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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别慌,换我来全文阅读

作者:长臂猿的夫人     退婚别慌,换我来txt下载     退婚别慌,换我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1章:祁家

    陈知许一个人往茶山的方向走,路上不时遇到一些村民,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些古怪的神色,她有些尴尬的垂下头。

    她也是才知道自己如今是地主逃妾,早知道如此,她一开始就会和钱长锋说清楚这件事,而不是等到人家找上门来。

    这事估计给乌石村的人带来了不少麻烦,若是可以,她也想尽快离开这里。

    她赶在露水未干前,来到茶山上,把随身带着的小竹篓装满了,才慢悠悠的下山。

    钱长锋的那些茶树是本地常见的,这个地方的泥土潮湿松软,草木四季常青,而这些茶树因为适应这里的气候,长势丰茂,发芽率极高。

    她仔细挑选嫩芽,把被虫咬过的都摒弃了。

    她还围着茶树研究,看出来这些茶树也都不年轻,都快有上百年了,也不知道钱长锋家里传了几代人。

    她一边走在山路上,一边抓着几瓣茶叶对着晨阳看,茶是好茶,但是单靠茶肯定不能跟祁家茶行的比。

    毕竟祁家世代经营茶行,听说也有好几代人了,他们也有自己的茶山,还有合作的茶农,单靠茶树来说,对方或许更胜一筹。

    不过想要胜过他们,或者说,想要得到县令的认可,还是比较简单的。

    毕竟县令本人并不懂茶,祁家茶行一个“双骄”就能让县令叹服。

    那她的“附凤”肯定也可以。

    这样想着,她正巧看到路边有一丛正值花期的忍冬,忍冬花初开为白色,后期会专为黄色,花开锦簇团密,花瓣细长卷翘,十分好看。

    陈知许站在路边,盯着那一丛忍冬看了好一会儿,随即上前,折下一条花枝来。

    她刚走到山下的村道上,就看到老村长身边跟着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倒是与本地村民格格不入,一看便是富贵人家,走在这乡间土路上,还穿着绣花鞋和拖地长裙,头上簪着金钗宝玉,走路一步三晃的,生怕引不来山匪。

    这若是换在以前,陈知许也不觉得这样穿着有什么不妥。

    不过现在,她就觉那几个人没有被山匪抢,实在是运气逆天。

    老村长身边跟着的那几个人,都是县城里来的,说是祁家茶行的人,来接他们的大小姐回家。

    祁家茶行的当家夫人都来了,可见对这位大小姐的重视。

    老村长听说陈知许便是祁家大小姐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这大小姐,还给地主老爷做妾呢?

    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也不敢多问,就带着几个人,来找陈知许。

    跟在老村长身边的几个人,在看到前面山路上,带着粗布碎花裙,头上裹着头巾,身侧背着茶篓,一身农家女子打扮的陈知许之后,都齐齐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性子强势不驯的祁岁榕,竟然在逃离地主家之后,竟然愿意呆在这么个村子里,不仅没有回去找他们的麻烦,还仿佛一副十分适应农家生活的模样。

    此时看到他们过来,表情竟然还十分平静。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祁家茶行的当家夫人,也就是祁岁榕的婶娘,祁刘氏站在原地,对身边的丫鬟说:“她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丫鬟也狐疑的看着陈知许,说:“夫人,她或许只是在躲避地主,所以才会躲在这个地方,一直没有回去。”

    如果她知道了地主老爷家出事了,肯定第一时间就杀回祁家去了。

    祁刘氏也没表现出来,她赶紧走上前去,对陈知许说:“阿榕,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这种日子,你又怎么受的了?快跟我回去吧。”

    陈知许狐疑的看着她,没说话。

    祁刘氏却心想,她怎么还没生气?

    她怎么还没开口骂人?

    这不对劲啊。

    她想到自己女儿跟她说的,祁岁榕的异常,试探着伸手去拉陈知许的手:“阿榕?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陈知许心想这肯定又是祁家的人,看她的穿戴身份不低,再看她对自己的试探,想必两人的关系未必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好。

    陈知许后退两步,没有跟她假客套:“你们来找我?”

    祁刘氏道:“当然,来接你回家。”

    陈知许疏离的说:“但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祁刘氏:“......”

    这丫头还是这样没礼数,她一时又估摸不准了。

    她问:“你留在这儿,吃穿用度都是问题啊,在这儿无亲无故的,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陈知许笑了下:“至少在这里,我不用担心会被卖给老地主做妾啊。”

    祁刘氏脸色一僵,就连一边的老村长也狐疑的看了祁刘氏一眼,觉得这祁家果然有内幕啊。

    这些大户人家的家事,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祁刘氏脸色一板,也不去猜测祁岁榕到底怎么回事了。

    反正以前两人早就闹崩了,现在再装也没什么意思。

    她冷笑着说:“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她示意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仆,道:“带大小姐回家。”

    几个家仆便走了过来,对陈知许道:“大小姐,跟小的们走吧,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陈知许看着他们,没有反抗,总之反抗是没有用的,她便跟着几个家仆走。

    正好去祁家看看,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就是不能跟钱长锋道别,也不知道他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祁刘氏跟老村长客气的道了别,然后带着丫鬟上了牛车。

    陈知许则上了另一辆。

    马车里,祁刘氏对丫鬟道:“这丫头,都学会装模作样了。”

    本来还想试探一下,结果对方说话没有丝毫破绽。

    本想让家仆上前试探,结果对方顺着就上了车,真是奇了怪了。

    “难不成,她还真转性了?”

    她狐疑的说:“这不急不躁的,性子这么稳,回去让族长见了,不知道得多喜欢。”

    丫鬟闻言,安慰道:“族长又不常来,她想要见一面也是不容易的,到时候婢子叫人多盯着她些,夫人且放心吧。”

    祁刘氏沉默了一下,又冷笑:“就她这样,连茶的好歹都品不出来,竟然还想去州府斗茶?真是异想天开,回去就把她关起来,省的出去丢咱们祁家茶行的脸。”

第032章:祁宅

    钱长锋好不容易摆脱了王氏,满脸不耐烦的往茶山走去。

    虽然是他做主给县令递了信,目的确实是要搞垮那位老地主,这样陈知许以后不管去哪里,回不回县城,都没有了威胁。

    但是他确实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前未婚妻,会被卖掉。

    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他若是置之不理,心中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他还没想到怎么处理这件事,就迎面遇到了老村长。

    老村长看到他,就满脸八卦的走过来说:“哎呀,阿锋啊,”

    钱长锋停下脚步:“村长?”

    老村长神秘兮兮的说:“那小姑娘是祁家茶行的千金,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钱长锋诧异的看着他:“你知道了?”

    老村长说:“人祁家茶行的当家夫人都找过来啦,十几个牛高马壮的家仆,豁,那架势,威风的很呐。”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老生常谈:“哎,咱们钱家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有出息的,也住大宅子,也买很多的家仆......”

    钱长锋没耐性听下去了,他上前两步,问:“那她人呢?”

    老村长道:“不是说了,被家人接走了呀。”

    他看着钱长锋,有些不高兴的说:“阿锋啊,你该不会还想着人家吧?人家祁家的千金,不必想,那肯定是看不上咱们这些人的。”

    钱长锋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村长,你真是老糊涂了。”

    村长:“......”

    他有些生气的拍了钱长锋一下,说:“没大没小!”

    敢说他老,还说他糊涂。

    钱长锋说:“随便来几个人说是祁家人,你就信,要真是家人来接她,至于带十几个壮仆来?你怎么就不知道是地主家的人来抓她了?”

    老村长闻言也愣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至于吧?”

    那要是真的,他岂不是把人小姑娘给害了?

    人家也不认识路,还是他亲自给带的路。

    他确实也是糊涂了,见人家穿戴不凡,看着就是富贵人家,说是祁家茶行的他就信了,毕竟祁家茶行,可是县城第一茶行,有钱是真有钱,跟他们这些农夫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他们祁家所拥有的财富,是他们这些农夫辛苦劳作一生都攒不够的家底。

    “那可怎么办呢?”老村长说:“人都走了半个时辰了。”

    钱长锋板着脸,说:“我追过去看看。”

    老村长便道:“那你快去。”

    钱长锋便转身往家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对了,村长,我走后你帮我照看一下家里的小猪。”

    那小猪上次一天一夜没喂,差点没把猪圈给啃了。

    老村长摆摆手,催他:“知道了知道了,猪草多的是,你赶紧走。”

    钱长锋听到这话,脚步再次顿住了,他十分诧异的说:“猪吃草的吗?”

    不是吧,他见隔壁邻居喂猪,好像不是草啊。

    老村长看着他,十分生气,指着他:“你赶紧走。”

    钱长锋就立即滚了。

    他回家,把租来的牛车套上,家里的院门也没锁,就直接赶着牛车往县城的方向赶去了。

    刚出了乌石村的地界,就看到山路上有个女人在急急忙忙的赶路,光看那矮小的背影,他就认出了是刚刚来找过他麻烦的王氏。

    路过的时候,他十分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不是让你回白石等着吗?你这是要去哪?”

    王氏转头一看他,通红的双眼顿时迸发出惊喜来,她擦了擦眼睛,二话不说就往牛车上爬。

    钱长锋:“......”

    王氏一边爬还一边说:“诶你停一下,停一下!我上不来。”

    钱长锋停下牛车,没有赶她。

    王氏上了牛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很害怕钱长锋不让她上牛车,她跟乌石村的人不熟悉,回白石又要走上半个时辰的山路,那她还不如走上一个时辰到镇子上,再租个牛车去县城。

    王氏这人好不好另说,但她对自己的女儿,那还算是上心的。

    也或许是她如今无依无靠的,只有一个女儿了,没了女儿她下半辈子也没有依靠,所以才对女儿格外上心。

    她讨好的对钱长锋说:“我要去县城找地主老爷家的总管,上次去找他没有找到,这次肯定得见上一面,灵儿就是他接回去的,想把灵儿带回来,还得找他才行。”

    钱长锋冷笑,能见上才怪。

    不过他懒得说,他烦王氏,也担心陈知许,没有心情说话。

    王氏看着钱长锋的侧脸,见他冷冷的,不搭理她,她就有些慌,试探着问:“阿锋啊,你去县城,是不是找灵儿去啊?”

    她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当初退婚的时候,灵儿是不愿意的,是我一直在跟她说,要她到县城去,她是因为我,所以......”

    “再罗里吧嗦的,”钱长锋冷冷的瞥她一眼,说:“你就给我下去。”

    王氏登时闭嘴了。

    但她虽然不说话,还是满脸希冀的看着钱长锋。

    虽然人家没有表面答应她,但其实心里肯定也是担心灵儿的,不然怎么可能她刚刚找了他之后,他就立即赶着牛车往县城赶去呢?

    王氏心里又重新涌现起希望来。

    陈知许跟着祁家的人来到了祁家的大宅子。

    这宅子是真的挺大的,光是正门就占了几乎半条街,隔着白色的院墙,还有锦簇的花枝繁叶从里面探出来,沿着高高的院墙往下坠。

    陈知许站在大门口看了一会儿,就见祁刘氏从车上下来,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怎么还在那站着呀,大家都知道你今天回来,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陈知许没说话,跟在她身后进了宅子。

    进去之后,她以为会先带她回去自己的屋子,梳妆打扮后,换了衣服再出来见人。

    结果祁刘氏根本没有这个打算,直接领着她,穿过花团锦簇的前院,来到了他们祁家主院的花厅。

    花厅里果然有了好些人在那,男男女女的,一眼望去,全都穿金戴银的,富贵逼人。

    祁家果然是有钱。

    陈知许看着这些人身上的绸缎,脖子上和头上的金钗玉石,心想,果然最挣钱的还是商人。

    祁刘氏进到花厅里,对众人笑着说:“我把阿榕带回来了。”

    众人便齐齐转头,去看陈知许。

    陈知许身上还穿着粗布制成的碎花裙,头上裹着头巾,手里提着个茶篓,就站在这些人跟前,迎着众人的目光,她十分淡然,甚至还冲他们笑了一下。

第033章:祁家人

    花厅里人很多,陈知许,或者说如今的祁岁榕,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而这些,都是她的家人。

    倒是也不慌张,她猜测原主本身与家里的关系不好,所以冷漠才是对的,她根本不用理会这里的所有人。

    众人盯着她打量了许久。

    看她虽然穿着有些旧了的布衣,模样却比以前还要好看,性子沉静了许多,站在那不急不躁的,仿佛并不怎么把大家放在眼里,但却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看她那站姿,比官家小姐站的还端庄呢。

    坐在上首的一个中年男人说:“既然阿榕回来了,以后就留在家里吧,还跟小安住西院,地主那里的事,我会去与他说,你以后也不用跑,不会送你回去。”

    听起来仿佛他为了祁岁榕的事出了很多力,但其实只是因为地主老爷出了事,没人敢再与之攀关系罢了。

    祁家二小姐不愿意了,她说:“爹,这怎么可以呀,榕姐已经是出嫁女了,再回来家里住着不合规矩吧?”

    祁刘氏扯女儿一下,低声道:“你乱说什么,怎么会不合适。”

    祁二小姐还要再说,被祁刘氏瞪了一眼,就闭嘴了。

    但仍是有些不甘心。

    她看着祁岁榕站在那,脸上的厌恶就表现了出来。

    丝毫没有当天在街上遇到时的故作亲近。

    她是真的很烦祁岁榕,不仅因为她长的好看,更是因为她的脾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知道收敛,自由又散漫,丝毫不为家族考虑。

    让她去讨好县令之子,她嫌对方生的胖;让她去接近邻县茶行的公子,她嫌对方长的丑。

    不怪祁家最后要把她送到地主家里,实在是这个祁岁榕太不听话,很难管,这也不愿那也不行,空长着一副美貌,却不愿意为家族付出。

    好不容易把她送出去了,结果第二天就传回来说人跑了。

    地主老爷给了祁家很多好处,答应为祁家牵线搭桥,将他们祁家茶行引荐给知州大人,这样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被定为皇商。

    皇商,祁家几代人的梦想,不就是这个么?

    结果就因为祁岁榕跑了,这些事都不了了之。

    就这样,父亲见了祁岁榕,还一句责备都没有,就让她回来了。

    二小姐祁岁枝气的很。

    毕竟大小姐不愿意,那接近邻县茶行之子的任务,就落到了她头上。

    那她还不如去讨好县令的儿子呢,虽然胖了点,但好歹也是县令公子,多少人都盯着呢。

    可是人县令公子没看上她。

    人家对祁岁榕念念不忘,称她为县城第一美,甚至在她逃跑之后,还发话说,只要能将祁岁榕找回,他就愿意娶她,并不介意她嫁过人。

    这话说出来,就是在打二小姐祁岁枝的脸。

    这让她在县城里还怎么走动。

    整个县城才多大,他们同龄的少爷小姐们就那么几个,听说了这事后,全都在背地里笑话她。

    她还要怎么说亲?

    只要祁岁榕回来,就没人能看得见她!

    祁岁枝猜测,父亲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就让人回来,还不敢打不敢骂的,大约是想依靠祁岁榕,去与县令大人攀亲。

    之前是不知道县令公子喜欢她,现在知道了,那还不抓紧机会么?

    县令和地主比,可能财富会有不及,但是人脉和权势就要胜出很多了。

    这屋里许多的人,都在赞同祁当家的提议。

    一些妇人走过去,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对陈知许嘘寒问暖,陈知许一一应对,并没有多说什么,她们问几句,她才答一句,脸色一直都是冷淡的。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以往,祁岁榕总要刺她们几句的,这次这么乖,一句怼人的都没有,大家反而不习惯了。

    估计是出去走了一圈,吃够了苦,也长够了教训,终于知道家里的好了。

    祁当家的也这么认为。

    这孩子,终于听话些了,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长辈们的决定,小辈们当然不知道。

    对比于长辈们的态度,年轻人们就显得有些敷衍了。

    祁岁榕也就只有一个亲弟弟,这个时候还在学堂读书,所以在场的,就是几个堂妹。

    除了祁岁枝,还有几个年龄尚小的,看到她都没敢说话,怕被祁岁榕打。

    眼看着说的差不多了,祁刘氏便叫来了一个小丫头,说:“送大小姐回去吧。”

    她又对陈知许说:“以后,她就是你的贴身丫鬟了,上个月刚买回来的,做事麻利着呢。”

    陈知许看了眼那个模样机灵的小丫鬟,站着没动。

    她对祁刘氏说:“我用不惯新人,不用给我换人。”

    她不知道以前的丫鬟是谁,但她都这么说了,想必祁刘氏知道她的意思。

    祁刘氏脸色冷了一下,说:“怎么?用不惯新人,那你想用谁?以前给你安排的丫鬟,哪个不是被你打骂走的,如今家里哪还有丫鬟敢跟你?不用新人,你就自己回去吧。”

    陈知许:“......”

    原来是这样......

    她倒是想自己回去,可她不认识路啊。

    于是只能说:“行吧,那就先用着吧。”

    说着,便让那丫鬟带路,她跟在后头出了花厅。

    她走之后,祁刘氏原本冷着的脸,缓和了下来,甚至还带了点笑意,对她丈夫说:“果然是变了,以前若是我这么说,她早就翻脸了,如今脾气收敛了很多,想必跟县令家结亲的事,她不会拒绝。”

    果然,不出去吃点苦,就不知道生活的艰难。

    早知道出去转一圈,回来能有这么大的改变,他们早就把人送出去了。

    祁当家的也笑了,开始筹划开来:“这事虽然咱们还是得先从县令公子身上着手,他既然说出那样的话,肯定是愿意娶阿榕的,但是县令大人可能会不同意,这事不太好办。”

    祁刘氏说:“怎么不好办?男人都爱美人,你没见县令家的公子一直在打听阿榕的下落么?县令大人管的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儿子抬个妾,他也不至于反对。”

    她这么一说,祁当家的立即恍然大悟,说:“是了,那这事要怎么办才合适呢?”

    祁刘氏办这些向来是很有主意的。

    她说:“最近不是采清前茶么?等茶炒出来后,咱们办个品茗会,邀请县城所有的年轻人来,大家一起喝茶赏花,到时候让阿榕出来,跟那位少爷见个面,这事多半就能成了。”

    那些年轻男人,哪个见了祁岁榕不喜欢的,让她好好打扮一下,到时候给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什么人都能拿得下。

第034章:少年人

    陈知许来到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的花草许多都带着黄叶,显然并没有勤修理,院子里很安静,没有人,走进去后,才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在廊芜下打盹。

    那小丫鬟打开一间屋子的门,又把窗户都打开了,问站在门口的陈知许:“大小姐,要沐浴么?”

    陈知许摇了摇头,她进屋转了一圈,屋子不大,但布置齐全,虽然都是用料一般的家具,但也没什么可挑的。

    她怀疑如果祁岁榕不是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大约就要去住柴房了。

    况且,在乌石村的时候,再糟糕的屋子她都住过了,她现在已经很能适应这些环境了。

    丫鬟又走过来问:“大小姐,要喝茶么?”

    陈知许点了点头。

    那丫鬟便小心翼翼的拿了水壶出去了。

    陈知许站起身,在屋子里又转了一圈,然后在窗边的矮榻上坐下,拿手帕把矮榻擦了擦,便把早晨刚摘回来的茶叶,均匀的晾在了矮榻上。

    虽然摘的不多,但还是铺满了一张矮榻。

    新鲜带露的茶叶不能用太阳晒,必须要在通风且不潮湿的环境晾干。

    她在那看了一会儿绿油油的鲜嫩茶叶,那个小丫鬟便从外头回来了。

    她在桌前泡茶,陈知许走过来,闻到了茶香,很清浅,却又萦绕不绝。

    这茶不错,她就坐下,端起丫鬟刚泡好的茶抿了一口。

    小丫鬟小心的看着她,问:“大小姐,怎么样?”

    陈知许看她一眼,说:“一般般吧。”

    小丫鬟便没说话了,就在一边候着。

    陈知许问她:“院子里有小厨房吗?”

    小丫鬟摇头:“没有,大小姐要做什么吗?”

    陈知许也不瞒着,便说:“我想炒茶。”

    丫鬟:“......”

    她狐疑的看了陈知许一眼,犹豫着说:“大小姐,近日采清前茶,府里的炒茶师傅们都去茶行里帮忙了。”

    陈知许便道:“这么说,茶行里肯定有专门的茶室了?”

    丫鬟点点头。

    陈知许便站起身来,道:“更衣。”

    小丫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姐是要她伺候更衣的意思。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跟上去。

    祁岁榕的衣服首饰都很素淡,料子远没有祁岁枝的好,不过陈知许也不挑,随便拿了件粉色的穿上,又让小丫鬟给她梳头发。

    穿戴好后,她对丫鬟说:“带我去茶行。”

    小丫鬟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为难的说:“大小姐想要去茶行?”

    陈知许看着她。

    小丫鬟一慌,忙垂下头去,道:“这个,得经过夫人同意才行的......”

    陈知许皱眉,站在那沉默了一会儿。

    去茶行还得祁刘氏同意,对方若是知道她要去炒茶,肯定不乐意。

    但是她总不能到大厨房去,就算可以,那厨房的油锅和柴火也不好炒茶。

    她看了丫鬟一眼,试探着说:“那我出街一趟。”

    果然,小丫鬟又道:“小姐,这个也得夫人同意才可以的。”

    陈知许没说话,绕过小丫鬟直接出门,小丫鬟忙追上来。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原本并没有人的院子里,突然多了好几个丫鬟和家丁。

    那些人在院子里走动,一听到动静,立即看过来,家丁们立即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明显是想守门。

    而那些丫鬟则围在院子里,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走过来,笑着说:“大小姐是要上哪儿去?”

    陈知许走到院子里,看了他们一眼,来到一丛夜来香跟前,折了一支花,慢悠悠的说:“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偷懒的,这花多久没修了?”

    那丫鬟看了看跟在陈知许身后的小丫鬟一眼,随后笑着道:“是婢子的疏忽,我马上让她们好好修剪。”

    陈知许没再多说,拿着那枝花,又慢悠悠的回了屋里,然后把门关上了。

    那个小丫鬟就这样被关在门外,她守在门口,也不敢走。

    那年长些的丫鬟走过来,压低声音道:“她想做什么?”

    小丫鬟道:“大小姐说想去茶行,又说想出街。”

    大丫鬟冷笑了一声,说:“出什么街,肯定是想逃跑呢,你可看紧了。”

    小丫鬟连门都进不去,她怎么看啊。

    她十分委屈的蹲在门口,不敢离开。

    *

    而钱长锋来到县城后,把牛车还给了租赁的地方,王氏跟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的说:“阿锋啊,你可一定要帮帮灵儿啊,她如今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钱长锋烦的很,根本懒得理会她,大步来到闹市,拐了几个弯就把王氏给甩掉了。

    他走了许久,才来到祁家宅子所在的街道上,蹲在街角看了好久。

    祁家是个大家族,祁姓在县城里也是个大姓,现在的祁家当家人有四兄弟,长兄已经不在了,剩下的三兄弟还没有分家,依然住在这个大宅子里。

    钱长锋蹲了许久,没见陈知许出来,倒是见好几个其他房的小姐少爷出出进进的。

    临近黄昏的时候,他还见到祁家二小姐带了几个同龄的少爷小姐们回家,其中有个白白胖胖的,好像是县令家的公子。

    钱长锋并不常来县城,也不知道县城这些少爷小姐们怎么回事,都黄昏了难道还要办什么宴会吗?

    他没等到陈知许出来,犹豫了一下,决定等天黑了去翻墙。

    陈知许被关在院子里,倒也不着急,把门关上后,她还到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伴随着小丫鬟的声音:“大小姐,大小姐?”

    陈知许睁开眼睛,缓缓从床上起来,问:“怎么了?”

    小丫鬟忙道:“大小姐,二小姐来请,说是在后院设了宴,给您接风洗尘呢。”

    接风洗尘是什么鬼?

    陈知许无语,她起身,把衣服穿好,然后去开了门。

    一看天色,夕阳都挂在山头了,天边是红通通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她的脸。

    佳人立在夕阳晚霞中,近看远看都是难得的美景。

    县令公子王得文,站在院子里都看呆了。

    陈知许也发现了院子里的陌生人。

    以祁岁枝为首,三男四女,都是正青春的少年人。

    这三个年轻男子,有两个都爱慕过祁岁榕,其中一个就是王得文,另一个是富商之子,家里开粮铺的,是个瘦高个,长相斯文的少年人。

    王得文生的白白胖胖的,一个顶人家两个,站在那,就把别人的目光给挡的结结实实的,十分有存在感。

    他看到陈知许出来,眼睛立即亮了,上前两步,高兴的说:“阿榕,你真的回来了!岁枝说这事的时候,我还以为她骗我的呢!”

第035章:帮忙

    一群年轻人在后院的花园里的设宴,心思当然没有放在吃食上面。

    他们都是听说了祁岁榕回来后,所以赶过来看她的。

    特立独行的祁岁榕,在他们当中是很特别的存在,脾气不太好,说话带着刺,艳丽的玫瑰都是带刺的,相比于美人温婉,像她这般带刺的野性美人更是引人注意。

    总之在场的几位姑娘没敢乱说话,在场的几位少爷更是围着祁岁榕嘘寒问暖的,巴不得她看他们一眼。

    陈知许有些不习惯。

    她在京城也有好友,但是还从来没有跟同龄的年轻男子们这么亲近过,有些不适应。

    这边的人们仿佛并没有那么多规矩,少男少女们聚在一起玩耍吃饭,竟然都是允许的,长辈们甚至不出面,就是怕打扰了孩子们的宴会。

    这在京城是不可能的。

    王德文仗着是县令公子,身份地位是在场众人中最高的,此时他就十分霸道的站在陈知许身边,坐也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而陈知许另一边,王德文让祁岁枝坐了,防另外两个男子防的跟什么似地。

    独占欲这么强,就仿佛祁岁榕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别人多看一眼也不行。

    另外两个少年对比十分不满。

    不过好在,王德文胖的很,以前祁岁榕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这次自然也一样。

    祁岁榕从见到他们开始,一直到在桌前坐下,表情都十分平淡,既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反感的意思,众人一时都摸不准她这是什么意思。

    王得文一个劲的献殷勤,结果对方连个笑都没有,大少爷可没受过这种气,因为对方是他中意的美人,所以才忍了下来。

    他看了祁岁枝好几眼,用眼神质问她。

    毕竟祁岁枝找他的时候,说的可是她姐念着他,愿意跟他好的。

    来了却又没个好脸,这什么意思到底。

    祁岁枝还指望着跟王得文发展发展呢,当然要讨好他。

    于是她主动开口说:“我姐好不容易才被我娘找回来,现在还没缓过来呢,大家体谅她一下呀,毕竟在乡下呆了那么多天,肯定受了不少委屈的。”

    王得文一听,果然更心疼了。

    陈知许看了祁岁枝一眼,没理会她,自己拿了筷子夹了菜就吃。

    王得文殷勤的给她布菜,还问:“真的?到哪个乡下了?”

    有个女子说:“阿榕这么好看,到了乡下又无亲无故的,岂不是很受罪?”

    这话里有话,在场的人都懂她的意思。

    一个貌美的女子流落乡下,还那么多天,还能平安回来,谁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陈知许还没说话,祁岁枝就道:“你胡说什么呀,我姐是运气好,被人收留了。”

    那个女子故意说:“好心人?什么样的好心人呀?不会是个男人吧?我没有去过乡下,不懂这些。”

    王得文有些恼怒,他一拍桌子:“让你来吃饭的,不是让你来抖嘴皮子的,你没完了还。”

    那女子撇了撇嘴,没说话了。

    陈知许算是深刻认识到祁岁榕的处境了。

    怪不得她脾气那么坏,遇到这样的人,不骂回去那得多受气。

    陈知许缓缓放下筷子,看向旁边的王得文,这个县令家的傻儿子,看起来挺好骗的,要不然也不会被祁岁枝一句话就给带过来了。

    陈知许对他说:“你想娶我?”

    这话问的直白,在场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王得文白白胖胖的脸上立即红了起来,他有些羞涩的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知许看着他,又说:“那你知道,我现在可是你表叔的人。”

    在场的众人再次一愣。

    王得文也傻了,都知道她被送给地主做妾,但一直都没有把地主和他们王家联系起来。

    如今听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地主是他表叔,那祁岁榕岂不是他表婶?

    王得文:“......”

    他缓了一会儿,才有些着急的说:“你们现在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地主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其实地主的真实情况,比大家传的要好很多。

    到底是县令的表兄弟,即使京城来信警告,他也没真的把地主家怎么样,只不过缴收了地主家将近一半的田产,这对于地主来说,还算是可以承受的。

    如果这事过去之后,地主缓了过来,又来找祁岁榕怎么办?

    王得文想到这里,突然不高兴了。

    陈知许也缓缓开口:“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地主老爷并没有放我离开啊。”

    王得文看着她淡淡的,仿佛带着些落寞的神情,心里一股火便涌了起来,他从小倾慕的美人,他这样的身份都得不到,那个老地主凭什么啊?

    这祁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好的闺女不送来巴结他,他们家还能比不过那老地主吗?

    王得文气的又开始拍桌子:“那老东西算什么?阿榕你放心,这事我帮你。”

    陈知许笑了下,说:“多谢王公子。”

    王得文看到她的笑容,心都软了,想去抓她的手:“阿榕放心,有我在呢。”

    陈知许把手挪开,站起身来,说:“我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你们慢慢吃。”

    王得文也跟着站起来,说:“我送你啊。”

    陈知许没拒绝,她现在在祁家不知深浅,也没有人可以用,她还需要王得文的帮忙。

    祁岁枝看到王得文这么殷勤,就十分生气,她也跟了过来:“姐,我也一起送送你。”

    王得文十分不给她面子的说:“我送阿榕就行了,你跟着来做什么?碍事。”

    祁岁枝,她站在原地,难堪的眼睛都红了。

    几个姑娘围过来安慰她,道:“阿榕果然还是老样子,最会勾男人,出去一圈回来,别的本事没长,就这本事强了不少。”

    另外两个年轻男子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在王得文的竞争下,他们两个的机会很渺茫。

    于是便提前告辞走了,也没有安慰祁岁枝。

    祁家姐妹两个不合,他们是早就知道的了。

    王得文送陈知许的时候,在路上还安慰她说:“你放心,地主那我帮你搞定,你好不容易回来,就在家里好好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陈知许笑着说:“好,多谢王公子。”

    王得文脸色红红的:“不,不用客气。”

第036章:他来了

    陈知许需要王得文的帮助,所以在院子里耐心的跟他说了一会儿话。

    大部分都是王得文在说,说来说去就一个重点,那就是喜欢她,并且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之类的。

    这孩子纯情的,连陈知许都觉得他好骗了。

    她耐心的听了一会儿,然后才以天色不早为由,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小丫鬟跟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门在眼前关上了。

    她再次被大小姐关在了门外。

    陈知许回到屋里,屋里已经点了灯,她先走到窗边的矮榻上,去看她晾着的茶叶,窗户大开着,夜风从窗户边灌进来,屋内的纱账飘荡起来,烛火也颤颤悠悠的,将熄未熄。

    她走过去,看到窗户边站了一个黑影。

    她脚步一顿,随即转身便往门口的方向疾走。

    那人两步追上来,先他一步挡住门口,低声道:“是我。”

    陈知许:“......”

    她这才看见是钱长锋,紧绷着的心徒然松懈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心跳的十分剧烈,冷汗都出来了。

    但是看到钱长锋,她又十分高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喜悦来,她看着眼前的人,眼睛很亮。

    她喊:“钱长锋!”

    钱长锋垂头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脸色发白,站在那盯着他看,半天没说话,便试探着问:“吓到了?”

    陈知许站在那缓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心跳好半晌才缓和下来,但脸上是笑着的。

    这种感觉,就跟他乡遇故知差不多。

    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她原以为要靠自己,却没有想到钱长锋会来找她。

    这些日子里,她跟着钱长锋都习惯了,毕竟钱长锋在她眼里,是一个很踏实可靠的人,只要有钱长锋在,她就心安。

    她确实是个比较软弱的女人,没有祁岁榕那样果断独立的个性,遇到特殊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回到祁家这一天,她每时每刻都在紧绷着,不敢把心情表露出来,也不敢多说话,就怕暴露了个性让人怀疑,如果可以,她很希望钱长锋可以帮助她,让她可以依靠。

    “钱长锋!”她又喊了一声,笑着去拉钱长锋的衣角。

    “你来了。”

    钱长锋看着她,对上她那亮晶晶的双眼,笑了,说:“你挺稳的啊,我还以为你会被吓到尖叫。”

    陈知许便白他一眼。

    在极度惊恐的时候,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好吗,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陈知许拉着他走到桌边,拿起热水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低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钱长锋十分理所当然的说:“翻墙,爬窗。”

    陈知许就看他。

    钱长锋又说:“你离开的时候,怎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不声不响就走了。”

    陈知许坐他对面,抿嘴:“没办法,他们抓我回来的。”

    陈知许看到钱长锋来了,不知怎么的还有些委屈,她说:“她们把我关在这里,哪也不让我去,我的茶怎么办呀?没有茶,怎么去州府呢?”

    钱长锋不在的时候,她就立即做了决定,要利用王得文,现在看到钱长锋了,她就立即把王得文忘的一干二净。

    钱长锋肯定有更好的办法的。

    她就是对钱长锋这么有信心!

    钱长锋慢悠悠喝了口茶,借着温暖的烛光看她的脸,语气莫名的说:“刚才那个胖子,不就能帮你吗?我看他似乎很在意你。”

    陈知许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回道:“他想娶我呀,意图不纯,我其实不太想找他帮忙。”

    虽然在祁家受制,但是祁家的茶行里有专门炒茶的茶室,陈知许想去茶室看看。

    然而祁刘氏防她跟防什么似地,这就不寻常。

    如果是县令出面,肯定没问题,可是她总不能利用完了王得文后,又翻脸不认人吧?

    那岂不是很没有良心?

    钱长锋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有些高兴,不过没表现出来,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高兴个什么劲。

    钱长锋便把自己打听来的事告诉她:“这祁家茶行原本的当家人,是你的父亲,按照祁家的规矩,你父亲过后,这茶行应当传到你弟弟手上的,不过你叔父以你们姐弟俩还小为由接管了,这些年因为担心你们姐弟俩争夺产业,所以一直没有让你们接触茶行的事,你弟弟都十二岁了,估计连茶树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说道这里,他狐疑了一下,不对啊,打听来的消息,祁岁榕也是什么也不懂的,但是现在她的表现,却并不像不懂的样子。

    难道传言有误?

    其实叔父他们最担心的还是祁岁榕,没办法,祁岁榕从小都太有主意了,想法很独立,做事又大胆,这样的孩子,让他们担忧。

    既担心她争夺产业,又担心她把父母的死怪在他们头上,长大了找他们报复。

    祁家赖以生存的就是茶行,如果茶行被祁岁榕夺回去了,那他们怎么办?

    祁山县民风开放,女子掌家经商的并不少见。

    祁岁榕也是可以做当家人,管理祁家茶行的。

    钱长锋也这么想,他对陈知许说:“你应该把你父亲的产业夺回来。”

    毕竟祁家茶行在以前只是一家很小的茶行,后来在祁岁榕母亲的支持下,才越做越大的。

    但是要把祁家茶行抢回来,却并不容易。

    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还是去参加州府举办的斗茶会。

    钱长锋:“你们祁家的族长,说话很有分量,如果你能在斗茶会上夺魁,回来之后,十有八|九能得到族长的支持,成为祁家茶行的当家人。”

    就是想要夺魁,并不容易。

    并不是打败祁家就可以里的,毕竟整个州府那么多县镇,那么多茶行,参加斗茶的人不少,想要脱颖而出,很难。

    陈知许听完这些,犹豫着道:“这个,我再想想吧。”

    她现在不太想理会祁家的事。

    虽然她现在占着祁岁榕的壳子,理应为祁岁榕做点什么。

    但是她更担心的,还是远在京城的父亲,以及前往密州的兄长。

    谁家都有困难,她有私心,说她自私也好。

    她还是更想去拯救自己的家人。

第037章:来信

    钱长锋呆了没多久,看天色不早就先走了。

    陈知许一个人呆在屋里,想着钱长锋说的那些话,考虑了很久,关于自己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她一时又没有了主意。

    好在,她也没有纠结多久。

    第二日,县令大人破天荒的亲自来到祁家。

    把祁家人吓一跳,还以为祁家人干了什么事,连累了整个家族。

    毕竟地主家的事刚刚发生,大家都开始小心起来了。

    祁家当家的带着自己的夫人祁刘氏去迎接县令,小心翼翼的问:“县令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啊?”

    县令的态度一改往常的冷淡,十分温和的问:“听说你们家阿榕回来了,我是来找她的。”

    祁当家的和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他们以往要跟县令攀关系,都不容易,说到底他们只是商人之家,跟那些书香世家的没法比。

    祁当家的压着激动的心情,问:“我这就让人去把阿榕叫来。”

    祁刘氏便安排了丫鬟,去西院找祁岁榕。

    县令来到他们主院的花厅,还没坐下,便指了下自己身边站着的一个年轻人,对祁家人说道:“这位是京城文安伯府的陈大人,今日特意过来找你们大小姐的。”

    语气恭敬,带着些谄媚,祁家人看到县令对那个人是这种态度,又听说什么京城,什么文安伯府,就更是吃惊。

    在他们这些小商人眼里,县令都已经是很了不得的存在了,州府的长官们更是高不可攀,如今竟然从京城的什么伯府来人了。

    伯府?

    那是什么样的世家贵府啊?

    祁家人对那年轻人就越发恭敬起来了。

    那年轻人看着也就十八九岁,穿着束身的长衫,身后还背着一把刀,脸色十分淡漠。

    他对着祁家人的恭维无动于衷,甚至连话都懒得说的样子,只对县令道:“哪位是祁岁榕?”

    县令赶紧道:“这就出来了。”

    说着,就去瞪祁家人。

    祁刘氏哪里还敢怠慢,赶紧让人去催了又催。

    陈知许听说祁家人又找她了,见那丫鬟催的紧,她心里烦闷,动作就越发慢。

    前来催促的丫鬟急的都在院子里转圈了。

    等陈知许慢悠悠的来到主院花厅的时候,已经是两刻种过后了。

    那个京城来的年轻人一直站在那等着,腰背笔挺,面无表情。

    把一众祁家人震的都不敢坐,就站在那小心翼翼的陪着。

    没办法,除去身份不说,光是看那年轻人的脸色,以及背后的长刀,就很吓人。

    这样的阵势,搞的县令大人也不敢坐。

    圆滚滚的县令大人就站在那,觉得十分累人,只能默默的伸出衣袖擦汗。

    那年轻人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的说:“你坐。”

    县令吓一跳,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站会儿挺好的,挺好。”

    年轻人便没有理会他,一掀衣摆,自己坐下了。

    县令:“......”

    祁家人:“......”

    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说:“各位大人,夫人,大小姐来了。”

    众人向门口看去,就见陈知许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祁刘氏心里气的不行,她和丈夫对视了一眼,都搞不懂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京城的人搭上线的。

    还是伯府的人,这就麻烦了,如果祁岁榕让对方帮忙,夺回家业的话,那现在这位祁当家的根本没有办法。

    陈知许一走进去,就看见了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陈五。

    她脚步一顿,就站在那,目瞪口呆的盯着他。

    陈五看到了祁岁榕,站起身,问县令:“她便是祁岁榕?”

    祁刘氏抢先道:“回禀大人,这位正是我们祁家的长女,祁岁榕。”

    陈五点点头,见祁岁榕正站在原地,目光呆愣的看着他。

    他便走上前去,又跟祁岁榕本人确定一遍:“你便是祁岁榕?”

    陈知许看着陈五走到她跟前,用那死人脸问这话,就觉得十分亲切。

    陈五是她父亲身边的护卫,后来她出嫁后,便指派给了她,只是她来给兄长送行的时候,只让陈七跟着,陈五则留在了京城。

    这次他会来找祁岁榕,莫非......莫非那个真的祁岁榕,以陈知许的身份,回京了?

    陈知许点头:“我是。”

    果然,下一刻,就见陈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陈知许:“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信。”

    陈知许瞪大眼睛,心跳徒然加快,她看着那封信,心中十分紧张。

    想想还是觉得挺可怕的,她和另一个女孩互换了身体,现在彼此用着对方的身份,在对方的家里小心翼翼的生存,并且还通过信件彼此交流!

    她缓缓伸手,从陈五手中接过那封信,双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信封上是空白的,并没有题字,想必是担心被人认出字迹来。

    陈五察觉到这位祁岁榕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不过他懒得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小姐让他务必把信送到本人手里,他已经做到了。

    小姐还让他最好能把回信带回去。

    他便问:“祁大小姐要回信吗?我一会儿就要走了。”

    陈知许瞪大眼睛看他,很快,她点头:“写,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便拿着信出门,要回自己的院子里。

    祁家人和县令大人看着他们的交谈,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原来祁岁榕不仅跟文安伯府搭上了关系,甚至是伯府千金的好友。

    这就更让人震惊了。

    祁刘氏心里是一点气都没有了。

    她此时就感到恐慌,按他们以前对祁岁榕的所作所为,她这次回来,该不会要报复祁家人吧?

    陈知许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对陈五说道:“你跟我来。”

    陈五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跟这些祁家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跟县令也不熟,便抬步跟在了陈知许身后。

    陈知许带着陈五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让陈五在院子里坐着等她,她便紧张的拿着信回了自己房里。

    小心翼翼的把信拆开,抽出来两张信纸,写的满满的两张纸。

    陈知许坐下,展开信纸一看,这一看,她就震惊了。

    这个祁岁榕,果然不同凡响,刚到京城就给她干了好几件大事!把她都给惊呆了。

第038章:效忠

    祁岁榕给陈知许写信,主要是来请求合作的。

    因为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变成另外一个人之后,变不回去了。

    别的倒是没什么,她主要是不放心自己的弟弟。

    她担心自己的弟弟被养废了,他们祁家是茶商,不懂茶就意味着无法传承祖业,将来在家族根本不会有立足之地。

    祁岁榕自己是个女人,她可以不在意这个,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也这样。

    再说了,就算不传承祖业,也要能读书,将来走科举的路子也可以,实在不行,将来去书院或者私塾当个教书先生,或者去商铺里当个掌柜,也能很好的生存下去。

    这些事情,祁刘氏肯定不会替她弟弟考虑,她当初从地主家里逃出来,就是担心自己在地主家受制,没法照顾弟弟。

    结果一逃出来,眨眼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一开始还不知道,跑了好长一段路,才被一个受伤丫鬟的看见,认出了她的身份,她才发现的。

    那个丫鬟告诉她,袭击她们的山匪可能是姑爷家的人,所以两个人乔装打扮之后,悄悄回了京城。

    祁岁榕当时什么都不清楚,以为自己被很多人追杀呢,根本不敢乱跑,就跟着丫鬟回了京城。

    那个丫鬟是陈家的家生子,从小和陈知许一起长大的,在被山匪袭击的时候,另外一个丫鬟因为保护陈知许被杀了,这个也受了伤。

    她直接带着自己小姐回了文安伯府。

    贤王的人针对文安伯府,而陈大小姐的夫家,竟然也在背地里派人去伏击她,这是为什么呢?

    祁岁榕搞不明白

    那个丫鬟对她说:“小姐,姑爷他可能是,想把外面那个接回去呢。”

    根据她们所知道的,她们的这为姑爷成亲前所表现的好,全都是表象,和陈家结亲,都是为了利用陈家在南地的权势和人脉,去对付贤王。

    毕竟贤王这些年原来,在南地的势利越发壮大,听说他还在南地养了好几万的军队,但是因为没有证据,众人也就是说说罢了。

    即使只是流言,当今皇帝也忌惮。

    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靖宁侯府向来与皇帝关系紧密,但他们也知道,贤王不能招惹,所以文安伯府就成了他们的棋子。

    这当中的弯弯绕绕太深了,文安伯没有想到,陈文许和陈知许兄妹俩也没有想到。

    他们不明白那些人,为了做一件事,可以绕好几个弯,甚至走到成亲这一步,就是为了让文安伯府放下戒心,在南地的某条河道上,帮他们拦截几条商船。

    靖宁侯府的大少爷王琦风,其实早就有心仪的姑娘了,但是长辈的话他不敢不听,毕竟这可能关系着家族的存亡。

    好不容易盼着陈知许死了,他这个为了家族做了贡献的大功臣,想要把自己喜欢的女子接入府里,谁还会反对?

    祁岁榕便说:“原来是这样,你以前怎么不说?”

    她问那丫鬟。

    丫鬟似玉有些难过的说:“之前是大少爷不让我们说,他说他会处理这事,谁知道,大少爷会突然被发派出京。”

    祁岁榕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看着镜中的如花容颜,身边的成群奴仆,心想,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都不知道,原来这高高在上的京城贵女,竟然也会有这种凄惨的遭遇。

    而且,她越了解文安伯府一家的事情,就越觉得这一家子都跟小白花一样,傻乎乎的被人当刀使。

    陈知许遇到了山匪,下落不明,陈家的护卫一直在南地找,而王家的护卫门,早就回来复命了。

    听说靖宁侯府家的少夫人在外地遇袭,香消玉殒的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

    陈家如今可真是一团糟,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

    不过到底不是自己家,祁岁榕也是有私心,她只想着自己的弟弟,管陈家人死活呢。

    在了解了陈知许这个人的事情之后,她当天晚上就收拾了包袱,拿了好多金银细软,准备连夜跑路。

    然后,丫鬟似玉就进来跟她说:“小姐,这个贤王果然阴险,咱们家别说人了,连信都传不出去了。”

    文安伯看到女儿遇袭,差点没能回来,他就越发担心自己的儿子。

    于是让陈五去密州,确认陈文许的安危。

    结果刚出京就被拦下了。

    又让人写了信,半路就被截回了。

    贤王这人,心狠手辣之名果然没白担。

    看谁不顺眼,那真是往死里整。

    祁岁榕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把包袱放下了。

    看来陈家的困境一日不解决,她就一日没法离开京城,她不能等太久,她担心自己的弟弟,毕竟他还只有十二岁,如果叔父家因为自己的逃跑而迁怒弟弟,不管他的死活了怎么办。

    他还那么小,身无分文,又没有生存的能力,说不定连饭都要吃不上。

    祁岁榕想了好久,再想这事要怎么办。

    文安伯腹部受了刀伤,腿骨也断了,一直卧床不起,年纪不小,又重伤,又担心一双儿女,整个人便十分憔悴,祁岁榕看他是啥也干不成了。

    祁岁榕想了很久,都觉得陈家已经有靖宁侯府这一个糟心的亲家要对付了,再跟贤王作对,那胜算肯定是零。

    而他们之所以跟贤王对上,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与靖宁侯府成为了亲家,受他们的利用和拖累。

    鸡蛋杠石头,既然打不过,那为什么还要打。

    祁岁榕在陈家呆了两天,第三天就对丫鬟似玉说:“我要去见贤王一面。”

    似玉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她一边单手给祁岁榕点香,一边听她说话,听到这个,手就是一抖,香炉盖子没拿稳,哐当掉地上。

    “小姐,”她十分震惊的说:“你去见贤王做什么呀?”

    祁岁榕面不改色的说:“找他投降啊。”

    似玉:“......”

    祁岁榕又道:“向他效忠。”

    她说:“既然陈家在南地有人脉有势利,贤王在南地也在秘密发展他的势利,或者说,养他的军队,那么,我们陈家的效忠,他应该会很欢迎吧。”

    祁岁榕一拍桌子:“对,他一定很需要我们的助力,既然如此,那我们何必做敌人?我们做盟友不好吗?这样文安......父亲,父亲在朝堂就不用被针对,说不定兄长也能回来呢。”

    至于皇帝会不会因此针对文安伯府,祁岁榕觉得,现在陈家已经分崩离析了,继续下去说不定文安伯父子俩都要活不成。

    还是先解决了眼下的困境,毕竟只要陈家能够成为贤王的左膀右臂,那么当危机来临的时候,贤王肯定会保陈家。

第039章:贤王

    祁岁榕去拦贤王的车驾了。

    这事她瞒着没让文安伯知道,但是丫鬟似玉却被吓的不轻。

    祁岁榕想见贤王,但贤王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于是,当祁岁榕听说了贤王的车驾会从百花街经过的时候,立即就出门去了。

    贤王随车的护卫看着拦车的女子,纷纷震惊。

    毕竟一般人看到贤王的车驾,都是避之唯恐不及的,这敢拦车的,真的是勇者。

    他们停下来,看着祁岁榕。

    随侍向贤王禀报:“王爷,文安伯府的大小姐拦在车前,说是有事与您相商。”

    贤王顿了一下,问:“谁?”

    随侍:“文安伯府的小姐,靖宁侯府的少夫人。”

    贤王冷嗤一声,道:“把她赶走。”

    这个时候知道来向他效忠了,晚了,他可不捡垃圾。

    而且,他都没有把陈家人全部弄死,已经很仁慈了,这人还敢来拦他的车!

    护卫听过吩咐,便立即打马上前,对祁岁榕道:“王爷不见你,陈小姐请回吧。”

    祁岁榕不走:“劳烦你跟贤王说一下,我就跟他说两句,就两句,行吗?”

    护卫哪里理她,见她不走,便对赶车的护卫们说:“走。”

    赶车的护卫便立即赶起马来。

    祁岁榕眼睁睁看着马车要向她撞过来了,她赶紧往旁边让,等马车经过的时候,她就跟在后面,跟在贤王车驾后面跟随的护卫们身后。

    惹的护卫们频频往后看。

    贤王的随侍看了几眼,忍不住又跟贤王说:“王爷,她还在后面跟着。”

    看她那架势,还不知道要跟到哪里去。

    贤王神色冷淡:“去红袖楼。”

    祁岁榕跟着跟着,突然发现不太对劲,他们刚刚拐过来的这条街,满条街上的小楼都彩袖飘飘的,围栏上还挂着各种颜色的灯笼,看着五彩缤纷,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正经的样子。

    然后,她就看见贤王的车驾在当中最大的一栋楼前停下,众护卫们簇拥着走了进去。

    祁岁榕只远远的看见当中一个人身量很高,穿着蓝色的襕袍,在护卫跟前鹤立鸡群,气质出众,他们走进了楼中,只有两个护卫跟了进去,剩下的护卫全等在门外。

    一般人看到贤王的护卫守在门口,就不会敢进去。

    祁岁榕看到红袖楼的招牌,就猜到这可能是个青楼。

    以她的身份,当然不能出入这种地方,否则不出一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名声都要坏了。

    但是她现在这个身份,也没有多好了,她的死讯,以及她的丈夫养外室的事,足够她被人看不起了。

    祁岁榕向来胆大,此时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就要往楼里走。

    结果被门口的护卫们拦住了。

    他们看着祁岁榕,冷漠的说:“王爷大驾,闲杂人等退避。”

    祁岁榕站在那跟他们讲道理:“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找贤王是有正经事要说的。”

    护卫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是不让步:“陈小姐还请回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祁岁榕就站在原地,也不走,她就不信贤王还能在里面不出来。

    贤王在里面跟自己的下属谈事,一直到两个时辰过后,用午膳的时候,他的护卫突然又来汇报:“王爷,陈家小姐还在外面。”

    一个千金小姐,还是侯府少夫人,大难不死回来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去找自己的丈夫哭诉,而是来找他,陈家果然没人了。

    贤王慢悠悠的喝了口酒,突然对这位陈小姐有了兴趣。

    听说这位陈小姐品性温柔内敛,从小跟随跟着母亲沉迷茶道不谙世事,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胆子这么大,不仅敢拦他的车驾,竟然还跟着到红袖楼来了。

    她们这些千金贵女,不是最忌讳这些地方的吗?

    贤王饶有兴致的说:“她若是敢进来,我就见她一面。”

    护卫便立即下去了。

    祁岁榕怎么会不敢进去?

    不敢进去她又怎么会在门口等两个时辰?

    贤王还是太小看她了!

    护卫刚说完,她立即就进去了,都没有意思意思犹豫一下,在场的护卫们都愣了。

    祁岁榕在护卫的带领下,上了二楼雅间,打开门,祁岁榕就看到装修精致的包厢里面,隔着屏风,里面有个人坐在那喝酒。

    身影透过刺绣屏风,隐约可见那人靠在窗边,长长的黑发披在肩上,两个美貌女子在一边弹琴,曲调清幽。

    原来大名鼎鼎的贤王喜欢听小曲。

    祁岁榕站在那,还没说话。

    就听见屏风内的那个男人,慢悠悠的开口问:“会弹曲么?”

    真是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一句话!

    若是真正的陈知许站在这,可能要被他这句话气哭。

    当然,真正的陈知许压根就不会干出拦贤王车驾,又跟着进来红袖楼这种事。

    祁岁榕站在那,十分实诚的说:“不会。”

    众护卫:“......”

    弹小曲的两个美貌女子,听到她这样回话,吓的手抖了一下,音都颤了。

    贤王倒是没什么表情,他慢慢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捏了一下手指,说:“那你会什么?唱歌会么?”

    祁岁榕心虚的捏了下衣角:“不会。”

    她是真的不会,什么都不会。

    总之千金贵女们会的玩意她都不会。

    但真正的陈知许肯定是会的,完了,这个贤王殿下该不会以为她在骗他吧?

    “王爷,”祁岁榕决定先开口表明来意:“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请你放过我们陈家的。”

    贤王冷笑了一声,道:“凭什么?”

    祁岁榕道:“我们陈家从今往后便效忠于你,我们在南方的势利,都可以为你所用。”

    她这话一出,贤王倒是沉默了一下。

    他不信祁岁榕说的这些话,毕竟这么大的事,陈家不可能让一个女子做主,文安伯如果考虑清楚了,肯定会亲自来找他。

    而他之所以没有把陈家父子弄死,只是想要他们的一条腿,也是想着逼迫他们一把,让他们即使不效忠贤王,却也不敢与他做对。

    贤王脸色冷了下来,一个女人罢了,他懒得对付。

    便对护卫说:“把她仍出去。”

    祁岁榕:“???”

    眼看着护卫向她走来,她着急了:“王爷,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贤王便道:“你先把靖宁侯府的事处理干净了,再来找我。”

    只要文安伯府一日与靖宁侯府是亲家,他就不可能相信文安伯府的人。

    哪怕文安伯府在南方的势利,对他来说确实十分有用。

    祁岁榕一听这话,立即振奋起来:“这简单,我明日就可以解决了。”

    贤王转头,看了屏风外的女子一眼,心想果然是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

第040章:更好的

    祁岁榕说很好解决的时候,没人信。

    然后她就休夫了。

    陈家大小姐的休夫一书,直接被张贴在了靖宁侯府大门口。

    一时之间,半个京城的人都跑去围观了。

    更让人震惊的是,休夫的原因竟然是看丈夫不顺眼,嫌他长的丑。

    丈夫养外室不能拿出来说,因为没有几个人会觉得这是个事,而他们派人追杀陈知许的事,又没有证据,说出来也没人信,反而自己会理亏。

    祁岁榕思来想去,就只能说对方丑了。

    不就是要和对方撇清关系吗?

    她把休夫的书一贴出去,靖宁侯府势必跟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让靖宁侯府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让王琦风那混账连门都不敢出!

    王琦风其实不丑,但是也说不上好看,就是很普通的长相,但是他长的不高,有些瘦,文文弱弱的,又死要面子。

    被自己的妻子说丑,还被休,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是京城里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被休的男人。

    光是这一点,就够他颜面扫地了。

    这事震惊了整个京城,就连贤王听到后,都愣了一会儿。

    于是,祁岁榕终于获得了初步胜利,贤王撤回了盯守陈家的暗卫。

    祁岁榕立即修书一封,让陈五连夜带着出城,去祁家茶行找真正的陈知许了。

    京城里难免要骚乱一阵子。

    王琦风当天就带着人去打砸文安伯府的大门,要陈家给说法了。

    不过这些,祁岁榕就都没写进信里,因为没来得及,王琦风来的时候,信都已经让陈五带着出城了。

    她只告诉陈知许,她休夫了,现在陈知许自由了,陈家成为了贤王的拥趸,以后就要为贤王办事了。

    陈知许看完信后,把信收进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个祁岁榕果真是特立独行,竟然回京第二天就把她丈夫给休了,这事若是换了她,决计干不出来。

    陈知许想了想,把这边的事简单交代了一下,同时答应了祁岁榕说的,帮她照顾好弟弟,然后祁岁榕帮她照顾父亲。

    至于效忠贤王的事,或许不是坏事,至少目前来说,父兄都安全了不是吗?

    陈知许写好信后,走到院子里,递给陈五。

    陈五接过信,二话不说就准备走。

    陈知许赶紧拦住他,客气的问他:“听说文安伯受伤了,不知如今病情如何了?”

    陈五看她一眼,谨慎的说:“挺好,多谢关心。”

    陈知许:“......”

    陈五一刻也不多留,他向陈知许告辞:“信我会亲自交给小姐,告辞。”

    陈知许看着他离开,不多会儿,就见祁刘氏带着丫鬟急匆匆走过来了。

    脸色不太好的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跟京城的人有了联系了,竟然还瞒着我们。”

    陈知许看她一眼,冷淡的说:“你们又没问,我当然就不说了。”

    祁刘氏气的瞪她,但是却没敢说重话。

    毕竟不知道她和京城那边的人关系到底怎么样,要是对方想要对付祁家,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祁刘氏在刚见到陈五的时候,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不过,她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她对陈知许道:“你到前厅来,你叔找你有话说。”

    陈知许跟着她去了前厅,看到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为首的是她二叔,毕竟是当家人,其他几个便是她的三叔四叔,以及婶母们。

    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站在一边,一看到陈知许进来,眼睛一亮,就冲她跑了过来:“姐!”

    小少年抓住陈知许的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这就是她的弟弟,祁岁安。

    陈知许冲他笑了笑。

    祁岁安小声说:“姐,他们好像要说和县令家联姻的事。”

    没错,就是联姻。

    二叔作为当家人,占了祁岁榕一家的产业,同时抚养他们姐弟俩长大,这在别人眼里很正常,就连族长也无话可说。

    可是看到祁岁榕在京城有人后,二叔他们就开始害怕了,怕被报复,也怕产业被夺走。

    他们这些年来靠着祁家茶行挣了多少,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连他的三弟四弟都未必知道确定的数字。

    而且,他们这些年对祁岁榕,是真的不怎么样。

    所以祁刘氏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撮合县里公子王得文和陈知许的婚事,等他们在一起之后,祁家也就得到了县令的庇护。

    即使对方是京城来的,但是也得给县令一个面子不是吗?

    到时候他们再给陈知许一个茶园做嫁妆,祁家茶行也就和县里绑定了。

    分出去一个茶园对于祁家茶行来说损失并不大。

    因为茶叶采回来,还得找祁家的师父炒,最后放在祁家茶行卖。

    到最后,还不是回到祁家茶行手里。

    这样既稳住了陈知许,又讨好了县令,一举两得。

    王得文为了娶到祁岁榕,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条件,一般都会答应的。

    没见他为了祁岁榕的一句话,回去就找他地主表叔的麻烦去了么?

    祁岁安有些不安的说:“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以前不就是讨厌被安排婚事,所以才逃跑的么?”

    结果好不容易跑出去,就又给逮回来了。

    祁岁安都觉得自己姐姐可太倒霉了。

    陈知许揉揉他的头,说:“没事,你姐姐我自有办法。”

    就算她答应了这门婚事又怎么样,说的好像地主老爷会同意似地。

    即使地主家里现在有了些麻烦,但等他缓过这阵子,就该回来找祁家要人了。

    祁二叔十分温和的对陈知许说:“阿榕啊,听说昨日王公子来的时候,与你相谈甚欢啊?”

    陈知许现在听到王姓都不高兴。

    靖宁侯府姓王,县令也姓王,莫非他们两家有什么关系。

    陈知许漫无目的乱想。

    三叔也道:“县令公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如今他既然喜欢你,你便要好好抓住了,别的不说,总比地主老爷要强的多了。”

    陈知许冷声说:“地主老爷也不是我选的,也是你们攀上的关系,当初你们也说他好,让我好好抓住,现在怎么又说不好了,他哪里又不好了?你们变的这么快,我怎么知道你们明天会不会又来跟我说,王家公子也不怎么样,其实还有更好的呢?”

    三叔:“......”

第041章:分家

    祁家又说起了跟王德文的亲事,陈知许也懒得跟他们辩驳,她只道:“我不同意。”

    祁二叔便说:“阿榕啊,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人家县令公子能看上你,这是好事啊,整个县城,你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对象了吧?”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陈知许就想到了钱长锋。

    这人好不好,哪能光看出身呢?她那位前夫倒是出身高门,结果呢,人心都是黑的,就该拖出去打死。

    她想到祁岁榕信里说的,王琦风把外室接回府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脸色冷漠的说:“总之我不会嫁人,管他是谁都没用,你们再逼我,我就还跑。”

    祁刘氏心想,你要是跑了,哪天的带着人回来报复他们可怎么是好呢?

    她就说:“小丫头片子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你这次回来就已经被人说闲话了,若是再跑,可就没人要你了。”

    陈知许看她一眼,说:“也不是不能商量,我有条件的。”

    祁刘氏气的瞪她:“你说。”

    陈知许找了张凳子坐下,祁岁安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陈知许缓缓道:“下个月州府的斗茶会,我要去参加。”

    她抬眼扫了众人一眼,又去看当家的祁二叔,微笑着说:“祁家也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这产业本就是我父亲传下来的,按理应该由我接手,不过你们又说,祁家茶行的当家人必须懂茶,我也不为难你们,我就去参加斗茶会,夺个魁首回来,让你们心服口服。”

    祁刘氏气的拍桌子,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祁家三婶开口了:“哦呦,那这么说的话,那我们也得去,这魁首我们也能争一争。”

    祁刘氏气的指着她:“你闭嘴,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

    祁四婶看了他们一眼,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她这位二嫂当家了几年,还真以为祁家是她的一言堂了。

    如今祁岁榕终于肯站出来说这事了,她们心里高兴着呢。

    这事早就该拿出来说一说了,祁家茶行是老大传下来的,凭什么要便宜了老二呢,老二若是能做到公平也就罢了,可是这些年来,他们二房私吞了多少,没人知道。

    祁三叔看到自己的妻子被二嫂骂,心里也有些不高兴,他便对祁二叔说:“二哥,阿榕说的也有道理,要么就让阿榕当家,要么就我们四房平分,今后各顾各的,不也挺好?”

    让阿榕当家不是重点,重点是四方平分,各过各的。

    祁二叔脸色很不好看,他皱眉道:“老三,你这是要分家?”

    他们的父母不在了,说实话,这家他们早就想分了。

    只是一直以来没人敢第一个说出口罢了。

    而且祁四叔夫妻两个还年轻,早就看不惯二哥二嫂的处事方法了。

    祁四婶幽幽开口:“我看啊,这家还是分了比较好,毕竟我们嫣儿还小,趁着她小了赶紧分了,免得将来长大了,亲事都不能自己做主。”

    祁二叔脸色更难看了,他看着自己的四弟,说:“原来你们是这么想的?”

    祁四叔有些尴尬,他扯了自己媳妇的衣袖一下,祁四婶根本不搭理他。

    她又没说错,祁家的女儿长的都还不错,她们的女儿虽然才四五岁,但已经出落的格外水灵可爱了。

    她这是未雨绸缪,看看祁岁榕,那就是前车之鉴。

    老二也就是欺负祁岁榕没有父母,若是老大还在,他敢将祁岁榕往老地主那儿送吗?

    再说了,真要那么好,怎么不见他把祁岁枝送过去?

    眼看着自己一句话就把祁家内部矛盾给激出来了,陈知许都有些意外。

    她就坐在那,静静的看着祁家三兄弟开始争论分家的事。

    三房四房难得意见达成了一致,想要分家。

    二房当然是不同意的。

    “分家了,那还是祁家茶行吗?”

    祁二叔十分无奈,这无奈里也有几分真心:“就是因为我们齐心协力,才能把祁家发展起来,正是因为祁家茶行已经是县里的招牌了,所以我们更不能分出去,到时候四分五散,那祁家茶行岂不是要乱了?”

    他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成功把两个弟弟唬住了,他们纷纷犹豫起来。

    说实话,把茶行分了,对他们确实没有好处,到时候祁家散了,岂不是给了外人崛起的机会?

    眼看着已经成功稳住了两个弟弟了。

    祁二叔还准备说些什么。

    就听陈知许开了口:“二叔,既然说到了分家,那我也是赞成的,你也不用担心祁家茶行被拆分,我不要茶行,也不要茶山茶园,你只要把我应得的那份,折成银子给我就可以了。”

    她十分淡然的说:“祁家茶行,就给你了。”

    祁二叔看着陈知许,心里开始考虑这件事是否可行。

    祁家四婶也接口道:“既然如此,我们四房也不要茶行了,就折成银子吧。”

    她笑眯眯的对祁刘氏说:“二嫂,我们四房也不跟你们挣,茶行就给你们了。”

    有了银子,他们可以再去买田买山,当个小地主也可以的呀,或者他们经营果园,以后开果脯店也成的,果脯在本地不好卖,但是如果走水路,运送到北方,那是很吃香的,也能卖个好价钱。

    祁四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棒,经商的路子这么多,确实没有必要跟二房死争那几家茶行。

    以前是他们的想法被束缚了,没有跳出来看,如今被陈知许一点拨,才发现还是有其他选择的。

    祁四婶赞许的看了陈知许一眼,说:“还是阿榕想的长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陈知许不想要祁家茶行,是因为她准备在州府夺得斗茶会的魁首后,再回到县城开一家钱氏茶行,就跟祁家对门的那种。

    她要光明正大的把祁家茶行夺回来。

    祁二叔脸色一直就沉沉的,眉头皱着。

    他没想到,只是想让两个弟弟劝一下祁岁榕,好让她答应与县令家的亲事。

    结果这事说着说着,就说道分家这事上来了。

    虽然他们口口声声的说不要茶行,只要银子就可以,但是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来啊。

    他们库房的存银,大部分都拿去收清前茶了,想要银子,只能等茶叶炒出来,卖出去,有了回款再说。

第042章:祖屋

    等祁家三兄弟的争吵告一段落后,陈知许才又开口问:“二叔,我说要去参加斗茶不是开玩笑的,县令大人已经答应帮我举荐了。”

    祁二叔因为她挑起了分家的事端,此时是真的很生气。

    他便说道:“既然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既然分家了,你就不能以祁家人的名义去了。”

    陈知许挑眉:“可以。”

    老三老四还要再说,就被祁二叔打断了,他道:“老三老四,你们的事晚点再说。”

    他又对祁刘氏说:“去拿账册。”

    祁刘氏有些不满的瞪了丈夫一眼。

    她本就不赞同分家,这一分,又得分好多钱出去。

    但是祁二叔有他的考虑,自从文安伯府的陈五来了之后,他就开始有些忌惮,并且不敢再像往常那样对待陈知许了。

    既然现在她想分家,那还不如如她所愿,彼此留点颜面在,好歹都是祁家人,今后若有什么事,还可找她帮忙。

    祁家如今有多少家茶行,陈知许不清楚,至于那些田地茶园,她更是不清楚,祁二叔倒是还算有点良心在,算了半天,给她算出来三万两。

    三万两,那也不是小数目了。

    没想到祁家茶行这么有钱。

    这还可能是往少了算的。

    祁刘氏道:“既然分家了,那么阿榕你和小安就不能住这里了,你们就搬到祖屋去吧”

    现在的祁家大宅,是祁二叔当家后修建的,祖屋在县城的边沿地带,还是他们曾爷爷那会传下来的,屋子小,就只有一个前院,也很窄,以前祁家四兄弟没有成亲的时候,还够住。

    后来各自成家,就不行了,祁家老大的便开始买了这一片土地,只是新宅子还没建起来,就出了意外走了。

    如今分家了,祁刘氏不让她们姐弟俩住,也算是合情合理。

    陈知许便点头,带着祁岁安回去收拾东西。

    回到他们所在的小院子的时候,祁岁安小声问:“姐,二叔他分明少给了,你怎么不跟他们吵啦?”

    以前若是被二婶她们欺负的时候,祁岁榕总是很容易生气,经常跟二婶顶嘴,所以家族里的人都知道她脾气不太好,少有敢惹她的。

    陈知许有些诧异的说:“你怎么知道少给了?”

    祁岁安便说:“咱们家光是茶行就有八家,六家在本县,两家在州府,还有山地水田无数,光是茶山就有四座了,这每年光是卖茶就能挣好多啦,我上次还听见三叔说,说咱们州府的茶行一年就能挣两万两呢,这都八家呢。”

    这样算下来,祁二叔也就等于把一家州府茶行一年半的收入分给了她。

    那确实少的离谱。

    难怪分家的时候三叔和四叔脸色有异,却又什么也不说。

    陈知许犹豫了一下,说:“没事,等以后,有他们求我的时候。”

    对于他们目前的处境来说,能有三万两傍身,已经很好了,她不用担心被逼婚,又有了银子,她可以找个地方放心炒茶。

    祁岁安又道:“姐,我去收拾东西。”

    陈知许点点头。

    门口的小丫鬟在这个时候才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小声道:“小姐,要帮忙吗?”

    陈知许刚回来住了没两天,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

    不过祁岁榕的东西,她觉得可以收拾一些重要的带走。

    她便点点头。

    小丫鬟就赶紧去给她收拾包袱去了。

    收拾完后,祁岁安也带着包袱过来了。

    陈知许见他孤零零一个人,就问:“你的书童呢?”

    这种随侍从小一起长大,在小少爷三四岁的时候就买回来的,按理是可以带走的呀。

    祁岁安自己提着包袱,走进来,说:“书童?我没有书童呀。”

    陈知许:“......”

    她皱着眉头:“那你日常是谁跟着伺候?”

    祁岁安便说:“有一个丫鬟姐姐,不过她是二婶的人,现在回去了。”

    陈知许脸色冷了些,她想到祁岁榕也是没有随侍的,她这次回来,祁刘氏才给她找来这么个小丫头。

    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一看就是没有调|教过的,这种丫鬟带出去,不机灵,有时候都帮不了主子什么忙。

    陈知许心里明白了,便有些生气。

    她从小丫鬟手里接过包袱,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对祁岁安说:“走吧。”

    天色都快黑了,都这个点了,祁刘氏还让他们姐弟俩离开,根本没有留他们再过一夜,吃顿晚饭的意思。

    姐弟俩走出屋子,院子里已经空空荡荡,原本来盯守陈知许的人,全都被撤走了。

    他们从院子里出来,走到大门出,也没见祁家的人过来问一句,倒是看门的大爷看到他们两个,有些难过的说:“大小姐和大少爷真的要走了啊?”

    祁岁安笑着说:“是呀林伯,我以后就跟着姐姐啦。”

    林伯看着姐弟俩的离开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这也就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了,本来是祁家继承人,如今却被扫地出门,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命。

    祁岁安是真的很开心,以前姐弟俩过的不好的时候,做梦都没有想过,可以从祁二叔手里拿到三万两,然后分家出来单过。

    这也是得益于祁岁榕寄过来的那封信,陈五的出现,到底是震慑了祁家的那些人。

    就连县令,都对现在的陈知许另眼相看。

    以前是求着县令帮忙,现在,估计是县令求着陈知许了。

    姐弟俩从祁家大宅里出来,陈知许问:“小安,你知道咱们祖屋在哪里吗?”

    祁岁安道:“知道呀,在城西嘛,落花巷。”

    陈知许便拉着祁岁安往城西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姐弟两个背着包袱,路过闹市,祁岁安正在长身体的时候,问道闹市里的食物香气,肚子就咕噜噜的想。

    陈知许便带着他,找到一个酒楼,两人走了进去。

    祁岁安第一次来这种大酒楼吃饭,十分高兴,他低声说:“姐,这里的饭贵吗?”

    他们现在可是离开祁家了,祁岁安还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也不知道三万两能供他们姐弟俩过多久。

    陈知许便说:“不贵,你就点自己喜欢的,没关系。”

    祁岁安便照着菜谱点了几个菜。

    陈知许看了下,没改,就让店小二的去上菜了。

    姐弟俩刚坐下没多久,祁岁安就看见一个长的十分高大,模样看着还有点凶的男人走过来,二话不说就在他身边坐下了。

    祁岁安:“......”

    他被吓的一震,直接打翻了手里的茶杯。

第043章:搬家

    钱长锋没有理会祁岁安,而是看着陈知许问:“被赶出来了?”

    陈知许放下茶杯,叹气:“也不算吧,分家了,让我们去搬到祖屋去。”

    钱长锋有些震惊,因为以他对祁家的了解,对方会同意分家简直匪夷所思。

    他又问:“分了几家铺子?”

    陈知许笑着说:“分了三万两。”

    钱长锋:“......”

    分这么少,也不知道这傻姑娘高兴个什么劲。

    罢了,祁家以后慢慢收拾好了,他就对陈知许说:“等吃完饭,我陪你回去看看。”

    陈知许这下是真高兴了,她笑着点点头:“好。”

    祁岁安一直盯着钱长锋看,这会儿觉出不对劲来,问:“姐,他是谁啊?”

    陈知许说:“我的救命恩人。”

    钱长锋虽然没有真的救过她的命,但他帮助的那些,跟救命也差不多了。

    祁岁安看了钱长锋一眼,两人正好对上目光,祁岁安缩了缩脖子,不敢出声了。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回到祁家在落花巷的祖屋。

    落花巷里住的都是些普通的百姓,屋子也都是很破旧的老房子,巷子窄而深,此时天将黑未黑,巷子里看着暗沉沉的。

    这确实看着不太好,难怪祁家发迹了会想着要从这里搬出去。

    钱长锋光是看到这条巷子,脸色就黑了。

    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住在这种地方,祁家的人也放心?

    三人走进巷子里,这个时候,巷子还不时有人走动,大多是一些穿着布衫的男人,他们有的刚从地里回来,有的从闹市里回来,他们这些人,总有各种养家的营生。

    当然,也有一些年轻人,三两成群的经过,看着陈知许的目光里带着惊艳。

    钱长锋皱着眉头说:“你以后还是尽量少出门。”

    陈知许点点头。

    这种黑沉沉的巷子给她很不好的感觉,让她想起之前在乌石村的那次雨夜。

    三人走了一会儿,就来到了祁家的祖宅。

    光看外面倒是还好,大门还算完整,就是墙皮掉落了些,露出里面的泥砖来。

    陈知许拿出大门的钥匙,把门打开。

    祁岁安率先走进去,然后就别蜘蛛网糊了一脸。

    他‘哇’的叫了一声,伸手往脸上胡乱抓了几把:“姐,好多蜘蛛网。”

    钱长锋拿起门边放着的笤帚,把院子里的蜘蛛网都拨开了。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屋子有些破旧,黑漆漆的。

    陈知许波澜不惊的拿出火石,把院子里的灯笼都点上了。

    祁岁安紧跟着陈知许来到院子里。

    说:“姐,咱们今晚住哪呀。”

    院子不大,房子倒是挺宽敞,东西两边一个院子。

    三人便把东边的院子收拾了出来,又收拾了两间屋子,把干净的被褥铺上,钱长锋说:“我今晚也住这里吧。”

    说着,他看了祁岁安一眼。

    陈知许立即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好意思说。

    祁岁安也很高兴的说:“太好啦,姐那我今晚和你一起谁。”

    钱长锋:“......”

    他面无表情的把祁岁安拽走了,说:“你和我一起睡。”

    祁岁安挣扎:“我不。”

    钱长锋讽刺他说:“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姐姐一起睡,丢不丢人?”

    祁岁安嘟囔着说:“我要是不去,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跑过去,我告诉你,你们这些人,我可见多了,心里打的什鬼主意,我比你还清楚!”

    钱长锋瞥他一眼,心想你个小屁孩,知道个屁。

    祁岁安虽然想着要警惕钱长锋,然而毕竟年纪小,没多大一会儿就给睡着了。

    两人的屋子就隔着一堵墙,两边窗户推开还能对话。

    钱长锋就把窗户打开,听隔壁的动静。

    直到隔壁走路的声音安静下来,灯也熄灭了,他才回到屋子里,躺在祁岁安身边。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知许就起来了,她走到西院的厨房,灶台完好,旁边地上还堆着一些柴火,她走到院子的水井边,打起半桶水来,把锅洗干净了,就开始烧火。

    这次倒是把火生起来了,她怕火灭了,就往里面塞了很多干草,干草遇火即燃,涌起一股浓郁的黑烟。

    钱长锋找过来,被这黑烟被熏的吓一跳。

    他问:“你在干什么?”

    陈知许咳嗽了两声,说:“生火,我想在这儿炒茶。”

    钱长锋被她这烧火的架势吓的不轻,这厨房里对方的干柴不少,万一走水了......

    “我来吧。”他叹气。

    钱长锋帮忙烧火,陈知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把自己昨天晾干了的新鲜茶叶倒在一个竹筛里,又把那枝忍冬花一朵朵摘下来,放在一边晾着。

    钱长锋还没有看过人炒茶,虽然他经营茶山,但还真没有想过往这一行走,现在看到陈知许在摆弄茶叶,纤纤玉指在嫩绿的茶叶中拨弄,美人垂着头,格外专注。

    混合着这人间烟火气,有点温馨。

    陈知许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看去,就见钱长锋正坐在灶台边的小凳子上,抬头十分专注的盯着她看。

    陈知许微微红了脸,转身去看锅热了没有。

    钱长锋也有些尴尬,偷看人家被抓个正着,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两人之间便沉默了下来。

    钱长锋闷头烧火,陈知许用手感受了一下锅的热度,然后对他说:“小一点,烧温火。”

    钱长锋便抽了两根烧的正旺的柴,塞到了灶台底下的柴灰里。

    炒茶有很多的步骤,不仅要炒,还要揉,揉了之后又得继续炒,每次炒的火势不尽相同。

    炒茶的时候,陈知许对钱长锋说:“听说陆家村有一种茶,名叫‘雾白龙珠’,是贡茶,你喝过吗?”

    钱长锋摇头,他这人就不爱喝茶,就算喝也没有将就。

    其实他们这些人,谁有心思去研究茶好不好喝呢,那都是高官富商们会研究的东西。

    陈知许便道:“雾白龙珠也是清前茶,双骄也是,我们的附凤与他们相比,可能胜算不大。”

    金玉在前,她若想要胜出,其实有点难。

第044章:出气

    陈知许在西苑厨房里炒了一天的茶,而祁岁安则一早起来就十分乖巧的自己去上学了。

    钱长锋看到了,心里觉得这姐弟两个都不像是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人,还是得买两个丫鬟小厮过来伺候他们才行。

    不过他也就想想,他现在没钱了。

    穷的很。

    钱长锋以前从没觉得穷是什么大事,现在却突然发现,没钱还真的没法过日子。

    他有些郁闷的出了门,给京城去了封信,将陈家少爷的事跟京城的汇报一下。

    然后就去找自己的兄弟们去了。

    他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村里了,既然留在县城,那就得找个工做,否则总不能一直在陈知许那蹭吃蹭住吧?

    那是一个男人会做的事吗?

    陈知许把一半的茶叶给炒了,放在阴凉处晾着,然后她便走到自己屋里,拿出笔墨纸砚来,给在京城的祁岁榕写信。

    他们分家了,而且只分到了三万两,现在还要带着弟弟住破旧的祖屋,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这些她都要给祁岁榕说一下,让她知晓。

    与她的信一同寄往京城的,还有钱长锋给贤王的信。

    贤王让他废陈文许一条腿,他没完成,所以给贤王去了信,虽然主上的命令是得听,但是这个时候,他实在是有点下不去手。

    他也可以选择偷偷动手,不让陈知许知道,但如果真这样做了,以后面对陈知许,就总有点心虚。

    其实陈文许的腿晚点要也可以的啊,如果他们陈家愿意效忠贤王的话。

    贤王把人家逼这么紧,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

    贤王收到信后,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沉默了一下,突然问身边的护卫:“文安伯府那边,怎么样了?”

    自从前几日文安伯府的陈大小姐公然休夫后,整个京城的贵府世家们都被震惊了。

    毕竟从没有贵女能干出这种事来。

    或者说,从没有听说过,有女人敢干出这种事来。

    被休的王琦风是真疯了,当天就带着人去砸文安伯府的大门。

    然后,被早有准备的陈家大小姐给绑了。

    本来被休就没脸了,这下子更没脸,京城里的少爷小姐们在背地里都快笑死了。

    护卫对贤王说:“王公子还在文安伯府,陈小姐还没有放人。”

    这都关了几天了?三天了。

    竟然还关着呢?

    贤王都要对这位陈家大小姐刮目相看了。

    然后,又有点想笑。

    这都什么事啊,是完全撕破脸面不要了。

    好好一个淑女,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来?

    贤王便说:“两日内,若她还不放人,以后就不必再见她了。”

    王琦风虽然是她的丈夫,但是好歹也是靖宁侯府的少爷,夫妻两个闹一闹可以,但是闹的满城皆知就不行了。

    她若是迟迟不放人,靖宁侯府那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时候闹大了,不好收场。

    贤王也不是做慈善的,他要的是助力,不是麻烦。

    祁岁榕此时正恭恭敬敬站在文安伯的床边,一声不敢吭。

    文安伯靠坐在床头,他的腿伤还没好,不能下地,腰上的伤倒是愈合的差不多了,骂人也能使上力气了。

    他又无奈,又生气,还带着心疼,问祁岁榕:“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跟你爹商量一下吗?耽误个半日功夫能怎么样?”

    祁岁榕是真的有点怂文安伯。

    从小无法无天惯了,很久没有对上这种严父的眼神了。

    她眼神闪躲,有些心虚:“他背着我偷人呀,这可不能忍。”

    文安伯痛心疾首:“瞧瞧你,这都哪儿学来的粗鄙之语!偷人这二字,是你能说出口的吗?”

    祁岁榕茫然的看着文安伯:“那就许你能说呀?”

    文安伯:“......”

    他被气的咳嗽了两声,心痛的说:“哎,你这才嫁过去不到半年,怎么就变了个人似地?看来那靖宁侯府的家风,很有问题!”

    他那乖巧内敛,温柔贤淑的女儿哪儿去了,给他还回来!

    祁岁榕立即点头,十分赞同的说:“是啊,很有问题!没问题,那能背着我偷人吗?他给带回来,那我还能把人赶走吗?不就是纳个妾,我是那种不能容人的人吗?”

    没错,她就是那种人!

    但或许陈知许不是呀对吧,她这也不算是说谎嘛。

    文安伯缓了一会儿,眼下更重要的是贤王那边。

    他再次跟祁岁榕确定:“贤王的人撤了?咱们可以往密州去信了?”

    祁岁榕点头:“我三日前就已经让陈五亲自跑一趟密州,去确认兄长的安全了,若是今日未归,那么最迟明日,陈五也就回来了。”

    文安伯很欣慰的说:“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他最在意的,也就是一双儿女的安危罢了,如今他们两个都好好的,这比什么都强。

    至于效忠贤王,这一点他还是有些疑虑的。

    贤王毕竟只是个王爷,当今天子如果知道了,那他文安伯就该玩完了。

    不过现在的形势倒是对他们有利,毕竟全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他们得罪了贤王,被针对打击的都快垮掉了。

    想来谁也不会想到,他们都被折磨成这样了,竟然还会倒回去抱大腿,效忠贤王。

    这事,放在以前,文安伯也是做不出来的。

    奈何他的女儿先一步帮他做了决定,他如今也是被推着到了这一步,想要反悔也不可能了。

    文安伯又问:“那王公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祁岁榕立即乖巧的说:“那还能怎么处置呀,当然是把他毫发无伤的放回去啦。”

    文安伯十分赞同:“对,是该放了,侯府公子,身份不一般,既然已经划清了关系,那么以后便不用再来往了,好聚好散,别留下什么把柄给人家。”

    祁岁榕乖巧点头:“好的呢。”

    回去后,就拿着鞭子把王琦风给狠狠抽了一顿。

    王琦风被绑在柱子上,咬牙切齿的盯着祁岁榕:“陈知许!原来你是这样的贱人!你之前装的很辛苦吧?嗯?你终于露出你的丑恶嘴脸来了!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让你好看!”

    祁岁榕狠狠抽了他一鞭子,冷笑着说:“你再说一遍,谁贱?”

    王琦风咬牙,十分有骨气:“你,你贱!”

    祁岁榕冷脸站了一会儿,然后对身边的护卫说:“把他嘴堵上。”

    开玩笑,她来抽王琦风是为了给陈知许出气的,总不能反而被他激出火气来,她脾气暴她知道,但她又不傻。

第045章:丑

    文安伯府的护卫们对自家小姐的变化表示十分震惊。

    然后他们默默的把王琦风的嘴堵住,又十分自觉的跑到门口给她守门去了。

    王琦风这下是十分惊恐了。

    他瞪大眼睛呜呜的叫。

    陈知许她这是什么意思,谋杀亲夫吗?

    她以前脾气那么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他收买人手装成山匪去刺杀她的事暴露了?

    不能吧?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情多想了。

    因为真的太痛了!

    陈知许这个贱人,发现鞭子用着不好使,竟然把鞭子一丢,换成棍子来揍他了!

    但凡他早知道这个女人的温婉贤淑都是装出来的,他说什么也不会听父亲的话娶她回家!

    祁岁榕拿着从护卫那儿顺来的棍棒,对着王琦风的后背打了几棍子,又对着他胳膊腿打,最后还打他屁股!

    这个贱人!!

    等王琦风被打的奄奄一息后,祁岁榕才十分遗憾的把棍子扔掉,叹气说:“这个中看不中用的混账东西,竟然这么不经打。”

    身边的护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问:“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处置?”

    祁岁榕说:“到红袖楼开个包厢,把他扔那去吧。”

    护卫:“......”

    他有点搞不懂小姐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把被打的失去半条命的王琦风带过去。

    不过小姐这么说了,他就叫了几个护卫,找来一辆轿子,抬着昏迷不醒鼻青脸肿的王琦风去了红袖楼。

    然后从王琦风的兜里拿出银子,开了个上等包厢,把他放进去了。

    红袖楼的女掌柜看着几个护卫架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一时之间都没认出来那是靖宁侯府家的大少爷。

    跟在护卫身后问:“几位大哥,这位大人是怎么回事啊?喝醉了还是怎么着?若是受伤了,咱们这儿可不敢收的啊。”

    万一死她们楼里可怎么办?

    她们这生意还要继续做的呀。

    护卫们转头,直接把王琦风的钱袋丢给了她,道:“别多嘴,做你的事。”

    女掌柜的拿了银子,立即闭嘴了。

    等护卫们上了楼,进了包厢后,那女掌柜就赶紧冲上三楼,来到自己一个包厢跟前。

    “东家,东家不好了呀。”

    包厢里的人看到她,皱眉道:“怎么了?”

    女掌柜的说:“刚才文安伯府的几个护卫,架着个人上了二楼包厢,那人好像是靖宁侯府的大少爷啊。”

    说着,她把钱袋拿出来,递给那东家看。

    钱袋上果然绣着靖宁侯府的族徽。

    那东家眉头一挑,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

    女掌柜的不敢拿那银子,把钱袋放下就走了。

    那人把钱袋拿起来,绕过屏风走到里间,恭敬的递给贤王。

    贤王没接,他手里握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十分清透,发出浅绿色的微光,阳光下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他转了转那珠子,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

    护卫跟在一边,不敢出声。

    “这个丫头,还挺机灵。”

    贤王道:“你们说,我若是不管这事,她要如何收场?”

    护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诧异的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她猜到这里是王爷的地方,所以故意把人送过来,让我们替她善后?”

    贤王撑着下巴,看着手里的珠子,淡声道:“或许。”

    其实这样做确实比把人直接送回侯府要强的多。

    就算他不出手帮忙善后,到时候侯府的人追究起来,文安伯府也可以当作不知情,把事情推到红袖楼上来。

    毕竟谁也不能正明对方就是在伯府被打的啊。

    王琦风说的话又不能当证据,那祁岁榕也可以一口咬定说自己就是没打人啊。

    毕竟以陈家大小姐给人的印象,那确实不像是会打人的。

    贤王道:“你们看着点王琦风吧。”

    这就是要帮忙善后的意思,护卫们懂了。

    贤王以为,做完这事,陈大小姐该来找他了。

    毕竟当初求的多真心实意,都把自己丈夫给休了,和靖宁侯府也彻底撕破脸了。

    可是他等了两日,都没见人过来。

    他当然不知道,祁岁榕现在等于完成了贤王的任务,贤王也不在盯着他们家不放了,他们现在可以自由出入京城。

    她就准备以去密州探视兄长为由,回家一趟!

    她要去见见陈知许,与她见面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她还想要见见自己的弟弟,毕竟听说他们分家了,弟弟还在私塾读书,她想把弟弟送到州府的四门书院去。

    这事在以前,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现在,她可以了,而且陈知许肯定也会同意的,毕竟这以后,就是她们两个共同的弟弟了。

    她还可以带着陈知许去密州,看望陈文许。

    祁岁榕这人风风火火的,说风就是雨,她把王琦风一送走,就立即收拾东西,要去密州一趟。

    不过,没走成就是了。

    王琦风一醒来,就发疯了。

    在红袖楼大发脾气,打砸了好多东西,最后是被贤王的护卫给丢出去的。

    王琦风一声不敢吭,等回了侯府,才怒气冲冲的找了二十多个家丁,再次气势汹汹的往文安伯府去。

    但是被他父亲拦下了。

    靖宁侯骂他:“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做事这么莽撞,以后怎么当一家之主?”

    王琦风气愤的说:“你看看你儿子,都被人打成什么样了,这不仅是我没面子,你的脸面也被人丢在脚底下踩呢!这你都忍得下?”

    靖宁侯当然忍不下,但是陈大小姐做的太绝了,直接把休书贴在他们侯府大门上,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王琦风又带着人去打砸过文安伯府的门,这些在京城众人眼中,就显的他们侯府很不大气,竟然跟一个女人计较,还带着家丁上门,这是什么意思?杀人灭口吗?

    人家只是个弱女子,人们自古都喜欢站在弱者那一边的,更何况,就连陈大小姐那么知书达理的贵府小姐都觉得王琦风丑,那可能是真的丑的不能容忍了吧?

    认识王琦风的人也会想,或许陈大小姐话里有话,她说的丑不是容颜上的丑,也可能是性格上的丑陋,修行上的丑陋,或者身体上的丑陋?比如某些地方小?或者干脆就不行?

    哎呀哎呀,这思维不能发散,一发散可不得了。

    大家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丑陋这个形容词,还真是百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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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6169/ 第一时间欣赏退婚别慌,换我来最新章节! 作者:长臂猿的夫人所写的《退婚别慌,换我来》为转载作品,退婚别慌,换我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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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别慌,换我来介绍:
祁岁榕费尽心机从地主家里逃出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京城贵府的小姐。
这位小姐命不太好,所嫁非人,家族生变,新婚丈夫正在写休书。
祁岁榕看着镜中的如花美貌,身边的成群奴仆,大喜,这世间竟有这等好事?
手撕渣男?她可以啊!
另一边,莫名变成地主逃妾的陈知许看着眼前连绵的山脉,落后的山村,也陷入了沉思。
这位逃妾本是富家小姐,却因不懂茶行,被族人抢夺了产业,送给老地主为妾,如今家里还有个幼弟等着她养。
陈知许心想这不巧了吗?
她外祖可是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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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两个无解的人生,在互相调换之后,站在对方的角度,她们看到的却是锦绣前程。
互穿,双女主。
会换回来。退婚别慌,换我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退婚别慌,换我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退婚别慌,换我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