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章 萌芽
城市管理司，一个全新的衙门。是董明在接手尚书台之后，跟刘宏申请建立的一个衙门。因为官职不大，管理的也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所以很多人都没当回事。
司正的职位，也是董明推荐荀璦来做的。
事实上，去南市检查这种事情，也不需要荀璦亲自出马。今天之所以亲自带队，也是一个巧合。
自打荀璦上任以来，几乎每隔几天都会亲自带人出去检查一番。南市更是重中之重，几乎每个月荀璦都会去两次。
带着人往前走，路过孙挺身边的时候，他楞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一脸好奇的问道：“来洛阳了？”
“琢之？”孙挺也是认识荀璦的，也没想到会在大街上遇到荀璦，又看了一眼荀璦身后的衙役们：“有公事？”
“嗯，去南市一趟。”荀璦笑着说道。
“正好我们也要去南市。”孙挺想也不想便说道：“方便同行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同行罢了，荀璦的工作也不是什么机密，因此倒也没什么。
至于孙挺只是觉得荀璦作为董明的得意弟子，他做的事情，肯定跟变法有关。也许跟着去看一看，便能搞清楚为什么洛阳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一行人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只有孙挺间或会问荀璦一些问题。问题也都是一些平常的问题，荀璦也都一一回答了。
到了南市之后，荀璦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若师兄去前面的茶馆等一下在下？”
孙挺摇摇头道：“你们忙你们的，某跟着看看。”
荀璦想了一下，觉得也没啥，便笑着道：“那也好。”
孙挺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荀璦也不耽误，带着人就朝着旁边一家的皮货店走了过去。皮货店的店主，看模样就知道是草原上来的，留着络腮胡，扎着辫子。一见到荀璦来了，连忙搓着手，面带笑容的迎了出来：“荀大人又来了？”
“嗯，老规矩，还是检查一下卫生问题。”荀璦笑着说道，一点儿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模样。
“嗨，荀大人放心。自从您之前来过一次之后，咱们店里那些鞣制皮革的废水，都集中起来，统一掩埋了。”店主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本官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这规矩就是规矩，让兄弟几个查看一下。”
“成成成，几位差大哥，里面请。”店主热情的说道。
“店主是鲜卑人，这里面的皮货都是上好的货色，师兄有喜欢的，倒是可以买一些回去。”荀璦这个时候回头对孙挺说道。
孙挺闻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荀璦也不在意，他也是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师兄，是个冷淡的性子。
几个衙役很快被店主送出来，荀璦上前问了问，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便跟店主道别，去了下一家。就这么一家一家的查看着，查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咱们先吃饭，等吃完了饭再继续。”荀璦招呼大家休息。
一行人就近找了一家酒馆，点了几样小菜，便坐下等着了。
“不喝酒吗？”周仓好奇的问了一句。
荀璦闻言笑着道：“工作时间，不能喝酒。下午还要继续查剩下的商户呢，喝酒容易误事儿。而且这样也显得咱们不认真。”
孙挺闻言抬了抬眼皮，他对酒没有多大的执念，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去检查的时候那些店主都很开心的样子？”
他也是个人精，自然看得出来，那些店主是真的很开心，不是装出来的。
荀璦闻言楞了一下，然后道：“在下刚接手城市管理司的时候，老师曾跟我交流了一番。他给在下就提了一个要求。”
“是什么？”
“跟他们成为朋友。”荀璦嘴里的他们，自然就是洛阳城的这些商户了。
“成为朋友？”孙挺很是不理解，在他看来，上位者只有保持足够的威严才能够方便管理这些普通百姓。
“老师说，几百石的小官，做的不是事情，是人情。”荀璦又说了一句：“现在想想，老师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啊。再加上在下这个职位就是跟百姓们打交道的，搞的高高在上的，听不到啥实情。”
“就算如此，也很奇怪。”孙挺一脸认真的说道：“就拿一开始那个皮货店来说，以前那些废水直接就排走了，眼下却需要挖坑深埋，这变相增加了他们的支出。”
“的确是如此，但只要给他们更大的好处就行了。”荀璦笑着回道。
孙挺点点头，至于是什么好处他并没有问。因为这种事情就不是闲聊的范围了。就好像两个不在同一个部门的朋友可以在一起聊工作环境，工作方式，但是很少有人主动提及别人工作的具体内容。
“朝廷的支出会加大。”孙挺说了一句。
荀璦笑眯眯的回道：“朝廷的收入也会变多。”
“嗯？”孙挺皱了皱眉头。
“很简单啊，南市是不是比以前更加的干净整洁了？”荀璦笑眯眯的问道，这可是他的骄傲啊。
“的确如此。”
“所以很多以前不来南市的商人也会过来，尤其是大商人。这使得南市的很多商家都赚的盆满钵满，相应的，南市的赋税也变得多了。你看就这么一点小事情，就让百姓富裕，就让朝廷多了税收。”荀璦乐呵呵的说道。
“汉中也该如此。”孙挺肯定的说道。
“老师说以后全天下都应该如此。”
“是应该如此。”
下午，荀璦继续去检查，孙挺则带着周仓回到了吴兰那里。到了吴兰家里，得知他和高沛两人被分配到了皇甫嵩手下，帮他屯田。
“去吧，主公那边某家去说项便是。”孙挺对吴兰说道。
吴兰有些不好意的摸着脑袋道：“观政只有两个月，到时候还请主簿多费心，让主公把末将给调回去。”
吴兰还是喜欢汉中的氛围的，毕竟熟人比较多。在这边只有张家兄弟、高沛三个熟人，有些不习惯了。
尤其是只有高沛一个人是武将，平常找人过两招都找不到其他的人。高沛又打不过他，虐菜时间长了，也是有些无聊的。
孙挺摇摇头：“你想回汉中？”
“主簿的意思是？”吴兰不是个傻子，听到孙挺这么问，自然知道他有其他的安排。
“听朝廷安排即可。”孙挺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吴兰不明白，但是也没有多问，笑着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西池村的许能背上了行囊，在高尚等人的相送下，踏上了去北方的征途。虽然皇甫嵩这边还在等尚书令准备物资，军屯的事情还只是筹备当中。但是许能这个人做事比较认真，打算先去走走看看，山脉走势，河流沃土之类的，好做到心中有数。
毕竟种植农作物是一个精细的工作，不光是有好种子就行的。土壤肥力、水力资源、光照条件、气温气候等等都要考虑在内。
许能其他的方面其实很弱，不管是政事还是军事都在明德书院垫底，但是种地，他是认真的。不要说明德书院了，就以眼下被董明催熟过的许能来说，放眼整个大汉，也没有人比他更会种地了。
起这一头驴，带着两个护卫，许能便一路向北，晃晃悠悠的出发了。
高尚颇为羡慕的看着许能的背影，道：“真羡慕他呀。”
一旁的李虹翻了一个白眼道：“行了，科学司那边就快建好了，咱们也有正经事要做。”
“老师让咱们先停下和热气球的研究，让咱们去研究什么冶炼、纺织之类的技术。这些哪有和热气球有趣。”高尚嘟囔了一句。
“行了，伯照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李虹道：“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候，咱们要做伯照最强大的后盾。”
“知道了。”高尚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唉，再给某家一点时间，说不定就能制作出来载人热气球了。”
“说这些干啥？”李虹摇摇头：“先按照伯照的要求来。”
“知道了。”高尚点点头，然后又道：“对了，华先生到时候也会进入科学司，听说会专门负责一个全新的医疗部门？”
“嗯。”李虹点点头道：“他也从伯照那里领了任务。”
“啥任务啊？”高尚好奇的问道。
“关于瘟疫的，看元化那高兴的样子，估计是伯照给了他什么了不得医术资料。”
“哎，你说老师的那些资料都是哪来的？”高尚一脸纳闷的说道：“以前只觉得老师很是博学，现在想一想，不觉得太奇怪了吗？好像就没有老师不会的，甚至可以说，老师会的所有东西，都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
李虹闻言眯了眯眼，道：“也许是仙人转世也说不定。”
“你不是不修道了吗？”高尚吐槽了一句：“不过你说的这个倒是很有可能。说不定就是什么仙人转世。”
“行了，不说这些废话了，继续干活吧。过两天还得把东西都移到科学司去，事情多着呢。”李虹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高尚在原地还在思考，董明是不是仙人转世的问题。
252章 做老师和做改革者的纠结（一）
尚书台，董明的班房。，
董明正低着头看着一份报告，他桌子前面则站着田丰，此时田丰正给他报告着什么。
“目前愿意在钱庄存钱的大户都在上面了。不过杨家、袁家、陈家、王家等大世家都拒绝了。好在他们也没有完全不配合，答应了会将一部分资金存入钱庄看看。”
田丰说话的声音很是清楚，也很洪亮。
董明闻言点点头，然后道：“这件事就这样吧，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对了，科举司那边已经将通过科考的士子给送了过来。咱们尚书台有五十个人。麻烦元皓带他们四处看看，告诉他们一些规矩，然后挑几个能用的，信得过的士子你带着。等钱庄建起来了，有事情交给你们。”
“喏。”田丰自然不会拒绝。
这个时候沮授快步走进来，先是跟田丰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对董明说道：“尚书仆射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丈量田亩的条子也递了过来，大人看到了吗？”
董明点点头，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正在看。是的，刚才田丰报告的时候，他就在看刘正给的丈量田亩的规划。倒不是不尊重田丰，实在是他眼下可以做到一心二用，而不慌不乱。
规划什么的，倒也谈不上。刘正的计划是各县各自测量，上交给郡，郡里面统计复核一下之后在上报给尚书台。尚书台拿到最后的数据之后，刘正再带人进行随机抽查，再次复核。
有些粗略了，但是董明却没什么意见，眼下这个时代，真想要特别精确的测量，要消耗太多的人力物力了。而且董明丈量田亩的本意也不在这里。
“公与，在丈量田亩的同时，某家还要知道人口数量和结构，最起码要精确到村庄，如果精确到一家一户那就更好了。”董明提了要求。
沮授闻言思考了一下，然后道：“这件事情好办，丈量田亩的时候，将每一家每一户的耕地造册，册子上除了要登记田亩之外，还要登记户主，人口和丁口。”
“可以，就这么做。”董明点点头。
“工作量会变得很大，全部做完的话，大概需要一年时间。”沮授并没有拍胸脯而是切实的提出了可能会遇到的问题：“需要地方乡绅士族的配合，还有就是复核，也会消耗很多的时间。，尚书仆射的意思是，想要在各郡派一个队伍过去，专门督导这件事。只不过，咱们人手不足。通过科考的士子们，眼下也难堪大任。再加上如今事情繁多，人手更是捉襟见肘。”
“眼下哪里都缺人。”一旁的田丰这个时候插嘴说道：“尚书台如今都三班倒了，还是忙得不可开交。公与你要想要人，尚书令可真的拿不出来。”
沮授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叹息了一声，然后道：“实在不行只能拿那些刚通过科考的士子来用了。下官就怕他们，难堪大用。”
董明默默地听着，人手不足的问题，不光是他尚书台的问题，也是整个大汉朝中央朝廷的问题。刘宏一时痛快，杀了一大批官员。虽然重要职位，各衙门主官基本上都没动，但是下面办事儿的几乎都少了一小半。
变法又是各处都需要人手的时候，对于大汉朝的人才储备，董明实在是觉得头疼。揉了揉眉心，他抬起头对沮授说道：“这件事某家记住了，人手某家过两天会给你一个名单的。”
这件事是大事儿，董明打算去刘宏那里一趟，挑几个黄门侍郎，再从蔡邕等人手底下挖一些人，加上尚书台的剩下的人手，应该能够凑够。
“喏。”
“嗯，先忙吧。今天事情也不少。”董明示意了一下。
沮授点点头，来到自己的矮几前，开始工作。钱庄那边，现在也用不上他了，所以才会跑回来一趟。
这个时候田丰对董明说道：“那下官先去带新人们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去吧。”
到了晚上，董明晃了晃脑袋，揉了揉手腕，缓解了一下肌肉的酸痛。然后站起身来，举步走出自己的班房，径直回家。
到了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他不想吵醒荀沂，便去了书房，打算凑合一晚。路过学生们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诸葛亮的屋子，还点着灯。
“这么晚了，在做什么？”董明有些好奇，便朝着诸葛亮的房间走过去。到了跟前的时候，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在交谈。
他上前敲了一下门。
“谁啊？”诸葛亮应门。
“是为师。”
里面一阵慌乱，很快门就被打开，诸葛亮衣衫整齐的向董明行礼，看得出来还没有休息。他身后还站着周瑜、法正和王粲三个小家伙。
等到他们一一行礼之后，董明笑着问道：“你们四个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做什么？”
周瑜年齿稍高一些，便主动回答道：“我等在学习，这些日子老师没什么时间教导我等，我等便自学了。只不过有些东西实在是不懂，便围在一起讨论一二。”
周瑜的话让董明一愣，继而有一种羞愧的感觉萦绕心头。他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房间里席地而坐，一脸和蔼的说道：“有什么问题便问吧，老师为你等解答。”
“还是不用了。”诸葛亮摇摇头拒绝道：“老师也忙了一天了吧？既然好不容易回来，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其他三人也点点头。
董明笑了笑，然后道：“老师不累，这是老师的过错。有什么问题，说了便是。老师今日都帮你们解答了。不过若是你们学会了，老师还要拜托你们，教给其他的师兄弟，知道了吗？”
“这”诸葛亮有些犹豫：“那亮去叫大兄过来。这些日子多是大兄在教导我们，有些问题他也有疑惑。”
诸葛瑾今年十五岁了，按照大汉的习俗来看，算是个成年人了。也因此，董明这段时间，很少会关心到他。只是没想到，诸葛瑾默默地帮他照顾起了这些学生们。
董明愈发觉得自己有些愧疚了。毕竟是老师来着，眼下却一头扎进了官场，搞起了变法。将这些学生，晾在了一边。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了，变法和教学做一个成功的改革者还是做一个成功的老师？这两者，是否有冲突呢？
“系统，你好像没阻止过我，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系统自然不会回他。
摇了摇头，他将目光放在了诸葛亮等人身上，然后对诸葛亮道：“去把你大兄叫来吧，若是有还没睡的师兄弟们，也一并叫来吧，为师今晚给你们解惑。”
诸葛亮也没有扭捏，直接应了下来，去喊诸葛瑾。过了一会儿，诸葛瑾赶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也没有睡下。
“熬到现在？”董明笑着跟诸葛瑾打招呼。
诸葛瑾闻言挠了挠头道：“是啊，跟富哥儿聊了一会儿。”
“富哥儿？”董明有些懵。
“张富啊！”诸葛瑾笑着道：“他也来了洛阳。只可惜他来晚了，没赶上科考。不过已经跟学生约定了，一起考下一科。”
“他人呢？”董明问道，自从离开新野之后，张亮张富兄弟，他都很久没见了。上次有他俩的消息，还是两个人双双突破自己的资质上限的时候，系统给的提示呢。
对于董明来说，对最早的五个学生，他总是有些偏爱的。哪怕他们五个人中，只有刘威算得上是当世一流，马明更是一个惹事精。但，先入为主，董明就是偏爱他们一些的。
得知张富来了，他自然很是高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张富：“说回来，富哥儿今年二十又一了吧？”
“是啊。”
“取了表字没？”董明很是关心的问道。
这个时候，一个有些浑厚的男声从门外传来：“老师，学生已经取了表字了，大兄也是。”
董明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张富，长相倒是没多少变化，只是蓄起了山羊胡子，看起来更加的稳重和干练。张亮和张富两兄弟身量不高，按照后世的算法来看，一米七五的样子。但是身板很宽，也很厚实，看起来就是个武将胚子。
“表字是什么？”董明笑着问道。
“表字是父亲取得，大兄是子成，学生是子达。”张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成也，达也，倒也是个好兆头。”董明点点头，然后道：“不是在新野吗？怎的来洛阳了？你家大兄还好吗？”
“家里一切都好，大兄也很好。来洛阳其实是想跟在老师身边，而不是待在新野”张富说到最后顿了顿：“新野有大兄一个人就足够了。”
董明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野心。
有野心是一件好事儿，任何一个能够取得成功的人，都要有野心。只要自己的能力能够支撑自己的野心就行了。
这个时候，诸葛亮也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李通等人。不过看样子李通等人已经睡下了，应该是被诸葛亮喊起来的。
董明也不在意，笑眯眯的说道：“不说其他的了，大家醒醒神，然后想一下都有什么疑惑，为师今晚为你等解惑。”
“多谢老师。”
“是为师疏忽了，不过以后不会了。”董明一脸肯定的说道。11
253 做老师和做改革者的纠结（二）
只睡了两个时辰，董明便醒了过来。，荀沂抱着被子站在他旁边，一脸关切的看着他：“太辛苦了一些。日后不论回来的多晚，都要去房间里睡。这边还是太冷了一些，而且睡得也不舒坦。”
董明揉了揉眼睛，笑着道：“昨天给他们讲解了一些疑惑，拖得有些太晚了。便在这边稍微休息了一下。”
“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啊。”荀沂柔声说了一句。
董明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先不说这些，这两日我可能都不能回来，有些事情要在班房忙，家里你多注意一些。对了，我有一个学生叫张富的，是个稳重的年轻人。敬儿眼下有了官身，不能再待在家里了。昨天我已经跟张富说了，估计今天回来找你。家里的大小事情，你只需要了解即可，具体的可以先让他来处理。”
“子达是吗？”荀沂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是师母。张富刚来的第一天，没见到董明便先拜见了她。
“嗯。”董明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班房了。老这么往家里跑，实在是不好。”
荀沂闻言连忙将想要站起来的董明按住，急切的说道：“厨房那边正在给夫君熬粥，还是喝了粥再走吧？夫君不是常念叨着早上要吃好吗？”
“也好。”董明倒没有拒绝。
很快，粥端了过来，有些烫，他慢慢的喝了起来。荀沂就在一旁看着他，也不说话。时间似乎都变得慢了起来，直到太阳偏移，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董明将最后一口粥咽下去，有些满足的笑了笑。
“辛苦你了。”
“不辛苦，夫君才是真的辛苦。”荀沂很是乖巧：“只不过如今夫君在朝中做事，家里的学生要不就让他们回去吧？”
董明闻言轻叹了一口气：“学生的事，的确是我疏忽了。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陷入了沉思。
刚穿越的时候，还蒙圈呢，系统便出现了。当时他还在河里沉浮着，扑腾着想要上岸。那个时候，系统便开始不停地提示他，他的金手指到账了。
等上岸了，刚喘了几口气，就被刘威找到，一路扶回了家里。从那天开始，他先是沉溺在穿越的恐慌中无法自拔，然后又在自暴自弃中选择释然，最后在刘威等几个小孩子的期待中，重新打起精神。，
穿越这种事情，他只在中见过。跟那些年纪轻轻的主角不一样的是，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有父母，有妻儿，有无法割舍的一切。是学生们让他走出失去一切的痛苦和初来这个世界的陌生。
到现在，他都能想起来，那一日的清晨，天蒙蒙亮。刘威、马明等五个小家伙站在他家门外瑟瑟发抖的样子。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大概这就是他的使命了。
从穿越到今天，九年了。他从一个破落寒门的士子，一路走到今天，成为大汉朝尚书令，更是一手推动了大汉朝的变法。可是扪心而问，他还找得到当年的初衷吗？
可是，他又实在是不想来这汉末乱世走一遭，再无所作为。教一大批学生出来，然后呢？看着他们各奔东西，各投其主然后杀他一个天翻地覆吗？这更不是董明想要的。
“夫君，你在烦恼些什么？”荀沂看董明一直不说话，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董明抬起头看着荀沂，忽然问道：“你说，为夫是教学生好一些，还是入朝好一些？”
荀沂有些不明白，一脸奇怪的说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冲突吗？教学生也好，入朝为官也好，都可以啊。您现在不就是在朝中为官的同时，也在教学生吗？只不过这些日子，有些太忙了一些，没有顾到这些学生。”
说到这里，荀沂又劝慰道：“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没办法的事情”董明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从脑海中驱散开来。他本就是个性格极为坚韧之人。上一世，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努力挣来的。说起来，那个时候还不是边学习边工作，一个人当做两三个人用。
长身而起，董明笑着对荀沂点点头，一句话没说，便走出了书房。留下荀沂一个人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董明已经走了。
董明并没有直接去班房，而是先来到了皇宫。到了宫门口，着人去通报了一声之后，便在门前安心的等待着。
等着的时候，一个小黄门小跑着过来，跟董明打招呼。
董明看了一眼，发现是个熟人，小太监张全。这家伙是刘辩的贴身小太监，很是会来事。
“尚书令大人，这么巧？”张全笑眯眯的说道。
与其说是巧，倒不如说是早有预谋。董明可不会相信，这真的是巧合。但是今天来这里也是临时起意，张全能等在这里，就说明他肯定是在这里蹲了自己好几天了。
“有事儿？”董明笑着问道。
张全连忙摆摆手道：“哪有的事，就是路过。大皇子那边还等着奴婢呢。这些日子，大皇子甚是用功，奴婢出来是帮大皇子买一些笔墨纸砚的。说起来，西池村的纸可是真好。”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听起来都是闲事儿。但是董明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便笑着答道：“那过些日子，某家可要考一考用功的大皇子了。”
张全闻言眼睛一亮，不过仍然说着闲话：“那敢情好。不过奴婢得走了，到时候若是晚了，恐怕大皇子会怪罪奴婢。”
“去吧去吧。”
张全离开之后，董明低着头站在宫门前，脸上却有些阴晴不定的。张全走这一遭，说这么几句话，也不知道是张全自己的意思，还是刘辩的意思，又或者
是有人授意的？
想到这里，董明摇了摇头，做官没多久，这多疑的毛病倒是挺严重的。
“尚书令大人，跟奴婢来吧。”就这个时候，一个太监过来，招呼了一声。董明应了一下，跟在了他的身后。
见到了刘宏。
此时，刘宏应该是刚起来没多久，还在吃早饭。吃的倒是很清淡，想来是年龄上来了，胃受不了太刺激的食物。
“伯照啊，这么早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刘宏吃着早饭，不紧不慢的问道。
董明闻言摇摇头道：“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跟陛下提一个要求。”
“要求？”刘宏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就恢复正常，一脸笑容的问道：“伯照，你我君臣相得，有什么直说便是。”
“臣想在洛阳重建明德书院。”董明一脸认真的说道。
这不算是临时起意，是一个一直就萦绕在脑海中的想法。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在纠结，只是昨晚之后，他想通了很多。早上又经荀沂无意间的提醒，便做了决定。
重建明德书院。
一直以来董明总是在纠结当老师还是做一个改革者。可是他一直都忘了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眼下他真正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不是刘宏的偏爱，也不是他新学领袖的身份，更不是穿越者带来的来自历史下游的优越性。真正的依仗是他的穿越大礼包，系统金手指。系统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不管是想要过得更好还是改变这个世界，系统都是他最大底牌。
而能发挥系统最大作用的方式，自然是当老师了。重建明德书院，按照自己的设想建立一座类似后世大学一样的书院。
这个想法让董明变得豁然开朗起来。明德书院可以招收学生，他可以管理，每个月可以去上四堂课。有好的苗子便收为亲传弟子，这样一来既可以发挥系统的用处，又可以让他继续进行变法。
当变法稳定，按部就班的推进的时候，他也能培养出来一大批人才。还能够培养出接班人。到时候他就能远离官场，在明德书院内安心教学。
然后通过教学，不停地更新的补充新学的思想，让其成为一个有活力，有创造性的思想。同时也让新学一派成为一个有活力的政治性党派。
“重建明德书院？”刘宏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起来：“这是好事情。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伯照哪里有时间去管书院的事情呢？”
董明闻言立刻回道：“这件事臣已经想清楚了。明德书院放在西池村便是，臣也不用操心这件事，自有学生们去操办即可。”
这其实算得上是私事，但是又算是公事。告知刘宏一下，还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是一个书院，教授的可不仅仅是知识，还传递着某种意识形态。那怕刘宏不懂什么叫意识形态，可是却也明白什么叫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至于这一句怎么理解，就要看刘宏自己的需要了。
建书院刘宏肯定是要支持的，毕竟文教之事，怎么做都是好事儿。只不过，眼下他有些担心。一来担心董明会分身乏术影响到变法的施行，二来他对新学的某些思想，实在是难以接受。以前在新野，他无所谓。
眼下开在了洛阳，他肯定得好好思量一番。
董明看到刘宏的表情，就大概齐猜到了他在担心什么，不过他早有准备。政治嘛，就是交换。这些年，他早就看透了。11
254章 你听说过收费站吗？
“建书院本身就是一件小事儿，臣此次过来，主要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董明笑着对刘宏说道。
刘宏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董明是开条件了，他笑着说道：“留南侯有什么且说就是了。”
留南侯，这是叫上来董明的爵位了。其实也是在提醒董明，眼下老子是皇上，你是臣子，顶天了也就是个小侯爷。这政治交换，天然上你就处在劣势。
董明闻言眯着眼睛，然后睁开，笑了笑道：“一来是想让陛下担任这新明德书院的山长，二来嘛，这校训还请陛下帮忙写一个。”
“山长？校训？”刘宏眼睛转了一下，稍微思考了一番就明白了董明的意思。这是为了让他刘宏安心。
有这个态度就行。
刘宏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这有何难？山长朕就接了，不过事先说好啊，朕顶多在书院开课的时候露面，其他的可都不管。”
董明闻言也笑了。刘宏这是在表态，既然你董明这么知趣，他刘宏也是个有里有面的人，这书院他不会过多地干涉的。
“那就谢过陛下了，不知道这校训？”董明又提到了校训，这是打算上一个双保险。
刘宏想了想，道：“等过几日，朕写出来了，便给伯照你送过去。”
听到刘宏叫自己的表字，董明心里清楚刘宏的猜忌之心已经消退了不少，便接口道：“如此就多谢陛下了。若是没什么事情，臣就告退了。”
刘宏点点头。
从刘宏那里回来，董明直接去了班房，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来，头也不抬的说道：“来个人。”
“大人，有啥子事儿？”一个年轻人走到近前。
董明听这口音先是楞了一下，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有些“面目可憎”的脸，这长得也太抽象了一点！
“你是？”董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这人身上的衣服，然后反应过来：“你是来观政的士子吧？”
观政的士子，由太常那边的科考司统一发放了衣服，一共四套，春装和冬装各两套。眼下虽然入了春，但是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的。大多数观政的士子穿的都是冬装。样式跟普通的汉服没多大区别，只是在腰带上绣上了专属于科考士子的花纹，一朵朵小云彩。
这寓意自然是青云直上了。前三名的腰带上还会绣几朵青莲，以示区分。
董明正是看到了这人腰带上的花纹，才知道这是来观政的士子。
“是的！”那面容抽象的士子兴奋的说道：“今天是在下在您这边当值，在下张松，表字子乔。是本次科考第十名。”
“张松啊。”董明稍微回忆了一下，对他还是有些印象的：“知道左右丞两个人去哪里了吗？”
张松闻言笑着回道：“大人，沮大人去了钱庄那边，说是西池村那边送来了一种叫水泥的新鲜玩意，沮大人说要亲眼去看看，好掌握其用法。”
“至于田大人，他出门的时候，说是要去金市那边，跟商家们谈一下什么存款和借贷的事情。具体是干什么，晚辈也不知道。”
董明听完点点头，然后道：“这样啊你知道西池村的卷宗在哪里吗？”
张松闻言眼睛一亮，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不紧不慢的回道：“西池村的卷宗在下知道在哪里，不知道大人要的是什么卷宗？土地、田产还是丁口？”
这些卷宗，其实是董明让人搜集的，包括地形、田产、丁口等数据。不过这个工作刚刚展开没多久，眼下刚刚搜集出来洛阳及周边地区的。好在这个工作其实不是很难，只需要派人去知会一声，到时间去拿数据，然后再复核一下就行。
只不过这是一个仔细的活，而去很是繁琐，负责这件事的郎官每天都快忙疯了。
董明抬头看了一眼张松，笑着说道：“都拿来吧。”
张松没有多说话，一躬身退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抱着卷宗回来了。看得出来，他对这些卷宗的位置和摆放的确是非常的熟悉。
“不错。”董明笑着说了一句。
张松则笑了笑没说话，将卷宗放下来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候着。
董明摊开西池村的卷宗，全都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对张松道：“子乔啊，你说说看，如果在西池村建明德书院的话，应该建在哪里？”
“这”张松闻言想了一下然后道：“在下能看一下卷宗吗？”
“可以。”
董明说完，张松便走上前，仔细的看了一遍卷宗，然后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道：“在下的这书院应该建在早年间大人选得旧址上。虽然面积小了一些，但是周围没有耕地，方便扩建。而去这个位置离村里的住户的距离刚刚好，既不会太近影响学子们的学习，也不会太远不方便书院的日常采购等事宜。”
“还有呢？”董明面无表情的问道。
“还有就是这里毕竟是大人曾经讲学的地方，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传承，一种回归。”张松拍了一个不着痕迹的马屁。
董明没有说张松选的地方好还是不好，而是对着他点点头道：“你很不错。”
“大人谬赞了。”张松谦虚的说道。
董明摆摆手，道：“不说这些了，将今天要处理的政务拿过来吧。”
“喏。”
一整天，田丰和沮授两人都没有回来，张松陪在董明身侧。一天下来，董明对张松很是满意，勤快、有眼力见、能力还不错，简直就是完美的助手。沮授和田丰两人自然要比张松强多了，但是他俩更适合独当一面，当助手有些屈才了。
到了晚上，董明没有回去，而是在班房里住下了。班房后面就是卧房，毕竟是尚书令，卧房的配置还是不错的。
张松则回去了，明天他就要换一个地方观政了。今天跟他聊天的过程中得知，明天来董明这里观政的人是他的兄长，张肃。
对董明来说，还有一丝期待。
一夜无书。
第二日一早，他刚刚洗漱完毕，就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站在了班房里。从眉眼来看跟张松有三分相似。不过有三分相似的五官在这人脸上却显得英武了许多。跟张松那个抽象派的搭配方式完全不同。
“珺矫？”董明喊了一声。
张肃闻言一丝不苟的对董明行了一礼：“张肃见过尚书令大人。”
“坐吧，今天还有很多事情。”
“喏。”
两兄弟很不一样，张松有些恣意张狂，相当的随性。但是张肃却是一个沉默寡言，张弛有度的人。
到了中午的时候，董明大概已经了解了张肃这个人。从能力上来说，张肃比张松稍差一些，但是也在水准之上了。而且两兄弟难得的都是除了武力，其他全能的类型。从数字上来看，张松除了武艺全属性十出头，张肃撇开武艺不说，只有一个军略上了十，其他两项都是七十五点。
不上不下，但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午饭时间，董明跟张肃稍微了聊了一会儿，增加了一些了解。吃饭的时候，沮授兴冲冲的从外面走过来，见到董明就一脸兴奋的说道：“大人！神物啊！神物啊！”
“公与兄，什么事儿这么开心？”董明笑着问道。
沮授一屁股坐下来，连珠炮似的说道：“水泥啊！昨日水泥到了之后，便直接用上了。的确是极为好用。某家怕出问题，特意等了一夜，到了眼下，水泥已经变成了一整块，相当的坚固不说，实在是太省时省力了。”
董明见状立刻说道：“用这水泥铺路的话，公与觉得某家之前所说的那个计划，能否成行？”
说是的之前开会的时候，董明提出的那个修建一条洛阳到长安的道路的事情。之前沮授持反对意见，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修建着这么一条路有些浪费了。毕竟眼下洛阳到长安之间本就有道路相连，再修建一条路实在是有些浪费，意义也不大。
沮授闻言楞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道：“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为什么？”董明想知道沮授反对的原因。
“一来水泥的产量还不能确定，二来这水泥铺出来的路能否长时间使用还不能确定，最后水泥的造价确实是不高，但是眼下朝廷的财政实在是负担不起这一条道路了。”沮授说话很有条理，显然他不是盲目的反对，而是在思考之后做出的判断。
董明看了一眼沮授的属性值，九十加的谋略值，十出头的内政。现在他渐渐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来，任何一项属性在九十以下的时候，都只是能力的高低，而到了九十以上的时候，那就是另一翻天地了。
创造力、想象力、眼界的区别。
沮授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眼界限制了他。如果这件事是荀彧来做的话，荀彧思考的重点肯定是怎么化不可能为可能。
再如果，眼下说的是战略上的事情，再不可能的情况，沮授都能在其中找到可能性。
“修路这件事，其实没公与你想的那么复杂。”董明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只看到了修路的消耗，却没有看到这条路修成之后会给朝廷带来多少收入。”
“收入？”
“公与，你听说过收费站吗？”
“嗯？”
255章 孟德兄，你害苦我也
董明也没有避着张肃，直接将收费站的事情跟沮授解释了一番。，听完了董明的解释之后，沮授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有些茫然的反问道：“这算是什么？剪径强人？拦路恶霸？”
“这收的是道路保养的费用。”董明毫不在意的说道：“一条路投入使用，总是要维护的。这钱朝廷出一部分，客商出一部分，很合理吧？而去朝廷还会确保沿途的安全，这让他们省掉了请护卫的支出啊？再一个，这水泥铺就的道路，不管是什么天气都能正常通行。马车在上面还会省力很多，简约了他们的时间成本。”
“看起来是让他们掏钱了，实际上呢？时间长了，他们挣得会比之前更多。”
沮授点点头，大概明白了董明的意思。一旁的张肃一脸的平静，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
“古有管子开窑子，今有董明当劫匪。古往今来的变法大佬，都是这么出挑的吗？”
沮授和董明都不知道张肃在想什么，而是继续就这个问题聊了下去。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沮授被董明说服，然后董明将这件事扔在了沮授的身上。
沮授转头就把张肃拉下水，让他观政结束之后直接来报道。张肃自然不会拒绝，这等于变相的成了尚书台的编制，他能不高兴吗
来了五十多个人，他张肃第一个得到了转正保证，高兴还来不及呢。
下午，沮授没再出去，帮着董明一起处理政务。有了沮授的帮忙之后，董明变得轻松多了。傍晚的时候，田丰也回来了。
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荀璦。
两人联袂而来，董明很是好奇。
果不其然，田丰和荀璦两人跟董明和沮授打过招呼之后，便说起了正事。
田丰昨天去了金市，想要跟那些商家沟通一下来钱庄办业务的事情，但是却碰了一鼻子灰。所有商家都是客客气气的将他请进来，然后客客气气的送走。至于办业务？不好意思，免谈。
觉得有些气不过的田丰，今天一早干脆去了南市，想要碰碰运气。仍然是一无所获，倒是临傍晚的时候，荀璦巡查到了南市，两人交流了一番之后，决定一同行动。
有了荀璦的帮助之后，田丰终于说动了一家商户，约定好等钱庄开业的时候，来钱庄里办业务。
“眼下钱庄是个新鲜事物，商户们大都不愿意相信，这有些难办。”田丰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今日若不是有琢之在，下官这张脸可就丢的干干净净了。”
荀璦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居功而是颇为理解的说道：“这件事的确是不太好办。，就是今日那同意的一家，也是看在了学生往日的面子上，勉强答应的。到时候会不会去，还是两说呢。”
董明见状看了一眼荀璦，然后道：“放心吧，钱庄只要建成了，就一定不会失败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董明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董明也没有解释，自顾自的说道：“让商户来钱庄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这样，元皓兄有件事你来办。”
“大人请示下。”田丰闻言严肃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元皓兄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还要主持一个新的工作。”董明一脸平静的说道。
“什么？”
“收铜。”
“这”田丰有些犹豫，一旁的沮授也有些头大。
荀璦见状连忙说道：“老师眼下咱们可没有那么多钱啊？而且这铜也不是说收就能收到的。”
董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田丰，后者点了点头道：“喏。”
“公与，钱庄这边一开始便交给你来做。”董明又对沮授说道：“保持它正常运转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担心。精力先放在班房这边。”
“喏。”
董明这个时候看了一眼荀璦，然后道：“去西池村一趟，通知一下要重建明德书院。然后去找李植，让他出一个图纸，争取年中施工，来年能够投入使用。”
“喏！”荀璦听到这个任务，有些激动的回了一声。
“行了，先把眼面前的事情忙完吧。南边又有叛乱了，这一次是山越。”董明有些无奈的说道。
田丰和沮授两个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先后开口。
“让孙坚去一趟。”
“派人去一趟山越，内部分化。”
“都说说吧。”
沮授和田丰两人立刻进入状态。这种事情，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事情。
尚书台忙活的时候，蔡邕家里也很热闹。河东卫家派人来求亲，求取的自然是蔡邕的大女儿蔡琰。
蔡琰今年十五岁注1，有才学又有样貌，蔡邕又是三公之一，位高权重。想要求取蔡琰的世家大族，王公贵族可以从太尉府排到弘农县。但最后拔得头筹的却是河东卫家的卫宁注2
卫家派来的人是卫宁的叔父，随行的除了卫宁之外还有一个醒目的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模样。这人也是河东人，同样姓卫，不过这人却不是卫家人。只是恰巧姓卫罢了。
“伯觎，听说你这一次科考考了第十五名？”卫宁一脸羡慕的说道：“真真是好，可惜了，家里不让某家来考，不然说不定也能是个三鼎甲之一。”
被称为伯觎的年轻人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话，心里却吐槽了一句：“风花雪月，写点文章你还算有些才情，上了考场，你第二场就撑不住了。”
不说能力，只说这卫宁。卫宁的卖相其实非常的不错，身材高大，面容俊美，更难得的是懂音律、会作文，品行良好，年轻一辈中算是一个人物。
只不过大概是从小生在了富贵人家，除了这些之外，这哥们一无是处。
但偏偏蔡邕就是相中了卫宁。家世好，品行好，懂音律就足够了。虽然他蔡邕眼下位列三公之一，但是人家卫家往上数可是大将军卫青、皇后卫子夫。两家结亲，正是门当户对。
“说起来这伯喈先生真是当时少有的大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能与他成为翁婿，夫复何求啊！”卫宁又感慨了一句。
一旁的伯觎兄闻言忍不住说道：“要某家说，眼下的尚书令大人才是真真的人杰。”
“蝇营狗苟之辈罢了。”卫宁是相当看不起这些官场上的人物，在他看来写文章，玩音乐，搞艺术才是高雅的。
伯觎兄直接不说话了。开始四处张望，像是搜寻什么人似的。
“孟德兄，何苦将某家诓来呢。”伯觎兄轻轻说了一声。
“什么？”卫宁回过头，有些好奇。
“没什么，先过去吧。可要好好表现一番。眼下这洛阳城最好的两个姑娘，可被你得了一个。”伯觎兄有些羡慕的说道。
“另一个是谁？”卫宁好奇了：“还有能比得上伯喈先生女儿的人？”
“便是尚书令的义女，也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可惜了，她已经被许配了琅琊诸葛氏的诸葛瑾了。”伯觎兄说到这里，颇有些怅然若失。
“伯照先生的义女？”虽然对董明当官这件事看不上眼，但是卫宁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尊重。
“不说了，轮到你了。”
后院，蔡琰的房间里。除了蔡琰之外，还有董琬。
“哎呀，父亲大人也真是的，怎么就把我嫁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呢？”蔡琰有些不满的说道。
董琬闻言温和的笑着，柔声说道：“伯喈先生这么疼爱你，定然为你挑的是一个好人家。不用担心了。”
“哎呀，还是伯照先生好。”蔡琰一嘟嘴说道：“给你找的相公，是诸葛瑾那个家伙。虽然平常很沉闷，但至少是个相熟的。”
听蔡琰提到了诸葛瑾，董琬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然后道：“哎呀，说你呢，怎么说道我身上了？”
蔡琰忽然站起来，走到董琬跟前，一把将董琬的手抓住，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请求道：“琬儿，好琬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董琬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然后道：“你莫不是想让我去前厅看看？”
“知我者，琬儿也！”蔡琰兴奋的点点头：“帮帮我吧！”
“这可不行。”董琬直接拒绝：“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在这个时候去前厅呢？”
“拜托拜托。万一那人只是一个草包怎么办？又或者说，他很丑怎么办？”
“这”董琬犹豫了一下。
这边蔡琰在求董琬的时候，前厅里，蔡邕看卫宁是越看越满意，什么都好。三言两语就跟卫宁的叔叔，定下了亲事，打算找一个良辰吉日，便让两人完婚。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伯觎兄忽然笑着说道：“太尉大人，这等喜事儿不若让在下去通知一下尚书令大人？也好有个主婚的人。”
“张觊？”蔡邕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是今年来太尉府观政的士子。
“伯觎？”蔡邕毕竟年老了，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张觊闻言笑了笑道：“在下就是说说而已，大人莫怪莫怪。”说这话的时候，他腿肚子都在打转。
“曹孟德，你欠某家一次。”张觊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
张觊是个本分的人，蔡邕虽然记不太清楚他的表字，但是来观政的士子什么德行，他心中有数。眼前这年轻人，做事稳重、妥帖。大小事情交给他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能力强，也很会做人。
如今这个场合里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蔡邕有些懵。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张觊应该是在提醒他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道在提醒什么，但是张觊话里既然提到了董明
那就把董明请过来呗，反正这主婚的理由，也足够了。
“就如你所言，快去请伯照。”蔡邕立刻对张觊说道。
张觊闻言转身就走。一旁的卫宁叔侄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脸上有光。他卫家娶儿媳妇，太尉的女儿，尚书令主婚。
面子里子都有了。
这边厢张觊出了太尉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曹操。
“孟德兄，你害苦我也！”11
256章 家事难断，国事艰难
曹操闻言笑了笑，然后道：“伯觎啊，这件事还是要谢谢你了。，”
“太尉大人让在下去找尚书令，待回来了，在于你分说。”张觊佯装生气的说道。
“不用，人某家已经去请了。”曹操拦下了张觊，道：“这件事很是重要，某家又不合适过去，只能拜托伯觎你了。你本就是太尉府的观政士子，还恰好是河东卫氏人，做这件事最是合适不过了。”
“可别。”张觊摆摆手：“自家事自家知道，孟德兄不也一样知道吗？在下虽然姓卫，也是河东人，但是跟卫家只是远亲，可比不上大名鼎鼎的河东卫氏。”
听得出来，张觊对河东卫氏很是看不上。
曹操也不在意，继续道：“这件事伯觎也应该明白，眼下正是变法的关键时候。太尉大人也是糊涂，怎么能跟河东卫氏结为亲家呢？！这不是给变法添堵呢吗？”
张觊闻言笑了笑，也不接话。曹操可以吐槽太尉，他可不能。这都是大佬，他一个都惹不起，给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是最为合适的。
曹操也知道张觊的性子，没指望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变法最终是要站在世家的对立面的。如果太尉大人跟河东卫氏做了亲家，这日后面子上肯定不好看。说不定还会导致变法失败。”
这个时候张觊忍不住说道：“只是结亲而已，没有这么严重吧？”
“只是蔡邕的女儿嫁给卫宁就没问题，若是大汉太尉的女儿嫁给河东卫氏的嫡子，那就不行。”曹操看似说了一句废话，但是张觊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有些太谨慎了吧？”张觊这个时候另辟蹊径的说了一句：“若是通过结亲，将河东卫氏拉到咱们这边，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难度太大了。”曹操摇摇头。
张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他看来变法好像也对世家没什么影响，真要说起来，变法以来，好像也没啥改变的。就算有，也只是一些边边角角的改变。比方说科考、比方说新出现的那劳什子城市管理司之类的东西。
就眼面前来看，科考真正得到实惠的还是世家。以往世家就算是再不要面皮，也不敢一年放一百多人出来做官。今年偏偏就通过科考让一百多人有了官身。有时候张觊都觉得，董明的变法其实是站在世家这一边的。，
比方说城市管理司的出现，让洛阳城的城市面貌焕然一新，百姓们可享受不到什么，还不是那些高门大户的过的更舒心了？
他还听说尚书台的田丰这两天到处给人送钱，说是什么贷款，可不就是给钱嘛。目标虽然是那些商户，可是这洛阳城的商户哪一个背后不是达官贵人，世家大族呢？
“伯觎，等观政结束之后，你留在太尉府还是？”曹操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张觊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事儿在下可决定不了，听从安排呗。”
“若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跟某家说一下，某家会帮你的。”曹操这话说的极为诚恳，看得出来曹老板对张觊很是看好。
张觊楞了一下，也不拒绝：“如此就多谢了。”
“你我二人是朋友，有什么谢不谢的。”曹操摆摆手，表示不用道谢。
这个时候，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在曹操跟前低声说了一句。
“伯照先生来了。”曹操对张觊笑道：“不如我等去迎接一下？”
“固所愿不敢请。”
两人跟着小厮往前走，转角就看到了董明。
张觊不是第一次见董明了，但是这一次却感受到了董明的气场。
董明孤身一人，没有护卫，也没有下人。双手自然下垂，站的笔直，双眼平视，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迈出来的每一步距离都差不多。
古井无波，不疾不徐的董明，反而让张觊感受到了一丝压力。这不是对上位者的敬畏，反而像是在凝视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一般，对未知的敬畏。
“孟德，这件事很难办。”董明见到曹操之后，开口就表示很难：“这种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等不好插手。”
曹操闻言点点头：“这件事某家倒也明白，只是太尉大人可不能跟河东卫氏结亲。”
“其实也不至于。”董明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事情的确没有那么糟糕，但是董明仍然不想让蔡琰嫁给卫宁。这跟变法无关，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蔡琰如原本历史轨迹上样，度过不幸的一生罢了。
卫宁是不是好人董明不知道，但是他命短这件事，董明很是清楚。
要说也是最近实在太忙，董明压根没想到蔡邕会在这个时候给蔡琰说亲。若不是今天曹操一惊一乍的提醒他，估计蔡琰结婚的当天他才会知道。
这种事，蔡邕也不会更没有必要专门知会他一声。
“不过，某家倒也不愿意文姬嫁给那卫家的小子。”董明补了一句：“见过那小子，不像是个长命的人。”
曹操和张觊闻言面面相觑。
不像是个长命的人，这是什么理由？
“先去道贺再说。”董明没多解释什么。
到了府上，自然是一番寒暄。众人说说笑笑之后，蔡邕告罪一声，要去如厕。走的时候给了董明一个眼色，后者会意。
内院的一个偏厅里，两人相对而坐。
“伯照是觉得某家不该跟河东卫氏结亲？”蔡邕直接便问了起来。一开始他想不到，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董明摇了摇头：“只是不想让文姬嫁给卫宁罢了。”
“嗯？”这一下蔡邕有些懵：“这是何意？”
“唔”董明有些卡壳了，总不能直接跟蔡邕说卫宁是个不长命的家伙吧？
“伯喈兄，这件事很难说清楚。若是伯喈兄信得过在下，就不要让文姬嫁给卫仲道。”董明说这话的时候，觉得特别的尴尬。哪有人插手人家的亲事的？不要说是在此时了，就是在后世也得被人乱棍打出家门。
好在蔡邕是个文化人，有文化人的涵养，顾忌着文化人的体面：“伯照这事儿有些不太合适了吧？”
“直说了吧，元华兄觉得卫仲道不是个长命的人。”董明这个时候忽然搬出了华佗来。蔡邕也是见过华佗的，更清楚华佗是不折不扣的神医。
“元华还知道会看面相？”蔡邕脾气是真好。
董明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道：“元化只是觉得卫仲道有隐疾，不是什么相面之术。”
蔡邕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喝了一口：“倒是多谢伯照提醒了。”
“哎是某家孟浪了。”董明叹了一口气。
“无妨，既然来了，不若为小女主婚吧？”蔡邕这个时候岔开了话题。
“如此，也好。”董明只能应下来。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跟蔡邕之间有什么龌龊。眼下他还需要蔡邕这棵大树，来为他遮风避雨呢。
转回前厅，宾主皆欢。董明向曹操微微摇了摇头，后者一脸的无奈。
出了太尉府，董明和曹操两人骑马缓步走在大街上，闲聊了几句，便各自离开。曹操到底是曹操，事情不成，也不气馁，仍然干劲满满的。他来这里一趟就是为了阻止蔡邕跟河东卫氏联姻，眼下失败了，便回去忙自己的政务了。
董明却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了班房，眼下人手不足，田丰、沮授等人全都是连轴转，他想偷懒都有些不好意思。
招收流民的工作，皇甫嵩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很是轻车熟路。这些日子董明他们忙的连轴转的同时，皇甫嵩也不轻松。
好在是熟悉的活计，虽然忙了一点，但是忙中有序。
“如今流民已经招收了五万人，咱们可以先行出发了。”
皇甫嵩没有待在城内，而是在城外的军营里立了大帐。帐内，跟他说话的是他的侄子，皇甫郦，相较于皇甫坚寿来说，皇甫郦文事方面更加的擅长。
“后续大概还会有十来万流民，咱们过去之后要先筑城。”皇甫郦继续说道：“西池村那边答应支援一部分水泥给咱们。剩下的可以先给咱们水泥，用来年的收成来购买就行了。”
皇甫嵩闻言笑了笑道：“这西池村的小家伙们果然得到了伯照的真传，这种事情竟然也做成了买卖。”
皇甫郦闻言也跟着笑了一下道：“也是陛下仁慈。”
“你还是不懂。”皇甫嵩看了一眼皇甫郦，然后岔开话题道：“筑城的地点确定了吗？”
“孟津以南，沿着黄河北岸，大概在濮阳北面的地方。”皇甫郦接口道。
“这地方是谁定的？”皇甫嵩问了一句：“尚书台那边的建议呢？”
皇甫郦快速回道：“这件事尚书台的意思，是往黄色下游走，在入海口的地方筑城。但是那个地方，我等觉得距离有些远，而且”
“不用而且了，就按照尚书台说的做。”皇甫嵩直接拍板，然后对皇甫郦道：“军屯，不单单是屯田那么简单。”
“末将明白了。”皇甫郦弯腰应了下来。
至于他知道了什么？天知道。
皇甫嵩叹了一口气。他皇甫家有些后继无人了啊？要说上阵打仗，他儿子皇甫坚寿也好，眼面前的皇甫郦也好，都是一把好手。但是这政治智慧嘛
“再等几年，也许会好一些。”皇甫嵩怀着期望说道。11
257章 袁家想要开钱庄
蔡邕终究还是将蔡琰嫁给了卫宁。，好在，他也把董明的话听进去了，也有些担心卫宁是否真的身子骨不好。所以在送嫁妆的时候，特意在仆人中安排了一个郎中。倒不是为了给卫宁治病，而是一旦发现卫宁的身体有问题，就来报告给他。
到时候再去延请一下华佗便是。
董明最终并没有答应给蔡琰主婚，蔡邕最后选了卢植。卢植跟蔡邕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再加上蔡邕以太尉之尊找他，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不过他也有条件，那就是让蔡邕搭桥，给他和董明牵一个线。
眼下卢植就跟董明面对面的坐着，地点则是在白玉京。
卢植通过这种七扭拐的方式找上门来，让董明很是好奇他的用意到底什么。要知道，以卢植的身份，直接上门，他董明也得扫榻相迎。何苦这么麻烦呢？
除非，卢植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两人见过面。
两人沉默的喝着酒，吃着腌制的小菜。这个时候腌制的东西其实味道很差，只有大酱和一些盐巴。大酱是怎么做的，董明也不太清楚。穿越这些年每日里不是蒸煮就是炙烤，他早就放弃了对美食的追求。
能填饱肚子就行了，还要啥自行车。
“老夫就托大叫你一声伯照了。”卢植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董明。
董明闻言将筷子放下，慢条斯理的擦了一下嘴巴，点点头道：“先生请说。”
“伯照跟玄德很是亲厚？”卢植忽然问起了刘备的事情。
“的确，在下早年间与玄德相交于微末之时。如今想想，也有数年交情了。”董明不知道卢植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如实说道。
“他在汉中挺好的。”卢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是挺好的。”董明不明就里，只能随声附和。
卢植喝了一口酒，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看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他从小就志向远大，长大了之后更是以复兴汉室为己任，这些年他做的不错。”
董明等着卢植的下文。
“做一个太守，挺好的，是一个合格的太守。汉中这两年不管是赋税还是丁口，文教还是武事，都是天下独一档的。”卢植夸了刘备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可惜朝廷不该将他放在汉中。”
董明闻言脸色不变，心里却一咯噔。
“先生的意思是？”董明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夫打算上表，玄德应该来洛阳，至少一个廷尉的位置。，”卢植笑着说道：“在汉中有些太屈才了。”
董明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脸平静的看着卢植，后者也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似乎都想将对方给看穿。
“先生说的有理。”董明忽然笑了。
卢植也笑了：“看来伯照是同意了？”
“这事儿在下说了可不算，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哈哈哈哈，伯照你不反对就好。”
两人闲谈一会儿，卢植便告辞了。董明一个留在房间里，默默地喝着酒。
刘备在汉中这些年发展的很是不错，真要说起来眼下大汉朝最繁荣的地方应该就是汉中了。川中的人想要出川，外面的人想要入川都要经过汉中。南来北往的客商也汇聚于此，本就得天独厚。
再加上这些年明德一系的官员在汉中的各种改革措施，使得汉中成为大汉朝商业贸易最发达的地方。
这本是一件好事儿。可是孙挺凭借着汉中的优势和强大的经济实力，不停地往益州渗透，如今整个益州可以说都在汉中的控制之下，只要刘备愿意，随时都能拿下整个益州。
这件事本没有多少人在意。世家大族们不会在意，刘宏想在意也没那个功夫，朝中百官哪怕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冒着凭白得罪刘备和董明两个人的风险说出来的。
但是今天，卢植来这么一遭，无疑就是告诉董明，刘备再这样下去不行。要么来洛阳就官，要么
就是大军去请来了。
“只是这件事是卢植的个人行为，还是说他只是一个马仔？能用卢植当马仔的，当世只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董明站起来走到了窗户旁，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气势恢宏的皇宫。
“刘宏会是你吗？”
对此，董明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如果真的是刘宏，那反而还好。毕竟任何一个帝王肯定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国度中出现地方强于中央的情况。
如果不是刘宏那就说明有人在背后搞事情，从刘备下手，由外及内的铲除他董明的羽翼。卢植只不过是恰逢其会，被人当了刀子。
毕竟依着卢植的脾气和对汉室的忠诚，知道了刘备暗戳戳的将益州给摆平的事情，肯定会主动出击的。
这样一来私下里见董明也就好解释了。他终究是刘备的老师，这样私底下通知一下董明，借董明的嘴通知一下刘备，让他自己主动来洛阳，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些。
“咦？起雾了？”正想的出神的董明，忽然发现外面起了大雾。
三月末，洛阳起雾，三米之外不可视物。
四月初一，董明如约来到袁府。迎接他的是袁家嫡长子，袁基。走在袁基身旁，后者落后半个身位，两人随意闲谈了几句便走到了正厅。
入了正厅，董明扫视了一眼，然后随着袁基的指引来到了客座上。除了袁逢和袁基之外，袁隗、袁术、袁绍也在。
看到袁绍的时候董明还有些诧异，毕竟这位不是因为站在了董明这一边，被袁家给边缘化了吗？竟然还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寒暄了一番之后，众人便开始谈正事。大多数都是他跟袁隗和袁逢在说。袁基、袁绍、袁术三兄弟在一旁跟着搭腔，当个捧哏。
很快董明就搞清楚了袁家的意思，他们想要在大汉钱庄入股！这实在是让董明没有想到。哪怕袁家拉着他一起n，他都不觉得有这么意外。
“不说虚的，老夫知道伯照你喜欢直来直往的，便直说了！当初在朝会上，几乎没哟润在意大汉钱庄的事情。后面哪怕有人提起了也么人在意。所有人都觉得大汉钱庄有些莫名其妙，老夫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袁逢摸着胡子道：“但是！”
“伯照你曾经说过，这钱庄可以解决大汉朝眼下的财政问题。老夫就一直在想，这该如何做到？毕竟别人将钱放进来，可是要给利息的。哪怕是钱庄可以借贷给商人，从而赚取利润。但是大汉朝的商人才有多少财富？怎么可能跟整个天下人的财富相比？”
“但伯照你还是这么做了，所以老夫断定，你一定有办法让钱庄运转起来！”袁逢一脸自信的说道。
董明看着袁逢，然后道：“不可能的，大汉钱庄是不可能让你们加入的，这是朝廷的产业，只能由朝廷来做。”
袁逢闻言皱着眉头：“有我们的话，岂不是会更容易做起来？”
这倒是实话，钱庄，或者说银行虽然看起来是个空手套白狼的地方，实际上呢？前期的投入绝对是极为巨大的。眼下朝廷能挤出来的本金，绝对比不上四世三公的袁家。
但这大汉钱庄，董明是打算走大汉银行的路子去的。银行业务只是过渡，最终肯定是以发行货币，调控通货为目的的。
这种业务，能够交给私人？那董明得是石乐志才行。
“欢迎你们来大汉钱庄bnn业务，但是加入是不可能的。大汉钱庄只能属于朝廷！”董明说道最后的时候，声音都高了起来。
袁逢闻言皱了皱眉头，正要继续加码的时候，一旁的袁隗忽然开口了：“那么如果袁家自己做的呢？做一个袁家钱庄！”
“这自然是可以的。”董明毫不犹豫的回道：“不过眼下还不行。”
“为什么？”袁基忍不住问道。
“因为朝廷得先拟定好相关的律法才行。”董明一本正经的回道。
袁隗定定的看着董明，然后道：“不用转弯抹角了。尚书令大人，你直接说怎么才能开钱庄，还有如何才能保证钱庄盈利吧。”
董明看着袁隗不说话。
“一成。”袁隗伸出一根手指头：“袁家钱庄一成干股，姓董了。只要尚书令能够告诉袁家该如何做。”
董明还是不说话。
“两成。”袁隗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加码。
董明摇了摇头。
“尚书令大人，你可知道这两成代表着多少钱吗？”一旁的袁基实在忍不住了，好在他还顾忌着世家子的体面，虽然开口了，可是语气拿捏的很好。但是仍然能够感受到他勃勃的怒气。
“看来不是钱的问题。”袁隗仍然一脸的平静，也不管袁基，直接对董明说道：“尚书令，有什么要求直说吧。”
“两个要求。”董明伸出了两根手指。
“你说。”
“第一个要求，你们建立钱庄之后，要按照大汉钱庄的模式来运营，包括开户、转账等等。”董明伸出一个手指头。
“自当如此。”袁隗直接答应下来，本来就不懂，肯定要跟着学。。只不过常年积累出来的敏锐洞察力，让他意识到钱庄是一个好买卖。甚至在袁隗看来，钱庄的出现，将改变大汉朝的商业模式和商业结构。这种改变，一定会带来巨大的利益：“不过大汉钱庄要让我们的人去学习。”
“这事儿好说。”董明应了下来。
“第二个要求呢？”袁隗老神在在的问道。
董明闻言笑了一下，说道：“第二个要求，那就是你们的钱庄在运营中，要接受大汉钱庄的监管。”
“尚书令大人说笑了。”袁隗想也不想就拒绝。
“那这样，至少两个方面你们的钱庄要收到大汉钱庄的管理。”董明知道袁隗肯定不会答应的，便退而求其次。
“尚书令大人不妨说说看。”
“存款准备金率和贷款利率。”董明吐出来两个让袁家一家五口都有极为陌生的名词。甚至于袁术重复了好几遍都没有念对。11
258 袁家钱庄
“还请尚书令大人不吝赐教。”袁隗很是自然的说道。
董明摆摆手道：“先生客气了。”
存款准备金率和贷款利率，其实换成后是一个高中生都能搞明白是什么意思。简单的说，存款准备金是指金融机构为保证客户提取存款和资金清算需要而准备的，是缴存在中央银行的存款，中央银行要求的存款准备金占其存款总额的比例就是存款准备金率。
在这里，自然就是袁家如果要开钱庄的话，就必须将一定比率的存款总额放在大汉钱庄中。这个比率不会太高，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在百分之十以内。
至于贷款利率，就是袁家钱庄在借贷给其他人的时候，收取的最高利息。不然以袁家钱庄的资金规模和袁家的势力，要是玩起了，整什么出十四归，放印子钱，大汉朝就可以直接打出了。
同时不管是存款准备金率还是贷款利率，都是为了以后大汉朝的财政和经济政策服务的。这两者深刻影响着国家的货币政策。只要钱庄形成规模通过调整存款准备金率、贷款利率和存款利率这三个点，就能从货币上实现对经济的操控。
当然真正想要影响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光靠这三样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有了这三样之后，经济发展会变得更加可控。
董明之所以没提存款利息的事儿，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故意没提。不用说他都能想到，袁家给储户开的利息不会太高，包括董明自己也是。大汉钱庄给储户的利息只有百分之一。甭管是活期、死期还是大额存款等等，全都是百分之一的利息。
甭管是大汉钱庄还是袁家又或者其他世家要开钱庄，董明都不会在存款利息上跟他们硬性要求什么。至少短时间内是不会有要求的。
一来，对钱庄来说，存款利息相当于白送钱出去，他强行规定不管是定的高了还是定的低了都会惹人不高兴。最关键的是，这也会打消一部分想要开钱庄的土豪的积极性。他更希望看到这些狗大户们都来钱庄这个行当掺一脚。
二来，董明办钱庄最大的目的，是让“死钱”流动起来。普通百姓手里的钱，都是流动的。而真正有钱的那批人，反而一个两个藏着大笔的现金。对百姓来说，一千个铜板放在银行里，一年才收益十个铜板，可有可无。但是对这些动辄身价数千万上亿的土豪来说，百分之一的利息，那也是一笔不小的稳定收入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董明这些年的观察来看，大汉朝一直处在通货紧缩的状态下。而且通货紧缩还在逐渐加重。究其原因的话，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大汉朝的铜产量很低，基本上没有什么富铜矿，而大汉朝的货币又是铜钱。这就导致铜钱产量一直不高二一个则是很多狗大户们手里有钱之后只会花出去很少一部分，剩下的要么存在家里，要么融成铜块或者做成铜器。
本身货币产量就不高，流通性又低的可怕，这肯定会带来严重的通货紧缩。通货紧缩严重毕然会使得经济发展受挫，甚至会出现倒退。
因为钱太值钱了，大家都不舍得花，多放一段时间就能买更多的东西，谁还会花钱呢？花钱的人少了，自然商品就卖不出去。商品卖不出去，商贩和生产者无法回笼资金，迎接他们的只能是破产和倒闭。
最终，就是经济崩溃。
大汉朝这些年地方不稳，叛乱四起，除了天灾之外，又何尝没有经济崩溃的原因的呢？
还是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汉朝的衰弱并不只能简单的归罪于天灾，也不能粗暴的将屎盆子扣在刘宏、张让等人头上。
只能说，朝廷对经济日渐崩溃的无能为力加上天灾的补刀，才使得大汉朝走向了血与火的深渊里。
所以说，当务之急是让市面上的铜钱流通起来，缓解通货紧缩对经济的伤害。而没什么比钱庄银行更容易来做这件事了。
董明的大汉钱庄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目的是让袁家这种狗大户，闻着腥味扑上来，掏心掏肺的将家底子都投进来。虽然他们肯定会赚的盆满钵满，但是真正赚了大头的，还是朝廷。
只是袁家的鼻子最灵，做决定也最快。
“意思是说，袁家的钱庄，每年要按照储户存在钱庄的总数，以一定的比例保存在大汉钱庄中？然后钱庄贷款给别人的话，最高利息还要按照大汉钱庄的要求来？”袁隗很快理清楚了重点，问了一句。
董明点点头，老神在在的看着他。
“具体是多少？”袁隗没有生气，而是问到了最核心的点。
“暂时不知道，不过存款准备金率和贷款最高利率都不会超过百分之十的。”董明没有给确切的数字：“并且，每年大汉钱庄都会根据当年的情况进行调整。甚至有可能每一个季度都会调整。”
袁隗听了之后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他要说的要问的都结束了，接下来就看袁逢怎么决定了。毕竟，眼下这袁家还是袁逢来做主。
袁逢喝了一口茶，然后道：“这件事容老夫再想想吧。”
得，这是要送客了。
董明也不在意，站起来笑眯眯的告辞了。出了袁家，他心情大好。因为卢植和刘备之间的事情而变得糟糕的心情，这会儿多云转晴了。
袁家既然已经感兴趣了，那么离他们动手去做就已经不远了。因为董明很确信，银行业这种暴力的行业，这些狗大户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扑上去疯狂的咬下一块最鲜美的肉。哪怕这块肉，他们不喜欢吃，也会先咬下来的。
袁家已经动心了，其他有资格上桌分菜的狗大户们，还会远吗？
董明离开之后，袁家内部会议。
“这董伯照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什么都听他的？简直可笑！真以为他成了尚书令开始变法就百无禁忌了？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袁基一脸愤怒的说道。
“大兄！你怎么能如此说尚书令？！”袁术跟董明关系亲厚，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道：“不愿意就不做，在背后论人长短，岂是君子所为？”
袁基转过来，看了一眼袁术，深吸一口气道：“是为兄莽撞了！”
看到袁基这个做派，一旁默不作声的袁绍眉头一挑，自家这大兄可以啊。也不知道眼下的道歉和刚才的暴怒，到底哪一个是假的？
小字辈的争执，袁隗和袁逢都没有放在心上。两人互相看着，袁隗悠悠开口：“余以为，此事可行。”
袁逢闻言点点头：“可行自然是可行，只是这颇多限制，稍有不慎袁家可就什么都没了！”
“有人就够了。”袁隗不留痕迹的看了袁逢一眼，眼神中很是失望：“袁家的根基从来都是家中子弟，而不是什么金钱财富。”
“次阳此言甚和吾心！”袁逢闻言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做一做这钱庄的生意便是！袁基！”
“孩儿在。”袁基连忙站起来，大声回道。
“你亲自去尚书令那里，带上几个机灵的。学会了如何运营钱庄之后再回来。”袁逢对袁基吩咐道。
“喏！”
“公路！”袁逢又点了袁术的名。
“还有我的事儿呢？”袁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是意外。
“行了，你本就该去上任了！寿春那里也不错，咱们袁家的第一家钱庄就开在寿春了。”袁逢话音一落，袁基、袁术、袁绍三人都是很是惊讶。
倒是袁隗眼睛一亮，对着袁逢笑着道：“兄长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啊。”
259 科学司投入使用
袁家后续发生的事情，董明并不清楚，他更没有想到，袁逢会将袁家的第一家钱庄开在寿春。，不过这件事眼下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就在第二日的朝会上，卢植上奏，表刘备为卫将军，封侯。
刘宏当堂就给予准许，直接派人去汉中请刘备入朝。速度之快就好像卢植和刘宏两个人早就排练了数十遍一样。
这也让董明弄清楚了，站在卢植背后的人是刘宏，而不是那些想要搞事情的政敌。不过董明觉得头疼，刘备会心甘情愿的入朝吗？
眼下也只能等结果了。
朝会结束之后，董明被召到了偏殿，见到了刘宏。君臣二人什么也没说，就是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董明临走的时候，刘宏忽然说道：“朕的身子骨不行了，不想有什么意外。”
董明闻言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来，对刘宏认真的说道：“不会有意外的。”
刘宏死死的盯着董明，董明也好不避让的看着刘宏。半晌之后，刘宏忽然笑了：“朕也只能相信你了。”
董明摇摇头：“陛下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
“没错！”刘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朕不可能会看走眼的！”
“那么，臣就告退了。”
担心刘备会危及自己儿子的皇位是吗？刘备做的一切其实都不算太出格，但是刘宏这性子一上来，将最后一点可能给掐灭了。
当然了，也有可能会引起刘备的反弹。但是这说不定，更是刘宏想要的结果！如何将一个随时会引爆的桶变得安全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可控的时候引爆它，将危害降到最低。
刘宏就是想看看，能否将刘备、将汉中这个桶给提前引爆了！如果引爆了，那没说的，一路打过去便是。如果没有，那更好，说明刘备没二心，高官厚禄优待着，也没毛病。
董明理清楚了思绪之后，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老师你在这里啊！可算找到你了！”就在董明想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大街上。李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子健？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董明保持一贯的平静，看着李植皱着眉头问道。
看着董明那几乎可以夹死一个刘宏的紧皱的眉头，李植缩了缩脑袋，然后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平稳了一下气息之后才道：“科学司已经完全建好了，不日就可以投入使用！”
“这倒是一件好事情！”董明眼睛一亮，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派人去西池村通知一下高尚等人，让他们往科学司挪！另外，让李虹进城，他这科学司司正的腰牌还在为师这里呢。”
“喏！”李植笑眯眯的应下来。
“眼下你还不能闲着。”董明对李植又说道：“钱庄那边你帮为师盯着点儿，除此之外新明德书院的设计和施工也要跟上。等都忙完了，你带着建筑队北上，去帮皇甫嵩将军筑城。等回来之后，会让你主持一个大工程。”
听到大工程三个字，李植眼睛一亮：“老师，这些事情学生自会去做。只不过这大工程是什么？能否提前告诉学生呢？”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眼下还是先派人去统治西池村吧。”董明没有回答他，而是催促了一句。
李植笑着应下来，他随身带着几个下人，随便挑了一个机灵的，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便打发那下人去了。
然后，他带着董明一路出了洛阳城，直奔科学司。
科学司的主题建筑是一栋看起来有些丑陋的楼房。一共三层，二百步长，一百步宽。出了这栋楼之外，还有一圈一丈高的墙将其围起来。墙是用的青石板加水泥建成的，除了厚度以外，比普通的小县城的城墙还要抗揍。
院子大概有两个足球场这么大，从大门处一直到楼房跟前，扑了一条四马并行的路。路两边出了一些绿化和一个供科学司工作人员消遣的草坪之外，还散落着几栋房子。根据李植的介绍，那是高尚和李虹特别要求添加的。
说是为了一些危险性比较高的研究而添加的。这样就算出现了b，也不至于将整个科学司都给连累了。
整个科学司的建造毫无美感可言，所有的建筑物都是从效率和安全两个角度出发来设计和施工的。虽然美感是没有，但是董明却感到非常的高兴！科学司一旦成型，以国家力量来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
这可是公元前！只要后人能够坚持下去，那么哪怕是董明死了，大汉朝最终还是走向了灭亡也没关系。强大的科技实力，会带着这个民族，从这个星球开始，征服整个星辰大海！
“让科学司的人赶紧入住，这些日子你留在这里，详细的跟他们讲清楚各个分区各种建筑的用处！同时，让李虹来找为师，除了拿回他的腰牌之外，还要给他一点压力啊！”董明笑着对李植说道。
李植点点头：“老师放心便是了，不用您说，高尚和飞虹先生也会给自己压力的。”
“还是人手不够啊。眼下大汉朝各处都要人才，军政工商、科研教育到处都要人来做。科学司这边更是重中之重，为师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董明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李植闻言点点头，苦笑一声：“就说我们这些同科的士子吧？说是观政，结果呢？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虽然我们很是高兴，但跳出来一想，又觉得可怕。大汉朝如今竟然已经人才匮乏到了这等地步了。”
“人才是不缺的，只是”董明想到了后世三国演义中，那些英雄豪杰们。虽然是家言，但是书中人物十之都是真的存在的。甭管哪一个拿出来，都算的上是个人物。哪怕是眼下，各大世家如果能够一心为国的话，这人手的窘境立刻就能缓解掉七成，甚至几年之内不用担心人才的问题。
董明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李植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摇了摇头道：“老师切莫着急，等咱们书院建好了，老师辛苦一些，每年都能为大汉朝培养数百名人才嘛。”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谄媚之词了？”董明笑骂了一句。
“哈哈哈，学生说的可是肺腑之言！”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李植带着董明在科学司中转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科学司的内部构造和各功能分区。总体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除了没有电力，没有什么工业时代产品之外，再结构和功能分区上很是合理。
“行，你就在这里等着李虹和高尚他们吧。”看完了之后，董明也没多耽搁，跟李植说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洛阳。
到了洛阳之后，他先回家一趟，跟董琬和荀沂吃了一顿饭，然后回到了班房。班房里留守的是沮授，观政的士子则是一个新人，董明问了一声，是一个叫周扬的年轻人。聊了一会儿之后，董明发现这还是个自己人。
周扬是庐江人，恰好是周瑜的远方亲戚。有了这层关系之后，周扬显得放松了很多，做起事来也放开了，有不少的奇思妙想。
董明用眼力看了一眼，还不错，内政七十，其他的都只有六十出头。不过也足够用了，毕竟这家伙很是意外的有一个名为开垦的特技。
开垦：主持垦荒工作的时候，垦荒速度增加内政值的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如果以周扬来主持垦荒工作的话，垦荒的速度会增加百分之七点！看起来不起眼，但
放在军屯那边的话，这就是个利器了。军屯那边面对的荒地是多少呢？每一亩快百分之七点看起来每节约多少时间，但是一百亩，一千亩，一万亩，数百万亩呢？
“这小子，还是个稀有人才！”董明笑着说了一句。
沮授和周扬两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董明在说什么。11
260章 科学司的生财之道
董明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眼下周扬还在观政期间，军屯那边也刚刚起步，还不是时候。跟周扬聊了一会儿之后，便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眼下的大汉，事情说多也多，说不多其实也不多。大概就跟穷人得病一样，大毛病治不起，小毛病扛一扛，因此毛病也就不是毛病了。只是董明在主持尚书台之后，可看不惯这些，甭管什么问题，都得给解决了。暂时解决不了的，也要想办法不要让他恶化。能解决的小毛病立刻就解决了，省的以后变成大毛病。
所有上报上来的政务，董明都会跟沮授和田丰一起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最后统一转到太尉府，太尉府那边同意了之后，再转给刘宏，最后由刘宏做出决策，再返还给太尉府，由太尉府分配任务，具体去执行。
以前这个具体执行的可能是司空，也可能是司徒，只不过在这两年是太尉府了。
不过眼下，朝廷的效率实在是感人。除了人手不够的原因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朝堂上的大部分官员，都是人浮于事，尸位素餐之辈。虽然没什么大错，但是做实事的能力实在是太烂了。这些人都有差不多的特点，品德高尚、素养很高、知识丰富、行政能力低下，就会打嘴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傍晚的时候，董明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筋骨。
“公与别坐着了，站起来活动一下，时间长了腰也不行，脊椎也不行。”董明走到沮授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邀请他一起活动一下。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呢。”沮授一本正经的说道。
董明干脆将沮授拉起来。要不是被教学耽搁了，他董明说不定还是个猛将，一身的蛮力将沮授拉起来，他压根就反抗不了。
被拉起来的沮授有些无奈的说道：“大人，今日事今日毕啊。”
“听我的准没错。，”董明拉着沮授就往外走。
入了四月，天气渐渐变得暖和了起来。班房外面是一个小院子，修建的很是漂亮。除了一条石子路之外，还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着鱼。一座假山，几棵老树。还有一片空地，地上有些野草、野花。
“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好。”董明深吸一口气，很是高兴的对沮授说道。
沮授闻言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一口浊气。
“军屯、科学司、钱庄如今变法已经开始，我等可以做的事情已经走上正轨，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沮授是一个工作狂，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变法的事情。
董明看了一眼沮授，然后道：“咱们也不轻松，接下来咱们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尚书令的意思是？”沮授这个时候有些好奇。
“军屯、钱庄、科学司这些自有人去负责，重中之重是科学司。在下不说，想必公与也明白吧？科学司有独立的财权，眼面前咱们变法颇多掣肘，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科学司只要做起来，将技术变现，咱们变法的资金压力就能缓解很多。”董明没有说硬仗是什么，反而提起了科学司的事情。
“可是科学司就算真的发展起来，仅仅依靠科学司能够支撑变法吗？”沮授摇了摇头：“这种国家大政，毕然要依靠朝廷税收的支持才行。”
“光靠科学司肯定不行。”董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科学司这边可以给咱们提供一定的便利。比方说修建洛阳长安公路的事情，咱们就可以直接委托给科学司，让科学司去修建这条路。朝廷只需要让科学司去收过路费就行了。”
“科学司会愿意吗？他们哪儿有钱？”沮授觉得不太现实。
“不是有大汉钱庄呢吗？他们可以去钱庄贷款。毕竟是朝廷的工程，咱们给个无息贷款就行。”董明笑眯眯的答道。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咱们直接拿钱让科学司去做不就行了吗？”沮授觉得董明的想法很是奇怪。
“这不一样。”董明笑眯眯的解释道：“科学司来借贷款，这笔款子还是会还回来的。打个比方啊，修建这条路一共花了五百万钱。科学司借走这五百万钱，修了路。几年之后他们将这五百万钱还了回来。也就是说，这五百万钱咱们一毛钱没动，只是放了几年。路也有了，钱还在。”
沮授毕竟是个人精，也很快反应了过来：“也就是说同样是五百万钱，科学司用了一下，百姓用了一下，最终还是回到了钱庄。但是科学司修建了路，百姓有了钱财可以吃穿用度，钱庄还一毛钱没花！”
“这就是流通的魅力！”董明大笑道：“钱财必须要流通起来才是财富！不然的话这铜钱跟矿山上的铜矿有什么区别？”
说着董明从怀里摸出一个铜板，轻轻一弹，铜板飞上了天，又落在了手心里：“金银天下转，大汉朝才会越来越繁荣昌盛。只不过之前咱们都是黄老之学，自由放任。眼下咱们要统筹兼顾，对国家的经济发展进行宏观调控，朝廷控制支柱产业和经济命脉，引导国民经济的发展。这样才能实现又好又快的发展。”
“同时也有助于巩固朝廷的权威。”董明又补充了一句。
沮授闻言点点头，虽然并没有完全听明白，但是董明的意思他是明白了：“尚书令大人果然学究天人。”
董明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嘀咕另外一件事：“朝廷的权威自然要加强，皇权也得限制，不然按照老子的计划来的话，经济上的集中，加上过度集中的皇权定然会滋生，等老子死了之后，肯定是国民经济和大汉朝同时崩溃。”
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想法驱散。眼下还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经济基础没跟上，谈限制皇权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心里有这个打算便是。
“公与啊，你看那边空地，咱们可以弄一些健身设施嘛。”董明指着院子中长满了野草野花的空地说道。
“健身设施？”沮授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董明的思路：“这健身设施是何物？”
“哈哈哈，就是让咱们身体更健康的东西啊。”董明笑眯眯的说道：“先弄单杠、双杠之类的，咱们平日里坐累了就来这边运动一下。劳逸结合才能更加有效率。”
沮授也听不懂，跟着笑了笑。
这个时候，一个小吏过来：“尚书令、左丞，外面来了一个独臂的老人家，说是科学司的。来这里要见尚书令大人。”
“是李虹来了。”董明对沮授解释了一句然后对小吏道：“快快请进来。”
“喏！”
小吏离开没多久，李虹便走了进来。飞虹道人如今头发已经全白了，但是仍然精气神十足，走起路来龙骧虎步的。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破道袍，一只袖子随性的挽了一个结。
“伯照，老夫来了。”李虹见到董明之后，笑眯眯的说道。
“科学司司正的腰牌给你备着了，还有官服，也一并给你。”董明笑着将李虹带进班房。
“这些都不重要，老头子听子健说，伯照你要给科学司一些压力？抓紧吧，老头子还得回去忙活呢。”李虹中气十足的说道。
“成，那我就不耽误时间，直接说了。”董明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直接说道：“科学司眼下的技术，能够大规模安全生产的有哪些？你让人做一个表格拿来，然后再与你仔细说。”
“不用做表格，老头子直接说了吧。”
“也行。”
“眼下能够大规模安全生产的，有曲辕犁、新式纺纱机、新式纺织机、烟花还有一些军工用品。”李虹说了很多，到最后声音也变小了，只是提了一下军工用品，显然这军工用品是个要紧的东西。
董明闻言点点头，开始思索科学司的生财之道。11
261章 制盐
科学司或者说高尚和李虹两个人带领的明德书院的科研小组，他们的整体科技实力肯定是超过这个时代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问题的关键是，科学司的科技实力如何才能变现，而且还是快速变现。像曲辕犁，肯定是可以变现的，但这是细水长流的买卖。细水长流就意味着无法快速的积累财富，只能磨时间。而时间正是董明最缺的。
如果两年之内变法看不到特别大的成效的话，那么主持变法的董明，肯定会成为朝臣们攻坚的对向。而最能证明变n效的，无疑是朝廷的税收。董明就是想用两年的时间，让朝廷的税收翻番。
但是提高税收这玩意就好像做生意赚钱一样，你得有本钱才行。一点儿本钱都没有，空口白牙，说再多，也没用。
变法眼下缺的就是本钱，所以他才把开钱庄放在最开始的地方来做。钱庄差不多了之后，就得想办法来钱，而科学司就是董明想好的来钱的路子。
纺纱机受限于材料，基本上不可能投入使用。纺织机虽然可以投入使用，但是意义也不大。纺织机虽然可以提高织布的效率，但是这种提高，在眼下是毫无意义的。因为纺纱的效率提不上来。只有什么时候能够提供充足的纱线之后，纺织机的作用才能体现出来。
至于烟花这玩意其实意义也不大。光是培养百姓们的消费习惯都不知道要耗费多久。最关键的是，这玩意的需求量肯定不会高。
至于其他的，例如水泥、独轮车、三角梯等等，虽然都是好物件，但是变现的空间都不大。董明好生想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颓然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那就是许能的那些粮种了。”李虹一摊手说道：“他倒是培养出了不少新奇的玩意。”
“是什么？”董明很是好奇。
“一种香料，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吃起来麻麻的，味道也还不错还有就是一种叫苹果的东西，好像是在汉中的学生给寄来的。味道甘甜，水分充足。许能研究了一下给种了出来，不过眼下只有两三株，还没成树。最后就是水稻了不过他一直都在实验室栽培的，具体种植效果他也不敢确定。”李虹一股脑说了一堆。
董明皱着眉头听完，然后道：“看来都是暂时指望不上的。”
“尚书令，何不换一种思路呢？”一旁的沮授忽然开口说道。
“怎么说？”董明听到沮授开口，立刻问道。
沮授站起来，道：“余以为科学司眼下最赚钱的物件，其实是水泥啊！”
“这东西暂时不能流入民间。”董明直接说道。
“不不不！”沮授摇摇头道：“干嘛流入民间啊？朝廷向科学司采购不就行了吗？这修路得用吧？修补城墙也得用吧？这么大的量，科学司就是一年的产量也满足不了啊。”
“朝廷哪来的钱？”董明看了一眼沮授，刚说完，他就反应过来了。
“钱庄！”董明和沮授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来大人反应过来了？”沮授笑着说道。
董明点点头，大笑道：“某家竟然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法子。”
办法其实很简单，科学司在钱庄开一个账户，买水泥的钱直接记在账户里就行了。朝廷不需要真的给出这笔钱。只要钱能够应对科学司的日常开支和原材料的成本就行！反正科学司有董明看着，是不可能出现一下子提取大量现金的行为的。
顺着这个思路再往下走，很多事情都可以通过钱庄来操作。只要账户上数字有变动即可，不用真的给出现金。
当然，这肯定是有风险的，而去说实在的，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大汉朝的经济发展。但是只要操作得当，能在出问题之前将这个窟窿给补上也就没事了。这一点信心，董明还是有的。
但董明还在犹豫，因为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后人跟着学，那就凉凉了。眼下大汉朝的经济还处在自给自足的状态下，跟外国的经济还以朝贡贸易为主，朝贡贸易占贸易总量的比重很小。这么玩风险会很低很低。
但是日后可就不一样了。
这口子开了，要承担的风险可不只是这几年，还要承担后继者依循旧例搞砸了的风险。想了一会儿之后，董明做出了决定。
“公与这件事就你来做吧。”董明还是觉得冒这个风险。
一来他有把握能够平稳度过这段时期，二来后续的变法过程中通过律法的形式打一个补丁，防止后人跟着瞎学。董明也想清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就算他不这么做，日后也会有人想到这种办法。
沮授闻言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重任！
“喏，授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沮授一脸郑重的说道。
对沮授点点头，董明又看向李虹，然后拉着李虹来到自己的位置上。矮几旁边有一个三层的小柜子，每层都上了锁。董明将最下面那一层的锁打开，抽屉里面是一把钥匙。拿出钥匙，董明将小柜子挪开，柜子下面是一个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有一个上锁的小木盒，用抽屉里的钥匙将木盒打开，里面还有一个木盒。木盒上面雕刻着考究的花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木制的饰品。
董明在木盒上摸索了一会儿，将几个凸起的图案按照某种顺序给拧开。
“啪嗒。”
一声轻响，木盒缓慢的转动，上面的盖子弹了出来，里面是一卷纸。
“这盒子只能按照特定的手法打开，若是方法错了，或者暴力拆开。里面的东西就会化为乌有。”董明笑着解释了一下。
其他人则被他拿出来的那卷纸给吸引住了。放得如此隐蔽，任谁都知道这张纸上肯定是了不得的东西。
董明将纸随意的递给李虹，然后道：“找一个信得过的人。”
“这是什么？”李虹也没打开看，直接将那卷纸贴身放好。
“制盐的法子。”董明一脸平静的说道：“凭借这个法子，只要操作得当，可以直接将大汉朝的整个盐业拿下来。”
“这”李虹楞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伯照你说的是真的？！”
“按照这个法子制盐，盐产量将超乎你们的想象，同时成本也极低，几乎为零。但是制出来的盐，却是精盐。犹如雪花一样雪白细腻的精盐。”董明又补充了一句。
在场的众人呼吸都重了几分。
董明扫了一眼周扬，后者还算沉稳，但是鼻息要比其他几人粗重了许多。
“如果是真的话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赚钱的？！”沮授低声道：“只是这法子为什么不朝廷自己来做？”
“谁去做？”董明反问了一句。
沮授闻言刚想反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朝臣们，彼此之间盘根错节，让谁去做都不可能让人放心的。他沮授也不行，田丰也不行。
倒是科学司，都是董明的学生，而去是以科学司的名义去做，各方面都说的过去。最关键的是，董明在变法，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和政治生命开玩笑的。
所以眼下最合适的就是科学司的人。
“李虹！这件事必须要要信得过的人去做。因为这法子实在是太过简单，哪怕只是随便看一看也能搞清楚如何去做。在下的要求很简单，三年，三年之内不要让这法子流出去。”董明一脸郑重的对李虹说道。
李虹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伯照，你放心吧。这件事，老头子亲自去做。”
“上面的盐场我已经写了出来，你先不要着急行动。先把科学司的事情安排好，然后招募人手以及一些准备工作。等六月末再出发。在这之前，我会帮你搞定其他方面的事情的。”董明交代了一句。
“好。”李虹点点头。
是夜，董明回到了家里。
书房里点着一盏灯，董明在埋头写东西，张富在一旁候着。等写完了之后，放了一会儿待墨迹干了，便装在了一个信封里，用泥塑封好。
“子达，明日一早，找个靠谱的人，将这封信送到汉中，交给左将军。一定要在朝廷的信使到之前给到！”董明将装好的信往前一推，对张富说道。
“如果是很重要的信，就让学生亲自走一趟吧。”张富建议道。
“这也好。”董明想了一下，觉得这样更加保险，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知道刘备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得知会刘备一声。同时他也相信刘备，肯定不会干那不忍言之事。毕竟眼下的刘备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还是一个满腔热忱的理想主义者。
当然人心隔肚皮，究竟刘备会如何，他也没有把握。
他只是相信罢了。同时他也希望刘备能够来洛阳，只要刘备来了，他就变相多了一个政治盟友，这盟友还是两千石的宗室，绝对是一大助力。
而去随着刘备来的，肯定还有关羽、张飞、徐暖等武将，以及孙挺、简雍等文臣。这样一来，变法一系的官员和人才都变得多了起来，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会更加的方便。
262章 钱庄开业，糜竺来见
四月初五，钱庄大体建筑建成，开始投入使用。，因为是用宅子改建的，所以这地理位置并不是多么的好。但是开业这一天，钱庄门口仍然熙熙攘攘的，来的了很多人。
大汉钱庄名义上的大掌柜是刘宏，二掌柜是董明。但是真正主事儿是三掌柜，眼下由沮授暂代三掌柜之职责。毕竟他还要跟科学司在水泥上有交易，让他暂时来做这个三掌柜，再合适不过了。
钱庄的员工都是有品秩的，不算大掌柜，从二掌柜开始，一直到普通的柜员全都是拿朝廷俸禄的。
二掌柜秩比一千石，三掌柜六百石，再往下都是些二三百石的品秩。至于最普通的柜员，名义上有一百石的衔，实际上没啥用。
从钱庄开始修建，整个钱庄上上下下，普通柜员到沮授一直在接受相关的培训。只不过各人培训的内容不一样罢了。这培训的事情，也是沮授在做。董明只是从系统那里兑换了相关的材料，改了一番之后，拿给了沮授。后者若是有不懂的再来问他便是。
钱庄在老宅子的基础上改建，临街的一面墙被直接拆除，开了一道可四马并行的大门。入了大门，原本是院子的地方，盖了一栋大气磅礴的前厅，走进去，门口是一个服务，抬起头则看到天花板，挑高足有六米再往前走数步，则是一排服务窗口。左右两边则是楼梯，可以上二楼，二楼则是大客户和贵宾客户专用的接待室了，不管是接待室还是大厅全都装修的极尽奢华。
当然这是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的奢华，比方说大厅上面吊着的水晶灯。虽然说是水晶灯，但其实就是玻璃灯罩里面点着蜡烛罢了。灯罩和蜡烛都是找系统直接兑换的，这两样都不值钱。兑换了几十个玻璃灯罩之后，找铁匠做了一个铁架子，将灯罩倒着固定在上面，再在里面插上蜡烛。灯罩内有一根专门插蜡烛的倒刺。
需要换的时候，董明再兑换一批蜡烛出来，让人把架子拉下来，还上新蜡烛就行。这玩意也就是看着夸张，其实照明效果顶一般的，还悬在最上面，就是个样子货。
主要照明的，还是靠摆放在大厅内的十二盏灯，也都是玻璃罩子里面放蜡烛。但是这玻璃罩子比人头还大，里面的蜡烛也是小儿手臂粗细，端的是将大厅照的犹如白昼。，
再往里，则是金库。一个半地下似的建筑物，有三队卫兵，三班倒进行守卫。一队有一百人，合计三百人。这些卫兵也属于钱庄的编制，这是一开始董明在跟刘宏说到钱庄的时候，就提前商量好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还没有建成，但也已经足够了。
今儿来的人，大多是来道贺的，多是朝臣，有跟董明关系亲厚的，比如蔡邕一系的官员也有变法一派的，比如卢植、夏允等人还有董明的学生们，荀璦、戏志才等人再有就是打算在钱庄办理业务的曹操、袁绍这些人。
还有一些商户和看热闹的百姓。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田丰一家一家跑来的。别的不说，田丰若是在后世，绝对是个卖保险的好手。
入了大厅，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些人不乏家财万贯之辈，家里的装饰也算是奢华了。但是何时见过钱庄里的这种简约而又不简单的风格？
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唬人的玻璃灯罩，在他们看来是绝对的艺术品，每一个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这太奢侈了吧？”袁绍从小就锦衣玉食，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可是钱庄的大厅仍然让他感到惊叹。
让他惊叹的并不是那些玻璃灯罩，而是大厅两边的窗户。左右两边各有开了一个窗户，在三米高左右的墙上，窗户宽有两米，高有一米。
让他惊叹的是，钱庄的窗户竟然用的是一整面七彩琉璃！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七彩的光芒正好洒在了接待大厅的中间，美轮美奂。
其实这玩意就是董明兑换的人造的琉璃，不值钱。在系统那里技术资料、各种地图、高科技制品是最贵的。像玻璃、琉璃这些玩意，基本上都跟白送似的。
可惜的是，这玩意没办法给变法提供太大的支持。因为兑换的少了，卖出去也没多少个钱。兑换的多了，这玩意也就不值钱了。
“这么大的完整的琉璃得多少钱？”袁术眨巴了一下眼睛问了一句。
袁绍哪里能知道？
“价值连城啊。”旁边有人接话。袁绍和袁术皱着眉头看了这人一眼，当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和腰带的花纹之后，眉头又舒展开了。
接话的这人是这一科通过科考的士子。
“冒犯了，在下麋芳！”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糜芳。作为一个土豪，他对琉璃的价值还是有很深的认识的。
在他旁边还有一个比他年长几岁的人，衣着考究，站在那里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人确实糜芳的哥哥，糜竺。
两兄弟身后还有一个小女娃，看起来十岁出头，扎着两个小辫子，煞是可爱。这女娃确实两兄弟的亲妹子，糜贞注1
糜芳考中之后，立刻就给糜竺写了一封信。后者接到信之后，便动身来了洛阳。他已经在洛阳待了几天，今日听说钱庄开业，二话不说便立刻赶了过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再思考着什么。糜芳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有多问。他很清楚自家的大兄，拿出这种态度的糜竺肯定是要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了。
魄力，是糜竺将糜家发展成大汉朝超一流大商人的本钱。如今的糜家僮客万人，赀产钜亿。用富可敌国四个字来形容，毫不为过。
“糜竺，糜子仲。”糜竺也跟袁绍和袁术打了一声招呼。
这个时候，沮授走了出来，笑着将众人赢了进去，然后开始介绍钱庄的业务。主要是存取款和商业贷款这两项。
其他人都是凑热闹的听，只有糜竺越听越有兴趣，同时心里也对搞出钱庄这一套的人，产生了浓浓的敬佩之情。
“董伯照，果然不同凡响，光是这钱庄一项，只要做起来，变法就不可能失败的！”糜竺很快就明白，这变法的根基就在这钱庄上了。
想到这一点，他低头笑了笑。
这边沮授介绍完了之后，将袁绍等人请入了贵宾接待室。糜竺则在旁边转悠了一会儿之后，找到了一个柜员笑着道：“还请小兄弟通报一声，就说东海糜子仲求见沮大人。”
“东海糜子仲？”年轻的柜员有些懵，不过受过专业训练的他还是笑着点点头，然后起身往贵宾接待室而去。
接待室内，沮授正陪着袁家兄弟、夏允、蔡邕、曹操等人闲聊。除此之外还有一早就待在这里没有露面的董明。
“伯照这钱庄为何如此奢华？”蔡邕皱着眉头提到了他最在意的一个点。在他看来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于国于民毫无用处，白白浪费了大量的资源：“眼下正是变法的关键时候，每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个花。”
“伯喈先生放心，这是为了让人对钱庄有信心，才如此做的。这样才能体现出钱庄的实力来，百姓才会愿意把钱存进来，也愿意相信咱们能够有本钱给他们付利息。”董明大概解释了一句，但是并没有说这些装饰只是看起来值钱，其实都是便宜货的事实。
“唉”蔡邕摇了摇头，显然还是不满意董明这样做。
一旁的曹操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毕竟是朝廷的买卖，这样做也未尝不可。百姓们见了，也对朝廷更加有信心不是？”
“朝廷的买卖，亏孟德你还能如此坦然的说出口。”夏允这个时候开口道：“这不就是与民争利吗？”
“你啊你啊，都站在变法这一边了，这些想法就不要有了。某家不是送了你一套新学书籍吗？多看看。”作为夏允的好友，袁绍这个时候笑着说了一句。
“叩叩”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沮授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门外是一个年轻的柜员。
“掌柜的，外面有一个人，自称东海糜子仲的要见您。”柜员小声说道。
“糜子仲？”沮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先等一下。”
说完他将门关上，转身对董明说道：“尚书令，东海糜竺糜子仲来了，要见伯照你。”
“糜竺要见我？”董明乐了，笑着对蔡邕道：“伯喈先生，你看，这不就吸引到人了吗？诸位稍待片刻，在下去见一见这糜子仲。”
“伯照且去便是。”
董明打开门，沮授跟了出去。
“带糜先生来二号贵宾厅。”
“喏！”
董明带着沮授在二号贵宾厅坐了一会儿，糜竺便上来了。除了他之外，还有糜芳和他的妹妹糜贞。
“糜竺见过两位大人。”糜竺给人的感觉很好，看起来像是个敦厚长着。
糜芳一身的士子衣服，也施施然给两人行了一礼：“新科士子，糜芳见过老师，见过沮大人。”
董明是主考官之一，因此糜芳便称他为老师。
糜贞也笑眯眯的给两人见礼，一本正经的模样，煞是可爱。11
263章 四千万钱
糜竺气度非凡，整体气质跟刘备很是相似。都是那种看模样只是众人之姿却怪异的让人感觉到很舒服的人。当然了糜竺的气质跟刘备相比还是要差一些的。毕竟糜竺只是让人觉得舒服，刘备是直接让人心生好感。
二话不说眼力了一番糜竺和麋芳。
糜竺属性值还不错，高达十的内政，七十五的谋略，还有一个特技豪商至于麋芳要弱一些，只有武力值堪堪达到了七十点，其他的都在刚刚达到六十点。不过让董明意外的是，这位也有一个特技富豪。
豪商：拥有豪商之特技，在施政的时候，可以获得额外的收入，同时主持商业发展的时候，商业发展速度提高百分之十。内政十点，职能发挥成效果。
富豪：反正就是有钱，任性。特殊效果1：任性妄为，精神波动过大时，大局观降低为零特殊效果2：富可敌国，庞大的资金让你更容易获得部下的信赖。
董明看着两个人的特技，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豪商就不用说了，绝对是内政神技，只可惜糜竺的内政属性只有十点，增速最高只有百分之。但这也很厉害了！如果让糜竺专管大汉朝的商业，那么保底就有百分之的增速，这是什么概念？大汉速度啊有木有！
想到这里，董明对糜竺有了更大的兴趣。
至于糜芳的富豪看起来就有些搞笑了，既没有太大的作用，还有些三观不正。不过好赖有个特技，也算是不错的人才了。
“既然来这里，肯定是想要合作了？”董明笑着对糜竺说道：“说说看吧，糜子仲！某家可是久仰大名了。”
“一些虚名。”糜竺谦逊的说道，而后脸上挂上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很是直接的说道：“听说钱庄可以办理存款业务，某家来此自然是要存款了。”
董明闻言笑了：“糜家海内富豪，富可敌国。不知道要存多少钱呢？相比子仲也有所了解，我们这里只接受现金存款。若是田产、宅子之类的也是折现之后存在银行的。只不过这折现之后，田产、宅子可就都是钱庄的名下了。”
糜竺自然知道，不然刚才在下面晃悠半天是干嘛的？
“大人放心，这些竺都已经了解了。”糜竺点点头，继续道：“糜家虽然颇有些家资，但多是田产以及房屋商铺之类的。现金还有一大批用来周转，不过剩下的一些铜钱放着也是放着，便打算存到钱庄里。”
“我们钱庄肯定是欢迎的，不知道子仲你要存多少？”董明笑眯眯的问道。眼下钱庄就是个空壳子，库房里一个铜板都没有。刘宏虽然答应会从内帑出一百万铜钱给钱庄。但是一百万铜钱，那是杯水车薪啊。
曹操那边今天肯定也是要存一笔钱进来的，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刚才袁绍和袁术两兄弟也表示了支持，蔡邕顶多是把自己的那点棺材本放进来。
真要说起来，钱庄真的很需要大额存款来注入活力。眼下因为天下动荡，铜钱其实贬值的很厉害。没错，通缩紧缩的情况下，还贬值了。眼下一旦大米，大概要卖到三百钱。一百万钱买大米顶多也就三千多石。
也就是说，刘宏所谓的支持，只不过比一个两千石的高官一年的收入高一些罢了。董明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刘宏的内帑是有钱，但是全都用来支援西园校尉了。校尉可都是刘宏自己养着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卖官鬻爵，捞钱捞的毫无底线了。
当然这也不是为刘宏开脱，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吐槽谁都没用，董明只能接受现实，然后努力改变。
糜竺听了董明的问题之后，笑着说道：“铜钱不值钱，糜家也没有多少，大概有一千万钱吧。”
“狗大户啊！”董明心里吐槽了一句。
一千万钱，甭管什么贬值不贬值了，能达到一千万这个量级，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尤其是对眼下的大汉钱庄来说。
有了这一千万，再加上曹操、袁绍兄弟们的支援，大汉钱庄就能办下去。毕竟眼下钱庄的主要服务对象不过是洛阳这一座城市罢了。
只要能开起来，董明就有办法将钱越变越多！
“也不少了。”董明表面上很是平静，笑着道：“这钱肯定不在洛阳吧？”
“在东海，不过糜家的商队，下个月就能把钱给运过来。”糜竺笑着说道。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确，钱我们自己送过来，路上的损耗也算我们的了。
“那么，公与！”董明喊了一声沮授。
“属下在。”沮授应声答道。
“以尚书台的名义给沿路各州郡去一封信，让他们给行个方便。”董明自然不会全让糜竺担风险：“另外，钱庄也派一百个护卫跟着过去，保证这笔铜钱的安全。”
“喏！”
谈完了存钱的事情之后，董明笑眯眯的对糜竺道：“子仲兄能将糜家发展到如此规模，想必对商业是极为精通了，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来尚书台任职？”
糜竺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摇摇头道：“暂时还不行。在下打算参加下一次的科考，这样要更好一些。”
这是糜竺早就想好的。以前空有钱，没有地。糜竺其实很清楚，看似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糜家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眼里不过是一条待宰的肥羊罢了。
也因此他才会逼着糜芳来参加科考，探探路。当糜芳成功了之后，他立刻就下决定，下一科自己也来参加。有了官身之后，糜家的富贵才能长久。包括眼下存款到钱庄，也是为了给董明卖一个好。
有了这一层关系，董明说不定也得关键时候拉他们家一把。
再一个，糜竺这些日子在洛阳也不是白待的，找相熟的人打听了几天之后，也猜出来了，日后想要在官场有所作为，还是走科考这条路子最为合适。不然日后科考出身的官员多了之后，非科考出身的官员，定然会成为少数派。
他可不想成为少数派。
所以走科考，是糜竺给自己定好的路子。
董明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有强求，勉励了他几句。又坐了一会儿，糜竺很是知趣的带着弟弟妹妹告辞，董明起身相送。
送走了糜家兄妹，董明又回到了一号贵宾接待室，刚进去就看到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屋里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变法派的，眼下钱庄的生死存亡他们也很在意。糜家作为海内闻名的富豪，糜子仲找过来肯定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聊聊天那么简单。
不等他们问，董明直接笑着道：“糜子仲在钱庄里存了一千万钱。不过钱还在东海，他们得运过来，大概下个月能到。”
“一千万钱不是小数字，眼下又不是很太平，要不要某家派人去护送？”曹操很是关切的问道。
董明闻言摇摇头，道：“放心吧，糜家行商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路子。”
“也对。”曹操点点头，没再提这个事情。
“不说这些，糜子仲既然存了一千万钱，我等是不是也该存一些进去？”这个时候，袁绍开口说道：“某家倒是没糜子仲那么有钱，不过一两百万钱还是有的，就都存在钱庄吧。”
“在下是代替家里来的。”袁绍话音一落，袁术就紧跟着开口：“叔父说钱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让在下来跟伯照说一声，就这几日，袁家会存两千万钱进来。”
“哦？如此倒是要多谢次阳先生了。”董明对袁术拱拱手。
袁家还是有钱啊，挥挥手就是两千万钱，而且还是几天之内就能送过来。可想而知在袁家的大本营，袁家得有多么的土豪。
不过袁隗之所以存这些钱进来，还是为了卖个好。毕竟他们袁家想要开钱庄，还要仰仗董明呢。
袁家兄弟说完之后，曹操也开口了：“某家这边有五百万钱，大概月底能够运过来。”
曹家的家底肯定不止这么一点，但还是那句话，都是不动产，能拿出五百万钱，董明已经很意外了。
毕竟曹家虽然土豪，但是跟糜家还不是一个量级的，曹操能够一口气拿出来五百钱，是下了血本了。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曹老板对变法还是非常的上心的。又换一句话来说，曹老板对大汉朝是非常的上心的。
接下来蔡邕等人也都说了要存款的数额，大多数都是十几万钱到几十万钱不等。林林总总，光是这些人的存款，加上糜竺的那一千万钱，钱庄近日一共就有了接近四千万钱的存款额。
数目虽然很吓人，但是放到一国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四千万钱，连一个小规模的战争都打不起
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毕竟董明也没打算一开始就用钱庄里的钱干什么大事儿。先把钱庄运营起来再说。
264章 刘宏为什么会流下眼泪呢？
从钱庄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董明并没有回家，而是回了班房。与他通行的还有沮授、田丰二人。三人落座，叫下人倒了一壶茶，拿了一些小菜。
“今日就不喝酒了，有正事要跟两位商谈。”董明给两个人倒好茶一脸严肃的说道。
两人见董明如此严肃，心里明白这是要说重要的事情了。便一人端了一杯茶，等董明的下文。
“某家想要将铸币权收回朝廷，禁止民间私自铸造。”董明一脸郑重的说道。
饶是田丰和沮授两个人都是大心脏，也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
“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半晌之后，田丰轻声说了一句。
董明点点头：“这件事很困难，但是必须要做。”
“现在不行，现在若是做了，别说变法了，我等的身家性命都没了。我等死了不要紧，可若是因此伤了大汉朝的根基，那就是千古罪人了。”沮授直接表示反对。
“所以大人之前让在下去收铜，也是为了这个？”田丰想到之前董明给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这个时候回过神来：“民间铸造铜钱，自有汉以来，已经延绵四百年。这其中牵扯到整个天下盘根错节的关系，正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莫说是现在了，就是光武朝时期，朝廷也不敢拿这一块下刀。我等若是做了这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了。”
董明默不作声，他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麻烦，可是这件事又不得不做。眼下大汉朝市面上流通的铜钱，几乎都是民间私自铸造的，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哪怕有人觉得有问题，比如田丰、沮授两人就知道这样是有问题，可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改变。
眼下董明提出来了，两人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们倒不是怕死，实在是怕死的没有任何价值。
“两位还请放心，在下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之所以现在说出来，主要是因为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不能等。咱们不用着急一步到位，先一点点做。”董明开口解释道：“就好像吃饭似的，一口一口吃，总能吃完，总能吃饱。”
“那尚书令大人的意思是？”田丰问了一句。，
“以钱庄的名义铸造铜钱。储户存的钱就留在钱庄内，若是有人来取，就拿咱们制造铸造的铜钱给出去。”董明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这是大概的思路，具体的我现在解释给你们听。”
一开始肯定不能这么做，因为董明要做的是五铢钱，并且是高质量的五铢钱。同样一百钱，高质量的五铢钱肯定造价要比目前市面上流通的铜钱要高很多。光是用铜的数量就不一样。若是一比一兑换的话，这就是个无底洞。
而且肯定会有人那拿劣币换良币，回去将良币融了再制作成劣币，继续来换良币。眼下钱庄还是储户存什么铜钱，取得时候就给什么铜钱，先保证钱庄的运营再说。趁着这段时间，董明可以从系统那里兑换一整套铜钱制作的工艺，尽可能的从工艺和人力上降低铜钱的成本。
直到成本低到能够比那些劣质的铜钱还低的时候，再将新铜钱投入到市场中去流通。那么在这之前，董明需要田丰和沮授做的事情其实就非常简单了。
“公与，你负责钱庄，尽可能的吸收储户，让钱庄留存的铜钱越多越好。不管是为了日后铸币还是为了解决变法的资金问题，这都是重中之重。”董明对沮授说道。
“喏。”沮授拱手。
“至于元皓兄，你的任务要重一些”董明看着田丰沉声说道：“某家希望元皓兄能够查清楚，如今大汉朝成规模的私人铸造铜钱的都有哪几家，规模如何，每年铜钱产量如何，铜钱质量又如何。”
田丰闻言点点头：“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在下会去查清楚的。不过之后呢？哪怕是咱们铸造的货币能够通行天下，可也拦不住别人铸造啊。”
“而且一旦咱们的铜钱通行天下了，那些民间私自铸造铜钱的人，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他们可能会因此攻歼变法。”沮授也表现出了担心。
“无妨，等咱们的铜钱流通起来之后，变法应该也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到时候天下会变得稳定许多。咱们就可以相关的律法，取缔私自铸造铜钱的勾当。若是他们不服那就杀！杀到他们服帖为止。”说到最后，董明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杀气。
沮授和田丰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都清楚，董明已经下了决心了。因此也就不再劝说什么。就像董明说的那样，到时候变法取得成效，天下稳定。杀一批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要朝廷够强，这些人不过就是待宰的肥羊罢了。
最关键的是，他们从董明的话中也听出来了另外一层意思，对这些人，董明显然不打算遵守什么游戏规则。就一句话，听我的，那就万事大吉，不听我的那就掀桌子。而随着变法的推进，董明很显然会拥有掀桌子的力量。
甭管好坏吧，至少这魄力让两人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田丰性格刚直，一旦决定了，立刻就站到了董明这边。沮授见状也笑了笑道：“看来某家要跟着尚书令大人，做一番大事业了。”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茶也凉了。但是三个人谈兴正浓，一点儿倦意都没有。一直到雄鸡报晓，东方暨白之时，三人才停了下来，各自散去。
董明直接回到家中，跟荀沂等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回房间好好睡了一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晌午。
起来之后，他也没有去班房，而是叫来了诸葛亮等小字辈，打算给他们上一下午的课。这也是一早就答应他们的。
说是上课，其实就是答疑解惑了。眼下董明分身乏术，只能每七天留下一些作业给他们，让他们去完成，若是有疑惑便待下一次上课的时候提问便是。
上课还是轻松愉快的，一下午课上下来，董明不但没觉得疲惫，反而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在家里吃了一顿晚饭，晚上也没有去班房。
翌日，董明正准备去班房的时候，一向沉稳的荀璦从远处策马狂奔而来。见到站在门口的董明之后，立刻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跟前，低声说道：“老师，何进找到了！”
“何进？！”董明闻言楞了一下，然后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说着，他转身走进家中，带着荀璦直奔书房。到了书房之后，掩好门窗，一脸严肃的问道：“确定是何进吗？在哪里找到的？谁找到的？”
荀璦闻言点点头：“确定是何进。就在南市中发现的，学生今日去巡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他。”
“他藏在南市？！”董明万万没想到，何进竟然还懂得灯下黑的道理。
“没错，就藏在南市。学生发现他的时候，也一下子没有认出来。”
“现在人在哪里？”董明问道。
“在城管司押着呢。”
“带为师过去。”
“好！”
师徒二人一路急行，来到了城管司所在。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衙门，衙门口站着两个衙役，正在聊天。
见到荀璦来了之后，立刻站的笔直，跟荀璦打了一声招呼。不过两人心中有事，没有理会这两人，直接进了城管司。
入内之后，荀璦带着董明来到一处偏房。
“如今何进就在里面。”荀璦指着偏房说道。
董明点点头，推门便走了进去。
入眼便是何进，正坐在一个方桌前，桌子上是上好的菜肴，还有一瓶好酒。他正一个人，自饮自酌，看起来很是放松的样子。
董明坐到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道：“好久不见了。”
何进抬起头，看了一眼董明，笑道：“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这个时候董明才发现，何进整个人变得极为瘦削，脸颊都凹了下去，双眼外凸，眼圈都是黑的，头发也已经花白。
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落魄的人，会是曾经威名赫赫的大汉大将军。
“没什么想说的吗？”董明问了一句。
何进闻言正在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仰头将酒喝完：“没什么好说的，吃完这一顿，就拿某家去见刘宏吧。”
董明点点头，端起酒杯道：“一个人喝酒也没意思，某家陪你如何？”
“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何进哈哈大笑起来。
荀璦将门掩上，推了出来。又将左右的人都赶到了数丈之外。没人知道董明跟何进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当天何进就被送进了皇宫里。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人说刘宏顾念往日情非，放了他一条生路，也有人说刘宏将他在皇宫内削成人彘，折磨致死。具体如何，谁也不知道。
只有董明记得，当他将何进送到刘宏身边的时候，刘宏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高兴，而是看着何进，流下了眼泪。
紧接着，他就被请了出去。可刘宏为什么会流眼泪呢？11
265章 荀攸和健康理财
这是何进被送进皇宫的第三天，董明难得有了休息的时间。，上午在家里休息了半天，吃罢了午饭之后，又开始上课了。
大概是因为钱庄的问题，这一次董明上课的内容，也是相关方面的。不过要更加的简单的浅层次，讲的还是货币理论。
之前在明德书院讲过一段时间，但是这些小孩子们并没有听过。这一次董明讲的更加透彻一些，毕竟以前是照本宣科，眼下却有了长足的实践经验。
毕竟实践决定认识嘛。
“有一个理论很有意思，叫劣币逐良币。”董明讲着讲着就想到了自己的铸造铜币的事情，然后就稍稍偏离了一下主题。
“所谓的劣币逐良币指的是一个国家比方说大汉朝吧。同时流通两种实际价值不同而法定比价不变的货币时，实际价值高的货币必然会被融化、收藏或者输出进而退出流通领域，而实际价值低的货币反而充斥市场在天下流通。”董明背了一段系统那里复制过来的材料，然后开始解释。
“就以大汉朝为例，大家都知道。眼下市面上流通的铜钱大多数都是三株钱。但是你们也知道，在武帝时期，曾经有过五铢钱。从价值上来说，五铢钱必然是要比三株钱高的。但是为什么眼下市面上很难见到五铢钱了呢？这就是刚才为师所说的劣币逐良币。市面上的五铢钱绝大多数都被百姓私藏，或者融化之后重新铸造三株钱了。十枚五铢钱，融化了之后可以铸造成十五枚三株钱，哪怕是三株钱的购买力稍差一些，十五枚三株钱的购买力肯定也会比十枚五铢钱的购买力要高。”
“所以才出现眼下这种情况，质量更高的五铢钱不见踪影，反倒是各种劣质铜钱充斥天下。”
说了这么一长段之后，董明顿了顿又道：“那么大家能否思考一下，如何避免出现这种劣币逐良币的情况呢？”
说完之后，他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学生们。当然他也就是随口问问，这些孩子虽然都很聪颖，更是有诸葛亮、周瑜、法正这等天才儿童，但是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还是太难了。
最终自然也没有人能答出来，但是董明并不在意，而是让他们记下来，日后有想法了便来找自己便是。
继续上课。
“说回货币问题，刚才咱们还提到了纸币。不过纸币只是为师的一个构思，因为纸张本身的价值很低，短时间内无法取代金属货币。除非能有强有力的朝廷，以国家信誉为担保，赋予它固定的价值才行。，”
“而且纸币的制造成本很低，很容易伪造。所以，眼下的大汉朝还是不具备制造纸币和发行纸币的能力的。再一个，百姓们用惯了金属货币，若是贸然换成纸币，反而会很难被百姓所接受。”
“所以，纸币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也许以后你们有机会让它出现。”
上课的时间过的很快，就在董明讲的投入的时候，荀沂走了过来，示意他时间已经不早了，该让孩子们吃饭了。
下了课，董明跟他们一起去吃饭。吃饭的时候诸葛亮端着碗坐到了他的旁边。如今的诸葛亮，没有了在新野时的圆润，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精神。
“老师，变法还顺利吗？”
董明低头看了一眼诸葛亮，笑着道：“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好好，过几年好来帮助为师。”
“学生知道，只是最近看老师好像很是疲惫的样子，想要帮一些忙。”诸葛亮一脸认真的说道。
董明觉得心里暖暖的，摸了摸诸葛亮的脑袋说道：“小明啊，为师知道你很聪明，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能力比很多成年人都强。但是，人这一辈子呢，每一个年龄段都有每一个年龄段该做的事情。你现在的年龄，就应该好好，长本事，长见识。这样就是对老师最大的帮助了。”
诸葛亮将董明手拿掉，端起碗往旁边坐了坐，看起来像是不高兴了。
董明见状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呢，就看到周瑜坐到了诸葛亮的旁边。
“亮，怎么了？”周瑜坐下来之后，柔声说道。
诸葛亮闻言低着头并不搭理周瑜。
“上次你不是要借我的那本书吗？一会儿拿给你可好？”周瑜又说道。
这个时候诸葛亮有些意动，抬起头看了一眼周瑜，然后道：“我自己去拿。”
“好。”周瑜笑着点点头，然后在诸葛亮的碗里面夹了一些菜：“多吃一些才能快快长大，然后帮到老师呢。”
“这话你骗一骗法正还行，我才不会信。”
对面的法正闻言抬起头，一脸不善的看着诸葛亮恶狠狠的说道：“我才不会信。”
“行啦正哥！亮哥给你开玩笑呢。”坐在法正旁边的王粲这个时候拉了一下他，小声说道。
“哼！”法正哼了一声，埋头继续吃饭。
董明看着他们，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好烦恼的。也许他有生之年也无法将这个国家彻底的从深渊里拉出来，但是有了孩子，未来总是有希望的。
道路虽然是曲折的，但是前途绝对是光明的。
翌日，董明正常去班房坐班，处理日常政务，同时也关注着田丰和沮授的工作。眼下只有这两个信得过的人，能够独当一面。其他人，比方说戏志才、荀璦等人虽然能力值得信任，可惜的是如今官职还是太低了，只能做一些边边角角的工作。
他也不好将他们拉到尚书台，如果尚书台充斥着董明的学生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哪怕是刘宏也会心有芥蒂。
所以来尚书台观政的，属于董明的学生那批人，几乎都被董明以各种理由指派到了其他地方。谨慎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眼下沮授和田丰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尚书台的重担就完全压在了董明自己的身上。几乎每一件事都要董明来做决定。
忙活了一整天，一直到深夜，才得空喘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推开班房的门，出来透透气。
今夜自然是不能回家了，便在班房里住下。
接下来，董明在尚书台待了数日都没有得空回家，每日大量的政务堆积到他的跟前，事无巨细的都要过一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一日，董明处理完政务之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拿了外衣便往外走，一路走到了家里，也没有跟荀沂见面，直奔书房而去。第二天，便有几个下人带着几封书信出发了。
董明自己则施施然来到了荀攸家里。
“公达，你倒是清闲。”董明道荀攸家里的时候，后者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伯照有时间来某家这里？”荀攸笑着问道。
“请你帮我的，眼下变法刚刚开始，千头万绪的，人手也不足。某家就想到你了。”董明直接说明了来意。
荀攸闻言笑了一下道：“某家可是在你的大汉钱庄李存了十几万铜钱呢，这不是在帮忙嘛。”
“某家可不管那十几万铜钱的事儿，你且说吧，是否跟某家去尚书台？”董明与荀攸关系亲厚，听到荀攸在开玩笑，便笑着对他说道。
“也好，反正也闲的时间太久了。”荀攸笑着说道。
董明闻言大喜：“有了公达，在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要想做那甩手掌柜的。”荀攸打趣了一句。
“自然不会！”
荀攸答应了之后，董明直接带着荀攸进了尚书台。然后又去了一趟皇宫，很快就回来，给了荀攸一个令使的牌子。官职大小其实不重要，他要是真看重官职的话，眼下至少是个议郎了。
“就是个名头，快来帮在下处理政务吧。”董明拉着荀攸做到了自己旁边。
荀攸也不客气，直接将董明案头的卷宗拿走一半，笑着道：“好嘛，也不让某家熟悉一下。”
“哪有那个时间？等忙完了，某家带你去白玉京吃最好的席面。”
“那可说定了！”
有了荀攸的加入之后，工作瞬间轻松了许多。至少每天董明都能回家了。时间多了之后，董明也开始准时给诸葛亮等人上课。
一直到四月底，沮授匆匆忙忙的来到尚书台，给了东明一份文档。里面记载了钱庄四月份的收支。
整个四月份钱庄一共收到存款六千万钱，支出则不多，只是一些人员工资罢了。眼下也没有人取款，所以大汉钱庄的金库里，实实在在的有六千多万钱，现金！
“还是少了一些。”董明笑着说道。
沮授点点头，倒苦水似的说道：“唉，这还是个新生事物，百姓们的接受程度并不高。若不是有糜子仲和曹孟德等人的那四千万钱，这个月顶多能收到一千多万钱，就这一千多万钱，绝大多数还是朝中的同僚们看在您的脸面上存进来的。真正百姓存的钱，也就两百万钱左右。”
“慢慢来吧，这种事儿急不得。”董明笑着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给公与你支个招。”
“愿闻其详。”沮授巴巴的跑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推出一款理财产品。”董明笑眯眯的说道：“眼下存款的利息太低了，咱们可以推出一款理财产品，将年收益提高到一成，这样肯定会吸引不少人的购买。”
“理财产品？”沮授有些不太明白。
董明其实也不明白，上一辈子他也没买过银行的理财产品，但是他的同事买过，一买就是几万十几万的买。
不知道没关系，谁让董明是个挂壁呢？直接从系统那里用声望值定制了一份最适合眼下大汉钱庄的理财产品策划案。然后装模作样的在案几上翻找了会儿之后，将策划案递给了沮授。
“这是空闲的时候，某家做的，你可以看一看。”董明笑着说道。
沮授接过来，看着封面上的四个大字有些好奇的读了出来：“健康理财？”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