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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在我心     仗剑而行txt下载     仗剑而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054章纯阳真气镇阴寒

    又是一个中秋月圆之夜,适度借助丹药,修行也不放松,王非败终于修到了《嫁衣般若功》的第二层大圆满,自身境界也一只脚跨入后天第三境脏腑境,体内真气盈满,等完成传功,王非败就会进入脏腑境!出去云游回来的医仙在检查了王非败的状况后,又为叶青愁做了一些准备后,王非败为叶青愁的传功开始了……

    在提前准备好的一间及空旷又封闭的房间里,在四个角上摆上了香炉,香炉里渺渺青烟中蕴含着特殊的药香,闻起来并不浓郁,反倒是有些清幽、淡雅。这药香持续又孜孜不倦的滋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看坐在中央的叶青愁和王非败,枪仙一招手,一股淡淡的旋风将药香全部都集中到了屋子的中央,在那中央,叶青愁光着背,背对王非败盘膝而坐。

    两人都是静心盘坐,接着叶清愁便开始按照王非败的要求行气,并尝试着接触,彼此在真气的波动中,寻找共鸣,在运行中寻求统一,在这彼此的求同中,在寻找到彼此相容的那一个点后,王非败已经抵住叶青愁那宽阔背部的双手便加大了力度,开始灌输真气。

    感受到王非败往自己体内灌输的那股有些灼热的暖流,叶清愁也是放开了体内对‘阴毒寒气’的些许压制,一缕缕‘阴毒寒气’顺着经络往王非败灌输的真气奔涌而去,顿时,一股寒气开始在两人之间,在整个房间都弥漫开来,即便是炉火也不能让温度提高多少。

    ‘好厉害的寒气!月宗不愧是天魔道九宗里排前三的门派!这凶手下手太毒!一个破凡境往上的武者何苦为难一个后天?’叶青愁所承受的‘阴毒寒气’若是在破凡境武者的身上容易就被驱逐,可偏偏叶青愁境界太低,有很多治疗手段都用不了,到了现在深入脏腑,沾染心脉的情况下,即使是医仙也只能是小心谨慎,一点点的处理,引导,不过现在还不是她出手的时候,因为王非败的那股纯阳真气要发威了!

    开始只是寒气,可紧接着一股热流也冒了出来,同时于王非败和叶清愁的身上出现,寒霜,蒸汽在彼此之间不断的闪现,交替,然后生出一股股带着生机的真气,又被两人吸收,感受着叶清愁给自己带来的变化,吸收了新生真气的王非败开始大踏步的,向着脏腑境前进。

    同时反馈回来的真气还被纳入王非败《上清逍遥录》的真气运行之中,借着这股真气,《上清逍遥录》的功法开始慢慢的开辟他体内的一个个窍穴,体内开始初步练成一片,虽不能说海,却也有了湖泊的深藏。

    ‘看来!我对我修炼的功法,还不够了解。’王非败心里默念,不过却没有将《上清逍遥录》也传授给他人的意思,虽然少了试验品帮助推演,会有点慢,但考虑到其第二重开始可以吸收、化解他人真气的特性,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感受到身后王非败的变化,叶清愁体内的真气也是跟着涌动,那纯阳真气初次进入体内的时候,体内还不自觉的排斥,可很快的那纯阳真气之中竟然由凌厉化出了至柔,至润,如春雨润物,细腻无声的化入身体经络之中。

    在这过程中暴露了叶青愁知道自己暴露了些许自己功法的秘密,但他也同样感受到了一丝王非败《嫁衣般若功》的博大与玄机,‘真有双修之效!看起来这王非败到是没有骗人!也罢!也罢!就当是我替去了的师父(叶青愁第一位师父八方擎天棍龙子贝)又收了个记名!’

    “看起来,这非败小子的功法比你我想的要玄妙。”看着眼前,感受两人气场于逐渐统一中生出的种种变化,枪仙丁入雨点了点头。

    “可这功法也是难上加难,没有足够的支持是修炼不到最后的。”

    “是啊!即便是有双修之便,越往后损耗的功法就越难恢复,耗时也就越长,不过这小子若是给比自己境界高的人传功,那双修的便利便可以跟的上。”

    听到枪仙这话,医仙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动手,将包裹有特殊药物的银针刺入叶青愁体内,顺着银针,药物和王非败灌输的真气一起成为了叶青愁对抗体内‘阴毒寒气’的主力,将叶青愁体内四散在筋骨、血肉、皮膜、脏腑中的‘阴毒寒气’一一化解,祛除,剩下质高的也都被引导集中到了叶青愁前一位师父龙子贝留下的真元封锁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真气的交融,叶青愁,王非败两人的身上开始冒汗,这些汗水腥臭难闻,色泽黑黄,油腻非常,紧接着叶青愁的生命力场开始发生脱变,这也影响到了王非败的生命力场,两者彼此共鸣,使得王非败的真气沾染了部分叶青愁真气的特质,而叶青愁则开始有了进军先天的迹象。

    “开始了!”医仙眼眉一凝,她知道关键的时候到了,而一边的枪仙丁如雨也是做好了准备,

    一大堆富含天地元气的东西就被摆在了叶青愁,王非败周围,并且越垒越多。

    “本来青愁这小子距离先天只差一步,只是被毒素影响,始终不成!这会儿借着非败的传功进入先天,怕是非败的负担会很重!”

    “重要的不是这个,叶青愁体内的‘阴寒毒气’怕是会有反扑!”医仙说着,伸出双手,一股富含生属性的真气开始汇聚,并进入叶青愁的体内,这股真气的主要作用是引导开始往叶青愁体内汇聚的天地元气,让它们不要被叶青愁体内的‘阴毒寒气’吞噬。

    整个院子被浓郁的元气包裹,被叶青愁进入先天带过来的天地元气在屋子顶部生成了一个巨大旋涡,汇聚而来的天地元气,让屋子内部,及其四周的人都得到了不小的助益,王非败在叶青愁的影响下也是跟着吸收了些许的天地元气,还有部分叶青愁排出体内不要,对王非败来说却是正好的真气,让王非败也发生着可喜的变化。

    可紧跟着,两人的平衡就被彻底打破,叶青愁的生命力场开始占据主导,让境界过低的王非败有些跟不上,送往叶青愁体内的真气开始被强大的吸力拉扯,不断的叶青愁体内流淌,让王非败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小心,以免出现意外。

    “还得加把劲!”医仙说着拿出一粒专门恢复真气的丹药来,葱玉的手指直接将丹药塞入王非败口中。

    有丹药帮助,王非败体内真气恢复速度开始加快起来,在勉强顶住叶青愁吸收天地元气时对他真气过大吸扯力的同时,送出真气来中和那些还没有被镇压的‘阴毒寒气’。

    王非败闭着眼睛,精神高度集中,他努力控制着体内真气的流逝速度,同时通过医仙塞进嘴里的丹药尽快的恢复着真气。他知道这次坚持的时间越长,那好处就越多,叶青愁突破进入先天时的共鸣与交流,带给他的不仅是功力的提升,还有很多武学的感悟和武学相关的信息,体内的‘周天星衍’已经在这些信息的帮助下加快了推演。

    半天的时间,王非败口中被喂了不止一次的珍贵丹药,最后枪仙不得已亲自双手抵在王非败背部帮他消化丹药,加快真气恢复。而一边的医仙则是密切注意着叶青愁体内的变化,一旦那里出现了未被镇压的‘阴毒寒气’,那在这‘阴毒寒气’吸收天地元气变化壮大之前,就被遭到医仙引导来的真气围剿和中和。

    知道自己还不能停下来的王非败也是豁出去,将自家本来要到《嫁衣般若功》第三重天圆满才涉及到的,真元转嫁也用了出来,将自己的部分真元转嫁过去,用来抵消两人的功力差距,也是帮助叶青愁及时解决那些违背镇压的‘阴毒寒气’……

    “呼呼……”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的王非败静静调养,太多的丹药吃下,让王非败在这次传功中排除杂质的努力白费了一半,丹毒作为新的杂质存在于体内,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新进入的丹毒,还未稳固,还能除去。

    ‘这王非败是退出来了,叶青愁看来还要等一阵子。’看着天空中聚集的天地元气,又看看脸色苍白中又带着些许精神的王非败,霍庆龙拿出了一瓶药液,“拿着喝了!能帮你祛除丹毒!”

    “谢了!”王非败接过一口喝下,霍庆龙则伸手拿起王非败没有拿瓶子的左手,“真元受损?”

    “问题不大,还在我的承受范围内。”王非败说着微微一笑,手上真气涌动,展现出了以往常不同的真气,“你看,霍师兄,有失有得,我虽然真元受损,可真气的质也提高了!”

    “真元受损可不是一般的伤势,弄不好境界会倒退的。”

    “放心吧!师兄,医仙师父已经看过了,没有大问题。”王非败这次将自己的部分真元也传过去是有些冒险,不过量并不大,加上由于叶青愁的原因,让他的真气带上了先天真气才有的性质,这已经导致了真气和真元的不匹配,并进一步引起了他身体在某种意义上的重塑,在这种情况下真元的损失反倒降低了重塑的难度。

    王非败在那里盘坐着,虽然传功结束,但体内《嫁衣般若功》带来的淬体还没有停止,借助霍庆龙那瓶药液,王非败的体内开始不断地逼出丹毒,然后从毛孔渗出体外,一身衣服都变得黏糊糊起来,一看有些失水,霍庆龙赶紧给王非败补了几次水……

0055章苦志炼心有傲骨

    之后的数天,王非败和叶青愁都是在闭关中读过,方缺缺的治疗就落到了霍庆龙身上,面对着一脸严肃的霍庆龙,方缺缺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最重要的是没有了和王非败说话的随意——

    “诶呦……啊!嗯……!喔喔……”

    “叫什么叫?要不是非败对你太软,你这病应该好的再快些!”霍庆龙对于王非败的治疗方案也是了解,不过心里长期处于不痛快的他可不愿意给方缺缺做什么细致按摩之类的,只要能治好病,治得快,疼一些怕什么?

    ‘诶呦?这罪受得,怎么办?刚才我求饶都不理不睬,我这不会成熟肉了吧?’全身泡在药浴里又痛又麻,还觉得烫的方缺缺,只能咬牙忍着,他突然发现以前王非败其实挺照顾自己的。

    “别呲牙列嘴,这样你好的才更快!你一个横炼的别给我说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

    “不是,小医仙我当然能吃,我就是——”

    “行了!既然能吃,那就好好待着,你们看好他,时间没到不准出来!”霍庆龙对下人吩咐完,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里念叨,‘这次给纯音的信又被退了回来,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心里不舒服,看着一边龇牙咧嘴的方缺缺,霍庆龙就更不舒服,“好了!你就先待着,有这一年多,你的暗伤也是恢复了大半,但要更早的恢复,就要能吃得了这种苦!”

    “是!我知道了!”方缺缺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等暗伤恢复,那他修炼功法就再也没有什么顾忌,可以全力而为了……

    等到从闭关出来,王非败检查了一下方缺缺的状态,点了点头,“我说的不错吧!我霍师兄是个比我还要好的医生!”

    “不!道长!还是您治疗的好!”

    “我?”王非败有些不明白。

    “道长!霍医生虽然厉害,但他除了是医仙门徒,还是天封城霍家的大公子,我实在是有压力!”方缺缺想了一下,没敢实话实说。

    “身份的压力?”

    “对对!就是这个!”

    “没这么严重吧?不过我已经答应我师兄,接下来你的治疗都交给他,你也学着适应一下!我霍师兄人还是不错的!”说着王非败拍了拍霍庆龙的肩膀。

    对于霍庆龙,王非败已经将《苦志傲骨经》的一部分入门传给了他,至于他的身体目前也没有什么能收获的新东西,不如好好写书,练功最近默二,程二都催的紧了……

    见完了方缺缺,王非败又琢磨了几天,将对叶清愁传功得来的感悟借助‘周天星衍’化入自家的几种功法后,就叫来了就叫来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向他们正式传授了《苦志傲骨经》已经创出的所有篇章,还有其它几种武学,比如《云波掌》等等。

    师徒三人一起练武,也是快意之极,尤其是一起练习《太极拳》,师徒三人一起施展,刚柔并济,快慢相宜,别有一番意境。

    “唉!”从霍庆龙那里回来的方缺缺叹着气,他也是练过王非败教授的《太极拳》,但他的修行只限于养生,实战之法,还有很多核心的要诀,他都没有学到。

    “我练横练也就这样了!要是学了王道长的功法会不会很厉害?”自言自语的方缺缺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也跟着一起练武的情形,这让他不由得对贾常缺有些嫉妒,至于莫常笑一个断腿的姑娘家那么拼,他还真的说不出什么来。

    既然没有避讳,方缺缺就一连看了很多天,然后一股特殊的情绪也开始在心里酝酿,那就是拜师的冲动,这种冲动,一天胜过一天,到最后方缺缺决定付诸行动——

    于是乎,每天一早起来,王非败就看到端着洗脸水的方缺缺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上端着打好水的洗脸盆,上面搭着毛巾,然后露出一个似乎是模仿自莫常笑,却又极其恶心的微笑,“师父,您先洗脸!”

    “干嘛叫我师父?!”

    “我想拜您为师!”

    “不收!”

    噗通一声跪下,方缺缺脸盆高举,“您先洗脸!”

    嗒嗒嗒,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王非败离开了……

    ……

    接下来一天,“师父您的早餐!请收弟子为徒!”

    “我不收!”

    ……

    又是一天,“师父你是不是要洗澡,徒儿给您搓背!”

    “不需要!”

    ……

    方缺缺这劲头不只是在人不多的时候,就是霍庆龙、叶青愁在的时候,也是坚持不懈,一见面就下跪,一下跪,就叫师父,倒是让霍庆龙觉得很有意思。

    ‘这方缺缺有点意思啊!你说是不是叶兄?”方缺缺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是有些意思,不过就这么收了,你不觉得无趣吗?”

    “那你想怎么办?”

    “既然他方缺缺想拜师,咱们就劝劝王非败,给这小子一个机会,不过,你不觉得在这之前他也应该叫几声师伯来听听吗?”

    “有道理!有道理!”霍庆龙说着点了点头,然后叫过来一名一直方缺缺药浴加柴火的仆役,耳语了几句……

    然后被身边人劝慰的方缺缺不只是见了王非败孝敬,见了霍庆龙,叶清愁也是都变了称呼,“师伯!你可怜可怜弟子我吧!让我师父一定收了我!”

    “叶师伯,您也知道,我都三十多了!时间不等人啊!遇到一个名师不容易。”

    这样享受了七、八天的恭敬和端茶倒水后,霍庆龙和叶清愁都去找王非败说情——

    “我看这小子也挺尊师重道的,要不你就收下?”

    “不错!这小子有缺点,但大事身上不糊涂,听你叶师兄的收下吧!”

    于是在一个方缺缺又端着水盆和毛巾来到了王非败跟前的早晨,王非败对着面前的方缺缺说道:“方缺缺,你现在暗伤已然好了大半,我打算把我那《苦志傲骨经》入门以外的再教授你几重,只是你不是我这清源观的弟子啊!”

    一听这话,早就明白王非败来历的方缺缺,带着对武学的渴望重重跪了下来,“我愿入清源观为道!请师父收我为徒!”

    啪啪啪,额头敲在木地板上,一连九个响头,声声脆响!倒是让王非败接下来的话一时间说不出来,“你到答应的挺干脆,最近总没有再打架吧!”

    “师父您说笑了!我只是上个月无意中与人有几句口角,天封城的执法队已经教训过了!”方缺缺跪在那里,笑的有些没心没肺。

    “也罢!我先收你做个俗家弟子!道号嘛!就叫缺缺!也不用改,我觉得你叫现在这名字挺好听的,本来俗家弟子在这上面的规定也不是的别严。对了!我都忘了!你上次说你多少岁了?”

    “回师父,弟子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方缺缺恭恭敬敬的趴在那里。

    “那你就得抓紧,如果过了四十岁还不能进入后天,这的道就难走了!”

    “弟子记得了!”

    “去!找你师姐帮你煮一盏拜师茶来,以后你就是我三徒弟了!”不管别派怎么样?王非败这里谁先入门,谁就辈分大。

    “是,师父。”方缺缺爬起来赶紧去找师姐莫常笑……

    然后,回来的不只是方缺缺,还有一直在关注这边的霍庆龙、叶青愁,对了!还有莫常笑,贾常缺,有他们作为嘉宾,这拜师茶有了些正式的味道。

    而方缺缺的一声声师伯,也让霍庆龙找到了教育莫常笑和贾常缺的理由,“听见了没有,你们两也要这么叫我,我毕竟才算是你们师父的师兄,结果居然到了现在也没有改口。”

    听着这话莫常笑倒没有什么,赶紧称呼师伯;而贾常缺嘴上、脸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一点不满,暗自嘀咕:‘我们平日打招呼,也没见你理过几回,整天闭口开口都是纯音姑娘,我们早烦了!’

    “也是!我拜了医仙师父之后,对你们师伯,你们也没有改口,今次趁着大喜,赶紧改口。”说到这里王非败看向霍庆龙道:“霍师兄,改口费我是要给我三个徒弟讨要的。”

    “你还要改口费?”霍庆龙一听王非败这话,就站了起来。但看了看身边的不说话的叶青愁,想了想还是掏出三瓶增加功力的丹药来,“我身上就这么一点,你们三个一人一瓶,小方子,你增加真气不容易,这丹药也许能帮你一把。”

    “谢谢师伯!”方缺缺笑眯眯的。

    “谢谢师伯!”后面这一声是莫常笑和贾常缺两人异口同声。

    “记着每日一粒就好,不要吃多了!师父您来了!”

    “我听说要拜师,也过来瞧瞧!”

    “徒孙方缺缺拜见师祖!”

    “不错!这瓶疗伤的丹药就当作我的贺礼。”

    “谢谢师祖!”霍庆龙赶紧伸出双手,接下医仙递来的药瓶……

    几句寒暄之后,霍庆龙凑到了医仙耳边悄声道:“师父!我最近表现,你看还可以吧!”

    “是还可以。”

    “那师父能不能帮徒儿一把!?”说着话霍庆龙双手抱在胸前,眼睛里带着泪花,也不顾他人在场,不知道是从那里学来的。

    听到这话,医仙叹了口气:“你啊!以前挺乖的,怎么现在就这么待不住呢?”

    “可我已经在天封城待了——”

    “好了!我会给你家里人说说,不过你和纯音怕是……”

    “我知道师父,但即使如此我也希望听纯音亲自说出来。”

    “也罢!也罢啊!”医仙有些遗憾的点点头,算是应许了!

    几天后,霍庆龙跟着医仙师父,踏上了云游,而王非败则是开始正式教授方缺缺《苦志傲骨经》……

    没几天,本就临门一脚的方缺缺就靠着横练功夫,在王非败指点下就进入后天,这横练进入后天和内功法门略有不同,内功法门一开始就通过适度锻炼、适度的呼吸法、在心法的指引下感知体内劲力,并随着劲力来感应自身气血,以气血养气,生气;而横练则走的是另一条路,苦练身体,强大气血,已达到真气自生的目的。

    方缺缺以前补药吃得太多,加上自身调理不当,所以积累在体内的药效性很多都没有发挥出来,在王非败的调理、引导下,到了现在算是药力融入气血,其药性被消化了大半。

    至于《苦志傲骨经》,其第一句是‘苦志炼傲骨,寒霜诞梅香!’这也决定了所有修炼《苦志傲骨经》必须有一颗百折不挠,坚毅的心!修炼它你可以残疾,可以笨,可以没有傲气,可以体质有痒,但不可以没有铮铮傲骨,不屈精神,当然也不是让你一下子就建立起傲骨,而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换句话说《苦志傲骨经》更重视心神的锤炼;另外首句的‘梅香’一词来源于对对先天的把握。换句话说人出生前在母体内也可称为先天,虽然和人进入先天境界的先天不完全是一回事,但却有互通之处;这梅香就是要通过对精神、身体的锤炼来提升人的感知,借此去引发体内暗藏于胎动之时残留的那股生机,将这股生机不断地温养,最后生出一股不同于先天高手的先天之气,这股先天之气属于内壮之气,对残疾人很有好处!当然要温养这梅香,不在功法的前两重,而在后面,毕竟这梅香的获得可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0053章人若有瘾自难愈

    在霍家大院每一日,方缺缺都勤勤快快的干活,吩咐的活计一点不打折扣,但凡力气活都能干的又快又好,只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饮酒!

    虽然给方缺缺说治疗期间,尽量不要饮酒,但那馋虫对于有了瘾头的人来说,不是那么好克制,忍了七、八天后,方缺缺就觉得喉咙里有一只手在拽着自己,硬拉着自己要去酒馆,无法抗拒,无法忍受!

    于是,在晚上干完活后,方缺缺便晃晃悠悠的踏出了霍家大院,嘴巴不自觉的咀嚼,口水不断分泌,如同失了神一般来到酒馆门口。酒香扑鼻,人声喧哗,在看了十几个呼吸后,方缺缺便化作了贪酒的饿狼扑向了那最爱之物……

    本来控制的东西,一旦放开总是会极大的反扑,就如同减肥一般,减肥,减不下来的人大多都是有这个问题,坚持到一半,忍不住开吃,这一吃,比以前还要猛,就再也控制不住,体重飙升!方缺缺的戒酒也是如此,一开喝就喝得浑身冒汗,等到身上的银钱全部花光,他便打着酒隔,脚步阑珊,摇摇晃晃的提着酒瓶走出酒馆,然后就是肩膀碰到肩膀——

    “你谁啊!敢撞你大爷!”嘴里哈着酒气的方缺缺一把就抓向了他肩头相撞的人。

    “大胆!”等待方缺缺的是两只强有力的手臂,只是一招就将方缺缺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我酒瓶里的酒!你……你放手!你家大爷我——呕……”

    也许是喝得太多,也许是被突然按在地上,嘴巴里的恶心难以抑制,接着一口一口的酒水混合着难闻的其它混合物被方缺缺吐了出来……

    “呕……”

    “呕……”周围的人除了按着方缺缺的都躲了开来,而本来按着方缺缺的武者则一把抓住方缺缺的腰带提起来,然后朝着肚子就是两拳,让那本来的涓涓细流,变成了瓢泼大雨,一次性涌出,全在地上……

    夜色正是构思的好时候,可王非败还没有写几个字就被打断,他不耐烦的放下笔问道:“这么晚了!谁找我?”

    “说是梦家的人?”

    “梦家,可不比霍家差啊!带我过去!”

    ……

    “你就是医仙新收的记名弟子?”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鄙人梦前夕,你还是看看你这个下人吧?”说着来人一指身边。

    “道长救命!”被绑住手脚的方缺缺脸色发青,他四肢被束到背后,绑在一起,一根棍子穿过去吊在那里,陪着脏兮兮的衣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正要抬去宰杀的黑猪一般。

    王非败走近了一看,方缺缺那抬起的脸上,青色连红和黑都有点压制不住,不知是遭遇了什么?

    “你这又是怎么了!”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捏自己两眼之间,王非败颇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道长!我……我这不,这两日嘴里太淡,没有味道,就去喝了两杯!出来和他撞了一下,他居然说我没礼貌。”被吊着的方缺缺避重就轻。

    “然后你就动了手?最后又被绑到了这里?我平时怎么给你说的?”王非败瞪着方缺缺,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就算这人能让他练练手,能帮他实验,但以后真能跟着莫常笑,打下手?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道长,我也是一时间酒喝多了!那个……”见王非败脸色不好,已经酒醒了大半的方缺缺说话声越来越小。

    “那个,梦兄,他可否伤人!”

    “人到没伤到,但气焰太嚣张!所以我让人吊着,多走了两步,晃了晃,给他醒醒酒!今次到这就算了!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可不会就这么简单!”说着梦前夕就让人解开对方缺缺的束缚。

    “梦兄说的是!这次幸亏遇到的是您!”见对方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王非败也无意让事情复杂化。

    “你也不用在意,我是给霍庆龙面子。”

    “霍庆龙?”王非败一时间有些不解,低头看了看默默爬到他身后的方缺缺,不由得摇了摇头,‘欠收拾!’

    “对!如果你见到霍庆龙,就告诉他别忘了和我们梦家的婚约!”

    “在下一定会告知!”王非败说着却是脑子一懵,‘这有媳妇?怎么还招惹人家第五纯音?’

    “走了!”自称梦前夕的美颜公子挥挥手,带着手下人离开。

    “慢走!”送走了来人,回头看看还趴在那里的方缺缺,王非败觉得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了!

    伸手在方缺缺身上连点几下,王非败就让仆役将方缺缺关进了黑屋子,“先关上几天再说!”

    “没想到我王非败除了习武,学医,写书,教弟子,还要管你这破事?真是不让人清闲啊!虽说离了清源观有些寂寞,学医的时候也想多些乐趣,可突然兴起把你拉到身边是我做错了吗?”坐在书房,王非败自语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接着又想起了,贾常缺,莫常笑。

    “还是常笑乖啊!对了!既然我之前有要方缺缺做常笑跟班的想法,不妨这次就实施了!把方缺缺交给这两个徒弟,提前锻炼一下,毕竟以后清源派是要变回归云的,到那时候……”

    想了就做,第二天王非败就把莫常笑、贾常缺叫了过来,“常笑,常缺,方缺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都听说了吧?”

    “师父,我们听说了。”

    “师父,这要是在我们贾家,仆役敢这么干,早就——”

    “行了!我没问你小子怎么处罚那小子,而是要给你们两个一个考验。”

    “考验?”两人同声。

    “对!你们以后也是要独当一面的,趁着这个机会,就看看你们两个的本事。”

    说着王非败喝了一口茶,然后才继续说道:“常笑以前是大小姐,常缺你将来也是要继承家业的,这次就替为师管教一下这个病人吧!必须要他在治病的同时,把酒瘾戒掉!”

    “是,师父!”

    听莫常笑答应了,贾常缺却是想再要点好处,“师父,这既然是考验,那弟子——”

    “你师父我有一门自创的功法,打算现在先在方缺缺身上试一下,之后也会交给你们的。”

    “功法?自创?”贾常缺看着自家师父,心里波澜不断,‘怎么可能?师父这么年轻,居然自创了一门功法?’

    “对!我到时教给方缺缺的只是一部分,你们则会是全部!好了!都下去练功吧!”

    “是!”

    送走了两个弟子,王非败继续琢磨着自己从收莫常笑开始有了念头,到了现在渐渐成型的《苦志傲骨经》,“这门功法头几重要尽快弄出来,以后我清源,不!归云派,身体有缺的都要修炼这一门!就算我来这天封城是我们归云的一条退路,我也不能不管归云啊!”

    ……

    “莫姑娘,虽然您师父让您帮我戒酒,可我都这么大人了,整天跟着您,那叫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啊!要不我以后自己控制着少喝点,把活计也干好就行,您说呢?”好容易从小黑屋出来的方缺缺打着哈哈,两手搓个不停。

    “方大哥,我敬你年纪比我大,可我师父既然说吩咐了,我就要做好!”莫常笑说着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我知道啊!可我这么大个人,总得给我几分颜面吧?”

    “师姐,方大哥,我看这事情这么来吧!师姐,你和我分别和方大哥比试一场,看看他能不能接得住我们的招式。如果方大哥连赢两场,我们就听方大哥的,如果方大哥只赢了一场,那就只能每七天喝一次酒,而且要在我们指定的时间,按我们指定的量喝。”贾常缺估了一下自己和莫常笑近期在功法上的进展,便在一边建议道。

    “这不好吧!师父那边——”莫常笑有点犹豫。

    “好主意!就这么办!莫姑娘,你师父那里我治疗的时候去说,到时候让他做裁判。对了!我要是赢了!以后你们还要叫我大叔。”方缺缺不仅同意了贾常缺的主意,还立马加上了一条。

    “大叔?方大哥,我们开头见面这么叫,你不是挺高兴的吗?再说了,叫大叔,你不嫌叫老了!”听到自己要降了辈分,贾常缺立马反驳。

    “开头我是高兴你们叫我年轻,可见了霍医生,听他叫我‘小方子’,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味啊?”

    “方大哥啊,方大哥!这是好事情啊!你挺聪明个人,怎么——”

    “好事情?为什么?贾常缺,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吗?”

    “方大哥,这霍医生可是真正的医仙门徒,不像我师父只是记名。把您叫小了,您才好作为晚辈在他那里要好处啊!这要是同辈,有事情的话,人家帮你就是大大的人情!晚辈就不同了!”

    “好了!常缺别说这些歪的!”

    “莫姑娘,你先等等,你,你师弟说的没错!你们以后还是叫我方大哥!”方缺缺说着把左拳往右手心一砸。

    “方大哥!”

    “没关系!我们就先谈谈比试的事情。”方缺缺看着莫常笑,眼力满是坚定。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莫常笑觉得自己还是先让方缺缺听话最重要,至于留面子什么的,之后再考虑吧,“好吧!既然方大哥你要比试,可不要后悔!”

    “当然不后悔!”

    “既然这样,那要是我赢了!我也要叫方大哥‘小方子’!”

    “什么?什么?”

    “方大哥,我就给你五天准备的时间,五天后的早上咱们比试吧!”说完莫常笑也不管方缺缺的反应转身就走,“走!常缺,咱们去找师父!”

    看着莫常笑的反应,贾常缺突然打了个哆嗦,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太得意了……

    比武约定之后,莫常笑每天都让人跟着方缺缺,而中午,晚上更是亲自盯紧了,让已经被重新拉出馋虫的方缺缺也只能等比武之后在想喝酒的事情。这也激起了方缺缺的决胜心,既然喝酒不方便,那就要做好准备,即便他并不认为比武上莫常笑,贾常缺能赢得了自己!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莫常笑和贾常缺比他想的厉害,而且这件事情王非败也插手了——

    “师父,这方缺缺,可不好对付啊!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稳赢?”

    “那你师姐没有找过来?”

    “我师姐说她一定能赢!”

    “这方缺缺,是横炼功夫厉害,但轻功,招式其实都一般。嗯……既然你找过来了!你就把这几页拿去看吧!记着看完烧掉!”

    贾常缺接过去一看,却是对方缺缺体质和武功的详细分析,整整五页子。

    “谢师尊!”一声师尊,道尽了贾常缺的高兴,他兴高采烈的拿着那五张纸,回了自家师姐身边……

    在五天的时间过后,先比试的是莫常笑和方缺缺。

    “莫姑娘,我老方,对不起了!”

    “方大哥,你不用兵器?”

    “不用!你方大哥拳头就是最厉害的武器!”方缺缺说着踏步上前,一双拳头动起来,呼呼风响,别看他是横炼,动作可不算太慢。

    “嗯!”本以为莫常笑要躲不容易,没想到莫常笑轻轻一个侧身就躲开了自己的拳头,不过方缺缺这些年街头巷尾打架也是经验丰富,他跟着一转身,拳头就好似锤子一样摆了出去!

    噗!

    拳头被莫常笑接在掌心,然后莫常笑借着这拳头的力量轻轻一退,就拉开了距离,接着人一晃,就晃到了方缺缺的背后。

    “诶呦!诶呦!哎呦……”方缺缺怎么也没有想到莫常笑动作居然比他还快,比他还灵活。

    套着假腿的莫常笑一双玉手抓着自家的拐杖,往方缺缺的头顶如雨般落下,很快的那砸中的地方就凸起,形成了不太高的鼓起。

    在脑瓜子上挨了一百零七拐杖之后,方缺缺坚持不住了,他脸上流着汗水,举着双手投了降。在被请来做裁判的王非败眼里,此时的方缺缺连眼睛皮都是肿的,顶着两个大大的蛤蟆眼严重影响了视力。

    “好了!这一场莫常笑赢!”做裁判的王非败做出了裁判,一边的霍庆龙,叶青愁则是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说实话还挺有趣的。

    为了公平,贾常缺和方缺缺的比试推迟了一个时辰,只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似乎还远不够消去那凸起的蛤蟆眼。

    “方大哥,一个时辰到了,要不你再休息,休息?”

    “不用!不过我这次要用兵器。”

    “那方大哥你要用什么?”

    “刀!我会用刀!”

    “那好,这木架子上都是铁木制成的兵器,虽然不锋利,但打上绝对疼。”

    “我用这把刀!”说着方缺缺拿起了一把铁木制的朴刀。

    噹!

    贾常缺的木剑和方缺缺的木刀撞在一起之后,贾常缺就感到了手掌发麻,‘果然不能比力气,这些从小横练下来的都是怪物!’

    一剑之后,贾常缺改变了做法,虽然他轻功,步法没有师姐好,但还是可以胜过方缺缺,剩下的就是如何有效的打败敌人了!

    败了一场,方缺缺对于贾常缺有了更严的防范,而且绝不轻易走动,这样消耗的体力少,也可以避免因为不正确的走位,导致露出不应该的空门。不过这么一来,贾常缺同样消耗变少,而他手上还有王非败对方缺缺招式的分析。贾常缺不急于进攻,反倒是引诱方缺缺出刀用力。过了两刻钟,方缺缺便觉得汗如雨下,气喘如牛,身负暗伤的他耐力早就不行,之前一场较量就没有完全恢复,再和贾常缺一场也是到了极限……

    “贾常缺赢!”

    “不可能,他都才流了那么一点汗水,我为什么?”

    “方缺缺,我为什么要你不喝酒,就是因为你的身体早已是千疮百孔了!三十而立,到了这个年月,你本就比不上贾常缺的耐性,喝酒不仅让你的耐性更差,暗伤的修复更是无法深入根部!听我一句劝,你是真的不能在喝了……”面对眼神有些灰暗的方缺缺,王非败乘机下猛药。

    “我知道,道长对我的好!可我实在是难以控制,每日不喝就好像有一只手要从喉咙里转出来淘酒喝一样!”方缺缺说到这里也是很苦恼。

    “所以你控制不了,我们帮你控制,我整日事情也多,正好把你交给我的两个徒弟,也是对他们的一个锻炼。”王非败说完就让方缺缺回去休息,然后针对方缺缺的特点给莫常笑和贾常缺又传授了几手克制他的武学招式,用来在以后管教方缺缺。

    强行压制,严格作息,引导新的兴趣,一手接着一手,霍庆龙也派出了霍家大院的护院帮忙,方缺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再也没有了反抗之力,几次逃跑,立马就被追回,然后就是挠痒痒、打屁股,在女人洗衣服的院子里吊起来,将方缺缺治的死死的,让他只能乖乖的听话让方缺缺在严格的作息下,病情比预计的好的更快!

    这天,王非败请霍庆龙来给方缺缺用木系真气的生机梳理身体,方缺缺也是一脸的的沮丧,哀求道:“道长大爷!霍大爷,能不能不要再让莫姑娘,还有贾小子来负责我的吃饭、睡觉、喝酒这些啊!”

    “方缺缺,我既然说要为你治疗,那就要你配合我。可你想一想,你开头是怎么配合我的?答应的好好地却跑去喝酒,还闹事!嗯!你想一想,要是那一天你碰到一个不讲理的会是什么情形?你每月发的工钱,我本来还给你留些当你的生活费,部分医疗,用药费用留待你日后偿再还。可你喝酒,还喝的是名酒,你说这样的情况下,你的医药费能结清?”

    “可他们这些天管的实在是太严了!”

    “那你身体最近还有燥热嘛?那些不舒服的地方,最近感受到多少?”

    “我?咦!”方缺缺经王非败这一提醒,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他确实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过燥热感了,下面也最近似乎也只是晨起而已。

0056章门派流传小说家

    在长辈有条件的许可下,霍庆龙离开了天封城,而王非败也是静极思动,考虑到月朝宝藏的风波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他便去征得枪仙同意,然后带着自己的《嫁衣般若功》和《苦志傲骨经》回了趟清源观,和师兄、师姐、师父、师叔们团聚了半个月……

    “青虚师兄,这小子的武功真的来自异人传授?传入脑海,印入心神?”

    “师妹!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们归云派的弟子,非败这孩子能拿出来就说明他把我们看作是一家人,这就够了!”

    “不错!这孩子,不管有什么奇遇,都是我们归云派的弟子,我们能做的是帮助他更好的成长,争取一代比一代强!”一边的青阳真人也是点着头,在他看来‘非’字辈,‘常’字辈里没有一个天赋赶得上王非败的,对于这孩子他们都寄予厚望……

    从这一刻起,王非败和清源观之间的通信渐渐变多,不过这不意味着他待在天封城的时间就少了!对现在的王非败来说,只有待在作为上上品门派的天封城,他才能用‘周天星衍’收集到足够的武学秘籍与其它武学相关信息,然后借助它们来推演。

    至于推演功法相性相合的问题,王非败经过这么多年已经没有太多的担心,‘周天星衍’所推演功法最适合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给别人修炼反倒有‘是否合适’的问题,效率高低的问题。也就只有《苦志傲骨经》,因为王非败初衷不同,这门功法最适合的修炼者反倒不是他,在教授的弟子中,以莫常笑精进最快,下来是整天药浴下持续锻炼精神的方缺缺,最后才是贾常缺,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主修这个……

    “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还有一阵子才能彻底恢复功力,失去了力量再往回修炼却是很难受啊!”王非败放下了手中的笔,自言自语的抱怨了几句。

    看看窗外,王非败知道又到了和百晓堂联系的时候,今天他打算过去问点事情。随着王非败作为小说家‘搬运者’,发表的小说越来越多,他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不过百晓堂到底也是大派,很多窥探的眼睛,都被百晓堂牢牢地挡在视线之外,至于请求见面,又有些特殊的人物,王非败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同意,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即便他不愿意,有人可等不急了,就比如天下由小说家汇聚组成的那些门派!

    说到这个世界的小说家,那一直是诸子百家里不起眼的一支,不仅出现的迟,加上早期只是做些整理文章,注脚,引言的活计,就更没人重视了!直到后来,小说家们的理念,技艺越来越全面,才又衍生出了编写野史、寓言、记录小故事,留下风土人情,绘画插图的部分。

    只是千百年来小说家虽然描写上是一绝,但发展太过缓慢,故事大多是些随笔或是传说,篇幅较短,一直到了月朝后期才有人写出了独立于基于现实的短篇故事。

    再往后,直到王非败在百晓堂投出第一篇稿子开始,真正属于小说家的时代才拉开序幕,而当初接受稿件的默二也低估了王非败作为小说家的未来,倒是百晓堂的上层略有察觉,暗中做了些部署,却也遵循着顺其自然,潜移默化的方针,并不刻意打搅王非败。

    对于那些读到王非败的小说的人来说,小说的世界有时候比现实还勾人心弦!

    笔法细腻,想象天马行空,同时还不纠结于古意,那种让更多人生动理解为目标的写法,让很多人从一开始的不解到后来的痴迷,也是炎华国独一份,到了现在整个兰龙大陆,包括炎华国之外也有王非败小说的踪迹,一时间笔名‘搬运者’的小说家成了众多小说家模仿的对象。

    面对一切由此引发的变化,百晓堂一步步的提升着对王非败的保护,而清源观和王非败也是有所察觉,所以都对外隐瞒着一切。

    随着模仿的盛行,天下的小说有了那么一丝百花齐放的味道,但‘搬运者’的小说依旧是独占鳌头,尤其是‘搬运者’每一本小说几乎都有新的写法出现,里面很多东西都是确有其事,可以说不只是消遣那么简单……

    对于小说家组成的门派来说,最厉害的小说家出自百晓堂让他们难受的,虽然不敢得罪百晓堂,可一直以来,群龙无首的小说家各派也需要一位大宗师帮助他们整合自各方,统一观念,让小说家彻底兴盛起来,成为真正能在历史上划出自己浓墨重彩的诸子百家,于是一场艰苦卓绝的寻人之旅开始了,任你藏得深,也不及我探的妙!

    几年时间,小说家们靠着努力突破了重重障碍,通过对各地书籍首发时间的分析,将‘搬运者’所在范围缩小到了云州和泽州,再通过长期的摸排之后,终于确定了‘搬运者’的身份——

    这不,王非败刚带着写好的稿子进了嘈杂的百晓堂大厅,就有人偷偷瞧着,悄声说道:“是这位吧?”

    “没错!应该就是这位!真正的集大成者!之前听秘报说他是道士,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真穿着道袍!”

    “道袍好啊!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可以确认他确实不是杂家!道家有他们自己的路,不会和我们抢的!”

    “对!走!我们赶紧过去!”

    “快!”

    “快!不能让百晓堂的坏了事!”

    ……

    发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视线,王非败不由得转过身来,却是面对着一群直勾勾的眼睛,接着即便是齐齐的弯腰拱手,“见过大宗师!”

    声音整齐划一,洪亮有质,却把王非败惊的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看周围发现除了身后的柜台,其它方向都已经被人围住,这里已经被小说家包圆了,除了他们与百晓堂的人就再无其他……

    缓缓吸了一口气,王非败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周围一拱手,“抱歉!敢问众位是哪里人士?为什么叫贫道大宗师?”

    “来!都让让,都让让!抱歉!大宗师是我等唐突了!还请大宗师原谅!”

    “不错!大家都让让,都让让!”

    “大宗师,是我等唐突!”

    随着话音,围上来的人都往后退了退,接着一位中年文人走上前来对着王非败一拱手道:“见过大宗师!鄙人乃是中下品说文派掌门文成到,还请大宗师谅解,大家只是见到大宗师欣喜,故而有些激动。”文成到说着,让周围那些弟子往后退了两步,留下空间,这些弟子态度恭敬,在那里低着头,也不高声。

    看着周围的人那恭敬的样子,王非败又看看门外,“咱们堵在这里怕是不好吧!?”

    “大宗师放心,自有人拦在门外,断不会让人搅扰了我等与大宗师的会面。”

    “大宗师这称呼于贫道怕是不合吧?”

    “大宗师在小说一脉博采众长,汇各方之大成,自然是我等小说家之楷模!”

    听到这里,王非败终于明白了,再看看周围似乎早就被人清场了,‘唉!还是太平日子过的太久,大意了!’

    摇了摇不再心里叹息,王非败问道:“你们都是小说家?”

    “不错!”

    “这里只有你们这一个门派?”

    “大宗师,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几个门派正在赶过来,我等只是先到后,暗自守株待,嗯,待龙!”

    ‘看起来这百晓堂的人也大意了啊!’王非败正想着,程二过来了,“尔等是何人?拦住我百晓堂的门是要干什么?”

    “原来是程掌柜,我等乃是说文派弟子,此来是来恭迎小说宗师‘搬运者’!”

    “你!你们……”听到这话,程二猛地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看看周围他知道已经错过了时机,现在只能封锁消息,让事态不至于扩大,于是拦在王非败身前道:“各位,这里是天封城,是百晓堂,你们堵得这么严实怕是不妥!”

    “我等对大宗师没有丝毫冒犯之意,只是见到大宗师欣喜若狂!”文成到说着对程二一拱手。

    “好了!程叔,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帮我安排一间单间吧!我和这位文掌门说说话。”

    “这……也好!”程二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他们不管谈什么,他们百晓堂的人都必须在场,另外得赶快给霍家的人打招呼……

    在单间,王非败、文成到、程二和一位百晓堂的高手坐在里面,王非败闻了闻茶盏里茶叶的味道,是自己喜欢的,便端起茶盏喝下一口热茶,润了润喉,然后才说道:“不知道文掌门,为何要带着这么多人来找贫道?只是因为贫道的小说吗?”

    “大宗师。”

    “文掌门,不要叫我宗师,叫我道长便是!”

    “是!道长!众所周知,我等小说家也是百家之一,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下九流,从未有一位集大成的宗师出现,将我等言说归于一统,学说也是未入经典史藏!直到出现了道长您,我们也就有了盼头!”对于文成到来说,小说家一直被以‘儒家为首的几家’贬为下九流的诸子学说,让他这个小说家出身的掌门是极为不满,但小说家这个职业要提高地位,必须让小说家写的东西变得更有意义,也需要有人能将一直四散的小说家拧成一股绳,直到他有一天看了‘搬运者’的小说。

    “盼头?文掌门这说法,贫道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道长不必为难,我等想虽借道长之名,却也不愿让道长为难,只是想要求学于道长,也是请道长赋予我等小说论述,典籍高论,为我等小说家立下主心骨!”

    “能集大成的小说家论述、典籍,怕不是贫道可以书写的。”

    “道长谦虚了!当今天下,我等小说家只敬道长,这小说论述对我等小说家来说,也唯有道长可谈,可论!”

    在对方恳切的目光下,王非败有些坐不住,他想了想说道:“说起来贫道只是低头写书,文掌门可否对江湖上小说家的门派介绍一二。”

    “这是自然,道长,当今先天下小说家门派能在中三品的共有三家,除了我们说文派,还有故事会,文悦派,都是中下品的宗门,其它都位列下三品,门派组织共有十家。”

    “那他们都知道我在这里?”

    “下三品的不是全都清楚,不过我们这入了中三品的三家都是知道的,他们现在也在赶来的路上,只是先到的我们实在是心切难耐,难以久等,便先过来守着,打算一睹……嗯……道长真容!”

    “那现在你们小说家的门派都做些什么营生?”

    “回道长,我们这些小说家组成的门派,平时以写故事,为文章做序,做注,印刷,出书,绘画等作为收入。这做注,写字,做文章的技巧都是我们门派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一部分。不过我们三个门派读书写字,主要不是为了如儒家一般做官或是吟诗咏文,而是记述民间,留下疾苦印记,记录人情风土,演史书外之情事。”

    “演史书外之情事?”

    “确是如此,道长,这些年我们这些小说家除了之前所述,也试着将画家吸收进来,多加插图,增加小说的可读性,对了!道长您在小说里描述并不存在的另一个世界的写法,对我们触动也是很大,尤其是小说里您还能对武道和其它各家学说有所展望委实难得。”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也是有武学的吧!这写小说如何和武学相合?”虽然知道很多门派都是学派或是职业者的集合,各有各的特点,不过小说家的情况他还真不了解,趁这个机会正好问问。

    听到王非败的问话,文成到解释道:“道长,您当知道这功法中包含了心法,我小说家一脉的心法就是借由在对周围事物的感悟中去写作,再由写作感悟自身,明悟天地并由此转化成对武道的观察力,感悟力,进而锻炼精神力,并在先天之后上升到神识。”

    “这样啊!那你们平时写作的笔也不是一般的笔吧?有配合练功?”王非败说着不由看了看面前文掌门背着的判官笔。

    “这是自然。”

    “那站桩呢?”

    “我们小说家的站桩姿势都是根据写字的姿势而来,不坐椅子,踏马步,悬空提笔,意定笔端。”

    “之前听文掌门说,你们还吸收了画家做插画?”

    “我们大都是用作故事的插图,但有不少人认为画画也可以单独讲故事,只是目前也只是短篇,还没有长篇。”

    “这样啊!”王非败不知道这种短篇是和连环画一样,还是更接近前世那些成熟体系的漫画。

    不过这让他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比如以后小说改漫画也是不错,这并不难,因为这个世界的故事插图,画风很细腻,要改成漫画,有基础,就像百晓堂,他们出书画插图的都是会画画的武人,习武使得他们有比常人更灵活的手臂和更明亮的眼睛,画出的东西在细腻上绝对能比得上前世那些依靠专业工具的画家。

    “文掌门,你们就这么肯定贫道我能做宗师?”在王非败看来这个世界就是没有他,日后也会诞生更成熟的小说体系,加上他自己有‘搬运’之嫌,真让他做这个位置,脸皮没这么厚,也不想太累。

    “道长,大宗师!您这数年间已经写成了共计十五部长篇小说,中短篇更是无数,开了写小说的很多先河!这几年,在您的小说彻底传开后,现在凡出小说必然有借用您的手法,除了您没有更适合的人了!”文成到不急,他知道自己对王非败劝不动,还有别人来劝,而且对于王非败来说,他们小说家这三派也是一大助力,相信王非败不会放过……

0057章诸子小说欲争辉

    “文掌门你们可知道,以贫道的年岁,做宗师,这是将贫道架在火上烤啊!”

    “道长,您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现在,您的小说在整个炎华已经有了诺大的名气,我们能找来,说明这天下关注您的人已经不少,就是你不称宗师,有些事情也无法避免!”

    “名气?现在有这么大了吗?”王非败伸出右手食指挠了挠下巴,虽说比起在高台上给人供奉,不如于‘清风翠柏间呼吸,枫林秋晚中安眠’那样舒坦,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只有踏步往前了。

    “不错!”文成到说到这里点了点头。

    “可即便如此,要尊贫道为宗师,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道长,请不必忧心!既然是我等尊道长为尊师,一应阻碍自有我等分担,只要道长能赐我等论述、典籍,就够了!”

    “论述、典籍吗?那你们是怎么知道贫道在这里的?”

    “道长,我等聚在一起找您,也是耗时颇多,多方打探,但始终未有得到准确消息,到最后我们只能根据各地百晓堂出书的先后,一一排查,才确定您在云州或是泽州,后来又缩小到水云城和天封城!”文成到一边说,一边偷偷的观察着王非败表情的变化。

    “那然后呢?确认地点之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让弟子一直守着水云城和天封城的百晓堂,不要有动作,一直观察,这样持续了大半年,才最终锁定到您身上。”

    再喝下一口茶,王非败继续问道:“现在都有那些人知道贫道是‘搬运者’?”

    “道长!这您放心!除了鄙人和说文派今日在百晓堂的这二十余位弟子,其它两派现在只有少数高层知道您的身份。另外其它下三品的小说门派中,有几位掌门和我们打过招呼,近日也会跟着过来。”

    “既然如此,还请文掌门带话,暂时不要再让更多人知道了,贫道还想过得轻松些!”

    “文成到明白!”其实见到王非败之后,文成到也有种担心,一方面是王非败太年轻,另一方面是王非败似乎功力不是很高,这都是风险。

    “哎!”叹了口气,王非败不自觉的回想前一阵子看《武林诸事》,上面有一条消息说,有人根据他小说里写的《葵花宝典》这门武学,还有其中部分法门描写(用‘周天星衍’做了初步的推衍),真的创出了一门专门让太监修炼的功法,‘也许在那之前,我就应该谨慎些!’

    “道长不必忧心,在这天封,还无人敢搅扰道长!”一边的程二看王非败兴致不是很高,赶紧安慰,正说着一阵敲门声传来,打开单间的门,众人就是一愣。

    “非败,见过师父!”

    “程二见过枪仙!”

    “文成到见过枪仙大人!”一听是枪仙,文成到也是赶紧起身见礼。

    “好了!都坐!程二给本座也来一盏茶吧!”

    “是!”

    “来,非败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枪仙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师父,是弟子大意……”

    ……

    ……听了一番如此这般的述说之后,枪仙笑了笑,“知道你小子写书,不过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起来是我这做师父的疏忽了。”

    “给师父您添麻烦了!”

    “无所谓麻烦不麻烦,不过你既然也是我天封城的弟子就不要怕事!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好!”

    “谢师父!”有枪仙这句话,王非败心里的底气就足了。

    “另外,程二,本座就不去见你们百晓堂在天封的当家了!不过王非败的事情,还是要你们多费心,这孩子还太年轻!”

    “枪仙,您放心!”

    “既然这样,本座就先走一步,非败明天来我这里一趟。”说着枪仙看了文成到一眼,虽未说话,可文成到心里明白。

    “是,师父!”王非败点点头……

    “呼……”送走了枪仙,文成到松了口气,‘看来尊非败道长为宗师一事,还得在谨慎些,不过这也是我等数百年的等待,其他各家都有宗师乃至圣人作为信仰和指引,塑金身,立神像,而我们小说家也未有如此才可香火不绝,这是传承不断啊!’

    ……………………………………………………另选地方交流的分割线……………………………………

    不久之后,除了文成到,另外几个小说家门派的掌门和亲随也赶到了百晓堂,于是稍作等待后,在百晓堂王非败和天下小说家们的代表们开了一场会——

    “相信文掌门已经向大家介绍过贫道的情况了,贫道在这天封城是为追求至高武道,若是身陷俗物,却是不美,所以这‘搬运者’与贫道之间的关系,还请各位掌门先帮贫道保密。”

    “道长放心!从这天封城出去,我等便当做是从未接触过道长,只是喜爱‘搬运者’小说,奉‘搬运者’为小说家集大成的宗师而已!”说这话的是故事会的掌门‘故我在’,他在看到王非败如此年轻的时候,他便已有了保密的想法,毕竟历史上在如此年纪,还没有能称为宗师的,只是他们有些等不及罢了。

    “那就多谢各位!不过各位立我这‘搬运者’为宗师,于天下文坛怕是有碍。”虽说这里的小说门派都要尊他为宗师,可王非败知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道长放心!五个月前,天下文坛的几位宗师在我们炎华国京城论经咏文之时,有两位借用了您写的东西,这其中更有人称呼您为下一代的文坛宗师,你看这就是我之前说要给您看的东西。”故事会的掌门‘故我在’赶紧拿出了一本与百晓堂的《武林诸事》样式很相似的刊物,交给了王非败,而一边的文成到则是摇摇头,他知道自己本来也该把这本书带上的,‘唉!太急了!都忘了带!’

    “《儒林佳话》?还真有……”王非败翻到‘故我在’折了页的地方,上面果然有与他‘搬运者’有关的文章。

    “看这上面写的,里面有个儒家的文坛宗师似乎很反感我啊!?”

    “道长放心!您看后面,可是有当朝太后夸赞您的话,就连当今圣上也对您的《三国演义》赞许有加!”文成到凑过来说道,要不是有这个作为基础,他们小说家各派又怎么会这么齐心协力!?

    “不错,道长!这奉您,嗯,奉‘搬运者’为小说家宗师的事情,我们也不是要一下子就成,不会蛮干的。”故事会掌门故我在说着,看了看另外几位掌门,他们也都是一一点头。

    ‘对我还挺恭敬的,也不知道这里面我师父枪仙的作用占了几成?’王非败心里琢磨着点了点头,同意了小说家们的请求,“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各位掌门商量的来吧!不过我的身份,还请务必保密,没有要事,彼此暂时还是少见面的好。”

    “请道长放心!”几位掌门齐声说道。

    王非败点了点头,一拱手,然后继续说道:“各位来我们天封城,那贫道也不能让众位白走一趟,就按照文掌门所说,贫道会将小说见解,写法成书,还请各位不吝赐教!”

    “道长客气了!是我等求学于道长!”这么多年了,不论是儒家,法家还是其它诸子传承都瞧不起小说家,很多的小说家弟子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歧视改投别家,王非败的出现对于小说家实在是意义非常,其它的不说,模仿王非败的模板写小说,收入上就是一个上涨。

    “各位客气了!贫道年岁在这里,也只能整理一二自己所学,希望能对大家有帮助。”

    听王非败这么说几位掌门互看一眼,彼此交头接耳几句,然后由最熟悉王非败的文成到开口:“我等知道‘道长’身为武人需专心习武,可还是有两个不情之请,还请长答应!”

    “不情之请?”王非败皱了皱眉头。

    “我们每一派都希望能留下宗师墨宝,另外我们愿意每人奉上千两白银,望道长能为我等授课。”

    “授课?”王非败想了想,点头答应:“你们这么多人待久了,瞒不住!我只讲十天,剩下的我写书里,若有不明可让百晓堂带传书信。”

    “我等明白!”

    ……

    ………………………………………………………………………………………………………

    在王非败和小说家的众位掌门谈话的时候,天封城的当家,百晓堂副掌门赶了回来——

    “程二,从枪仙这次过来为王非败撑腰,就能看得出,他虽是记名,但在天封的地位不会低,你们日后用心伺候,搞好关系就是了!其它有得没得少想!”

    “属下明白!可若是王道长写的小说被别人抢去!”程二忍不住说道。

    “抢去?你觉得那个王非败是个不讲情义的?”

    “不是。”

    “那不就行了!一个未来的小说宗师,你觉得就能把控到几时?让他一辈子帮咱们写书?这小子身为武者,以后用在修炼上的时间不会少!以其为了那丁点的利益做些让人不快的事情,不如放得开些,把情分做足,才是长远!别的不说,那些小说家门派关系搞好了!他们自然也会把小说放到咱们的刊物之上,毕竟比起他们自己发行,还是我百晓堂渠道通达!”

    “是属下狭隘了!”程二点点头。

    “这就对了!我会吩咐下去,以后这王非败说不定还要出去游历,到时候,他到了那里,便有那里的百晓堂负责接待,万不可争抢!”

    “是!”……

    ……

    “各位,我今天给大家讲讲小说的三要素!”

    “通常来说,这小说是以刻画人物为中心,通过完整的故事情节和具体的环境描写反映人情冷暖、折射生活、触发情感、披露现实、畅想星空、未来的一种文学体裁。这小说有三个要素: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典型环境。”

    ……

    “这位同学,我刚才讲了什么?”

    ……

    “小说描写要有代入感……”

    ……

    一天的课程下来,王非败便抱着自己的教案,准备回书房,这些教案最后都会整理成书,然后作为小说家的理论指导,小说的意义也会在其中体现,尤其是披露现实这一条,很重要,也不重要。

    “下课了?”

    “是啊!霍师兄,我之前讲的你听了?”

    “在外面听了几句!你这讲的有用吗?”霍庆龙靠着墙壁说道。

    “我这讲的,用来分析小说更有用,写作手法的话也只是适合一部分人,总有些人有天赋,通过自己读书就能写好,自己知道怎么写吸引人!”

    “不错!有些人天生就会讲故事。”说这话的是刚过来的叶青愁,“我最近在看你写的《三国演义》,很不错的小说!这个架空的世界里降低了武力的作用,在我看来更重智。”

    听到叶青愁说小说里的武力底,王非败只能是叹息,他能怎么办?这个世界的人别的不说,那破凡境实在是太犯规了,即使把《三国演义》魔改了,他也不能把破凡境加进去,要加进去了那某些计谋他真的没法写了,“那也是没办法啊!我不这么写,有些我想好的情节就不好安排!况且也不是那个时代都有破凡境的!?”

    “说的也是,百家崛起之前,据说很少有破凡这样的存在,就是先天也少。”说着叶青愁自己点了点头。

    “你这样讲课还要多久?”一边的霍庆龙则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已经讲了三天!还有七天就能把这些人送走了!别忘了我的功力还没有恢复呢!”

    “那就快些,一群人跑到霍家住着,每天叽叽喳喳,很影响我研究医术。”霍庆龙有些不耐烦,一趟幽州之行,带走的只有感伤与孤独,他现在也只能通过沉迷于医学,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样的话,要不我把课堂搬到百晓堂?”王非败提议道。

    “搬到百晓堂?行了!你还是先在霍家大院教吧!”说是抱怨,但霍庆龙却觉得在霍家大院才最安全。

    “霍庆龙,王非败的书里,你应该多看一看的。”一边的叶青愁说道。

    “看?我为什么要看?你看我最近还有病人要医治,忙得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非败的书里也写过男女之事的,你可以看看,应该有启发!”

    “男女之事?”

    “对啊!”

    不由得霍庆龙想到了第五纯音,‘真有帮助?这也是个谈资啊!以后见了纯音,不!这次去见纯音,镇北王连我师父的面子都没给,纯音也……下次能见得到?’

0058章魔道出山又一历

    天封城里小说家们热热闹闹,但有人却是不想天下太宁静——

    在王非败教授学生,写教案的时候,炎龙国境外往北,那以沙漠、咸水湖和高山为依托的沙州沙鸣山上,旋风打着旋儿在一处人工建筑前翩翩起舞,那建筑的中央是一道黑漆漆没有遮挡的入口,走进入口,你会发现那入口漫长深邃直通地下的,黑漆漆,阴深深,不时地有怪声传出来,似乎是山鬼走路,也像是幽鬼哭嚎。

    没有路过的旅人对于这荒芜人烟的沙鸣山感兴趣,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有着人工的建筑,更没有几个知道的人敢走入那建筑中央的入口,但这建筑之下并不是和地面一样的荒芜,能发出微光的特殊苔藓在地下水、特殊硫化矿物以及一些地下特殊生物粪便的滋养下,分布的很是宽广,让空洞洞,很是辽阔的地下岩洞也有着些微的光芒,不至于一片黑暗。

    在这微光包围的地下岩洞正中,是一处修建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庞大的、即便比拟真正的皇宫也毫不逊色的庞大宫殿群,它占地数百亩,处于地下全部都是由花岗岩雕琢,堆砌而成,此时这处宫殿群中有一处大殿,里面正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明亮的光芒比外面发光苔藓所能发出的微光不知道强了多少。

    进入灯火辉煌的大殿之内,分左右各摆放着几十张特大号的桌子,每边围绕着一人,以中心那人坐的桌子围成一圈。

    桌子上,满是天南地北的山珍海味,野趣奇果,不止有本大陆的美食,还有来自其他大陆的稀有美食,很是丰盛……

    作为这场宴会主要菜色都比较荤腥,两只全羊,十六只烤乳猪,还有六只牛犊被切成两半分别放置于两圈桌子跟前,此外之外,还有数十只烧鸡、熏鸭、肥鹅,金枪鱼等等,数不清的盘碗碟罐,里面竟都是难得一见的上等美食……

    在大殿的中央是一只被炭火烘烤的白色犀牛,支撑着犀牛的不是铁质的架子,而是白玉色的象牙雕琢拼接成的,即使有着熊熊炭火的烤烧,这架子依旧洁白如玉,还带着一丝晶莹之感,甚是稀罕,一滴滴从犀牛肉里渗出来的油脂在顺着架子流下,晶莹剔透中带着金黄。

    在每张桌子的前面,除了肉食,还有美酒,一坛又一坛,一罐又一罐,还有那每半人高的大瓦缸,都装着美酒,这里面有十年的‘二郎酒’,二十年的‘橘子酒’,三十年的“竹叶青”,三十年的“花雕”,五十年的‘烧刀子’,六十年的“梅花醉”,九十年的‘百花酿’,上百年的“女儿红”,不同的酒香混杂在一起,却不显唐突,反倒融洽的很好,显得卓尔不同似乎包含了万般馨香。

    不只是酒香,还有一股股热气腾腾的肉香,酒气,在火焰的热气之下被带的到处飘摇,再被热烈的气氛烘托,四散分去!若是有人路过闻到,必然会情不自禁的被吸引,而不顾一切的冲入其中……

    在宴席之中,有两套桌椅最为引人注目,高高在上,被其他桌椅如群星拱月一般围在当中,其中大殿左边那被围在中心的是天魔道当代道主:魔山月;而右边被围在中心的是地魔道当代道主:碧清童,两个人高高坐于各自的椅子之上,都显出了一股卓尔不群,又不怒自威的气势,不过这气势给人的感觉很是不同,见过的人,都会觉得地魔道道主碧清童可能要更好相处。

    魔山月坐的乃是张黄金打造,九龙盘绕,闹海戏珠的龙椅,他身穿黑色龙袍,上面是惨白色的龙纹,头顶通天冠,前后各垂十三旒,看外貌似三十几许,那苍白没有胡子的面庞中隐透着青紫之气,加上因为练功变得红紫色的眼珠子,透出一股锐利,配上自身的邪霸之气,让周围坐着的人都只觉得皮肤分外刺痛,如坐针垫,如鲠在喉,坐着就觉得不舒服!可再不舒服也得坐着,在魔山月之下,坐着的天魔道九大门派的宗主和十八路清浊小支的首领,谁不是有这一堆吓人的东西,谁不是在人前就把威风拉满?!

    地魔道道主碧清童则不同,他坐在那里初一身白衣,白裤,配上三十几许的外貌,同样的没有胡子,眉心那一道印痕,显出一种洁净,接着就是贵气,儒雅,可紧跟着继续看下去给人的感觉就变了,怎么说呢!由脸上的棱角,发丝的飞舞,身形的姿势连为一体构成的特殊恍惚感觉就随着那持续的关注映入眼眸,让人想亲近又不敢,想靠近却害怕,是人,是鬼,是魔?

    面对众多的属下,还有天魔道的弟子,碧清童始终闭着双眼,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斜靠着,有那么一丝慵懒,不过他的身量却很是高大,比在场大多数人都要高不少,按王非败前世的水准那是可以竞选世界纪录的超过两米五的高个。再看身下那张椅子是一整块玉雕琢的麒麟椅,四条椅子腿上雕琢的是无数的走兽,围绕着麒麟,极为精美异常,不比对面的龙椅差,下首先是那五大支血脉的宗主,副宗主,然后是一些少见血脉的传人,再然后是旗下各路坛主,还有地魔道两大王族的王子。

    在众人的头顶有着一个大大的吊灯,上面点亮着十三盏油灯,燃烧着明亮的火焰!这十三盏灯火代表着魔道的野望!十三乃是仙人之数,常人不用,人间不显,道家和佛教对此数字都不轻用以免对仙人不敬,因为它意味着突破限制不受管束,是属于仙的逍遥自在!为什么会如此却是和十二有关,世间时间大多用的是和十二相关的数字计数,时间、空间以十二为最!在王非败前世的世界还有十一的维度的说法,加上最初的维度‘零维’正好是十二,此乃世间最大规则,十三自然是被认为是超脱在十二之外的超脱之数,只是它同样是危险的数字,毕竟那代表着未知、难以预料!所以有外来教派认为那是恶魔诞生的数字,因为它在神的光辉之外!

    在吊灯的光辉下,不管是,天魔道还是地魔道,这些在座的人都似乎很开心的吃着酒肉,他们一个个都穿戴的极有特色,有做帝王打扮,有贵妇打扮,有乞丐装束,有道爷仙骨,也有如佛爷一般穿着袈裟,口念慈悲,却在那里开心的啃食着少女身上挖出的心头肉,还有幼儿身上砍下来的手指头。

    这不,一位肥头大耳的佛爷一边用自己满是白黄的牙齿啃,一边唆着自己那油光布满的手指头,在连着吃了两只手后,佛爷发现身边有位同道正看着自己,便又拿起一只焦黄滴油的小手,笑着对那位同道讲述这吃小儿肉的方法和妙处,“这小儿手指头因为十指连心,加上经常运动,是肉最为特别的一处地方……”

    现场盆盘狼藉,觥筹交错,突的,一声长笑吸引了全场注意,魔道的魔头们有的一看不是道主就没有了兴趣,有的则是往发生的地方,当做演的戏看着那边的起伏。

    发出长笑的是女儿宗宗主华闻翎,别看是女儿宗,这一代的宗主华闻翎却偏偏是个面目清秀、风姿凌然,四条手臂的美男子,只是这位美男子坐在那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正一脸凶光的啃着一位负心人的心肝肉,在他面前的盘子里还有两个女负心汉和三个男负心人的心肝肉。

    一只只黄的,绿的,红的,蓝的,紫的,黑的,细蛇,蝎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耀武扬威,向着周围的一切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据说早年华闻翎另辟捷径,逆练女儿宗的功法,练出了烈阳之属的魔气,同时还从邪教那里学来了邪教的用蛊之法将毒蛊和自己的真气相合,使得他的真气带有一种特殊的毒性!

    这样的华闻翎就是一个带刺的刺猬,从他出现开始,女儿宗这个在天魔道九大派中遭人欺辱的门派,变成了中游水准,想要招惹女儿宗的女儿必须要付出代价,很多本来把女儿宗弟子作为鼎炉的天魔同道都不得不多了很多小心。

    这些下面的纷争,对于天魔道道主魔山月来说都不重要,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华闻翎是天魔道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其它的不说,但看华闻翎那天生异相的四只手臂,就让他在对敌的时候一个顶两,其四只手带来的是所有魔道宗主中最快的攻击速率,让人不得不为之侧目,而且他对于武学的钻研也让魔山月很是欣喜,还请他将自己自创的武学纳入天魔道道主历代编撰的魔典之中!

    魔山月不在意,自有在意的人,在华闻翎旁边坐着的便是那长笑的对象——采花宗宗主文才华。

    这采花宗和女儿宗乃是世仇,说到他们之间的仇怨就关系到女儿宗最初的建立。

    相传女儿宗弟子几乎都是女子,其第一代宗主乃是遭受了负心之人,怀着满腔的愤恨将自己负心人一族屠戮,将其献祭向‘推演魔星’求道,得到的功法便是一种可以对付负心人的魔功,换句话说,招惹了女儿宗的弟子,你体内就会被种下一种特殊的真气,平时没什么,但你要是有一两年不和人家见面,那这种特殊的真气就会爆发,让你经脉错乱,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做法,是专为女弟子发明的,那就是对于爱而不得的男子以引诱,一旦忍不住,那么这个负心汉的下面就被一股石化之气废掉,而那女儿宗弟子则会借着男方的阳气脱变成为石女,功力也会大进。

    据说女儿宗最初的创立者曾经因负心者而伤神,于是在遇到‘推演魔星’之后,求来的功法也与此有关,所以外人如果与女儿宗的姑娘有染,却又想半途弃了人家,那么只要行了房事,那就会以自己的真阳帮对方建立起一道后天石女的防御来。也就是说女儿宗凡是正常和男子发生过紧密联系,后来又断了联系的,那女儿便都会变为无欲,无性的石女,而那男方会被石女生成的石化之气沾染,严重的会丧失自己那方面的能力,被动成为石男!

    虽说女儿宗功法有这样的特性,但面对真正凶残的魔道功法还是显得稚嫩,很多未变成石女的弟子都有着被采补的可能!尤其是采花宗更是瞄准了这窝边草,专门研究功法针对性的采补女儿宗弟子的阴气,而对于其他修炼偏阳气魔功的魔道各宗弟子来说,女儿宗功法修炼得来的阴气,可以称之为补品,他们也各有其他残忍的获取手段,就是化身石女的女儿宗弟子,若是面对日宗和天魔道本宗也甚是危险……

    “我说,华宗主,你们女儿宗既然来这里,就不能派两个女儿过来助助兴,我一问,你就这态度?”采花宗宗主文才华对于华闻翎的长笑不以为然。

    “总是做鼎炉,能显出我女儿宗出自魔道?再说了!既然是魔道中人,自然是弱肉强食,文宗主,你既然有本事何不自己去取!”华闻翎说到这里,就将筷子上那带血的肉一口咬下,这女儿宗在他上台后不只是难缠了数倍,其功法也在发生细微的改变,对于这种变化,天魔道道主魔山月是喜闻乐见,毕竟魔道要想发展,武功也得有创新,这也降低了对‘推演魔星’的依赖。

    “大家别这么说嘛!都是天魔道同道,何必这样?”说这话的是一个矮个儿,面若婴孩,肤质粉嫩,个子也不高,整个形体犹如同一个八、九岁的娃娃一般,看面相是一团和气。

    虽是和气,华闻翎却是一点都不上当,他知道这如娃娃般的小儿宗宗主童真邪外表看着人如幼儿,做起事来却是极其狠辣,别的不说,在他面前放的皆为有情生灵幼年心肝所烹饪,做的更是只有三分熟,血淋淋的,看着极不舒服。这小儿宗的武功据说最初是追求有情生灵出生时体内那一丝未受污染的先天之气,经过‘推演魔星’的推演,就成了借助幼灵拔除体内杂质,想方设法吸收那婴幼体内那一丝先天之气来修炼的魔功,其手法极其残忍。

    看了一眼小儿宗的宗主,华闻翎嘿嘿一笑,一只手伸出来,将桌子上酒壶中,那本来冰冷的酒水瞬间加热到沸腾,一股奇特的气息在他身上荡漾。

    “这是?华宗主,炼虚第,嗯?果然厉害!”小儿宗宗主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华闻翎,他发觉这华闻翎的境界可能比他要高一点。

    破凡境三境看似和后天,先天一样,其实则不然,每前进一个脚步都有所不同,仅仅是破凡第一境炼虚境就有五重天,代表了五脏化五气,后天锤炼的脏腑直到这时候才显出了特别之处,归云派的《五行化雷》也是在这时候发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来帮助修炼《凌云渡劫曲》的人突破;然后到了破凡第二境真罡境则是有三重天凝练的是天地人三花,每凝练一花都是一重天,修炼《凌云渡劫曲》的人在这时候需要结合《含玉清心诀》来帮助开启三花;最后破凡境第三境包神境则是修出阳神。

    所以说《凌云渡劫曲》要和《五行化雷》、《含玉清心诀》融为一体才行,只有这样《凌云渡劫曲》才是完整的,它将超越上下这一品阶;只是这个秘密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千百年来《含玉清心诀》的只有掌门、护道人等少数人修炼,而《五行化雷》在破凡境界的变化,其实倒不是没人知道,只是知道的都在五、六十年前那场变故中逝去了。不止是归云派,现在天下各派就是上上品的在破凡第三境和之后的突破上都缺失的厉害,就是破凡第二境真罡境也是有些缺损。

0059章魔道齐聚祸乱生

    “道长,这天地两大魔道,传承久远,任何一道的实力都不是一个上上品宗门可比,先说说天魔道吧!”

    “天魔道以天外‘推演魔星’落于凡世间为其诞生的起点,下有九大门派,十八支路。九大门派分别是:日宗,月宗,阴魔宗,兵魔宗,枯骨宗,火魔宗,采花宗,女儿宗,小儿宗;十八路小支是每一大派各掌控两支,分为浊,污各一支,而天魔道的当家则是在九派之上的天魔宗。”

    “地魔道与天魔道相似,是由天外‘血光魔星’落于凡世而来,下有五大血脉分支,分别是血魔,暗魔,兽魔,骨魔,心魔这五大血脉分支,其当家是归于五支之上的地魔宗。”

    “两大魔星,‘推演魔星’是以推演魔道武功为主,而‘血光魔星’则是改造血脉,改造出来的血脉性情大多极为残忍爆裂,比如这里面的血魔在生理上都是和普通人族相悖的,据说他们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喝血维持,寿命还比普通人长。地魔道除了五大分支,还有些其他的特殊血脉,这些特殊血脉往往只适合修炼某几类功法,且传承不易,据传说大都是天魔道武功高深之人在‘血光魔星’的帮助之下获得的专修某类功法的血脉,可以说‘血光魔星’衍生出了很多我们人族的亚种;当然千百年下来也有不少的亚种在血脉变迁中脱离了魔道,这具体情形,史家最清楚不过。”

    “这样啊!”

    “道长,这魔道凶险,可不是能随便打听的啊!”

    “文掌门,您也清楚,我最早是云州过来的,可偏偏月朝宝藏也有魔道踪迹,自然要了解一二,以后遇到了也有个防备不是。”

    “确是该有个防备。”说文派的文成到点了点头,然后道:“这些有关魔道的记录,百晓堂知道的比我们详细,您若是想知道更多的不妨查查百晓堂的资料。”

    “我先听听文掌门您说的,多问人,知道的全。”

    “这您可别乱说!”说着文成到不自觉的还看了看四周。

    这边说着不同,沙州却依旧开着宴会——

    制止了手下几派宗主的嘴皮子,天魔道道主魔山月看着对面地魔道道主碧清童问道:“老弟,你听说了吗?‘星月幻晶’被打碎后还是可以推演的。”

    “是能推演,不过现在已经分成六份,其推演能力大大下降,而且以他们之间的掣肘,这‘星月幻晶’我看是再无复合的可能!尤其是炎华国的皇室这次挖宝他们是最先出手的势力之一,得到的却被其它门派共分,当是极不痛快!”碧青童微闭着眼睛,头也不抬的回道。

    “不愿意又如何,那宝藏地距离京城太远,幽州又有北边牵制,而那些正派是不会让皇室太强的,这炎华一尊多强,互相牵制的局面不会那么容易打破。”

    “这倒也是!天下需有主流,却不可归于一人,这里面的危险,谁都知道,寄希望于人,才是最愚蠢的!不过近期我听说了一条消息,四十多年前的那个归云派可能还留有余孽!”碧清童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本来微闭着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仔细观察着魔山月。

    “留有余孽?”听到这里魔山月眉头微微一皱,“老弟,你是听谁说的?”

    “自然是手下暗碟传来的消息,只是具体的还不清楚,这似乎是只有及少数人才知道的真相。”

    “那就麻烦小老弟查一查了,野火烧不尽的总是麻烦!”魔山月说着摸了摸下巴。

    “大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们地魔道的人大都有地魔道血统,这血统浓的极易暴露,所以在这炎华九州的地界,这好的暗碟也就那么几个,不能轻易动用呢!”碧清童嘴上说着,嘴角翘着,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无,这天魔道和地魔道之间杀杀和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最近两百年来,为了魔道破碎虚空的通天之路,才有了这两大魔道隔一段时间齐聚一堂的盛会,彼此称兄道弟的,但该防的还是得防。

    “弟,瞧你说的,就算暗碟发展不易,这么些年积累下来,总有些精益才对,要不哥哥我支援你一些人手?”

    “那大哥,那你开这次聚会,想招我等是要做甚?”碧清童看着魔山月,不是他愿意称对方为大哥,而是天魔道在武力上始终略胜地魔道一筹,魔山月的年纪也比他大上一些。

    “弟啊!我们魔道从百年余年前的魔道东征和正道两败俱伤,到后来为了大计又冒险将归云派等门派灭去,到了现在才算得上是胜过往昔,是时候,重争天下了!可不能只是缩在几片小地方的争夺上。”见碧清童转移了话题,魔山月也顺势引出了这次交流的重点。

    “大哥,你可别忘了!那些正道没一个好对付的。”碧清童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们两道暗中在朝廷,各大正派都有安插眼线,但当前世道,正道、皇朝整体上还是强于他们。

    “弟弟,放心!大哥我我不是要重启东征,而是要执行你我师尊当年商量过的那几条计策可以开始了!弟弟你现在不也是按照当年所定,在想法往九方埋钉子吗?到时候,你吃下九方,哥哥我想法在炎华搅动风雨伺机而动!到时候各派秘籍齐齐汇聚,加入‘推演魔星’之中,重新推演,毕竟能让我天地二魔道的功法更进一步!”

    “怎么?当年包括归云派在内的那几个门派还不够?”碧青童说着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

    “不够!尤其是那个归云派的《凌云渡劫曲》,最后只得了前几重,就算我用‘推演魔星’推演数年都没法完全融合,不愧是伏魔神功。”魔山月说起这些的时候,不自觉的带着一张唏嘘。

    “可我听说,大哥你还找人修炼过融合后的功法啊?”

    “是找人修练过,可这《凌云渡劫曲》的核心与魔道功法完全背道而驰,出来的功法最多只在中中品!其它门派得来的功法虽然有用,可要说是破醉虚空那离得还远!”

    “那不是还有华闻翎,华宗主这般自创武学的?”

    “自创哪够啊!关键是要有一门接近破碎虚空的功法,我天魔道的‘推演魔星’才有可能在祭祀之下出好功啊!”

    “大哥,以往正道功法与我魔道就是不容,也能触类旁通,这《凌云渡劫曲》到底是什么问题?”

    “我们魔道功法损人利己,盗万灵以养身,这《凌云渡劫曲》问题就出在渡劫两个字上!天生万物养人,人以何物报天,我们魔道固然是杀人报天;可这《凌云渡劫曲》,却是主动往灾厄上撞,以己为献,讲究历经磨难方才显圣,渡尽万劫始孕真身。只有最早的墨家,道家,上古三皇,娲皇,炎皇,燧人才那么蠢!”魔山月说着蠢,但脸上却满是钦佩之色。

    “我说这归云派怎么越传承越弱呢,原来是自找的!也是,后来他们退居一角,本就不符合这门功法的特性。”地魔道道主碧清童微微一笑,“我这边是邪教,那大哥准备对炎华那家出手?”

    “佛家经文里的魔道虽然和我天地二魔道不是一回事情,却也是佛魔一线!还有近几年传过来的那个什么天神教的一神教,他们的经文我看过,其传承很适合融入我道!不过说到这个,老弟你若能多准备些血魔一脉的原血那是再好不过!相信想活的久的人都会喜欢。”

    “天神教?大哥你说的是那些海外碧眼人传过来的教派?”

    “不错!他们的经文里,不是连天国的副君都堕落了吗?据我调查他们之中信仰脱落副君的还不少!与我魔道正和!”魔山月说着哈哈笑了起来,魔道千年以来过于注重急功近利和凶杀的一块了!但过刚易折,所以在九州地界就是一直被打压的局面,到了近几百年各大陆之间在交通上有所进展,微微有了联系,也是没有抓住什么太好的机会,可现在不能再这样了!

    后来魔道群雄一番争论后,还是决定要提高底蕴,这底蕴就要出一个魔道自己破碎虚空的传承!于是他们天地两道为了补足自身,或明、或暗对正派武学下手再交由‘推演魔星’帮助推演出魔道的那一面。

    同时为了补足魔道功法到底是太过邪性,又浊气太盛,过于盈满的问题,魔道以魔道功法的特点猎杀正道,借用他们的一点清气,来温养自身,这也导致后来魔道和天下各派的关系是越来越差。

    碧清童知道推演功法还是需要‘推演魔星’,在功法方面天魔道的主动权还是比他们大,不过这次他不打算轻易行动。毕竟上一次,他们联手算计归云派等门派,随后大半好处全让天魔道得了!推演的功法也迟迟拖着不给,不过就在他想的时候,三本秘籍被天魔道道主魔山月借由真气送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由归云派、变容派,天星派功法推演出来的魔功,不是我不给你们送去,而是推演初期确实不顺,而且你们地魔道那些血脉太纯的修炼的限制也大!”

    “顺不顺,还不是大哥的意思!”接过秘籍翻看了两眼,确认后,碧清童哈哈一笑,“大哥,既然这样你我就好好准备,看看今后这天下谁主沉浮!”

    “这是自然,不过幽州那边,老弟还要好好牵制!那‘阿片’也且断不可断供!”

    “放心!大哥上次来信的嘱咐都已办成,我们想办法已经扩大了生产,现在每半年供应一次,争取在他们发觉之前,就让他们的根子烂一部分。”碧清童说着微微一笑,说起来能发现‘阿片’这种药,也是机缘巧合。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天魔道功法最高深,种类繁多,而地魔道人口最多,以‘血光魔星’改造来的血脉互相联系,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统多有杂化、变异,多少年来,互相争斗又合作,天魔道得到了部分适合修炼他们魔道功法的血脉,地魔道得到了最适合自身血脉修炼的功法。今后更是要为了彼此破碎虚空的需求而努力。

0060章北冥初生势无群

    “呼……终于突破到《嫁衣般若功》的第三重圆满,这《上清逍遥录》也是到了第二重‘身入北冥’。”从蒲团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王非败对自己的进展还算满意,他最期待的就是这《上清逍遥录》的第二重‘身入北冥’,因为到了这一重,他就可以化他人真气于己身,在到达《上清逍遥录》第二重的时候,王非败体内一次性开辟了多达十几处窍穴,连同之前开辟的,连成一体,真气在这些窍穴中回荡,奔涌,好似海浪一般涌动,犹如海渊一般的深邃,成为了一个吞噬,消化异种真气的北冥大渊!而五脏六腑,总计十一个脏腑系统,也完成了两个脏腑需要的温养、淬炼。

    这个世界,武学所说的脏腑和王非败前世说的脏腑并不完全相同,反倒接近王非败前世的古时对脏腑的阐述。所谓脾胃也不是只是说脾脏和胃部,更多是按照五行生发来划分的,符合这一行的生发之理,那就属于这一脏。而五行又分大小五行,‘小五行’代表的是五材,类似于元素、材质,但又不是元素,因为它是按照大五行每一行运转时,最能被联想到的材质来说的;而‘大五行’则说的是五种涉及生命的生命与物质运行规则,这里面还要配合阴阳来解释,比如木行在大五行里的解释是曲直之道,这里面包含了物质、生命变化的过程的意味,而按照阴阳,这过程又有被动和积极之分。

    世人、包括一些不求甚解的传承者,都不愿意费脑子去理解大五行,很多都是断章取义,按照字面意思解释,用小五行生搬硬套,结果就是走上歧途,让医学,道法都成了迷信的玄学,而不是探索真理的大道……

    “弟子恭迎师父出关!”

    “方缺缺?怎么只有你一个?常笑呢?对了!还有贾常缺?”

    “枪仙师祖说是要指点我常笑师姐,常缺师兄刚把送我师姐送过去,还没有回来。”

    “这样啊!起来吧!看你这样子刚吃完午饭过来的?”动了动鼻子,王非败闻到了一股大蒜味。

    “是,师父,我刚吃过。”说这方缺缺把路让开。

    “正好,让我看看闭关这段时间你修炼的怎么样了!对了!我闭关这段时间,小说家的那些人都走了吗?”

    “师父,弟子听文掌门派人过来说,要在天封和水云设立常驻机构。”

    “常驻?”王非败听到这里只能摇了摇头,虽然这些小说家确实做到了保密,可在他授完课,还写了《小说本论》,《文本天成》这两本书的现在依然没有全部撤离,位列中三品的那三个小说家门派都留了人,有时会跑过来求见,这会儿还要建立常驻机构。

    “不想了!走,方缺缺,去练功房,让我看看你的进展!”

    “是!师父!”

    ……

    检查完方缺缺练功的进度,王非败便回到自己的书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以后这《嫁衣般若功》越往上修炼,功力的恢复就越是个大问题啊!就算修成‘身化北冥’后,可以帮助消化丹药之力,减少丹毒,可这越往后,丹药就越贵……嗯!算了!还是丹药更稳一些!不过,谁的钱好转呢?嗯……女人,老人,孩子,嗯……这小说,以后得改变一下写作方向,得多写些女人们爱看的,装饰的华丽些,也能多些收入,言情,玛丽苏,后宫,同性,吃绝户都可以写写嘛!”

    王非败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叶青愁走了进来,“怎么?闭关出来,不转一转,还窝在书房?”

    “叶师兄,我这不是想事情吗!”

    “别想了!走!叫上霍庆龙,咱们吃一顿好的去!”

    “也好!”

    ……

    叫上霍庆龙,三人一起来到酒楼,来到包厢,刚刚等菜端上来,从窗外就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嗯?怎么是囚车?”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楼下路过的一辆辆囚车,王非败不觉有些晦气。

    “这些都是抓获的魔道凶徒,我本来听说要过两天才押回来,没想到他们回来的比我听说的早!”一边的霍庆龙看了一眼说道。

    “魔道?”

    “不错!我听我哥说,最近魔道的活动变得活跃了不少,不少地方都出现了他们的踪迹,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霍庆龙说着看了看一边的叶青愁,而叶青愁只是吃着已经端上来的佳肴,没有插话的意思。

    “魔道?魔道?”王非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武侠小说来,“魔道?囚徒?对啊!”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兴奋?”

    “霍师兄,我是想通了一件事情,嘿!”王非败说着点了点头,既然《嫁衣般若功》消耗的功力越往后越难以恢复,那等以后用《上清逍遥录》的‘身化北冥’直接消化魔道之人的真气就可以了,而吸取魔道真气他心里的底线能过,只不过不是现在,得等以后真到了那一步再说。

    “想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下一次用《嫁衣般若功》传功后,怎么才能更好的恢复功力。”

    “除了丹药,妖兽妖丹也可以用来恢复,不过最好是和修炼功法同属性的,不然的话,杂质太多,还会引起其它问题。”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叶青愁突然开口道。

    “妖丹?”王非败愣了愣,这个他还真没有想到。

    “妖丹也是个办法,可那玩意的副作用不比丹药中的丹毒小多少啊!”霍庆龙说着摇了摇头。

    “所以我才说是同属性的,而且化解副作用的方法,其它地方没有,难道我们天封城还没有吗?”

    “姓叶的,你这是也查过的啊!”霍庆龙听到这里说道。

    “那是自然。”

    “那我只能说你要失望了,确实有化解的办法,不过那样一来,非败至少要修炼到先天才行。”霍庆龙在否定了叶青愁的提议后,略微扬了扬下巴。

    “先天?”叶青愁想了想,他查的资料里似乎是有这么个印象,不过他也没用妖丹修炼过,记得不是很牢。

    “我修炼的不只是《嫁衣般若功》,不是还有《凌云渡劫曲》嘛!虽然在传功中也有所折损,但不像《嫁衣般若功》的真气要消耗那么多,所以我打算以后调整一下修炼的主次。”想了想,王非败觉得还不到他把自己能消化异种真气的事说出来的时候。

    “听你这么说,难道你的《嫁衣般若功》到了第三重圆满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青愁直觉的感到了王非败话里暗藏的东西。

    “对!叶师兄,今天刚刚修到,等过了这一重,以后我传功也能灵活些。”

    “灵活,什么意思?”霍庆龙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鸭肉。

    “就是说,我的《嫁衣般若功》不到每一重的圆满也是可以传功的,不过头三重这么做太勉强,但到了这一次传功之后就不一样了!”

    “即便不勉强也不要做,既然功法明示每一重圆满再传功才最好,那你还是按稳妥的来。”叶青愁说着,给王非败那已经干涸的茶盏里把水倒上。

    “师兄你放心!我肯定会谨慎的,不过话说回来,叶师兄,霍师兄你们有没有出去游历的打算?”

    “游历?”

    “是啊!静极思动,我打算这次为叶师兄传功之后,恢复些了,就出去游历,所以问问你们怎么想?”

    “游历?我最近正好有事情,你要是同意这第一站,我想先去幽州!”

    “霍师兄,你还不打算放弃?”

    “这是最后了!这次之后,我就……”说着霍庆龙摇了摇头。

    “既然你们两个都去,那我也去,正好师父说我也快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回家?”王非败听到这里就是一愣。

    “是啊!这个我现在不方便说,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那师兄你的伤势?”王非败有些担心叶青愁的伤势,毕竟出门在外,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怕是免不了动手。

    “放心!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听医仙说只要过了这次传功,我平时动手也应该不会有问题。”叶青愁说着用筷子敲了敲面前的碗,然后又道,“不过要去游历,那该准备的都不能少,非败你传功后的功力得先有足够的恢复。”

    “那是自然。”王非败点了点头……

    ……

    过了几天,王非败便将自己达到《嫁衣般若功》第三重天圆满的事情和游历的想法告诉了枪仙和医仙,并在医仙的安排下开始了对叶青愁的传功。

    因为叶青愁先天的境界,王非败这次传功并不会轻松,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医仙便让王非败在舌底压了一枚随着唾液不断融化、吸收的丹药,来帮助王非败坚持更长的时间。

    “叶师兄,你今天脸色怎么有些暗?”

    “是我让他暂时放开了体内对的‘阴毒寒气’部分束缚。”

    “束缚?为什么?”王非败不由得转头,看向替叶青愁回答的医仙。

    “青愁体内的‘阴毒寒气’本就可以吸收周围元气壮大自身,平时虽然压制着,可随着他功力提升,还有对天地元气的吸收还是有些增长,以其一直压制让其渐渐壮大,不如趁机将其能引的都引出来!”

    听到医仙这么说,王非败点了点头,“那师父,我该怎么做?”

    “你和青愁双掌相抵,先用你的阳气引诱他体内的‘阴毒寒气’,然后按我吩咐行事,过了这一关,你再传功。”

    “是!”叶青愁,王非败听话的双掌相抵。

    王非败答应着,伸出了双手和叶青愁双掌相抵,寒气,热浪便在两人相抵的手掌间涌现。

    这‘阴毒寒气’在叶青愁进入先天以前,是不断地吸收叶青愁体内的气血来制造新的‘阴毒寒气’,现在虽然有医仙治疗,但先天境界,天地元气对叶青愁的滋养是全方位的,再小心封锁、镇压,也还是会被他体内的‘阴毒寒气’吸收丁点,时间长了,也是有所变化。

    “好!按我说得来,非败,你先分出一丝真元用真气包裹,缓缓灌进叶青愁双掌就停下,一旦‘阴毒寒气’被引动,你就听我吩咐收回真元,撤掌。”虽然不知道王非败功法法门,但身为医仙几次接触下来,对王非败的《嫁衣般若功》也有所了解,至于那一丝真元,就是损失了,以医仙的手段也是可以弥补的。

    “是!”王非败便按照吩咐,从双掌相抵之处开始将自己一丝真元灌输进叶青愁体内,这一缕真元对叶青愁体内的‘阴毒寒气’来说就是无法拒绝的诱惑,加上叶青愁也是运转真气引导,很快的‘阴毒寒气’便疯狂的聚集,并汇聚到了两人双掌相抵之处。

    “好!撒掌!”随着医仙一声,王非败,叶青愁双掌暂时分开,然后在一边护法的枪仙双手一提,往叶青愁双掌一抓,就看到一股及其阴寒的气息被抓了出来,然后一甩就被枪仙抹去了痕迹!

    “好!现在开始传功!”说着医仙拿出银针扎在叶青愁身上,而王非败已经再次和叶青愁双掌相抵,那剩余没被引出的‘阴毒寒气’一部分被再次封锁,镇压,另一部分则被王非败灌输进叶青愁体内的真气引动,与其相合,些许反过来往王非败身上窜的‘阴毒寒气’也被王非败的阳气快速中和。

    观察了一会,确定那反窜过来的零星‘阴毒寒气’威胁不到王非败之后,医仙和枪仙互看一眼,点点头,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叶青愁身上。

    只不过医仙不知道,王非败不只是将‘阴毒寒气’中和,他还在快速的吸收,甚至有窜入体内的‘阴毒寒气’还没有来得及中和,就被‘身化北冥’强大的吸力全部拉入了他体内深不见底的大渊之内,两个被淬炼的脏腑,其中窍穴早已连成一片,各成一片海域,窍穴就是那海沟,经脉之间的真气循环就是那洋流,洋流里面暗流不断。

    那丝丝缕缕的‘阴毒寒气’被卷入其中很快就在洋流的兜兜转转之间被带的改变了性质,成了《上清逍遥录》特有的真气,然后又反哺给《嫁衣般若功》淬炼着血肉,溢出丝丝缕缕奔向神经和脑部,奔着《补天观想法》而去,最后剩下一点则被同样运转的《凌云渡劫曲》和《五行化雷》吸纳。

    “嗯?”虽然不知道王非败体内发生了什么,但一边护法的枪仙很明显的感受到了王非败气息的上扬,这上扬的气息在增强王非败自身气场的同时,也牢牢的帮助王非败把持住自己的自主权,不至于因为叶青愁的境界,让两人的共鸣被叶青愁把控。

    “看起来非败这小子的潜力不小啊!”枪仙点点头。

    “确实,这小子的功法也是一奇,虽然他还没有先天,可真气的有些性质,就算先天也未必有啊!”早在第一次见识的时候,医仙就有些意外王非败真气的性质。

    “是啊!不过这次之后,叶清愁这小子的伤势也算是能彻底稳定下来,就是动手也应当无妨才对!”枪仙看得出来,虽然这次依旧不能治愈,可若叶清愁只使出八成功力与人一战,当是无妨。

    “怎么?嫌自己徒弟太舒服了?”

    “他就是有伤,也是我枪仙弟子!”枪仙的话语中透出一种自信,在他看来现在也到了把这几个人放出去历练的时候了。

    “那就帮我给你这徒弟在做些后手,免得到时候动手,这没有诱出来的‘阴毒寒气’突然反复!”

    “也对!”枪仙点了点头,然后就帮着医仙完成剩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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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和叶师兄之间的差距还是有些大啊!’完成收功后,王非败睁开眼睛看了看一边的叶清愁,他知道自己传功有将近一半都用在中和叶青愁体内那透出的‘阴毒寒气’上了。

    “来吃下这枚丹药,对你的真元有好处!”看王非败睁开眼睛,医仙一招手一颗药丸就飞到了王非败面前。

    “医仙师父,我这功法虽调动真元,损伤不大。”

    “那也小心些,能少动用还是少动用。”说着医仙把丹药递给了王非败。

0061章话说幽州谈心事

    在给叶青愁传功快一年的时候,王非败的功力也恢复了六成以上,炼体精进更是巨大,在一次靠考效之后,枪仙与清源观商议后,便放他出去游历,于是王非败在安排好自家三个徒弟的练功、生活之事后,便和叶青愁、霍庆龙一起出发,涨涨江湖经验……

    “我说非败,虽然咱们说好了要先去幽州,你要不要先回一趟你们清源观。”霍庆龙出了城门后,看着王非败问道。

    “我之前刚去过,现在就不用了,不过叶师兄,你现在这时候出来没问题吗?”王非败说着看向叶清愁。

    “放心好了!医仙前辈替我看过,现在就是动手问题也不大,对了!我之前听师父说对你另有交代?”

    “枪仙师父只是说,让我在明年入夏的时候到京城,去见个人,现在还不急。”王非败说摸了摸身下马脖子上那黑长浓密的鬃毛,这是一匹浑身漆黑只有眉心一点白的骏马,迈着步子,不时的转动着它的一对长耳朵,似乎很通人性。

    “见个人?”

    “是啊!具体的师父没说,只是说有人请我写书,不过那人现在还在收集资料。”

    “听你这意思,你还不知道要见谁?”叶青愁听王非败说‘那人’就知道,枪仙没有全部交底。

    “是不知道,似乎到时候,那人会在去咱们天封于京城的别院。”

    “又是写书,非败,别忘了你的武艺。”听王非败和叶青愁说话的霍庆龙在一边提醒道。

    “霍师兄,你放心!我要是松懈了,现在能恢复到六成?”虽说传功的损耗极难恢复,传功者等于成了废人,但王非败的传功和传统的传功是有区别的,作为根基的真元损失并不大,所以境界虽有短暂倒退,但只要恢复只会更强。

    “好了!少说两句,今天多赶点路吧!”叶青愁说着先是一挥马鞭,一勒缰绳,胯下马儿的速度立马开始嘚嘚加快!

    “驾!”

    “驾!”王非败,霍庆龙对视一眼,也是挥着马鞭跟着,一时间天封城外的官道上升起阵阵尘土……

    这一路上清源观不一定要经过,但叶青愁的无雪山庄却是要路过的,不知道为什么,叶青愁一直没放弃经营这里,每年都来回来几趟。

    “说起来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天气转凉了!”望了望前面被大雪覆盖住的无雪山庄,王非败笑着挥出马鞭。

    “那时候你还小,现在可是大人!”跟上来的霍庆龙则是笑着说道。

    “我再小也收了徒弟。”

    互相调侃这,三人很快的来到了无雪山庄近前,抬头看看屋顶的落雪,再看看周围,那树叶都没有落尽的枝头上,银白盖在巴掌大的叶子上,随着风吹不时地落下一缕缕银丝,在西下的日光中闪出点点晶莹……

    “庄主!”

    “庄主!”

    “好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先给我上一桌酒菜。”

    “是!”

    ……

    酒过三巡,又是饱餐一顿,王非败,霍庆龙各自剔着牙去休息,留下叶青愁和他那些手底下人说话……

    ……

    卧房之中,吹了灯,却还没有睡意的王非败望向窗外,皎洁如雪的月亮散出淡淡微光,透过窗子的缝隙留下一道银白,与周围的漆黑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来天封城这几年,王非败将《五行化雷》也是苦练了一番,再加上《嫁衣般若功》淬炼身体的作用,比一般同境界的炼体武者还要厉害,所以出门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可这会儿看着那月光留下的银白,突然有一丝丝难以言说的孤寂、恐惧、空虚感涌上心头……

    伸出手,来到那片银白,让手指也染上银白,然后食指和中指在那银白中来回的抬起,落下,“怎么偶尔夜里想事情会给人这么大的不同?白日里不害怕,这会儿却多了种担忧?算了!想些其它的,上次回去,师父说他们根据《嫁衣般若功》,另创了一门《阳关三叠》也可以用这门功法彼此共鸣,弥补不足,也不知道除了一样可以传功,和我的《嫁衣般若功》有什么不同?”

    ……

    在王非败抬手的时候,霍庆龙是已经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似乎又看到了纯音那温柔的笑容,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有一个看不清的人影在拉着他不让他靠近。他一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都看不清楚,辨不明白,不由得他想问问王非败拉着自己的人是谁?可往旁边一看却是叶清愁那张不笑不哭,看不出特点的脸庞,眼神里又透着一种看戏的光芒……

    “庄主酒温好了!”

    “好!给我拿过来!”

    “是!”

    “好!你也退下吧!”

    等下人走了,关上门,叶清愁看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住的卧室,只觉得一阵冷清,拿出医仙给的药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合着温酒服下,”我体内这’阴毒寒气‘非败居然能那么轻易化解,看起来他的《嫁衣般若功》不只是练出纯阳之气,还有伏魔之效,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创出的功法?不过那《凌云渡劫曲》也是有伏魔之效。“

    摇了摇头,叶清愁觉得要问王非败《嫁衣般若功》的事情,他怕不是那么容易说真话,然后便盘膝打坐消化起刚刚服下的丹药,这丹药不仅能增加体内阳气对抗那’阴毒寒气‘,还可以加固他体内对’阴毒寒气‘的封锁……

    ”怎么样?昨晚一宿可好?“第二天的叶清愁看着来吃早晚的王非败和霍庆龙问道。

    ”昨晚被子还暖和,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晚上尽是做梦!“说着霍庆龙摇了摇头。

    ”做梦?霍师兄,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做梦是梦到幽州了?“

    ”怎么说呢?除了纯音我还梦到了两个人。“

    ”两个,姑娘家?“听到霍庆龙说两个人,王非败有些好奇。

    ”一个是叶清愁,另一个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看梦里的身形可以肯定是个姑娘。”

    ”霍兄,你梦见纯音的时候,还梦见其他姑娘,这可算不上是专情!”

    ”我还梦见你了呢!“听见叶清愁的话,霍庆龙突然想起叶清愁在梦里看他的样子,就觉得肚子里冒出一团火来。

    ”那我在梦里干了什么?“

    ”我就梦见你看着我冷笑!“

    ”我有什么好冷笑的?“

    ”你问我,我那知道?“霍庆龙说着拿起面前的白粥,一饮而尽,然后啪嗒一声,把碗放桌上。

    ”怎么?梦见我叶清愁是这么不痛快的事情?“叶清愁拿出扇子来摇了摇,有些忍不住的歪了歪嘴角。

    ”不错!就是不痛快!“

    ”我说师兄,你梦见的另一个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她是谁?“看霍庆龙脸色不好,王非败赶紧岔开话题。

    ”我管她是谁?我这辈子就喜欢过纯音一人!“

    “一人?怎么梦见我了啊?”

    “叶青愁!”

    ”好了!霍师兄,梦见就梦见了!我还嫉妒你没梦见我呢!“王非败说着拿起自己的那碗粥也是一饮而尽,

    ”你别瞎参合!“

    ”我这怎么叫瞎参合!霍师兄,您可别忘了,这游历是我提出来的,我才是主心,枪仙师父,医仙师父也都说了,这一趟我来定去哪!“

    ”我这是说去哪儿的事情吗?“

    ”师兄!你这么说,我可就不敢让你去见那个第五纯音了!难道到时候你要喝的醉醺醺的让我们把你架回来?还是你拿把剑一剑把勾引了纯音的剁了!”

    “什么勾引?纯音可是很纯的!”

    “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吧!霍师兄,我从百晓堂那里听说,最近第五纯音似乎已经有意中人了!”

    “你说什么?没开玩笑?”

    将突然抓住自己肩膀的两只手拉开,王非败摇了摇头,然后看着霍庆龙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没有细问,但师兄你想想第五纯音的岁数,她又是皇族,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身边能缺人?”

    ”不错!霍庆龙!就算那纯音还一个人,依照我叶清愁听说的性格,她心里要真有你,怎么不来找?“

    ”我?“

    ……

    一个早餐,吃的人是不痛快,由于叶清愁要处理下山庄的琐碎,大家便又留了两日,趁着这个机会,王非败也请教了一下霍庆龙这幽州的事情——

    ”你问我幽州?“

    ”不问师兄你,我问谁?我听说那里是镇北王的地盘?执掌一州要务?”

    “一州倒也没有,不过镇北王府就相当于一个上上品的门派,而且幽州的军务是由镇北王节制的,那边一旦打仗,镇北王必然是最高统帅,带领幽州兵和各大本州门派共同遇敌!”

    “御敌?比云州边境的蛮族如何?”

    “蛮族比之不及!而且这些年蛮族因为内讧一直没什么大的动作,只是一些小的掳掠,而幽州那边每过个三年五载必有一场冲突!当初听纯音说北边三国把这当作练兵!”

    说着霍庆龙开始给王非败详细介绍起幽州,这幽州是炎龙国地盘最大,最荒凉的大州,接壤蛮州、西州、沙州这三州之地,也是百战之中北拒外敌的重地,所以最初建国之时,这里留了一只支皇族直接统御幽州,就是后来的镇北王府。不过后来也许是和中州的皇族在传承中渐渐有些疏远,有了猜忌,这幽州的政务,一半财权被中州皇族想方设法拿了回去,镇北王府只留下了大半的军权和一半财权。

    有些事情,霍庆龙不说其实王非败也知道,不过他更了解的是云州和泽洲,位于北边的云州和泽州也是战争比较多的州,云州多山,泽州多水,云州外接蛮州与蛮族常年为敌、,泽州则和沙州接壤,这里的防务有一半归于天封,此三州之外,炎华国的兖州和瓜州则是靠海,海上贸易极为繁盛,但危机也是不少,可以说皇朝除了北边的边军,就属南面的水军最为强大。

0062章源自小说映现实

    在王非败他们出了天封城的时候,他新写的言情小说也已经是在各州流传了开去,有不少血气方刚,粗枝大叶的男儿对那焕然一新的细腻叙事风格和儿女情长有些不适应,读不下去;但也同样有很多文人、女儿们趋之若鹜……

    此时,位于镇北王王府所在的幽州州城,王非败、叶清愁、霍庆龙的第一个目的地,新嫁入姚家的媳妇桐小春心里冰凉冰凉,愁容不展,正不知如何是好——

    “诶呦!翠柳你去见夫君,他怎么说?唉!”桐小春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发软没有气力,头上也是时不时的传来阵痛,却还得咬牙坚持。

    “呜呜……小姐!怎么办?我去见了姑爷,姑爷在府衙不肯过来,还说他妹妹一定是走路没看前边!怎么办?我明明看到是她把您推了下去!”

    “好了!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昨天我躺在下面,你大叫,那些过来的下人有那个敢过来帮忙的?还不是你们把我扶回去!还有我那推我的小姑子,居然笑!?想我嫁入姚家一直小心行事,勤恳侍奉公婆。唉!”桐小春回想起晕厥前的那一幕,就不自觉的摇头,一进家门她就看得出姚家婆婆对她的不喜,而公公又是个什么都不管的,本以为只要用心伺候总是能交心的,可前天这从楼梯被推下后发生的一切,真的让她有种寒意刺骨之感。

    不多时,和桐小春一起来到姚家的方嬷嬷进来了,“小姐,凉医生过来了!凉医生这边请!”

    “夫人,今日头痛如何?”这姓凉的医生年约四十余岁,一放下药箱,就开始为桐小春把脉。

    “我这头自醒来,一直时不时的就会痛!”

    “对了!夫人昨日是何时醒来?”

    “医生,我家小姐是昨晚快子时突然醒来!”一边的翠柳赶紧答道。

    “昨日打鸣摔落,夜里子时醒来,一直头疼……嗯……看起来小姐颅内还有淤血,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我等会给小夫人开几服药就好。”将把脉的手收了回来,凉医生打开药箱,“我先给小夫人换药。”

    “那我家小姐的腿?”一边的方嬷嬷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小姐被被子盖住的腿。

    “方嬷嬷放心!昨天已经给小夫人正过骨,只要这之后及时换药,好好修养,就行。”凉医生说着先为桐小春换额头上的药,在这之后还有那断了的腿,也要重新打开纱布上药。

    “昨日夫人晕着,今日还请夫人咬牙忍上一会,这药刚敷上会有些刺痛。”说着凉医生就开始上药。

    “嗯!”桐小春咬着牙,忍着痛,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没有说话,从小到大,她还没有遭过这份罪,但爹娘的教育还是让她有着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坚持。

    “小姐!”方嬷嬷伸手抓住自家小姐的两只手,轻轻又紧紧的抓着,陪她说话,转移注意力。

    一番忙下来,医生,丫鬟,嬷嬷都是忙的满头大汗,桐小春也是疼的冒汗,一滴眼泪冲破眼眶流了下来,又被丫鬟翠柳拿出的手绢擦去。

    换完药,凉医生看看眼前哭成一团的几位丫鬟,又看看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的桐小春,一时间没忍住,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好奇心起,“你家夫人伤势如此之重,可曾报案?请人调查?”

    “这是我家新妇,她那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不用报案!”凉医生听见背后传来的话语,转头一看,却是老夫人,也就是桐小春夫君姚占坤的母亲孙氏到了!

    这老夫人孙氏走过来看也不看床上的桐小春,拿起手绢,便是抹着眼泪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好不容易娶进家门的媳妇,怎么这么不会做事?自己摔了!还怕别人说,非要说是人推的,我那姑娘可是一直陪着我念佛,不知道有多孝顺多懂事!”

    很快的,跟在孙氏身后的几个仆人也是跟着叽叽喳喳,说是昨天丫鬟翠柳没看清楚冤枉了好人!说到后面,本来躲在孙氏身后那的小姑子,也去了胆怯,站出来双手叉腰,嚷嚷着说:“翠柳你换不站过来?还敢冤枉我,看我不治你的罪!”

    桐小春刚治了腿子,此时正有些晕晕沉沉的,本不愿意理会这叽叽喳喳的嘈杂声,可听到有人要治丫鬟翠柳的罪,心里却是急切,只好一咬嘴唇,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然后喊道:“方嬷嬷,快!把青平给我叫来!我要休息!”

    “好勒!老夫人您听到了!我家小姐,大奶奶要休息!请离开这里!樱花!你去!把护院青平给我叫来!”身为桐小春乳母的方嬷嬷本就有气,此时得了小姐的命令立马双手叉腰,拦在了小姐的身前。

    “是!”丫鬟樱花也不理孙氏和她带来的人,直接对着院外喊青平的名字。

    “叫护院,怎么?你还想叫人看门?桐小春!我还是不是你婆婆?我要惩治这翠柳难道还有错?谁叫她胡说八道!”老夫人孙氏不满的走上前,却被方嬷嬷和另外两个手臂粗的丫鬟拦在拦住,不让她靠近分毫。

    “夫人……!”

    “让开!”

    “你不能过去!”

    “夫人,你要干什么?”

    “孙夫人你再这样,怕是要死人的!”本来被一群人叽叽喳喳压得说不了话的凉医生终是一声大喝。

    听到这话的孙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吃惊的问道:“死人?”

    “孙夫人,你家大奶奶伤到了头颅和左腿,这左腿骨折,伤筋动骨我就不多说了!可这头上现在多了个窟窿,是万万再不能被刺激,不然可是要出人命的!”看着孙夫人,凉医生是一脸的怒容,他也不怕得罪这家,就这种人家,以后请他治病他还不来呢,万一被赖上——?

    “就是!我看你们刚把我家小姐娶进来就这么折腾她!定是要谋财害命!”看到护院青平进来,方嬷嬷的气势又增了几分。

    “什么谋财害命,我明明是关心她!”孙氏说完,气势却是弱了下来,毕竟桐小春一进来就替他们姚家还了不少的债,就是那嫁妆也是十几个大箱子。

    躺在床上的桐小春听到这话,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了……

    ”小姐!小姐!您快看看!医生!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却是丫鬟翠柳发现自家小姐再次晕了过去。

    “孙夫人,您现在,这样在这里凉某可治不好!真要死了人您考虑考虑!”说着凉医生就转头开始给晕过去的桐小春诊治!

    看着这一幕,孙氏一时间也是没了注意,想到医生说的,她一哆嗦,便拉着自家闺女赶紧出了屋子!

    也不理出去的两人,方嬷嬷直接对着进来的青平吩咐道:“青平,从今天起,你就在这儿守着,没有小姐和我的吩咐,除了这几个伺候小姐的,其他人谁也不准进!”……

    ……

    从桐小春房里出来,一转身看着跟着自己的仆妇,孙氏捂脸叫了起来:“你们都为在这里干什么?我怎么这么命更苦!?怎么一个个都不让我安宁?你们去找老爷和我儿,快去!”

    见医生说桐小春伤势极重,不能被惊吓,孙氏也是慌了手脚,她决定等老爷和儿子回来了,再行处置!

    “娘!才五个台阶能有什么事情?会不会是装病?故意吓唬咱们!”一边的小姑子小姑子姚芳芳拉着娘亲安慰道……

    ……

    第二天醒来的桐小春,自然是知道了后面的事情,她只觉得心里又凉了几分,将一碗小米粥,吃下,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丫鬟翠柳就来报说老夫人孙氏派人求见。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进来吧!”

    吩咐下去,不多时一个昂着头,颇有些趾高气昂的丫鬟便走了进来,对着桐小春问道:“大奶奶,老夫人让我问您,您这装病还要装多久?”

    “我——”

    “老夫人说了!既然你累,就让你休息几天,回头休息好了!赶快把家里几个院子里的花园找人重新拾掇拾掇!”

    “你——”方嬷嬷气的一时间舌头打结,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我伤好了自然会吩咐。”

    “那就好,大奶奶,奴婢先告辞了!”丫鬟说着就转身摆袖离开,心里念叨:‘昨个,老夫人一回来就骂这个新媳妇装病,折腾了一晚上,弄得我这伺候的都没有睡好,哎!这大奶奶也太娇贵了!当初就不该娶进来!’

    ……

    “我呸!这些叫大奶奶的,就没一个好东西!”方嬷嬷一口老痰之后,便转过头来看着自家小姐安慰道:“小姐,您别在意,她们都是……”

    “我没关系的,嬷嬷您别气着!”

    “小姐啊!我有什么好气的,我是……哎!”

    正说着,外面又是丫鬟来报,原来桐小春的夫君姚占坤府衙值夜回来了——

    “夫君回来了!快!让夫君进来,翠柳扶我起来!”

    “可小姐,凉医生说……”

    “快,至少扶我坐起来!”试了两次,实在是使不上力气的桐小春催促丫鬟赶快扶自己坐起来。

    也就在这档口,姚占坤走了进来,看着刚刚被扶着坐起的桐小春,他只觉得一阵厌烦,便指着桐小春高声道:“门外面那拦路的护院是怎么回事?夫人!你嫁进了我们家,就要守规矩,你的仆人他也先是我姚家的下人!派个拦路的是怎么回事?”

    “夫君,我安排人是摔伤需要静养!”

    “静养?那才几个台阶,能有多大的事情?你知道我娘说你装病的时候哭的有多厉害?现在你已经是我们姚家人了!全家一体,夫妻一体,你不懂吗?养两天就赶快起来!不就是碰了一下头吗?能有多严重?”

    “多严重?翠柳,樱花扶我站起来!”

    “小姐!不能!不能啊!”

    “扶我站起来!”

    “扶我起来!”桐小春脸色一沉,她也是个倔脾气,既然夫君让自己起来,那就起来。

    此时方嬷嬷和其她几个丫鬟一看,只能叹了口气,一起上前开始扶起桐小春。

    姚占坤本来有些得意,可看着看着却发现不对,因为桐小春头上本来白皙的布上渗出了血红,脸上也多了一丝青灰,更重要的是,那被子掀开后,那腿上夹得是什么?是板子吗?

    “等等你的腿子是怎么回事?”姚占坤直愣愣的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桐小春夹着板子的左腿问道。

    “摔断了!不信,大爷你去问医生。”扶着桐小春的翠柳没好气的说道。

    可就在这时候桐小春的脖子突然一歪,这可吓坏了周围的丫鬟,“小姐!”

    “小姐!”

    “快!去请医生!”

    “既然腿断了!那就先歇着,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说着尴尬的姚占坤也不上前看看到底如何,而是赶紧退出,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呼……算了!就让她多歇几天吧!”等走的远了,姚占坤回头看看,又挺起胸膛,往自己书房走去。

    被扶着躺下的桐小春很快便醒了过来,她看了看身边这些跟着自己一起来到姚家的老人,眼睛里开始泛出泪花,“我娘呢?”

    ……

    过了一个多时辰,方嬷嬷带着凉医生和桐小春的娘亲卢氏一起来了桐小春住的院子。在凉医生和娘亲的一番看护下,桐小春再次有点发疼的头部算是平稳下来……

    “你们怎么不早说?也是,我这两天去上香,人也不在城里,哎!”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卢氏抹了抹眼泪,便起身去找了一趟亲家,只是回来之后,她也只能叹气,然后将一本书塞到了女儿手里。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你这两个月就安心休养,其他的都不要管,等好了再说。”虽然有心接女儿回家养伤,但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做的,尤其是面对这种有爵位,规矩多的大户。

    “娘,我知道了!”

    “方嬷嬷,姚占坤,孙氏再来就不要拦了!不过我会再留几个人,你们也得护好!”

    “夫人您放心!”

    ……

    目送着娘亲的离开,桐小春手里捏着的娘亲给的那本书,手指时而捏紧,时而松开,一时间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本来她是不想让娘亲、爹爹看自己那样子的,可最后还是没忍住,想起母亲来时看到自己悲伤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另一方面又觉得好在爹爹经商不在,倒是让她少了份担心。

    回想当初在求婚的人里,小春是一眼就看上了夫君,他那如玉的相貌让人目眩,不愧是号称貌过潘安、才胜子建的美男子!靠着这第一的好印象,桐小春心里是爱意奔涌,也没有嫌弃夫君家里除了当票,还是当票,可谁知道进了夫君家里,公公,婆婆,小姑子都冷眼相看,似乎觉得她这个一身铜臭的商户女子沾污了他们的门楣,怎么用她的嫁妆还他们家的欠款的时候不说?

    就在桐小春难受的时候,姚占坤又来了,于是她就让方嬷嬷帮她把当时受伤的情形和夫君说了一遍。但姚占坤坐在那里听得似乎不是很仔细,在桐小春说完后,他站起身,说道:“尽快把伤养好!不要听那些医生的,一个个就知道钱!还有姚芳芳只是个孩子,你一个大人置什么气!?最近府衙里面很忙,不要再添乱了!”

    愣愣的看着夫君就这么走掉,摸着绞痛的心口,桐小春一片烦乱,她们桐家这一辈就她这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可以说以后她娘家这边,还是要仰仗夫君的,他们家的财产也早晚要并入姚家,可现在……?

    “嗯?”烦乱不已的桐小春突然发现她还捏着娘亲给她的书来,仔细一看,发现这是她最喜欢的小说宗师‘搬运者’的新作,“也好,看看书,不想也就不痛!”

    “快!扶我起来!我要看书!‘搬运者’的书!”

    “小姐,您还是躺着,我给您读吧!”一边的方嬷嬷痛惜的看着自家小姐,建议道。

    “好,好吧!嬷嬷你念给我听!”

    “好嘞!小姐我这就念给你听!”说着方嬷嬷接过了那本书来,开始一句一句,清晰而平缓的念着,她一页一页的翻,一页一页的念,越念越吃惊……

    一边听的桐小春也是越听越惊奇,因为里面的故事写的主角是女人,而且这位女主最初的经历,居然和她一模一样,一样的被小姑子推了,一样的头破血流,一样的断腿,一样的被夫君骂!但不一样的是当女主和她一样摔了一跤后,女主的脑子里多了一段几十年后的记忆,那个记忆里的一切听得桐小春是心惊胆颤,手都在抖,没好的腿也忍不住颤了一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通报传来,不过桐小春没有在意。

    “生病了,还听什么书?有时间赶快治好腿子,打理家务才是正理。”听见这话,桐小春终于从书里的情节清醒过来,看着回来的夫君正一脸不满的在卧室门口看着她。

    “夫君,我是头疼的睡不着,想着听听书,转移下注意,也许能好些……”正被小说内容惊的一脸紫青的桐小春抬头赶紧回复夫君。

    看到桐小春泪眼婆娑,脸色确实也差,姚占坤便道:“不好好养病,却在这里听书,才几个台阶就腿断了,你是不是也太娇贵了些?”

    说到这里,姚占坤走过来伸手把方嬷嬷手里的书往封皮一翻,“搬运者?这是什么烂笔名,以后这种烂书少看,‘女子无才便是德’知道吗?这可是大儒名言!就和这家一样,只有你没有才能而有德行,才能服众!”

    “小春知道了!”桐小春此时不想争辩什么,点点头,心里却不自觉的想:我无才的话,不是应该不知道这‘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才对嘛!’

    “受了伤,就想想怎么做好这个大奶奶,让自己忙起来!回头把书给我扔了!”姚占坤说完就背着手走了出去……

    在婚后这一段时间相处,姚占坤很确定桐小春对他有那么一丝敬畏,既然没能拦住桐小春的娘亲来看望,那就要借着这害怕好好先把夫家的威严确立起来!他已经问过经过,摔的时候,只有桐小春那边只有翠柳那丫鬟看见,这种家仆的话是要在作证上是要打折扣的,不打紧。

    回到自己房中,孙氏正等在那里,“我儿,那刁妇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又闹事情?”

    “娘,桐小春的事情,你就先别管了!让她先歇着去!你看你只顾着说她装病,不管有没有装,这腿断了在外人一看只能是我们理亏!”

    “可这家里面,这么多事?”

    “你先管起来不就行了!我记得娘你以前管的不是挺好的吗?”

    “可我——”孙氏扭捏着,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想管家里的事情,以前看那些账册她就迷迷糊糊的,现在好容易桐小春来了,她只是喝茶,看花,就好,可你现在让她又拿起来真是想着就头疼啊!

    “怎么,娘亲,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你知道咱们家现在刚还请那些外债!这府上安排的事情又多,这银钱不够啊!”

    “小春嫁进来的时候,咱们家的那几个铺子,还有那田不是都赎回来了吗?”

    “可那几个铺子……”

    “好了!娘,我还有事要办!”说着姚占坤将孙氏推出书房,开始换衣服,昨日值夜睡在府衙本就不精神,回来又应付卢氏,他也实在是不想听自家娘亲那没用的唠叨了。

    “哎!”看着儿子关上的门,孙氏摇了摇头,她最近有好几件事情要花银子,可这账面的银钱不够啊!算了!回头再和那媳妇说说,她要是敢不孝敬,那就是恶妇。

    “哎!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要不是为了钱,我能娶这样的女子?不过这事情得快点压下去,可不能传出不好的风声,把我的官声也影响了!”不管孙氏在想什么,姚占坤穿好衣服,将自己因为昨天值夜的疲惫用水洗去,然后吩咐几声便坐着马车出门办事,在马车里他一边坐着一边想到:‘上回用他们桐家送的名砚,虽然在府衙讨了个差事,可对我家这世袭男爵可不够啊!对了!府台大人可是还有未嫁出去的女儿,到时候,嗯……这还不好办!得好好琢磨琢磨,可不能为了这事情损了我姚家的名声!’

    ……

    而此时的桐小春吃了些补品后,却是忍不住将母亲给的书又取了出来,让方嬷嬷继续给她读,不是她怀疑夫君,而是书里的内容似乎是预言一样,让她感到了一种宿命,一种恐惧,一种必须要知道的迫切!

    方嬷嬷的声音轻缓,可依旧挡不住书里剧情的起伏,当听到女主人公的爹爹去世,娘亲也被人毒死的时候,桐小春就再也听不下去了,不得不止住方嬷嬷的声音。

    ‘怎么办?难道夫君的心真有这么恨?’将自己代入书中的桐小春,心里开始怀疑,不是她不爱夫君,不愿给夫君机会,实在是事关父母安全,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对了!娘给我这本书是什么意思呢?”小春觉得自己需要将娘亲请过来再聊一聊……

    又过一夜,在早上见了卢氏,桐小春就问起了书的事情,她不知道,王非败的言情书引起的不只是她们的注意,还有很多有共鸣的人家。在这炎华国,不算江湖,武林,普通人家大多还是按儒家,按照过去皇朝发布的《女训》教女儿的多。王非败这书里说是言情,但实际上理财,管理、查账的内容也是不缺,写的很真实,加上细腻的笔法,充沛的情感描述,一时间王非败的书成了那些女儿们置家的备选读物。

    “娘亲,您怎么给我这本书来?这里面的内容?”

    “你这孩子也知道,我当初是不同意你嫁进这个家的,可你那时候死心塌地,劝也劝不动!这次听说你受伤的时候,正好我也看了这本书,就带过来,让你看看想着让你警醒些!”说着坐在那里的卢氏叹了口气。

    “娘亲!我怕!”

    “怕什么?”卢氏说着伸出双手将桐小春的脑袋抱进怀里,轻轻的摸着她的后脑勺。

    “娘亲,这书上前五章的内容和我进这家的经历几乎一样。”

    “几乎一样?”卢氏也是看过这书的,一听就知道自家女儿怕不只是被推!还有其他事情,于是细细询问,包括她夫君,还有这个家的其他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问到最后,还将陪嫁过来的人都一个个叫过来,详细了解,又吩咐人秘密将这家人大婚之前,秘密派到这家的老爷那里帮衬的两人一番详谈……

    ……

    离开的卢氏在桐小春的眼里是一脸的铁青,但卢氏也有些无奈,毕竟对方是世袭男爵,要和离也有着不小的难度,她倒是希望这女婿能醒悟一二,可想起小说相似的内容,居然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有了一丝心惊胆颤起来。

0063章功名利禄先投资

    说完了书的事情,桐小春和卢氏娘俩一番合计,觉得不妨就借着这受伤,将府中内务全部交还给孙氏,也看看他姚占坤会怎么做?

    卢氏虽然希望姚家人能够自醒,但她也知道这有多困难,但要和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

    姚家祖上好几代都是大儒,还出过两位尚书,到了这两代虽然因为犯错从世袭子爵被贬为世袭男爵,一家人也从京城被赶到这苦寒的幽州,穷的叮当响!但到底是世袭的爵位,要想和离极其困难。

    “哎!我回去找人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小春你也谨慎些,只管养伤其它的都别管,看他们这家人怎么处置!”

    “娘亲放心!”

    在桐小春母女合计的时候,在外的姚占坤办完事,坐在街边小摊上,正吃到一半,却是遇到一件喜事。

    “姚爵爷,你这吃的是什么?”

    “钱师爷,您怎么在这里?”姚占坤一看是幽州府府台大人的师爷钱敏,赶紧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虽然他有爵位,但架不住人家现管啊!

    “自然是填一填我这五脏庙!姚爵爷,这些日子在府衙可否称心?”钱师爷笑眯眯的伸出手拍在姚占坤肩膀上,示意他坐下。

    “瞧您说的!都是为公分忧,不知道师爷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过了七日,是我们府台方大人纳妾,你可有耳闻?”作为幽州最大的文官方府台的师爷,钱敏每日也是忙个不停。

    “纳妾?还请师爷指点一二?”重新坐下的姚占坤赶紧将头凑过来小声道,以前没进官场前他就听说府台大人纳妾之事,只是苦于没钱祝贺,粘上关系。

    “呵呵……指点算不上,我还没恭贺姚爵爷这次秀才高中呢!看起来姚家的坟头又冒烟了!”说着钱师爷要了一碗豆腐脑,拿起勺子美滋滋的吃起来,胡子随着嘴巴的咀嚼一动一动的很有生机。

    “瞧大人您说的,这也是我们幽州文风鼎盛,我也是跟着沾光!”姚占坤清楚这秀才的功名他是考了出来,但在整个幽州也就是中游的成绩,当不得夸奖,不过被钱师爷这么一说,心里还是有一丝得意……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从铺子里出来,此时街道冷清,也没几个人在街上,两人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忘了压小。

    “姚爵爷,这方大人纳妾是入府随礼的好机会,你知道那外放当城主的马月河吗?他是中了举人之后,由方大人亲自向朝廷举荐,才有了今天的位置!这马大人,当初就是随了这个数。”说着钱师爷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一千两?”姚占坤说的这个数是本朝明面上州官及州官以上办理丧、喜之事,一户人可以随礼的最大数目。

    “姚爵爷,心要放开了猜!”

    看钱师爷摇头,姚占坤只能忍住惊讶往大里猜,声音也有了那么一丝不稳:“一……一万两?”

    “这才对嘛!我老钱也是欣赏爵爷的文采、办事,不然今天这话我是不该说的。”

    “我明白,我明白,多谢钱师爷!若能成事,我姚占坤必有重谢。”姚占坤说着就是一礼,他没想到今天能得到钱师爷指点,看起来以后在府衙就不在是外人了。

    “好了!等钱凑齐了,先送来我这里,这么多银钱明着送进去,不合朝廷礼制法度,让人抓住把柄也不好!”钱师爷说着不自觉的看了看左右,这骗钱的勾当可不是第一回了,他最近已经说成了好几户人家,加上这姚爵爷的一万两,再在其它事情上加把劲,府库里的这偌大的窟窿,应该是可以在钦差到来前对付过去了吧?

    “钱师爷,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尽快交到您手上”姚占坤说着就是一礼……

    ……

    虽说答应了钱师爷,可姚家现在明面上其实没有一万两的银钱,要想拿钱那就必须要找桐小春。

    不管是在府衙当差,还是路上,姚占坤都琢磨着这一万两的事情——有什么理由让桐小春痛快的拿出压箱的银子?

    “我这岳母这几天,天天来我们姚家,她都不嫌烦吗?”想了想,姚占坤觉得还是要赶快把事情解决了,趁着桐小春她爹不在,就算有卢氏,只要他分清厉害,谅她们也不敢搅了他飞黄腾达的好事,“我这要是升了!你们的好处不也是大大的?想我姚家当年何等的鼎盛!终要在我姚占坤的手里起来!”

    心里想着姚召坤脚步越来越坚定,步伐越来越快,等回了家,就直接来到了桐小春的卧室。看了看躺在那里的桐小春面色依旧苍白,一条腿吊着,姚占坤咽了口唾沫,理了理思绪,走上前去……

    “夫君,回来了!”见来的是夫君,桐小春赶紧让丫鬟把自己扶着坐起来。

    “嗯,我回来了!你这伤,上回大夫说还有多久能好?”说着姚占坤坐在了丫鬟搬来的椅子上。

    “请来的医生说要养好伤,至少还要三个月,才能起来干事。”

    “什么?还要三个月?”姚召坤听的站了起来,这也躺的时间也太长了一点吧!

    “回大爷,大夫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旁边的丫鬟樱花立马站起来替桐小春分担。

    “我没问你!你们都先出去!”说着姚占坤往门外一指。

    “小姐!”

    “你们先出去吧!我不要紧!”桐小春给方嬷嬷递了个眼色,方嬷嬷便点了点头,带着下人们都离开了卧房。

    看人都出去,姚召坤看着桐小春道:“先前我还说你病了,让我娘暂时把家里管着,不过你这三个月,就什么也不干?”

    “夫君,我想家里也没什么大事情,要不,不打紧的事情先拖拖,那些小的事情,让婆子,管家到我房里说?”

    “到房里说?像什么话?算了!还是交给我娘吧!不过我娘她年纪也大了!你也得出一份心,让她开心开心,毕竟她现在是帮你!具体怎么做?不用我说吧?”说着姚占坤不自觉的抬起右手上面的拇指和食指、中指搓了搓,等到做完,他才发现对自家老婆做这个动作似乎并不适合,一时间也有点尴尬。

    “嗯……那夫君要不我想办法找人做个轮椅,这样——”

    “坐轮椅?”姚占坤见桐小春不开窍,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道:“你瘸着腿出去,是要让人看我们家笑话吗?你还有没有眼色?你这出去丢了我的脸不说,人家怎么看你,说你不会管家?你要是会管家能摔成这样!”不是姚召坤不想好好说话,但一想到他是因为钱才娶了眼前的铜臭女人,他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怒气!尤其是这还是个商贾之女,还是圣人说的好啊!‘士农工商’,他们‘士’才是天下第一等一的人,没有他们那还有天下?有万民?有了他们才有了天下运转,万物生机,别的都要往边上站,都是要听他们话才能活得好!姚占坤才不管这里面有没有过度解读,在他看来这就是‘存天理’的天理。

    “那夫君,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家里你交给我娘管,但你也得拿些钱来帮娘贴补一下!”

    “那夫君要多少?”

    “不多,两万两!”姚占坤说着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夫君,就算是给娘补贴,也用不了这么多啊!我这嫁妆全部加起来才五万两银子!那大半都是压箱底。”

    “五万两,我不还给你留了三万两!这其中一万两我要用于打点府衙,另一万两由我来交给我娘采买用度,也是给她的孝敬,这样一来不仅缓和了你和娘,还有芳芳的关系,还可以借着我娘的手给这姚府的大家卖个好!等你病好了!家里该修补的也都修补得差不多了!”

    “可修补家里也不需——”

    “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夫为纲,夫君的话是随便能打断的吗?”姚召坤觉得还是要冷着脸好点,记的三纲五常里说……。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桐小春直觉有点喘不上气,心想:‘这能一样吗?我们这幽州乃是百战之地,虽然现在大多讲‘夫为纲’,可这里很多家男人战死,为了保护家里不少女人都学武,不然就要被吃绝户,被人欺,怎么夫君……对了!夫君的祖籍不在这里,是闯了祸家族被降了爵位,迁来这里的。’

    对夫君此刻说的话,桐小春很是害怕,因为‘搬运者’的小说里也有同样的情节,而且夫君居然现在就要她的嫁妆,比小说里说的还早了一年,难道接下来就像小说里说的要她的丫鬟,她的仆人,最后断了她的依靠?再诛了她的心!绝了她的人?

    “可嫁妆银子,那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现在就是万不得已,难道你不希望我这男爵府快点好起来吗?”姚占坤音调越提越高!

    “可——”

    “什么可?你还是不是这姚家的媳妇!”

    “大爷,大奶奶也是——”听到屋内的吼声,外面等着的丫鬟忍不住冲了进来。

    “闭嘴!我和自家媳妇说话,哪来的你们什么事情?出去!”姚召坤对着冲进来的丫鬟大吼道。

    “大爷你这话就不对了!”随着方嬷嬷的话语,当头的丫鬟把自己的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粗壮的胳膊来,“小姐现在要静养,受不得刺激,我们这也是为了大爷和我们家小姐好!”

    “好了!夫君,先不说家里的那一万两,这打点府衙,之前您刚进府衙的那会儿不是打点过了吗?”

    “之前打点过了,可官场上的事情那么容易?况且我好了!你兴许还能弄个诰命夫人呢!”姚占坤看了看周围的丫鬟,谅她们也不敢乱说。

    ‘夫君这句话怎么和小说里一模一样?他要干什么?我娘替我查过,诰命不是只要是有爵位的正室都有的吗?只是品级不同,难道他还没有给我请封?他不想要我这诰命夫人的俸禄?’心里想着,桐小春尽量将脸上的恐惧和疑惑收了起来,“夫君我不是不愿意,就算现在是重要时刻,那也得悠着点,毕竟这银子来的也不容易。”

    “银子不过是阿堵物!你看的那么紧做什么,你要以德治家,不是以钱治家。”姚召坤说着一张脸就盯了过来,却被那走过来的壮实丫鬟抢先拦住。

    “可夫君要打点,那么一大堆总得换成银票吧?”桐小春强压着心中的不适说道。

    “那你就赶快让人去办!”见桐小春应了下来,姚召坤就转身往外走,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新来的这几个丫鬟让他很有压力,怎么胳膊那么粗?哎!夜里漫漫,下面抑郁了也没人陪着,不对!自家的陪房丫鬟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从小跟着,会说软话,又比这太娇嫩的桐小春会伺候……

    不管离去的姚占坤,这边桐小春思来想去,她又翻了翻小说,果然小说里有女主应对的方法,看了看桐小春觉得不能生搬硬套,但这思路自己可以借用,于是让方嬷嬷去找卢氏,她则吩咐其她丫鬟做好准备……

    ……

    夕阳西下的幽州正是寒风吹来的时候,很快的夜色就变得很是昏暗,方嬷嬷带着五、六个仆妇,引着十几位健壮脚夫,他们两人推着一辆独轮车,那独轮车上放这一只只的木箱子,一个箱子里塞一个人是没有问题的。

    大家从后门进来,直奔堆放桐小春嫁妆的库房,一群人麻利的搬运,替换,将库房里原来的箱子都搬上独轮车,然后一群人装满后直奔后门而去……

    可车子刚刚推到后门,就被姚家的荣嬷嬷拦了下来!

    要说这荣嬷嬷为什么过来,却是因为看后门的门房在将人放进来后,因为觉得不对,赶紧跑去报给家里老夫人孙氏知道,才有了这一拦——

    孙氏今夜正因为重新拿起账本,有些头疼,便派了自家荣嬷嬷过来看看情况。

    那荣嬷嬷带着人一路急行,拦在后门,可看到面前二十多人的人数,,却是有些头疼,毕竟门房没说清楚,她身后就带了三个人!

    ‘我怕什么?这里是姚家,凉他们也不敢胡来!’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容嬷嬷就走过去,伸手要去掀盖在独轮车上的麻布。

    一巴掌拍开荣嬷嬷的手,方嬷嬷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不能碰,这是我家小姐的东西!”

    “小姐?到了我姚家,要叫大奶奶!就是大奶奶的东西,这上面还有老夫人!是老夫人让我过来!况且你说是大奶奶的东西,就是大奶奶的东西了?”

    “不是我家小姐的能是谁的?”

    方嬷嬷瞥了一眼荣嬷嬷,慢条斯理的回答,然后示意身边的人,“愣什么?银号正等着呢。”

    说着,方嬷嬷招呼出来几个人拉住荣嬷嬷和她带来的那三个人,又让剩下的人赶紧推着车子出了后门。

    看着独轮车出了后门,荣嬷嬷跳着脚儿破口大骂,骂了一阵子后,突然醒悟过来,然后赶紧跑回去找夫人。

    见到孙氏,荣嬷嬷就道:“老夫人大事不好,大奶奶趁着老爷和大爷不在,推了十辆独轮车出去!怕是把嫁妆都送了出去!”

    “什么?都是重车吗?”孙氏猛的离开椅子,站起来,紧拧着眉头,她记得那可是五万两的嫁妆!当初嫁妆入库都是她亲自过去点的,首先是价值一万两是金银首饰,价值一万两的珍珠、宝石,两万两的银锭,还有价值五千两白银的绸缎丝织和价值五千两的珍木、雕刻、摆件。

    “可不是!推车的那十来个汉子壮的像头牛,过门槛时脸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地上也是有深痕!”荣嬷嬷说着手里也比划了起来。

    “那你没看看里面装的?”孙氏有些不信。

    “说是大奶奶的东西,不让看!那姓方的臭婆娘拦着我们,一点情面都不讲!老奴实在是人手不够拦不住,您听听,真是气死个人啊……”

    “那你还不赶快过去拦着!”

    “可他们已经出了大门了!老奴实在是拦不住啊!”

    “那你不赶快去叫人,去追,快啊!愣在这里干什么?”孙氏说着就给了容嬷嬷一巴掌。

    “我这就叫人!”顾不得脸蛋疼,容嬷嬷赶紧出去叫人……

    匆匆忙忙,叫来的人就是追出去,还是慢了一步,进了银号的没有办法,没有进的也不知道搬去了那里,没有办法气喘嘘嘘的孙氏,在回了卧房后,对着容嬷嬷吩咐道:“不行了!呼呼……我先回去睡会,明早你记得过来叫我起来,咱们去库房点点嫁妆,我要问问她到底要干什么?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这把年纪,还要操这心!居然娶了个这么不讲事理的儿媳!”

    孙氏说着抹起了眼泪,又揉了揉头,看样子似乎有点不舒服。

    “老夫人别哭!等天亮了,我就拿上嫁妆册子过去,等她们打开库房,亲自去对一对!出了问题,再和她算帐!”说着荣嬷嬷就退了下去。

    孙氏在荣嬷嬷走后,也很快的躺下来,可躺下去却又突然坐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在那里自语:“不行!等老爷、大爷回来了!我得好好说一说,不能让她将嫁妆送出去,那都是进了我们家的东西,怎么能让她送出去!我要让我儿子好好教训教训她,居然还诬陷我女儿推她!我们家都是大善人,我都吃斋念佛这么些年,可不能让人看笑话!让人知道娶了这么个悍妇!诶呀!我怎么这么命苦……”

0064章不是自家不心疼

    到了早上要检查库房的时候,孙氏嚷嚷着头疼,让容嬷嬷提自己主持:“我头疼,事情就交给你了,办不好!可不行!”

    “可老夫人——”

    “行了!就这么办!”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没有老夫人在场,容嬷嬷可没有那么硬气,想了想,她将姚家大部分仆役都招呼了过来,“大家都知道,咱们幽州每年冬天都是大雪漫灌,尤其是这两年,雪下得更是大,去年就压塌了不少的房子,咱们府里也是被雪压塌了几间柴房。所以今年要重新整修,免得出什么意外,尤其是这库房,咱们府上的库房都有些年头了,所以今天按照老妇人的意思,召集大家来整理库房,要是有木头生锈地方,大梁有老鼠的地方,赶紧报上来,免得雪一下,房塌了!压坏了东西!”

    ……

    ‘哼!昨天是我人没带够,今天这里上上下下都是我的人,真撕扯起来,我可不怕姓方的,就是大奶奶,我也不怕!’荣嬷嬷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她知道昨天这事追究起来,她这个管事嬷嬷一个管理不善是逃不掉的,今儿这事情必须得办好了!可检查到了放嫁妆的库房,一晚上没睡到的她才记起来,这间库房的钥匙还在大奶奶桐小春的手里。

    于是荣嬷嬷一边想着怎么说,一边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妈子,往桐小春的住处走去。

    通报一声,可带来的老妈子却不能进去,想了想,容嬷嬷才迈步进了屋子,走了几步,就看见躺在床上看书的桐小春。她缓步走到近前,轻轻一屈,先给桐小春行了礼,然后问道:“大奶奶,今日病情可好?”

    “今日我腿疼的厉害,看看书,转移下心思。荣嬷嬷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大奶奶,昨个在库房边上死了好几只老鼠,我们一位护院低头一看啊!却发现那死老鼠的地方木头都朽坏了,长了一大片的毒蘑菇!这不,汇报了老夫人之后,老夫人说是库房年久,怕下大雪压塌了!要我们把库房休整休整,老奴就到这里来和大奶奶讨库房钥匙来了!”

    “你说的是我放嫁妆的库房?我安放嫁妆的时候早就看过了!没有朽坏的木头,结实着呢!不用再看!”

    “大奶奶,还是看一看的好!那堆放嫁妆的库房真要是漏了雨雪,大奶奶的嫁妆受了潮气,就怕亲家太太又要说难听话!再说了,老夫人现在可是替不便的大奶奶您管家啊!”

    翻了一页书,桐小春头也不抬的道:“那库房我昨个就让人看过了!你是想说昨个拉出去的那十几车东西吧!那是夫君的意思,换了四万两的银票,你看就在这匣子里。”

    说完话桐小春拍了拍手边的红漆木匣。

    “四万两!”荣嬷嬷捂着嘴一声惊呼。

    咯嘣,一声轻响,荣嬷嬷发觉自己嘴巴张的太大,有些脱臼了,不得已,她用手扶了一下下巴,‘该死,怎么又脱臼了!早知道就把左边的智齿拔掉了!不过现在拔智齿的价钱是不是又贵了好多?’

    也不管桐小春的手在那里,荣嬷嬷扶完了下巴,只是直直的盯着红漆木匣,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然后看着小春说道:“瞧大奶奶说的,我这查库房和这个可没关系,既然大奶奶不愿,我先给老夫人禀报一声,再说吧?”

    桐小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出了屋子,荣嬷嬷脚步加快也顾不得身后跟着的人,一路飞奔回了孙氏那里……

    孙氏听到禀报,也是一声惊呼:“四万两?”

    “可不是!老夫人啊!这可是四万两!也不知道大爷想干什么?您可得把把关!”荣嬷嬷急切的道。

    “我一个妇道人家,这可是四万两,你让老身怎么处理?要不这,这还是先问问老爷吧!”夫人说着,收起惊讶的神情,拿起手里的佛珠捏了起来。

    “可老爷——”荣嬷嬷一阵牙疼,要是老爷管事还用得着她来奏报老夫人?!大爷也是,他是怎么做通大奶奶的工作的,这种处理嫁妆的事情怕是不合理吧?

    “对了!既然她换成了银票,你去问问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要是用不完,看看能不能先放在我的库房里,我的库房可比其它库房结实,当初搭建的时候可使用了上好的雪松!这也是她对我的孝顺嘛!”说着孙氏的眼睛开始放起光来,越来越亮。

    “可那大奶奶那边?”

    “既然她肯拿出来给我儿子,自然也应该愿意给我,现在才有点孝顺,早就该这样!”孙氏说着,眼睛忽闪忽闪的。

    “是!”荣嬷嬷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老夫人也是太惯着大爷了!一听是大爷居然就放手了!至于嫁妆,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也没见老夫人拿出来自己的嫁妆,怎么在大奶奶这里就变了?荣嬷嬷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算了!这家里就没几个明眼的。’

    知道事情的老爷听到数字也是一惊,特意从醉花楼里出来,找到大爷,姚占坤很快就给了解释,“爹,一万两打点衙门,主要是怕打点小了,没作用。另外一万两是试试看从她手里抠出来,用来整修府里,用剩下的归到家里的账上,到时候钱生钱,咱以后就不用顾忌我岳丈他们家了!告诉娘,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能让人家以为我们包藏祸心!这银子先到不了她的库房。不过既然那女人兑换了四万两,那另外两万两,回头正好问问她什么意思。”

    从老夫人那里,知道大爷的意思后,荣嬷嬷这下人也点点头,但对于钱生钱,她倒是有些怀疑,毕竟十年前男爵府里都是有银钱的,有铺子的,可现在?能赚钱的人可不好找,会管、会攒钱的人也一样,不过这话她可不能明说。

    在见过了自家老爹后,姚占坤在处理完府衙的事情后,立马带着自家账房,就来到桐小春的卧室。

    “听说那一万两,你已经准备好了?”

    “夫君这是你要的两万两!”

    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叠,姚占坤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接过,可接过之后又觉得不对,立马收回一只手,将那两万两交给账房:“你点一点,一万两我拿走有用,剩下的你入到账上!”

    “是!大爷!”账房说着往右手食指唾了一点唾沫就开始清点起银票。

    看账房清点,姚占坤问道:“听说你换了四万两,另外两万两你要做什么?不是应急的时候才用吗?”

    桐小春看也没看姚占坤,轻轻道:“我这病怕是好的慢,这嫁妆已经去了两万两。以后用钱的地方还是多着,这多换的银票,是想看看有什么赚钱的铺子,好多些进项。”

    “到时候你买铺子,我必须盯着。”说完姚占坤就将账房递过来的那一万两的银票接过,然后自己也是手指沾了点唾沫清点了一遍,看的桐小春一阵恶心!

    姚占坤也不管桐小春什么表情,将点好的银票,放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檀香木盒里,然后踹入怀中,接着两袖一展大步离开。

    姚占坤刚一出去,一个道身影就从床底下闪了出来,这身影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子,身高挺高的,双腿修长,身材曼妙,一身火红的劲装,腰间别着一把宝剑,只是蒙着面,看不清样貌。

    “这件事情就麻烦女侠了!”说着小春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三千两银票。

    “好说!按我们红线楼的规矩,你这三千两定金我就收下了,放心!到时候不管你是要和离,还是其它我们都帮你办的好好地。”将桐小春递上来的三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揣在怀里,纪春梅说完就跟了出去,却是悄然跟上了姚占坤……

    姚占坤自然知道要小心,所以今天是坐着马车出来的,想着赶快到府衙,见到钱师爷,也就轻松了!就在他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拉开帘子,却是前面的路被人流堵住了!

    “怎么回事?”姚占坤不耐烦的问道。

    马夫小丁赶紧回道:“大爷,今天是咱们幽州的花魁大比的日子,各青楼的名妓,清倌人都等着这一天抢夺花魁之名,这路上人多,怕是快不起来。”

    看看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姚占坤赶到了一丝不耐烦,“哪,那一条路可以绕过去?”

    “大爷,绕是能绕过去,就是时间有些紧。”小丁考虑到大爷每日到衙门的时间回答道。

    “不要紧!不对!钱师爷今个不会去看花魁了吧?’想起之前在府衙和人聊天知道的一些小道消息,姚占坤突然意识到今天走得太急,将花魁游街这件事情给忘了,可是大大不该!

    “小丁,不去府衙了!去醉花楼!”姚占坤决定先去醉花楼看看,他有些后悔没有将这件事情安排好,但是时间不等人,得到这一万两银子后,他就觉得那官帽,爵位都在头顶飞着,要自己赶紧去伸手……

    “醉花楼!大爷,那地方——”

    “让你去就去!”姚占坤声音大了不少,脸上有些不耐烦,虽然知道自己是太急切了!但他还是有些等不及,此时钱师爷十有八九应该和府台大人在醉花楼,听说醉花楼的那位清倌人是钱师爷和府台大人的心头好!两位应该都为了那位清倌人争夺幽州城的花魁,助威去了!

    见姚占坤一脸的不耐烦,马夫小丁只能赶紧挥着马鞭,只是去醉花楼的路上早就是人挤人的地方,虽然有维持治安的衙役和帮衬们尽量留出了花魁出行的通道,可也不是他们的马车能到跟前的,到时候势必要走上一段路来。

0065章初进幽州闻夜香

    幽州,百战之地,苦寒之地,述说这里的诗篇总是带着一丝愁绪,带着半片悲壮,藏着几句坚韧,通往这幽州的路也是一样,坑坑洼洼,走的道爷绕绕弯弯,极不好走,但和人聊起,似乎没有那个本地人会想起修缮,就是修了也不过刚刚能走的程度。

    因为这个一路上,日行千里的骏马那膘是掉的一个劲的,瘦了不知道多少,还跑不了太快!

    “总算到幽州城了!这一路人困马疲的,都掉膘了!”王非败说着摸了摸马脖子,那鬃毛比起刚骑的时候真的是粗糙了很多,下面脂肪似乎也少了很多,没有了舒适的弹性。

    “往幽州的路就是这样,尤其是大雪封山的时候,那才叫不好走!”霍庆龙说着指了指已经出现在眼前的幽州城,“到了城里就好了!咱们都休息休息。”

    “那他们就不能往好里修一修这通往幽州的道路?”

    “非败,修是有人修,但那是各路军队支援的军道,其它的道路是不会有人修的。”叶青愁在一边回答了王非败的疑问。

    “为什么?”

    “不修路是因为幽州历史上被攻破过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国破民亡,流离失所,所以其它各州都不愿意把通往幽州的道路修太好,免得北面进攻的太容易,而这军道都是在特殊地段修路,一有问题,可以立刻阻断。”

    “叶师兄,那上面就没有想着再往北扩一扩?”

    “说实话,若没有诸子百家,尤其是儒、道、兵几家在大一统上的认识,要维持住这么大的地域是很不容易的。这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北扩,可惜都没有守住,很快就丢了!”

    “丢了吗?确实这一州之地这么大,现在的交通,联系也是到了极限。”王非败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霍庆龙道:“霍师兄,到了城里,就劳您指路了!”

    “这是自然,不过进城后我想先去一趟镇北王府。”说着霍庆龙望了眼那已经很近城门。

    “镇北王府?霍师兄,就算是要去,也是打听清楚,备上礼物才行。”

    “礼物,我有准备。”霍庆龙说着拍了怕胸口。

    “那现在镇北王府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镇北王,第五纯音在不在王府?直接去能见到面?师兄,听我一一句劝,咱们啊!去了先安顿下来,再去百晓堂让他们帮我们打听打听再说。”

    “不错!你这样上去,和你以前去有区别吗?不如准备妥当再去,就算是不如人意,你心里也有个准备。”另一边的叶青愁也是劝道。

    “我……我……!哎……就按你们说的办吧!”回忆起以前,霍庆龙知道自己确实急切不得,不过人在这个年纪,你越拦,有时候就越是不服输,更何况是感情的事情……

    进了幽州城,道路两旁挤满了人,有些不打紧的路段干脆被人挤满,没有留下空隙,看到这里王非败有些奇怪,便对着霍庆龙问道:“我说霍师兄,这怎么这么多人?有什么喜庆的事吗?”

    “喜庆?我也是有些忘了,算算日子,今天应该是幽州城选花魁的日子。”霍庆龙看着沿街彩绸飘舞,不自觉回想起前几年在幽州城,和第五纯音一起在酒楼上看选花魁。

    他依稀记得——那时候,往下看的纯音脸颊上总是带着娇羞的红晕,配上小小的酒窝和感染人心的笑容让他在一瞬之间就失了神。

    回想着以前看花魁游街的一幕幕,霍庆龙知道今天确实不易去镇北王府,以第五纯音的性子和镇北王对妹妹的关心,他们十之八九也出来看热闹了。

    想到这里,霍庆龙继续说道:“今天到这时候,应该马上就要花魁游街了,咱们现在走的这条道,等过一阵子要走各大青楼的花车,还是找间酒楼先歇歇脚,等这些花车过去了再说。”

    “花魁?那咱们正好看看!”王非败,叶青愁齐齐点头,三人骑马往前又走了一段……

    “江月楼!就这家酒楼吧!”霍庆龙说着指向一家名为江月楼的酒楼。

    “好!就这家。”王非败和叶青愁一起点点头。

    将马匹暂时交给伙计照顾,进了酒楼一问,还剩一间二楼的雅间,三人正好可以通过这雅间的窗户,看看花魁游街……

    “不错!云雾山的云雾茶。”闻了闻茶香,清幽纯正,再端起茶碗,暗地里用戴在手上的银圈微微一探,银色依旧,王非败便安心喝起茶来。不是他太小心,而是青虚真人、枪仙、医仙都嘱咐让他出来一定要记得经常这么做,说江湖上行走最好养成这样的习惯。

    虽说‘周天星衍’在不断的提升之后,也能在推演之外分出一部分算力来探查、分析周围,可王非败却不想这么干,这大脑啊!在做事的时候同时处理‘周天星衍’给予的信息,就如同看手机走路一样,会降低他身为武者应有的敏锐,也不利于以后出问题后的摆脱。

    “小二,给我来壶好酒!”叶青愁看了看手里还散发着热气的茶碗,还是觉得喝酒好一些。

    “叶师兄,空腹喝酒可不好,咱们先点菜,吃点了再说?”王非败拿着茶碗对叶青愁说道。

    “我知道。”叶青愁说着也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茶。

    看着叶青愁喝下茶水后露出的那张脸来,王非败不由得想到了他通过这几次传功,还有‘周天星衍’那里得来的信息,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叶师兄,为什么非要掩饰自己的真容呢?这样隐藏自己的特色,只露出七分的容貌,是因为什么?对了!枪仙,医仙师父知不知道?不对!他们应该知道才对!那又为什么?算了!不想了!他总不能隐藏一辈子吧?!’

    不管王非败想些什么,这边叶青愁看了看菜单,还是选择了先问问酒的事情,“非败不说我还忘了!这新到一地,就该尝尝当地的特色,小二,你们这酒楼里有什么其它地方吃不到的酒没有?而且得是好酒!”

    “客官,我们这里最好的幽州名酒,叫雪花醉,一壶要五十两银子。”

    “那来两壶,我一壶,他们两人一壶!”叶青愁说完把菜单往霍庆龙那里一推:“既然非败说喝酒不能空腹,这里的名菜你比较清楚,就由你来点一下吧!”

    “好!我来!”说着霍庆龙就拿起菜单,点了四菜一汤,又要了三碗米饭……

    等了一会,酒菜上齐,王非败有些无聊的对着摆酒盅的小二道:“小二啊!不知最近这幽州城除了花魁游街,可否还有些其它趣事,给我们说说?”

    “客官!这趣事除了这花魁游街,最近在我们幽州城传的比较多的还有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我们幽州城的府台大人纳妾,就在这花魁游街之后不久——”

    “那另一件呢?”这是叶青愁在问,此时的他正端起酒盅,看着酒液的成色。

    “这另一件,就是大盗夜含香和他每盗必送的含香帖,近来在幽州城很是有名。”

    “夜含香?含香帖?”王非败听到这里,用手支着下巴,有了点兴趣。

    “这夜含香是我们幽州新出的先天高手,据说人很年轻,才二十来岁,最重要的是他轻功极好!有一次被三个先天围住,还是让他跑脱了!”

    “就这?”从小在天封城长大的霍庆龙也是见多不少高手较量,在天封城越级而战的事也不是没有,所以小二说的还引不起他的兴致。

    “三位大爷,这大盗确实没什么稀奇的,但这夜含香在大盗里面,也算是最特殊的那一类!”

    “那是怎么个特殊法?”王非败说着夹了一筷子绿菜,放入口中,‘嗯,味道还行。’

    “这夜含香啊!在我们幽州城之所以有名,除了从不走空,还爱闯女儿闺房。”

    “这么说他是个采花的?”王非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恰恰相反,这夜含香走过的闺房,从没有女儿家失去完璧,不过那放在闺房里的胭脂水粉却常常被盗,如果碰到女儿家用了那劣质的胭脂,还会留一段评语来!因为这话说的及准,所以这幽州城内那家胭脂水粉想卖的好,就要看夜来香的评语里提到那家。”小二的声音略带低沉和磁性,很有说书人的潜质。

    “胭脂水粉?怎么?他自己也用?这人对女人还挺了解?”王非败眼睛眨了眨,有了一丝兴趣。

    “大爷,这就关系到夜含香另一点特殊之处,那就是他的易容术,据说他能把自己打扮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也是因为这个,才屡屡得手。”小二一时间说的兴起,也忘了还有其它客人等着。

    “除了你说的这两点,那他还有没有其它特别的地方?”

    “这当然还有了,比如之前小可提的含香贴!这夜含香每次偷盗,都会事先向被偷盗的那家递上拜帖,黑色的帖子上面画着一只夜来香,上面的字迹据说用的是乳白色或是赤金色的颜料书写。”

    “那他这样,就没有人抓住?”问这话的是叶青愁,显然他也有了一点兴趣。

    “官府倒是围堵过几次,但最后都不了了之,这坊间,包括那富户,对着抓捕夜含香的事情,都不是那么积极。”

    “这是为何?”

    见王非败脸上露出更浓的好奇,小二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得意在脸上,“据说,这夜含香偷得大多不是财货,而是一些特别的东西。对那些大富之家来说,有时候防范,追捕他偷盗损失的,还不如他偷的多。而且夜含香有时候偷一样东西说明这家的东西那是真的好!比如说那东边刘家的茶叶,北边谭家的美酒,在夜含香光顾之后价格都跟着涨了不少!”

    “那这幽州城主,就没有请八方门出过手?”

    “大爷,这请八方门办事,也不是随便请的,而且啊!我听说,这夜含香手里很有些大户的隐秘,谁都不想漏出去!”说着小二压低了声音。

    “隐秘?这怎么说?”干了两盅酒的叶青愁放下酒盅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以前,我们这里有一姓刘的大户,坊间传闻据说被夜含香偷了账本,好像花了不少银钱做善事才赎了回去,这以后就有了隐秘的传闻,但具体的小可也不明白。”小二答道。

    听到这里,坐着的王非败,叶青愁,霍庆龙都对这大盗夜含香有了些兴致,在他们看来这人怕是背后另有谋算,不过有一点王非败比较好奇,“小二啊!之前你说夜含香进闺房,那就不怕坏了人家的名节?”

    “大爷,我们这幽州百战之地,不少边境的人家本就不讲那三纲五常,而且这一家是毁名节,可这幽州城的大户,几乎没有那家不被光顾,所以这名节一说,早就没有人提了!另外,那些小姐是有全幽州的名医作证的,都没有失过身,所以有人说着夜含香有可能是个女的,也有人说夜含香是个阉人!’”小二刚说到雅间外面就传来了呼喊。

    看看雅间外面,小二只得告辞:“三位爷,小可这还忙着,就先退下了。”

    “行!你先下去吧!”霍庆龙摆摆手,他觉得也许纯音对这事情会有兴趣,不过上回来这里怎么没注意到?不过纯音要是真的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那夜含香会不会对纯音不利?

    ……

    此时,在王非败他们雅间的隔壁正是采花派的先天高手冯长玲,此时的冯长玲借着《阴魔噬气》距离先天第三境凝神境已经不远!只是他上次得的《阴魔噬气》只有个上册,导致吸收来的真气太过驳杂,也不好消化。

    “这醉花楼上次害我太惨,这次在幽州倒要看看花魁是不是她们醉花楼,花魁嘛!不采摘一番怎么对得起我采花宗弟子的名号!”嘴里说着冯长玲,一口将酒喝下,此时他脸上粘着一小撮山羊状的假胡子,肤色也比平时黝黑很多。

0066章清音剑舞含香帖

    在王非败他们和小二攀谈的时候,楼下正坐着姚占坤和他的马夫小丁。姚占坤回忆着一路去找钱师爷的情景,他觉得自己今日除了要到钱这件事以外,其它的都是不顺,尤其是去醉花楼的最后一段路,那马车实在是过不去了,当时他是撇下看车的马夫,收好银票,护着上身,挤过人群一路跑到醉花楼的,就是坐在酒楼里依旧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累成了狗,心里也不断得回想着今天的经历——

    “呼呼呼……呼呼……”喘气声就像风箱一样来回鼓动不止,摸着自己如风箱一般不断起伏的胸口,姚占坤努力的让自己的气息平复,然后又用手锤了锤自己两条酸痛的腿,没想到跑了一段,挤了个人群会这么累,‘看起来习武还是有些必要,不过不打紧,武艺这种东西,要是有秘籍,以我的资质还不是两三年的事情。’

    姚占坤想的不错,可他那里知道自己年纪太大,早就错过了最佳打基础的时机。这天下民间富庶之地不少,所以就算花销有些大,但依旧有不少人对习武之事努力钻研,各大门派也有人行走民间招收有资质的徒弟。但任你资质再好,如果后天营养跟不上,不够勤奋那也是没有大出息的,而要是错过了打基础的年纪,要弥补更是代价高昂!毕竟人在成长期记忆力,学习力最强,过了这个时期,学武反倒是事倍功半,而且成年之前才可以用某些打基础的功法刺激身体让身体具有更大的潜力,到了成年身体定型,潜力到难以提升了,当然也有一些东西,只有成年后才可以修行。

    “呼……”稍稍让气息平缓了一点,姚占坤就往醉花楼里走,说实话,他虽然也去青楼,不过这醉花楼因为婚前家里的状况一直没有来过,今天一看,那装潢就不是普通青楼可比。

    “这位公子,等一下,等等!你不能往里面走!”一直伸出的手拦住了姚占坤。

    “你!呼……我们幽州府……府衙的钱师爷,在不在你们楼上?”姚占坤一开口,气息就又有些不稳,看着在门前拦住他的醉花楼伙计,心里不太痛快,但也顾不得其它。

    “这位客官,钱师爷确实在上面,但我们现在不营业,您还是选花魁之后再来吧!”伙计说着看了看身后,之见他身后很快的走上来两位膀大腰圆的壮汉。

    “你们……,青楼怎么……可能不营业?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姚占坤说着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这位公子,不管您是谁,我都没有见过!没见过的人,我怎么敢在今天花魁游街,名人齐聚的时候,把您引到里面?我也不跟您说虚的,今天这醉花楼是几位幽州的大人物包场,而且我们醉花楼的候选花魁也在里面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您一个公子,就是再厉害的人物,我也不能让你进去!出了问题,我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说完这话,拦路伙计看了看姚占坤的身后,‘连个跟这个仆役都没有,还想进来?不知道那里来的落魄子!’

    “真不能进?那都有那几位大人?”

    “这我可不能说,您啊!要找钱师爷,过了今天去府衙找吧!”

    “那麻烦你帮我找找钱师爷,通报一声!”姚占坤将气息匀了匀,一拱手道。

    “这怕不行!我劝你来哪里,还是回哪去?今天全城选新的花魁,为了不生乱,各处都有戒严,可不是你能乱闯的。”

    说着伙计指着身后守在里门和二楼通道披甲手持利刃的那些士兵说道:“看见那些军爷了吗?别说您,这会儿我们这些伙计都不能随便上去。”

    “我——”姚占坤想了又想,脑子似乎冷静了下来,他今天出来实在是太兴奋,太焦急了!这一路的奔波、伙计的拦截和那明晃晃的兵器算是给他彻底降了个温度。

    “听我句劝,现在上面有好几位大人,您上去没好结果!就是一楼,你看看有几个人是来逛青楼的?这楼下都是准备出行的队伍。客官你要是搅了上面众位大人的雅兴,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那麻烦你,如果见到钱师爷,可否——”话刚说到这里,姚占坤突然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如此,就算是迟点见钱师爷也没什么,要是这人多眼杂的把钱丢了!可就不好了!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腰胸之间藏钱的地方,‘嗯,还在!’

    “好了!公子,我再给您说一遍,您还是明天在府衙再见钱师爷的好。”说着伙计也有些不耐烦了,自家醉花楼的芸香小姐就要准备出来游行了,这会儿可不能让人挡在门前!于是,伙计开始和身后的人一起将姚占坤往外推。

    没办法,姚占坤只好一个人,垂着头回到了停马车的地方,马车那里小丁正坐在马车上,颇有些焦急,毕竟这会儿人多又挤容易出事。

    “走!回府!”

    “好嘞!”马车调转方向就走了一段路,可惜的是现在花魁游街就要正式开始,前方道路阻断,所以马车只能再次停了下来并进入一个巷口之内。

    咕噜噜,咕噜噜,一阵空腹的声音在马车里回荡,捂着自己的肚子,姚占坤才想起来,今天光顾着钱的事情,饭都没有好好吃。

    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随着时间的推移,姚占坤只能捂着肚子下了马车,抬头一看,便是江月楼的招牌。

    “小丁,去问问江月楼还有没有座位。”

    “大爷,您等着。”

    过了一会儿,小丁跑了过来,“大爷,一楼大堂还有位置,二楼、三楼都没有位置了。”

    “有没有靠墙的?”

    “有!”

    “那就进!”说着,姚占坤便把马车交给江月楼的伙计安排,自己和小丁进了江月楼……

    ……

    ‘既然已经出来了,就看看游街吧!’姚占坤回忆完之前去醉花楼的一幕,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要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碟糕点,至于小丁则是坐旁边给自己再要了一碟花生米,一碗茶来,大爷的东西他可不敢吃。

    等了不一会儿,花魁游街的队伍就走了过来。首先出来的,是负责开道的队伍,他们高举着一面面的彩旗,每一面彩旗上都画着一位美人——那是此次参加花魁争夺者的画像。

    接下来走来的是一群身穿彩服的丫鬟们,她们来自幽州城的各个妓院,都是各楼眼中未来的花魁苗子。这些丫鬟一边走,一边捧着花篮撒花,有时又一起随着后面牛车上传出来的乐音踩着舞步。

    等丫鬟们走过,就轮到了正主,打头的牛车上,花团锦簇,青翠的竹板上摆着一把古琴,上面是一位身着翠衣,正在十指联动,于琴弦上轻弹的佳丽,悠扬的乐声,洋洋洒洒传向四方,在二楼的王非败知道这是以真气注入琴音来使其传的更远,也更为清脆、悠扬。

    后面跟着的牛车上,一道身影婀娜多姿,她抬步轻轻,云袖轻摆,莲步慢动,招蝶舞、引花眠,纤腰慢拧飘丝绦,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花团、又若一片落叶空中摇曳,忽的空中雪花飘落!随着乐音,那红妆女子的舞步越发慢了下来,手臂屈伸如木,好似那雪中的一抹梅红,曲末转身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直绕眉梢。

    啪啪啪……啪啪啪……

    “好!”江月楼的大伙儿都齐声鼓掌,这还没有完,下一位居然是剑舞,剑穗上带着青白的彩带,初看细腰如蜂,曼妙婀娜,翩舞摇曳,如柳随风,一剑舞出,一时间剑影人影,快速变换,分不清那是人,那是剑,银光闪动,雪花,剑花齐汇化作一团银茫……

    “没想到这幽州的选花魁还挺有意思。”鼓着手掌,王非败看的很乐呵,这个世界虽然娱乐项目少,不过这样身临其境感觉确实不一般,每一位女子十几年如一日的刻苦,也不是说着玩的,王非败觉得这要是到了他那个世界,每一个都是一种技艺的非物质传承人或者技艺大师。

    “是啊!”霍庆龙应和着王非败,心里却是有些感慨,这些年都是跑来见纯音,倒是忽略了这一路的风景。

    此时楼下的姚占坤却是在鼓掌之后,突然伸出一股凉意,他觉得胸口似乎过于清爽,低头一看,却是发现衣服靠近腰部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破口,一紧,连忙摸向胸口,一时间汗如雨下,脸色一阵青白。

    “怎么了?大爷?”被叫做小丁的马夫看着自家大爷在那里对自己的胸部摸个不停,一时间有些奇怪,没有反应过来。

    “谁!谁偷的?我的钱——”随着一声大吼,江月楼大半的人都听到了。

    “这谁偷的?我还看准时机动手呢?”靠在后面墙角处距离姚站坤仅有两步之遥的的纪春梅站了出来,却有些傻眼,想站的近一点看看到底怎么了?她一路暗中跟着不止是要帮桐小春拿回钱,更要知道这姚占坤要干什么,在府衙有那些熟人,为下一步做准备!所以她即使在姚占坤在醉花楼门口要求见钱师爷的时候也没有立马出手,而是随时准备着,可现在正准备要动手,却发现晚了一步。

    “吵什么吵?没看见你家大爷正看得高兴吗?”听姚占坤在那里大吼,还叫着要报官,坐前面的几个大汉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一道道冰冷的视线盯着身后站起来的姚占坤。

    “我……我。”看着那几道视线,姚占坤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再次掏了掏那被切开布料的位置,竟然从里面掉出了一张薄薄的对折了两次的黑色小纸片来。

    “嗯?”姚占坤立马将对折的纸展开来,第一眼就是一朵画着的夜来香,有眼尖的客人看见那夜来香的图案立马惊呼道:“夜含香的帖子?含香贴。”

    一张黑色的小纸张,很快的消磨了人们的不满,一时间就是花魁游街也不能再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大家围过来看热闹的情绪都是一浪高过一浪,谁没有想到,此时已经有一万两的银票不见了踪迹。

    而此时的姚占坤却是一脸的灰白,身体僵硬,拿着帖子的双手微微颤抖,但这会儿要出去却是不易,外面游行队伍正在行走,门外人挤人塞满了,而且今天这游行,幽州城的捕头有几个在衙门?

    听着外面的锣鼓喧天,姚占坤的心里却越发冰凉……

    ……

    听着楼下的动静,王非败微微一笑:“霍师兄,要不要去看看。”

    “可咱们——”霍庆龙心里虽然好奇,可又不想在见纯音前,惹上太多事情。

    “不妨,只是看看热闹。”倒是叶青愁想得清楚,于是三人本着好奇心,起身凑过去很轻易的就靠着惊人的眼力,在楼道的缝隙间看到了楼下那被展开帖子上的部分内容,只是本来靠近楼梯坐着的姚占坤在冷静下来后,立马合上了帖子,揣入怀里。接着付了钱的姚占坤,便喊上小丁挤开了为了内容凑过来的众人,走了出去……

    一时间,楼上三个人都有点五味成杂的稀奇之感,想起那帖子上画的一排排猪崽子,都有些后悔耽误了时间。好奇心驱使下,王非败想起了自己的‘周天星衍’,摸了摸下巴,他最终还是收起了好奇心!

0067章含香一帖会风云

    今年的幽州城内,共有十名佳丽争夺花魁,虽然她们各有姿容,美艳动人,才华横溢,但若论底蕴却都不如醉花楼的芸香深厚,这芸香能歌善舞,还写的一手好书,最重要的是站在那里,气场便比一般的佳丽要胜出许多,加上幽州府众多大人物的支持,很是轻松的就拿到了花魁的称号。

    也因为这花魁之喜,晚上芸香对支持自己的大人是一一敬酒,一群府衙、刑房的大人物人都是喝的伶仃大醉,闹到很晚,害的府台大人到了第二天起来还头疼,那府衙师爷钱敏也是一样。

    坐在椅子上,阵阵的头痛让师爷钱敏不由得伸出右手使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喝太多了!今天可不要有什么难办的事情!”

    “大人!”

    “什么事?”

    “姚男爵求见!”

    “不见!告诉他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

    ……

    “大人!”

    “怎么?又有事?”

    “姚男爵他说有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钱师爷又揉了揉额头,头部阵阵的痛楚在告诉他已经不是年轻的时候了。

    “这个小的不知,姚男爵说要当面和您说。”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回去!”钱敏不耐烦的摆了摆袖子,今天实在是头疼的厉害,“对了!你去让厨房给我端碗醒酒汤来!”

    “是!”

    摇了摇头,钱敏有些回过神来,“这个姚占坤,也不过干些抄写,整理文书的事情,能有什么急的?嗯?对了!不会是他那一万两银子的事情吧?要是他从那媳妇手里抠不出来,嗯,我不是还得另找来路?诶呦!头疼!先歇歇吧!”

    等到喝了醒酒汤,又吃了些养神的补药,钱师爷总算缓过一口气,这时候有手下进来递上来这两天的情报,虽然不是很想看,但他还是拿起扫了两眼,紧接着那瞳孔便瞪的圆圆的,“我这头怎么又疼了!”

    那情报第二条,写的便是姚占坤接到含香贴的事情,此时姚占坤已经在幽州刑房报案,一万两的损失可不是小数目,对于幽州城来说,是这两年难见的大案!

    “嗯?”钱敏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一边递上情报的手下问道:“这姚男爵没有去城主府报案?直接找的刑房?”

    “回大人,姚男爵毕竟是世袭勋贵,而他又是我们幽州府衙的人,所以——”

    “也对!以他世袭男爵的身份,这案子交给刑房确实更适合……嗯?他丢银钱的这江月楼,不是距离醉花楼才一条街吗?他到江月楼干什么?”钱师爷说着将手里的情报翻了一页,看到上面写着事情的具体经过,里面有‘姚占坤去醉花楼不得上,折返于江月楼’这两句。

    “去醉花楼?这蠢驴,昨日这么多人他跑到醉花楼干什么?他不怕——”钱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话锋突然一转,“他不会今,明,算了!你下去吧!”

    “是!”

    从看到情报上那‘一万两’的字眼,钱敏就猜到是和他索贿的事情有关,不过这个姚占坤也太急了吧!这也是个蠢才啊!坐在那里,又歇了歇,脑子也疼的慢了,钱敏便站起身去见这幽州府衙的一府之主‘方府台’方文清……

    ……

    “大人,属下接到消息,昨日大盗夜含香又出现了!”

    “又出现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钱敏,你过来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来打搅本府休息吧?”同样宿醉的方文轻没好气的看了眼钱敏。

    “属下岂敢,只是这夜含香昨日在江月楼盗取了姚占坤、姚爵爷的一万两银票,还留下了含香贴!”

    “一万两?他带着银票去江月楼干什么?等等,我记得之前,你给我看的,这次纳妾送银的名单里就有他吧!我记得是一万两!”

    “不错!大人,姚爵爷昨日是去醉花楼遇阻后,去的江月楼,他丢的那一万两应该就是本来要送过来的那一万两。”

    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方文清问道:“那依你看,还有几成可能招回来?”

    “大人,这入了夜含香的手,还没有被人主动追回来的例子,不过属下过来是想请大人把这抓捕夜含香的事情交给八方门,咱们请八方门的酬谢,让姚男爵出定金,剩下的就从这丢了的一万两里面出。”

    “八方门?你别忘了!这夜含香手里据说可是有不少大户的关窍。”

    “大人,再厉害也是别人的!这钦差来了,八方门肯定是跟着钦差,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已经暗中部署了!既然这样,还不如用这夜含香给八方门找点事做,咱们也能轻松!”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咱们抓不住,他们也轻松不了!不过这次纳妾我算来也只能集齐一半的亏空,这次又少了姚占坤这笔,你打算怎么解决?”

    “大人,姚家也许没钱,可这姚家新妇就不一定了!就拿姚男爵这次丢的一万两,依属下看,这十有八九是那小娘子的嫁妆!”

    “嫁妆?对了!我记得那姚家小子娶的是桐家的姑娘,还是独女。这桐家一向节俭,又是在外跑的,要不是上次嫁女,老夫我还真不知道这桐家这么有油水!钱敏,依你看这桐家的底子还有多少?”

    “大人,这桐家就这么一个独女,这嫁妆是轻不了的,按照坊间传闻的数字,姚家到手的,至少应该有三万两左右的嫁妆。桐家的话,那桐家老爷听说最近出门在外跑生意,抛去做生意的本钱,实物,依属下看最少也能再凑出一万两来!”

    “那你就多想想,看能不能都榨出来!”

    “属下这就去办!”说着钱敏就要离开,却是又被方文清叫住。

    “你先等等!这抓捕夜含香?那镇北王府会不会又插手此事?”

    “大人!上回抓捕夜含香,镇北王府出手搅和,是因为那纯音郡主在,现在郡主大人已经去了中州,应当无妨。”

    “哼!堂堂郡主,居然公然袒护贼子,这次镇北王府若是再插手说,说什么老夫我也要参他一本!好了!你下去吧!”

    “是!”钱敏自然明白幽州府衙和镇北王府因为彼此互相牵制的关系,而互相厌恶,其实八方门也是如此,这个门派就是朝廷扎在各州的眼线。

    ……

    ……

    不说师爷钱敏和府台方文清之间,报案回家后的姚占坤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的,怎么也静不下来,尤其是含香贴上的内容,让他事后回想有些心慌,可去刑房那边报案的时候,偏偏没想起这事,现在含香贴作为证据交了上去,要是人问起,这可如何是好?

    “大爷?”

    “怎么了?”

    “钱师爷,请您去酒楼一叙!”

    “请我?知道了!”一听是钱师爷,姚占坤立马就站了起来,更衣,修眉,一番准备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可这出去又回来,却是让姚占坤的眉头比出去前皱的更深了!

    “怎么办?居然还要再加上两千两定金!刑房就这么没用?非要请八方门出手?”姚占坤心里只觉得一阵抽痛,毕竟这银子出去的也太容易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算了!反正她那银子都兑了出来!就是再拿一万两,还剩下一万两,足够她自己安排了!”忐忑不安的姚占坤就象赌徒一样,看不见一丝风险,只是一味的往前,并在心里安慰自己,合理化着自己的行动,直到快到桐小春身边,那脚步才稳当了起来,‘只要我不露软,她最后也只能听我的!’

    “怎么样?腿伤好些了没有?”

    “夫君过来是为了那被盗的一万两银子吧?”

    “什……什么银子?”听到桐小春突然这么说,姚占坤一下子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不该承认!

    “放心!这是一万两,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着桐小春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果然里面已经装了一万两的银票。

    看着送到面前的盒子,姚占坤虽然很是惊讶,但还是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那盒子,然后手指一沾唾沫,点起票子来。

    看着面前俗不可耐的姚占坤,桐小春皱了皱眉,一只手抓着心口,强压着不适感,开口道:“夫君心犹男爵府前程,小春同心感念,只是这嫁妆银子毕竟是奴家压箱之物,若是夫君今次还是不能办妥事情,也请夫君不要再来问银两的事情。我桐小春为了这个家,为了夫君,这么糟蹋自己的压箱,都不能让这个家里有点起色,实在是当不起这个家!也理不了这个家的账!”

    听到桐小春突然高亢起来的声音,姚占坤猛地抬头看了向桐小春,只是桐小春那双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锐利,都明亮!再看看桐小春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丫鬟,他将想要出口打压的话语又吞了回去,只是在心里念叨,‘也罢!回头再慢慢安慰下就好了!不就是一个大棒,一个萝卜吗!这些日子府衙的那些勾心斗角,谁学不会?’

    看两人氛围有些不对,一边方嬷嬷赶紧说道:“大爷,大奶奶昨日听了消息,就晕过去一回,医生说,是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也罢!你就先养着!”姚占坤瞥了一眼方嬷嬷,一甩袖子,将那清点好的银票放回盒子,然后踹入怀中,一转身就要离开,却又突然停住,回头再仔细的看了眼桐小春,才踏步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桐小春叹了口气,她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没想到嫁入这姚府,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夫君家里对她的各种猜忌,各种防范,各种说不清道不明,本来她还想要坚持,却被一本书给彻底打破!

    桐小春没有告诉姚占坤,她现在给夫君这一万两是昨晚睡觉之时有人放在她枕头旁的,换句话说夫君丢钱的当晚,钱就回到了她这里,而且那装钱的信封上还画有一只夜来香!

    ‘有这一万两,至少他不会察觉我真正的心思,现在也该为和离的事情想些办法了!’转过头,桐小春看看身边‘搬运者’写的那本书,不由感叹一句,“要真有搬运者小说里的情缘就好了!”

    随是感叹,但桐小春也记得‘搬运者’在序言里的一句话,‘书中之事,只可远观,切勿他想!’

    “也是啊!太过跌宕起伏的,太过美好的,其实都是触不可及吧!要是真和这书里一样,我有那个勇气吗?有那个运气吗?”说着桐小春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

    “小姐!人来了!”

    “快!请进来!你们也都退下去!”

    屏退左右,桐小春才对着纪春梅说道:“纪女侠,您来了!”

    “桐姑娘,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纪女侠关心!您先坐!”

    “昨日的事情,想来姑娘已经知道?”依言坐下的纪春梅说到这里也是有些脸红,心想:‘出师第三件差事就干砸了!不过好在,还没到最后,不然让师父知道了,我还不得……?’

    “夜含香横插一手也是无可奈何,既然事已至此,我想请纪女侠另外帮我办一件事情。”

    “不知姑娘有什么吩咐?”

    “那姚占坤又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万两,我想请纪女侠帮我拿回来,不过最好不要从我那夫君的手里取回,而是从我夫君那里拿钱的‘那个人’手中取回,这其中的两成算我感谢姑娘。”

    “那姓姚的又拿了一万两?这人怎么这样?”纪春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只觉得一股火气在心里翻涌,在红线楼这么多年,她也没见过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

    “那女侠觉得我受的这伤,还能让他在我房里折腾?”

    “那倒不是——,不过那两成倒是不用,我这第一趟没有干好,哪能再收姑娘银钱?这一趟就算我给姑娘赔罪。”红线楼你别看是个黑道中的门派,但做事却是很有分寸,办事情,如果涉及到商定之外的钱财,宝物,一般都能做到完璧归赵,这也是红线楼能做这一行几百年的根基。

    ……

    刚送走了红线楼的纪春梅,娘亲卢氏又来看桐小春了——

    “我的春春啊!这腿怎么样?可好了一点?”卢氏现在对这门亲事的不满意越来越多,这几日过来,也不是没见过亲家母和亲家老爷,可越见,就越是烦心,怎么结了这么一个亲家!一个自私,一个懒惰,都不是能指望的人。

    “娘亲,我有话给你说。”说着桐小春看了看四周。

    见女儿如此,卢氏虽然信任自家仆役,但也知道有些事情试探不得,于是轻轻挥手,屏退了左右,然后问道:“我娃可是有什么事情?”

    “怪盗夜含香昨夜来见我了!”桐小春小声道。

    “夜含香?见到他人了?”卢氏轻轻问道。

    “没有,不过我昨天递出去的那一万两是夜含香送回来的,装在一个有夜含香印记的信封里。”

    听到这话,卢氏点点头,不由得回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情,那时候在外做生意老爷回来路上遇盗匪,就是夜含香解的围,从那以后她就知道夜含香不是坏人,可是她们家的事情,这夜含香是如何知道的?对了!夜含香的帖子,这么说夜含香来这姚家踩过点?要是知道了帖子的内容,或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娘,你想什么呢?”

    “我啊!没想什么?不过这事情,红线楼那边怎么说?你可千万别和他们置气!”虽然请红线楼是卢氏的主意,但江湖门派,尤其是混黑道的,必须要谨慎小心。

    “娘,你放心!我没有怪他们的意思!不过我也没有把夜含香来过的事情告诉他们。”

    “你做得对!面对这些江湖中人,我们平常人家,还是谨慎些的好。”

    “对了!娘,今天姚占坤又拿走了一万两,我请那纪女侠帮我拿回来!”

    “他又来要钱了?”

    “上一回的不是被盗了吗?”

    “是啊!那他是给谁送钱,有没有弄清楚?”

    “这个我还没有!不过我和纪女侠说了!请她不要从姚占坤那里取回银票,而是从他送的那个人手里取回。”

    “这就好!不然又来要钱也是麻烦!”卢氏说着摇了摇头。

    “不过娘,我和姚占坤和离的事情,你看怎么办才好?毕竟他是世袭男爵,怕是很难和离!他也轻易不会签字的。”

    “小春啊!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世袭勋贵也是有和离的例子,只是麻烦一些!而且最近我打听到这府衙似乎有些缺钱,以那方文清的贪婪,到时候他不一定站在那姚占坤一边。”卢氏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女儿的头上,轻轻抚摸。

    “可是娘,这样一来,咱们家的损失不小!”

    “损失怕什么?不信等你爹回信了,他肯定也是这个意思!”卢氏对自家老爷有信心。

    “对了!娘,那‘搬运者’是不是有一本叫做《盗帅》的书?”

    “《盗帅》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你想看?”

    “这不遇到了夜含香嘛!我就想起这本书来!”

    “行!回头我看看,有的话,就给你带过来,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就好,和离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能解决的。”

    “嗯!”桐小春点了点头,她知道母亲是担心她再嫁的问题,这幽州民风虽不同于靠近王都之处,比较开放,但女儿家要想和离,再嫁总是有些不妥。

    这里也不是王非败前世,要乱的多,一个人老了,总会有些问题,所以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抱团也很重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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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而行介绍:
武应有魂,文亦有心,历尽沧桑可解真经,阅尽万事方得通明;
剑出则无悔,收剑亦无声,破碎长空,始游星海!仗剑而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仗剑而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仗剑而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