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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茶不加糖     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千古一帝txt下载     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千古一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偶遇张安邦

    酒足饭饱后,四人走出羊肉馆,徐阳见天色尚早,而且现在快要入冬了。

    很多将士们穿的还是单衣,这些将士们大多都是难民,女真南下,举村逃亡,有时候路上遇见女真士兵,惊慌而逃之时,大多数都会选择丢掉笨重的包裹,毕竟和性命相比,那些都是身外物。

    但是现在徐阳将这些人组织在一起,建立了自己飞虎军,那这些人就是自己的袍泽兄弟,又岂会忍心他们挨冻。

    徐阳看向耿蝉儿开口问道:“耿姑娘,能不能麻烦您指一下路,泰安城何处有能定制衣物的店铺?”

    耿蝉儿闻言看向徐阳:“西市全是做布匹生意的,你初来乍到的别再被人给骗了,我带你去吧。”

    徐阳趁机询问道“西市都是做布匹生意的,那刚才咱们去的东市内?”

    耿蝉儿知道徐阳刚到泰安城,对城内各种情况都不了解,便详细回答道“整个泰安城大型市场有四个”

    “达官贵人们大都居住在东城,因此这东市也是整个泰安城最繁华的地方,主做酒楼,客栈,青楼等生意。”

    “西城靠近运河,泰安城大型码头基本都在西城,因此西市主做布料和粮食等生意。”

    “北城靠近泰山,又临着泰安最大的淡水湖,水草丰富,做猪羊肉生意的居多,也有少数养马买马的。”

    “南城守着矿产资源,因此南市主做刀剑武器,农业器具等,城门上的床子弩都是从南市制造的。”

    徐阳瞬间明白,这泰安城四大城门各有各自的时常,特产不同,四大市场各有各的特色。

    徐阳客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快去快回,就不麻烦耿姑娘了,耿姑娘奔波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徐阳感觉这两天已经很麻烦耿蝉儿了,不愿让她继续跟着自己东奔西跑,虽然这两天来两人相处的还挺愉快。

    但是毕竟两人昨天刚认识,这样麻烦别人,徐阳也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耿蝉儿美眸一瞪:“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今天正好没事,到处走走也能散心。”

    徐阳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人家女孩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阳再直男,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了。

    耿蝉儿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秋竹,翻身上马对着徐阳说了一声“跟上。”之后,直接拍马前行。

    徐阳只好翻身上马跟上耿蝉儿,不多久一行四人来到西市一条街上,耿蝉儿轻车路熟的走向一家豪华商铺。

    徐阳看向商铺,只见商铺内一卷卷丝绸,整齐的摆放在柜台上,花花绿绿的各式各样都有,四周墙面上挂着成品丝绸样衣,那些丝绸样衣一眼望去,就能让平民百姓明白奢华二字如何书写。

    商铺里面满满的全是穿着绫罗绸缎,头上身上满是金银首饰的富家妇人和小姐,打眼望去,无一平民。

    徐阳见状,飞快冲到耿蝉儿面前,伸手拦住耿蝉儿,低声说道:“耿姑娘,不需要这么高档,有没有比较物美价廉的?”

    耿蝉儿疑惑道:“这儿就已经很物美价廉了啊。”

    耿蝉儿虽不爱红妆爱戎装,但毕竟是耿昌的女儿,一城的公主,从小到大不缺吃不缺穿的,自然无法理解徐阳所说的物美价廉和自己所认为的物美价廉有何区别。

    徐阳只好低声说道:“就是...有没有那种毕竟便宜的,普通的棉衣店就可以。”

    耿蝉儿;“为什么要普通的?这家的布料可是全城最全最好的了。”

    徐阳回道:“这不马上入冬了嘛,飞虎军的弟兄们大多还是穿着单衣,棉衣逃荒的路上早就丢了,我打算给弟兄们一人定制两身棉服。这家太贵了。”

    耿蝉儿闻言愣了愣:“倒是把这茬给疏忽了,那咱们直接去后街吧,那边靠近码头,做平民布料生意的居多。”

    就在四人调转马头准备前往后街的时候,从豪华店铺里面走出几名男子,为首的正是张安邦,张安邦见耿蝉儿和徐阳在一起,瞬间红了眼睛。

    张安邦快步向前:“徐兄,蝉儿妹妹,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耿蝉儿闻言脸色一寒:“谁是你妹妹!张安邦,你嘴巴给本小姐放干净点。”

    耿蝉儿成年之后,张安国几次三番的向耿昌推荐自己亲弟弟,想结成亲家,亲上加亲,张安邦更是对耿蝉儿一见钟情,耿蝉儿不愿,耿昌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是一个护女狂魔。

    后来张安邦几次三番的胡搅蛮缠,耿蝉儿终于有一天忍不下去,带着秋竹将张安邦打了一顿,谁知张安邦居然越打越兴奋,往后几年反而死缠烂打,今送花,明请吃饭,弄得耿蝉儿对他越来越没有好脾气。

    张安邦见耿蝉儿还是对他没有好脸色,也不气恼,仿佛早已习惯。

    转而对着徐阳问道:“徐兄,你们这是?”

    徐阳看出两人不合,只好回答道:“天色渐冷,我那两千弟兄大多单衣,想给弟兄们添置几件棉衣,人生地不熟只好打扰耿姑娘帮忙了。”

    张安邦装着哈哈一声大笑:“这事就是徐兄的不是了,有事你找我啊,泰安城这一亩三分地上我张安邦说话还是好使的。”

    接着又说道:“这事我给徐兄办了,蝉儿妹妹,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张安邦一分钟也不想看见两人站在一起,虚以为蛇的想要先将两人分开。

    耿蝉儿呵呵一声冷笑:“若是逛青楼,游画舫找你好使,其他事情找你,呵呵。”

    张安邦急忙说道:“蝉儿妹妹,你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去红袖招只是应酬,我张安邦向来洁身自好。”

    耿蝉儿冷笑道:“你洁不洁身自好,和我耿蝉儿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的厌恶你而已。”

    张安邦一副受伤表情道:“蝉儿妹妹,你这话可就伤了哥哥的心了。”

    耿蝉儿没有说话,转身拔出徐阳的唐刀:“你在叫我一声妹妹试试?给你脸了?”

    张安邦急忙跑向身边几人身后,躲在他人身后继续和耿蝉儿搭话,徐阳见两人吵吵起来没完没了的。

    只好拉住耿蝉儿收回长刀说道:“耿姑娘,天色不早了,正事要紧。张兄,改日再聚,改日再聚。”

    张安邦见徐阳拉住耿蝉儿的手,顿时急了:“徐兄,我和蝉儿妹妹闹着玩呢,你先走吧,就在后街。”

    耿蝉儿闻言呸了一声:“谁和你开玩笑?张安邦,本小姐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敢纠缠,哪怕你哥是张安国,本姑娘也照样砍了你。”

    说完转身一拉徐阳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后街方向走去。徐阳不愿意搀和他们之间的事情,又不好甩开耿蝉儿的手,只好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张兄,改日再聚,改日再聚。”

第三十二章:棉甲

    四人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之后,张安邦气的满脸青筋,这时同行的一位高大富家公子哥开口说道:“张兄,耿大小姐带着的那男人是谁?看样子两人关系很亲近啊?”

    张安邦咬牙切齿道:“那人叫徐阳,一个小小难民首领,也敢和本公子抢女人!哼,若不是现在耿大帅关注他,老子早就弄死他了?”

    毕志北疑惑道:“一个难民首领也值得耿大元帅关注?”

    张安邦气愤道:“还不是走了狗屎运,夜袭了女真的运粮队。”

    毕志北闻言顿时明白原来今天耿大帅和父亲说的徐阳就是他啊,毕志北盯着四人消失的街头看了会,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毕志北是兖州第一大家族毕家的大少爷,其祖上便是大名鼎鼎的黑马军神毕再遇,这位爷18岁出道,60岁才有机会征战沙场,征战十年在六合之战中以少胜多击败十万金兵,此后又留下青盖借箭,撒豆止马,悬羊击鼓等传说。

    一度成为汉人希望,可惜后来英雄迟暮,廉颇老矣,这些年来毕家渐渐失权,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至今还是兖州第一大家族,掌管着兖州城五万兵马,虽未自立为王,但实际上毕家与兖州,相当于耿昌与泰安。

    私下常常被人称之为兖州王,和泰安王。

    就在张安邦无能狂怒,毕志北笑的意味不明之时,张安邦的小弟,泰安城第一混混的岳连升开口说道:“张大哥,前两日你不是说金军快撤兵了吗?何不等金军撤兵之后寻个由头,组织一场文会,打压打压这徐阳的名声?”

    张安邦疑惑问道:“打压徐阳的名声对我有什么好处?”

    岳连升低声嘿嘿笑道:“张大哥,你不是说过耿大小姐更爱文武双全的嘛,这徐阳不是难民首领吗?那他肯定没有读过书,文会以文会友那他不就暴漏了吗?你觉得耿大小姐会喜欢一个粗武夫?”

    张安邦闻言敲了一下岳连升说道:“本少爷也不会诗词,你这不是将本少爷也给算计了吗?”

    岳连升低声回道:“张大哥您可以找人代笔啊?等文会头一天晚上在邀请徐阳,到时候他想作弊都没地方做去,这样一来风头不都是您的?”

    张安邦闻言细细想了想,顿时感觉岳连升这主意不错,也许耿蝉儿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文采不好呢,这样一来嘿嘿。

    张安邦擦了擦口水,随手丢给岳连升一块银子开口夸奖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子鬼主意挺多的啊。”

    岳连升收起银子乐乐的低声拍马屁道:“这还不是跟在您身边熏陶的嘛。”

    毕志北看着两人在哪儿窃窃私语,又见张安邦那副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和身边其余公子哥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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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四人走出街头,徐阳见耿蝉儿还拉着自己的手,不由得轻咳了两声,耿蝉儿低头一看,立马放开徐阳的手,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徐阳无奈的和赵小虎商量定制棉衣的事情,这俩人今天各牵了一次对方的手,倒也是谁都不吃亏。

    除了秋竹,其他人都没发现走在前方的耿蝉儿,耳垂渐渐红了起来,秋竹看看前面的耿蝉儿,又看看和赵小虎商量的徐阳,不由得摇了摇头,跑步追上自己小姐。

    街道上行人来往不息,耿蝉儿和秋竹低声细语,徐阳和赵小虎低声商谈,一时间四人竟分成了两派。

    夕阳时分,后街码头商铺林立,货运’搬运工人,商铺伙计进出不停,将整个后街弄得拥挤热闹,耿蝉儿带着徐阳走向一家挂着耿氏布行招牌的店面里面,进门口直接便有伙计领着四人前往二楼。

    “大小姐,您稍等,掌柜的马上过来。”伙计恭敬的说道。

    这家铺子的主人正是耿蝉儿的大哥耿山,耿昌虽然是泰安城的无冕之王,是全城十万兵马的大元帅,但治理城池还是离不开那些文人,税收、军费和耿府的日常花销,有时候自然是要分清楚一些的,因此耿昌名下涉猎了不少商业,每年单单是这些商铺所带来的利益都能够养活三四万将士。

    四人落座茶水刚喝了一口,一富态老头便弯着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耿蝉儿行了一礼,问了声好。

    耿蝉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李掌柜,这是我朋友,他要定做四千件棉衣,大概需要多久。”

    李掌柜恭敬的回道:“若是全力赶制,十天足可。”

    随后又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样式的棉衣。”

    徐阳闻言没有立即回答,稍一琢磨之后说道:“掌柜的,可否借笔墨纸砚一用,我好画出来样图。”

    李掌柜唤来伙计,不一会送来了笔墨纸砚,李掌柜亲自为徐阳研磨。

    徐阳拿起毛笔,简单的在宣纸上画了几下,试了一试毛笔的承受力之后开始认认真真的画了起来。

    不一会徐阳将图纸递给了李掌柜。

    李掌柜看了一眼后直接对耿蝉儿开口说道:“大小姐,您看一下,这事小老儿不敢擅自做主。”

    耿蝉儿接过图纸看了一眼说道:“你是要做盔甲?不过你这盔甲样式怎么那么古怪。”

    徐阳没有回答耿蝉儿的问题,而是问道:“泰安城允许部将私自造甲吗?”

    耿蝉儿回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需要在兵器司登记。而且需要获得大元帅同意,并且加盖帅印。而且你这也不算盔甲,模样太怪异了,回头我向爹爹要个文书就可以。”

    徐阳闻言心中一松开口说道:“那就麻烦耿大小姐了。”

    徐阳再来的路上就和赵小虎商量,生怕泰安城不允许私自造甲,刚才略一试探,便彻底放下心来。

    耿蝉儿疑惑问道:“你这甲不是锻打甲,也不是锁子甲,难道光用棉花就能抵达弓箭?别光有铠甲样式,却没有铠甲保护力。”

    徐阳轻笑道:“耿姑娘有所不知,这甲叫做布衣甲,也叫做棉甲,主要就是用棉花和铁片制作而成。”

    随后又道:“取棉花七斤反复捶打,用布缝成夹袄,夹袄夹层中,铺上竹片和铁片,用铜钉固定,两臂用脚踹实,以不膨胀为度,晒干收用,可挡刀枪剑戟。”

    “这种棉甲,平日可防寒,上战场之后防御方式也和铁甲不同,铁甲是利用资深硬度将伤害弹走,而这棉甲则是依靠多层坚韧的长纤维组成的细密网格抵挡伤害。”

    “另外内衬铁片和竹片,也能格挡一部分伤害,最关键的是这棉甲物美价廉,可以大规模装备。”

    耿蝉儿闻言细细想了片刻,感觉徐阳说的挺有道理:“那制作出来之后,演示给我看看?若好用,我让爹爹在全军推广。”

    徐阳回道:“这个当然没问题,装备棉甲的将士越多,对女真人的伤害就越大,而且这种棉甲冬日里穿起来,比一般的棉衣都要暖和。”

    耿蝉儿对李掌柜吩咐道:“按照图纸样式,召集工人,彻夜加班赶制,做好之后第一时间送到我校场。”

    李掌柜点头应是,随后对徐阳说道:“这位公子,本店也是第一次做这种衣服,费用保守估计至少两千两,您是大小姐的朋友,不如先留下一些定钱,做好之后多退少补。”

    徐阳当然没有意见,直接让赵小虎递给李掌柜一千两白银作为定金。

    事情办妥,四人不在多做逗留,直接起身回去,行至校场之后耿蝉儿和秋竹离开回府,徐阳和赵小虎则赶回营房。

第三十三章:夜谈

    夜风习习,空气中带着一丝寒意,宁静的大元帅府中,憋了一路的秋竹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今天很不对劲啊。”

    作为从小陪伴耿蝉儿长大的贴身丫鬟,秋竹和耿蝉儿的关系,说是主仆,实际上更像是姐妹,这一天耿蝉儿的表现,秋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在外面有外人在,身为丫鬟的她不能过多说话,可回到大元帅府,没了外人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耿蝉儿一路乐呵呵的,此时听闻秋竹话语,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不对劲?本小姐好好的哪儿不对劲了。”

    秋竹仔细打量着耿蝉儿说道:“小姐你今天对徐阳的态度很不一样。”

    随后又低声说道:“小姐你是不是看上徐阳了。”

    耿蝉儿闻言反驳道:“你才看上那家伙了呢,我们才刚认识两天,哪有那么快?”

    秋竹闻言笑问道:“哪有那么快?这么说小姐你还真对徐阳有意思咯”

    耿蝉儿猛拍脑门意识到被秋竹套话了顿时气恼道:“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谁知秋竹知道耿蝉儿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当回事,毫不在意开口笑道:“看来小姐您是真的对徐阳有意思咯,那家伙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嘛,之前那么多公子哥求亲小姐你都没看上,快说说到底是哪儿吸引你了?”

    耿蝉儿闻言脸色顿时更红了,气恼道:“好一个秋竹,竟敢取笑你家小姐,看本小姐今天不好好宠幸宠幸你。”

    说着耿蝉儿便向秋竹上身抓去,秋竹眼疾手快,急忙侧身一躲,向着后院跑去,边跑边装作委屈巴巴的说道:“小姐恼羞成怒了,小姐恼羞成怒了。”

    一时间大将军府内竟充满了欢声笑语。待二人打闹着走进后院之后,后院池塘边的凉亭内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两人顿时停止打闹,扭头看向凉亭处,秋竹看清那人后,直接啪唧一声跪在地上,一时间竟一丁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凉亭内正是泰安城无冕之王,大元帅耿昌。

    耿昌冲着秋竹摆了摆手,秋竹顿时起身,恭敬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随后耿昌向耿蝉儿摆了摆手说道:“蝉儿,过来坐,陪爹爹喝两杯。”

    耿蝉儿见状只好和耿昌相面而坐,耿蝉儿问道:“爹爹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回去休息。”

    耿昌望着耿蝉儿看了一会叹息道:“还不是因为某个人,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爹爹心里放心不下,只好在后院等着了。”

    耿蝉儿闻言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红色,又浮上了耳根:“女儿的行踪什么时候能瞒得过爹爹?那姜武阳和耿直肯定早就通知爹爹了。”

    耿昌闻言揶揄笑道:“我这宝贝女儿不是一心北伐,不愿考虑儿女情长吗?怎么转变心意了?”

    耿蝉儿平整了一下呼吸嘴硬道:“谁说我今天和他出去逛街,就是因为喜欢他?”

    耿昌笑道:“这几年爹爹给你介绍了多少青年才俊,你都看不上眼,更别说出去逛街了,这徐阳到底哪儿入了你的眼。”

    知女莫若父,耿蝉儿见隐瞒不住支支吾吾的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他这个人挺特别的,好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又好像,好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感觉很特别。”

    说完之后耿蝉儿立马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徐阳在西市订做了四千套甲,爹爹您明天给他开一个公文吧。省的到时候有人找麻烦。”

    耿昌没有先理会什么甲不甲的,反而是揶揄道:“这还没进门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耿蝉儿红着脸一拍桌子说道:“还能不能说正事了?不能说,女儿就回房间休息了。”

    耿昌见女儿有些恼羞成怒了,疼爱女儿的耿昌顿时不在玩闹,开口说道:“说正事,说正事。”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定制四千套盔甲?他不就两千人吗?这小子想干什么?”

    耿昌直接来了个夺命三连问,任何一个政权,都不会允许下属私自铸甲,哪怕是张安国胆敢私自铸甲,耿昌都会毫不犹豫的将张安国斩首。铸甲是任何一个实权领导者的逆鳞,耿昌也不例外。

    耿蝉儿见自家爹爹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连忙解释道:“不是铁甲,就是普通的棉衣,里面缝上一些铁片和竹片。这不是徐阳怕你不同意,特意让我请示一下嘛。”

    耿昌闻言释然笑道:“棉衣缝上竹片和铁片,这也算甲?就这还麻烦我宝贝女儿专门请示?”

    随后又问道:“不过这种衣服能挡住女真的弓箭和弯刀?”

    耿蝉儿回答:“徐阳说能挡住,能不能挡住,第一批制作出来了一试便知。”

    耿昌将此事放在角落,不在理会,没有见到成品,没有见到效果之前,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泰安城每年都有人贡献一些奇思妙想,有些确实有用,而有些则纯是坑钱。

    耿昌语气严肃的说道:“今天你毕伯伯来了。”说完低头看向凉亭石桌上摆放的地图,没有在言语。

    耿蝉儿见耿昌低头看向地图,开口说道:“嗯,我知道,今天在西市看到毕志北了,这毕志北是毕伯伯细心培养的接班人,无事绝不会随便外出,爹爹的意思是想?”

    说着耿蝉儿伸手一指地图上用红色颜料画圈的地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耿昌见女儿一点就透夸奖道:“看来蝉儿没有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还是那么冰雪聪明。”

    耿蝉儿美眸一瞪,耿昌立马严肃道:“据中都那边传来的可靠消息,金国皇帝要和蒙古人求和了,金国都元帅府已经下令让山东境内藩王押送粮食归京,完颜金洪最多一个月内就会起身前往中都。”

    耿蝉儿看着地图没有回答。

    耿昌继续说道:“今时不同往日,金国这次求和且不论谈成谈不成,一但双方和谈,金国抽出手来定会一举灭亡我等汉人,之前是女真人人手不足,无法全占我国土。

    “现在金国北部地区被蒙古人嚯嚯的不轻,金帝无论如何也要给那些猛安谋克重新找片土地生存!完颜金洪早就对泰安城虎视眈眈了,若将他放走,泰安城危矣。”

    耿蝉儿问道:“爹爹不是说完颜金洪设下了陷阱,专等着咱们往下跳吗?这一战爹爹有多少胜算。”

    耿昌回答道:“不足五成,现在不打,以后就没机会再打了,金国这次不会在给咱们喘息的机会了。”

    耿蝉儿问道:“可是完颜金洪真的只有一万兵马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军情爹爹收集的怎么样了?”

    耿昌闻言笑道:“完颜金洪太自以为是了,他以为将伏兵藏起来,将内应杀掉,伪装成内应向咱们提供假消息就可以瞒天过海了,殊不知有些内应本身就是要暴漏的。”

    “那爹爹现在打探清楚了?完颜金洪藏了多少兵马?”耿蝉儿问道。

    “完颜金洪在这个地方埋伏了两万兵马,在青云山谷里面埋伏了一万兵马。”耿昌拿笔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

    耿蝉儿疑惑道:“完颜金洪只有四万兵马,也敢设下陷阱?”

    耿昌起身,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圆圈正中心正是济南城。

    叹息道:“济南城的刘世恒叛变了,现在济南城内有叛军六万,金军五万,共计十一万兵马,再算上完颜金洪的四万兵马,已经整整十五万兵马了。”

    耿蝉儿大惊道:“济南王刘世恒叛变了?消息属实吗?”

    耿昌点了点头说道:“半年前就叛变了,派去济南城的内应逃回来一个,若不是他,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耿蝉儿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十五万兵马,泰安城现在满打满算只有十万士兵,就算加上兖州毕家,总共只有十八万兵马,且还要正大光明的将对将,兵对兵,这注定是场硬仗。

    “这次关乎泰安城百万百姓的生死存亡,马虎不得,好了,时辰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从明日起,你跟着一块商讨如何出兵。”耿昌吩咐道。

    耿蝉儿望着耿京离去的背影,这才发现曾经那个将自己放在脖子上骑大马的汉子,已经变老了。

第三十四章:无衣

    军营二层小楼内,忙碌了一天的徐阳并没有休息,反而是坐在书房内写写画画。

    这一天下来从耿蝉儿口中,徐阳得知了很多泰安城的信息,而此时的徐阳正在整理这一天下来所收获的种种信息,至于张安邦和耿蝉儿之间的事情,徐阳则完全没有放在心里。对于徐阳来说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那还有心情思考别的事情。

    徐阳放下手中毛笔,长叹一声:“若是有系统就好了,不求牛币轰轰,哪怕只有一个记录的功能也好啊。”

    徐阳透过窗口凝望天空,好一会之后下定决心,自己制作一个简易系统,说干就干的徐阳拿起毛笔就开始制作。

    姓名:徐阳

    身份:飞虎军将军

    势力:两千将士(骑兵三百)棉甲四千套(制作中)

    财物:五千两(不含一千定金)

    泰安城成就:(初来乍到)

    敌人势力:金国(蒙古)

    徐阳看着面前自己制成的简易系统,一时间陷入了沉思,现在两千将士,真真正正有兵器的只有五百人,其余一千五百人使用的还是菜刀、斧子、锤子之类的简易工具,明早起床后还要为这些人购置武器,这样算下来五千两怕是只剩下三千两了。

    徐阳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看来是时候需要挣点外快了,不然两千兵马能养的徐阳破产。

    徐阳收拾好笔墨纸砚后,将简易系统记在心中之后,用烛火将简易系统毁尸灭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夜无话,次日徐阳起了个大早,委托耿蝉儿的两个副将帮忙购置兵器之后,召集两千士兵,开始了正式训练。

    采用老带新的方式,徐阳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才让这些士兵学会了队列,虽然经常有人分不清左右,但是比起第一次训练五百人用时一天才掌握,这两千人只用了一个上午,确实值得欣慰。

    徐阳采用古今结合的方式,上午练习队列号令,下午跟着耿蝉儿的亲军练习骑射、劈砍。晚上则练习鸳鸯阵。

    奇迹的是两千人竟无一人抱怨,这让姜武阳和耿直看的直傻眼。若是同样强度的训练发生在他们亲军身上,早就抱怨声一片了。

    如此过了整整十日,两千士兵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伙食严格按照现代化军队的标准配给,一天三顿,天天有肉,不少瘦弱的士兵身上都开始长肉了。

    训练强度虽然大,但这两千士兵却练的个个红光满面的。

    这天,天空黑沉沉的,呼啸的寒风直刺人骨髓,漂浮的雪花将校场点缀成了银白一片。

    原本休息日,本该躲在营房内取暖的士兵,大多数只穿着单衣,站着整齐的队列,齐刷刷站在校场门口。

    手脚虽然冻到麻木,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离开队列,前往营房取暖,只因为他们在等一样东西。

    棉衣

    吃饭穿衣这些对于普通人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却值得他们冒着风雪站在门口郑重的迎接。

    逃难路上、女真民夫营内,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天天干活,挨打的日子,那些记忆像刀一样刻在了他们骨子里。

    能活着走到泰安城的百不存一,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能吃饱饭,有一件暖和的衣服,那可真真是天大的喜事。

    自从前几日徐阳公布为每一个士兵定制了两件棉甲之后,这两千人训练起来仿佛不要命般卖力。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棉甲,只是听将军亲卫赵校尉说,单是一件上衣就用七斤棉花,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徐阳站在校场门口看着这两千士兵,慢慢的红了双眼,心中仿佛被塞了一块大石头般沉重。

    这是飞虎军的两千弟兄,这是他徐阳以后同生共死的弟兄,这两千人哪怕冻得手脚麻木,仍然自发的站好队列,他们也许分不清谁好谁坏。

    但他们明白,他们的命是徐阳给的,饭是徐阳给的,现在徐阳甚至给他们定做了两件棉服!

    对于他们来说徐阳相当于他们的再生父母,这两千人甚至愿意替徐阳挡刀子。

    徐阳转身擦去眼角的泪水,脱去身上的棉衣,和两千士兵一样,穿着单衣,站立在门口,等待着棉甲的到来。

    身后赵铁柱、赵小虎等人纷纷脱去棉衣,只穿一件单衣,站在徐阳身后。

    这一刻,两千人仿佛融为了一体,这一刻两千人仿佛不在分彼此。

    躲在营房内的耿直和姜武阳看着眼前这一幕,对视一眼久久未语。

    校场外四处闲逛的毕志北,看着前方的两千人,愣愣出神。连身旁随从多次的呼唤都未听到。

    随从见毕志北愣神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拉了一下毕志北的胳膊开口说道:“少爷,您都看半个多时辰了,要不然咱们回去吧,这儿怪冷的。”

    毕志北回神后看向眼前的中年随从询问道:“伯父,您怎么看这徐阳。”

    这随从名叫毕勇,原名叫什么已经不得而知了,自从毕志北出生之后,就一直在他身边贴身保护。

    毕志北曾询问过父亲毕如龙,父亲只告诉他:“你毕伯父是被女真人害的妻离子散的,那年女真南下,若不是你毕伯父,为父怕是早就惨死在女真弯刀之下了,你以后待你毕伯父要像待为父一般。”

    毕勇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徐阳和他身后的两千士兵缓缓说道:“爱兵如子,身先士卒,可为一方大将。”

    毕志北又问道:“那伯父依您看,这徐阳能走多远。”

    毕勇沉默许久后说道:“现在一切尚早,日后多接触接触便可自知。”

    毕志北陷入沉默。

    终于,半个时辰后,苦苦等待的棉衣,伴随着木板推车压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到了。

    两千人死死盯着那些推车,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一个人擅自离开队列。

    徐阳上前说道:“辛苦李掌柜亲自送货了。”

    李掌柜客气道:“徐将军是大小姐的朋友,小老儿可不敢怠慢。”

    徐阳又说道:“工钱的事情麻烦李掌柜稍等片刻,我先让弟兄们穿上暖和衣服。您放心肯定少不了您的。”

    李掌柜笑道:“徐将军请自便,小老儿随便转转。”

    徐阳没有再过多的寒暄,转身看向两千士兵,咧开嘴大声笑道:“弟兄们!卸货!穿新衣服咯!”

    赵小虎等人立马上前带着一百士兵开始分发棉服,按照身高大小,简略分发,有不合适的,过后可以协调更换。

    当务之急是让每一个士兵穿上新衣。

    很多分到棉甲的士兵没有第一时间穿上,反而是抱着棉甲,掩面哭泣。随后放下棉甲,朝着徐阳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千个、到最后两千人齐刷刷的将棉衣放在地上,面向徐阳种种的磕了一个响头。

    徐阳见状开口说道:“全都给我起来!咱们飞虎军没有磕头这个规矩!都给我起来把新衣服穿上!”

    两千大好男儿,就在校门口,顶着寒风,冒着大雪,更换棉甲。寒冷的天气熄不灭他们心中的热火。

    片刻之后,当徐阳看着两千士兵穿着崭新的棉甲,脸上露着可爱的笑容,他笑了,笑的特别开心,笑着笑着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陈亮红着双眼看着眼前这两千多人,低声唱起了前几日和徐阳商量好的军歌。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动。“

    ”唯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陈亮声音从低沉慢慢变的高昂起来,两千热血男儿静静的听着。

    ”敢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敢犯军法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第二遍的时候两千热血男儿慢慢跟着合唱。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一时间竟震的四方震动。

    天空中的雪花仿佛畏惧了这两千热血男儿,霎那间雪居然停了。

第三十五章:风雨欲来

    毕志北看了一会后转身离开,边走边说到:“我看着徐阳倒也是个人物,日后说不定会腾飞。”

    毕勇回答道:“那少爷的意思是拉拢到咱们麾下?”

    毕志北说道:“这个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眼前的难关啊,父亲和耿大元帅都商讨了十天了还没谈出来个结果,这雪一下用不了多久完颜金洪就会撤军,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啊。”

    毕勇回答道:“最终结果虽然还没有确定好,不过灭完颜金洪已经成为共识了,少爷你看这街上来来往往的军队,最起码现在泰安城已经动起来了。”

    毕志北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军队以及不远处无数的运粮车,点了点头说道:“那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商量好最终的进攻方案了。”

    随后又问道:“伯父,你说我们能赢吗?”

    毕勇则看向大元帅府的方向沉默了好久,语气坚定的说道:“能赢,而且必须赢”。

    毕志北看向大元帅府的方向叹息道:“是啊,必须赢,输了的代价谁都承受不起。”

    毕勇低声询问道:“少爷自小便有小诸葛的美称,这次为何迟迟不去大元帅府议事。”

    毕志北闻言自嘲的一笑说道:“两城合作,又岂是那么容易出结果的,最后一天再去也不迟。”

    闻言毕勇没有再说什么,若说谁最了解毕志北,恐怕那人不是毕志北的父母,反而是他毕勇。

    毕志北从小到大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自己少爷的志向。

    这十天来,双方就出兵问题来回拉扯了无数次,始终无法达成一致,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部下去牵制济南城的十一万兵马,无论哪方单独牵制,那战损都是不敢想象的。

    风雪中两人渐行渐远,雪越下越大,天空越来越黑沉,仿佛整个泰安城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午饭过后,将士们都在营房内休息,徐阳巡视一圈之后回到自己的二层小木楼书房里面。继续写着练兵笔记

    一眨眼外面天色渐黑,徐阳起身点了一盏蜡烛,刚坐下不久,门外传来一阵很轻的敲门声。

    徐阳说道:“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不用问就知道准是陈亮,其他人敲门声只会一个比一个重,唯独陈亮敲门声很轻。

    果不其然,陈亮直接推开书房门,跺了跺脚走了进来。

    进来后二话不说,抱着徐阳的茶壶开始猛灌茶水。

    徐阳开口说道:“渴死鬼投胎啊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满头大汗的。”

    陈亮喝足之后开口说道:“去城内转了一圈,结果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徐阳揶揄笑道:“下这么大的雪都挡不住你去勾栏听曲?去红袖招会美娇娘”

    自从到了泰安城之后,陈亮三天两头的跑去勾栏、青楼等地,而且花的都是徐阳的钱。

    但是徐阳却没有丝毫心疼,初来乍到若是没有一个自己的情报组织,那和睁眼瞎又有什么区别,其他人需要训练,包括徐阳每天也是和将士们一同训练,只有军师陈亮平素无事,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他了。

    赵小虎几次三番想要和陈亮换一下,都被徐阳给打了回去。

    陈亮坐在徐阳对面椅子上,满脸严肃的说道:“没和你闹着玩,说正事。”

    徐阳见陈亮一脸严肃,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陈亮绝不会这副表情。顿时收起玩笑之心,笔直坐好开口询问道:“内城怎么了?”

    陈亮回答道:“不只是内城,现在外城兵马调动特别频繁,一路上盘问的比以前更严格了,到了内城之后好多粮店的掌柜伙计都在装车,这是要打仗的前奏啊。”

    徐阳回想了一下这几天所发生的点点滴滴,发现耿直和姜武阳这两位副将早在前两日就将亲军的训练强度调整到和徐阳一样了。初时还以为是这些人上进心强了,现在看来是早就收到消息要打仗了,临阵磨刀啊。

    徐阳开口说道:“现在已经开始动员粮草了,看来这场战争不远了。”

    陈亮冷笑道:“整个泰安城的兵马就没有将咱们当成自己人,这种消息还瞒着咱们。”

    徐阳安慰道:“咱们才来泰安城多久,信不过是正常的。”

    随后又说道:“现在不通知咱们,反而是好事,这起码说明情况还在耿昌的掌控之中,若是通知咱们参战,反而意味着情况恶劣到耿昌心里都没底了,召集诸校尉开会吧,这事瞒不住的。”

    徐阳唤来一名亲兵前去请五位校尉,两人则在书房内继续商讨。

    片刻后,五个校尉,一个军师,外加徐阳,七人围坐在书桌旁,陈亮将情况重新叙述一遍之后,几人顿时满脸气愤。

    刘有根说道:“徐将军,这耿昌心眼也忒小了一些,咱们虽然是新来的,可也是纳了投名状的。他怎么能这么对咱们”

    赵小虎气愤道:“这耿昌不当人子啊!”

    王大力则说道:“一个女真猛安的头颅,一个女真千人营地,这些还不能换来信任?”

    徐阳冷冷的看着众人不说话,不一会几人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徐阳见众人平静下来之后开口说道:“让你们来开会是让你们商量对策的,不是让你们来抱怨的。”

    “在你们来之前,我和军师商量了一下,现在你们看看有没有要补充的。”

    徐阳示意了一下陈亮,陈亮站起身开口说道:“现在耿昌没有通知我们,是因为我们两千人在超过十万人的战场中,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忽略我们情有可原。”

    “现在耿昌没有通知我们参战反而是一件好事,这说明一切还在耿大元帅的掌控之中。”

    “若是哪一天,耿大元帅通知我们飞虎军参战,那将意味着泰安城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

    “所以我和徐将军商量了一下,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从明天开始,将士们的训练加强一倍。”

    “现在多出汗,将来才能少流血。”陈亮说完之后坐了下去。

    徐阳起身说道:“刚才军师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下去之后做好士兵的思想工作,积极完成加倍的训练。一时的苦比起死亡来说,这不算什么。”

    赵铁柱等五名校尉齐齐起身,抱拳说道:“遵令。”

    待众人走后,徐阳对陈亮说道:“明日你跟着他们一块训练,你的训练减半。”

    陈亮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说道:“我堂堂一个读书人,你让我做情报工作也就算了,现在不会还想让我上战场吧?”

    徐阳凝视着陈亮说道:“我是怕到时候战乱一起,无法顾全你,不指望你能上阵杀敌,只要你能够自保便好”

    陈亮见徐阳说的情深意切也不再和他杠,笑着走出房门说了一声“知道了”

    门内徐阳拿起唐刀细细擦拭,门外陈亮微红双眼沉默离开。

第三十六章:岳婉宁

    次日天色刚亮,大雪早已停止,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层厚厚的白色。

    飞虎军两千将士整齐的在校场外列阵。

    徐阳走上前去,例行完每日的思想教育之后,将训练任务交给几名校尉,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从床铺下的木箱内取出一个带血的钱袋,徐阳将钱袋打开,从中取出十两银子,分成两份,一分八两,一分二两。

    他从来都不会高估人性,八两是那位照顾岳婉宁的邻居婶子应得的,而二两银子则是岳老伯支付的歉意。

    很多时候分开给,比直接给更能让人感谢。徐阳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幸运的活着回来。

    若是回不来,看在这二两银子的份上,想来那邻居婶子也会善待岳婉宁。

    至于岳老伯说的五两谢银,徐阳则没有要,不是徐阳不差这五两银子,现在的他养着两千弟兄,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而是因为徐阳心中有个底线,那就是再穷再苦,哪怕饿死,也不能动战友的抚恤金。更何况这四十两银子是岳老伯出生入死才换来的。

    刚到泰安城的时候,徐阳就想过去找岳婉宁,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站稳脚跟,寻到了又能怎样?总不能带着人家一个姑娘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吧。

    现在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了,可战争又快降临了,徐阳不得不现在就去完成承诺,

    若能平安归来,徐阳会按照承诺照顾岳婉宁,若是回不来,这些钱财也足够一个女子在乱世生存下去了。

    东寺街城隍庙旁小巷内,茫茫白雪覆盖着大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萧条。

    一处明细是两家院子,但中间墙面被推开,合成一家的院子内。

    一中年妇人手持长棍,双眼冰冷的看着对面雪地中只穿着单衣,冻得哆哆嗦嗦,手脚被绑住的少女。

    那少女十六七岁年纪,被人随意的丢在雪地上,身躯被冻得不断抖动,但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中年妇女,和身后穿着厚重棉衣,喝茶的年轻男子,双眼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中年妇女和少女对峙了一会后柔声说道:“婉宁,这件事关乎着你连升哥的大好前途,你就发发善心帮帮你连升哥好不好。”

    少女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年轻男子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冰冷中又带着一丝厌恶。

    中年妇人仍不死心继续柔声说道:“只要你答应下来,婶婶不但将你爹留给你的宅子还给你,而且旁边婶婶家的宅子也一块送给你好不好。”

    那少女正是岳婉宁,三年前哥哥和母亲被女真人残忍杀害之后,父亲岳胜金带着她一路颠沛流离到泰安城,买下这家宅院,并且每半年支付给隔壁婶婶八两银子,让隔壁婶婶照顾她,而父亲则独自一人前去为母亲和哥哥报仇。

    每半年八两银子的伙食费已经比很多人家一年的花销都要多很多了,刚开始隔壁婶婶确实照顾的挺好,简直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不,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半年前岳婉宁和父亲彻底失去联系之后,没多久婶婶就开始旁敲侧击的来要钱,几次三番被岳婉宁推脱过去。

    后来从东边逃回来的难民说女真人在东边杀了整整十万人之后,婶婶就开始变了,先是将两家之间的院墙推到,之后便堂而皇之的侵占了她父亲留给她的房子,还要将她赶到柴房。

    她自然不愿,好几次双方忍无可忍动起手来,往往都是她占据上风。

    可惜,好景不长,到最后这母子二人竟学会了车轮战。

    本身岳连升便是东城最大的混混,手底下有着上百号手下。

    撕破脸皮后岳连升便彻底露出獠牙,一个两个打不过,那就十个八个。

    十个八个还是不行,那就八十个!一百个!

    岳婉宁武艺再好,也架不住车轮战啊。

    而现在讨好张安邦那位公子哥,竟然想让岳婉宁献身,做那张安邦的玩物。

    她自然不肯,几次三番反抗,但终究身单力薄,哪怕武艺非凡,又有家传枪法,但猛虎架不住群狼。

    群起而攻之下,她单枪匹马能打倒三四十人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岳婉宁不是没想过躲藏,最多的一次藏起来整整半个月,可惜,那岳连升傍上了泰安城最大的纨绔子弟张安邦。

    豪门大族的情报网深不可测,她连藏身都无法做到。

    她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被抓回来了。

    每次被抓回来都会被喂上一些特别调制的药物。

    那药物仅有一个作用,便是使人浑身无力。

    若非如此,中年妇人又岂会那么嚣张。

    中年妇人见岳婉宁一直不肯说话,顿时又是气上心头。

    用手中木棍狠狠抽着岳婉宁,边抽边骂道:“好声好气的和你商量,你装聋子是吧?嗯?我让你装,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你天天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现在就让你帮你连升哥哥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你还有没有良心。”

    岳婉宁死咬着牙,哪怕再疼也不发出一声惨叫。

    片刻后,中年妇人打的满头大汗,掐着腰气喘吁吁的。

    岳婉宁讥笑着说道:“我没良心?你们吃的用的那一样不是我爹爹的钱买的?我爹爹才半年没有音信,你们就过河拆桥。”

    “呵呵,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把我推火坑里就是为我好?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中年妇人听后脸色一黑正要再打。此时岳连升开口说道:“娘,先别打了,这两天给她好吃好喝的,再买点药擦擦伤口,尽量别留下疤痕。”

    中年妇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凭什么给她好吃好喝的,她也配?”

    岳连升忙拉着中年妇人的胳膊说道:“哎呀,娘,她这都跑多少回,打多少回了,一点用都没有。”

    随后岳连升冷冷的看向地上的岳婉宁开口说道:“这几天和张大公子混的熟了,也知道张大公子荤素不忌,什么自愿不自愿的,只要长得漂亮,张大公子招收不误。”

    岳连升嘿嘿笑道:“而且脾气暴一些也好,说不定张大公子就好这一口呢。”

    中年妇人听儿子说完,细细一琢磨之后,便放下木棍。

    就在此时岳婉宁挣扎着爬了起来,吐了一口血之后,脸色冰冷的说道:“我岳家之人怎会有尔等这种畜生,我岳婉宁就算死,也就不会去陪那狗屁张大公子。”

    岳婉宁讥笑一声冷冷的说道:“想我岳家,满门忠烈,只可惜我岳婉宁没能马革裹尸,却死于尔等畜生之手,我岳婉宁愧对岳家的列祖列宗,若有来世,定当亲手屠尽尔等畜生!”

    说完岳婉宁便挣扎着走向院中井口,想要投井自尽。

    岳连升重重一脚揣在岳婉宁肚子上,恶狠狠的说道:“想死也要等张大公子玩够了再去死,现在的你连死的选择都没有。”

    岳婉宁倒在雪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明亮的双眼变得灰暗起来,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

    连寻死的权利都没有,这又是何等的不幸。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岳连升母子二人对视一眼之后,中年妇人前去开门,岳连升则去柴房取了一些引火的杂草,匆匆铺在岳婉宁身上。

第三十七章:匹夫一怒(二合一,大章求推荐,求月票)

    中年妇人打开院门,只见门外是一穿着造型怪异衣服的青年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色棉袍,像盔甲,又不像,腰中配着一把长刀状的武器,模样倒是英武不凡。

    门外那人正是徐阳,取了钱财之后徐阳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东寺街。

    中年妇人开口问道:“你找谁?”

    徐阳回答道:“麻烦问一下,这儿是不是岳婉宁的家。”

    中年妇人脸色一边,猛地一下将门关上说道:“你走错了,这不是什么岳婉宁家。”

    徐阳连忙问道:“那您知不知道岳婉宁家是哪一户。”

    中年妇人有些慌张的说道:“这儿就没有什么叫岳婉宁的,都说了你走错了还不信,赶紧走。”

    说完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徐阳看着房门,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隍庙心中道:“岳老伯说的应该就是这儿了,而且来之前还专门让陈亮查了查,给的地址也是这一家啊。”

    徐阳一拍脑门暗道:“不对,刚才那妇人太慌张了,像是极力想要隐瞒什么似的。”

    此时那妇人慌慌张张的走到院内给着儿子岳连升说道:“升儿,不好了,外面有个带刀的人来找岳婉宁了。会不会是岳胜金的袍泽?”

    岳连升听后无所谓的说道:“就算是岳胜金回来又能怎样,他还能斗的过张大公子。”

    中年妇人听后一琢磨,那张安邦张大公子,可是泰安城四大副帅之首张安国副帅的亲弟弟,这泰安城能斗的过张大公子的还真没几个。既然这样,那还担心什么。

    门外的徐阳连敲了好几十下院门,始终没有人搭理他。

    明明院内有人,偏偏自己怎么敲也不开门,不开门也就罢了,连制止都不制止,越敲徐阳越感觉这里面有猫腻。

    徐阳环顾左右,三步并作两步直接爬上院墙,寻了处积雪厚的地方,轻轻的跳了下去。

    院内母子二人,听着外面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虽说心中有底,但也怕外面那带刀男子蛮横不讲理。

    母子二人一合计,迅速扒开掩埋在岳婉宁身上的柴草,母子二人架起岳婉宁就往房间内走,想先将岳婉宁藏起来,万一门外那人硬闯进来,寻不到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母子二人打杀了吧,

    这泰安城可是有王法的。

    徐阳跳进院内,正好看到母子二人扒开柴草,从雪地里面拉出一奄奄一息的瘦弱女子,大冷天的,那女子身着单薄的衣衫,衣衫上打满了补丁,补丁处还有鲜红的血迹。

    再联想到刚才中年妇人听到岳婉宁这个名字后的脸色,徐阳瞬间确定了这便是自己要寻的岳婉宁。

    岳老伯在外战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杀得都是胡虏,无论如何也算的上是民族英雄了。

    可亲人在这泰安城内却遭受到了如此非人的虐待。

    想起岳老伯临死时那满是伤疤的躯体,徐阳瞬间满腔怒火。

    徐阳大踏步走向母子二人,顿时三人六目相对。还不等徐阳说话。

    那中年妇人便先大声嚷嚷道:“你这人怎么擅闯民宅!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阳冷冷的看着眼前两人开口说道:“这个就是岳婉宁对不对。”

    徐阳不等两人回答,直接大步向前。

    寒光一闪,腰中长刀出窍,握在手中。

    母子二人连忙丢下岳婉宁向后退去。

    徐阳伸手接过岳婉宁,入手一片冰凉,手脚通红,徐阳见状直接脱下自己的棉袍,包裹住岳婉宁。

    随后冷冷的看向那母子二人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中年妇人顿时恼羞成怒道:“你别以为拿把刀就是将军了,这里是泰安城,是有王法的地方,更何况这是我们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岳连升见母亲越说越难听,连忙拉住母亲低声说道:“娘,这个人我见过,他和耿大小姐关系好像很不错,你少说点话,待会我寻机跑出去搬救兵。”

    中年妇人闻言一愣,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弱弱的低声问道:“哪,哪个耿大小姐”

    岳连升看了一眼徐阳,低声说道:“耿大元帅的女儿,耿蝉儿大小姐。”

    中年妇人身子顿时一颤,差点没摔在地上:“这么说来,这个人来头不小了?”

    岳连升说道:“我也不清楚,等会娘你想办法拖住他,我去搬救兵,先将他们留下,来头再大还能大过张公子?”

    徐阳没有理会窃窃私语的母子二人,而是用力裹紧衣服为岳婉宁取暖。

    咳咳,不一会岳婉宁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又看了看身上的棉衣。

    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知道,自己这是被这个人给救了下来。

    岳婉宁费力挣扎着做了起来。

    一眼便看到不远处窃窃私语的母子二人。

    岳婉宁环顾一圈,顿时明白目前的状况。

    这个人应该是专门来救她的,可能和父亲有关,从徐阳身上她感受到了和父亲一样的肃杀气息。

    那是长年军旅生涯,长年在外拼杀之人自带的一种气势。

    徐阳见岳婉宁醒来,低声询问道:“岳婉宁?”

    岳婉宁轻轻点了点头。

    徐阳再次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岳婉宁冷冷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母子二人说道:“那男子叫岳连升,是东城最大的地痞,手下有不少人,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徐阳点了点头,弯腰抱起岳婉宁就要往门外走去。

    岳连升冲母亲低声说了一句之后,飞快的跑到大门外,直接将大门上了锁。

    而中年妇人则是拉着徐阳的胳膊,哭喊道:“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搂搂抱抱想要私奔,伤风败俗啊!”

    中年妇人大声吆喝,想要将邻居惊动,但是自己做的事,又无法公之于众,只好先将屎盆子扣在徐阳和岳婉宁头上,好占据大义,激起民愤。

    徐阳见状直接一脚将中年妇人踹了出去,不是徐阳不明白中年妇人的意图,而是他终究是个军人,战友唯一的亲人受此委屈,心中怒火早已通天。不愿再忍下去,哪怕与所有人为敌又如何?他怕吗?怕了还是军人吗?

    这时左右四邻纷纷爬上墙头,对着两人指指点点,不过岳婉宁和徐阳谁都没有搭理这些人。

    徐阳走到门口,见大门被锁,轻轻放下岳婉宁,直接一个助跑将门踹开。

    此时那中年妇人爬起来之后还想要拉住徐阳,徐阳看了不看直接一脚再次将她踹飞。

    这次那妇人在雪地里缓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左右邻居纷纷拿着扫帚木棍堵在门口。

    一中年男子呵斥道:“看你人模狗样的,怎么能打女人。”

    一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用手指着徐阳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真是伤风败俗,败类啊。”

    徐阳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些人:“你们知道事情原委吗?你们知道为什么打她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凭一面之词,就来指责我?”

    徐阳将长刀拔出,冷漠的说道:“我数三声,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若是还不散开,就别怪我徐阳大开杀戒了。”

    众人见徐阳拔出长刀,看那架势是真敢砍人的主,顿时怂了。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先前呵斥徐阳的中年男子连扫帚都不要了,直接就跑。

    那满头白发的顽固老头,拄着拐棍,晃晃悠悠的看似不稳,实则比谁跑得都快。

    徐阳转身背上岳婉宁走出院门,待走到城隍庙旁,从远处跑来二三十个手持刀棍的年轻男子。

    为首的正是刚刚偷跑出去的岳连升。

    徐阳将岳婉宁放在马背上,轻拍一下,那战马仿佛有灵性般缓缓前行了几步。

    冷眼望着那奔跑而来的二三十青壮,手中长刀闪着刺骨的寒光。

    岳连升走到近前,停下脚步恶狠狠的说道:“我知道你和耿大小姐有些关系,我也不为难你,将岳婉宁放下,这事就此接过,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看如何。”

    徐阳看着岳连升冷笑道:“想让我放下她也不是不可以,用你的命来换如何。”

    且不说徐阳答应岳老伯的临终请求,要照顾岳婉宁,哪怕没有承诺这回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推进火坑。

    岳连升黑着脸恶狠狠的说道:“你有耿大小姐的关系,当我岳连升上面没人是吗,实话告诉你,这岳婉宁是张大公子点名道姓要的女人,张大公子可是张副帅的亲弟弟,小子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吧。”

    徐阳听后冷笑一声:“惹得起又如何,惹不起又如何,答应袍泽的事情我徐阳还从未食言过。”

    岳连升黑着脸凶狠的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兄弟们给我打,照死里打,有张大公子撑腰,打死个把人算什么。”

    身后二三十人笑的无比嚣张,纷纷赞同岳连升的话。

    随后岳连升带着这二三十人飞快的冲向徐阳。手中大刀闪着寒光,明显是不把一条人命当回事。

    徐阳见状握紧长刀,飞快退到城隍庙内,顺手关死一扇门,只留另一扇门。

    二三十人见状笑的更加猖狂了,他们以为徐阳怕了。

    孰不知徐阳是想借助地理优势,将这些人一一斩杀。

    外面太过空旷,一人打二三十人说起来挺厉害,其实一个不留神就容易命丧刀下。

    乱棍打死我老师傅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而庙内只留一扇门,敌人再多同时接敌的也只有两个人。

    一打二对于徐阳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第一个人狞笑着冲到门口,举起大刀就要劈向徐阳脑门。

    徐阳一个侧身躲过大刀,身形不乱的同时,手中长刀递出。

    长刀从那男子胸口穿透而过,徐阳手腕一拧,长刀在那男子体内转了一个半圈。

    瞬间那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徐阳将那人拉到怀中,拔出长刀,此时第二人的刀锋已经到了面前。

    扑哧一声砍在了徐阳当作肉盾那人身上,徐阳趁机递出一刀,迅速结束了第二人的生命。

    这时十几人拥挤着,叫嚣着要砍死徐阳。

    徐阳不慌不忙的守在门口,手中长刀不断递出。

    不一会门口尸体就堆积了一米多高,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靠得近的人见状,拼命的想要往后退,靠后的人看不清状况,满心只想抓住徐阳企图得到张安邦的赏识。

    城隍庙门口,霎时间人声鼎沸,辱骂声、叫嚣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一曲人间绝唱。

    城隍庙外刚刚被徐阳吓跑的那些街坊邻居离得远远的,此搬着凳子,吃着瓜子,看着城隍庙门口一阵热闹景象。

    更有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爬上了墙头,骑在墙上对着城隍庙门口指指点点。

    城隍庙门内徐阳长刀挥舞的越来越快,片刻后十五具混混尸体有序的躺卧在门口。

    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隔离带。

    岳连升好不容易挤到近前,一眼看到门外地上堆积的尸体,和门内浑身鲜血的徐阳。

    手脚发抖,浑身直冒冷汗,脸色霎那间变得无比精彩。

    无论他怎么想,都可能想到自己二三十人打一个,居然会是眼前这副景象。

    徐阳冰冷的双眼扫过岳连升,岳连升吓得连忙丢掉长刀,转身就跑。

    在岳连升眼里,此时的徐阳根本就不是人,他是魔鬼,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

    传闻战场上有百人敌,万人敌,他一直都当成一个笑话,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上百人。

    而现在徐阳直接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一堂终生难忘的课。

    外面剩下的七人见状纷纷往外跑去,没有人敢跪地求饶。

    他们怕徐阳杀疯了,根本就不给他们求饶的机会。

    徐阳越过门口那一地尸体,右手握着刀把,长刀斜着指向地面,鲜血如同河水般从刀尖滑落。

    雪水融化了地面上的积雪,形成了一道独特又恐怖的线条。

    徐阳飞快奔跑,转眼追上一人,手起刀落之后迅速追向第二人。

    当徐阳结束第二人生命时,第一人尸首缓缓分离,竟是被徐阳直接给一刀两段了。

    片刻之后徐阳斩杀完最后一人后,浑身鲜血的走回了城隍庙门口。

    徐阳一声叹息,看向远处,只可惜那岳连升跑得太快了。斩草未能除根,怕是后患无穷。

    岳婉宁一眼望去,只见那男人手持长刀,浑身浴血的行走在雪地中,身后一条长长的血线。

    这一刻的岳婉宁没有害怕,反而是感到兴奋,这才是他心中的男人,像她父亲一样,对不公敢横刀立马。

    徐阳长刀归鞘,翻身上马之后对着岳婉宁轻声说了一句“抓好”之后便一甩刀鞘抽在马屁股上,马匹顿时吃痛,直接扬长而去。

    而刚刚还乐乐呵呵站在远处点评的那些人,此时则个个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胸口。

    爬上墙头,跳的最欢的那几人,看着城隍庙大门处的惨状,身子不受控制的从墙头上摔落下来。

    哪怕疼得呲牙咧嘴,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深怕引起徐阳注意,将他们也变成那人间地狱中的一员。

    徐阳则完全没有搭理那些人,直接纵马前往军营。

    一路上岳婉宁鼓足勇气从轻拽着徐阳衣角,变成轻拥徐阳。

    而徐阳脑海中满是善后,完全没有注意到。

第三十八章:岳连升(求收藏,求票票)

    日上三杆,强烈的阳光照射在雪地上,放射出一阵阵亮眼的刺光。

    校场内,耿蝉儿的三千亲军和徐阳的两千飞虎军,刚刚结束完训练。

    五千人三五成群的坐在雪地上,吃着午餐。吹着牛皮。

    这些天下来,耿蝉儿的三千亲军训练吃饭都和徐阳的飞虎军在一块。

    毕竟谁能挡得住大冬天的来上一碗热乎的猪肉炖粉条,再加上两个热乎乎的饼子呢。

    就在这时,徐阳纵马飞快的冲进了校场。

    五千人望着浑身鲜血的徐阳,瞬间变了脸色。

    两千飞虎军迅速丢下饭碗和饼子,齐刷刷的站起身。

    至于徐阳身后的岳婉宁,则被众人选择性的给遗忘了。

    徐阳翻身下马,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吃饭。

    可两千飞虎军这次却没有听从徐阳的命令。

    每个人迅速拿好武器,直勾勾的看着徐阳。

    仿佛只要徐阳一声令下,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们都敢拉下马。

    徐阳既感动又无奈,只好安抚几句,之后唤来五名校尉和陈亮走向二层木楼。

    岳婉宁见无人搭理自己,只好自行跟随徐阳等人走向二层木楼。

    徐阳转身对门口一名亲卫说道:“找一下随军大夫,帮她治疗一下伤口。”

    对另一名亲卫说道:“去将耿副将和姜副将找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两名亲卫低声称是,随后迅速执行命令。

    徐阳又对岳婉宁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晚会再和你说,你先在一楼休息一会,大夫一会就过来。”

    不等岳婉宁回话,便带着众人匆匆前往二楼书房。

    二楼书房内,徐阳待众人落座后,不等众人发问,便先将事情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

    随后陈亮开口询问道:“你是担心耿昌会因此针对你?”

    徐阳回答道:“这个倒不是特别担心,路上就思量过了,现在泰安城处于关键时期,耿昌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冲我们发难的。”

    徐阳接着说道:“主要是担心张安邦这个人,那些人虽然是混混,但终究也是跟着张安邦混得,这次必然会恶了他。”

    赵小虎直接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弄死那姓张的跑路。”

    赵铁柱这次没有制止赵小虎,而刘有根和王大力、王大显三人则明显赞同赵小虎的想法。

    徐阳无奈一笑说道:“事情还没有坏到那种情况,只不过此举肯定会恶了张安邦。”

    随后又对陈亮说道:“从明天开始重点搜集张安邦的资料,看看能不能化解。”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之后,姜武阳和耿直也来到了木楼二层。

    徐阳将事情经过重复给二人之后说道:“还需要麻烦二位将军将此事告知你家小姐。”

    “请耿姑娘帮忙向耿大帅说一下事情原委,并表达一下歉意,我徐阳绝不是故意闹事。”

    若是徐阳孤身一人,谁也不告诉自然是没有问题,但现在他还有两千弟兄,他不能自私的只顾及自己,不考虑两千弟兄的安危。

    若是真那样做了,那他还是徐阳吗。

    耿直、姜武阳两位副将听过事情原委之后,拍着胸脯说道:“徐将军放心,不就是杀了二三十个混混吗,这算什么,你的话一定带到。”

    随后耿直安慰道:“别放在心上,这都是小事,谁还没杀过几个败类了,不过徐将军这武艺了得啊。”

    ................

    另一边的岳连升一口气跑出去了好几里远。

    累的气喘吁吁的岳连升扶着墙,大口的喘息着,时不时扭头看一下徐阳有没有追来。

    确定自己现在安全之后,岳连升一屁股坐在地上,努力平复着呼吸。

    至于自己母亲,此时的岳连升完全顾不上了。

    他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岳连升越想越是恐惧,徐阳那浑身浴血的模样是不是的浮现在他心头。

    俨然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这种感觉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恐惧。

    终于,休息片刻之后的岳连升下定决心要除掉徐阳这个心魔。

    岳连升起身之后直奔红袖招,他明白单凭自己,哪怕召集成百的混混也奈何不了徐阳。

    为今之计,只能去请自己的靠山,张安邦张大公子了。

    毕竟岳婉宁本就是张安邦看中的女人,现在徐阳将人抢走,依照他对张安邦的了解,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红袖招二楼,张安邦斜躺在椅子上,左右双腿上各坐着一个妩媚女子。

    “张公子,喝酒呀,别光那啥啊,喝完酒咱们在好好玩啊。”一妩媚女子轻轻拉开张安邦不安分的手,另一命妩媚女子则说道:“张公子,奴家喂你。”随后将酒盏中的酒水吞入口中,作势要喂张安邦。

    张安邦乐呵呵的喝下妩媚女子喂的酒水后哈哈大笑,一副好不自在的表情。

    张安邦奸笑道:“现在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是不是该进行下一项了。”

    说完不等两人回话,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环抱着两名妩媚女子,直接走向床榻,将两人一丢。

    奸笑着看向那两名妩媚女子,眼神中仿佛冒着火光。

    就在张安邦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安邦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脸色由白变得有些病态红。

    张安邦怒喝道:“那个不长眼的敢坏本公子的好事。”

    门外岳连升一听这声音,顿时身子一抖,暗道:“坏了,来的不是时候。”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知道此时自己若是不说出一个一二三了,张安邦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岳连升只好低声说道:“张公子,是我,岳连升,有重要的事情向您禀报。”

    张安邦听到是岳连升,顿时大踏步走向门口,猛地一拉房门,右脚用力一踹。

    顿时岳连升向后倒去,碰到楼梯柱子才止住退势,可见张安邦用力之大。

    张安邦居高临下的看着岳连升,冷冷的说道:“今天你若说不个一二三来,后果你自己清楚。”

    岳连升斜靠着栏杆,捂着肚子痛苦的说道:“岳婉宁被人抢走了,还杀了小人二三十弟兄。”

    张安邦愣了片刻,询问道:“你是说岳婉宁被人抢走了?就是寄养在你家的那个漂亮小娘子?”

    岳连升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寄养在我家的那个漂亮小娘子,您指名道姓让她过几天来陪您。”

    张安邦顿时想起了岳婉宁是谁,吃惯了妩媚小娘子的他,对只见过一面的冷艳冰山般的岳婉宁一见倾心。

    前几日还指名道姓的告诉岳连升,让他准备准备,过几日将岳婉宁送到他府上。好一吻芳泽。

    现在你告诉他在泰安城居然还有人胆敢抢他张大公子看中的女人。

    可想而知此时的张安邦是何等的气愤。

    张安邦闻言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愤怒的说道:“谁!谁抢的!你没告诉那人那岳婉宁是小爷我看中的女人吗”

    张安邦在房间门口来回转圈,呵骂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岳连升见张安邦此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火上浇油般说道:“小人当然说了,可那人说..说.”

    张安邦连忙问道:“还说什么,别给爷磨磨唧唧的,快说!”

    岳连升急忙说道:“那人说抢的就是您,还说什么您算什么东西。”

    张安邦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在房内转悠了几圈,越想越气,拿起桌上酒壶,咕咚咕咚惯了几口酒水之后。

    猛地将酒壶摔倒在地,酒壶瞬间四分五裂,两个妩媚女子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张安邦怒吼道:“是谁!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岳连升见火候差不多了。连忙说道:“就是那天在西市和耿大小姐在一起的那个身上带着长刀的男子。”

    张安邦回忆了一下,顿时记起,那不就是徐阳吗。

    瞬间更加气愤了,怒声说道:“好你个徐阳几次三番的坏小爷好事!给爷等着,弄不死你小爷就不姓张。”

    说完也不管房内哪两个妩媚小娘子,直接穿上袍子,就要往外跑去。

    岳连升连忙追问道:“张公子,您干什么去。”

    张安邦听到岳连升的询问之后,停住了前行的脚步。

    转身回头,猛地快跑几步,一脚揣在刚刚站起来的岳连升肚子上。

    怒骂道:“你也是个废物,二三十人打不过徐阳一个人,要你何用。”

    随后又说道:“滚去备马,小爷要回张府,去找我哥。”

    岳连升捂着肚子,睁着着爬了起来,步履阑珊的跑去后院马圈。

    走出红袖招后门的岳连升,脸上露出了一丝扭曲的笑容,心道:“徐阳啊徐阳,我看你这次死不死,哼!”

第三十九章:守诺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黑夜即将笼罩大地。

    东城,张府。

    张安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张府大门,门旁侍卫自觉的牵马恭迎。

    这十几天来,张安国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这副模样,侍卫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事早已商量好,这几天一直在争吵究竟派哪方人马前去牵制完颜金洪山谷内的一万伏兵。

    那是真真正正的一万精锐,必须派出真正的精锐才能抵挡。

    双方就谁部前去牵制那一万精兵,已经争吵了足足三天了。

    每天从太阳未出,吵到太阳落山。

    双方虽都疲惫不堪,可谁也抽调不出更多兵马前去牵制那一万敌军了。

    张安国走进张府后,疲惫的坐在花园凉亭内。

    两名美貌侍女乖巧的取来火炉和温酒。

    随后站在张安国身后,一人轻轻的捶打肩膀,一人轻轻的锤着腿。

    张安国坐在凉亭内,烤着火炉,喝着温酒,享受着这难得的安逸时光。

    忽然从正门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那哭声渐渐越来越近。

    张安国抬眼一看,正是自己亲弟弟张安邦。

    那张安邦鼻青脸肿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喊着哥哥。

    张安国忙问道:“这是怎么了?这泰安城还有人敢打你张大公子?”

    张安邦只是哭着喊着并不说话。

    不一会张安国感到十分烦躁。

    不耐烦的说道:“到底说不说?不说就给我滚出去,哭哭唧唧的像什么样子,你哥我还没死呢。”

    这时张安邦才说道:“哥,那徐阳打我,还杀了我二三十弟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张安邦来的路上越想越生气,了解哥哥的他知道,若是就这样去找哥哥,恐怕没有报复到徐阳不说,反而还会被哥哥罚月钱。

    张安邦狠了狠心,咬着牙,自己将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这样一来,哥哥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由此可以看出这张安邦此时究竟是有多恨徐阳。

    张安邦添油加醋的将事情告知于张安国。

    当然,在张安邦讲述的故事里面,他和岳婉宁真心相爱,他甚至愿意明媒正娶岳婉宁。

    而徐阳则变成了横刀夺爱的恶徒,不但杀了他二三十随从,还将他打伤。

    甚至他说出张安国的名头时,那徐阳还满脸不屑的说什么在泰安城耿大元帅才是老大

    说张安国这个副帅,算个屁啊。给耿大元帅提鞋都不配。

    张安国听完张安邦的叙述之后,脸色变得铁青。

    他见过徐阳,更了解自己的亲弟弟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但是哪怕张安邦在混账,也是他张安国的亲弟弟。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你徐阳将张安邦打成这副模样,让他张安国的脸往哪儿放。

    张安国从未怀疑过伤不是徐阳打的,他了解自己弟弟,知道自己弟弟对自己下不去这个狠手。

    张安国脸色铁青的说道:“行了,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养伤吧。”

    张安邦哭着靠近张安国,一把拉住张安国的胳膊哭喊道:“哥啊,从小到大父亲母亲都不舍得打我一下,你看看我脸上身上这伤口。”

    “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啊哥,你可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张安国冷着脸说道:“先下去疗伤,丢人现眼的东西,这事你别管了,我定会让那徐阳给你一个交代。”

    张安邦见哥哥答应了下来,顿时明白此时不宜再多说什么,匆忙起身前去寻大夫治伤。

    离开张安国视线后的张安邦嘴角裂开一个凶残的笑容,心中暗道:“徐阳啊徐阳,让你和蝉儿走的近,让你抢我看中的小娘子,小爷倒要看看你这次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哈哈。”

    张安国看着渐渐消失的张安邦的背影。

    脸色变得不在冰冷,反而显得更加阴沉。

    张安国静静的闭上双眼,不知是在享受侍女柔荑小手的力道,还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徐阳送走众人后,看向一楼大厅做的笔直的岳婉宁。开口说道:“随我来二楼书房”

    二楼书房内,徐阳将一个染血的钱袋和一封皱皱巴巴的书信递给了岳婉宁。

    徐阳开口说道:“这是你父亲给你的银两和书信。”

    岳婉宁接过染血的钱袋和皱皱巴巴的书信之后,抬头看向徐阳问道:“我父亲,是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岳婉宁没有说出口。

    徐阳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死在女真谋克之手,不过那谋克已经被我杀了,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岳婉宁听后许久没有说话,双手死死的握着钱袋和书信,柔荑小手上布满了青筋。

    过了好一会岳婉宁才冰冷的说道:“还没有报仇雪恨,金国未灭,谈何报仇雪恨。”

    徐阳看着岳婉宁那布满血丝的双眼,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书房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岳婉宁没有选择打开钱袋,反而是轻轻的打开那封皱皱巴巴的书信。

    过了好长时间之后,被邻居婶婶逼迫、毒打成那副模样的岳婉宁没有哭。

    甚至听闻父亲死讯都只是双眼通红的岳婉宁。

    此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死死的抓住那封书信。

    徐阳轻轻的退到窗台边,凝望着夜空,一言不发,给足岳婉宁缓冲的时间。

    直到半个时辰后,岳婉宁起身朝着徐阳深深的鞠了一躬。

    随口岳婉宁开口道了一声谢谢。之后低声说道:“我想听听他最后一战可以吗。”

    徐阳明白这个他代表的是谁,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唤来亲卫重新添满茶水。

    徐阳抿了一口茶水后开口说道:“我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之前的记忆全部丢失了。”

    “从死人堆爬出来不久后就遇到了岳老伯,岳老伯应该也是和大部队走散了,当时只有他一人。”

    “后来,我们两人便结伴赶往泰安城。”

    “不幸的是半路上遇到一个同样走散了的女真人,岳老伯说那人是个谋克,让我小心应对。”

    “当时那种情况下,女真谋克有马,而我们二人只有四条腿,跑是跑不掉的。”

    “没办法,岳老伯和我只能想办法先弄死那匹马,在弄死那谋克。”

    “毕竟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说完徐阳又喝了一口茶水,满是回忆的继续开口说道:“我们当时合力杀掉那谋克的战马之后。”

    “我和岳老伯合力斗那女真谋克,当时形势瞬息万变,岳老伯被那女真谋克一脚踹飞之后就没了动静。”

    “当时那情况,容不得我多想,最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用岳老伯送我的匕首才弄死那女真谋克。”

    “事后,我赶到岳老伯处,已经无力回天了,匆忙寻了药物之后,一打开岳老伯上衣。”

    徐阳顿了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缓了缓才沙哑的继续说道:“当时女真谋克那一脚本不致命。”

    “可,可岳老伯身上新伤旧伤太多了,那一脚正好踹在伤口上,旧伤复发唉。”徐阳又是一声长叹。

    接着说道:“我是头一次见到那么弱小的身躯上,竟然布满那么多的伤疤,整个身体就像,像是用针线拼接而成的。”

    徐阳说完重重一声长叹,仰首看向房顶,这样才不至于让泪水低落。

    岳婉宁安安静静的听完整个故事。泪水仿佛小溪一般从双眼中哗哗淌过。

    岳婉宁死死咬着牙齿,低声的哭泣着,嘴角鲜血溢出,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第四十章:家书

    岳婉宁这次足足哭了有半个多时辰。

    半个多时辰之后,岳婉宁抬起头看向徐阳沙哑着嗓子说道:“谢谢你。”

    徐阳低头看向那张满是鼻涕泪水的脸蛋叹息道:“你不用向我道谢,若是我战死了,相比岳老伯也会帮我入土为安。”

    “虽然只做了不到一天的袍泽,但是一天袍泽,一世袍泽。”

    随后徐阳从内兜中取出一个新的钱袋交给了岳婉宁。

    徐阳开口说道:“岳老伯一共留下了五十两银子,你那个钱袋中有四十两。”

    “这个钱袋里面有十两银子,其中八两是给你邻居的饭钱,剩下二两银子则是你父亲对迟到的歉意。”

    徐阳自嘲的笑道:“现在看来是不用给那对母子了,这些银两想来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嫁妆,怎么处置由你说了算。”

    岳婉宁没有看向那十两银子,只是呆呆的望着徐阳。

    过了好久好久,夜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徐阳都想要回房休息之时,岳婉宁终于开口说话了。

    岳婉宁说道:“爹爹心中有一些交代,你先看看这封信吧,看完之后再说。”

    说着岳婉宁将手中纸张递给了徐阳,而她则依旧呆呆的看着桌面,仿佛依旧沉浸在巨大的哀伤中。

    徐阳接过信件,疑惑的打开看了起来。

    信中写到:

    婉宁我儿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爹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爹爹知道这几年以来一直埋怨爹爹。

    可是婉宁我儿啊,爹爹身为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儿女已经很没用了。

    倘若我选择苟且偷生,不为你娘和你哥报仇雪恨,将来死后又有何颜面见他们母子二人。

    咱们这一脉岳家分支,祖籍其实是相州汤阴县。

    爹爹记得小时候经常和你说,咱们这一脉和岳飞岳大元帅是同祖同宗,其实爹爹没有骗你,

    一百多年前岳大元帅被朝廷十二道金牌召回临安,最终被陷害致死。长子岳云一同被害。

    其余几个子女,全被流放,次子岳磊死于流放途中,流放之前托咱们先祖好好保管岳大元帅的遗物。

    咱们先祖东躲西藏了一百多年,人丁逐渐凋零,到了为父这辈竟只剩下为父一人。

    现在你哥哥也被女真人杀害,我岳家相州分支算是彻底绝了根了。

    为父恨啊!恨不能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啊!

    婉宁我儿,爹爹后来也想明白了,最对不起的还是你,小小年纪成了孤家寡人。

    望我儿婉宁日后能够找个好人家,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度过这一生。

    不要在被仇恨占据大好年华,父辈的恩怨就随着为父的死去,随风散了吧。

    若是夫家同意,能不能让第二个儿子改姓岳(这行划掉,但模糊可见。)

    婉宁我儿,爹爹此生的最后一个遗愿,若是不为难,尽量帮爹爹完成吧

    若是为难,那便算了。

    在泰安城那处宅子,为父的房间床下,有个暗格,将暗格打开下面是一个地窖。

    若是可以,将地窖内的物品取出,寻一个真心抗金的英雄好汉,将那物品交给他。

    这样爹爹也算是死而瞑目了。

    最后,若是有朝一日我汉人驱逐鞑虏,复我国土之时,还望我儿能够烧纸告知一下为父。

    为父若真死了,会寻一靠谱之人,将随身遗物金银送与我儿,我儿收到金银之后,寻一安生之地。

    好好过日子,莫要为为父报仇。岳胜金绝笔。

    徐阳看完这封前言不搭后语的信之后,心中满是感慨,信虽乱,关心之意却不曾少丝毫。

    徐阳看向岳婉宁低声说道:“信看完了,今晚你现在一楼客房将就一下,明日再去寻一个新的住处吧。”

    岳婉宁抬头望向徐阳,一言不发。

    徐阳继续说道:“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此地是军营,实在是不适合女子长留。”

    岳婉宁只是用那双已经哭红肿了的双眼看着徐阳,一言不发,只是单纯的看着。

    徐阳见状只好无奈道:“算了,先休息吧,其他事情明日再说。”

    说完徐阳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次日天色刚刚大亮。

    徐阳的房门便被人持续不断的敲击,自从上次发生耿蝉儿那事之后,徐阳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检查好几次门锁。

    徐阳被敲门声吵醒,起床披上棉服,打开房门一看。

    门外哪儿,红肿着双眼,脸上全是挤压的痕迹。

    徐阳开口问道:“你不会是在书房睡的吧?不是告诉你一楼有客房了吗。”

    岳婉宁没有回答徐阳的问题,开口说道:“麻烦你和我去一趟我家吧,我想将父亲信中所说之物取出来。”

    徐阳见状没说什么,关上房门迅速穿好衣服,在开门时岳婉宁依旧笔直的站在门口。

    徐阳见岳婉宁站姿笔直,好奇问道:“学过武?”

    岳婉宁回答道:“跟着父亲学过几年家传的枪法。”

    徐阳没有再问什么,转身走向楼梯,说道:“跟上。”

    岳婉宁穿着和徐阳一模一样的棉甲,迅速跟了上去。边走边问道:“你们这棉服都是这样古怪的样式吗。”

    徐阳转头看了一眼岳婉宁身上的衣服,正是昨日徐阳为她披上的那件黑色棉甲,别说这种样式的棉甲女子穿起来另有一番风味。

    徐阳回答道:“这是盔甲,叫布衣甲也叫棉甲,战场上能格挡伤害,还能保暖。”

    岳婉宁低声说道:“那,那你这件能不能卖给我。”

    徐阳好奇问道:“你一个女孩家家的穿棉甲做什么,还不如去定制一身女款棉服。”

    岳婉宁握紧拳头坚定的说道:“我要投军,我也要上战场杀敌!”

    徐阳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说了一声“跟上”便转身向下走去。

    岳婉宁见状急忙跟上,边走边说到:“我是认真的,你别瞧不起女人!”

    徐阳笑答:“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等过几天亲军统将回来再说。”

    徐阳见岳婉宁双眼中满是坚定,知道自己劝不动,也就不费力去劝了。

    而徐阳的飞虎军全是男人,显然不适合岳婉宁,只好打算等耿蝉儿回来之后。

    将岳婉宁推荐给耿蝉儿做个亲军,正好岳婉宁练过武,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第四十一章:沥泉神枪

    徐阳岳婉宁二人走出木楼,门口站岗的亲卫冲着徐阳挤了挤眼睛。

    徐阳瞪了一下那亲卫,亲卫嘿嘿笑着,仿佛自己掌握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徐阳见状只好开口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别瞎想,别瞎传。”

    亲卫一手持枪,一手用力排着胸口,大声说道:“将军放心,属下什么都不知道。”

    徐阳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马圈,而岳婉宁则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山模样,丝毫不搭理那亲卫。

    马圈处,徐阳看向岳婉宁开口询问道:“会骑马吗?”

    岳婉宁看了一眼马圈内那些马匹开口回答道:“会骑,小时候父亲教过。”

    徐阳随即牵出两匹马,说道:“那走吧,刚开始慢一些,适应了在加快速度,不着急慢慢来。”

    徐阳继续说道“你既然想要上战场,我知道劝不住你,那现在开始你就要练习骑马,免得临战慌乱。”

    岳婉宁轻轻点了点头,直接翻身上马,一整套流程虽然略显生疏,但也能够看的出来,她是真学过骑马。

    徐阳让岳婉宁在前面骑行,而他则在后面照看着。

    岳婉宁初始速度很慢,不一会熟悉之后,渐渐开始加速,到最后越来越稳。马匹越跑越快。

    徐阳见状轻拍马匹,加速追追赶。

    一路无话,一个时辰后,两人再次来到东寺街城隍庙旁。

    庙门口的尸首和血迹早就被人清理干净了,现在天空刚破晓,就有信男信女开始烧香祈祷。

    二人没有理会,直接纵马来到岳婉宁家门口,没有敲门,更没有钥匙。

    岳婉宁后退十几步,一个长助跑,一脚将院门给踹开,看的徐阳目瞪口呆。

    踹开门之后,岳婉宁大踏步走向主宅,又是一个助跑,再次踹开房门。

    房内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谁,谁在踹门。”

    岳婉宁没有搭理房内那人,大踏步走向房间。

    房内那中年妇人一眼看见岳婉宁和岳婉宁身后的徐阳,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连滚带爬的爬出被窝,大冬天的连外套都顾不上穿,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要往外跑去。

    岳婉宁没有阻拦那中年妇人,反而是在她快要跑出门口的时候冷声说道:“站住。”

    那中年妇人无比听话的站在了门口,浑身都成筛子。惶恐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岳婉宁随后开口说道:“过来。”

    那中年妇人看看岳婉宁,又看看一旁带刀的徐阳,颤抖着走了过来。

    岳婉宁伸手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正是昨晚徐阳交给她的那个新钱袋。

    岳婉宁从钱袋中取出八两银子,丢在那中年妇人身上。

    冰冷的开口说道:“这是我父亲给你的饭钱,本来还有二两银子的歉意,但是你配吗?”

    中年妇人连忙说道:“我不配,我不配,这八两银子,您收回去吧,我,我没脸拿啊”

    那中年妇人一脸羞愧的说着,眼神却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八两银子。

    岳婉宁冷声说道:“我岳家之人,向来一言九鼎,该给你的你给我收着,不该是你的,你给我还回来!”

    接着说道:“这八两银子是你应得的,但是这宅子今天你必须给我还回来,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若是见不到房契,我便亲手宰了你!”

    那中年妇人顿时吓得腿脚一软,半趴在地上。

    岳婉宁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已经开始计时了,时间一到,若是还没见到房契,不管你在哪儿,我岳婉宁定会追杀到哪儿,不信可以走着瞧。”

    那中年妇人闻言立马抓起地上的银子就往外跑去。

    徐阳冷眼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不一会,那中年妇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丢下房契之后,直接溜走,一秒钟也不敢在房间内多呆。

    岳婉宁俯身捡起房契,看了几眼之后便收入怀中。

    转身走向床榻,招呼徐阳,二人挪开床榻。

    岳婉宁趴在地上寻找暗格,徐阳则用刀鞘到处敲击。

    不一会一处地板发出空洞的声音,徐阳俯身打开那块地板,下面是一个黑乎乎的地窖。

    徐阳拦住岳婉宁,让她去院内抓一只活鸡进来。

    两刻钟后,徐阳将活鸡绑好丢进地窖,过了一会拉出来见鸡仍活蹦乱跳的。

    这才放心和岳婉宁走进地窖。

    烛光照亮昏暗的地窖。

    地窖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口扁平的长箱子。

    岳婉宁抱起长箱,爬上地面。

    房间内岳婉宁当着徐阳的面,打开长箱,只见箱内整齐的摆放这三本书籍,和一把长枪。

    岳婉宁将长枪交给徐阳开口说道:“父亲信中说要将这地窖中物品,交给真心抗金的英雄,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了,这杆枪先交给你保管。希望你是那个人。”

    徐阳入手一看,黑金色的枪杆入手竟有一股暖意。

    再次打量,由衷的发出一声赞美“好枪!”

    此枪全身用不知名金属打造而成,枪长九尺,黑金枪杆金龙头,前端乃是银舌枪头,长一尺三分,枪身上刻着沥泉神矛四个金字。

    自唐之后枪矛不在分家,后世人皆称沥泉神矛为沥泉枪。

    这沥泉枪虽藏于地窖多年。

    但枪身依旧光滑如初,枪头布满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徐阳站在远处,用力挥舞了几下长枪,顿时长枪虎虎生风,端的是锋利异常。

    据传此枪乃是岳飞掌中宝枪,岳飞凭此枪屡败金军,并获得朱仙镇大捷。

    后世关于此枪还有一个民间传说,传说一日少年岳飞随师傅周侗前往沥泉山拜访老友。

    岳飞口渴,见后山腰有一缕流泉,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刻着“沥泉奇品”四个打字,正是那苏东坡的笔迹。

    那泉上有一个石洞,洞中却伸出一个斗大的蛇头,眼中寒光四射,口中流出涎水,点点滴滴,滴落在泉内。

    岳飞暗道:“这个孽畜口内之物,有何好处?滴在水中,如何用得?待我打死他。”

    说着便放下茶碗,搬来一块大石头,瞅的亲切,望那蛇头上打去,这一打,不偏不倚恰恰打在蛇头上。

    只听呼的一声响,刹那间星雾弥漫,那蛇铜铃一般的眼睛露出金光,张开血盆大口,冲向岳飞。

    岳飞连忙身子一侧,让过蛇头,趁势将蛇尾一拖,一声响亮,定睛细看时,手中拿着的那里是什么蛇尾。

    分明是一把九尺长的湛金枪,枪杆上刻有“沥泉神矛”四个字。

    故事真假,徐阳不得而知,不过这沥泉枪端的是锋利无比,长短轻重,无一不让徐阳欢喜。

    一时间徐阳对着沥泉枪爱不释手。

    岳婉宁见状轻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是真喜欢这把长枪。”

    徐阳再次确认道:“这把枪你真的愿意送给我。”

    岳婉宁笑道:“父亲让我给他寻一个抗金的英雄,不让宝枪蒙尘,只要你一日杀贼,这把枪就归你一日。”

    徐阳连说三声好字,脸上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仿佛小男孩终于得到了一件特别喜欢的玩具一样。

第四十二章:岳武穆练兵纪要

    就在徐阳还在对着沥泉枪爱不释手的时候。

    岳婉宁轻轻放下长箱中的三本书,对着徐阳说道:“徐将军,你来看看这三本书。”

    徐阳闻言拿着沥泉枪走了进来,定睛一看,三本书分别是

    徐阳没有先打开《沥泉枪枪法》这本书。

    而是先看向《岳武穆练兵纪要》心道:“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武穆遗书了。”

    徐阳怀着朝圣般的心打开书籍,只见开篇写道:

    “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十八个大字。

    此书详细记载了岳飞一生练兵之法,和对兵法的见解。

    重点记载了如何练兵,养兵,对各种地形的详细排兵布阵之法。

    步兵面对骑兵如何有效的防御且反击。

    徐阳瞬间陷入书籍之内,无法自拔。

    岳婉宁见状轻笑着点了点头。这一看便是整整半个时辰。

    徐阳合上书籍,闭上双眼,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岳婉宁笑问道:“看完了?”

    徐阳满脸疲惫的回答道:“没有,有些深奥,需要消化消化。”

    徐阳由衷的赞叹道:“岳武穆真是不世出的绝世名将啊,仅此一本练兵纪要就远超无数名将,得此宝物未来收复国土有望啊。”

    随后徐阳又询问道:“我能在看看这两本枪法吗?”

    岳婉宁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沥泉枪都送与你使用了,这三本秘籍同时赠与徐将军了,希望徐将军日后不要令婉宁失望。”

    徐阳连声保证:“岳姑娘放心,在下定不会辱没岳大元帅遗物,定会让它们替岳大元帅时刻监督我徐阳收复国土之坚定。”

    岳婉宁点了点头笑道:“我相信你。”

    徐阳见状不在多说什么,低头继续看向那两本书籍,此时这两本枪法在他眼中,比绝世美女还要美。

    《背嵬军枪法总纲》这本书详细的记载了背崽军平日里所练习使用的枪法,被后世人传为岳家枪法。

    此枪法定做古朴,没有花里胡哨的虚招,招招制敌,一击必杀。

    进攻有刺、戳、点、扫、挑;防守有格、拨、架、淌。最大的独特之处就是将防守和进攻二者融为一体。

    攻防一次完成,攻中设防,防中带攻,使得敌人无还击之机。

    而《沥泉枪枪法》则可以理解为《背嵬军枪法总纲》的升级版。

    沥泉枪枪法集中了背崽军枪法之精华,整整三十六个招式,无任何花招,招招实实在在。

    配合沥泉枪使用,一招含三招,三招变九招,招招隐藏杀机,招招出奇制胜。

    徐阳看完两本枪法之后,不由得再次感叹,岳飞岳大将军实乃不世出之名将。

    不愧是大宋第一枪--周桐的亲传弟子,两本枪法让徐阳由衷的感慨。

    看来从今往后两千飞虎军除了鸳鸯阵之外,又要加练岳家枪了。

    ....................................

    泰安城入冬之后的早晨,整个泰安城被浓雾包裹的严严实实。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空气,连百姓家喂养的狗子不愿意起来叫唤一声。

    作为泰安城权利中心的大元帅府,此时已经有些人声鼎沸了。

    三三两两的文官、武将,或骑马、或乘坐马车聚集在大元帅府门口。

    无论官居何位,领兵多寡,此时这些人三五成群的打着哈欠,揉着朦胧的双眼站在门口,低声交流着。

    不一会从远处走来一匹高头大马,这些人瞬间围了过去。

    一个个低声向着马背上那人问这好,更有武将行礼之后自觉的为那人牵马。

    那人正是张安国,张安国笑着向诸位同僚问好,满脸春光,丝毫不见昨日阴沉之色。

    张安国到后没多长时间,从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只见那马车足足有常见官员马车的两倍大小,四匹雪白色,浑身上下无一丝一毫杂色的高头大马拉车。

    驾车之人亦是生的一表人材,一身合体的青色文人长衫,显得那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腰中佩戴的血红色长剑,仿佛在告诫众人,此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文人。

    马车两侧各有八位身着亮银盔甲的汉子,骑着马,全副武装的跟随着马车。端的是好不威风。

    大元帅府门口众官员,在张安国的带领下,整齐的抱拳问好。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人,此人约有四十出头,挺拔的身姿配着一身紫色长袍,走起路来给人一种虎虎生风的感觉。

    毕如龙下车后向众人点了点头,随后对张安国等四大副帅介绍驾车那人说道:“此乃犬子志北,志北还不见过诸位叔伯。”

    毕志北面向众人行了一礼后说道:“志北,见过诸位叔伯,诸位将军。”

    四大副帅笑着点了点头,各自夸奖了几句,其余人等则是恭敬的还了一礼。

    此子虽年轻,但众人早就听闻过毕志北这个名字,若不出意外,未来定会接任兖州兵马大元帅这个位置。

    成为下一任的兖州王。

    就在众人继续相互寒暄之时,一直禁闭的大元帅府中门缓缓打开。

    耿蝉儿从中门走出,礼貌的向毕如龙和四大副帅行了一礼。

    随后说道:“请诸位议事堂叙事。”

    大元帅府议事堂内,耿昌和毕如龙端坐正位,四大副帅与其余官员按资历官位,整齐的在下方端坐。

    因连续议事十余日,各方面的一些细节,众人早已商量的差不多了,今日只不过是查漏补缺。

    一个半时辰后,所有细节问题全部确认好之后,重头戏即将到来。

    一直打瞌睡的耿蝉儿和毕志北此时不由得精神抖擞起来。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问题是这次行动的重中之重,也是泰安兖州双方一直难以彻底决定的事情。

    那就是青云山谷内的那一万敌军由谁出面牵制,若是派出的人太过废物,那么整个计划恐怕会功亏一篑。

    若是派出精锐,先不用说战损能不能承担,议事到现在众人发现最大的问题就是人手不足。

    耿昌环视众人之后开口说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青云山谷内那一万精锐由谁前去牵制。”

    堂下众人听闻话语后,齐齐的面色一变,刚刚激昂辩论的文武官员们此时仿佛集体变成了哑巴,一言不发。

    集体陷入了沉默之中,议事大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没有人敢接这个重任,若是失败,死倒不算太过可怕,可怕的是失败后恐会成为泰安城的千古罪人。

    从而连累了一家老小。

第四十三章:议事

    毕如龙见堂下一片安静,开口对耿昌说道:“生死存亡,大家全都坦诚相见吧,我兖州最多还能出一千精锐骑兵。”

    一瞬间兖州城所有将领目光集中在了耿昌身上。

    耿昌没有回答,闭着双眼不知在思量什么。

    议事大厅内的气氛逐渐凝重。

    就在这时,耿蝉儿替父解围,开口说道:“我的亲军要和大部队埋伏完颜金洪,最多还能抽出五百精锐骑兵。”

    耿蝉儿看着毕如龙说道:“五百精锐骑兵便是极限了,再多的话恐怕会影响战局。”

    毕如龙环视众人开口笑道:“一千五百精锐骑兵对付女真一万精锐,哪位将领有信心领兵?”

    堂下众多武将全都低下了平日里高傲的头颅,没有一人刚发出声音,深怕被点了将。

    青云山谷内女真一万精锐的情报早已经公布给了众人。

    谁都知道哪怕一万五千人前去,也是白白送死,更何况只有区区一千五百人。

    青云山谷内共埋伏有一万两千人,领军之人正是完颜金洪最器重的大将--完颜广武。

    两千后勤民夫暂且不算。

    那一万精锐光是骑兵就有三千人,精锐步兵六千人,这些还不是关键。

    最关键的是还有一千铁浮屠,这一千铁浮屠可是完颜金洪的全部家底,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辈。

    就在场面陷入一片死寂之时,位于堂下首位的张安国笑着站了起来。

    张安国笑道:“事到如今,属下倒有一良将相荐。”

    众人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张安国身上,就连闭目养神的耿昌此时也睁开了双眼。

    毕如龙开口询问道:“哦?是堂下哪位将军有如此本事。”

    张安国卖关子般笑道:“此人非是堂下诸将。”

    毕如龙见张安国神神秘秘的卖关子,瞬间不悦了,开口说道。

    “到底是何人,生死存亡关头,张副帅莫要在卖关子了。”

    张安国没有理会毕如龙,反而是抱拳向着耿昌说道:“此人大元帅见过,且还赞不绝口。”

    耿昌瞬间明白此人是谁,确认般问道:“你说的可是徐阳?”

    张安国笑道:“此人正是徐阳徐将军,前不久徐将军率领五百难民组成的义军,成功袭营完颜东进,且将猛安完颜东进斩首示众。”

    毕如龙顿时了然:“原来你说的是他啊,可他手下只有五百人,就算加上你我双方的一千五百骑兵,这才两千人。”

    顿了顿接着说道:“实力悬殊太大了,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更何况完颜广武又岂是完颜东进那种废物能比的。”

    听闻此言张安国不闹不怒依旧笑道:“毕元帅有所不知,这徐阳现在手下共有两千人,早已今非昔比。”

    “更何况这徐阳区区五百难民组成的义军就敢袭击一个女真猛安的营寨,且成功袭营,斩首无数。”

    “可见此人是有真才实学,有勇有谋之辈。何不招他前来一观呢。”

    张安国越是夸奖徐阳,毕如龙心中越是没底,之前不是没有善于投机之人,巧言令色,用尽一切手段贿赂上官

    从而使得人人夸赞,大权在握。

    可结果真上了战场之后,自己不知好歹寻死也就罢了,反而还拖累了其他人。

    毕如龙还想说些什么,就在此时耿蝉儿打乱了他的话语。

    耿蝉儿开口说道:“这徐阳所建立的飞虎军,不过刚刚建立十余天罢了,如何能担当如此重任。”

    耿蝉儿明白青云山谷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人间炼狱,即使一万五千人前去牵制,都没有人敢说必胜。

    更何况只有一千五百人骑兵,哪怕加上徐阳的两千飞虎军,也不过只有三千五百人,可以说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张安国笑道:“我知蝉儿小姐器重徐阳,可如今生死关头,我泰安与兖州能战之辈尽皆上阵,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更何况,那徐阳现如今本身就是泰安城的一份子,生死存亡之战,岂能不出一份力?”

    耿蝉儿开口说道:“可让徐阳的两千飞虎军随大部队打伏击战,青云山谷另遣他将带兵前去。”

    张安国回答道:“蝉儿小姐,这徐阳有勇有谋,本就是一良将,蝉儿小姐若是真心看好徐阳,现在大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摆在眼前,为何要阻拦呢。”

    耿蝉儿直接回答道:“张副帅也说了建功立业,可那徐阳毕竟吃住皆在我亲军校场,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他跳向火坑。”

    张安国见耿蝉儿情绪略微有些激动,明白激将之法到了关键时刻。

    立马说道:“蝉儿小姐此言差矣,这青云山谷的火坑徐阳不能跳,在场诸多将领就能跳了?”

    堂下诸多将领,脸色微微一变,细想之下顿时感到不公,随即就有几人站了出来,无声的抗议。

    耿蝉儿闻言顿时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不由得更加着急。

    突然耿蝉儿急中生智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徐阳的飞虎军训练不足,恐怕会拖累全局。”

    听闻如此解释之后,站起来的将领纷纷落座,他们抗议其实也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虽然没有见过徐阳和飞虎军,可一直难民组成的军队,且只训练了十余天,又能厉害到哪儿去呢。

    如今耿蝉儿如此解释完全说的过去,他们自然就没有了意见。

    张安国见陷阱被耿蝉儿轻松跳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毕如龙开口说道:“行了,别吵了,不如招那徐阳前来一观,说实话我还真有些好奇,这徐阳究竟有何等本事,值得你二人如此争执。”

    耿昌眼神制止了耿蝉儿开口说道:“既然毕兄好奇,那边叫来一观。”随后安排侍卫前去寻找徐阳。

    从一开始耿昌就在冷眼旁观这一切,哪怕女儿和张安国争吵起来也没有制止。

    一方面是为了更好的培养女儿,女儿既然想走武将的路子,那这些就必须提前承受。

    若是连据理力争都不会,又如何能带好兵?战争胜利后等着别人主动给你请功?

    等着别人主动将战利品分给你?别做梦了,谁也不愿意将吃进肚子的好处在吐出来。

    哪怕你是大元帅也不可能,因此据理力争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说是据理力争,不就是吵架嘛。

    另一方面是耿昌现在确实是没有可用之才,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具体行不行,肯定要先见见徐阳再说。

    耿蝉儿气呼呼的转过头去,不在看向众人,不一会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议事大厅的耿蝉儿飞快拦住耿昌派出寻找徐阳的亲卫。

    附耳低声交代了一些话后,又装作若无其事般回到议事大厅。

第四十四章:耿蝉儿的叮嘱(求推荐,求月票)

    徐阳和岳婉宁回到校场之时已经中午时分了,正好赶上开饭。

    徐阳像普通士兵一样,拿了两个饼子,捧着一碗猪肉炖粉条蹲在地上大口的吃了起来。

    岳婉宁见状只好有样学样的一手拿着饼子,一手捧着大瓷碗,席地而坐,开始吃起午餐。

    徐阳见状笑道:“你可以端去木楼那边吃饭,没必要像我们这样蹲在地上的。”

    岳婉宁回答道:“众将士蹲得,徐将军蹲得,我岳婉宁为何蹲不得。”

    徐阳笑道:“女孩子家家的,这种坐姿实在不雅。”

    岳婉宁看了一眼徐阳低声说道:“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风雅给谁看?”

    随后坚定的说道:“更何况我从小习武,现在自然一身了无牵挂,也许马革裹尸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徐阳闻言没有再说什么,低头吃喝了起来,两天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足够徐阳简单看穿一个人了。

    现在的岳婉宁一心只想杀敌报仇雪恨,谁劝也没有用。

    吃饱喝足之后,徐阳将众将士召集到点兵台。

    拿出《背嵬军枪法总纲》开始和众将士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哪怕有岳家枪法的秘籍,徐阳也没办法让众将士一夜之间变成枪术高手。

    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苦练不一定能成为枪术高手,但不苦练一定会丧命战场。

    贪多嚼不烂,徐阳没有一下子将岳家枪全部传下去,反而只传了三招。

    分别是-拦、拿、扎,这三个基本动作。

    拦为向左拦截来袭的兵器。

    拿为向右克制来袭的兵器。

    扎为攻击动作,双手握枪向前直刺。

    三个招式紧密相联,变化无穷,正所谓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岳婉宁被任命为两千飞虎军枪法总教头,岳婉宁登台亮相之后,甩出一手娴熟的岳家枪法。

    手中长枪瞬间舞的虎虎生风,众将士不敢小觑,只好一板一眼的跟着岳婉宁练起枪法。

    校场一侧的徐阳,则手持沥泉枪一板一眼的跟着秘籍图画动作开始练习。

    第一遍,无比生疏。

    五遍过后,仍旧不得要领。

    五十遍过后,初窥门径,越练徐阳越感觉到兴奋。

    转眼间一百遍过后,徐阳直接躺在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虽双臂酸痛,累的浑身大汗。

    但细看之下,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透漏着无比亢奋的心情。

    一百遍过后徐阳愈发感到这沥泉枪和沥泉枪法的不凡,只能勤学苦练。毫不半点投机取巧的机会。

    就在此时从门外飞快驶来一骑,到校场之后直接找到耿直和姜武阳。

    那侍卫开口询问道:“耿副将,姜副将,那徐阳在何处?大帅召见。”

    姜武阳和耿直二人正欲和那亲卫打招呼,听闻此言之后立马说道:“在校场练枪,我带你去找。”

    二人见亲卫满头大汗,顿时明白事情紧急,瞬间没了套近乎的心思。

    飞快奔向飞虎军阵营,只见飞虎军两千将士整齐的在校场练习枪法。

    点兵台上那人却不是徐阳,反而是个女子。

    耿直见状直接从人群中找到赵小虎,语气急促的问道:“小虎,你家徐将军呢?”

    此时的赵小虎正沉浸在枪法之中,完全没有听到耿直的声音,而耿直更不敢靠近赵小虎。

    这两千人明显练疯了,万一扎到自己怎么办。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跑向点兵台,大声喊道:“那位姑娘,徐阳徐将军在哪儿?有要事!”

    岳婉宁闻言示意飞虎军将士继续训练,而她则独自走向二人。

    岳婉宁伸手一指说道:“刚才还在那儿练枪呢,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

    耿直、姜武阳闻言飞快跑向校场一侧,岳婉宁则跟在身后。

    三人跑到校场一侧后,正好看到徐阳躺在雪地里,脸红脖子粗的大口穿着粗气。

    岳婉宁瞬间急了,飞快的跑到徐阳身边询问:“你这是怎么了!用不用找大夫过来。”

    徐阳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累着了,歇会就行。”

    岳婉宁关心的说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急是急不来的,下次别这样练,容易伤身子。”

    耿直和姜武阳闻言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不明意味。

    徐阳在岳婉宁的搀扶下做了起来,对着二人开口问道:“两位将军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耿直回答道:“大元帅府来人,说是大帅召集你前去议事,具体的见了那亲卫再说。”

    徐阳略作休息之后,起身跟着二人前去见那亲卫,而岳婉宁则是寸步不离的跟着。

    走在一旁的二人,不由得又对视一眼,耿直低声说道:“这情况不对啊,要不要通知大小姐。”

    姜武阳低声回答道:“还是通知一下吧,大小姐估计有情敌了。”

    耿直又低声说道:“你说这徐阳到底哪儿好?大小姐一见倾心也就算了,现在怎么又来一个漂亮女子。”

    姜武阳低声回答道:“什么叫大小姐一见倾心也就算了?你意思是大小姐不如这女子?”

    耿直瞬间提高了嗓门:“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徐阳疑惑的看向二人说道:“你们不是说大元帅的亲卫很着急吗?怎么还在那窃窃私语。”

    二人闻言尴尬的笑了笑,瞬间提升了速度,跑到徐阳前面带路。

    片刻后徐阳在校场门口见到了那亲卫。

    那亲卫一看几人赶到急忙说道:“大元帅有要事召见徐将军,徐将军快快随我走。”

    徐阳问道:“敢问大元帅如此着急见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徐阳担心是不是因为东寺街城隍庙那事惹的耿昌不快,想要问罪与他。

    那亲卫回答道:“是关于出兵之事,徐将军亦是泰安城的一份子,元帅召见实属正常,徐将军不用担心,不就杀了二三十混混吗,来之前大小姐吩咐了说这都不是事。”

    随后那耿昌亲卫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大小姐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大小姐让我问你,你是不是得罪张副帅了,张副帅推荐你部前去牵制敌军,实则是为了害你。”

    “大小姐还说,这件事恐怕已经成了定局,很难在改变,大小姐也已经尽力了。”

    “大小姐让你披挂整齐,到时候尽量展示一下自身实力,好多向元帅提一些条件,尽量多要一些弓弩,好保全性命。”

    那侍卫将议事大厅的情况和耿蝉儿的交代,全部叙述一片之后。

    徐阳闻言瞬间明白,这是张安国的阳谋,虽然徐阳早就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但这样被人逼迫着上阵,终究还是有些不爽的。

    徐阳面不改色的说道:“多谢将军告知。徐某记住了。”

    那侍卫知道大小姐非常看中徐阳,因此也不敢傲慢连忙说道:“徐将军客气了,在下不过一小小亲卫,当不起如此称呼。”

    徐阳寒暄几句之后,便回小木楼换衣服,岳婉宁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岳婉宁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徐阳没有回头,开口说道:“这事不用再说了,杀人之时我早有准备,这事不怪你。”

    徐阳边说边脱去棉甲,披挂上玄铁明光铠。只不过这明光铠防御、灵活各方面都没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穿戴起来太过麻烦。

    岳婉宁见状连忙帮着徐阳披甲,不一会徐阳便穿戴整齐,将唐刀斜挂在腰间。

    徐阳向岳婉宁道了一声谢,便手持沥泉枪走向马圈,随亲卫前往大元帅府。

第四十五章:阴阳师徐阳

    岳婉宁看着徐阳离去的背影,暗暗握紧了拳头,随后赶到校场拼了命的训练飞虎军。

    别的帮不了徐阳,那就帮他的飞虎军练好岳家枪,好增加活命的机会。

    一时间众将士纷纷感到不解,无奈之下岳婉宁将听到之事如实告知众人。

    众人闻言气恼者有之,骂娘者更是不计其数。唯独没有一个胆怯者。

    陈亮和岳婉宁安抚众将士之后,随即展开了魔鬼般的训练。

    两千飞虎军将士,无一人叫苦,既然无法改变别人,那就改变自己。

    今日多出汗,将来战场上少流血。

    ............

    徐阳随着亲卫一路疾驰,半个时辰后便赶到了大元帅府。

    此时的徐阳没心情欣赏大元帅府的风景,心中则是在思考如何才能更加有利。

    大元帅府议事大厅内,耿昌依旧端坐上首闭目养神,毕如龙则和儿子毕志北在一旁低声窃窃私语。

    主要是毕志北再说,毕如龙在听,时不时的或点点头表示赞同,或瞪瞪眼表示不认可。

    堂下众多文武官员,皆在左右交头接耳,一时间整个议事大厅仿佛菜市场般热闹。

    文武官员们大多都只听说过徐阳这个人,却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徐阳。

    在没有见到徐阳本人之前,这些文武官员们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毕竟若是徐阳没有挡住那一万精锐,让那些人突围出来,极有可能会影响战局,导致功亏一篑。

    这种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情没有一个人敢大意。

    唯有张安国依旧胸有成竹,十分确定徐阳能胜任重担。事后徐阳能不能活下来就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昨夜张安邦走后,张安国派人取来徐阳所有的情报,看完之后由衷感叹道这徐阳真是个人才,有勇有谋,若是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方柱石。

    可惜啊,张安邦对徐阳的嫉恨,已经深入骨髓,张安国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德行。

    此时绝无回转的余地。

    在亲弟弟和徐阳之间做选择,似乎并不难抉择。更何况当年最落魄的时候,若不是弟弟张安邦乞讨来的半个饼子,他张安国早就饿死了。

    毕竟在天才的人物,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也只不过是一只蝼蚁,而徐阳则是稍微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既能拖住青云山谷的一万伏兵,使计划成功,又能将威胁灭杀在摇篮中。

    此一石二鸟之计,又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徐阳能够活着回来,别开玩笑了,三千五打一万,还是女真精锐,他徐阳又不是岳飞。

    徐阳随着亲卫走进议事大厅,乱哄哄的议事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齐齐打量着徐阳,剑眉鹰眼,五官似刀削般棱角分明,修长高大却不粗狂的身材穿着一身黑色玄铁盔甲。

    腰中配着一把笔直的长刀,那长刀模样分明就是晚唐唐横刀的样式,手中拿着一把九尺长的湛金枪。

    单单是这一亮相,瞬间便抓住了多数人的心。

    耿蝉儿十余天未见过徐阳,此时再见,不由得愣住了神,此时的徐阳比起刚到泰安城时,神态中多了一份从容。

    徐阳手持长枪抱拳道:“末将徐阳,见过耿大元帅、毕大元帅。与诸位大人。”

    耿昌此时睁开双眼细细打量了一番徐阳,不由得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徐将军客气了,来人看座。”

    门外侍卫匆匆从外搬来一把椅子,徐阳道谢之后端坐末位。

    耿昌随后让人将情报递给徐阳,徐阳道谢后端坐末位,从容的看起情报。

    耿昌看了一眼耿蝉儿,见耿蝉儿自从徐阳进门之手眼神就一直盯着徐阳,不由得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随后耿昌和毕如龙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同时透漏出满意之色。

    颜值党任何时候都存在,一个落魄叫花子和一个英俊不凡的将军同时站在一起,肯定是英俊不凡的将军更值得别人信赖。

    片刻后徐阳合上书信,起身对着耿昌说道:“耿大元帅,可否借我一分青云山的堪舆图一观。”

    耿昌点头派人取来青云山的堪舆图,徐阳再次陷入沉默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把那图来观。

    这一次徐阳看一会堪舆图,闭目思考一会,如此反复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就在两城文武官员渐渐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徐阳再次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徐阳身上,耿昌开口询问道:“徐将军可有把握。”

    徐阳开口回道:“三千五百人对上一万女真精锐,徐某只有三成把握。”

    文武官员闻言,瞬间炸开了锅,连五成把握都没有,区区三成把握,谁敢放心将后背交与徐阳。

    就在此时张安国笑着开口说道:“徐兄弟莫要自谦,谁人不知徐兄弟五百难民便敢袭营千人猛安。”

    徐阳看向满脸笑容的张安国,愈发觉得此人难以对付,往往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此时张安国虽满脸笑容,但双眼中却满是阴霾,让人不寒而栗。

    徐阳还未说些什么,耿蝉儿便开口说道:“张副帅此言差矣,完颜东进的兵马岂能和完颜广武相提并论。”

    张安国则回答道:“生死存亡之战,在场诸位将军早已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徐将军身为泰安城的一份子,又岂能未战先怯。”

    张安国身后一将领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此战末将担任先锋官,危险程度不比徐将军低,末将早已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徐将军莫非是怕了那完颜广武?还是说徐将军想要躲在泰安城苟且偷生。”

    耿蝉儿听闻此言大声说道:“牛大山,你嘴巴放干净点,徐将军何时说过怕了。”

    牛大山哈哈大笑道:“若是不怕,徐阳你在墨迹什么?磨磨唧唧的像什么男人,莫非徐将军是男相女身?”

    这牛大山正是张安国麾下头号大将,嘴巴向来臭不可闻,脾气更是异常火爆,平时稍有不顺便打骂士兵,若不是张安国护着,那就革职无数次了。

    牛大山见自己主子铁了心想让徐阳去送死,自然要站出来帮忙。

    徐阳闻听此言非但不恼怒,反而笑道:“我徐阳何时未战先怯了?我只不过说三千五百人对战一万精锐胜率只有三成,这便是未战先怯了?那么敢问牛将军又有几成胜算?”

    牛大山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不是没有和完颜广武交过手,相反近十年了和完颜广武交手不下十次,每次都是大败而归,从未胜过哪怕一场。

    牛大山满脸通红大声吼道:“你不怯战,你倒是上啊。”

    徐阳面不改色的笑道:“我说我不上了吗?”

    瞬间牛大山被噎的胸膛起伏,说不出话来。

    此时张安国开口说道:“既然徐将军有信心,那这重任就交给徐将军了。”

    徐阳立刻反问道:“三成胜率也算有信心吗,大家就那么放心这三成胜率?”

    瞬间满堂文武开始窃窃私语,三成胜率实在是太低了,心思玲珑者看看张安国又看看耿蝉儿和徐阳,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安国闻言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是在想不到这徐阳竟敢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他面子。

    顿时愈发坚定了要弄死徐阳的决心。

    张安国面色正常道:“徐将军现如今泰安城生死存亡关头,你身为泰安城的一份子,哪怕明知必输也要上啊。”

    徐阳闻听此言,顿时对张安国印象更加恶劣,这一会功夫你都说多少次生死存亡了,当他耳聋听不到?还是当他是傻子不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

    徐阳笑道:“我也没说我不愿意担此重任啊,我只是说胜率不足三成而已。”

    耿蝉儿看看徐阳,又看看张安国那不在平静的脸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安国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说道:“那徐将军的意思是愿意担此重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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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5894/ 第一时间欣赏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千古一帝最新章节! 作者:冰茶不加糖所写的《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千古一帝》为转载作品,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千古一帝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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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千古一帝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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