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派别争斗
就这样在马背上足足趴了两天,赵永乐他们一行人,才在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来到了这突利可汗的皇城。
他们这虽然只是东突厥的一个分支,但好歹也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而且地域非常的广袤。
虽然物产并不像是中原地区那么丰富,但是也比普通的小国强上那么一些。
他们的皇城建的并不怎么华丽,其实外面看起来更像是一些村落的聚合体。
里面倒是有一座非常奢华的宫殿,不过这宫殿相比起来大唐的皇宫来说,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勉为其难的只能跟一些边疆大员的宅邸比上一比。
赵永乐他们被押运到这里之后,还特地有一群人又出来迎接,给他们换上了囚车,虽然环境要稍好一些,但囚车这种东西做的舒不舒服,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他们沿着旁边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一路前进,路上倒也没有多少人。
他们好像专门挑那些比较偏僻的小路一路前进走了,有好一会儿功夫才终于到达了皇城,竟然没有把他们给送到大牢里面去,反而是绕到了皇宫之中。
赵永乐他们也不知道这可汗到底是什么意思,把大唐那边来的使者就这样对待,完全没有给他们留任何面子,虽然看起来好像不想让他们太过难堪,但是这状况都已经这样了,再怎么差还有差别吗?
“完了完了。”
秦立靠在囚车里面,旁边还坐着李丹还有周子恒两人,他们三兄弟挤在一起,勉为其难的能够坐得下。
“什么完了?秦兄你这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你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我不说那些话,他们就是来迎接我们的了吗?我看你呀是想太多了,人家打一开始,就是要把我们抓回去的,我看所谓的使者,也就是一个计策罢了。”
“什么计策?”
“还能是什么计策,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吗?”秦立十分委屈的说,“就是这个颉利可汗想要向自己的那个叔父示好,把我们都给骗过来,说这可是大唐里面最为精英的一帮人,然后当做是礼物献给颉利可汗,到那时他们两家重归于好,我们就是那牺牲品!”
秦立这番说辞,倒是把大伙都说的无话可说了,现在看起来好像也确实是什么个状况。
本来好端端的在长安里面吃喝玩乐,还能吟诗作赋,多好的日子。
偏偏就想不开,跑到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来当什么使者能做什么呢?现在反倒还成了人家的阶下囚,这下倒好了,什么都落不着。
那些官兵把他们押到这里之后就自行离开了,就在皇宫的一个后门的地方,感觉好像把他们往这里随便一扔就不管了。
秦立这抱怨的负面情绪,也把大伙都给传染了,大伙想着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金木伦虽然很想说好话,但是事已至此,什么话也难说出来。
“大家还是少说两句,还是想想办法吧,该怎么逃出去,总不能一直在这给人家当阶下囚吧,如果最坏的状况,真的被送到了颉利可汗那,那咱几个的小命,可就要被他们拿去告慰在天的英灵啊。”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大汗做不出这种事情!”
金木伦实在是忍不住了。
“老金你行了吧,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鬼话了,把我们哥几个全都骗到这,自己也给搭进去,我看你图啥?”
“我……”
金木伦症哽咽的时候,从那小门之中,走出了一个头戴斗笠之人。
他身后跟着一队人马,他们走到了囚车旁边,十分利落的赶着囚车就往皇宫里面走。
秦立看着自己身旁这两个官兵,着急的说:“兄弟,你们俩干啥的?你们这次我把我们带到哪儿去,给个准话别不说话呀。”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这两个人也是一言不发,儿那头戴斗笠之人,则走到了赵永乐的囚车旁边,露出了半张脸来,竟然是阿史那。
阿史那对着赵永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赵公子闹成这份模样,实在是我们的过时,不过赵公子也不要着急,相信要不了多久,大汗就能解决麻烦,到那时一定会把公子给体面的请到皇宫里面。”
赵永乐跟阿史那有一段时日子没见了,现在突然又见到还是挺亲切的。
不过是以这样的局面相见,两人都有些哭笑不得,阿史那也只能苦笑,又不能做什么。
“我现在要把你们带到皇宫里面的禁卫室里面去,因为大汗答应了要把你们先关起来,但是外面又有不少颉利可汗那边的人,他们想将你们给谋害了,只要你们死了,那我们跟大唐之间的盟约,就做不得数,所以还请体谅。”
秦立这小子眼尖,一眼就看到这边凑着跟赵永乐说话的阿史那。
“我说就是你个混蛋把我们骗过来的,现在大家伙都被困在这儿了,你倒是给想想主意。”
没等他们说话,赵永乐先一步向着兄弟们说:“大家先别着急,我相信可汗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之策,我等暂时先委屈一下倒也没什么。”
阿史那万分感激的看向赵永乐轻轻点点头:“多谢赵公子能体谅!我阿史那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保护几位公子的安危,诸位大可放心。”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了非常偏僻的一个独栋小院里面,这小院儿看得到不大,处在一个非常角落的地方,外面甚至都没什么人来往。
到了这小院门口之后,阿史那就吩咐着手下把囚车的门给打开,把赵永乐他们给放了出来,大家偷偷摸摸的钻到小院里面。
“这间小院是专门为诸位准备的,到时我会在外面安排人手,就当是暂且将诸位关在这里,诸位还请配合一下,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跟外面的人交谈。”
秦立怒气冲冲地说:“废话那么多,每天好吃好喝的送上来就够了,别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信!”
“诸位放心,那我先告辞了!”
第527章 小可汗的麻烦
什钵苾在大殿之中焦急的来回走动,门外天空渐渐的阴了下来,昨日还是大晴天,不知为何今日天气又变得阴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殿外面传来,什钵苾急忙迎了上去。
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走来,那人正是阿史那欲谷。
突利可汗最小的弟弟。
也是这次只身带队前往大唐,从李世民那里亲自带回来一队使者的功臣。
弟弟此番路途遥远,万里迢迢把使者带了回来。这是双方互结友好的关键,他们双方只要有了足够的交流之后,相信大唐的皇帝一定会把他们接纳下来,到那时就再也不用担心叔叔的威胁了。
来自于叔叔的征兵令一道一道的落下来,已经把他给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怎么样了?诸位使者都已经安顿好了吗?”
“兄长放心,我已经将使者安排在了皇宫的后面,他们的安全暂时无虞,哥哥不用担心。”
什钵苾暂时松了口气,无奈的说:“原本这使者来了,我们是以最高的礼遇来对待,可是万万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事。”
“哥哥我们都已经跟叔叔闹到这个地步,如今这个时候为何还要跟他讲什么颜面,他们能如此嚣张气焰,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等还要再这样隐忍下去吗?”
欲谷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他们跟叔叔那边都已经闹成了这幅局面,双方就差点决裂了。
叔叔那里明明打了败仗,被人家大唐的皇帝给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己更是四散分离,其手下的部族都直接卷铺盖回家了。
可到了这时候,他却强行想要往他们这里来征兵,而且开出的份额十分的过分。
他们两兄弟年纪本来就不大,要怪就只能怪父亲去世得太早,要不然这个大汗的位置,还不是哥哥来当上,如今,哥哥虽然能够独挡一面,但是手上就这么一隅的角落,又如何能够施展出才华。
什钵苾脸色沉重的把弟弟拉进了大殿之中。
“如今最为要紧的,是怎么把大家的心思团结起来,许多的老臣,都觉得还是应当与叔叔那边永结同好,大唐皇帝始终是靠不住,这样我们如果强行把大唐的使者给接纳进来,恐怕会引起大家的不满。”
欲谷冷哼了一声说:“那些老头子个个都食古不化,他们心里面那点心思,难道哥哥你还不知道吗?无非就是得了叔叔的好处,想着被叔叔收回去之后还能混上一官半职,你如此纵容他们,反倒让其气焰嚣张。”
“好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最起码要等叔叔那边派来的人先走了之后再说其他的事情。不过眼下还是要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妥当了,再有两三天的时日他们就离开了,只需这两三天倒也不是如此紧要。”
欲谷心中还是非常不悦,对于哥哥这等懦弱无为的行为,他非常的不满,但是也知道哥哥如此年纪便掌管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还是有非常多的苦处,所以大家都在尽心尽力的帮助哥哥,这次也是豁出了一条性命,亲自前往大堂求见大唐的皇帝。
虽然没有见到大唐皇帝,但是能够带回来这么一只使者团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救命了。
眼下他们跟叔叔那边的关系,已经到了难以化解的程度了,再这样下去,恐怕等今年的冬天严寒散去之后,那边就要开始动手了。
“赵公子他们几个交给我就是了,不过我想还是要尽快解决,赵公子他们都是尊贵之人,若是在此处被一直关押起来,恐怕心中都有不悦,到时回去之后会与那皇帝如何汇报,倒也难说了。”
什钵苾长长的松了口气,满意的看着弟弟。
“欲谷这一趟可真是辛苦你了,回来之后你都还没歇着,四处忙碌,眼下人间已经接到了,你还是暂且休息几天,别让自己如此操劳。”
欲谷头也没回的就向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哥哥你都已经如此艰难了,在这种时候,我们兄弟还是别想着什么休息的事情了。”
欲谷这边刚走到外面,迎面刚好撞上了一群急匆匆的人,他们总共三个人看着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个个都气焰嚣张,走起路来都霸气外露,一看便是身份不俗之人。
这些个人留着一脸粗犷的大胡子,还有那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更是平添几分霸气。
“这不是欲谷吗?听你兄长说,前些日子你可到了草原深处练兵去了,许久未曾见你,如今总算是回来了,想见你一面可还真不容易啊。”
欲谷抬起头来,神色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明伦大人,我还有事要去忙便告辞了。”
“欲谷你该不会是在躲着我们吧,小时候我可是带着你骑过马的,难道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这小子心里可是一点都不念旧啊。”
欲谷刚走出去两步又停下来,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那时候太过悠长了,得亏叔叔还记得,不过我倒是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叔叔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不过我等两家迟早要合为一处的,可汗说了,等今年春天过了,就让你们兄弟也都回去,如今正是战乱的时候,大唐那边的皇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出兵,你们这位置可危险的很,还是早些划归到一处统一调度的好一些。”
“这些军事上的事情,还是请叔叔跟哥哥去讨论吧,我管不着那么多就先走一步了。”
欲谷只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几位大人看着欲谷的背影,又唠唠叨叨的说了几句,连个招呼没打就扭身进了大殿之中。
“我说小可汗,我们三人所提议的事情你考虑的如何了?这可是正紧要的时候,如今大唐那边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他们兵力雄厚,若是真的从幽州打过来,你们可顶不住啊。”
“说的一点都不错,现在这时候正是需要团结的时候,可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第528章 登门谢罪
说起来是小宅院,虽然不怎么大,但是还算是五脏俱全,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秦立本来对于自己的处境是非常不满意的,想着自己好端端的一个使者大人,怎么跑到这里,偏偏就被人给像是囚犯一样的对待。
他刚来的时候,脾气那叫一个大,自己坐在门口生闷气,说什么都不肯原谅阿史那。
不过在见识到了那房屋里面,还有别人送起来的诸多奶酒点心,更有烤肉之后,他的心中的怨气,全都被这美味的食物给消解了大半了。
刚开始还非常抗拒的秦立,现在已经成了消灭食物的主力大军,再加上那突厥人自己酿制的美酒,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让他这饥渴难耐的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他左手拿着羊腿,右手抱着酒罐子,直接就大口大口的往肚子里面灌,身后还靠在厚重的兽皮上面,那叫一个温暖舒服,衣服都已经脱了大半,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大唐的春天一样。
“这羊腿烤得确实是不错,让外面那小子等会儿再多送两支进来。”
秦立这边一个羊腿还没啃光了,突然就对坐在门口的李丹说道。
李丹吃饭就没有秦立这么大大咧咧的,正小心的啃着一块羊排,听着秦立这么丰富,抬起头来吐槽道:“秦兄,你好歹把嘴里面的东西给吃光了再说,你看你手上还满满的都是肉,如今却又叫嚣着还要,等会儿把你的肚皮都给撑破了。”
“你管我做什么,大不了等会儿扔了,反正这些突厥人出尔反尔,他们的东西没什么好可惜的,扔了也就扔了。”
周华刚啃了一口肉放在一边的腮帮里,一边嚼着一边说:“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人家虽然现在做事是不地道,但是好歹也没有为难我们,我想这突利可汗一定是有他的难处,才把我们给关在这里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要把我们给怎么着了。”
秦立愤愤不平的说道:“谁管他怎么样,反正他们这帮人都是混蛋,我以后啊是再也不相信这帮外族人了,说什么话都不可靠,我看他们一个个都像强盗,原来还终究是强盗!”
“秦兄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到了这儿那可就是正经的使者了,你可不能在这里丢了我们的颜面还是要好好说话。”
“老周我们都如此境况了,你还要什么颜面啊,保不准,这是我们的断头饭,吃完这一餐之后,马上就可以上路了,到那时你再讲什么颜面,可就一点用都没有。”
“怎么可能,我相信这突利可汗即便当真是如此善变之人,但他万万没有胆量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们几人都聚在中间那一座最为宽阔的建筑里面,这是一个圆顶形的房屋,中间还烧着一个炉子在里面坐着还是非常温暖的。
赵永乐就坐在炉子旁边,手上也拿着一只烤的羊腿,这只羊腿比较小巧,看来是个羊前腿。
他面前摆放着一张兽皮,手上还拿着从那灰烬当中挑出来的一个灰炭,写写画画的,不知在涂些什么东西。
秦立跟几个哥们儿聊天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往赵永乐这边看过来,对赵永乐手上的画画的东西,非常的好奇,也不知赵永乐,天天这么喜欢对着那兽皮上面涂涂画画的。
他抱着那硕大的羊腿,一下从那铺的被褥上面跳了下来,来到了赵永乐身边。
“赵兄,你又在画什么呢?你怎么每天都画一些大伙都看不明白的东西啊,这些圆圆圈圈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赵永乐把手拿开,将那灰炭放在一旁,笑着问他:“那你觉得这些东西像什么?”
秦立摸着下巴寻思了半天才回答说:“我倒是觉得像是什么小虫子,这一道一道的歪歪扭扭的东西,除了虫子还能是什么?”
“这可不是什么虫子,这是如今的年份。”
“什么年份?如今不是己丑年吗?”
“当然是没这么的,不过……”
赵永乐正说话间,小院的外面的门突然间被人打开来,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像是有人进来了。
门边上的李丹,将那厚重的棉被掀开一条缝了,伸出半截脸出去看看。
“李兄,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是何人又来了?难不成又送起来好东西吃了吗?光在这吃羊肉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两头上好的牛肉可以吃一吃。”
“赵兄,那个阿史那将军又来了。”
李丹这边话音刚落,这房间那厚重的床褥便被打开来,欲谷带着两个人从外面笑着走进来,他们手上都端着大大的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好几壶香醇的美酒。
“赵公子,真是万分歉意,今日前来特地是向赵公子来赔不是的,若是有哪里怠慢之处,还请赵公子之言。”
秦立手上还拿着大羊腿,说话却硬气的很。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呢?你看看我们现在都什么处境了,你竟然问我们说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秦兄!”周华小心地碰了碰秦立的胳膊,让他说话别这么冲。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们可是大唐来的使者,你们男敢如此对待我们,若是传了回去,你想想皇上会怎么想,我看你们没人能够承担得起如此后果。”
欲谷站在那里听了许久,突然间弯下了一条腿单膝跪在了地上。
原本秦立这边气势汹汹的,似乎是怎么着都不肯原谅欲谷。不过被人家这么一跪,突然间就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欲谷满怀歉意的看向众人,特别是对着赵永乐说:“此番确实是我等招待不周,其中多有唐突之处,我等也觉得无可奈何,只是我兄长确实有自己的难处,还请诸位能够谅解。”
赵永乐走上前去将他给扶了起来。
“阿史那将军不用如此客气,既然我等到此来,必然是给足了贵邦足够的信任和尊重,我相信你们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第529章 欲谷将军
以前赵永乐跟欲谷从来都没有详细的聊过,他只知道阿史那将军用这个称呼来叫他。
不过这次倒是有了足够的时间,本来秦立他们对欲谷这个人是有很大的成见的。
但是他这么一下跪下去之后,让大家对于他的成见变得小了很多,也都体谅到他的难处,毕竟如今这个局势确实是困难一些,倒也不能强求太多。
他们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团伙的模样,大家聚在一起,喝着酒,吃着肉,互相倾诉着心中的不满。
从谈话当中,赵永乐也得知这位名叫欲谷的将军,乃是这小可汗的亲弟弟,而且还是最小的那一个,现在在军队当中担任着要职。
他们也是遇到实在难以解决的麻烦,本来也正是因为叔叔那边给的压力太大,才想着要寻求大唐皇帝的庇佑,可是如今叔叔那边直接便把人给派了过来。
就是因为上次征兵的时候,突利可汗没有及时的把征兵的份额派过去。
可他们就这么小的地方,要征收两万多的兵娃,怎么能够养得起,本来今年都已经如此的严寒,水草差的太多,就这个状况之下,怎么也征调不出那么多的人手出来。
这也让什钵苾非常的痛苦。
“你这个兄长啊,要照你这么说,那实在是太软弱了一些了,他颉利可汗算是什么东西?刚刚在我大唐皇帝的神威之下吃了大败仗,如今这时候他还敢神气什么?”秦立在喝多了之后,脸色红彤彤的,靠在欲谷的身边就开始吹牛。
“我们家赵兄可说了,要不了多久,突厥这一大块地可都要被我们大唐皇帝给收复,到时候嗯,这什么现在嚣张的颉利可汗,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欲谷那双眼睛一直落在赵永乐的身上。
“赵公子虽然年纪轻,但是见识远非寻常人能够比拟,赵公子的过人之处在下也见识过了。只是赵公子何以见得?要不了多长时间,据我所知,虽然颉利可汗那边如今势单力薄,但是大唐军队想要打过来,恐怕也未必是简单的事情吧?”
“我只是夜观星象随便占了一挂,感觉好像是窥探到了某种天机,总是觉得在未来的一年之内,如今的突厥格局将会完全地改变。”
赵永乐此言一出,欲谷眼睛都直了,他冷冷的看着桌子又,抬起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永乐那张脸。
但是赵永乐说的是如此的认真,这脸色又是这么的正经,分明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但他又有什么资本就这么明确的说,在一年以内就能够把颉利可汗给灭了呢?
要知道突厥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可不是没有原因的,正是这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作为天然屏障,中原地区的军队很难打的上来,所以这么多年来,自己在这儿独自壮大,并且前些年还都是把中原地区的朝廷,当做是自己的藩属国。
如何着改朝换代了之后,就让人有了这样的自信,能够在一年之内便将整个突厥给收复了,这些中原人说话未免也太过嚣张了。
欲谷当然希望眼下的麻烦能够尽早解决,如果颉利可汗能够被打败的话,那他们这边的威胁自然而然的也就随之消失。
可是这一年实在是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有多少吹牛的嫌疑。
“赵兄就如此笃信?”
“那是自然了,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也不会带着这么多兄弟,莫名其妙的跑到你们这儿来当阶下囚了。”
“莫不是来到这儿,要被我们关在这狭小的院子当中,也在赵兄的计算之中吗?”欲谷自嘲似地说道。
赵永乐一本正经地掐指算了一番之后,突然又很是正经的回答说:“没有。”
欲谷哭笑不得的看着赵永乐:“赵公子,你刚才那番举动搞得,我也以为这一切当真都在你的算计之中把我吓了一跳,我想着这当今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人,能够这样料事如神,那可真就是厉害了。”
“不过如果没有算错的话,未来小可汗将是大唐朝廷的边疆大都督。”
“赵兄这也是一句戏言吧?”
“这句可是真的。”
欲谷歪头想了一会儿,对以后的事情他也想不明白,而且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实在是难说得很。
按照哥哥的设想来说,即便是归入到了大唐的朝廷之后,大唐应该也会让他们这些北境的人自治,会保留现在的编制。
可是这赵公子分明说的是大都督。
那就说明大唐的皇帝想把他们划归到大唐的版图之中,这么一来倒是更加稳定了一些,但是权力自然是会随之丧失。
不过你看这个时候肯定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够得到接纳便已经是不易之事。
“那就借赵公子吉言,要是能够当真如此顺利的话便谢天谢地了,只是眼下麻烦不断,这段日子还能请诸位好好待在这里。”
赵永乐喝了半杯马奶酒下肚,忽然问道:“如果我有办法解决小可汗现在的困境,不知能否让我一试?”
欲谷犹豫着看着赵永乐说:“赵兄,我并不是说对你的实力不认可,只不过,这无论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家事,赵兄,你身为一个外人,对我们之间的状况恐怕了解的不太多。”
欲谷攥着自己手上的那酒杯子,殊不知,里面早已经空空荡荡的都毫无所觉。
赵永乐将他的杯子里面倒满了酒,笑着说道:“无非就是你那叔叔差人过来催促罢了,不过正所谓山高皇帝远,你们在这偏居一隅,他又如何能够管到这来,虽然派了要员前来,可是也不会给太大的压力。”
“赵兄的意思是?”
“他派了多少人过来?”
欲谷竖起了三根手指:“三个!”
“区区三个人,就把你们这整个部落给吓成这样吗?要我说直接把他们三个给拿下了,禁闭起来,但我等双方正式和谈之后,这些人再随便处置就是了。”
“赵兄,这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因为朝中有许多老臣觉得,我们还是不能跟大唐走的太过亲近,所以……”
“那就让他们愿意。”
第530章 粮草
“冬天是越来越冷了,前几日还觉得天气要渐暖了起来,怎么没想到如今又变得如此的严寒。”
“谁说不是呢?今年的冬天实在是比往常的人太多了,就以这个温度,不少的老人都扛不住了,就我等二人如此年纪能够过得去,这个冬天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两个老人家,正凑在火炉旁边唉声叹气的,聊着最近的天气。
本来前两天是看到有天气转晴,温度都上来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这天气又突然间变阴了,温度又是骤降。
“要我说都是那帮大唐的使者来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坏了,如果他们不来这儿,我们突厥还是以前那般完好的模样,什么事都不会有,可他们偏偏要过来把我们这儿全都给坏了!”
“说的不错!终究是他们的问题,如果不是他们来了,我等于可汗那边还有周旋的余地,而且这天气多半是他们的晦气所带来的,草原上可容不下这些满身污浊的中原人。”
这两个老人只是随便聊上两句,就把自己的意见给统一了,他们都统一觉得,造成如今这个局面,都是赵永乐他们这帮所谓的使者团到达的结果。
包括外面的压力增大,上面颉利可汗那边施加了大量的压力,让他们这里的贸易变得非常的困难。
大唐皇帝那边为了禁止他们的交易,还出台了许多的禁令,他们的生意本来就已经非常难做了,如今在被颉利可汗那边一封禁,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像他们这些官员都还好,下面的许多牧民都已经快要吃不上饭,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清苦的很。
他若是这个时候有粮草能够运来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只是大唐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小心眼儿,把许多的粮草都给禁了,还终究是靠不住的。
“也不知现在小可汗还在考虑什么?要老夫说,当初就根本不该把那些人给请过来,现在好了吧,连可汗那边都不愿意送来粮草支援,我等又要如何自己谋生?”
“算了算了,少说这么多吧,天天想着这件事情,我这脑子都昏了。说到底小可汗年纪尚幼,身边还跟着两个年纪更小的弟弟,他们能考虑得多周全。”
这两个老人正在闲聊之际,突然听到外面有叫门声。
“老叔叔。”
二人对视了一眼,急忙从火炉旁离开,钻出了帘布,迎了出去。
“欲谷将军,这马上要下大雪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两个老人虽然对于他们兄弟二人所作所为多有不满之处,但人家毕竟是尊贵的血脉还是尊贵的将军。
如今人家亲自到访,他们两个这心中自然还是非常满意。
欲谷今天不像是往常那样板着一张脸,反倒是笑容满面,好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
“老叔叔,我今天可是给你们来送粮草来了。”
“粮草?欲谷将军找到了粮草的门路了吗?”两个老人跟着欲谷的脚步,往那身后绕了一圈,赫然看到,一辆车马停在后面。
“老叔叔恐怕有所不知,这些粮草都是赵兄他们的新颖,他们从大唐的长安城,万里迢迢的到了我们这儿来,还给我们带来了丰厚的粮草,让我们能够度过寒冬。”
原本这两个老头还兴高采烈的看着,结果一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来是那使者啊。”
他们两个很是默契的将手上的黄米又重新放了回去。
“欲谷将军连日来操劳不断,如今既然有所收获,还是赶紧将这些粮食分散到各处。如今以老夫所知,有许多牧民已经快揭不开锅了,这些粮食倒也能够解燃眉之急。”
“老叔叔放心,赵兄他们带来的这些黄米非常之多,这几袋子是我特地送过来,给两位老叔叔分的,眼下大家的粮食都不多,就只有这么些老叔叔,可千万别嫌弃。”
“倒不是什么嫌弃的话,只是我们都已经年老体衰,消耗不了多少东西,随便吃上一点剩的过冬的粮食就够了。这些还是留给年轻人去吃吧。”
他们两个的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行为分明是十分嫌弃这些粮食。
很明显在听到这些粮食是赵永乐带来了之后,两人的脸色就没好过,一副嫌弃的模样,恨不得离着马车越远越好。
欲谷似乎早就猜透了两人的心思,看着他们说:“老叔叔,你们是看着东西从大唐所来,就不愿意吃吗?”
“没有的事,只不过我等确实年纪大了,要这些东西实在是浪费,当真是应该分给年轻人。”
“老叔叔知不知道,如果你们愿意点头,那从今往后我们便有无穷无尽的粮食,能够从大唐那边换过来,用我们的牛羊肉,用我们的皮草,从那里换来足够的粮草,让我们每年都能够过一个安心的冬天,这难道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两个老人刚才没有玩的事挑明了说,不过欲谷,终究还是把这事儿给拿上台面。
他们两个年纪都这么大了,都是经历过几十年前突厥对中原地区的统治,那个时代过来的,对于中原地区,还当做是一个水土丰美的天然领地。
自己缺粮食的时候,就从中原地区征收一些,那些中原地区的皇上也不敢不上缴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交流模式。
可是他们总是不愿意接受,现在早已经变天的事实,也不愿意接受现在中原地区兵强马壮,远远比突厥的骑兵更加锐利的事实。
这两个老人装作莫不经心的说:“欲谷将军愿意跟大唐的人有所往来,能够从大唐求得这么多的粮草,当然是我子民之幸,只是我突厥向来都是勇士之国,要是向着这下边儿的中原人卑躬屈膝,老夫是完全做不到的!”
另一个老人也跟着说道:“欲谷,老叔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阿爸走的早,没有教过你这些道理,可是你心中必须明白,突厥人都是真正的勇士。”
第531章 动摇
在远远的一处房屋后面,赵永乐带着香兰,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欲谷的背影。
欲谷是怎么都不同意赵永乐亲自出来,但是赵永乐却执意要求来到这儿,欲谷说的很明白了,现在外面的处境,对于赵永乐来说,实在是太危险,许多人对于他们那是喊打喊杀的。
只要有人知道他们是大唐来的使者都很难保,会不会突然间来上这么一刀,把他们的性命给了结了。
但是赵永乐对于这种事情却满不在乎,非常执拗的选择跟欲谷一起出来,执行这个计策。
眼下这个计划都是由赵永乐一手安排的,他让欲谷带着一车粮草,找到那些强烈反对要向大唐求和之人。
接下来的情况,完全在赵永乐的意料之中,这些老顽固是绝对不会因为欲谷随便两句话,就改变自己内心的看法的,他们对于中原地区的人那是打心眼里的看不起。
毕竟他们向来都是以勇士自居,将自己比作那在天空之上翱翔的雄鹰,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而中年人是向来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绵羊,模样如何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今年虽然颉利可汗打了大败仗,大家心都散了。
但是在他们的信仰之中,这从来没有败过,只不过今年这时运不济,遭了天寒地冻的极端天气罢了。
想将这么一群人给扭转想法的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欲谷这第一阶段的任务,虽然已经非常尽力,但还是没有完成,果然是在赵永乐的意料之中,他扭过头来,小心地朝着赵永乐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轻轻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间有一个牧民牵着一头羊路过这头羊,现在长得面黄肌瘦,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一边走着还一边叫着。
眼看着是缺乏粮草,现在肚子里面都填不饱东西。
欲谷突然间就把这牧民给叫住了。
“这位老哥哥,你且到这里来。”
这牧民奇怪的看着玉骨,他只不过就是从这路过,也不知为何就被这几位大官给突然叫住。
“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恶意,你过来吧,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虽然不知到底有何事需要帮扶之处,但是牧民这本质上的热心让他还是走了过来,将那羊暂且拴在了一旁的一个细杆上面。
欲谷从马车之上拿出下了一小包的黄米,放在了那牧民的手中。
这牧民疑惑地看着欲谷低头一闻,这里面那可是纯正的谷物香气,他们有多久都没有闻到这种香气了。
“这是?”
“老哥哥这就是你的了,今年天寒地冻,我们没有办法靠自己再得到足够多的粮草,但是我们还能够求助于中原。中原的大唐,他们也乐于去帮助我们。这些粮食就是他们送来的,你们愿意要吗?”
这牧民毫不犹豫的回答说:“当然要,我们家别说是牲口就连人都快吃不上东西了,要是这冬天在不过去,要是草再长不出芽来,我们家都不知要饿死多少。”
“那你是愿意用战马的铁蹄去把中原踏平,将粮草抢夺过来,然后再忍受这样的寒冬,还是愿意与大唐和解,每年的寒冬时节都能够有充足的粮草运过来?”
牧民又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当然是每年都有粮草,我可再也过不了这样天寒地冻,吃不饱的日子了,我们家羊都饿死了十几头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手上连一点种都剩不下来了。”
这老牧民说着,便老泪纵横了起来,说到动情之处,便联想到今年所经历的一切磨难,这一切都是如此的折磨,要不是因为年年的战乱,他们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本来还能够做一些小生意,勉强维持生计,但是双方之间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他们在最后做生意的途径,都被断绝掉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那羊饿的再也支撑不住,最后的时间被宰杀来给人补充了营养。
欲谷扭过头来看的那两个老官员。
“我的老叔叔你们看到没有,这才是大家的心声,没有人想要去打仗,没有人想要去征服中原,他们只想过上安定的日子,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同意呢?”
“这……”
欲谷的这一番话,把这两个老头子也说的有些动容,他们看着这牧民如此饥寒交迫的形象,总是忍不住动了那恻隐之心。
他们虽然现在也缺少粮食,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饿到这番境地,自己家的牲畜还有那么一些粮草能够供得上来,可是别人家的牲畜,都已经要面临着冻死的境地了。
看着那牧民渴求的眼神,他们两个的心肠再硬,也是决然说不出那种如此坚决的话,只能最后叹了口气。
“欲谷,你这年轻人毕竟脑子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要活络的多,只要你能够帮着族人找到一条出路,你们兄弟做什么?我们两个老头子又说了不算,只是你把我们兄弟给说服了,又能如何?”
欲谷一听,立刻照着他们两个人的手说:“老叔叔,只要有你们的支持,我便去把其他人也都给说服了,我们的牧民可再也过不了这样的日子了,你难道就甘心看到他们这样忍饥挨饿?”
欲谷这么一说,他们两人的视线又落在那饥寒交迫的牧民身上,这越看他的形象变越寒酸,如此的可怜,让人实在是难以不动容。
最后他们两个被欲谷纠缠的实在是不行了,只能说:“那只要你能把其他人也劝服得了,我们自然不会再多说太多就是了,只是眼下的情况,你这也不过就是白费精力罢了。”
“老叔叔放心,只要有你们两个这一句话,那侄子心里就有底了!”
欲谷说着,便带着那车夫离开了,就把这一马车的粮草都留在这里,这两个老人互相看着面面相觑。
马车之上装了有十几袋子黄米,足够他们吃上一段日子的,再看着那可怜巴巴的牧民,他们二人又各自出了两代的黄米,让这牧民带回了家中。
第532章 差错
却说这两位大可汗所派来的使者,一个名叫史大良官至叶护。另一个名叫阿史那大奈,那是突厥皇族的老前辈。
他们二人在下属的这些不足当中,也算是有一些影响力,所以颉利可汗才会将二人,派遣到自己这个侄子这里,亲自来督促侄子征收兵马,为了来年的战争做准备。
按说这两位位高权重都是老人,来这也有一段时日了,对于这里的许多不足都达到了非常好的调动效果,包括许多的铁勒族人都已经跟他们达成了口头协议。
长此以往,这小小的一个部族终究是难以成什么大的气候,虽然突利可汗如今吵嚷着,自己是怎么都拿不出如此之多的兵马出来,但多少还是要贡献一些出来的。
“大良叶护,你我二人至此已有半月之余,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此番前来所获非小。”
阿史那大奈心情倒是不错,看起来很开心。他这是刚刚从几个小部族那里饮酒回来,那些人都给他许了好处,想必此番回去之后定能交上一个完美的答卷。
不过史大良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反倒是一脸的忧愁。
“大奈特勤,恐怕我等二人还不能就此离去。”
大奈原本心情甚好,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不知为何了。
“大良叶护,此言何意?”
“近几日来,城中四处都流窜着不少的消息,不知大奈特勤有的曾听说没有?”
“流传什么消息,我怎么没有听说呢?”
“许多的牧民现在都渴望着能够得到唐朝的接纳,成为他们大唐的子民。”
“胡闹!”阿史那大奈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与他们说过多少遍了,这李氏父子从一开始便对我突厥俯首称臣,何以过了不过几年便忘得一干二净?这大唐终究是我突厥的天下,只要我大可汗,一声令下,便随时随地能够杀入这中原。”
虽然阿史那大奈这话说的慷慨激昂,但是史大良这脸色却依旧那般困苦。
“大奈特勤,你我之间倒不如直接把小可汗人给抓回去。如果不这样做,恐怕我们永远都没办法得到他们的保证。”
阿史那大奈现在也不由得担忧了起来,刚才他心里可是觉得万无一失的。
不过这几日的时间,他都在那些部族的首领那里左右沟通交流,倒也未曾了解过下面的事儿。
下面这些牧民的状况全都交给了史大良去了解,如今史大良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并不是空穴来风,想必也是有所依据。
可是在此之前他们不是已经把莫名的情绪给安抚好了吗?阿史那大奈也是亲自将牧民给安顿好之后,才一家一家地跑到那些部落首领那里去商讨细节的。
何至于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完全变了模样。
史大良忽然看向阿史那大奈:“大奈特勤,小可汗对我们阳奉阴违,他所说之事从来没有办到,说是要把那大唐来的使臣给关押起来,可实际上却自己擅自关在了皇宫之中,根本并没有如同犯人般对待。”
“你可能见过那些使者?”
“小可汗将他们藏得非常深,不让任何人接见,如今即便他们藏在什么地方,我等都一无所知,而且听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地非常宽松,还能够自由往来。”
“竟有此事?”
“我也不是很明了,只是听相熟之人偷偷告知于我,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表露出对我等的好意了。”
“你说说谁人?”
史大良摇摇头说:“正是铁勒诸部,他们许多的族人,如今都想着能够归顺于大唐朝廷,甚至于他们的首领都……”
“怎么可能,我昨日还亲自去见过他们的首领,并且他们亲自应允了两千石粮草的承诺。”
“可是特勤可曾想过你如今他们的境地,在这天寒地冻的状况之中,又如何能够拿得出两千石的粮草?”
阿史那大奈忽然沉默了,昨日他们答应的如此爽快。现在想想这事情倒也没那么容易看起来好像,确实是缓兵之计。
再加上再经过这两日的顺利沟通之后,他们两个就已经打算达到回府了,如果就这般匆匆忙忙的撤了回去,非但不能够完成大可汗交给的任务,反倒还把小可汗这片地儿拱手让给了大唐。
他这刚喝完酒,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出来只能问道:“具体情况究竟如何?你可曾调查的清楚?”
“大奈特勤,小可汗对我等存有戒心,我无论去哪里总有人暗中盯着,又如何能够将此事调查的清楚我看如此这般的仁慈,留给我们的就只剩下分崩离析。”
“那大良叶护觉得我等如何处置?”
史大良冷哼了一声,忽然说道:“这小可汗毕竟翅膀还没硬,只要我等再度施加压力,让他一定要把那李氏奉子所送来的使臣给斩首示众。只要他人死了之后,他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跟李世民交好,到达那时什么都也简单了。”
而是那大奈听着这个主意眼前一亮,他们先前只是说把这使者给囚困起来,如此一来这李世民知道这状况之后,自然会心生怨恨。
虽然李世民跟小可汗他们两个有以前的交情,可是这使者被囚禁起来,多少还算是一个非常坏的信号。
不过眼下看来这个还不足够,只有让这些人都死了之后,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才算是完全的决裂,如果不把这一部族的人给牵扯过来的话,那整个突厥还当真就是分崩离析了。
连自己皇室的人都保不住,剩下那几十个部族,不个个带领着自己的人先不独立,到那时可汗手下可就什么都不剩了。
如此一番思量之后,阿史那大奈又是一番冷汗,直冒,若是没有及早发现的话,恐怕他们两个现在都已经糊里糊涂的回去了。
“好!既然有此状况,以我之见,应如你这个所说,只要他们的侍者死了之后,小可汗在想与人交好,恐怕那李世民也绝对不会听从他的一面之言。”
第533章 要人
“叔父,这气候实在严寒,虽然这两日好像有晴转过来的意向,但是路途之上还是多有困苦之地,还且将这些皮毛背好,这可都是上好的皮毛。”
什钵苾这日亲自送来了两车的上好的粮草,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皮毛准备的非常丰厚,打算把他们两位使者给送回去。
只要他们两个走了之后,那一切都好说了,眼下如此之多的困境,也都是这两位使者所造成的,听从了赵永乐的安排之后,现在许多的部族都已经有所动摇。
不得不说赵永乐这个人真是有办法,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把他头痛,这么久的大麻烦给解决得差不多。
本来以为自己手下的这些部族,他们也都是心中向往着大可汗,那边想要跟大可汗共进退,不过眼下看来,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虚情假意。
在看到这些民意,还有他们李氏父子所送来的如此之多的粮草,任谁都会动摇。
而且这些还只不过是一个小部分,只要跟中原地区永结同好,那他们以后就会有稳定的贸易,源源不断的粮草,再也不用忍饥挨饿的,不用过像现在这样的颠沛流离的日子,这多好。
非要守着以前那一副宗主国的高贵模样,只能是误人误己。
什钵苾准备了很气派的排场,就是要把两位使者,给风风光光的送走,大部分部族的首领,也都亲自赶来。
可是自始至终这里就只有史大良一个人,而阿史那大奈则是一直没有出现,也不知究竟人到了哪里。
刚才史大良说,大奈特勤是有事暂且忙碌去了,一时半会儿过不来,等到出发之时,应该能够赶到,所以倒也没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阿史那大奈的人影,这么意气都过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不回来,眼下这时候马上就要到了,也不知要等到多久。
可是史大良倒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跟旁边的诸多首领有说有笑的聊着,看起来怡然自乐。
欲谷今天特地前来相送,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算不上多好,但是今天能够把这两个人给送走,他倒是想要自己亲自来一趟。
看着这两个家伙走了之后,以后他们这小块地儿就能够迎来安稳日子了,不用再每天都想着如何从牧民当中,盘剥出来那么一点口粮,当作军费前去讨伐。
可是阿史那大奈确实不来,让他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烦意燥的,坐立不安。
“可汗,是不是该派人去找一找大奈特勤?”
什钵苾笑着走到史大良面前,问道:“大良叶护,不知叔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已经时候已经差不多了,要是再晚一些的话,恐怕天色就没那么好,到那时怕是多有不便。”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大奈特勤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去着急处理,我倒是没有多问也不知道。”
“那……”
什钵苾这边刚打算开口去问,身后就突然传来了阿史那大奈的声音。
“小可汗为何如此关注老夫去了哪里?”
什钵苾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着阿史那大奈。
“叔父有什么事情吗?为何去了如此之久,这都已经到了良辰,若是再不出发的话恐怕要耽搁了,要是还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筹办妥当。”
阿史那大奈突然间往旁边的粮草上面坐了上去,悠然自得的看着什钵苾。
“叔父,这是何意?”
“小可汗为何如此希望我们二人就此离去,好像我们二人倒是耽搁了你什么事情。”
“叔父误会了,我们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已经谈好了,何时何地将粮草兵马送到大可汗处。这不必在我这里忍饥挨饿的,如今这冬天实在是太过严寒,还是回道皇城那里资源丰富一些,也不必在这过些苦日子。”
“是吗?没想到小可汗还如此为老夫着想,老夫子心中还当真是万分感谢呢。”
“叔父过誉了。”
阿史那大奈突然有意无意的说:“我与诸位也已经说了非常多次了,他们李氏父子本来就是我们的朝臣。如今这李世民经过那玄武门之变之后,夺取了皇位。更与我们签下了渭水之盟,本以为他会好生经营,侍奉突厥,永生永世将突厥供奉起来。可是一只此人不是好歹,今年更是巨兵大破梁师都,这是什么意思。”
阿史那大奈这一番话,吓得旁边众人都一句话都不敢说,他们战战兢兢的看着什钵苾。
什钵苾脸色微变,最后要说出一抹笑容出来,看向阿史那大奈:“叔父这话已经说了许多遍,大家都已经听得清楚,明白,相信不会再出什么差错,至于粮草兵马之事,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筹集妥当。”
阿史那大奈突然间把他话给打断掉了,看向他说:“小可汗,先别急着说话。”
“叔父还有何要交代的吗?”
“我在作业总觉得这心中没着没落,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所以辗转难眠,这一晚上的时间我总算是想明白了。”
“不知叔父还有什么事情如此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阿史那大奈一把抓住了什钵苾的胳膊,看向他说:“小可汗若是当真对大可汗中性无二,那现在便把那大唐的使臣给我杀了!这李世民派来挑拨离间的使者,原本便是宣战的信号,只等战书若是不撕毁了,还留着做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静若寒蝉,一个敢说话的没有,个个都向后退缩着,低着头看着地面,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担子全都落在了什钵苾的身上。
欲谷在后面攥紧拳头,咬紧牙关看向大奈。
就在这时,什钵苾突然说:“前来的使臣,确实是挑拨我们的关系,不过这几个人听说还有些地位,若是拿他向中原地区威逼利诱,换取一些粮草的话,对于牧民都是有莫大的好处,可不能就这么杀了。”
第534章 契丹人
“怎么着,我看小可汗似乎对这几个使者别有钟情。我早就听闻,这几个使者乃是小可汗亲自派人前往大唐的朝廷请过来的,如今看来倒是真有这几分意味了。”
双方之间的气氛,现在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原本开开心心的一个送行景象,现在竟然好像变成了双方互相僵持的状况,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这事情就没法交代了。
虽然现在颉利可汗那边正是式微的时候。
可是这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什钵苾这小小的一片地方,如何能够斗得过人家大片的国土。
如今把这选择题摆在台面之上,若是为了维持现状的话,自然会选择把赵永乐他们几个给杀了,来暂且稳住眼下的局势。
可是这李世民的使者,死了之后以后再想跟唐朝有所往来,恐怕就再也不可能了。
就在众人纠结之时,欲谷突然间,一步跨出,他背在后面的那只手上还攥着一把短剑。
“叔父,都这个时候了,我看你们还是尽快回去吧,在天色马上就暗下来了,这路上可不好走,万一要是跌了碰了,你们这一把年纪在马背上也坐不安稳,该如何是好?”
“小子,我们俩这一把老骨头现在还算硬了,也不至于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下来丢了性命。”
“叔父,我这可都是诚心诚意的劝诫,绝对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这中原派来的使者,多少对我们还是有些用处,虽然叔父你们可能不缺粮草,但是我们这地方粮草已经短缺了有两个月了,若是在没有补给恐怕牧民都要饿死了。”
“怎么说你们是不愿意把这使者给杀了,要把他们给留下来了?”
大奈这言语之中的威胁意味逐渐的明朗,这话里话外摆明了,就是说如果再不妥协,那回去之后他们就只能如实相告。
到那时直接让大可汗派兵过来把他们这小部落给重新收回去,虽然是叔侄的身份,但是这叔侄之间若是出了分歧,也就只有把它给灭掉这么一条路可走。
就在这时,突然间远处一批快马向着这边疾驰而来。
从马背上落下来一个哨兵来,这人连滚带爬地落在了什钵苾的面前。
“可汗,北面契丹人又来了,这次他们来势汹汹,恐怕对我等非常不利,而且他们这次带了有数万之众,我等前线马上又支撑不住了。”
“什么?契丹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如今正是粮草荒芜的时候,相信契丹人的储备也都弹尽粮绝,他们现在怕不是想要将我等给吞并了,再皆由此路直接前往中原,到中原去夺取肥沃的水草。”
什钵苾脸色铁青,直接带着众人就向着自己的宫殿的方向而去。
就这么把两位使者给丢在这里,弃之不理。
而刚才那两位使者的要求,好像也就被他给直接忽略掉了一样,他就完全把这事给抛诸脑后,再也没有提过。
阿史那大奈还在说话,可是身边的首领们都已经走得一干二净,他们都跟随着可汗的身影前去商讨对抗契丹。
近些年来随着突厥的四分五裂,各部落都完全的散成了一团,以前还能够镇得住的一些部族,现在个个都又重新抬起了头。
像这些契丹人。
他们还算是有些实力起码比什钵苾名下的这些牧民们,战斗力要强上不少。
以往的时候,他们还能够依靠自己的优势,防守有一段时间,过不了几天他们自己就会撤退,可是眼下这个状况实在是没有援兵。
这些契丹人现在就可以有恃无恐的进攻,而不用担心自己被人包围。
毕竟刚刚大可汗那边可是打了败仗,如今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再调集兵马,调到这个时候前来进攻,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什钵苾他们这一小支给分别吞并了。
全城戒备,人心惶惶的时候,欲谷只身一人跑到了皇城后面的小院之中,把院子的门给打开了。
吉利原本正在院子当中锻炼身体,抱着一块大石头上上下下地说是要是练出一副天生神力出来,以后也能上战场当个将军。
只见欲谷闷着头把门打开,伸出一个脑袋进来对着他们说:“一个时辰之后,南面的城门会打开,到时候会有许多人从南面的城门处离开,你们跟随着外出的牧民一起走,伪装成他们的一员,不要被人发现。”
赵永乐不解的看着他问:“欲谷将军,我们之间还没有达成协议,我们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呢?”
“赵公子,这次是我辜负了你们的心意,你们万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最后全造成了这番局面是我的失职,若是以后再有机会能够遇到,我一定尽力弥补各位。”
“欲谷将军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为何说出这种话来?”
欲谷摇摇头看向赵永乐说:“如今局势突变,恐怕我等便再也没什么商谈和谈的机会。我也没办法把几位安然无恙的送回去,诸位自己在路上多加小心,千万别被契丹人的骑兵给撞上了。”
欲谷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再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来。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赵永乐等人,在院子当中面面相觑。
“他这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把我们叫到这儿来,然后又关在这小院子里面,现在勇往直前的说没办法继续和谈了,就这样把我们给打发走了吗?这些个突厥人做事未免也太过奇怪了吧。”
“何止是奇怪?”周子恒怒不可遏的说,“我看他们分明就从来没想过跟我们和谈的事情,从一开始何谈就只是一个幌子,就是把我们当做是工具罢了。”
“说的没错,他们从一开始就把我们当做是工具,想要从他们的大可汗那里骗到多一些的资源,可如今我们把粮草都带来了,他们也就利用完了就把我们一脚甩开。”
“这可真是太气人了,不过还算他们有些良心,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诚心诚意的要放我们走了。”
第535章 留下来
秦立跟兄弟几个说完之后,都已经非常果断的打算去收拾行李,赶紧走人了,可是没想到赵永乐这一边,突然间把哥几个全都给叫住。
“我们要留下来。”
赵永乐这个话一说出口,兄弟几个这都看懵了。
“赵兄,你是没听到刚才那家伙说的什么话吗?人家都已经把话说这么明白了,赶咱们走呢,咱们要是继续待在这里,那不就成了死皮赖脸的赖着他们了吗?”
“没错,你可听到他们说的什么话,他们把我们都当成是属臣前来送的,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做是正儿八经的使者!”
就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错,原本他们是当作大唐皇帝派来的属臣来跟这么一个小国和谈的。
他们外面面临的是什么状况,唐朝的军队刚刚在与突厥的征战之中大获全胜,眼下已经将整个中原地区马上全部收复了。
而且,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把突厥着分崩离析的诸多部落全都给拿下来。
只要突厥这边再打上这么一场大仗,最后再被李世民给打败,那他们这本来就已经脆弱不堪的突厥部落,就完全要分崩离析,只剩下一个一个的附庸小部落,到时全都投奔到了中原大地。
就在此情此景之下。
可不是什么几年之前签订渭水之盟的时候,那年今日和此时此刻早已经是天差地别,不是一个时候的事情了,更不能相提并论。
可他们这帮高傲的大唐使者来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突厥小国,还遭受到了如此的对待,能够在这忍这么多天,已经是莫大的好脾气了。
但赵永乐也不知道为何就执意在这待着,这么一个小地方有什么好待的根本就没什么出路,即便真的把这里给劝降了,到那时也立不了多大的功劳。
反正前提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赵兄这么一身才华,为什么老是要耗在这地方?当初就不该把这个事情给接下来,如今不仅跋山涉水的跑到这里,现在还突然间变成这样。
赵永乐还在全神贯注的研究一些什么东西,他们也都看不明白,只能默默的守在院子里面,自己生闷气。
“要我说现在这可是最好的时候,人家欲谷将军都已经跑到这来给我们通风报信了,天知道等会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得对,兴许等会儿我们再不走的话直接就来了一队兵马把我们给抓起来,到那时想走可就走不掉了。”
“倒也不至于吧,他们即便真的如此胆大包天,想要拒绝我们的和谈提议,咱们也不可能就把我们给杀了,这可是宣战行为,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来,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正在众人讨论正激烈的时候,赵永乐突然间又跑了出来,兴高采烈地看向大家。
“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一定要留下来,而且我们能够在这儿帮着他们渡过难关。”
秦立整个人都蒙了,看向赵永乐不明所以的问道:“什么度过难关?赵兄你该不会是脑子糊涂了吧,人家现在要把我们赶走呢,你还想着帮他们渡过难关,我看真正该想的是我们自己吧?”
赵永乐拿出一个树杈,在地上开始涂涂画画了起来。
“我们从幽州北上来到突利可汗的地界。这片区域就是突利可汗的辖地,儿往西方向,这么一大片是整个突厥汗国的领地。”
秦立一边挠着头,一边不明所以的说:“赵兄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这画的倒是像模像样的。”
赵永乐又在这突利可汗的地头上面,画了一个小圈。
“突厥在经历几次政权更迭之后,整个实力已经落下,非常之多。再加上中原地区的崛起,导致现在实力的格局完全变化。他们突厥部落当中也大多都产生了分歧,很多的小部落,甚至都已经摆脱了突厥汗国的控制。”
“可这些跟我们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刚才欲谷将军说契丹人,我想他们这次遇到的麻烦,一定是从北面率轻骑兵南下来掠夺的契丹人,而且看他们在紧张的状况的话,这些契丹人这次恐怕不是掠夺资源那么简单了。”
“那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把这地儿给占下来吗?这其他人恐怕未必有这个胆子敢把这里给攻陷了吧?”
赵永乐是主讲,他一边说着,旁边的几个兄弟时有时无的插上这么两句,整个讨论的状况倒还算是热烈。
不过大家都还是没有明白,赵永乐究竟是什么意思,听着他这话总感觉怪得很。
这契丹人即便是真的有这样的实力,能够把这块地给吃下来,他就不怕颉利可汗的报复吗?这突利可汗,那可是颉利可汗的亲侄子。
赵永乐将其中的几个线条给涂掉,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把那中原地区的地价给往北方延长,把整个突厥汉国都给覆盖在了其中。
他信心满满的说道:“如今突厥之中,各部落都已经明确的发现,中原地区实力崛起之迅速,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有着投靠中原的想法。若是这契丹人将此地给攻下来,将这里作为门户,转而投向大唐,到那时不仅可以获得封邑,而且又能够得到充足的粮草,何乐而不为呢?”
众人听着赵永乐说了这么一番,一个个都面面相觑,互相看着想了好一会儿,才似懂似不懂的互相低声议论着。
“如果这地方真的被其他人的铁骑,那我们就靠着这一双腿还有这些马车,恐怕怎么也逃不出去,到那时岂不是?”
秦立倒是乐观看着周子恒说:“怕什么?他们如果真的想投靠我大唐,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使者,到那时不是能够混得更好一些,有何需有所担忧?”
周子恒面露难色,犹豫着说:“若是和平时期倒还好,他如果真的陷入到战乱之中,别人哪认得你是不是什么使者,兴许直接拿刀剁了脑袋,到那时可就冤的没人知道了。”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大唐的使者!”
第536章 退敌
一对身着重甲的骑兵,匆匆忙忙的从街道之上疾驰而过。
他们所过之处,厚重的声音都像是打在人的心上一样,连地面都忍不住的震颤了起来。
这些重甲兵就是可汗所能够拿出的最精锐的部队,总共有一千多人。
他们这个小国能够凑出这个数量的重甲兵,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而其他的骑兵则早已经安排上路先前往前线去支援了。
这次契丹人来犯不像是以前那样,只是为了边界地区的一些小摩擦而动兵,这次他们可是动真格的,直接出动了几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就往南下压了过来。
甚至于说这几万人马,就已经是他们这个突厥部落的全部人手了,这些游牧民族,四海为家,前方骑兵开路,后面牧民赶着牛羊,马匹跟在后方。
只要攻下一个地方,就直接落草为家,还从来没想过再回到以前的马场。
仔细的观察他们的兵力形势之后。突利可汗着心中的石头便更重了几分,他们已经把全部的实力全都压到这前线上来了。
本来还盼望着只是一个猜测,可是没想到这些契丹人当真要孤注一掷,直接就压了过来,想要跟他们分个你死我活。
欲谷穿上了一身重甲,他就是这重骑兵的头领。
双方现在暂时平静了下来,可以看到在双方中间所隔绝的这片山谷上面,还躺着不少马匹的尸体。
受伤的人员都已经被拖拽了回来,但是这些马儿却一时半会儿的很难带回来。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
“兄长放心,此番必叫他契丹人,有来无回!”
“你们暂且先行原地休息,等到他们下一波攻击到来之时,你们再出兵如此以逸待劳,到时自然能够发挥出更大的效用出来,现在暂且不要妄动。”
“遵命!”
欲谷虽然很想现在就带着人马直接杀上去,把这些契丹人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这地方可不是他们能够随便来的。
可是这重骑兵经是他们能够拿出的最有力的力量,他可不能带着自己的这重骑兵去送死。必须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只要一出手立刻就能够奠定胜局。
欲谷接到兄长的吩咐之后,退了下去,带领自己的兄弟们先找到一处地方,暂且歇着。
而什钵苾现在还要在前线督战,他们必须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如果对方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必须要尽快有所反应,要不然就可明白无故的让别人占尽了先机。
就这样双方突然僵持了下来,契丹人好像也没有向这边进攻的打算了,竟然就在对面的土包之上,安营扎寨好像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等什么,但是对于什钵苾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感觉那些其他人个个都胸有成竹,也不知他们为何有这样的底气,但是这种感觉让这位可汗心中非常的不安稳。
欲谷带领他的重骑兵团,落在整个兵团的策反一个小山谷当中,暂且修养。
到达傍晚之时,山头之上突然间冒出了几个人影,这几个人看着那下面燃起来的篝火,静静的观望着。
“你刚才看清楚了吗?欲谷将军是不是在那些人堆里面?要不是的话那我们可就装错了,这要是直接撞上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放心好了,我刚才看的可清楚了,欲谷那小子绝对是他们领头那一个,穿上这一身盔甲,那可威风着呢。”
众人交谈一会之后,便一个一个的摸下了山坡,想要向着他们的营地赶过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在黑暗当中冒出一个人来,这人原来脱离了银队,想要到这来方便一下,结果刚好撞上了这,趁着半夜向着里面摸过来的人。
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赵永乐,看着这位士兵,这位士兵,也看着这乌漆抹黑的几个人影。
“有敌情!”
赵永乐几人便成功的被这些赶来的士兵给抓了起来,带到了欲谷的营帐之中。
欲谷原本还以为真的抓到了敌军的细作,结果看到这被抓来了几个人之后,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
“赵公子,你们怎么在这?”
欲谷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永乐,他们怎么非要到这儿来,不是已经跟他们交代过了,而且已经给外面守城之人留下了口信,让看到这些人之后就直接放行,可是为什么赵永乐他们还没走?
欲谷焦急的看向赵永乐说:“这可是万分危急之地,如果你们在这个时候三长两短,到时候我们可汗可无论如何都跟大唐的皇帝交代不清楚,到那时我们两方的关系可就再也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了!”
欲谷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把赵永乐他们给送回大唐境内去。
不过虽然非常不满意赵永乐他们几个的所作所为,欲谷还是赶紧吩咐着下人,把赵永乐他们身上的绳索给从开来。
赵永乐手上拿着一个小铁片凑到了欲谷面前。
“赵公子,你这是何意?”
“我听闻贵部落的人特别擅长炼铁,可有此事?”
欲谷苦笑了一声说:“这应该是人尽皆知吧,我等的祖先当初还是柔然人的锻铁奴,不过那都过去了一两百年了。”
“我有一个办法能够并不确认的把这些契丹人给劝退,而且还让他们永远不会再回来。”
“赵公子你不是在说笑吧,这些契丹人这次可是拖家带口的全都过来了,他们带上了所有的家当和牧民,总共有几万人数全都聚集在了这边境之处,你又如何能够一兵一卒的不费,就把他们给请走?”
赵永乐卖了关子说:“这个你就暂且先别管,你只需告诉我,你们相不相信我。”
欲谷迟疑了片刻,看着赵永乐说:“赵公子你我之间的交情相信也不用多说了,我敬佩你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可是这草原的上的事情我恐怕比你懂得更多一些,你这话说的实在是有些……”
“你只需要给我一天的时间足以退敌。”
“这当真?”
第537章 集结
“契丹人的将领名耶律诺,原本是颉利可汗名下的名将,不过诸多部落分崩离析之后,便自己带了一只部族独立的出来。”
这些独立出来的小的部落,有些能够依仗着自己的水草资源,暂时勉为其难的活下来,但是更多的还是苟且度日,非常艰难。
更有不少直接就像是他们这一支契丹部落一样,干脆粮草直接耗尽,被那天寒地冻的极端天气,给搞得再也没有了任何收入。
再加上中原地区的贸易不畅,诸多因素影响之下,只不过才一两个月的时间,他们这一个十几万人之中的大部落,现在就必须要面临新的抉择了。
原本倒是可以派一支英勇善战的骑兵出来抢走一些粮草,只是他们想的可不仅仅是抢夺资源,更重要的还是占据这片区域之后,以后就能够有长久的条件跟中原地区相互往来。
以眼下的局势来看,突厥汗国已经维持不下去了,他们必须要给自己找到一个新的出路,未来必然是要侍奉在中原的皇帝身边,那地方拉的近一些,好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这次契丹部落的进攻是卯足了力气,他们甚至特意等了半天的时间,等所有的将士全都准备完毕之后,才在这天深夜之时,忽然集结起了军队。
而另外一边,赵永乐带着兄弟们又重新回到了后方。
“赵兄,你又想到什么主意了?我刚才路过他们军营的时候,听他们说,那可是足足有十几万的契丹人。”
“十几万啊,以这些游牧民族的战斗力,这十几万人就他们这一个小小的汗国,是怎么都顶不住吧。”
秦立又对什钵苾的命运感到了一阵怀疑。
倒也不是他左右摇摆,只不过这些契丹人来的时候,实在是太不凑巧了,刚好如今他们这小国之内还内外派别纷争,祸乱无比,各种各样的山头林立,就眼下的局势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起色。
可是突然间就有强敌来犯,他们短时间之内,甚至很难阻止其非常有效的防守。
眼下还只不过是,勉为其难的把以前固守的几只主力部队,调到了前线上面去,后方的动员和粮草辎重,都还没有完全的运转起来。
就他们这种防御情况的话,如果对方全力进攻起来,根本就顶不住一天时间,甚至也有可能半天就直接被攻陷了。
到了那时他们几个又要沦为别人的俘虏,而且他们几人的身份比较特殊,这些契丹人会怎么处理,他们也很难说,到时万一发起疯来把他们都给杀了,那就无处去诉说冤屈了。
秦立刚才可是执意说着要站的时候你们先走,反正这些游牧民族平时来你争我斗都已经习惯了,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可是赵永乐非要留下来。
再这么打眼一看,本来双方的实力就悬殊,这样争斗下来感觉很讨到什么好处。
秦立这边都已经想着开始收拾行李,等会儿让大伙连夜逃跑。
因为这时候是战时的状态,他们这些将领手上的权力很大,所以欲谷刚才就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把他们几人的封锁令给解除了,他们现在也就不再是犯人。
若是等会儿想跑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直接找这个机会就逃出去了,以后再也不回来,无论这里出什么事情。
可是赵永乐刚刚一回来就钻进了屋里,还带着一个铁匠。
他们出去找的人,那可是以打铁著称,刚才临走之时,欲谷问赵永乐有没有什么要求,赵永乐特地向他要了一名铁匠,现在两个人钻在屋里,也不知道是在商量些什么事情。
“赵兄究竟带着那铁匠进去干啥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可真是要走不掉了。”
兄弟几个都在这里犹豫不决,最后秦立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便看向一旁一句话不说的程怀木说:“程公子,赵兄平日里可最听你的话了,眼下我们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再这样下去,非得是死路一条,你也不想就这样落在契丹人手里吧。以你的身份到时候,契丹人拿此作为要挟又该怎么办?”
程怀木反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说:“这赵永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算说了也不管用,你若是真想走的话,就再去找他商量商量吧,兴许还有用。”
秦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奈的看着程怀木。
“程公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看眼下这个情况确实危急万分,你好歹是有些身份的,赵兄他也不听我话呀。”秦立坐在程怀木的身边,“你看看我们几个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无所谓的,可是你不一样啊,你这身份尊贵,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程怀木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好像被抓起来,他不会有什么事儿一样。
周华看着程怀木这副模样,也把秦立给拦了下来。
“秦兄算了,少说两句吧,我想赵兄一定有自己的安排,他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兄弟几个去送死的,你相信他。”
“我怎么相信眼下的人家都已经大军压境了,他忽然间叫一个铁匠到屋里去,难不成还指望就靠着一个铁匠,一夜之间就造出十万的兵马出来吗?这根本不可能。”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间赵永乐的门便被打开来,赵永乐和那铁匠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赵公子奇思妙想,在下从前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是不知道赵公子何等聪明才智,才能够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出来。”
那铁匠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赵永乐无不赞叹的夸耀道。
赵永乐笑着摆了摆手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其实不过是一些小聪明罢了,最重要的还是看先生如何才能把我的那些构想给实现了。我们现在时间紧迫,先生今晚恐怕要连夜赶制了。”
“这个倒不是问题,如今敌寇在前,别说一晚上,让我十个晚上不睡,我都没有任何怨言。”
第538章 铁匠的任务
那铁匠虽然很豪爽的把这个任务给答应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担忧。
“只是如今大军压境,情况非常危急,公子将如此重担交在我身上,如果这一晚上的时间造不出来,又该如何是好?”
赵永乐笑着对他说:“老先生不必如此担心,你只需要知道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其实人的一生都早早的由上天所注定好了,若是上天不愿意将此等神器降下来拯救你们的部族,那也只能是无可奈何,顺应天意。”
“那公子觉得,这上苍是否愿意拯救我们的部落?”
赵永乐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相信你们的部落是承蒙上苍所眷顾的,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这铁匠被赵永乐精神所鼓舞,非常振奋的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拿着一张羊皮纸,上面歪歪扭扭的画了一些东西,看的那些图形长得实在是太过奇怪,秦立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是什么都看不懂。
不过大家伙都挺迷糊的,也不知道赵永乐究竟是打算干什么。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不想着如何退敌,寻找出一些退敌之法,反倒是这样跟铁匠在交代什么任务,真的会有用处吗?
秦立犹豫了许久,还是走到了赵永乐面前,像是下最后通牒一样对赵永乐说:“赵兄不行了,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了演一下,这里的情况是愈发的严峻起来,要是再不走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李丹他们几个也跟着一起走上来:“赵兄,我们就别在这死扛了吧,他们这个小国眼看着是要完蛋了,再不走的话我们要跟着他们一起陪葬在这里。”
“说的不错,这地方本来是地理条件先天的,有那么一些优势需要争取,而且什钵苾可汗对我大唐非常有好感。只是如果他们这个部落被人给歼灭的话,那也就没有任何在谈判的需要了。”
说这么多大家伙都觉得现在欲谷他们已经是无药可救,本来草原上这些部族,还能够由颉利可汗共同支配,大家互相团结一致力量还挺强大的。
但是现在突然间就变了状况,就眼下这个互相争斗的局面来看的话,什钵苾手下这点兵肯定是不够用的,基本上是败局以定了。
人家大军压境,他们竞争力完全不足的情况之下,赵永乐却依旧选择坚守在这里,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这不是跟着他们一起送死的精神吗?如果继续待在这的话,哪有什么好处?
最后还是程怀木淡淡的说:“我倒是对赵兄你有什么退敌的良策比较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说一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什么退敌的良策?”秦立哭丧着脸,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这种时候了,还在这纠结什么劲儿,早就该撤退了。
赵永乐看着他们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笑着鼓励道:“怎么大家都如此的丧气,看起来好像都是对我没什么信心啊?”
“赵兄,我们可不是对你没什么信心,只是如今这个情况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们这个部落已经是死路一条,败局已定,根本不会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我们早些走了反倒少招人一些是非。”
“那可未必。”赵永乐神秘兮兮地说,“只要今天晚上大家伙齐心协力帮我完成我的计划,到了明天之时,我自有退敌之策。”
在赵永乐的算计当中,敌方军队现在暂且休整了下来,想必这一休整,也不会短时间之内就再度展开进攻,所以下一轮进攻应当是在明天,他这算计的倒是到位。
“可是即便是明天,那又如何,就算等到明天,我们难道还能有什么好的手段,将敌人给击退不成?”
“很简单,你们现在只需要去准备一些牛羊肉,我等会会告诉你们提纯酒水的方法,我们再将他们这里的酒水稍加改进,明日能够派上大用场。”
大伙听着赵永乐这话人都听呆了,不知道赵永乐是不是疯了还是怎么着,有可能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人家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两军对阵,这敌人就已经在眼皮底下了,让准备牛羊肉还有酒水,这分明是要吃火锅。
可是这时候还有什么心情吃火锅吗?人家一反手一群卫兵上来乱刀都把人砍死光了,还在这里吃火锅,这不是来搞笑的吗?
秦立呆愣愣的看着赵永乐难以置信的说:“赵兄,你该不会想让我们在两军阵前,吃上这么一顿火锅吧?”
“怎么有何不可吗?”
“赵兄,你这是要兄弟几个去送死啊,人家那其他人都已经饿得成饿狼了,要不然也不会拖家带口的就杀到这儿来,你让我们跑到他们面前去胡吃海喝。等会他们一声起气来,直接就把我们也当做肉食下了火锅了。”
赵永乐拍拍拍他肩膀对他说道:“放心吧,有我在呢,你们绝对不会有事的。”
“别开玩笑了,说什么绝对不可能有事,那可是一群虎狼之士,我们现在再不走还要去与他们对阵,本来就已经非常危险了,还好走到最前线去,在他们面前吃上这么一顿火锅,我以为这分明是送死行为,根本不值得冒险。”
兄弟几个心里面都是这样的想法,个个都纠结的不行,他们倒是喜欢吃火锅,只是还从来没有在这种状况之下,做过这样的事情,说起来还真是怪的很。
而且眼下的状况看起来的话,这根本就是送死行为。
程怀木武却突然笑着拍起手来:“妙哉妙哉,敌,千军万马,我自岿然不动。”
“程公子你怎么也封了?你确定这不是什么送死行为吗?我觉得我们好像都是炮灰,这样的话还能活着回来吗?”
“你们放心好了,赵兄既然作此决定,那一定是想好了后路,有他自己的想法,诸位跟着赵兄,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这事情听起来确实是怪了些……”
第539章 突击
“不好了,敌军来袭!”
哨兵的马蹄声搅碎了夜的安静。
欲谷登上山头看着远处,那漫天的火光,脸上满是沉重。
赵永乐要是答应了,他明天一定能想出退敌的好办法。而且赵永乐说是今天晚上对方会进攻的可能性不怎么大,所以他们也放松了戒备。
前线虽然还有人防守,但是以他们这个防守力度的话,多半是顶不住的。
最重要是他们本来实力就占弱势,若不是因为对方长途跋涉劳累不堪,还需要休整一会儿,恐怕早就已经展开第一轮的进攻了,如今在深更半夜之时开始进攻,虽然也是意外,但想想却在情理之中。
双方之间相距不过十里,敌方有动静的一时间,这边就立刻有了防备,前方由他们的可汗亲自带领的部队,现在整装待发,骑兵绕到侧翼,正面有盾墙做严密的防守。
他们虽然实力弱一些,大胆训练,还算是比较精良,部队之间的磨合还是非常的和谐,眼下遇到此等强敌也没有乱了阵脚。
虽然都是短时间之内集结起来的力量,但是看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
他们的军队组成方阵守候在这山坡之上,严阵以待。
其他人的骑兵带着怒吼声,在这山野之间回荡着,他们的声音传播的很快,一会儿好像是在远方,一会儿又像是到达了近前。
在火光照耀之下,他们一会儿出现在那里,一会儿又出现在这里晃了几圈之后,不知何时就不知不觉的到达了近前。
前方的方阵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突然间就被人袭击了侧翼,一时间正面的防御方阵损失了一队的人马。
本来防御力量就不强悍,但是面对敌人还如此轻而易举地落了下风,实在是非常伤士气。
但是他们突厥部队却没有片刻的迟疑,直接就在首领长官的指引之下,由后方的人向前顶上去,补上刚才被袭击所造成的空缺。
这些契丹骑兵虽然叫嚣的非常凶猛,但是他们的进攻都是一轮一轮的分为两翼,从左翼而来的人先冲击了第一波之后便向着侧方,撤了回去。
接着便是右翼受到进宫,他们在进攻完毕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观察,而且正面的骑兵也在不断的向着这边逼近,让他们有更多时间的观察。
发现哪里有空档之处,会立刻的夹进去。
他们的战术便是先制造一个地方的空缺,只要这空缺处形成之后,便以集中活力向着这一方面进攻,就能够撕开更大的缺口。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这些突厥人训练有素,虽然不过是小小的一个国家,占着小小的一个地盘,但是他们这弥补缺漏的速度实在是快得令人震惊。
刚才刚刚冲破了一个缺口,下一瞬间他们的人立刻就填补了上来,把这空荡的地方给完全补强,甚至还根据刚才他们冲击的强度,不断的增派人手,这座正面的防御阵地完全地坚守了下来。
让契丹人第一波的进攻受了挫折。
耶律诺坐镇在后方的山包之上,脸色沉重的望着下方的战场。
“感觉这些突厥人实在狡猾,从中原人那里学了不少,排兵布阵的手段,若是再战消耗恐怕对我等不利。”
耶律诺手下一员大将,名叫萧罗。
这萧罗眼看着面前的战事,逐渐的便宜,便急忙回来禀报。
耶利诺也看到了前线的状况,他们原本的战术是骑兵侵扰,然后正面军队向前击破,可是眼下的局面,却开始不对得起来。
由于突厥人的正面并没有被他们的骑兵所冲破,导致他们的阵型很难维持的很好。
而且那些突厥人还在侧面安置了骑兵作战,如此一来他们的骑兵在撤退的时候,很容易受到敌人的阻挠,反而是形成了不少的折损。
本来他们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什么优势都在他们的手上,可是在这第一轮的冲击之时,却受到了此等阻击。
这让耶律诺无法接受。
这些突厥人何曾有这样的战斗力,无不是一个个的好战的莽夫,可现在这些人竟然讲起了兵法,行动有所训练得体。
如此的一群战士,又如何不取得战争的胜利?
“早就听闻什钵苾手下的将领,多受中原地区的影响。及排兵布阵,颇有中原地区大将风范,如今看来倒是名不虚传。”
“大汗,若是再这样冲下去,恐怕对我等多有不利。与我之间还是分组两军作战,靠我等有力的机动力量做支援。其本身实力便不如我等被如此冲击,必然首尾难顾。”
“好,就按你说的做即可,将正面军队分作两团后方应急,骑兵立刻跟上,绕到特方的峡谷之后,等到敌方露出任何破绽,便即刻以机动力量击而破之。”
“遵命!”
其他人转变了战术之后,很快,原本在前方左冲右突的骑兵不再进行偷袭的任务,反而是全都撤离了回去,并与后方黑暗之中赶过来的一对骑兵,看不清楚有多少人手,会在了一处。
什钵苾这边因为刚刚防守的成功备受鼓舞,现在正在庆祝。
“可汗,这些契丹人有勇无谋,根本没什么作战手段,而且他们长途跋涉,如今便是接劳累不堪,更是没有作战的意愿,我等可谓是占据了上风,此番想必能够将敌人击退。”
“说的没错,这些契丹人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自己碰到了硬骨头上,等明天我们的军队完全结结完毕之后,便是这些人的末日到临!”
此时突厥内部的将领都觉得自己占尽了上风,就以他们目前的形势来看,还当真是如此。
他们本就是防守的一方,以逸待劳,自然是要比对方轻松不少。
更重要的是如今他们还不是完全体各方的力量都没有集结起来,粮草兵马都没有完全的掉级,就已经能够跟对方相行抵抗,并且把他们聚守在这河谷之中。
只要再这样拖延下去,他们的力量就能够完全的集结起来,到那时这些人再想攻破,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第540章 变阵
在第一轮的交锋之中,突厥人是占据了上风。
不过契丹人的反应也足够迅速,很快便转变了战术。他们这些游骑兵本就灵巧善变,如今更是要利用自己的人数优势,向着前方碾压过去。
本来突厥人还能够靠着自己这点小聪明,勉强的防守在这儿,可是对方若是直接就这样碾压过来,他们反倒是没了任何优势。
无论是靠着那不断填移的手段,来维持阵型,还是旁边骚扰的骑兵,都很难正面跟对方那上万士兵所组成的阵列所抵抗。
他们那上万的将士在这夜空之中,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的脑袋。
在放弃了自己的移动骚扰之后,契丹人加快了正面军团的行进速度,反倒是什钵苾的军团,只能严防在阵地之上,难以退步分毫,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大军挤压到脸上来。
“可汗,敌方人数众多,若是跟他们如此硬碰的话,恐怕对我等颇有不利。”
“放心好了,这些契丹人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他们倒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我等只消在此以役代劳,这些人自然是要束手就擒的。”
这双方在此争执不下,都有各自的说法,导致什钵苾也很难做下判断。
“库仑设,若是敌军真的攻上来又该如何?”什钵苾看向那提议死守的将领问。
“可汗放心,有末将在此守候敌人万不可前进分毫,可汗只需坐镇此处,静候佳音便可!”
“好!先锋军一万人马,现在全都交由库伦设手下听从调遣,此番一定遇敌于山谷之外。”
“多谢可汗!末将愿提那耶律诺人头来见!”
这将军领了命令之后,就风风火火地撤了下去,对于眼前的战局似乎是非常乐观。
而那些提议要撤退守卫后方阵地的将军们,现在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如今这个局势来看,可汗已经做了决定,如果他们第一波没守住的话,后面将是溃败之势,恐怕连那处山谷天险都守不住了。
原本敌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依仗着后方的天险,还是能够将敌军控制在外面起码半月之久。
“可汗!若是此番出了差池,那将是何等景象?”
“诸位无需多言,我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就无条件的信任库伦设,我相信库伦设能够为大家带回胜利,鼓舞士气。”
后方什钵苾,派遣诸位将领前去调遣兵马,势要将敌人在这山谷之中击退第一波的攻势。
而前方敌军的兵团也已经到达了近前眼,看着双方之间不过是上百米的距离,短兵相交就在此时。
“将士们听好了!这些契丹人不过就是强弩之末,他们奔波到此早已经精疲力竭,人困马乏。我等只需拿出十分的力量将其击退,第一波进攻,他们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踏出一步!”
“杀!”
“杀!”
“杀!”
漫山遍野的叫喊声在这河谷之中回荡着。
那硕大的铁皮鼓被人锤打着,散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一锤一锤的打在人的心头。
在一片喊杀声中,两军猛然间对接到了一起,双方的将士挥舞着手上的武器,向着敌军的头脑之上劈砍过去,不留任何情面。
一时间鲜血横飞,碎肉断胳膊,一块一块的落在河谷之中,被人在踩踏过去,沾满了泥沙。
河谷中的战局也非常的惨烈,虽然突厥这边是以防守的姿态,但是敌人进攻之门也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敌方的进攻势头实在是太过强烈,将他们的防御阵地一个一个的冲垮。
本来他们还能够依靠着自己灵活的排兵布阵,将阵法给来回变换,倒是能够站上一些便宜。
可是眼下这短兵相交之后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后方再想去填补空缺,可是途中就要被人给截了下来,只能白白的增添伤亡。
对于整体的阵型非但没有任何益处,反倒还让他们自己先行乱了阵脚。
“不要着急!排布阵法,叫你们所有的勇气都拿出来,这次战役一定要获得成功!”
库伦设挥舞着马刀奔袭在将士之间,可是无论他怎样呐喊,他们的将士们一感激,道现在隐隐约约的已经体力不支。
许多的官兵现在把那些什么东西都已经完全抛诸脑后,只想着一门心思地撤到后方去,这简直就是一片人间炼狱,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活路。
“不能后退!”
几位将领挥舞着马刀立在后方,犹如那阎王殿的小鬼一样驻守在那里,让前面心胆俱寒的将士们前进,无路可走,后退又不敢乱动。
耶律诺的兵马眼看着在第一波冲击当中获得了巨大的优势,即刻便将落入后方的骑兵派了上来。
这些骑兵加入战场之后,对那一些散乱的战团,又是形成了一波收割之势,直接就把这些人心涣散的士兵们,给打得落花流水。
就这么刚刚接触,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只看到突厥人丢盔卸甲的,朝着河谷后面的高地跑了上去。
他们一边跑着还一边凄惨的喊叫着,之所以能够撤退,还是因为他们的将领库伦设带领着几位手下,早早的便撤到了后方的高地之上。
“可汗敌军人数众多,我军实在难以抵挡,此番损失惨重!”库伦设慌慌张张的跪在什钵苾的面前,“我等应当即刻退到山谷后方,依靠着山谷天险据守。万万不可,让敌军再前进一步!”
“库伦说方才不是意气风发,说那契丹部队不堪一击吗?如今又为何如此落魄,被人打的丢盔卸甲!”
什钵苾脸色铁青,刚打算下命令前方的将士们就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可汗不好了,敌军已经杀上来了!”
“撤!”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突厥兵营把那个丢的辎重全都丢到了一旁,只不过是第一个碰撞就被契丹人给打的,溃不成军。
什钵苾带领的诸多将领,在夜色的掩盖之下,靠着自己地形比较熟练,从河谷一旁的小道,偷偷摸摸的撤到了后方的天险山谷之中。
这一撤那可就十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