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这唐苏凡果然不是好人
这个看似一副道姑装扮的女子,果真不同寻常。
如今走近了,就连杨巧儿也不得不心头暗自惊叹。
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气质若仙,瑶池如现的女子。
虽然林雪妍面带寒纱,但无论是一身的气质身材,乃至半隐半现的样貌。
都显得不是人间所有,真正体现了冰清玉洁,羡煞人间。
但没想到,这女子眼光修为也如此有过人之处。
莫非,这女子接近苏凡不怀好意?
当即,杨巧儿对林雪妍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暗自审视。
这时,唐苏凡站了出来,从中说道。
“看来还是林姑娘眼光尖,那么,巧儿姐是我义姐一事,林姑娘还请暂时替我隐瞒。”
林雪妍轻轻看了一眼唐苏凡,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放心,我乃修道之人,不是那闲言碎语之辈,修行无关之事,与我无关。”
唐苏凡轻笑一声,跟聪明之人打交道,还是轻松。
一切尽在不言中。
“哈哈,好嘞,林姑娘,跟我来,咱们种红薯。”
随即,唐苏凡笑了笑,搓着手,迫不及待的提着放在地上的红薯包裹,往后院儿已经开辟好的地里去了。
这时候,杨巧儿不得再看了一眼林雪妍,恰巧,林雪妍也看了过来。
最后,二女浅浅的一个对视间,杨巧儿报之了一个轻婉的笑容。
这笑容,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院外。
“哼,令人不齿的顽劣之徒,我定要让两位师叔祖识破尔等面目!”
气愤交加的执轩刚跨出院子大门不远,嘴中忍不住怒色大起,愤懑而言。
迎面。
一个身高跟自己那清澈中且透着愚蠢的小师叔差不多的锦衣少年,带着几个仆卫迎面而来。
本身气愤交加,目的明确的准备回去揭发唐苏凡的执轩,并没有心思管什么这一个村落之地怎么会出现如此一个好气度的贵家公子。
直到那气度不凡的小少年郎皱着眉头,对着身边恭敬跟着的老仆说道。
“福叔,你说老师可会喜欢这个女子?”
在一众人身后,跟着一个头戴蒙纱帽,小步轻盘,外相看似一个女子的身影。
这女子身穿翠色长裙,身材凹凸有致,绝对的珠圆玉润,婀娜多姿。
但很可惜呢就是面容实在是蒙的太死,半点看不到。
仍是如此,那小步轻盘,莲步轻移的身姿,那弱柳扶风,袅袅婷婷的柔美,也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一直跟着李承乾的这位,自李承乾出生便被李世民指派贴身服侍李承乾的老仆,称福公公。
之前在外这段景河村出宫学习的日子里,都是福公公跟前跟后。
为了掩藏身份,在外李承乾都是叫的福叔。
如今李承乾的这一问,福公公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位唐公子啊,对于他来说来说无论是明里暗里也早就是如雷贯耳了啊。
这唐公子乃当今长安城才冠长安的第一才子小诗仙。
按理来说才子爱佳人……
但唐公子可是能在陛下乃至一众朝中大擎面前指点江山的人物,这等不似凡俗男子的人,还有没有这些世俗之念?
不好说啊~
而且……
额……
太子殿下也算是这位唐公子的小舅子这件事,一直跟随着李承乾的福公公自然门儿清啊。
虽说驸马之位向来有些尴尬,但唐公子是什么人?些许锱铢倒也无伤大雅。
但主要是如今唐公子还未成亲啊,作为皇室之人,好说不好听啊。
要是陛下知道了……这……
不过,福公公自然也是心思敏捷之人,当下连忙似打太极的回道。
“少爷,唐公子家中人丁缺少,如今少爷为唐公子安排一位侍女,这等心思也是极好的。”
是吗?
李承乾小小的眼睛略微有些琢磨不定。
想来之前老师不断跟自己宣扬美女之好,那应该就是说明老师喜爱美女。
应该没毛病。
继续往前三五两步。
进了景河村,本是车马而来,护卫相随的当今太子,自然秉持老师之前低调做人的交代。
进了村口,就如同往常一样,低调进村。
较不得遭了上元的事儿,福公公好说歹说也要跟随行着一起,还要带两个便装的侍卫。
这才紧赶慢赶快到了唐苏凡的门口。
唐公子?
准备擦肩而过的执轩道士眉目一起,如同发现了什么盲点。
“这位小郎君,稍请留步。”
李承乾还一心想着怎么让老师他老人家怎么收自己重新回去上课呢,就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小年轻挡住了去路。
这莫不是来宣道传教的?
这种事,长安街头都是经常可见。
论之普遍,大唐的各大道统为求发展,这种道士下山传道,乃至要点什么香火钱的事儿,时有偶尔,李承乾也是听说过。
但——
“这位道长,何事啊?”
当即李承乾有些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执轩自认谦逊有礼的微微做礼,问道。
“这位小郎君,不知你们所说的唐公子是何人?”
李承乾的眉头当即就有些凝了下来。
打听老师?
狗东西,莫非还真不是好人?
“关你何事?”
当即,李承乾戒备了起来,后退一步,冷声反问。
之前就听老师说过了,之前街头有个什么玩意儿拐弄孩童的恶道士,叫什么英的。
之前老师还好生叮嘱过自己,让自己此生切记不可与他相近,而且还要小心一些狗道士!
老师神机妙算,更是从父皇哪儿听说老师有明算万里,洞得天机之能。
晓得突厥天时,如今我大唐大军无往不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果不其然,果然有道士开始接近自己了,老师妙算啊。
不愧是老师!
当即,李承乾心头画风跑偏,一个这厮不是好人的标签话无可话的直接被李承乾打在了心头上。
执轩有些懵,自己自认为谦逊有礼,怎么这小孩儿对自己这么冲?
唉,世风日下啊。
如今这些权贵子弟,多些是盛气凌人,欺行霸市的恶主。
连一个如此年纪的小权贵,都是这番德行。
但眼下,执轩顾不得感叹更多世态炎凉,朱权紫贵。
只想打听自己的想法是否属实~
当即回道:“不知小郎君口中所说的唐公子,可都是住在此道往东哪儿的唐苏凡?刚刚小道听闻,这唐公子,还是小郎君的老师?”
执轩忍不住蹙眉,这唐苏凡,那仙门弟子的说法暂且半信半疑。
他治好自己老师是否用的偏门之法尚且两说。
但如此年纪,就胆敢开门收徒,还收些这德行顽劣的权贵子弟。
就凭此举,就大有坑蒙拐骗,诈取钱财的恶行啊。
这宗罪,等会也一定要如实秉命两位师叔祖!
居然已经点名道姓的知道了自家老师的名姓?
“是又如何?”
李承乾审量一眼,小小的眉头一蹙,当下还不由得补了一句。
“劝你莫要挡路,本少爷还有要事要办!快快闪开!”
果然!
执轩眼神一明,心头豁然开朗。
还真是贼缩缩一窝!
什么要事要办,他刚刚就听明白了,这小权贵分明就是要去给这唐苏凡送女子而去!
这唐苏凡,果然是个顽劣之徒,贪图美色的宵小之辈。
不好,这唐苏凡贪图美色,那岂不是自家师叔危险!
执轩想到此处,当即是又急又怒!
当再看向眼前这‘恶霸小权贵’时,想通前后,执轩实在是怒从心起,愤不可遏!
干脆直接冷声喝之。
“呵,果真是蛇鼠一窝!这唐苏凡当真是个纨绔之徒,宵小之辈!”
“还有你,小小年纪,德行不正,为虎作伥,祸害良家女子,如此年纪就行这等品行不端之事,当真是天理不容!”
这厮如同嘴炮的一通骂,莫说李承乾,随行的福公公和几名侍卫都蒙了。
这厮,真他娘好胆!!
………………………………
啊,可以睡觉了,又是忙碌的一天呐~
第六百四十六章 姑娘莫怕,小道救你
德行不正,为虎作伥,品行不端,天理难容?
试问太子殿下从小到大,何人敢用这等词汇来辱骂太子殿下!
言辞煞恶,其罪可诛啊!
那福公公,心头狠狠地抽了一下,随即面色顿时浮怒,带着尖锐的声气当即怒喝。
“大胆!竟然辱没我家公子,你可知我家公子乃何人?”
那几个侍卫顿时目光一抽,随即随时等着听从发号施令。
现在的道士都这么狂了吗?
这可是太子啊!
有活儿干了兄弟们~
果不其然,李承乾的面色也是蹭的一下的黑了下来。
倒不是主要因为个人之怒,这世上,如今他李承乾心头最崇敬的只有三人。
除去父皇母后,最当是自己的老师为首。
此人竟然胆敢辱骂自己的老师,还如此出言不逊!
就算性格自来以礼敬恭顺的李承乾,也是触动了他的怒处。
执轩冷眼扫了一眼背后几个目光开始变得危险的侍卫,心头不屑。
骂了也就骂了,区区几个权贵带出来的跟班走狗,又能如何?
况且,这等为虎作伥的恶小权贵,就欠收拾!
他执轩今日就要秉承师门训诫,替天行道,为善而斗!
也算是为天下不公而鸣不平,这种恶行,他必须争斗到底。
当他的目光扫及那后面娉娉婷婷的姑娘的时候。
心头更是涌现一股正义凌然之气。
姑娘莫怕,今日小道就救你于苦难!
一时间,执轩心头戏份给自己给的很足。
可谓自己就是那正义的代名词!
“哼,尔等纨绔宵小之徒,何来有颜面继续说辞,劝你等放了这姑娘,让这姑娘勿入苦海,不然,莫怪小道出手替天行道!”
说罢间,手提长剑的执轩胸膛傲立,冷眼视之。
心头再想了想平日里自家那两位师叔祖那超然世外的气度~
睥睨横扫一眼,步子不动声色的轻轻一侧,更显得三分高手之气。
好说不说,这气质,必须拿捏。
万一这姑娘后面来个以身相许,也是彰显小道的魅力啊。
那福公公倒是被这厮不知好歹的继续口出不逊与这架势给气乐了。
还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啊!
现在的道士都这么二吗?
当即福公公直接冷眼一扫,直消一挥手,后面的侍卫就明白了福公公的意思。
几个侍卫当即面色一厉,直接出手。
而李承乾也没阻拦,这狗东西,出言不逊,大放厥词,不收拾你收拾谁?
老师说过,遇到傻逼不抽他丫的,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几斤几两。
哼,来吧!
执轩冷声一笑,对于这几个权贵走狗的出手见怪不怪。
坐等小道将尔等拿下,再解救这姑娘于苦难之中吧!
他甚至已经想象得到这姑娘哭哭怯怯的感谢自己的画面了。
对于几个权贵府中的打手,何消得拔剑?
执轩空手便上!
说时间,那时快。
一刻钟
过去了~
这是漫长的一刻钟,煎熬的一刻钟~
身为太子出宫,虽然只带了这么三四个侍卫,而且这几个侍卫看似其貌不扬,但一个个绝对是东宫六部的个中好手。
更何况是福公公那等刁辣的眼光挑选出来的。
而执轩虽然出身名门,随着自家师傅青令子修行许久。
但对于自家那个整天想着寻仙问道的师傅来说。
执轩的武道,还是相对乏善可陈。
当然,他自己心头的逼数如何,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刻钟。
除去执轩信心满满,迎上去,乃至刚对上一招的时候。
这几息之间,执轩还是豪气万千,心头睥睨的。
但剩下的时间,就听到这个巷道之内,传出了那惨绝人寰,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殴打~
可以说是殴打,而且是单方面的殴打。
所谓小树不修理还不直溜了。
对上几个看似普通,却是太子率部的个中高手,其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下手也是十分精妙,不下死手,但绝对下的痛手。
最后就如同猫戏老鼠般只剩下单方面的殴打。
胆敢辱骂太子,不打你打谁?
而且还要好好的打,慢慢的打,还要让太子殿下看得解气的打。
所以,几个侍卫心头明镜儿似的。
一刻钟后。
刚刚那侠风道骨,豪气万千的执轩……
此刻已经是衣衫破烂,鼻青脸肿。
嘴里支吾的什么,已经被打肿胀的双脸影响的听不清了。
痛,实在是太痛了~
而刚刚手里提的那一把剑,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儿去了。
而刚刚他心头誓要解救她于苦难的那位“侍女”,都是看不过去的偏过头去了。
惨,实在是太惨了。
“行了,住手吧!”
最后,哪怕是李承乾也看不下去了。
嫌弃的摇了摇头,出声制止。
虽然这厮言辞不逊,大放厥词,但也罪不当死。
父皇说过,仁善不可失也。
福公公也是忍不住嫌弃的看了一眼,这小道士,也该是涨了记性了。
也得亏殿下仁慈,不然啊,老奴高低弄死你。
胆敢如此辱骂太子殿下,真是不知死活。
别看福公公面色仁慈和蔼,但能让李世民放心放在当今储君身边的,谁又不是个当年的狠角色。
“哎哟,少爷您慢点,不急这一会儿。”
当即,福公公连忙去好生伺候着兴冲冲而去的李承乾走了。
而那姑娘,也是被带走了。
没有丝毫的胁迫威逼之意。
在这巷子里。
只剩下一个一身道袍破破烂烂,鼻青脸肿跟个猪头还在那儿支支吾吾满脸悲戚的执轩。
人心不古啊,世态炎凉啊,恶贯满盈啊,狼狈为奸啊,欺行霸市啊~
此刻如同有一个悠扬凄凉的背景曲响彻在这村道内响起。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
……
不一会儿,李承乾就到了熟悉的院儿门口。
真是晦气,路上居然还遇到这么个蠢道士,耽误了时间。
看了一眼,福公公很有眼力见儿的先去叩门。
开门的,照例是温伯。
“温爷爷,老师可在?”
开门后,李承乾乖乖的上前,满脸恭敬的问道。
当温伯再一次看见是李承乾的时候,明显的惊得颤了一下。
面色一骇,当即就要行礼间,倒是被眼疾手快的李承乾急忙拦住了。
“温爷爷,不可不可!温爷爷,您永远是高明长辈,高明也永远只是老师的一个学生,您可千万不要折煞高明了啊!”
在李承乾那慌乱的语气中,温伯这才慢慢缓过了神来,也没有去行礼了。
左右看了一眼,还是带着三分紧张恭敬的低头回道。
“回殿下,少爷正在后院儿。”
毕竟如今岂能同往日而语,这位可是当今大唐的储君,一国的太子殿下。
深入天下人骨子里的皇权尊卑之别,岂能是说改就能改的。
听闻这一声殿下,李承乾小脸儿一苦,连忙说道。
“温伯,您还是叫我高明吧,似以往便可,以后在您这儿,并没有什么太子,只有一个晚辈与一个求学的学生!”
………………………………
兄弟们,啊,额,啊这,啊……额
第六百四十七章 里面究竟是何人?
“这——那既然……殿下……哦不……既然高明你都如此说了,那老头子啊,以后就当个糊涂人了。”
温伯有些支吾的笑着老脸应道,身上的紧张劲儿这才慢慢松快下来。
反正少爷也说过,以后在此,可没有什么太子。
劈柴烧火,还是一样不落。
经过这么多天心头的消化,温伯也将这个事实慢慢适应了下来,所谓的太子殿下,说到底,那也还不是咱家少爷正儿八经的学生?
一想到这儿,温伯自己都激动自豪。
这就是咱家少爷的本事!
不一会儿,就笑得满脸堆褶子的把李承乾邀了进来。
看着熟悉的院子,李承乾心头如同鱼儿得了水般开心了几分。
“温爷爷,老师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吧。”
这时候,温伯老眉紧促,看了一眼后院儿的方向,有些为难的说道。
“少爷在后院,今日少爷好像有特别重要的事儿要办,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不如……这样把,老头子先去看一眼咋样?”
少爷回来后就忙前忙后,接了一个仙女儿似的女娃子来家里。
还吩咐了一大通,再加上后院掘了半天的地,一看就是有很大的事儿在忙活啊。
按照少爷的交代,不得让任何人打扰,温伯觉得得稳一手。
说罢,温伯连忙先去后院儿去找唐苏凡去了。
后院儿。
半刻钟前。
本想对于满堂“琉璃”的景色唐苏凡刚想低调的谦谦解释一波,外加在美女面前再准备表演一波超然世外,洒洒水啦。
可谁曾想人家只不过眼里只露出些许的诧异,随即就恢复了一副清冷的模样。
不愧是道家正统弟子,相比老李那群一见着就嘴里嗷嗷着琉璃的俗人,愣是眼光高些啊。
可事实上林雪妍确实心头惊诧,但乃何想到这登徒子仙门弟子的身份,也就释然了。
果然如师傅所说,这唐苏凡虽看似不过一个读书少年郎,但背后的师门道统,绝对远在他们门派之上。
毕竟,师傅之前就说过,隐仙门那群人都已有炼宝化琉璃之法,想来,应该不稀奇才是。
不过……
这琉璃剔透净光,锃明瓦亮,明光可见,这手段绝对在隐仙门那群道派人之上!
这登徒子,还真是神秘……
拿来了红薯,唐苏凡直接找来了工具。
髋起了衣袖,跟那地主家玩儿土的傻儿子一样。
毫不做作,直接跑地里蹲下,一边刨土,一边丈量起窝点。
想前世跟着爷爷奶奶,小时候那也是下过地的人。
虽然那时候都是在地里表演土行孙刨地,但很多本事还是学了几分模样的。
再加上旁边那自己捯饬了大半年的大棚,种点地早就是稀松平常了。
“苏凡,姐姐帮你~”
杨巧儿见这小子熟门熟路就刨起土了,也不想让苏凡一个人忙活,她这个姐姐在旁边看着。
“别别别,巧儿姐你一边看着就行,你也不方便,我一个人弄就行了。”
“姐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弄,姐姐也算学学,放心,已经不碍事了。”
杨巧儿轻轻一笑,后半句,自然是说自己的伤势。
不由分说,就蹲下帮忙了。
这不蹲不要紧,唐苏凡正好回头一看,那汹涌而来的气势看得唐苏凡连忙干咳一声偏过头去。
咳咳,行吧,确实差个人手。
而这时候,站在那儿的林雪妍有些不知如何。
眉头轻蹙,步子举步又停。
最后也是说道:“我也帮忙吧。”
“别别别,林姑娘,你一边看着就行,你这一身白裙的,当真不方便。”
唐苏凡一听,连忙回头拒绝,这回,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连忙挡下。
人家一来是客,二来就这缺根筋的姑娘,还是别了吧,不给他帮倒忙就不错了。
“师傅命我随你修行,我岂能静观不动,能种植这两种奇物,也是一种机缘。”
唐苏凡:……
行吧,你要种就种吧。
亭榭院阁,寒风微徐。
美女作伴,额,刨土种地。
多是一件美事儿啊。
就在唐苏凡要开始为两位美女解释步骤,并且开始辛苦的劳作的时候。
温伯过来了,说是自己那倒霉的太子徒弟来了。
唐苏凡当即一蹙眉,这狗东西,还真会挑时间。
没看到为师正在……咳咳,正在辛苦劳作嘛?
半点没有眼力见儿。
当即鼓着眼没好气的直接说道。
“温伯,这两个小子有段时间没来了,前院儿的柴堆了不少吧,那就让那小子给我劈完再说!”
劈柴的活儿,自从两人拜师以来,都是他们的,唐苏凡吩咐谁也不准动。
这两天唐苏凡把李崇义支开去戏楼了,有几天没来了,院儿里还真堆了不少。
温伯听闻,不由得老眉一跳,院儿里如今堆的少说半垒墙的柴,这怕不是要劈到太阳落山去?
少爷这……人家好说不说人家乃是太子殿下啊……
算了,少爷他自有安排,他只管传话。
当话传出去后。
李承乾居然面色一喜,连忙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
老师没赶他走,那就说明有戏。
只要老师愿意让自己重新回来听课,别说劈柴了,让他去山上打柴都愿意!
不说了,干活儿!
于是,当今的大唐储君,唐皇长子,李承乾!
熟门熟路的就去前院儿西北角抗起了自己当初用的斧头,兴冲冲的去劈柴去了。
而那一身便衣的福公公,站在后面儿面色怪到了诡异的地步。
这……
他这站出来说话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啊。
而那后面几个侍卫,面上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之色,实则心头却是心惊肉跳,惊得一批。
谁啊?太子啊!
干嘛啊?劈柴啊!
这这这……
感情太子殿下在东宫劈柴的恶习是在这儿染上的。
对于第一次进这院儿的几个侍卫不由得心头猜想,这后院儿里面的爷,莫非是哪方不出世的贤能儒圣不成?
居然敢如此指示太子殿下?而殿下为何还一脸兴奋的模样?
而那站在一旁,那娉娉婷婷,面带蒙纱的女子——
那蒙纱下的眼神,惊得近乎失语,几乎是眼神呆滞的随着李承乾兴冲冲跑去劈柴的身影转动了一圈。
当她心头闪过无限惊骇的时候,不由得眼神一凝,回过头来,眸光不由得向后院儿的方向望去。
心头反复的回响一个声音。
这院子里的,究竟是何人?
“苏凡,院外可是你的学生?”
后院儿。
温伯的话不由得让杨巧儿诧异的问了一声。
没想到苏凡居然不止一个学生?
“害,一个土地主家的笨儿子罢了——”
老李那狗东西,咳咳,整个大唐最大的土地主,应该没毛病吧。
…………………………………
第六百四十八章 直接预判
目前,首先得想办法育苗。
将红薯还有西红柿切成了碎块儿,一个窝点一个窝点的好生种下去。
育苗的时间,无论是红薯还是西红柿,大概都要三十天左右。
等有了种苗,红薯就需要将每一根种苗躺栽浅土,这样才能保证苗根错杂好吸收地里的营养,而且长的更加硕大。
而西红柿就普通摘种,不过更要悠心着施肥。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
现在当一个个窝点被盖好土后,浇完了水。
施肥,得有了积温再说。
再盖好草苫子,做好隔温,最后再处理好玻璃大棚。
这才算完活儿。
拍了拍手里的土,一身的袍子早就捂弄的一身土渍也懒得去在意,不放心的又前前后后看了看,左右转了又转,确定没有什么毛病唐苏凡这才放心。
等到育苗好了,天气大概也就暖和了,到时候找几块地,分发广种,如此反复。
一两年后,他要让这红薯的粮种遍布整个大唐!
这些,都是希望滴小种子啊~
“如此,便好了?”
林雪妍十分诧异,就如此种好了,还种在这天寒地冻的外面?
这天寒地冻的,如何能成活啊?
“是啊,林姑娘,等到一年之后,方圆百里,都是数不尽的粮食!”
唐苏凡掸了掸身上的土,叹了一声,眼里都是希翼的目光。
别看现在这只消一小块地的粮种,那红薯一旦长起来,那收成将是相当恐怖的。
林雪妍与杨巧儿诧异的看了一眼,如此一小块儿地,仅一年后就能让百里之内尽是粮食?
是否这话有些太大了些?
如果这样说,那岂不是三五年功夫,这天下便不缺粮食了?
这话,让人实在不敢轻易相信。
随即,林雪妍有些不放心的皱眉问道。
“如今这时月,这院里冰雪严寒,当真能…………”
林雪妍话音还未说完,入眼的景象让他随即就是眼神一惊,心头一震!
因为唐苏凡这厮刚好想看看自己那种在旁边的南瓜咋样了。
顺手就掀起了那旁边大棚上面的草苫子。
唉,自己也是粗心,昨晚下雪盖着,今儿个早上咋还忘了揭开呢。
这压塌了老李那狗东西不得找他拼命啊?这细心的活儿看来还是交给温伯吧。
入眼,棚中满眼的翠色晶莹,瓜蔬满地。
最过分的是,那盘了两个小架子上面的,还结着一根根翠绿的胡瓜。
这!
这登徒子居然真的有逆转阴阳,夺生机造化的手段?
这便是仙门传承的手段吗?果然是闻所未闻!
这一下,属实把林雪妍惊得不清。
些许,她也明白了为何师傅为何如此看重这个登徒子了。
唐苏凡可是不知道刚刚林雪妍心头刚刚中二的说辞,说不得知道了憋笑都要把自己憋死。
好死不死,唐苏凡转身就是用着清澈无辜的眼神转而问道。
“啊?林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没……没什么……”
林雪妍连忙收回了下文,面色一瞬间的慌忙转换,显得刹那的可爱。
现在还让她如何问的出这话?
小样儿,事实胜于雄辩。
还收不了你了?
很显然,这厮刚刚是故意趁话音未落之前,从容不迫的预判了一手。
提前预判,这才是装逼的最高境界~
唉,又是进步的一天呐。
走过这一小段插曲,唐苏凡随之说道。
“对了,林姑娘,巧儿姐,这红薯的事儿,不要多传,切记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红薯没有真的推行天下之前,这一小块地的粮种,可以说是意义非凡。
人心叵测,为了小心为上,唐苏凡还是嘱咐了一番。
最后,林雪妍深深的看了一眼。
决定从此以后定要好好看护,在此物长成之前,绝不能让这希望的粮种有任何闪失。
师傅说过,如若此物真的如这登徒子所说,那将是天大的善果。
随后,准备挑选房屋的林雪妍左右循望了一眼,就直接挑了两间距离这大棚最近的屋子。
她与赵玄君一人一间,正处在唐苏凡房间的对面。
而唐苏凡也有些诧异,他这后院儿,还是挺大的。
这只是中院儿,左右还有东进院儿西进院儿。
厢房空了许多,没想到就都挤在中院儿?
这岂不是每天起床睡觉都能照个面?
唉,长得帅就是烦恼啊~
这姑娘莫不是垂涎我的美色,啧啧,这点有待观察~
林雪妍姐弟二人的包袱不多,两三个罢了。
唐苏凡这边想着趁机检查检查之前南瓜的长势,赵玄君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杨巧儿则先带着林雪妍去了房间整顿。
房间内。
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本就是个客房,床榻桌椅一样不落。
这屋子……
跟其他寻常人家的屋子实在不太一样,桌椅比寻常人家的都要高。
就连胡凳都比别人家的高出一截,带着一截靠背与把手,看起来都轻便舒适几分。
窗外的光亮,透过那晶莹剔透的琉璃映照进来,显得格外的亮堂。
而那窗台处,还有着帷布,左右有两块儿,轻轻一拉,居然能够合上。
这样就少了不方便的时候,十分贴心。
“林姑娘,你先行休息,我便不打扰了。若是有何吩咐,随时告知我们便好。”
杨巧儿笑意轻莹,刻意显出了两分亲近。
大概就从苏凡哪儿摸清楚了这姑娘的底细。
这姑娘~
生的如此俊美,还是正统道门的弟子,与苏凡年纪相近,莫不是……挺与苏凡相配?
这时候,杨巧儿美眸轻动,动起了心思,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毕竟林雪研的容貌气质,已经到了连女儿家都要多看两眼的程度了。
“多谢~”
当杨巧儿走后,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一股清净淡雅的气息慢慢弥漫而来,林雪妍慢慢摘下了自己的轻纱,露出了那动人心弦的俏容。
轻轻坐下,也不知道师父何时出发?
思绪渐远,目光透过窗台,还能看到外面那撅着屁股正在扒拉地里苗种的身影。
没想到,自己未来居然会有一段时间与这登徒子同处一堂。
莫名间,林雪妍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不由得微微霞飞双鬓,但很快就被清冷的神色盖住。
大事儿终于落定。
狗系统,终于让劳资好好儿的抄了你回近路吧。
看着规模已经颇大的大棚,唐苏凡心头得意。
随即转过身来,微微思量,咋处理自己这个小徒弟呢?
如今巧儿姐在,莫不得说那天就自爆了啊。
随之,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前院儿李承乾劈柴正劈得热火朝天。
眼光一动,两个雀跃的身影从后院儿奔走出来。
李承乾转眼一看,居然是一个长得人模狗样,眼神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年岁与他相仿的男孩儿与英儿玩儿的正欢。
蹭的一下,李承乾随即怒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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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 高明你爹好凶恶啊
他离开不过半许来月的时间,居然就有狗东西想抄他后路?
啊呀呀!
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也忍不了啊!
手中斧头一扔,李承乾三五两步,面色愤然,直接踏了过来,怒而问道。
“站住,你是何人?!!”
正蹦蹦跳跳玩儿的正欢的陶英儿与赵玄君面色一懵。
“高……高明……”
陶英儿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步子轻轻一退,眼光看向了门口几个门口几个虎背熊腰的侍卫,小脸有些恐惧。
她们母女来这院子之前,许多凶神恶煞之人经常欺负她们母女。
所以陶英儿对这些面色凶恶之人,从来就是避之不及。
想来那天,李承乾带着一堆侍卫气势斗牛而来的时候。
陶英儿怕得并不是李承乾的太子身份,安不得说,一个小女孩儿,对那太子到底是何物还有些模糊呢?
但陶英儿这一退,让李承乾心头拔凉,满心失落。
“哼,你又是何人?”
赵玄君小嘴儿一撅,脸上是一副清澈的愚蠢,警惕的反而问之。
狗东西!
勾搭英儿……啊呸,什么勾搭,讨英儿欢心不说,还胆敢问本宫是什么人?
“哼,我乃……”
气势正要雄起的李承乾,面色顿时一干。
在老师儿这,他这太子身份,只是个惹人厌的摆设罢了。
不过,好在李承乾这小子聪明,当即灵机一动,话锋一转。
“我乃英儿师兄,此乃我老师的住所!”
没错,本太子真是太聪明了!
当即,李承乾胸膛一挺,一副名门弟子的傲娇模样拿捏得十足!
但殊不知劈柴许久,一身衣衫沾着许多木屑,手上还有着泥,头发凌乱,这一挺胸一抬头的模样,像个二愣子一般。
赵玄君听之,眼珠子一转,心头分辨真假。
随即。
“老师?哦,原来这样啊,我叫赵玄君!很高兴认识你!”
这样啊,那好吧。
赵玄君清澈且愚蠢的小脸儿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师傅说过,行走江湖,偶遇他人,必要小心,先要了解他人底细,防范他人是不是有害人之心。
既然了解了,还是英儿的师兄,那就是好人啦~
赵玄君这突如其来的一副要跟伱当好朋友的面色,让李承乾面色一干。
如同一记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按道理来说,接下来不是到了逞凶斗狠的环节?
然后再是本太子小手一挥,你乖乖投降,本太子再来一副“慈悲为怀”,大人有大量,在英儿面前大大涨面子吗?
这小子!
不按剧情走啊!
“我……我……”
李承乾嘴角一抽,有些摸不着这小子的套路,嘴里看着英儿,心头想着应该如何处理。
就见赵玄君直接踏着小步子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亲切的说道。
“既然你是英儿的师兄,那我们也是朋友啦,认识一下,我叫赵玄君!”
走近了的赵玄君好生打量了一下,这位朋友看起来好像头脑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还要被老师安排劈柴干杂活儿,真是可怜啊。
不过没关系,师傅说过,善而为人,亲而待人。
放心,我不会歧视你的。
你是英儿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啦……
李承乾嘴角一抽,看了看英儿,再看了看这小子。
不得不嘴角一抽,勉强回道。
“李……李高明!”
“哦?那我叫你高明可否啊?”
那清澈而又愚蠢的眼神,让人想一拳打上去,但又没有理由一拳打上去。
实在是让人难受至极啊!
但,英儿在此,绝不能表现得自己高高在上。
只有心头捏着鼻子,声音发干的回道:“好……好好……”
当即,李承乾看见英儿一脸恐惧的看向自己身后靠近门口的几个护卫的时候。
李承乾当即有些明白了。
如同心里憋的火气有了宣泄的地方了。
“你们几个呆在这儿作甚,还不快出去!”
几个侍卫也很无辜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在福公公使了个眼神的情况下,灰溜溜的连忙出去了。
太子殿下怎么了?
往日不是待人很是亲和吗?
为何今日里火气这么大?
算了,溜了溜了。
那侍卫一走,李承乾连忙凑到了英儿面前。
终于,没有了那几个护卫在此,陶英儿才一往如常的愿意跟李承乾说话。
呜呜呜!
李承乾差点感动的快哭出来了。
不一会儿,陶英儿问道。
“高明,那几个是你的手下吗?好凶恶啊……”
李承乾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英儿怕的不是他这个太子,而是怕他这些侍卫!
原来是这样啊!
当即李承乾悟了!
面色一转,连忙说道。
“不不不,英儿你不知道,那几个人都是我爹找来看着我的,若是我不好好在老师这儿学习,他们可是会随时打我板子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经常找我爹告状,我也因此,受了我爹好多的罚。”
“谁叫这几天我阿耶看得紧呢,让这几个人天天跟着我,我也是苦不堪言呐。”
语调婉转有余,悲戚动人,叙事生动形象,徐徐道来,如同真的似的。
陶英儿也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高明还是很可怜的……
“原来你爹这么凶恶啊高明~”
好死不死,一旁的赵玄君面色清澈的听完后,补了一句。。
李承乾面色一黑,你爹才凶恶,你全家都凶恶!
但眼下为了英儿不怕自己,只有干着脸色,抽动着嘴角说道。
“是~谁说不是呢——”
狗东西,居然接近英儿大羡殷勤之心,待本太子能回老师这儿上课之后,再搞清楚你这厮的来历目的。
随后,唐苏凡打理好了南瓜苗,看见长势十分喜人,也是放下心来。
这才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雪妍姑娘放心,这院子里安全的很,这红薯栽种在这儿没有问题的。”
现在才知道,人家姑娘住自己对面儿,是为了好生看管红薯,履行师命。
唉,自道有情却无情啊~
凭本公子的美色居然迷惑不了他。
“若是唐公子你哪天有个去春楼听曲看舞的时候,总有松懈。这样我也放心一些,师傅命令我与玄君定要好生看管,总要尽心才是。”
唐苏凡:……
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唐苏凡嘴角一抽,如同发现新面目似的看了一眼林雪妍。
这冷清的性子,啥时候还学会了diss人呢?
这小妞分明就是在diss那天自己跟那两个老头儿准备去春楼听曲儿的事儿。
真的,我们去真是听曲啊美女。
“林姑娘,我岂能是贪图美色之人?那日只不过啊,是跟两位孤寡老爷子听曲儿去的。”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唐苏凡认为有必要跟着偏执的小妞解释一波——
…………………………………
第六百五十章 逆徒啊逆徒!
林雪妍轻描淡写的撇了一眼,对于这厮的话自然是半分不信。
看着院子里面的赵玄君,声音轻灵的唤了一声。
“玄君,莫要玩耍了,先去将你的行礼放置到房间去。”
此刻,唐苏凡与林雪妍已经摇身走了出来。
林雪妍来催促师弟让他抓紧收拾。
唐苏凡则是来看看自己这个几天没见的徒弟。
自己一个温润小郎君,新时代好青年,岂能在美女面前挂着一个不好的形象?
必须抓紧解释~
就当唐苏凡准备话出下文的时候,李承乾见自家老师出来了,连忙眼神一亮,连忙凑了过去,小步子倒腾的飞快。
“老师!”
李承乾凑近,唐苏凡这才正过神色,撇了一眼,双手一背,一副师态威严的面色跃然脸上。
必须让这小妞看看,我可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哼,自己这诲人不倦,桃李争妍的现实,不就是扑灭那些跑偏印象的最好证明?
当即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洋洋洒洒问道。
“咳咳,是高明啊,为何今日来了啊?”
这小子来,莫非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吧?
快,快问为师,为师给你解答。
刚刚,李承乾可是实实在在听见了刚刚老师身边这位女子的话,心头当即一紧。
什么?
莫非这二傻子还要居住老师这里?
这样岂不是说他以后可以与英儿朝夕相处?
嘶,这怎么行?
不过眼下只有先让老师应允他重新回来才是正事,所以还是眼下为重。
至于这个小道士,本太子必须把他盯着,是不是对英儿有非分之想。
自己作为英儿的师兄,是应该的,没错!应该的!
李承乾心头思飞转间,连忙脸色恭敬,上来就是一句——
“师傅,弟子为师傅寻了一个貌美如花,听话懂事的女子,特为师傅勘茶递水,侍奉师傅!今日为师傅送来。”
想必,老师肯定欣喜!
一想到之前老师对自己的教导,李承乾心头觉得还是有七分把握的。
身边站着林雪研的唐苏凡在此话之前正好下过客堂的石梯,双手一负的慢慢走下石阶,想要显出一副清风傲骨的严师之相,这差点没一步趔趄摔下去。
那一副师态威严,满面清风的神态瞬间破功。
逆徒啊!
为师还想着怎么挽回形象呢,你个臭小子搁这儿补刀呢!
果不其然,林雪妍如同一副常理无需讶异之色,冷眸清清的撇了一眼,冷冷的蹙了眉。
哼,虽然这唐苏凡颇有几分本事,但不愧是寻花问月的登徒子。
唐苏凡嘴角一抽,眼看这误会就要大了去了,连忙高了两个调调的矢口而回!
“什么貌美如花的女子,伱老师是那样的人吗!你个臭小子,你老师我岂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人?何需人侍候?去去去,还不快带回去!”
义正言辞,刚正不阿!
这臭小子,毁你老师名声啊,打死算球!
什么?
老师不要?
老师不是一直向我训诫说多看美女之好嘛!
莫不是老师还在气头上,还不愿让我回来随学?!
李承乾顿时就有些那么急切了,当即有些跑偏的说明了自己的真心话。
“老师不是最喜样貌甚佳的女子吗?老师还曾教导,多让弟子欣赏红粉之颜吗?老师为何不收啊?”
唐苏凡眉角狂跳,以手掩面。
麻了!直接戳死了,没救了。
废话,你老师我这么教你还不是因为你个瘪犊子玩意儿?
我特么不就怕你这小子以后再给我整个断袖之癖提前预防吗?
一片好心哔了狗啊!
唐苏凡现在把这小子一脚踢到他老爹的皇宫去的心思都有了。
逆徒啊!逆徒啊!
林雪妍再是冷眼一撇,这次,自然是带上了嫌弃之色。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为人师表,简直是误人子弟,怎能教导学生这些歪理?
这登徒子!
“啊不是,林姑娘你听我说……”
唐苏凡觉得他还可以抢救一下,话连忙刚说出口。
林雪妍美眉紧蹙,已然冷清的走了过去。
“玄君,走吧。”
“好的师姐,英儿,我先去收拾房间,等会跟你玩儿。”
赵玄君小手一挥,跟着自家师姐直接走了。
只留下在风中凛乱的唐苏凡,话只说了半句……
当唐苏凡嘴角抽搐的回过头来时,还正看见自家这徒弟正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呼~
不气不气,自己的徒弟自己好好教就是。
不过,真是越想越气,唐苏凡直接一脚朝这小子的屁股上踢了上去。
李承乾也不敢躲,只有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随即吃痛的捂着屁股,看着一脸无语的唐苏凡,小脸委屈巴巴的不敢说话。
算了,人都走了,还挽回个屁的形象。
不仅没有挽回,还被自家这傻徒弟给一刀补死了。
唐苏凡一脸无语的走进了客厅。
李承乾连忙跟了上去,反正今天好说不说,哪怕耍赖也要让老师让自己重新回来上课。
进了客厅,唐苏凡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好气的瞪了这小子一眼。
李承乾倒是很有眼力见儿的抓紧给唐苏凡倒了杯水,然后再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神色乖巧站在一边。
标准的一副乖乖好学生的姿态。
随即,喝了口水的唐苏凡没好气的问道。
“你小子,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这时候来?还有,我又不缺侍候的人,送个侍女作甚?”
见自己老师好像气慢慢消了,李承乾这才连忙小声的解释道。
“老师,学生之前掩藏身份,是遵从父皇之令,无奈为之,还请老师勿怪。”
“后来,老师一直不许学生回来上课,学生惶恐,怕老师心有芥蒂,不喜学生不诚之举。”
“学生思前想后,觉得老师这儿人第不多,缺少侍候的人,所以,学生花重金特买来一侍女,侍候老师。”
“二来也是向老师赔罪,还请老师允许学生重新回老师身边听茶奉礼,明学大道。”
说罢,李承乾头一低,面上一副十足的诚恳认错之态。
这左右两句不过,虽说把自家父皇卖了,但简略的表明了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无奈苦衷,还强调出自己花的大价钱。
自然不愧是太子殿下啊。
看着这臭小子一副委屈巴巴的神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不过确实是气不起来啊。
这小子,原来是自己多想了,还以为自己在生气呢。
说来,倒也该是有两分孝心的。
还知道买好看的侍女,啧啧,深知为师……咳咳,什么话,这小子,还需要多加强思想品德的教育啊!
唐苏凡放下茶杯,满面清风,师态威严。
轻咳两声,缓缓到来。
“咳咳,你的心意老师明白了,让你回来上课也无非不可,不过你记住老师一个条件。”
李承乾自然当即眼神一亮,看来自己可以重新回来上课了!
别说一个条件,十个都行啊!
“老师吩咐即是,学生无有不从!”
“记住,以后在这儿,或者跟在老师身边,忘了你东宫太子身份,特别是类似你父皇啊,母后啊,这些官词儿,就别说。”
原来老师是要自己低调为人。
李承乾连忙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好的老师,学生谨记!”
“行吧,明天开始自己继续回来上课吧,把之前练的硬笔字,拿回来我检查检查。”
如今,自己也不总可能闭门不开,就先让这小子回来吧。
“是,老师!”
李承乾顿时激动的想要欢呼一声,终于可以回来上课了啊!
你个小道士,给本太子等着。
这正事儿说完了,唐苏凡留意到了自家刚刚这徒弟的话。
啧啧,重金?
这多好看的侍女啊,还值当一个太子的重金。
咳咳,有那么一丁点好奇啊。
“咳咳,额,高明啊,你说花了重金买了个侍女,花了多少钱?”
“二百四十贯。”
这小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唐苏凡眉头一跳。
啥侍女要两百多贯?这要放在牙行,够买两伍商队侍卫了啊。
这脸上长了个花儿不成。
唐苏凡不由得惊问了一声。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可知道老李那家伙的,自己还穷了抠搜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闲钱让自己儿子乱花二百多两只买个侍女?
李承乾小脸儿有些肉疼的从旁回道。
“回老师,之前高明为户部筹算,父……阿耶赏赐高明的,高明几乎都花了。”
虽然花了李承乾现在所有的现钱,但老师应允自己回来上课了,李承乾觉得还是值得的。
“老师,不如学生带上来给老师看看?”
作为一个小机灵,李承乾还是很有眼力见儿的,当即就这么说道。
唐苏凡“漫不经心”的左右看了一眼客厅外。
咳咳,站在艺术的眼光上,看看,也不是不行。
递了个眼神儿过去,李承乾就倒腾着步子去院儿外叫人去了。
不一会儿。
李承乾就带回了一个面带蒙纱,一身长裙的女子进了客厅,站在了唐苏凡面前。
燕肥环瘦,风姿错约。
虽然唐苏凡还未看清面容,但就已经确定,这绝对是个美女啊。
随即,那女子恭敬的屈身一礼,那轻婉柔和,甚至带着三分楚楚可怜的声音就从哪蒙纱下面传了来。
“奴婢挽萝,拜见太子殿下,拜见郎君~”
“摘下蒙纱吧。”
李承乾小脸正色,此刻倒是颇有储君之风,威严说道。
“是,太子殿下。”
随即,只见那婢女挽萝轻柔的取下了自己的蒙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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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兄弟们,刚刚发错了,大家重新刷新就回来了。
前两天有位兄弟说,写这样还不如不写。
后来我自己反思很久,确实,这段时间准备新书的过程中,两种写感来回切换,确实状态跑偏。
但这本被我把流量玩儿没了的书,真的不想放弃,所以我会想好隔断的两头准备,这本书我会继续顺带着写,为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尾,为了给自己给读者一本完整的书,我始终会坚定着自己写完。
现在主角已经摊牌了,逍遥王想要好看就面临更大的世界观和剧情同步路线,所以确实也有点麻爪,我也在探索更好的写作方式,但又不想粗制滥叶的更,所以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再把盆里的想想这样准备吧。
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六百五十一章 收还是不收?
轻纱落下,一张精致动人的脸庞浮现眼前。
这是一张与中原女子不同美韵的脸庞。
两道秀眉如似纤美的天边弦月不画而翠,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煞是秀美绝伦。
肤色晶莹,柔美如玉。
身材高挑,体态轻盈。
而这其中,唐苏凡最先关注到了,是那如同带着海水般蓝意的瞳孔。
蓝色的眼睛?
这倒是让唐苏凡好奇了起来。
这女子,简直结合了古代中原女子那种柔美似玉,还有着如同西域女子的娇媚艳丽。
而且结合得还如此恰到好处,中西合璧,端的一个妙字可言。
“老师,您觉得如何?”
刚刚还小脸儿端的三分威严的李承乾,转身就是一脸奉承的连忙问道。
唐苏凡懒得回答自己这傻徒弟,转而问道。
“姑娘,莫非你是混血?”
虽然是蓝色的眼睛,但头发确实黑色的。
那女子秀眼微抬,对于刚刚李承乾那脸色的转变默默收入眼中。
有些不知所以的秀眉轻抬,有些不知所错的轻轻问道。
“敢问公子,何为……混血?”
声音娇美柔和,直挠人心口般。
“哦哦,就是……你是否是有着中原的血统?”
混血这词儿还是太先进了,唉,但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串儿这个词。
挽萝听懂之后,轻声答应道:“回公子的话,挽萝的母亲,是中原女子,而挽萝的父亲,好似是那西域外的人。”
“好似?”
挽萝神情一黯,乖巧回道。
“回公子的话,挽萝并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在产下我便去了,在中原长大,入了奴籍,豢养在秋湘阁中,直至如今。”
原来这样,唐苏凡明白似的点了点头。
似古代类似牙行这些奴隶组织,面对高端客户,这种事情已是屡见不鲜了。
“不好意思,重提你伤心处了。”
看着人家姑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出于礼貌唐苏凡表达了歉意。
挽萝面色一惊,连忙欠身说道。
“不必不必,公子是主人家,挽萝万不敢当,太子殿下能将挽萝送到公子这里,是莫大的福分。”
“老师,不如您就将这女子留下,正巧老师您在长安城的府邸今年完善之后也缺下人,不如留下为老师端茶倒水,侍奉一旁,也是不错啊。”
这时候,李承乾从旁笑着小脸儿连忙附和。
只要老师收了,自己这二百多两才不白花啊。
如果老师没收,这事儿回头还让父皇知道了,那自己可就有的受了。
最主要的是,这女子能帮英儿干些活儿啊。
收?
唐苏凡眉头一撇,得了吧,如今院子里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住着,还来一个,那还得了。
出入尽是美艳呈堂,受不了啊。
最主要的是,特别是林雪妍那小妞,自己要是收了,那可就少不了些鄙视了啊。
但不收,咳咳,又很心疼啊。
这多少是徒弟的一片孝心啊。
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一时间,唐苏凡天人交战,心里的两个黑白小人儿打来打去。
最终,唐苏凡心头咬牙一秉,刚正不阿的轻轻挥手还是说道。
“咳咳,高明,这女子还是你自己带回去吧,老师这儿并不缺侍候的人,你那东宫还缺人,你自己留着吧。”
随即,为了在精神层面上赢那林雪研一回,唐苏凡决定还是不收吧。
也好,让自己这傻徒弟带回去,以防这小子以后再去买个什么称心。
唉,这年头,当老师的都操心呐。
心疼啊……
一时间,唐苏凡心头痛呼不以。
李承乾一听,心头一惊,连忙一副委屈状的说道。
“老师,要不您还是收下,若是您不收,学生岂敢留,若是被我父……被我阿耶知道了,少不了些责罚。”
“若是学生带回去,也只有送回秋湘阁。”
一听此话,挽萝略微有些花容失色。
直接跪下,娇柔可怜。
“公子,还请收下挽萝,挽萝琴棋书画略通,服侍公子自当尽心尽力,而且……而且……”
挽萝的脸上,带上嫣红交织。
“而且挽萝还是完璧之身。”
嘶~
唐苏凡差点一口水又咳出来。
这这这……
姑娘,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软肋啊。
“老师,不如您还是收下?”
瞧见自己老师有些意动之色,李承乾又连忙试探问道。
唐苏凡看了一眼,想了想,自己这学生,说的有理,再看了看一副楚楚可怜,身世凄惨的少女。
那些奴隶组织,又何消的是什么好地方呢?
罢了,我这是为了拯救失足少女。
就算被误会,我也认了。
一切,都为了高尚的精神!
“咳咳,好吧,你便留下吧,等会去我让温伯带你去后院儿挑选个屋子吧。”
唐苏凡再是交代了几句。
转身而去,看了一眼天边的云卷云舒。
回头再看了看那娇媚的侍女,连忙回头,坚定的负手而去。
心头义正言辞的自言一句。
咳咳,一切,都是为了人世间善良啊!
只此一天。
唐苏凡的院子里面就进了三个人,也越发得热闹起来。
而其中两个,还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这让温伯都一阵腹诽,少爷这速度,要么按兵不动,这动起来,速度也太快了吧。
……
长安城。
玉满楼。
作为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迎来送往的自然大多数都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达官贵人。
今日,杜如晦的二子杜荷,在此宴请好友,好不热闹!
楼上,推杯换盏,你来我往。
“杜二哥真是好气运,入了太子门第,谁不知如今太子殿下高才绝斗,颇得圣心。”
“将来,杜二哥必然是前途朱紫,不可限量啊!”
“哈哈哈,杜兄,将来可千万不要忘记了我们这些老兄弟啊!”
“杜兄刚入东宫,就为太子办下了一个大事,杜兄真是大才,将来还请勿忘小弟啊!”
一阵阵阿谀奉承之言,此起彼伏。
坐在当中的杜荷,已然喝的有些熏陶陶的。
面色涨红,意气风发。
“好说好说,我杜荷不过先小走一步,还要蒙承各位兄台将来帮助,来来来,我干了,诸位兄台随意!”
一时间,宾客尽欢,一众二代子弟面色潮红。
“还不知,杜兄此次为太子所办的是何事啊?”
这时候,一人突然抽到这个空档,想杜荷问道。
杜荷面色一紧,连忙笑着挥手回道。
“咳咳,宋兄啊,在其位谋其职啊,这东宫实务,特别是殿下事宜,殿下吩咐过不可外传,担待,担待!”
那人面色坦然笑道:“哈哈,哪里哪里,杜兄应该的。”
给太子买女人这种事儿,岂能让这群憨蛋知道了?要是传出去了,好说不好听啊。
杜荷心里门儿清着呢。
……………………………
第六百五十二章 气性真大长孙冲
只不过三五几天,为太子跑成了这般事。
让杜荷直接从从七品的东宫詹事府司值,转成了从六品的里司正。
这代表的是什么?
代表的是他刚入东宫就已经得到了太子殿下的信任,将来再好好辅佐太子殿下登基——
莫不是将来他也可以再现当今圣上与父亲的君臣佳话,天子身边为相尔?
一想到心头的未来蓝图,杜荷光是想想就觉得美啊。
这不比他那个傻乎乎等着继承父亲国公爵位,还在太常司当个偏职,混吃等死的大哥要强?
太子拥有五品官职下任意调动职司的权利,但一般来说太子不会轻易行使这个权利,更何况东宫詹事府独隶属太子门下。
他这个太子未来心腹的位置,只要他日后见机行事,应当是十拿九稳了啊。
当然,李承乾是为了这事儿不走露风声,给这厮一点好处闭紧口风,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要知道,被他父皇李世民知道,不过多些惩戒,但传出去了——
多少一些东宫奢迷,太子沉迷美色误国误民的这些帽子不就来了?
作为太子,被耳提面命这几年,这点政治觉悟自然是有的。
思及至此,杜荷再是美美的喝上了一杯。
从整个长安来说,不过二十岁的六品,还是太子门下,放到哪儿也是足矣显耀的存在。
开局就是六品下,已是长安乃至整个大唐不少心求入仕的读书人们的梦想了啊。
想那秋湘阁,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他三百六十两!
他杜荷是什么人,扯虎皮画大旗这种行当,自然顺手而来。
一通作威作福外加装逼的操作下来,足足为太子殿下省了一百二十两。
虽然银钱为小,但更加证明了他杜荷的办事能力啊。
啧啧,所以他杜荷不升,谁升?
所以必须宴请好友,好好的潇洒一回。
这下,足矣让家里那老登儿涨涨眼了吧?这可是小爷自己办成的事儿。
杜荷这厮,沉浸在自我下,连连就是三五两杯下肚。
“杜兄,小弟有一事,不知开口否?”
“唉,宋兄,你我二人,有何不好说的,但说无妨。”
杜荷身边坐着的这位这位宋兄,打眼看清楚的话,不是宋应才又是何人?
宋应才装模作样的沉吟一番,方做为难状的说道。
“小弟慕名东宫已久,如今已从国子六学临业,但不求他名,唯想效命太子殿下。”
“唉,苦思不得他法,今日见杜兄能为太子殿下执力左右,羡慕不已啊,日后,小弟还想请杜兄为小弟美言几句,如何?”
说罢,宋应才很有眼力见儿的端起酒杯敬了过去。
他老爹都说了,如今太子东宫,是朝堂上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的地方。
太子的潜龙之势已显,但乃何当今圣上对东宫看得严紧,所以只有另想他法。
他们这些年轻人,必然将是下一代的朝堂争首尔之人,那太子是何人?是储君啊。
如今不想法子入太子门下,更待何时?
已经喝的有三分晕陶陶的杜荷,拍着胸脯就答应了下来。
所以花花轿子人抬人,谁也不得罪谁不是。
一时间推杯换盏,宾客续欢。
而酒楼的另外一间偏阁,气氛有些沉闷。
人不多,三五人。
为首一人,油头粉面,白衫长袍,眉目间带着淡淡的高傲。
此刻,有些面色不快的拍着桌子怒声向着门外吼道。
“来人来人!”
话音刚落,伺候在门外的小厮就连忙就一脸匆忙的进来了。
“长孙公子,有……有何吩咐?”
这些爷可都不是小人物,必须得好好伺候着。
“去给爷看看,阁堂的是何人喧嚣?再吵吵,爷把他桌子都给他掀了!”
小爷正好烦闷着呢,你在隔壁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岂不是正好撞在小爷的枪口上?
小厮连忙的就去打听了,这可把他难住了。
不用想啊,隔壁那也是大人物,都不敢得罪。
还是赶紧去跟领堂儿的打听吧。
这时候,这位长孙公子身旁的一位稍显成熟的好友连忙从旁劝道。
“长孙兄啊,还是罢了,你出门一次不易,若是如今被伱父亲知晓了,恐怕少不了责罚啊。”
一听这话,那油头粉面的贵公子有些撇眉的怒哼哼的说道。
“哼,你说,本公子好不容易跑出来玩耍一回,还要受这些憨厮闹腾,怎能不气?”
不过他也是有脑子的,随即就颇有底气的说道。
“放心,待他们知道是小爷,不一会儿就会来敬酒赔礼,何消我家那老头儿知道了?来来来,喝!”
长孙这姓氏,放在长安城实在是太显眼了。
稍会儿甚至他都不用说他是谁,只消说个长孙二字,对面就会菊花一紧,乖乖过来俯耳听命。
因为他听清了,对面不过连他都没听过声气的几个年轻人。
呵,在这长安城里,只要不是立身朝堂前几排的大佬,和那群杀胚家里的浑厮,都过来给小爷站直了说话。
而这油头粉面,面色带着高傲一身贵气的公子哥,正是当今长孙家大公子,长孙冲。
说来也是憋屈,半年啊,半年啊!
自从去年入冬之前,他就被他老爹关在府中,读书学礼,勤武练功,不准外出。
谁知道?谁知道他长孙冲这半年是怎么过的嘛?
一想到这儿,长孙冲心头就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想那丽月楼的姑娘,半年都没见本公子了啊——
如今,想小爷好不容易跑出来一回,还要受你们这几厮闹腾?
岂有此理,等会必要好好教训才是!
那小厮办事倒是给力,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不一会儿就把从领堂儿哪里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汇报清楚。
周围长孙冲的三两好友倒是一诧,没想到居然是当今杜相之子。
早知道杜如晦可是当今天子肱骨近臣,与长孙家主也是同僚好友。
本以为长孙冲会想到此处,语气多少会松些的时候。
下一刻就看到——
长孙冲眉头顿时一蹙,心头顿时就来了气,直接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怒喝而去!
“去告诉他等,小爷长孙冲在此,要庆贺什么升晋之喜,滚一边儿去庆贺,再特么闹腾,小爷就是亲自过去了!”
一群狗东西,还跑我面前庆贺什么升晋之喜?
不知道小爷听不得这个吗?
还真是出门不利,越想越气!
那小厮面色一苦,欲哭无泪,这两边都是爷啊,可别最后殃及他这个小无辜啊。
没办法,连忙告退。
心头想着,咋样委婉的去传话。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小厮走了,长孙冲这才气哼哼的坐下。
“长孙兄,还是算了吧,杜相与你父亲也是同僚好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人小心的从旁劝道,今日长孙兄为何气性这么大?
长孙冲坐下,如同有些嘴硬的冷哼一声。
“是又如何?不过一个从六品罢了,有何值得显耀?”
这长孙大公子都这么说了,略微知道这位长孙大公子痛点的几位有些悟了。
连连附和,左右称是。
算了,不劝了,反正闹不到自家去。
自家门檐不着火,看戏就是。
长孙冲又是自顾来了一杯,心头继续骂起了自家那死老头子。
……………………………………
关于剧情节奏问题我今天看到一个读者大佬的反馈,确实太慢了,加上更的也慢(额,嘿嘿),所以后面会加快剧情节奏,突出重点和梗点,婚礼也捉紧安排。
谢谢每一位读者大佬的意见,每一条,我都会看见的,我也会认真考虑的~谢谢~
第六百五十三章 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敬佩我
这长安权贵二代的一个圈子里,自然各来有各来他们小辈的面子。
面子重要吗?
这面子很重要!
想这长安城的一众二代权贵子弟里,到他这个年纪的无数二代也早就通过父辈关系或者其他方法出门入仕。
不管官职大小,不仅是家中朱紫的证明,还是这群二代公子自我那点儿能力的印证。
说出去他人都要对你高看一眼,所以这种面子,很重要。
只要到他这个年岁的权贵二代,若是还没出门入仕,为祸一……啊不,为仕一门,总归会被他人轻视两分。
看看,如今这长安城中一众顶尖的二代权贵里。
哪怕就是程咬金、尉迟恭、牛进达那几个老杀坯家的儿子都出征漠北,有名有面儿的去了。
而其他从文的也或多或许有了官名。
可他呢,这不是平白让别人低看他长孙冲一眼吗?
虽然他长孙冲随便在外面说上那么一小篇类似《我的国公父亲》或者《我那长孙家家主的老爹》这种小作文,随便也可以赢的遍地阿谀奉承。
但面子总得上下兼顾不是?
可偏偏他那老爹,说什么都不让他太早的入仕,乖乖读书练功。
让他好说歹说都不听,搞不好还要挨一顿鞭子。
甚至最近直接被关了半年!
如今听到这消息,他长孙冲咋能不来气?
真是越想越气,这日子,咋这么憋屈呢。
……
小厮门前斗转了一会儿,想好了委婉的法子。
直接进门,找到杜荷,轻声附耳了一番。
那杜荷的酒意就醒了两分。
眼珠子轻轻一转,虽说大家都是国公的儿子,自来谁也不怕谁。
不过他可不像程咬金家里的那几个瓜怂没脑子。
长孙冲可是太子殿下都极其看重的人物,这次的事儿,一半都是为这位小爷办的。
何不交好一番。
当即人模人样的站了起来,眼看确实也吃喝的差不多了。
当即煞有其事的站起来,摇头晃脑的托辞道——
“诸位,阁堂居然是长孙公子,没想到长孙公子如此热情,特来邀我,唉,盛情难却啊!”
“不如这样,眼下这酒宴也差不多了,我请各位,移步百花楼听曲儿,小弟请客!”
随即,给一众读书人一个都懂的眼神。
当即所有人就意动了,百花楼可不便宜,有人请客,何乐而不为?
随即还转头交代道。
“宋兄,你带着诸位兄台先行一步,我先去长孙公子哪儿,随后便到!”
随即,自然就想起了一片惊叹般的奉承应和声。
“哈哈,不愧是杜兄,没想到居然长孙公子相请!”
“对对对,杜兄真是举袖如云啊,那兄弟几人先去,点好姑娘……哦不,点好曲子等杜兄!”
“对对对,我等先去,杜兄不急,与我等替长孙公子带好!”
长孙家,关陇世家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当今的家主长孙无忌,更是国舅之身,陛下身边的第一宠臣,当今吏部尚书,开府仪同三司,齐国公,说是权势滔天也不为过。
其子长孙冲,虽然在长安城的名头不太好,但架不住人家有个这种好老爹啊!
论之杜荷,也是杜相之子。
人家这才叫顶尖的权贵二代,他们这些,那也只能干巴巴的羡慕的紧啊。
一阵应和声下,一个个很懂趣儿的联袂而入了。
这一手,直接把旁边侯着的小厮都看傻了,目瞪口呆。
还盛情难却,人家长孙公子是请你吗?
不愧是贵人家的孩子,这心思跟口条,愣是要得啊。
送走了一众好友的杜荷,提起一壶酒,拿起一个杯盏。
露出一个信心满满,淡定自若的笑容。
“走,为本公子带路!”
……
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进吧!”
长孙冲百无聊赖的撇了一眼。
门一开。
长孙冲就看见杜荷端着酒就大步踏了进来,热情满面,且带着深然的歉意的直接说道。
“哎呀,没想到是长孙公子在此,小弟刚刚在隔堂多有叨扰,还请见谅还请见谅!特来罚酒三杯赔罪!”
这一进来,一通热情外加赔罪的台词。
直接把长孙冲整蒙了。
不过这话,确实听着很舒服啊。
这杜荷,确实比他见过的他那个呆头楞脑的哥哥杜构会来事儿的多啊。
大家都是国公家的二代,家中父辈又是同僚好友。
如今这杜荷这么一说,长孙冲反而不好发难了。
左右之下,长孙冲撇了撇眉,心头对于刚刚的事儿只有作罢,干脆挥了挥手说道。
“咳咳,不必不必,杜兄不如一同坐下,喝两杯?”
这话,无非就是打发之辞。
人家给了他长孙冲的面儿,他长孙冲也不可能太二愣子了些。
不过旁人随便就能听出来的打发之辞,让杜荷面色装作一喜。
左右推辞几下,直接就是不卑不亢的就坐下了。
坐下之后,杜荷直接面色热情的继续说道。
“长孙兄,诸位,刚刚实在多有打扰,来,小弟敬几位一杯!”
干脆利落,一饮而尽。
年轻人,误会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几句话也就熟络起来。
这长安城的二代圈子里,大家或多或少都是听过对方的名声。
闹大了无非也就是父辈出面。
如今能够臭味相投走到一起,岂不是最好?
长孙冲也没了打发的心思。
下一刻,就听到杜荷继续说道。
“长孙兄,小弟如今在太子殿下身边效力,小弟可是经常在太子殿下提起长孙兄伱啊,多有久仰,如今一会,难能有幸,来,长孙兄,小弟再敬你一杯。”
那敬佩的面色看起来丝毫不像作假,让长孙冲诧异了一下,迎着几道目光,随即那虚荣心就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咳咳,额,哪里哪里,杜兄一看也是一表人才,学识过人,一如杜相之风啊!”
那面色一转,端着酒杯就回说道。
这面子,可就捧的太大了。
没想到太子殿下都经常提起他。
果不其然,周围人一阵惊叹加诧异,气氛就更加热闹起来了。
这杜荷,实在有点对胃口,长孙冲当即就面色热切的介绍起来。
“来来来,给杜兄介绍一番,这位是户部侍郎家……这位是……”
几句介绍下架,互相熟络,互相恭维。
杜荷这厮,一如他那老爹,心眼子自认比同辈要多。
几句之下,就差勾肩搭背,哥两儿好了。
酒过几盏。
长孙冲与杜荷就已是相聊甚欢。
“咳咳,杜兄啊,不知太子殿下从何提起我呢?”
想来,太子殿下虽然与他有着表亲,一来有君臣之仪,二来那从小呆愣的太子并不对自己的胃口,从小到大却并未深交啊。
没想到,太子殿下还对他如此敬佩?
杜荷如同早有腹稿,丝毫不慌,徐徐道来。
“唉,论君臣之仪外,长孙公子乃太子殿下表兄,太子殿下从小便心生敬仰!而且太子殿下常称,长孙公子的才学武艺,皆为同辈之先,太子殿下钦佩不已,并且还要多多效仿长孙公子啊!”
若是自己能助殿下与其兄长重归于好,岂不是又是一功?
杜荷一时觉得心头明亮。
而这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点端倪的话,此刻却是已经把长孙冲捧的飘飘然。
周遭的同行之人也是连连惊叹,阿谀奉承,好言不断。
长孙冲则是连连挥手自谦,这故意而做作的神情,让人看了都想来一拳。
恭维几句之后,杜荷也是心头一惑。
这长孙冲这二傻子,好像看似并未与太子殿下有罅隙啊?
不过罢了,兴许是不好足为外人道也。
他说他的好话就是。
随即还言辞慢言,眼神微妙的来上一句——
“咳咳,长孙兄,实不相瞒,太子殿下最近,还为长孙兄备上一礼,不日便要送到长孙兄府上。”
被捧的飘飘然的长孙冲面色一诧,看着周围两位好友羡慕的神情,也竟不问为何,直接面色自谦的说道。
“唉,殿下有心了,本公子何能受之啊。”
杜荷当即佯装面色一正,接而话之。
“太子殿下向来对长孙兄示若明灯!若长孙兄不能受,这天下何人能受?”
说罢,杜荷还递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过去。
不过嘛,被此刻飘飘然的长孙冲自给动忽略了。
唉,看来太子殿下还真是对我敬佩久矣啊!
这事儿闹的!
看来日后要多与太子殿下亲近亲近才是啊。
两个卧龙凤雏推杯换盏,愈喝愈欢。
直喝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散去。
……………………………
第六百五十四章 长孙无忌的心思
酒宴散去之后,长孙冲与杜荷互相带着酒气,扶着肩膀欢快的道别。
“杜…杜兄,从今以后,你…你就是我长孙冲的朋友了!今日一会,甚……甚欢!杜兄升晋,为兄在此祝贺了啊!”
二人勾肩搭背,说话都快不利索了。
“哪……哪里…哪里,能在太子殿下身旁效力,是小弟的福分。日后!还请长孙兄多多关照!”
“好,杜兄!那就改…改日再会!”
“唉,何须改日,说不得,过两日小弟就要随殿下一访长孙府,到时候你我再会!”
杜荷信心满面的回道。
长孙冲面色一涨,拍着杜荷的肩膀,递过去一个你懂我懂的笑容。
“好!那为兄到时候恭候殿下和杜兄了!”
“长孙兄,那小弟先行一步!”
杜荷摇摇晃晃的走后,长孙冲腆着满脸的酒意,站在酒楼面前双手一背,顾盼自雄了一会儿。
没想到如今风头正盛的太子殿下,居然如此钦佩他这个表兄。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古人诚不欺我。
涨脸啊,实在是太涨脸了。
在同行好友奉承声的道别下,长孙冲方才准备洋洋洒洒的回府去。
今日,尽兴!
这杜荷,莫也是个人才啊!
长孙冲虚走两步,眼珠一转。
不由得细想,此事,告知父亲否呢?
如今,就连他这个被关在府中的公子哥,都知道东宫是现在无数家族权贵盯着想把自家子弟送进去的地方。
不如他也去东宫谋个差事,一来解了老爹的禁闭,二来以他长孙冲这层关系,官职必然小不了哪儿去。
有里,有面儿!
实在是越想越觉得有理。
不行,此事不能告诉那死老头儿!
那死老头儿自从年关前回来,跟抽风一样把他关在府里读书练功,敢出门就让部曲去通秉他,那必然是一通鞭子。
这半年,苦啊!
今日若不是自己的书童打掩护,自己何能出来放松一二。
想要摆脱这日子,必须得找身为皇后娘娘的姑母。
姑母向来疼他,到时候找姑母也比找那死老头儿靠谱的多。
长孙冲心头笃定,明日再想办法悄悄溜出来,直奔皇宫找姑母去。
被这死老头儿看管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了!
……
第二日。
早朝一下。
承庆殿又是坐下了李世民和一帮子大唐巨擎。
一个个眉头紧锁,分析着军情战报。
如今,前方战事一片大好之势。
李靖大军正准备长驱直入突厥腹地,正面佯攻漠北王庭,而颉利大军哪儿还有年关刚过的时候那宣威气势与狼子野心。
自从黄河渡滩一役后,一路愈战愈败。
如今,早早的就退回了突厥边境内!
虎狼关刚破,突厥军心大溃之际,岂能有不乘胜追击之理?
“陛下,如今张士贵与甘州一线的张宝相带着三万人马,已经相互结兵,在回纥边境纳尔喀左形成了掎角之势,宿国公一军,也在云州,朔州分两军虎视多时!”
“我大唐军队,可随时直逼突厥境内!”
话锋一转,杜如晦声色有些沉了下来。
“可,粮草问题,实在是我大唐心头之患!如今,攻破突厥唯一的关键,就在五路大军的粮草之上!”
战争,向来是耗费巨量资源的时候。
可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如今这粮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难啊!
如今眼看可以大破突厥,如果亏败在粮草之上,那才是望洋兴叹啊!
李世民紧促眉头,沉声而道:“江淮一带的粮草何时能到?”
“回陛下,江淮一带的粮草已经征集完毕,但数微不许,如今……恐怕也能足两军一月之用度。”
房玄龄皱着老眉,无奈回道。
“先下令吧,让江淮一带征集的粮食速速送往张士贵,与李绩大军!这三轮助阵李靖左右两翼,绝不能让突厥看出任何端倪!”
“切记,让河州都督吴云正五日必须送去,延时则斩!”
“是,陛下!”
李世民这一下令,旁边的房玄龄立马出殿,连忙去三省下文,半刻钟内,就有飞骑而去。
如今,这一年灾患频发,但愁赈灾调粮,让大唐粮食紧缺,粮食的问题,真是这几年,从未让人放心过的问题。
现在对漠北的战事也愈演愈烈,虽然战前已有筹备,但眼下就要攻入突厥腹地,而粮草的问题消耗的比预想的快太多。
必须要准备绝对充足的粮草,不然垒至山前,否因一石而塌。
李世民当机立断,当即转身就向着长孙无忌说道。
“辅机,去调备长安城城库所有的粮草,有多少算多少!立马向前线送去!时力无艰,朕心难奈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前线奋战的大唐儿郎们有后顾之忧!”
李世民的眼中,闪过一丝果决。
这本来是用来赈济河西一带的粮草,河西都卫已经从年关前就上奏朝廷,河西雪灾,民生凋敝。
如今刚准备送去河西道的粮食,不得不先送去前线。
如今,再想像年关前那样坑长安几家一套,恐怕也是空唱戏而无人听。
眼下,只有调备能用的所有粮食应急而备。
长孙无忌听言,眼眸垂动,当即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道。
“陛下,如今战事奉急,粮食凋愁,臣愿代表长孙家献粮,另外,老臣愿明日就发出卜信,向山东几族借粮!以济国艰!”
李世民一听,面色欣喜,心神大慰。
他知道,这种事,向来是吃力不讨好之事。
长孙家虽然作为关陇集团世家的佼佼者,但想来自有几家的尊严与骄傲。
如今长孙无忌愿意舍下面子去借粮,可以说帮了他一个大忙,也是帮了这场漠北之战的大忙!
“多谢辅机!朕替所有大唐征战的儿郎,谢过辅机的大义!”
“放心,辅机所借之粮,无论多少,都算在朕的头上,将来,朕必然不会负你!”
李世民心神振奋,面色欣慰的拍着长孙无忌的肩膀说道。
不愧是朕的好国舅啊,想来之前坑了他好几万贯,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陛下,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臣萌阴陛下之福,身居高位,岂能不为我大唐而为事!”
长孙无忌身躯端直,目光皆是为国之心,一时间看起来没有丝毫作假,与他那城府端扩的人设岂丝毫不符。
想这半年,长孙无忌因为当初唐苏凡的话,心头振聋发聩,沉思良久。
想要谋求长孙家后世的福果,只有先有舍弃,才能有回报。
最好保存以后长孙家的善果的方式,就是将长孙家与皇室继续捆绑下去。
而其中,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
如今这一遭之后,自己再向陛下与娘娘提出冲儿与当今嫡长公主李丽质的婚事。
可谓是水到渠成!
而且随着唐苏凡在陛下心中位置的上升,他这第一宠臣的位置,岌岌可危啊。
再不做点什么,他长孙无忌就是真的傻了。
面子?
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矣谋一局。
所以,眼下的面子并不重要。
君臣几人再次商讨了一会儿军情之后,终于散场。
不过,还是留下了几人。
……………………………………
第六百五十五章 直接抢……哦不,取回啊
这剩下几人,除了刚刚匆匆而去的房玄龄。
便是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征。
随即李世民望着眼前自己的三位肱骨,抛出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
唐苏凡那小子跟自家女儿的婚约。
虽然唐苏凡与豫章公主的婚约经得陛下娘娘许定了下来,但皇室婚事,必有公诸天下的一天。
礼法上,更是一国公主的出嫁,讲究的层次,可就多了去了。
首先的流程,那必然是在朝堂上宣告豫章公主的婚事。
到时候不用说,必然是喧嚣一片,群臣上下万般阻拦。
无论有心者还是无心者,光是一个祖无门第的寒门书生,岂能配的上公主的这般论辞,就够一些老顽固直接怼你脑门儿上了。
同时也要代表着,唐苏凡这小子这次,必然要从人后,真正意义上的站在了人前。
到时候,满朝文武的目光,都会在这小子一人身上,少不了的热闹与麻烦啊。
时过半晌。
“各位爱卿,可有何妥定之法?”
看着眼前这三个半天不做声的老把子,李世民不由得撇着眉催促了一声。
对于这事儿,他也是纠结许久。
这小子的性子,向来闲云野鹤,不喜欢这官场朝堂。
但这小子真想跟自己女儿完婚,必然是要走过这一遭的。
怕就怕,这小子到时候又捅出不少娄子来,最后给他擦屁股的,还不是他这个皇帝老丈人。
但奈何,两个孩子的婚事近在眼前,拖不下去了啊。
而且这种女婿,手快有手慢无。
没看到孔颖达那老厮整天都盯着吗?
他可见过孔颖达那孙女儿,确实是钟灵毓秀,貌美如花,以这小子的抗性,不能拖了。
杜如晦撇了一眼,身边空荡,老房那老小子去下军文去了,如今想在陛下面前打个太极都没有人配合,难啊。
“咳咳,陛下,苏凡这小子我等皆知,超然豁达,性情之中,如果豫章公主与苏凡的婚事一旦公布,那将是朝堂哗然,万众瞩目。”
“就怕到时候,那几家……就真正意义上要盯上苏凡了啊,也恐怕少不了些麻烦。”
杜如晦端着老眉,半推不就的说道。
废话,这要你说。
李世民心头无语,面上沉声而道。
“这是自然,如今,崔家,王家,郑家,早然几次向朕试探。而且,那大唐书局的背后之人,除去朕故意布下的太卿司,想要查到这小子头上,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如今,自然到了时机,就算这小子要想求个逍遥,也要过这一关了。不过如今还好,这小子的侯爵之位已经立住了,身份之疑,暂且有了回辞,就怕那几家到时候颇有其他的陈词罢了。”
酒业,石炭,新纸。
无论哪一行,都让那几家在他这儿试探过不知道多少回。
这小子就算想藏,也藏不了多久了。
而且公主奉婚,他这个驸马之身必要登朝谢恩,这是如今的规矩。
不然,不说那几家,光是那群御史大夫,都能拿着规矩吵得他这皇帝耳根不得清净。
在这年头,有些礼法的封建念头,如同顽石般坚固。
说白了,这小子已经到了必须被牵出来溜溜堂的时候了。
而且主要的是,李世民有意想要推这小子一把。
朕这儿整天忙的头昏脑涨,朝中问题层出不迭,而你这小子却躲在城外整天逍遥,当真是岂有此理。
朕都把女儿要嫁给你了,不帮朕出出力怎么行?
一旁,长孙无忌低垂着眼睑,不动声色的说道。
“看来……陛下已然想好了苏凡小子的登朝之时了?”
若是说什么时候宣布婚约,李世民大概也想好了。
面色凝聚的说道:“若是漠北战事顺利,大概一月差许,朕想,待到大军归来时,就让这小子登朝领婚。”
三人了然,看来陛下是想在大战之后,以封功论赏,再水到渠成的宣布婚约。
虽然顺理成章,但这朝堂的水,可不是一眼看得穿的。
不过,这样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那陛下,不知苏凡……愿意否?”
这时候,眼观鼻鼻观心坐在一旁的魏征,冷不丁的补了个刀。
这让李世民顿时觉得有些牙酸齿冷,眉角一跳。
就连一边的长孙无忌与杜如晦,也知不知道咋说。
气氛,好像突然有些沉默……
老魏啊,你还真是个补刀小能手啊。
是啊,以这小子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性子,恐不是一听要上朝,就要避之如蛇蝎?
最令人无语的地方就是,这小子会乖乖听话吗?
就算这小子犯浑,陛下都拿这小子没办法吧?
最后,三人的目光有些迷之意味的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被盯的有些心虚,面色一正。
“哼,想要娶朕的女儿,岂能不拿出几分心意?若是连这点麻烦都不愿面对,朕何能放心将柔儿交给他?”
李世民这话回的佯威怒势,不过这几个老头儿也是看破不说破。
呵,陛下你岂能舍得这么好的宝贝女婿?
随即,李世民不在此事上纠结,转而说道。
“算了,此事今下午这小子进宫,朕自会与他说。”
“哦,陛下?苏凡今日要进宫?”
杜如晦挑眉一问,谁不知道,这小子这几天正因为陛下还有他们这群老帮子在他那儿演了这么久的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唯一的动静,除了抽空去了长安书局发布了一篇名动长安的绝辞,就是关在院子里。
这小子的气性使完了?
李世民眉目微态,说道。
“观音婢的伤创,孙神医说过,最后还需这小子处理。”
“这小子虽然与我等有气,但这小子终究重情重义,观音婢与他结为姐弟,虽说他人看来荒谬几分,但对于观音婢的伤,苏凡这小子还是上心的很。”
说到此处,君臣几人不由得一阵苦笑,各有心思。
这段时间,每日的餐食补食,都是宫里的人暗自去景河村取得。
偏偏这小子只做一人的量,他这个皇帝每天都看的眼馋啊。
如今因为摊牌这事儿,想去这小子哪儿蹭个饭都是难事,堂堂皇帝,居然有馋嘴的一天,何其荒谬?
可偏偏这小子哪儿的吃食,天下仅此一家啊。
说到这儿了,李世民顺着一叹道。
“刚好,前天归来的飞骑来报,那占城稻有了下落,正好要问问这小子。”
此话一出,三人皆惊。
占城稻,他们三个可都是在唐苏凡哪儿听说过的啊。
那可是比亩产六七石,寻常作物两三倍的农物。
此虽为农桑之物,到绝对可称为大国利器,一国之重宝!
“陛下,可是查晓得这占城稻在何处了不成?”
最先反应的是魏征,当即就激动的揪着胡子站了起来。
面色激动,老脸大喜。
这种作物,那可是造福社稷,造福百姓的好物啊。
李世民也是面色有些难掩的喜色,这占城稻,自从唐苏凡说后,他就按图索骥,派了飞骑去大唐边境西南向寻去。
至今,已快四个月了,索性终于有了消息。
李世民缓缓道来:“飞骑查到,在那大唐边境外,有一城,名补罗城,查经论典,古称林邑。”
“在哪儿,确实有苏凡所说的占城稻相似的作物。”
“只不过时年冬月,并无种植,但多半属实,而这林邑城,人口不多,附近少有国邦,远隔大唐,所以我大唐百姓并不知晓那占城稻。”
人口不多,附近少有国邦。
一时间,君臣几人一个对眼。
面上下意识就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喜色’。
还说啥啊,直接去抢……咳咳,哦不,直接派人去取回啊。
就连魏征,此刻都没有任何说法,此刻不抢……哦不,此刻不取,还趁何时?
若是能在开春播种之前,再不济夏至未央之前取回,今年还能再种上一茬。
就可让今年冬天的大唐多多少粮食?
……………………………
第六百五十六章 长孙无忌:咋感觉这牛不该吹
几人不约而同的想道,若是程咬金那厮现在还在朝中该有多好。
甚至还少了一大番所谓大国风范的章程,提盔掼甲的就去了。
当即,长孙无忌面色却是一喜,还真是有了瞌睡就送了枕头。
所谓天赐不受,必遭其咎,还真是老天爷都帮他想着的啊。
当即长孙无忌面色暗喜,迎身而起,向李世民进言。
“陛下,我大唐为上国之邦,若无师出有名,过于兵戎相见,难免被朝内朝外他人闲言诟病,臣以为,还是需以权策之法周全为好。”
几人同时撇过去一个眼神。
废话,这不就正准备商量一个“师出有名”抢回来的法子吗?
毕竟以现在来说,不说现在的大唐在举兵攻伐突厥,还要防范他国的情况下,是否还有兵力远伐征战。
但光是从名声上,都不好说,更不好听啊。
不过李世民知道,自己这国舅,向来是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之人,没事儿可不会学杜老黑这厮给他打太极玩儿。
当即沉着眉头接话道:“所以,以辅机之见,应当如何……”
有了李世民的“捧哏”,长孙无忌自然就‘图穷匕现’,剩下的话也就好说了。
“陛下,我长孙家通往西南向边境的滋州,有两队商队,对那边西南向一带地形熟知,人情熟往。”
“不如,由微臣族中的商队,以私名带回这占城稻,便可不消国妄之名,也可安然带占城稻。”
“且老臣愿亲自前往,必为陛下,为我大唐,带回这造福百姓的占城稻。”
说罢,长孙无忌面色刚正,一副为国为民,为陛下您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之色。
长孙无忌话音刚落。
李世民眉头轻撇,不由得有些意动。
这时候,房玄龄也回来了,刚即坐下之时,听到这老阴比这一段,跟杜如晦一个对眼儿,就明白了。
感情,这老小子的算盘,还真是上下有序。
但你走了,谁帮我借粮啊?
李世民当即有些不动声色的说道。
“咳咳,辅机,如今战事当急,朕的身边乃至朝廷内少不了辅机你啊,辅机之言,却为权策之法,但不如,交给他人而去?”
“陛下,此乃国之大计,臣略有担忧……”
随后,这厮的面色十分“为难”,随即,不一会儿就是一转,如同突有妙计。
“陛下,家中犬子,虽到入仕之年,但仍要在家勤功读书,练武通学,臣苦恼也。”
“不如,臣愿为家中犬子请命,让家中犬子,带领族中商队,以私名而去。”
“一来,微臣想要这整日待在府中的犬子出门历练一二,二来声势低调,不引旁人之眼。”
随即,一副老父亲无奈的神色跃然脸上。
长孙家的商队,说是商队,但只要派出家中两部部曲,属地值军,那就是一支小型军队也不过。
这老小子话一出口,杜如晦房玄龄轻轻一笑,一副果不其然之色。
魏征撇了撇嘴,对于这种谋曲向私之事,他魏征向来不屑。
但管他呢,能为百姓取回这造福之物便是好事。
就连李世民,也是一下子明白了。
搞半天,原来自己这国舅目的在此呢。
李世民不由得堂声笑道。
“哈哈,这有何不可,所谓举贤不避亲,辅机多虑了,朕认为,就以辅机之言善也。”
“那就麻烦辅机了,若取回占城稻,朕自有封赏!”
“为国而事,乃老臣与长孙家的殊荣,岂敢求赏。”
长孙无忌低垂着眼睑,一如往常的推脱之辞。
但这次,长孙无忌是实实在在盯着这次的好处的。
这占城稻若是真的,那对于整个大唐的意味来说,自然不言而喻。
其中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功劳,更代表的是取回这等造福百姓之物的声望,哪怕后世史书,都当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他不是想把这个功劳装在自己手上,而是装在自家儿子还有整个长孙家上。
自从唐苏凡那如闻晨钟暮鼓之言,让他长孙无忌日夜沉思,醒而悟省后。
长孙无忌已把目光与殷切,不看在自身的权位之上,而是自家儿子与长孙家的后世之福上。
为什么关自家那兔崽子?
还不是该让这小子正儿八经读读书了,之前那“长安四害”的名头,光是想想长孙无忌就血压高。
关这小子还不是为了这小子“去去味儿”,乃不至于陛下娘娘一听到长孙冲这个名头就摇头。
如今,冲儿的婚事也算有了苗头。
这老天爷送到长孙家门口来的声望近在眼前,光是这个“声望”,就足矣是后世长孙家的一个最好的“护身符”啊。
剩下的,要看就只能看自家那兔崽子有没有有眼福了。
就希望,家里那个兔崽子,能够明白他这个老爹的一片谋划之心啊。
“哈哈,辅机,公私有明,朕岂能做那妄功之人。”
只要你留着帮朕借粮就好,不过,说到长孙冲,李世民不由得顺着话问道。
“哎辅机,朕倒是许久没见到冲儿这孩子了,冲儿这年岁,理应已经入仕,为何还在族中啊?”
随即,长孙无忌一脸“郝然”的谦虚而道。
“回陛下,我长孙家蒙阴陛下与娘娘之福,岂能以公谋私,为犬子谋位,如今陛下决定科举兴改,臣愿以身作则,所以让犬子参加科举,不举家中之名,靠其自身之能。”
“而冲儿以过了懵懂之时,当有此志,与臣不谋而合,所以在家勤学练武,少有出门。”
咳咳,这牛皮,可就吹的大了啊。
不过长孙无忌此话出口之后,多年身居朝堂的经验,自己自家那逆子的“能力”,不由得让他有些隐隐不宁。
莫非这牛不该吹?
算了,话已出口,回头把这逆子关严一点,多加管教。
李世民听了,不由得醒目。
叹了一声:“辅机大义!”
这话说的,让杜如晦与房玄龄老脸一红,特别是刚为自家二郎谋了一个东宫差事的杜如晦。
两人不由得无语的看了一眼一脸郝然的长孙无忌,老阴比话虽似这般说,但谁不知谁?
看破不说破,俩老头儿也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呼着:“齐国公大义。”
既然说到自家儿子的头上了,咳咳,长孙无忌就不由得说道。
“几日前,冲儿听闻娘娘受伤,心中急切悲愤,几次想要进宫看望娘娘,但微臣恐扰了娘娘的安宁,也都被臣拦下了。”
李世民笑了笑,欣慰的叹道。
“冲儿这孩子,倒是颇有仁孝之心。辅机啊,待冲儿这孩子走之前,让他进宫一趟吧,如今观音婢伤势大愈,也让他们姑侄二人见见,朕也是好久没看见这孩子了。”
“好的,陛下。”
李世民看了看天色,将近午时,不由得说道。
“诸位今日不如一同与朕用膳,下午苏凡那小子进宫,一同看看,这小子对这占城稻还有何高见把。”
几个老头儿刚好留下,这占城稻,可不是小事儿。
像承庆殿内君臣一同用膳的场面,时常多见,不足为奇。
……
而那城外。
悠扬的琴声,霁风醉月。
院子里的唐苏凡,悠悠哉哉的躺在躺椅上,一边享受,一边时不时“深恶痛绝”的在心头痛骂几句封建社会这腐朽人心的能力。
哎,这地主的生活,就是如此“枯燥且乏味”吗?
一曲终调。
“还请公子指点。”
啊?
弹完了?
唐苏凡干咳两声,轻轻直起身来。
“咳咳,不错,已有本公子三分功力。”
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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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姑娘,你明着骂我得了
唐苏凡的话,略微带着心虚。
“公子的琴艺,自然不是奴婢可比~”
挽萝顾盼生辉的看着唐苏凡,声调轻婉崇拜的回道,直把这厮看得心头发虚,目不敢直视。
哎,男人的虚伪是原罪啊~
都怪如今他这个小诗仙的名头实在太盛,在外面装过头了。
如今长安各大坊市牙行等娱乐场所,不少他的诗更是被改编成一首首曲子,被四处传唱。
当初学子会那首沧海一声笑,更是有传出长安之外的架势了。
人家小姑娘的崇拜,确实不是作假的。
一早就被这姑娘捧的有些飘飘然了些,这让唐苏凡自认为低调的人格有些心虚。
现在,人,是留下了。
虽然没少遭受哪位仙女似的小道姑的白眼,但与人为善,拯救失足少女,舍我其谁。
哎,我这人,就是善良,没办法。
唐苏凡心头自叹一声,腐朽,实在是太腐朽了。
怪不得人人恨地主,人人又想当地主。
这小日子,确实越来越美了啊。
“苏凡~”
唐苏凡抬眼一看,笑着说道:“巧儿姐,回来啦?”
“见过巧儿娘子~”
挽萝行礼,很知趣的走过了一旁。
杨巧儿走近,看了一眼潇洒自如,云淡风轻的唐苏凡,身旁还有美女抚琴,茶食相伴,不由得有些想笑。
这小子,是不是有些潇洒过头了,莫不知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呢。
今日的杨巧儿,褪去了往日长安城中艳丽的装扮,一身清丽的长裙,遮掩了三分妩媚,多了三分邻家姐姐的意味。
“苏凡,东山哪边的账目姐姐看了,你确定要交给姐姐?”
杨巧儿坐下,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
如今,杨巧儿的伤势已经彻底好了。
想要摆脱以往的身份,那就需要新的身份。
唐苏凡打算将东山那边交给巧儿姐打理,一来自家人是最放心的,二来少了他人生疑。
“巧儿姐,咱自家的生意,自然是你看管最好,温伯年纪大了,跑不得远的,而且东山那边你只管个账目,其他不用多管。”
唐苏凡慢慢坐下,如今东山那边也是他的封地,而且还有着两万多刚熬过寒冬的流民。
这段时间,从年关之前到现在,他一直想对东山有个规划。
对于家里的这些,这几天唐苏凡都与杨巧儿细细讲过。
大概都是清楚的,杨巧儿不由得撇下玉眉问道。
“苏凡,这封地不算大,但也不算小,虽说苏凡你心善,但真的未来三年一分佃税租税不收?”
“虽说以苏凡你并不缺钱财之物,但如今你亦然身拜大唐的爵禄之身,如果这样做,少不了他人猜忌,旁人眼黑啊。”
自古以来,善心人,是有的。
免租免税,自然也是有的。
但如此,一来日后怕少不了斗米恩升米仇之典故,二来京畿重地,天子脚下,少不了他人猜忌啊。
唐苏凡笑了笑,轻松写意的回道。
“至于这些巧儿姐你就放心吧,所谓佃税租税这些,能值当几个钱,如你所说,我也确实看不上。”
“与其搜刮百姓们的钱,还不如让我这封地富裕起来,到时候,所谓的佃税租税,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到时候,旁人眼黑应该不可能,但眼红才是有滴~”
当初老李这厮给他封地,一字不提这里面的流民,这老李,还不是想把这难题给他。
对他这狗皇帝来说,流民可是大问题。
但对他这个无良资本家……咳咳,善良企业家来说,这就是正儿八经的人口红利。
只要他好好规划,过两年,他这东山可就了不得。
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不造反,这地还完全归属咱自己的了,这要放在后世,别说人,地这一块儿就要头疼一阵子的了。
唐苏凡把东山乃至整个他这个侯爷的封地账目营收都交给了她,杨巧儿知道苏凡是完全的信任她这个姐姐才这样做。
虽然不排除以这小子的性子完全是想躲个清静的毛病,但这事儿杨巧儿必须十分为自家弟弟上心。
“苏凡,东山乃至整个封地的账目,姐姐看管虽没有问题,但东山如今流民两万多数,虽有石炭工坊支撑,但还是远不足矣。”
“若是按照你的计划兴建工坊,少不了上上下下的一些官政之事,姐姐恐怕也有些力不从心。”
说白了,少个干活儿跑事儿的。
“放心吧姐,这点你放心,我会找人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唐苏凡有些暗自蹙眉。
虽然家业慢慢的有了,但自己这班底,实在是少了点啊。
这东山的事儿,未来肯定是个大事儿。
来个得力不当的人,他不放心,来个不通一毛的人,他也不放心。
找老李派个官儿?算了吧,他更不放心。
突然,唐苏凡灵机一动,眼光跳动了一下。
他好像,想起来了……
有一个人,好像很合适。
闲聊了一会儿,杨巧儿也走了。
如今,杨巧儿出门唐苏凡倒是不反对了,但短时间还是不要去城里。
在院子中游转,看了一眼院子中的大棚,流光溢彩,里面的种苗已经开始施肥。
唐苏凡眉头轻撇,看了一眼天色,春寒料峭,春风吹酒醒,春天,应当也不远了——
院子里,也安静了几分。
“你好似,并不练功修行?”
“哎呀卧槽~”
本来思绪渐远,独立院中,显得气度不凡,多多少少有了电视剧里面沉思佳公子的意味。
这脖颈子后面冷不丁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唐苏凡差点一哆嗦。
姑娘,走路能有点儿声儿不!
唐苏凡无语的往背后望去,身后果不其然正站着一身“仙气”,清冷疏人的林雪妍。
正撇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呢。
连忙恢复恢复,唐苏凡才说道:“咋了林姑娘,找我何事啊?”
虽然院儿多住了两三个美女是好,每天林艳菲菲,十分养眼,但自己多少得端着点,不似自己一个人住啊。
哎,家人们,这难过谁懂啊。
林雪妍撇着眉,似回想着般认真说道。
“师傅命我与玄君随你修行,但我观你一两日,除了饮食卧眠,观花赏月,听琴弄曲,好似并无修行之意。”
唐苏凡:……
姑娘,您直接明着说我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算了。
何必阴阳我呢。
一股寒风吹过,气氛,好像有那么点尴尬~
好像是啊,人家师傅是叫人家姐弟二人随他“修行”什么玩意儿的。
不会这傻姑娘当真了吧。
“咳咳,唉,林姑娘,你,着相了啊。”
唐苏凡干咳两声,身形连忙一正,双手一负,身姿一挺,一边摇头一边如同有着点拨之心的缓缓说道——
…………………………
第六百五十八章 徐德:你管这叫两袖清风?
唐苏凡缓缓转身,‘缥缈从容’。
笑而问道——
“敢问林姑娘,何为修行之道?”
不要问为什么要问,因为只有知道审题才知道咋忽悠。
林雪妍轻轻撇眉,略作沉思,灵音轻起:“道家修行,既为修真,亦为修心,明世间之道,悟世间之果。”
“师傅常言,静心明悟,本明悟心、悟道,方为修行之果。”
唐苏凡听闻,装模作样的了然一笑。
慢悠悠的转了两步,装得煞有其事的方才说道。
“修行,修身,修心。”
“我也知你们传统道家修行可为静禅,可为动禅,行武练功,会阴阳动静之妙,禅坐悟明,会大道无相之果。”
随之,唐苏凡的步子停了下来,刚好面向了身旁院子里的花朵,声调慢沉,语气缥缈而然的又道。
“可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此话一出,林雪妍面色一怔,那紧撇的眉头蓦然间锁的更深。
一种相较之师傅所说的常理修行之道大为不同的道韵猛然袭来。
林雪妍看着唐苏凡那云淡风轻,缥缈自然的面庞,只见他侃侃而谈。
“这虽为佛家之言,但以微入观,便可明世间之悟,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也,道法恒通之理。”
唐苏凡轻笑一声,只留下俊俏的侧颜侧对,手指从旁捻起花叶,“如有所悟”的说道。
“行亦禅,坐亦禅,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啊~”
“所以,修行,又何必拘泥于形式,本真悟明,明心见果,便是真。”
一番缥缈随风,如看透世妄红尘的超然物外之言,被唐苏凡说的道韵十足,换个说法,装得人五人六~
随即,唐苏凡放下手指间捻起的花叶,超然一笑,随后云淡风轻的负手而去。
所谓,拂了拂衣袖,装完之后,不带走一片云彩,亦不如是。
只留下林雪妍留在后院中,看着唐苏凡刚刚唐苏凡刚刚捻动的那一抹花叶,面色沉思,静止不动。
如大悟大彻,又如如梦初醒。
莫非,这就是师傅所追求的道家所言的大无相之境界吗?还是说这登徒子已然登堂入室,早已不拘泥于寻常的修行之道?
还有,如此慧彻人心之言,当真是佛家之言,那她师尊又怎可能没听说过。
还是说,这就是他那超然于世的修行之道?
修行之人,最在乎一个所明所悟的道果,这般所悟,非心性超远者绝不会轻易点拨他人。
这登徒子如此轻易的就告诉了她,没想到他还有如此胸怀。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师傅会如此看重此人。
林雪妍美目复杂的看了一眼唐苏凡离去的方向。
在这佛道还没广传中原的时候,唐苏凡这话,明显又一次截了个先。
那边。
一副缥缈自然,云淡风轻相的唐苏凡背着手方盘慢步。
一出了后院儿,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还杵在哪儿冥思苦想,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抓紧回头,嘴角一挑。
贼兮兮的抓紧就走了,哪儿还有刚刚那缥缈无相,超然物外的二货样。
唐苏凡可不知道这姑娘的思想已经飞到了这种离谱的程度,他不过是想唬一唬这丫头,圆润的装一波而已。
实际上,再让他留下去,这姑娘多问一句,他都得破了相。
不一会儿。
“唉,也不愧小爷当年在寝室里苦战了那么多玄幻小说啊,还唬不住你个小丫头片子。”
在客厅坐了下来,端着水,唐苏凡得意的自叹了一声。
这丫头,唬她一下也挺好玩儿。
“少爷,有人相请~”
那边,温伯跛着步子一盘一盘的来了客厅通报。
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熟脸。
唐苏凡抬眼一看,笑呵呵的就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哈哈哈,徐老,不知是什么风儿把您吹我这儿来了。”
来的人,不正是徐德,李世民的贴身内侍。
今日的徐德,倒是一身便服,还是那笑呵呵跟个弥勒的脸。
一进厅就笑呵呵的说道:“哎呀,唐公子,老身有礼了。”
“哎,您是长辈,也是小子见礼。”
上次心里有事儿,来不及细看,唐苏凡如今看了看,这徐德,年龄怕不是赶得上那窦老爷子了。
一看也是跟着自家那便宜老丈人建功立业的老帮子了。
徐德一副慌乱之色,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老身岂敢让唐公子见礼。”
“哈哈,好了徐老,跟我无须客气,是老李让你来的吧~”
唐苏凡笑嘻嘻的揣着手,开了句玩笑话,听得徐德身子一颤,连连苦笑。
这老李二字,哪怕如今,听得他仍是心里一颤一颤的啊。
徐德重新端稳了模样,慢慢的说道。
“实不相瞒,确实是老爷有请,另外,夫人的伤势……”
陛下交代,一切低调为事,所以徐德方才如此说辞。
唐苏凡一挑眉,算着日子,确实是到了给姐姐伤口去线的日子了。
之前都是孙思邈老爷子负责后面的调理修养,他很放心,之后加上一忙,差点忘了。
刚好,也是时候去宫里看看姐姐怎么样了。
“啊对对对,那这样,徐老不如在此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拿点东西,然后咱们就去。”
唐苏凡说罢,直接转身,准备去把之前准备的一些东西,等会儿一块带进宫去。
徐德笑呵呵的在客厅安静等着。
唐苏凡走后,不由得心头疑惑。
唐公子明明是和颜悦色,通情达理,为何陛下和那几位内阁国公说唐公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还脾气刁蛮。
两日前在承庆殿,对于相请唐公子,几个老头儿还你推我推你。
当真怪哉。
不过还好,能办下陛下所托就行。
松了一口气的徐德不由得暗自打量,心头一边惊叹这位唐公子在陛下心头的分量。
一边惊叹,没想到这位唐公子会居于这村落之中,乡野之外。
徐德不禁循着唐苏凡的客厅扫看一眼。
莫非,是唐公子两袖清风,心性高洁,不落这俗世也?
这客厅,除了桌椅奇特,布局稍显不同,还有那在宫里见过的暖炉。
连寻常的一些府邸中的摆件字画都丝毫不见,可见唐公子确实缺少些钱财之物啊。
唉,唐公子当真是好心性啊,难怪陛下都愿意将太子殿下……
突然间,想着想着的徐德突然顺着眼光从旁撇见了一抹余光。
自己坐下的身侧后处,正摆放着一些茶碗杯具。
下一刻!
正心思盘转心头自叹的徐德那眼珠子猛然间瞪了起来。
嘶!!!!
一口凉气猛然从徐德胸膛抖动。
只见,那些茶碗杯具皆是琉璃!
美轮美奂,晶莹剔透,霞光微映,此刻静卧茶盘之中。
其品相,与之前宫中陛下卖给世家大族的那些,如今被无数人称之为的仙宝琉璃盏,竟一般无二!
而其中一套多少钱,他徐德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一套可是卖出了一万多贯的稀价!
而这儿,分明是两套,旁边远一点的主位一套,自己这客位一套。
我的天,光是这随意摆在这里的两套如今世家宝贝不得了的茶盏,算起来那都是两万多贯呐!
什么狗屁两袖清风,什么狗屁心性高洁,现在徐德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你管这叫两袖清风?
人家之前买的那几家,还不得被气死!
陛下他老人家都没这么奢啊~
就在徐德心头震惊之时,脚下盘动间,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圆形的木格,又名,垃圾桶。
随后,徐德那老脸又是狠狠地一抽,只见里面不过装着些杂污之物,但,最过分的是!
里面还有两个有些略微破碎的琉璃杯!
一时间,徐德感觉自己的呼吸都顿时忍不住急促了起来!
这可是被卖出了一万多贯的仙宝琉璃盏啊。
如今,好像被人家当成弃之如履的垃圾,随手丢在了污杂之物中!
这种冲击力,让徐德这个当今皇帝陛下身边的人,都是有些头晕目眩。
不行,这前后冲击力太大,得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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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九章 哎~不值钱的小玩意
虽然徐德深知陛下那卖与世家的琉璃宝器,其背后的故事有着矫揉造作的成分才导致卖出了天价。
但却实实在在的被卖出了一万多贯的稀价啊。
如今,更是在长安城被传出了仙宝琉璃盏的名头。
而人家跟个不要钱似的随意摆置。
再回头一想到自己心头刚刚的话,徐德心头跟哔了个狗似的难受。
突然,徐德不由间猛然惊醒,心有猜疑,随后笃定。
看来,陛下他老人家那一堆子的琉璃宝器,多半正主在这儿啊!
嘶!
原来如此!
况且,莫说是不是那仙宝琉璃盏,就算这等品相的琉璃器,放在外面那随便也是稀世罕见之宝物啊。
而当初陛下举办的鉴宝大会,那些琉璃器更是卖出了大唐去年一年国库的国收!
这是何等骇人,那这唐公子又是何等富有?
难怪人家居于乡野之外,这才是真正的贤能隐士,视世间功名为虚幻啊。
唐公子才真是那背后的大相之人,深不可测也!
那边——
唐苏凡大包小包的整理了一堆东西,跟搬家似的。
正回到客厅叫上徐德就进宫呢,还没进门儿就看到徐德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左看看,右看看。
还一副受了惊的表情。
站在门外的唐苏凡顿时心头了然。
看看,人家恐怕都没想到,堂堂太子的老师,皇帝将来的的女婿,家里会这么穷。
确实,人家的府邸里,要么就是雕梁画栋,庭阁楼台,要么就是屋子里字画古董摆一堆。
跟人家见过的无数王公贵族比,自己这儿确实是寒碜了点。
怪不得人家惊讶。
恐怕人家刚刚不露声色,还是给自己面子吧~
唉,多好一个老头儿啊。
唐苏凡心头一叹,一边感叹人家人好一边走近,十分有礼貌的笑道。
“哈哈,徐老,家无长物,多有贫简,让徐老见笑了。”
唐苏凡的突然进来,还把正站起来四处循往的徐德轻轻吓了一跳。
他正想看看,莫不是这位唐公子家中还另有玄机,人家就已经来了。
徐德也不好意思再看了,刚一转头,就看到人家小年轻正一脸郝然,十分不好意思,甚至还带着两分脸红的笑道。
当听到唐苏凡这话,徐德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家无长物,多有贫简——
哪怕这些年来面对过无数长袖善舞的官员,城府颇深的徐德,都是老脸狠狠的一抽。
奈何——有些绷不住啊。
随后,徐德面色干笑的回道:“哪里,唐公子此处,颇有大隐之风啊。”
实在是想不到什么词可以说了啊。
大隐之风。
唉,还是人家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会说话,再看看老程那几个杀胚,老爷子好人呐。
人家分明就是看破不说破啊。
唐苏凡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我这儿已经收拾好了,徐老我们这就进宫如何?”
“啊好好好——”
徐德顿时如梦初醒的回道,眼光撇向那静卧茶盘中的茶盏,心头震惊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三缄其口是本分。
就在徐德微微迟钝间,唐苏凡已经问了过来。
“徐老,怎么了?”
“啊没有没有,老身只是惊异公子这茶盏,着实好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徐德不动声色的做势便准备走,嘴上不动声色的回道。
再看了一眼那桶里的两个破碎的茶盏,虽然不是他的,但他怎么就这么心疼呢。
“害,就这个啊,不值钱的两个小玩意儿罢了。”
唐苏凡郝然的笑了笑,随意的挥了挥手。
嘿,这垃圾桶怎么还跑出来了。
说话间,唐苏凡还连忙把那自己做的大唐版垃圾桶往桌子下踢了踢。
这垃圾桶啊,在家走近走出多麻烦,干脆自己做个垃圾桶,摆在客厅确实不雅,但耐不住方便啊。
但这人家客人上门中间还摆个垃圾桶,嗳,多少有点没礼貌了啊,下次得注意。
而那两个玻璃杯,自己打盹儿碰地上碎了,随手就扔这儿了。
不值钱的两个小玩意儿。
。。。。。
徐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就这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这可是从他手中亲自端出去,一套就卖了一万多两的琉璃盏啊,在人家口中,却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徐德觉得,自己就是嘴贱,稀的自己多说这一嘴。
最后,心头肉跳的徐德只有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干笑作为回应,而嘴角都还在隐隐挑动。
因为实在是让他这个宫城里面待了几十年的老人精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随即,唐苏凡就跟着刚刚的话接了一句话,差点让徐德大惊失色。
“徐老若是喜欢,小子这儿还有,不如小子给您拿一套。”
人家老爷子这么好的人,看到自己这么穷,还把自己端着,唉,这种好人不多了啊。
看看人家老李老程那几厮,当初上门儿就嫌弃这儿嫌弃哪儿,老李手下终于看到一个好人了,难得啊~
“啊?!!!”
徐德不禁眼珠子一瞪,这这这~
意外之喜啊!
“公子使不得,使不得!”
“哎呀,有什么使不得的。”
很干脆。
刚刚自己旁边柜子里,上次给老李他们的还有剩的,唐苏凡走了两步就顺手拿出来了。
刚一拿出来,没想到这上面还积了不少灰。
这让唐苏凡有点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三下五除二连忙把灰给掸去。
唉,家里现在确实没啥好东西了。
除了钱,也就他们这些古人看着值钱的两个玻璃杯。
总不得直接送钱吧,太俗。
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啊~
“来来来,徐老,莫要嫌弃啊。”
唐苏凡脸上十分不好意思的笑着。
随后就将这套半吊子的茶具塞到了徐德的怀里,让徐德是又惊又喜。
唉,家里的卫生得注意了,这都积灰了,送人多少有点寒碜了啊。
徐德吓的连连想推还回去,但不知怎么的,这手还使不上劲儿了呢。
“哎哟喂,唐公子,老身可不敢嫌弃,如此贵重之物,老身岂能受之啊!”
“唉,左右两个小玩意儿,徐老拿回去喝喝茶,不当事儿。”
“哎哟,那老身,就多谢唐公子的赏赐了!”
最后,徐德那脸上笑得跟个老菊花似的,受宠若惊的连连谢过。
“那徐老,咱出发吧。”
“来来来,唐公子咱请~”
徐德连忙伸手延请开路,怀中捧着的木盒万般小心,脸上笑意盎然。
太值了,今日这趟差事,可谓值大发了啊。
唐公子实在是好人呐,为人大度亲和,还出手如此阔气!
在他徐德活了几十年中,那也是生平仅见啊!
这位不当驸马爷,那谁当驸马爷啊。
车轮辘辘——
几辆马车轻车简从,低调的直奔皇宫。
进了延兴门,倒是没走朱雀大街这条正路,看样子,而是直奔了长安的东官道而去。
那边,是侧宫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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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断更,苟作者做出深刻检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