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佑听见对面说的话，应了一声道：“送来吧！天泽的所有东西，无论有没有用，全部送过来。”
“是。凌总！”
对面挂了电话，凌天佑闭上眼。
车子缓缓启动，周围很安静，他只觉得一阵阵的疲惫跟迷茫席卷了起来。
而身旁的故凝月一直握着凌天佑的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一直等回到了家里，故凝月方才看着凌天佑道：“上楼休息一会儿吧？等他们送东西来，我让他们上去找你。”
故凝月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凌天佑却还是摇了摇头：“不用，就在这里吧！”
故凝月叹了口气，看着凌天佑道：“可以借个肩膀给你靠靠，需要吗？”
凌天佑露出一抹浅淡笑意，“靠一晚上吗？”
故凝月想了几秒：“也不是不行……”
这样的痛苦时刻，故凝月当然希望可以陪在凌天佑的身边。
在一起这么久，她还没有好好为凌天佑做过什么。
他似乎一直都很强，不需要自己操心什么。
除了今天，他好像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看上去那么无助。
即使还能跟自己玩笑，但是眼里的那种情绪她看得十分清楚。
这个时候，即使是凌天佑也还是需要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吧！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门外响起了汽车驶入的声音。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佣人打开大门以后，手中抱着一个纸箱快步走进了别墅，来到了凌天佑跟故凝月的面前：“凌总。少夫人，这是天泽少爷生前留下的所有东西，请您跟少夫人过目。”
凌天佑点了点头，“放在桌上吧！”
“是，凌总！”
凌天佑看着面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问：“你在疗养院都发现了什么？只有这些东西？有没有不对劲的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闻言对凌天佑道：“我仔细叫人盘查过医院里的医生跟护士，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他们都说天泽少爷一直没有什么不对，跟前段时间的消沉相比，甚至还开朗了一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就跳楼了！”
故凝月犹豫了一会儿问：“所以也就是说，医生跟护士都是正常的，那剩下的病人呢？天泽跟谁比较好？”
医生跟护士都没有毛病的话，那就只剩下病人了。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看着故凝月道：“少夫人说的是，当时我们也问过谁跟天泽少爷关系比较好，但是所有人都说自从天泽少爷进来这里开始，就谁也不愿意搭理，所以一直一个人独来独往。再加上有凌七爷的名声在这里压着，不光没有人来跟天泽少爷说话，一些欺软怕硬的也不敢来招惹天泽少爷，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天泽少爷一个人的。除了接受治疗，就是在房间里待着。”
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时候，凌天泽都是一个人，连句话都不愿意说。
故凝月看着凌天佑，眼里多了一抹难过。
要知道凌天泽开始一个极开朗的性格，现在却连与人多说一句话都成了奢侈，不知道此刻让一直疼爱自己弟弟的凌天佑听见这样的话，他心里会是怎么样的？
应该很痛苦吧！哎……
“找人继续查，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凌天佑一双手攥成了拳头，所有的一切都被恨意渲染，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是，凌总，我会时刻叫人盯着哪里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应了一声，“凌总，如果没有别的需要的话，我先走了？”
凌天佑点了点头，“下去吧！”
看着穿黑色西装男人的离开，故凝月小心翼翼道：“打开看看？”
凌天佑深吸一口气，只沉默了两秒便伸手打开了那个已经被封号了的纸箱。
水晶灯下，随着被撕开的胶带，纸箱里的东西映入眼帘。
“这里是什么？”故凝月纤细的手指拿起一个白色的碎片，“照片？”
凌天佑也发现了，伸手在箱子地步找了许久，将所有的碎片都翻了出来。
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合力拼凑完整，故凝月看着照片上的一对兄弟，不由也有些鼻酸。
凌天泽穿着白色的运动装，在一棵榕树下搂着凌天佑的脖子，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身上的青春气息，即使是已经被撕碎的照片都抵挡不住。
英俊的容貌，良好的家世，幸福的婚姻，原本他应该还有美好夺目的一生，可是现在却因为一失足什么都变成过眼云烟了。
看着照片上的凌天泽开朗的样子，故凝月脑海里浮现出现了第一次见到凌天泽的时候。
他还像是个少年一样缠着柳柳，一双眼睛总是围着柳柳转，笑起来的样子不掺杂一点杂质。
相比起来后来凌天泽苍白着脸，跟她祈求着自己得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故凝月看着凌天佑安慰道：“别太难过了，我去拿胶带。”
凌天佑看着照片痴痴点了点头，故凝月站起身的时候，发现凌天佑微微侧过头红了眼眶。
故凝月心里一痛，拿了胶带过了一会儿才回了凌天佑的身旁：“我来粘吧！”
凌天佑应了一声，看着已经摆满了桌子的种种物品，眼里已经再也没有除了悲痛以外的其他情绪。
“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也会写这种东西。”
凌天佑的面前是一个已经打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的语句无一不是绝望之言。
而那已经用红笔表明的日期，更是在凌天佑把他从看守所送到疗养院的第二天。
是啊！他一直不想来这里，他想回家，他求过他的。
“凝月我好像真的错了……我应该让他回家待一段日子的，，至少，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故凝月看着凌天佑叹了口气，随后对凌天佑道：“你是为了他好，不是吗？别想了，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没有机会了。”凌天佑少有的脆弱展现在了故凝月的面前：“天泽最后一刻在想什么呢？是怀念？还是……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