手苏东坡的书法，挥洒写意让人拍桉叫绝。
“让你画图，没让你显白书法。”李五没好气道。
苏老魔翻了翻眼睛，说道：“客气一点，不然我故意画错，你就死定了。”
李五道：“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一辈子就在武将卡里了。嗯，不知日月，无论魏晋。”
苏老魔眉毛挑了挑，笑道：“算你有道理，我不会画错的。放心吧。我的建议是你一片一片摸索过去，他有时候会安排机关在府里。你走熟了之后，再搞别的事。”
李五笑道：“好的。”
他答应的飞快，其实脑子里已经计划了方案。他又不是进去踩地形的，他手里还有十一个点，进去是为了控制关键人。
既然他李五有“我为人人”能力，当然要充分发挥这个特长。这是他在认识黄大锤后，对自己能力的再认识。
天选AI，每个都有一套特殊的系统，也就是所谓的特长。
既然给了他们系统，就说明这是值得依赖的东西。而他之前一路过关斩将，用的都是“地表最强”的套路，那似乎偏离了自家的系统。
李五研究了一下地图，让苏老魔又着重画了几个地方，就把所有地图扫描进了数据库。
接下来就是等到天色彻底黑了，好进太守府逛逛。
之前他把变形衣给了黄九，对潜伏这种事来说，就不太方便。但他相信没有大问题，今夜的潜入只是为了熟悉环境。
苏老魔看着李五认真处理地图做准备，不由出了会儿神，他自己当年也曾经年轻过。
在离开上下五千年的青虹谷后，被改版了几次。那时候听到了秦王的事，也想过有一天会被“天选AI”相中，但后来就莫名其妙卷入了“明月几时有”副本。
人生真的可以靠个人努力实现成功吗？扯澹的吧？
第一百零八章：夜游太守府（上）
李五把几张图片里的问题圈出，又问了他几句。苏老魔这次很认真地做了回答。
“如果能按部就班，或许可行。但是苏东坡非常强，你不要做梦想去控制他。”苏老魔第一次正经地对他说。
“据说只要是NPC，我为人人就能控制。”李五笑道。
苏老魔拍了拍他，低声说：“我为人人，也只是对AI低于他的敌人有用。”
李五琢磨着对方这句话，将这家伙收回武将卡。
时间过了戌时，李五沿着北城的道路靠近太守府，在僻静之地上房。
他绕过那些重要的地方，找到了洗衣房，取了一套仆从的衣服穿上，然后朝后头的内宅靠近。
太守府里灯火通明，几乎每条走廊都接着“能源灯”，这些灯不说有多亮堂，比之从前的大灯笼肯定是要好多了。
越朝后走守卫越少，基本都是忙东忙西的仆人。他开着天眼通小心行事，倒也没有被人盘问。
这里的普通官吏和仆从都是五十级，头目是五十五级。
李五要找的是管事级别的，最好在五十八到六十级之间，这样的级别能对所在的区域有决定权。
他要下的的命令也很简单，就是要一个被无视存在的通行权。
只是他转悠了小半个时辰也没遇到这样的“实权派”，而更恐怖的是他发现自己转悠了半天，也只是在西面的院子还没走出去。
这个太守府到底有多大呀！快赶上皇宫了吧？
忽然，前头有较为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有十多人。
李五立即退到角落里，躬身施礼。
前头有几个护卫开路，后面是几个官吏，众星捧月地围着一个朱红色官服的长髯英伟男子。
苏轼，苏东坡……
李五认出了这个NPC，但是他被对方的等级吓了一跳，这家伙七十级！
这特么的，乱来是吧？
苏东坡感觉到这边的目光，朝角落里一瞥。
李五赶紧把身体躬得更低，刚才那一眼让他冷汗也下来了。
不过对方没有多管他，自顾自说着话朝前走。
李五看着对方背影，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或者根据地图去后花园。
这时有个管事模样的老者从刚才的人群里退了出来，他弯着腰想着心事，朝李五的方向走。
李五天眼通扫描过去。
姓名：苏福
等级：58级
身份：太守府副总管
生命值：100
智力值：75
武力值：60
生活技能：事务统筹
所以仆从和守卫是两个系统，仆从总管也只有五十八，但普通守卫也可以是六十？
李五心想这个好，于是暗自下令：“我为人人。”
系统立即替他锁定了那个老者，回复说：“此人五十八级，普通指令将消耗三个备用点。”
李五说：“人人为我，让他成为我的部下。”
系统道：“这是特殊指令，需要六个备用点。是否执行？”
李五道：“立即执行。”
叮，系统提示，诉求执行成功。
这时，老者苏福正好走到李五近前，很自然地停下脚步，对他抱拳施礼。
李五道：“你在忙什么？”
苏福笑道：“太守有令，府里筹备中秋诗会，由我统筹。正要去找人安排。”
李五道：“带我一起。顺便给我介绍一下府里的情况。我假装是你的管事。”
“遵令。”苏福微笑一礼。
就这样，李五这才真的开始夜游太守府。
辛弃疾和黄九来到了天青寨，这边没有什么能源灯，用的还是火把和油灯。
寨门口的守卫见了燕飞也不多问直接就放行，让他们对燕飞在山寨里的地位刮目相看。
“兄在寨子里很有地位啊。”辛弃疾笑道。
燕飞道：“我是这里的五当家，平日里直接听命于少寨主。所以我会带你们去见他啊。好好说话，别惹她生气了。”
“你们少寨主是……”辛弃疾问。
“天青寨少寨主李天秀。不过我们山寨有两个少寨主，还有一个叫李天月是女子。我们这个寨子主要是大寨主李霸天和少寨主李天秀说了算，其他的，你别看我们有一把交椅坐。我们都是听命令办事的。”燕飞和辛弃疾聊了一路，心想对方只要不是奸细，就是绝对是寨子里能用得上的人才，所以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
“不过你们两个要被分开问话。”燕飞道，“这个没得商量。你们新上山的。”
“这个没有关系。”辛弃疾看了黄九一眼说。
那个叫李天月的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不过先见见李天秀吧。
李天秀是个蓄着大胡子，但其实相貌相当俊朗的男子，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比辛弃疾略矮一点。
他见到辛弃疾先是一怔，然后就开始询问对方的身世背景，就像唠家常一样。
燕飞在外头和黄九聊着天，把两人分开询问，就是想看看他们的说法会不会有问题，是身份审核的最后一道关。
却不知，黄九和辛弃疾有队伍频道，一早就对好了出身讲法。
黄九在外头吐笃定地等着，忽然从他身边走过一个高挑的女子，身着桃红轻甲，鹅蛋脸，眉眼姣好。
“少，少寨主。”黄九轻声说。
来的人正是有着“李月儿”眉目的李天月。
她侧头看了眼黄九，又看看等在一边的燕飞，笑道：“新来的？”
燕飞道：“嗯，今天下山遇到的，他们两个人用冷兵器干掉了一组带着机甲的宋军。”
李天月闪过一丝异色，这么说他们很强啊。
“两个人？那我来问一个吧。”李天月看了眼黄九，觉得对方有点面善。
燕飞答应了一声，就让她把黄九带走了。
黄九很久没见李月儿了，有点激动……
燕飞皱了皱眉，看到个美女至于要这样吗？这老黄人品堪忧啊。
“哪里人啊？进山之前是做什么的？”李天月一面问着，一面心里琢磨眼前的男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我本是罗州东山村外的猎户，后来遇到了蝗灾，来到密州避难投靠亲友。一起来的辛去病是我表哥。我和他都住密州城麻鞋街。”黄九就把之前安排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李天月不买他的帐，追问他邻居的名字，邻居的工作。以及辛去病和他黄九的生活细节。
黄九一一应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