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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别慌,换我来全文阅读

作者:长臂猿的夫人     退婚别慌,换我来txt下载     退婚别慌,换我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7章:不能说?

    一行人已经走到街上,此时祁家祖宅的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都是被那喧闹的锣鼓声给吸引过来的。

    走到外面,祁岁蓉就和陈知许就没有再说话了,祁岁蓉说:“你先别急,王爷不是说让我在这里多呆几日么?你慢慢想,又不急着回去。”

    陈知许点点头,等祁岁蓉跟孙维阳走了,才恍然想起来,回到京城后,面对贤王,又有更大的难题在等着她呢!

    她伸手揉了揉额头,头疼。

    不过,钱长峰竟然去了青云楼?

    她在沉默站了一会,随后带着两个护卫,来到青云楼对面的街道上,就站在街角盯着青云楼看。

    盯着看了一会儿,她喊来身后的一个护卫,说:“你进去找找钱长峰。”

    那个护卫点头,便进去了。

    钱长峰来青云楼,还真没想到那么多,毕竟他每次来州府,基本都会来这么一趟,这里也是贤王开的。

    鬼知道贤王为什么那么喜欢开青楼?

    那个护卫从一楼找到二楼,最后是在走廊上碰到了钱长峰。

    钱长峰是在包厢里的,护卫当然找不到,他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守着,只要包厢的门一打开,他就上前看两眼,这样,总算被他等到了钱长峰。

    护卫走上前,来到钱长峰跟前,钱长峰看到他,愣了一下,脸色变了变:“你怎么在这里?”

    护卫道:“我家小姐让我上来寻你。”

    钱长峰眉头一跳:“你家小姐来了?”

    护卫点头:“小姐就在对面的街角,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毕竟他上来找钱长峰,就花费了半个时辰。

    钱长峰这下脸色是真的难看起来了!

    一会红一会白,他站在原地,纠结许久,心想他怕啥?他来这里啥也没干啊!

    他心虚个什么劲!

    而且对方是伯府小姐,人家还看不看得上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现在这种愧疚的心态可不行!

    他板着脸,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护卫看他一眼,心想这不是明显的事吗?还用问?

    “来找你的。”护卫说:“如果你的事办完了,那么可以跟我出去一趟吗?小姐已经等了很久了。”

    护卫们都搞不懂,前几天还在京城里跟钱川走的很近的自家小姐,怎么来到祁县,就又开始关注起这个叫钱长峰的男人了?

    护卫上下打量他,觉得这人长相还不如钱川,因为钱川是那种俊秀白皙的书生模样,其实还挺好看,但是这个钱长峰,模样其实一般,而且板着脸的时候,眉眼有点凶。

    钱长峰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难得的有些怂,说:“我,我其实......”

    他犹豫起来,有点不想见陈知许。

    一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尴尬。

    二是,现在这种情况,这种情景,他还真不太敢见啊!

    护卫板着脸,有些不高兴了,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他家小姐是什么身份。

    他家小姐都已经放下架子,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这个男人到底还有怎样。

    护卫不告诉的说:“我家小姐已经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了!还请你下去见一面。”

    要是还不愿意,这个护卫可就要动手了!

    钱长峰听到护卫这么说,也有些心疼,想到陈知许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他也担心。

    便跟着护卫下了楼,出了大门一看,果然看见陈知许带着个护卫站在街角。

    陈知许就静静的站在那,后背都挺的笔直,站姿十分的......端庄?总之怪好看的。

    一看就是自己八辈子都高攀不起的那种世家小姐。

    钱长峰心中腹诽。

    陈知许看到钱长峰果然从青云楼里出来了,嘴唇抿了抿,站在原地,脸色有些沉。

    不管怎么说,没有女人希望看到自己的男人从青楼里出来。

    现在是正午时分,阳光正猛的时候,虽然陈知许一直是站在树荫底下的,钱长峰还是皱了眉头,快步走过来,说:“怎么就站在这里?不会找个茶馆坐一坐?”

    陈知许看着他:“我就是想亲眼看看,你是不是真能从青云楼里出来。”

    钱长峰:“......”

    钱长峰心中一跳,下意识就开口解释:“我什么也没做啊!”

    陈知许盯着他,目光幽幽的,还是很不高兴。

    钱长峰虽然在她跟前站着,牛高马大的,但是气势十分弱小,他又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我就是去,去见一个朋友,真的什么也没做。”

    陈知许问:“朋友?男的女的?”

    钱长峰:“......”

    心虚,不敢开口。

    陈知许脸色一沉,真的有点生气了,她道:“为什么不说?”

    果然有奸|情!

    钱长峰感觉自己好冤。

    果然,虽然一个人的样貌发生了改变,但是有些动作语言,以及整个人的气场都是相同的,这就很难让他把眼前的陈知许当成一个陌生人。

    明明就是他媳妇啊,妥妥的,不会弄错。

    他上前两步,扯了陈知许的胳膊一下,低声说:“好了,太阳大,晒的你不难受啊?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我再好好给你解释解释?”

    陈知许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她也正好要找钱长峰谈一谈。

    两人出了这条街,来到另外一条街上,找了家茶馆。

    坐在包厢里之后,钱长峰十分殷勤的又是倒茶,又是端点心。

    陈知许看着现在这个熟悉的钱长峰,眼里带了点笑意。

    看来对方是确认她的身份了。

    对方能相信自己的话,并且在这么快的时间里认出自己,不得不说,陈知许其实是很高兴的。

    等钱长峰坐下后,她便开口说:“你解释吧,我听着。”

    钱长峰:“......”

    他沉默着,皱眉,这事要怎么和陈知许说呢?

    关于他的身份,那是绝对不能说的。

    他们属于贤王的暗军,这事是绝对的机密,就连最亲近的人也是不能说的。

    那么他去青云楼,就得另外想理由。

    但是,他的私心里,又不想骗陈知许。

    陈知许看着他纠结的样子,有些了然:“不能说吗?”她问。

    钱长峰点头。

第108章:谈话

    钱长峰不说,陈知许也不打算问,她想了下,主动开口:“我过几日,就要回京了。”

    钱长峰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说:“哦。”

    陈知许等了一下,见他竟然不再开口了。

    陈知许:“......”

    就没了?都不打算多说两句?

    钱长峰倒是想说,但他不敢啊。

    不止不敢,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他不能离开南陵州,这里就是他们的据点,他们整个队伍都在这一带,作为副队,除非王爷发布命令,否则他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

    陈知许见他不说话,有些难过,便试探着问:“你呢,你是回乌石村,还是......”

    钱长峰沉默了一下,说:“回村里。”

    陈知许看着他,心里堵得慌:“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钱长峰看她一眼,心想当然不是了,但是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说。

    而且,其实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身为伯府小姐的陈知许,会看的上他这样一个农夫。

    以前是跟陌生人换了身体,又身处陌生的山野之中,她心慌又无助,所以遇到他后,会依赖他的帮助也是正常的。

    现在,情境完全不同了。

    也罢,正好她能回家去,这样他也能放心,至于祁岁蓉,随她怎么样好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钱长峰面无表情的想。

    陈知许见钱长峰一直不说话,看来确实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不想要她了。

    她眼眶红了红,有些难过,还很委屈,她本来一直就没有想过,要重新嫁人的。

    后来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又遇到了钱长峰,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好不容易她换回来了,可以回家了,结果钱长峰又不要她了。

    陈知许红着眼睛看他:“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这话钱长峰就不爱听了!

    他立即摇头:“我没有。”

    陈知许就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京?”

    钱长峰干巴巴的说:“我有事要做。”

    陈知许又问:“事情做完了呢?”

    做完?

    那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说不定到时候他小命都要没了。

    他就说:“说不准,不知道什么能做完,没法给你答复。”

    他这样,这话就没法谈了。

    陈知许沉默了很久,决定后退一步:“那如果我来南陵定居呢?”

    钱长峰猛的抬头看她:“你要来南陵?”

    陈知许垂着头,说:“但也不是现在,或许,要过一段时间。”

    具体要多久,她也不知道,毕竟以祁岁蓉的说法,就是贤王那里,还挺麻烦的。

    如果没有贤王,她也得留在家里照顾父亲。

    或者要一年,两年?

    钱长峰其实还是很喜欢陈知许的,先不说外表,陈知许和祁岁蓉两人的长相是完全不同的,陈知许是那种娴静柔和的长相,祁岁蓉相对要艳丽一些。

    主要是陈知许的性子,钱长峰很喜欢。

    他这个人占有欲强,性格还很强势,其实就喜欢陈知许这种温柔娴雅的美人。

    而且,好歹也相处了大半年了,感情培养起来了,要分开还是很舍不得。

    “如果你能来,”他说:“那是最好的。”他说完这话,便有些不敢与陈知许对视。

    要求一个伯府小姐舍弃家族,来到南陵和他在一起,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如果他的自由没有被限制,他其实很乐意跟着陈知许回京。

    哎,真是命运弄人啊!

    他本以为自己找的是祁县的茶行千金,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几百里远的京城贵女了呢?

    钱长峰叹气。

    从茶馆出来后,钱长峰送陈知许回祁家祖宅。

    路上,钱长峰问她:“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陈知许想了一下,说:“明日就离开了。”

    她要趁着有时间,先去南陵州府看望外祖父,然后再去密州看望兄长,这样算来就需要至少三天。

    再然后,她就该回京了。

    钱长峰听到她这样说,其实很想亲自护送,南陵州府和密州,他还是可以去的。

    只是他想到自己前两日被人追杀,估计那些人还没有善罢甘休,便只能作罢。

    等祁岁蓉回来后,天都快黑了。

    陈知许正在整理行囊,虽然身份换了回来,但是有些东西她还是要带走的。

    祁岁蓉回来找她,直接来到陈知许的屋子里,兴致勃勃的说:“我跟你一起回京!”

    陈知许看着她:“你能走吗?茶行怎么办?”

    祁岁蓉笑嘻嘻的说:“哎呀,我茶行交给孙维阳打理了。”

    陈知许皱眉:“什么?这样族长也同意?”

    祁岁蓉低声说:“族长不知道,我最多算是雇用了孙维阳而已,毕竟很多事我不方便出面,让他去正好合适,而且现在茶行这么乱,光靠我是没法处理的,还是得要一个镇得住的人出面,孙维阳就不错,他还有县令撑腰,替我出面很合适啊。”

    唯一不合适的是,很多人都会以为孙维阳是她的未婚夫,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帮她把茶行的事理顺。

    陈知许想了想,点点头:“有利有弊,好的是祁家茶行的人未必服你,到时候人员调遣上可能不方便,而且你没有经验,就怕底下的人欺上瞒下,给你做假账什么的,你那三个叔叔可不好对付。”

    祁岁蓉点点头,这些她都知道。

    陈知许又说:“弊端就是,孙维阳这个人,你也不能全信,更不能完全脱手给他,否则他背着你,再利用茶行做些什么,你也不知道,重要的是,他看着就很缺钱啊,你不怕他私底下捞钱啊?”

    祁岁蓉笑着说:“不怕,刚开始的时候,茶行的账房和掌柜都是我二婶那边的人,他们可有的斗呢,等他们斗完了,我再来接手呗。这当中,孙维阳要是能捞钱,那算他有本事,就当我送给他的辛苦费了,方正那些钱也不是我的。”

    孙维阳有求于祁岁蓉,需要祁家茶行的商号和商船运输,那么这些事,孙维阳就一定会去做,不遗余力的铲除茶行的危险分子。

    有免费的劳动力可以用,那就要最大程度的利用到底。

    祁岁蓉在京城半年别的没学会,贤王身上的扒皮品质是学了个十成十。

第109章:回京

    祁岁蓉之所以要跟陈知许一起回京,其实是担心陈知许被贤王刁难,或者怀疑。

    毕竟两个人区别太大,贤王那么精的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贤王以前是没有接触过陈知许这个人,直到祁岁蓉去了京城之后,主动投靠他,他才跟陈家大小姐有了交集。

    但是,他所认识的,一直都是祁岁蓉,而不是陈知许,他若是发现了两个陈知许前后大不相同,很有可能会无异味陈知许在耍他,甚至怀疑陈知许要叛变,进而把陈知许给杀了怎么办!

    还有陈文许,那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办法调回京城了?

    那文安伯府就要垮掉了!

    祁岁蓉越想越担心,所以执意要跟着陈知许回京。

    “你放心,”她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见贤王,他若是没发现还好,他若是发现了!我替你挡着。”

    陈知许一直也听说过贤王,总之名声不太好,什么睚眦必较,喜怒无常,手段阴险,城府深沉......

    都不是什么好词。

    所以听到祁岁蓉这么一分析,陈知许心里也打鼓。

    贤王真这么可怕?

    她犹豫着说道:“或许,他发现不了?”

    毕竟贤王和祁岁蓉的关系,又不像她和钱长峰,除非朝夕相处,否则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同呢?

    没看文安伯也只是觉得女儿有些变了,只是怀疑她心情不好,而没往换了人那方面想吗?

    只有不是朝夕相处,就偶尔见一面,还是很难区分的,至少一些言行举止上的习惯,就发现不了。

    祁岁蓉严肃着脸摇头:“不,你不知道,他就是很邪门,他就是能发现!你信我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知许无奈的笑了下,心里也多少有些紧张。

    在祁岁蓉的形容下,贤王真的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啊!

    会不会拖累家人啊?

    陈知许惴惴不安的想。

    *

    她们离开的那天,钱长峰出来送她们,他也没多说什么,主要是不想说些话来给陈知许增加负担。

    如果她愿意来南陵,他希望她是真的自愿来的,而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让她不得不来。

    而且,他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导致陈知许与家人的关系出现裂痕。

    如果陈主席因为顾虑家里,而与他断绝联系,他也不会觉得奇怪,更不会怪她。

    他抓着陈知许的手,用力捏了一下,说:“路上当心。”

    陈知许点点头,回头看他一眼,便上了牛车。

    祁岁蓉已经在车里等着了,她探头看了钱长峰一眼,回头对陈知许说:“我感觉他要哭了。”

    不用她说,陈知许自己都想哭。

    因为她也觉得,今日一别,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祁岁蓉叹气,看到钱长峰转身走了,就又说:“他走了。”

    陈知许点点头,对护卫说:“启程吧。”

    他们这次就一辆牛车,从祁县去州府,然后再转道去密州。

    等从密州出来后,到了驿站,她们就会换成马车,往京城去。

    京城这边,钱川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贤王把王琦风和钱川的失踪的线索就搅乱了,真真假假的混合着,靖宁侯府和钱尚书府都怀疑上了大皇子,甚至还怀疑上了皇帝。

    但是皇帝那边他们无法证实,贤王这边他们也没有办法调查,只能去大皇子那问个究竟了。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与大皇子那边相比,文安伯府的大小姐与钱川走的近这一点,就没有什么调查的必要了。

    毕竟钱川不仅和陈家小姐走的近,他还跟五六家小姐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一会跟这个游船,一会跟那个逛街,现在看谁,谁都有嫌疑。

    钱尚书府简直焦头烂额。

    因为频频去找大皇子,这事还被皇帝给知道了。

    作为吏部尚书,却跟一个皇子走的近,这又不由得不让皇帝多想。

    文武百官都应该是听命于皇帝的,但是按照如今的情形,很明显,有人想让他们听命于大皇子的。

    皇帝这就不高兴了。

    钱尚书府更是乱了。

    贤王处理完这些,琢磨着京城的局势走向,靖宁侯府和钱尚书府都弄垮后,接下来就是大皇子了,等大皇子被逼急了,说不定会逼宫呢。

    到时候就是他的机会了。

    不过也难说,皇帝忌惮贤王,可能不会和自己的皇子起冲突,他们父子之间的战争,没那么容易挑起来。

    还是得再等等。

    贤王在红袖楼的窗边看风景,掐指一算,陈大小姐该回来侍寝了。

    陈知许是在南陵州府的外祖家中,接到了贤王的口讯的。

    一直跟随在她左右,沉默寡言的随七,带来的贤王的密令:“陈大小姐,王爷召你回京。”

    贤王的原话是,让陈小姐回来,排到她侍寝了。

    随七对着陈知许那张温雅的面容,硬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怎么这么快,”陈知许皱眉:“能推迟两日吗?我想去密州一趟。”

    随七摇头:“王爷不会同意的,而且,陈公子不是快调回京城了吗?”

    “嗯?真的?”陈知许诧异极了。

    坐在旁边的祁岁蓉立即警惕的说:“哪有那么好的事,肯定有前提的!”

    这个祁家大小姐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随七咳嗽一声,说道:“额,这个,王爷那边已经在处理了,详细事宜得等到陈小姐您回京了才能说。”

    主要是侍寝,等王爷高兴了,那枕边风一吹,什么事办不成?对吧。

    陈知许和祁岁蓉对视一眼,便说:“我去和外祖父告别,明日一早出发。”

    祁岁蓉点点头。

    她们才来到外祖父家里不到两日,昨日下午到的,现在只过了一夜,今天就接到了回京的消息了。

    罢了。这事迟早得处理,早点回去也好,争取把兄长早早的调回京城。

    毕竟密州那个地方,真的是很穷,听说那里的百姓常年吃不上饱饭,粮食收成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外孙女来了,祁老先生很高兴,他甚至还写信,把在外地的两个孙子喊回家,准备带给陈知许见一见。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嘛,陈知许现在的处境,嫁到哪去他都不放心啊,还是嫁给自家人最好了!

第111章:贤王

    陈知许赶紧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一趟,把祁岁蓉给带出来了,边走边问:“一会去红袖楼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上去吗?”

    祁岁蓉皱眉:“只怕是不行啊,之前每次去的时候,如花和似玉都在一楼里等。”

    陈知许有点紧张:“那怎么办?”

    她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去见贤王吗?

    她本来不害怕的,但是经过祁岁蓉和随七的形容之后,她就害怕起来了。

    把贤王想成了吃人的怪兽,可怕!

    “没事,不慌。”祁岁蓉抓住她的手,小声说:“你一见到他,就跟他解释清楚,他若是不信,你就把我叫上去,到时候我来说。”

    好歹也是跟王爷认识半年,见了好多次面了,贤王的臭脾气,祁岁蓉还是有点了解的。

    相比于陈知许的全然未知,她就要好很多。

    两人来到红袖楼门口,陈知许脸色僵了些,问随七:“这是,红袖楼?”

    随七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怎么?”

    陈知许:“......”

    怎么?让她去青楼?这真的不是贤王故意为了捉弄她而想出来的馊点子吗?

    祁岁蓉对上陈知许的目光,就有些心虚,低声说:“这里是他的根据地啊,他每次都在这里跟我见面,而且,他还让我帮他打理红袖楼,连账册都给我看了。”

    陈知许:“......”

    所以,文安伯府的大小姐,以后要管理一个青楼了。

    这说出去,她......

    她还有脸面见人么?

    如果父亲知道了,肯定会打断她的腿吧?

    祁岁蓉看着陈知许的脸色,又解释了一句:“我也不想答应的,但是他说他能把你兄长调回京城啊,这就是交换的条件。”

    既然是交换条件,那又为什么要侍寝?

    这到底是什么发展?

    陈知许狐疑的看着祁岁蓉,总觉得祁岁蓉被贤王给坑了,并且损失惨重,她还不自知。

    罢了,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陈知许只能寄希望于贤王是个讲道理的人,她去跟他好好谈谈,或许他能理解,然后放过自己吧。

    随七看到陈知许的为难,觉得这才是一个贵府小姐走到青楼门口时的正常反应啊。

    以前他就觉得不对劲!

    不过既然已经进去过无数次了,现在再纠结,是不是有点假啊?

    随七试探着问:“要不我们走后门吧,陈小姐,这里来。”

    陈知许摇头:“不必,就从这里上去吧。”

    走到屋里,果然随七就说:“祁家小姐就只能在这里等了,或者在外面等?”

    虽然白天的青楼没什么人,有些冷清,但也好歹是青楼,让祁家小姐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等着,多少有些不合适。

    祁岁蓉摇头:“不用,我就在这里等。”说着,便熟门熟路的找到一个供内部客人休息的屋子,走了进去。

    随七便带着陈知许上了三楼。

    陈知许在门口深呼吸了两下,才推门走了进去。

    现在正是下午,不到申时,窗外知了鸣叫,阳光正好,贤王正在屏风后的软塌上午睡。

    这是等她等的不耐烦,然后去睡觉去了。

    陈知许站在外面,示意的看向守在一边的两个随从。

    那两个随从笔直的站着,只对陈知许摇了摇头,示意王爷没醒。

    陈知许只好站着继续等。

    贤王估计是故意的,毕竟陈知许一站就是半个时辰。

    王爷还是没醒的迹象。

    她站的都有点腿酸了。

    楼下的祁岁蓉也紧张的很,等了很久也不见有动静,时不时的就要走出来一次,仰头往楼梯上看,看到没动静,这才转身回去。

    陈知许又站了两刻钟,才听见屏风的那一边,有个年轻人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喊了一声:“随三。”声音有些沙哑,仿佛是刚睡醒。

    守在一边的一个随从立即转身进去了:“王爷。”

    贤王问:“什么时辰了?”

    随三道:“申时了。”

    贤王愣了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申时了。

    “她来了吗?”他问。

    随三:“陈大小姐已经候了半个多时辰了。”

    贤王眉头一挑,诧异了:“等了这么久?”

    竟然没吵没闹?也没转身就走?

    竟然就乖乖的等了半个多时辰吗?

    这么乖,不会又惹事了吧?

    贤王眉头微蹙,说:“让她进来。”

    外面的陈知许当然已经听到声音了。

    听声音,这个贤王还很年轻,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也不是很难说话的样子啊。

    陈知许心里安定了些,等随三出来喊她的时候,她就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只穿着薄薄的中衣半躺在软塌上,衣服带子还松松散散的,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他用手撑着额头,半歪着头看向陈知许,眼睛眯了眯:“回来了?”

    陈知许点头,冲他端端正正行了个礼:“见过王爷。”

    贤王眼睛微微睁大,手一歪,头差点磕在软塌扶手上。

    他稀奇的看了陈知许好几眼,才无语的说:“你这次去南陵,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陈知许:“......”

    没受刺激,就是跟人互换了身体,说出来王爷你都不会信呢!

    陈知许只能道:“多谢王爷关心,我在南陵一切顺利,并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贤王:“......”

    拜托,他并不是真的问她有没有受到刺激好吗?

    贤王眉头皱紧,总觉得今天这个陈知许,她有点不对劲!

    贤王微微坐起身体,说:“更衣。”

    陈知许眼睛一瞪,看着贤王。

    贤王脸色冷了下来:“怎么?不愿意?”

    陈知许被他那眼神吓了一跳,赶紧道:“没有的,是我的荣幸。”

    贤王:“......”

    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个陈知许真的非常不对劲啊!

    陈知许上前给他把中衣整理好,然后拿起他挂在旁边的衣服,一件件给他仔细的穿上,还细心的抚平了衣服的褶皱,一些衣角的绣边也仔细的抚平整,确保不会再翻起来。

    虽然穿的仔细,但也很快,不一会儿,贤王的衣服就穿好了,十分的齐整,一点褶皱都没有。

    贤王表示很满意。

    并且在心里夸赞这个冒牌货背后的主家,找来的女人素养十分好,想必费了不少功夫调|教。

第112章:他没那么好说话

    贤王理了理衣服,从屋里走出来,陈知许见他不说话,心想这果然是不太好相处的一个人。

    她只能跟随在后,两人出来后,贤王坐在窗户边的桌子旁,身边的随从赶紧给他倒上热茶。

    贤王端起茶杯,烟雾袅袅中,看了陈知许一眼,陈知许被他这一眼盯的,心里一激灵。

    贤王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突然把手里装着热茶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杯子被砸的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

    陈知许被吓的差点没跳起来。

    两个随从也是被吓的一蹦,顿时头皮发麻,站在那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大家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不轻。

    一时之间,屋子里十分安静。

    贤王脾气不太好,但是每次见到陈大小姐的时候,其实都很有耐心,而且从来没有冲她生气过,但是这次就有些奇怪了,大家不解。

    随七在门外听到动静,心想该不会是陈家小姐在南林勾搭男人的事被王爷知道了吧?

    这个陈大小姐,勇气可嘉啊!

    陈知许眉头微微皱着,心里虽然紧张,但其实并不担心,他们陈家目前来说,对贤王还是有用处的,他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她。

    更何况,她一个女子,又没有碍着贤王什么事,他又何必刁难,肯定是因为发觉了她和祁岁蓉的不同,怀疑她是被人调换了。

    不得不说,这个贤王的观察力真的很敏锐。

    贤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盯着陈知许看了很久。

    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乔装的痕迹来。

    要么对方易容的手法高超,要么就是没有易容。

    贤王没了耐心,盯着陈知许,说:“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陈知许看他一眼,还没开口。

    传说中十分没有耐心的贤王,果然十分急躁的又开口了:“真正的陈知许在哪里?你最好如实相告,否则我就把你绑了,塞到酒缸里。”

    陈知许:“......”

    不得不说,陈知许有被吓到。

    她立即道:“王爷,我便是真正的陈知许。”

    贤王有些烦躁:“别说废话,我没空听。”

    陈知许:“......”

    好吧好吧,怕了。

    她道:“王爷,能否让他们回避片刻?”

    陈知许指了指贤王身侧的两个随从。

    贤王想也不想:“不能。”

    陈知许:“......”

    那还说个鬼啊,毁灭吧!

    陈知许抿唇站在那,犹豫着要不要当那两个随从的面,把互换身体这件事说出来。

    贤王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板着脸,让两个随从出去了。

    贤王:“说吧,如果你敢撒谎,酒窖里的酒缸可等着你呢。”

    陈知许看那两个随从出去了,这才开口说道:“实不相瞒,王爷,我确实是陈知许,之前与你见面的人,叫祁岁蓉......”

    贤王又摔了个杯子。

    看着陈知许的脸色阴沉沉的。

    陈知许紧张的很,但她还是说下去了:“她在半年前与我互换了身体,这半年来,我成为了她,在祁县呆了半年,而她则成为了我,在京城里为你办事,想必你也发现了,我与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虽然身份上可以伪装,但是言行举止上的细节是很难模仿的。”

    她又强调道:“以上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骗你。”

    贤王冷哼:“没有骗我?”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陈知许面前,陈知许被他步步紧逼,一步步后退,直到靠墙站着,紧张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贤王眯着眼睛看她:“编,继续编。”

    陈知许:“......”

    贤王冷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因为不想效忠与我,后悔上次的约定,所以私自编造了一个拙劣的谎言来搪塞我?我脑门上难道写着傻子两个字吗?”

    啊,这句话倒是跟钱长峰说的一样了,都以为被当成傻子了。

    贤王后退两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幽幽的,带着点戾气:“你若是不愿意,直说便是,又何必闹这一出?强扭的瓜不甜,逼迫而来的效忠,我可不敢用。”

    他一甩袖子转身,坐回到窗边,冷声道:“你走吧,以后不用来见我了。”

    陈知许:“......”

    她有些头疼,贤王生气了,这事又没有解释清楚,这可怎么办?

    如果真要解释的话,就务必要让祁岁蓉上来了,但是,陈知许其实并不想连累祁岁蓉。

    贤王不是个好相与的,祁岁蓉能离开这里是最好的了。

    陈知许便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屋子。

    等她出去之后,两个随从立即回了屋里。

    贤王脸色沉沉的:“跟踪陈知许,盯紧了。”

    他虽然不信什么互换身体的鬼话,但是前后两个陈大小姐分明是不同的,这当中要是没有猫腻,那就只能说陈知许的演的太好了。

    陈知许从楼上下来,祁岁蓉已经在一楼急的团团转了。

    她一看到陈知许,眼睛一亮,立即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后,还往后面看,发现没有人跟下来,才松了口气,说:“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

    陈知许想到刚刚的遭遇,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先出去。”她说,拉着祁岁蓉出了门。

    等上了自家的马车,她才低声说道:“贤王果然警惕,我刚一上去,他就敏锐的察觉了不同。”

    祁岁蓉有些紧张:“然后呢?”

    陈知许:“然后我便把事实告诉他了,但是他很明显并不相信,不过,他也说了,如果我不愿意,大可以离开,以后都不用去见他了,所以,我就下来了。”

    祁岁蓉:“就这?”她震惊的了一会儿。

    陈知许点头:“不管怎么说,他能这么说,也算是我们脱离他的一个机会吧,以后他估计不会再来找我了。”

    至于他背地里会不会找人盯着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祁岁蓉有些不放心,她才不信贤王那么狗的人,有这么好心呢!

    在他眼里,‘陈知许’已经掌握了很多关于他的秘密了,别的不说,就说王琦风和钱川的失踪,‘陈知许’是十分清楚的。

    还有红袖楼,她连账册都看过了,还认得了清荷;

    要知道,清荷平日里打理红袖楼,私底下可接触了很多世家贵府的人,若是被人知道清荷是贤王的人,那岂不是得凉凉?

第113章:被绑架啦

    祁岁蓉摇摇头,说:“他不可能有那么好说话,他背地了肯定要做手脚的,你可得当心了!”

    陈知许也察觉到了,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啊。

    哎,陈知许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对祁岁蓉说:“无论如何,你还是尽早回祁县吧,能回去就好,留在这里迟早被我连累。”

    祁岁蓉皱眉:“那怎么行?”

    陈知许对她说:“你想啊,我就是陈知许,如假包换的,他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东西来,等他怎么查都没有收获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再盯着我不放了,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放心。”

    好歹文安伯府对他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孙维阳都在南陵找祁家茶行合作了,很明显贤王的势力在南陵得到了拓展,这个时候他不会和陈家过不去的。

    祁岁蓉不放心,她总觉得这个贤王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们。

    “我还是多留几日看看。”祁岁蓉说道:“反正我也不急,正好抽空去城外的码头看看,提前熟悉一下。”

    陈知许想了想,也点点头,两人回了文安伯府。

    前两日相安无事。

    随七没有再跟着来文安伯府,也没有再来找她们,倒是仿佛贤王真的做了一回老好人,把她们给放了。

    然而,第三日的时候,说要去城郊码头转转的祁岁蓉,迟迟未归。

    一直到黄昏时分,快要天黑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陈家的护卫赶回来了。

    回来的只有护卫,祁岁蓉不见了。

    护卫负伤了,十分愧疚的说:“祁小姐被绑走了。”

    就在码头被绑走的,码头人多,护卫们发现的时候,根本追不上对方,两方打斗的时候,还差点引起了混乱。

    陈知许一直等在院子里,此时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祁岁蓉不是京城人,又没有仇家,就算家族里有仇人,那也不至于追到京城来啊。

    难道是冲着文安伯府来的?

    护卫们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是京城人士,不可能是外地人,所以可以排除祁家的仇家前来寻仇的可能性。

    陈知许就搞不懂了,去问文安伯,文安伯狐疑着问:“前几日,听说靖宁侯府的大少爷,钱尚书府的大少爷,都莫名失踪了,会不会是同一拨人?这三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不得不说,文安伯真相了!

    确实是同一拨人,也确实有点关联,就是这当中的弯弯绕绕,打死了文安伯他也想不出来!

    陈知许也想不出来。

    毕竟她所以为的,是贤王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而祁岁蓉,只是一个来京城游玩的商户小姐,贤王一查就知道了,肯定不会怀疑她啊。

    陈知许知道王琦风是被钱长峰绑走了,至于钱川,祁岁蓉其实没有跟她细讲,她只知道跟祁岁蓉和贤王有关。

    所以这三波人肯定不是同一拨人啊!

    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陈知许想不明白这当中的关窍,文安伯还在分析:“不过他们没有必要绑架一个商户小姐啊,毕竟无论是为权还是为财,绑祁家小姐都没有什么用嘛。话说回来,你从今日起,尽量少出门,若非要出去,务必多带几个护卫,听见没有?”

    陈知许很明显比祁岁蓉更有绑架的价值啊,文安伯又开始忧心忡忡了。

    陈知许派出了很多人去找祁岁蓉。

    却不知道,祁岁蓉这会儿,就在红袖楼里。

    被随七绑在在椅子上,嘴里还塞着手帕。

    随七十分心虚,且愧疚,低声说道:“抱歉了祁大小姐,这是主上的命令,我也是听命办事。”

    祁岁蓉‘呜呜呜呜呜’了几声,随七无障碍交流:“为什么绑你?哦,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命办事。”

    祁岁蓉‘呜呜呜呜呜呜!’贤王是王八蛋!

    随七假装听不懂:“辛苦你坐一会儿,等王爷来了,问你几句话,就可以放你走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祁岁蓉:“......”

    信他就有鬼了!

    祁岁蓉猜到贤王不会善罢甘休,但她还真没有想到,贤王竟然剑走偏锋,不针对陈知许,反而把她给绑了。

    她们前两日都把注意力放在陈知许身上,就连去码头,都是祁岁蓉自己带着护卫去,都没敢让陈知许出门。

    结果,人家竟然的目标竟然是她!

    说出去都没人信。

    她祁岁蓉何德何能竟然入了贤王的眼?

    不多时,贤王慢悠悠的进来了,虽然脚步悠闲,但其实贤王的脸色不太好,眼下乌青,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太忙了,而且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帮手,他不信任任何人,这就导致很多事他都要亲力亲为,很多时候连睡眠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处在京城这个地方,一言一行都各路人马盯着,每日如履薄冰,但凡他松懈一些,等待他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还是得加快速度了,他感觉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贤王在窗边坐下,叹了口气,沉默的盯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然而这种难得的悠闲,也不能安宁。

    旁边有个女人一直在‘呜呜呜’个不停,炒的贤王额头青筋直跳。

    他闭了闭眼,转头看祁岁蓉,眯起眼睛:“想死是不是?”

    祁岁蓉秒怂,立即闭嘴。

    她眨了眨眼睛,十分乖巧的看着贤王,示意她很乖,很安静,并不想死。

    贤王看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看,一副伪装乖巧的模样,心里冷嗤。

    装的也太拙劣了,这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贤王是混账王八蛋’。

    这种神态似曾相似。

    贤王来了兴趣,他眉头一挑,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示意随七:“让她说话。”

    随七立即上来,把祁岁蓉嘴里堵着的手帕拿掉了。

    祁岁蓉立即装乖卖巧的甜甜一笑,冲贤王眨了眨眼睛:“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贤王眼睛又眯起来了,这家伙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我没说不杀你。”

    贤王声音冷飕飕的:“我就是想听听你的遗言罢了。”

    祁岁蓉脸上的笑意一僵:“......”

第114章:我耐心有限

    贤王觉得这个祁岁蓉很有嫌疑。

    据他调查到的信息来看,这个祁岁蓉之前从未来过京城,更别说认识陈知许了。

    她这次入京就很蹊跷,不仅直接住在文安伯府,甚至和陈知许形影不离。

    这两人之间莫非有什么秘密?

    要换做以前,他是不在乎这些的,但是正如祁岁蓉想的那样,在贤王这里,陈知许知道他太多事了,一旦为他所用,那就别想轻易离开。

    他这里又不是饭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和陈知许是什么关系?”他冷声道:“我劝你最好如实相告,否则,我就把你丢到酒缸里泡酒。”

    祁岁蓉:“......”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确实很可怕!

    她当然会如实相告,她本来就没想瞒着贤王,她正想开口呢。

    就被贤王打断了:“我劝你最好实话实说,别编造出一些诸如互换身体之类的拙劣谎言。”

    祁岁蓉:“......”

    那让她怎么说!

    她垮下脸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贤王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她开口,脸色沉下来了,他面无表情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把银针,示意祁岁蓉看:“看到没有?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语气很平淡,祁岁蓉都放松了一些,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银针?”

    贤王点点头,赞许的说:“挺好,这不还没哑吗?”

    祁岁蓉:“......”

    贤王又慢慢开口:“我有一件事很好奇,希望你能帮助我。”

    祁岁蓉看着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十分强烈,不是来自第六感,而是来自她对贤王这个狗比的了解!

    贤王站起身,慢慢走到祁岁蓉跟前,看她一眼,直把祁岁蓉给看的胆战心惊。

    他又慢慢踱步,来到祁岁蓉身后。

    祁岁蓉的双手被反剪着绑在椅子靠背后,贤王就站在她身后,下一刻,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一个微凉的手指划了划。

    她顿时汗毛直属,吓坏了。

    贤王的手指在她的手指上勾了勾,然后说:“美人指,不错,就是可惜了。”

    他拿出银针,用反面戳了戳祁岁蓉的手指,说:“不知道插|入这支银针后,美人指还能不能看了。”

    “听说,”

    他弯腰,凑到祁岁蓉的耳边,低声说道:“十指连心,所以在前朝,有一种酷刑,就是在人的手指上扎针,听说很痛,我至今还没有见过呢,就拿你来试一试,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你说好不好?”

    说着,还故意那针尖,在祁岁蓉的手指上扎了一下。

    祁岁蓉浑身一抖,啊的叫了一声,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

    “王爷,有话好好说啊!”

    祁岁蓉颤抖着开口道:“这种事,还是别了吧,免得累着你了,是不是?”

    这满嘴废话的性子,别说,还真跟陈大小姐有点像。

    和刚回来的这个陈知许相比,其实还是这个祁岁蓉更像他认识的陈大小姐一点。

    难道......

    他神情严肃的看着祁岁蓉,之前冒充陈知许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他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银针放在桌上,看着祁岁蓉:“我耐心有限,你可以说了。”

    祁岁蓉红着眼眶,委屈的开口说:“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贤王冷着脸:“我耐心有限。”

    祁岁蓉立即道:“好的,我这就说!”

    王爷:“......”

    完了,更像了。

    如果是这家伙冒充的陈知许的话,那他......

    罢了,他也没想好要怎么收拾她。

    祁岁蓉紧张的开口,声音小小的:“是这样的,半年前,我家里的长辈找地主老爷办事......”

    她说一句,就看一眼贤王,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只要他脸色一个不对劲,就立马闭嘴!

    贤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示意她赶紧说完,别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他耐心有限!

    祁岁蓉就接下去说:“他们把我送到了地主家里,让我给他做妾,我不愿意,就想办法逃跑了,然后逃亡的路上,遇到了暴雨,我在一个神庙里躲雨,遇到了同样逃难避雨的陈家小姐,我们两人在神庙里过了一夜......”

    贤王面无表情的接口道:“然后第二日,一觉醒来,你们变成了对方,顶着对方的身份,在对方的家族里过了半年,前几日才终于换回来,是不是?”

    祁岁蓉嘴巴微张,看着贤王:“没错!啊,原来你知道啊!”

    贤王:“......”

    祁岁蓉委屈的说:“我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也不懂,结果王爷还让我去对付靖宁侯府,还让我去黔州对付王家,最后竟然还让我去接近钱川,我都不认识他们,我真的太难了。”

    贤王看着她,不置可否。

    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互换身体只是谎言的话,那么陈知许竟然连这些都告诉这个祁岁蓉了?

    那这两人都不能留了。

    “不过王爷放心,”

    祁岁蓉话音一转,十分狗腿的示好:“这些事我只告诉了陈小姐大概,并没有详细与她说,红袖楼的事,以及王家黔州,还有钱川的事,我都没有跟她说的,她只知道这些事与我有关,但是具体的内容她并不清楚,所以王爷您可以放心,我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啊!”

    这些事之所以没有告诉陈知许,也是为了她好,知道太多真的不安全!

    贤王微微一笑,说:“好,我相信你。”

    祁岁蓉睁大眼睛:“真的吗?”

    这么顺利?

    怎么跟做梦一样?

    真的相信她的话了吗?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祁岁蓉期待的问。

    贤王依旧微笑着,说:“你忘了你在排队了吗?今天轮到你了,下去好好准备吧?”

    祁岁蓉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僵。

    她结结巴巴的开口:“这,这个,王爷啊,这个还作数吗?”

    贤王脸上的笑容一收,说变脸就变脸,表情冷冰冰的:“哦?你想反悔?”

    祁岁蓉立即摇头:“不!没有!我很乐意!这是我的荣幸啊王爷!我马上去准备!”

    贤王:“哼。”

    祁岁蓉:“......”

    嘤。

第115章:翻墙

    祁岁蓉被带下去后,贤王若有所思的坐了好久。

    不得不说,如果互换身体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这种事情他是相信的,毕竟这个祁岁蓉,跟他所认识的陈家小姐真的太像了。

    她根本不会伪装,她的表情和眼神,根本没有办法瞒得过他。

    她心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撒谎,他一眼看过去就能明白。

    这是一个没什么城府的女子,别人的心机就像那河水一样,深浅不一,但总是在河面往下的;

    她呢,就像那河面的石头,都到了被太阳爆晒的程度了,能指望她伪装出什么东西来呢?

    如果不是有意的伪装替代,那难道真是互换身体了?

    两日前见陈知许的时候,对方也是这么说的,而且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

    这就奇怪了。

    贤王觉得头有些疼。

    这些年来,他遇到的疑难杂症太多了,但办法总比困难多,无论遇到什么难题险境,他总能想到办法脱离险境。

    但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

    这种事情,可不是单单靠智慧就能处理的。

    贤王不由得发散思维,既然这世间真有这种神奇的事情发生,那他现在再去皇陵拜拜祖宗还来不来得及?

    罢了,他晃了晃头,仿佛要把自己脑子里的水甩掉。

    他竟然差一点就信了那两个丫头编织的拙劣谎言了!

    这两人看来不容小觑!

    “随七!”贤王喊了一声。

    随七赶紧跑了进来。

    贤王问他:“陈家小姐在去南陵州的那几日,都见了什么人,做了哪些事,有什么异常的,你一五一十,仔细的给我说一说。”

    随七:“......”

    “是的,王爷。”

    随七立即开口,心里又叹了口气,陈大小姐对不住了,看来我也帮不了你了!

    随七把陈知许在南陵的事全都给贤王说了。

    孙维阳的事倒是不意外,他是贤王暗地里派去南陵拓展商道的人。

    也是他让陈家小姐与孙维阳联系对接的,他们两个人见面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是孙维阳会找上祁岁蓉的祁家茶行,这就是意外了。

    贤王上次接收到孙维阳的来信时,看到他说看中了一家茶行,正在想办法与对方的家主联系,贤王当时都没有在意。

    毕竟那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祁岁蓉。

    随七又说了钱长峰和陈知许的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随七亲眼看见那两人牵手了!

    这就是证据!

    贤王果然脸色不好了。

    “钱长峰?”

    贤王脸色沉沉的:“他长的怎么样?”

    难道是他知道的那个钱长峰?

    随七就描述了一下:“很高,很壮实,身手很不错,年纪不大,大概二十来岁吧,是祁县乌石村人士,家中无父无母,靠经营茶园为生。”

    贤王:“......”

    确认了,确实是他知道的那个钱长峰。

    他隐藏在南陵的狼卫副队。

    既然如此,那就更好办了,他对随七,你找随二进来一趟。

    随二是负责与狼卫对接的人,随七也不敢多问,立即出去,把老二叫进来了。

    贤王吩咐他给南陵的狼卫去信。

    “把钱长峰召入京城,”

    他脸色冷冷的:“我有话问他。”

    随二闻言,顿时一惊。

    贤王鲜少召见这些人。

    毕竟这些人都是隐藏起来的,不能见光。

    万一他与那些人见面的事被有心人发现,他们顺着往下一查,就很可能会查到些什么。

    到时候,隐藏的暗军就很容易暴露。

    万事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贤王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

    除非有什么紧急的事发生,又或者,京城里要有大变动。

    随二想到这些,立即就紧张起来:“王爷!”

    他低声问:“可是有变动了?”

    贤王看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摇头:“没有,不要惊动任何人,秘密召他进京,他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这么说,但随二还是忧心忡忡的。

    他出去立即写了密信,让下属送去,还不敢加急,就怕被人发现。

    等钱长峰过来还是太慢了。

    这来回就要四五日,贤王等不及,他结合了随七说的那些事,分析了一下,发现陈家小姐这半年里,总共去过两次祁县。

    相同的是,她两次都去祁县见了‘祁岁蓉’。

    不同的是,她第一次去的时候,并没有去见祁家外祖的任何人,也没有去密州见兄长,第二次是时间不够,但第一次,她明明可以去的,但她没有去。

    而第二次,也就是前几日的事,她刚去祁县的时候,明明从南陵经过,都没有去见外祖父,分明她与外祖父十分亲密的。

    但是从祁县出来,回京的前一日,她突然带着‘祁岁蓉’去了南陵的外祖父家里,还住了一日一夜。

    这些都是很不同寻常的。

    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有点,根据随七的情报,祁家大小姐在众人的眼中,是不懂茶的。

    她不仅不会品茶,更不会炒茶,根本一窍不通,这和祁家当家人的故意阻挠也有关系。

    但是,根据孙维阳的来信,这个祁家大小姐不仅懂茶,还炒的一手好茶,甚至他的案几上,就有一包名为‘添花’的茶叶,据说是祁家大小姐炒的,已经被孙维阳推荐入皇商的采购清单里。

    嘶,贤王伸手摸摸下巴,这样一分析起来,这两人确实是前后对比相差甚远。

    说是不同的两个人也有人信的。

    贤王想到这里,眼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站起身,走到里屋换了一身轻便的束身衣,走到门外的时候,对随七道:“你跟我来,他们回去。”

    两个随从立即停下脚步。

    随七则赶紧跟上。

    夜色黑沉,两人走在微凉的晚风里,随七低声问:“主子,不回府里吗?”

    贤王摇头:“去文安伯府。”

    随七一愣,赶紧道:“王...主子,小的忘了拿拜帖了......”

    主要是现在都已经天黑了,也没提前给人打个招呼,万一人家已经休息了呢?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贤王道:“拿什么拜帖?”

    随七:“???”

    贤王道:“陈知许住哪个院子?你知道的吧?带我过去,我们翻墙进。”

第116章:从还是不从

    已经入夜了,然而文安伯府并不平静。

    祁岁蓉的失踪让陈知许十分焦急,她担心祁岁蓉会有什么闪失,那她就太过意不去了。

    “是我疏忽了。”

    她在院子里转来转去,陈五守在她身边,见状安慰道:“小姐,祁小姐不会有事的,毕竟祁家在京城并没有仇家。”

    陈知许忧心忡忡的说:“可是,并不是只有仇家才会上门找麻烦的啊,码头那边五湖四海的人都有,那些护镖的走商的,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若是当中有那些见色起意的,趁人不注意将岁蓉带走,那可真是找不回来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了。

    陈知许希望这些不会发生。

    陈五想了想,道:“应该不会......”

    陈五话没说完,脸色突然一变,他身形一闪,就速度很快的窜了出去,把陈知许和门口的丫鬟们吓一大跳!

    陈知许刚才就在院子里站着,陈五站在她旁边,不知道是院子外有什么情况,陈五就这样跑出去了。

    陈知许惊了一下,随即站起身:“似玉,回屋。”

    守在门口的似玉立即跑过来,扶着陈知许回屋。

    一回到屋里,似玉就立即将门关起来,而陈知许则走到桌前,将上面的油灯吹灭。

    屋里的几盏油灯熄灭后,屋子里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从外面透进来些光亮,陈知许和似玉靠墙站着,似玉低声的看着陈知许:“小姐?”

    陈知许摇摇头,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禁声。

    陈五的判断肯定不会有错的,看来文安伯府的防卫要加强才行了。

    陈知许在黑暗里没等多久,一刻钟左右,陈五就回来了。

    陈知许出门看到他,问:“什么情况?”

    她担心是不是有人想要对付文安伯府,对付她。

    但是她暂时还想不出对方是谁,跟绑架祁岁蓉的是不是同一拨人。

    陈五皱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小姐,刚刚好像有人攀墙而上,但是,属下没有追上,让他们跑了。”

    陈知许:“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陈五摇头,天黑的很,又没有月光,那两人速度很快,发现他追过去,就立即跑了。

    他就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陈知许便道:“加强防卫。”

    *

    另一边,贤王带着随七从文安伯府里出来,脚步有些急促。

    他走了好一会儿,脚步才慢下来,回头瞪了随七一眼,随七心虚的垂下头。

    贤王有些生气:“你不是说文安伯府的守卫不值一提吗?”

    随七:“......”

    确实是不值一提啊,但是他也没有预料到陈五恰好就在陈知许的院子里啊。

    真倒霉啊,怎么就刚好撞上了呢?

    随七不由得开始反省。

    贤王冷着脸,然后才道:“不过,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文安伯府的动静他看明白了,他们确实很重视祁岁蓉,至少陈知许很关心对方。

    现在正在举伯府之力去找祁岁蓉。

    贤王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竟然有点相信她们两个所说的互换身体的鬼话了。

    回到自己的王府中,贤王回到自己的卧房,就看到门口的两个丫鬟神情有些古怪。

    贤王脱了外衣,准备去沐浴,看到两个丫鬟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停下脚步:“怎么了?”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道:“王爷,今日下午,总管从红袖楼送来一个美人,说是要留着伺候您的,婢子将她安顿在梨花院,不知是否合适?”

    事实上,在总管将那女子送过来的时候,整个王府的人都震惊了。

    震惊于王爷竟然会将来路不明的女子留下。

    这不是王爷一惯的作风啊。

    贤王经丫鬟提醒,倒是想起来了,那个祁岁蓉好像是他让人送回到王府里来了。

    本来是想吓唬她的,贤王自己都没有当真。

    但是既然人已经送过来了,那正好去瞧瞧吧。

    贤王便说:“可以,稍后我去看她。”

    两个丫鬟赶紧应下,等贤王走了,便互相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和惊讶。

    王爷既然开口了,证明这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塞进来的,而是王爷看上了自己带回来的。

    那这样一来,待遇就显然不同了。

    两个丫鬟赶紧吩咐人去梨花院,送吃的喝的,好生伺候着,免得那女子呆的不舒服了,回头在王爷跟前告他们一状。

    祁岁蓉被送到王府内的一个小院子里,外面有个梨花园,此时正好是花期,坐在院子的廊庑下,可以看不到不远处满树的白梨花,景色美是美,但是祁岁蓉却无暇欣赏。

    她坐在那,愁眉苦脸,心中纠结,一会在想贤王回来后,再审问她的话,她要怎么说,一会又想,若是贤王真要和她做些什么,她要怎么办?

    从还是不从呢?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还不等祁岁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好几个丫鬟给她送来了一些点心,放在院子里的桌上,对她说:“姑娘吃些点心吧,都是宫中御厨做出来的,味道很不错的。”

    祁岁蓉看她们一眼,走过去坐下,拿起点心就吃。

    丫鬟给她倒了一杯茶,又问:“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祁岁蓉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她压低声音问:“王爷他,回来了没有?”

    丫鬟看她一眼,道:“姑娘,王爷回来了,王爷说了,他稍后会过来看你的。”

    祁岁蓉:“......”

    手里的点心都不香了,她有些食不知味起来。

    她纠结的说:“他过来看我做什么?我又不用他看!”

    丫鬟:“......”

    他们王爷能亲子过来看这个姑娘,是给她面子,是看得起她,她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吗?怎么还一幅嫌弃的样子。

    丫鬟叹气,算了,羡慕不来羡慕不来。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贤王果然来了。

    祁岁蓉已经吃了一盘点心两壶茶了,才终于等到他过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总算来了,再不来,她都要等睡着了。

    贤王走过来,看到祁岁蓉站在院子里,站姿十分端正,虽然垂着头一副恭顺的样子,但却时不时就掀起眼皮偷偷看他一眼,小动作不停,一副欠调|教的样子。

第117章:睡过了?

    贤王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

    不得不说,这个祁岁蓉很得他心意,样貌性子他都很喜欢。

    不用对比他也发现了,祁岁蓉和以前的陈家大小姐,果然十分相似。

    他走到院子里,看着桌上的点心,笑着说:“祁姑娘好雅兴啊。”

    祁岁蓉展开个笑脸:“呵呵......”

    傻笑一声,不知道该说啥好,她摸了摸鼻子。

    贤王走到桌前,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问她:“我王府里的点心,味道怎么样?”

    祁岁蓉立即点头:“很好的。”

    贤王看着她的小表情,心想,这倒不像是在说谎,果然是很喜欢他家糕点的样子。

    贤王下意识拿起一块,刚准备放进嘴里,突然想起来自己不喜欢甜食,他盯着手里的白色糕点看了一眼,然后手一招:“过来。”

    祁岁蓉战战兢兢的走过去,笑了笑:“王爷?”

    贤王看着对方距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眉头一挑:“再过来点,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祁岁蓉心想,那可说不准啊。

    你个混账王八蛋啥事干不出来啊?

    怂哒哒的祁岁蓉还是慢吞吞的挪过去了。

    意料之外的是,贤王竟然把手里的糕点举着喂到了她的嘴边,语气堪称温柔的说:“吃吧,不是喜欢吃?”

    祁岁蓉浑身僵硬:“啊?啊,这个,这......”

    她是吃还是不吃啊?

    贤王眼睛眯了眯,意味深长的低声说道:“不想吃糕点?那是不是想吃点别的东西?嗯?”

    祁岁蓉:“......啊?”

    她茫然的看着贤王,茫然的开口:“我已经很饱了,不想吃别的东西了。”

    贤王低声笑了一下,暧昧开口:“你哪里饱?两张嘴都吃饱了,那才能叫饱呢。”

    祁岁蓉更加茫然:“啊?”

    什么两张嘴,这个混账到底在说什么?

    她怎么都听不懂?

    祁岁蓉呆愣愣的站在那,贤王看她这迷糊的样子,越看越觉得好玩。

    哎,白纸一张,被人调戏了都不知道。

    贤王把手里的糕点直接塞进了祁岁蓉的嘴里,把她嘴里塞的鼓囊囊的,糕点那么大一块,他硬是全塞进去了。

    祁岁蓉瞪大眼睛,差点被糕点碎屑呛到,她嘴里吃不下了,就立即闭嘴。

    结果贤王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手指抵在她唇边,低声说:“不吃?”

    祁岁蓉怂的立即张开了嘴,用眼神示意王爷,她还能吃!

    贤王眼神更沉了,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总之,他拿出手帕来擦了擦手指,嘴角一直微微翘着,看心情似乎挺不错。

    祁岁蓉一边艰难的吃着糕点,一边心里盘算着,看这个混账的脸色,仿佛心情很好的样子,那如果跟他求情,让他放过自己,或许有用?

    反正她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商户女,跟这些天潢贵胄之间横跨着一条银河呢,对方应该不至于跟她这种小人物计较?

    祁岁蓉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糕点吞下去了,刚想说话,就见贤王端着个茶杯,递到她面前:“喝点水,别噎着了。”

    祁岁蓉确实有点噎着了,但这还不是拜贤王所赐吗?

    她心里愤愤的想着,脸上还要带上感激的微笑,接过茶杯来,仰头就是一口闷。

    贤王:“......”

    好了,这喝水的姿势,简直一模一样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祁岁蓉,见她放下杯子,便笑着说:“这么急做什么?再喜欢喝,也得慢慢来啊,不然呛着怎么办?我可是会心疼的。”

    祁岁蓉听到这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嘶,这个贤王,他不对劲!

    虽然跟以前一样狗,但是,今天的他,比以前都要更狗一点。

    难道以前是因为她陈家大小姐的身份,所以贤王有所收敛的缘故?

    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啊!

    祁岁蓉想的,其实也没有错。

    以前,贤王及时对陈家大小姐有兴趣,还是会有所顾忌,考虑也会更多一点。

    但是,如果对方换成祁岁蓉,这种无依无靠的商户女的话,那他的顾虑就会少很多。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就掌控住对方,并且不怕对方的背叛。

    毕竟他不会给对方这种机会。

    而且,他可以随时随地将祁岁蓉带在身边,而不怕因此会惹来麻烦。

    更重要的事,他如果真想跟祁岁蓉在一起,想要给她一个名分,无论是妾室,或者侧妃,更或者,他想将对方立为王妃,这京城上下,不会有一个人反对。

    甚至皇帝都要宴请百官庆贺,庆贺他堂堂一个王爷,自降身份,找了一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商户女为妻。

    这对于皇帝来说,没有丝毫的威胁,毕竟商户女无法给王爷提供丝毫的助力。

    这样很好。

    贤王少了很多顾虑,他甚至如果现在就要了祁岁蓉,也是可以的。

    他都不用考虑别的,隐秘的准备工作或者善后什么的。

    如果祁岁蓉真是之前那个陈家大小姐的话,那好像还挺不错的。

    贤王这么一想,看着祁岁蓉的眼神,就意味深长起来了。

    其实这次过来看祁岁蓉,也是临时的决定,贤王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贤王逗完了祁岁蓉,便站起身来,身后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低声说:“这几日你就在这里住下,我有空就过来看你,嗯?”

    祁岁蓉忍了又忍,才胆大包天的说道:“不行啊,知许发现我不在了,肯定会着急的。”

    而且,她为什么要住在王府啊?她还准备回祁县呢!

    贤王点点头:“你放心,文安伯府那边,我自有安排。”

    祁岁蓉眼看着他要走,又鼓起勇气说:“王爷,那个,我住在这里,实在是不太合适啊。”

    贤王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此时更是有些不耐烦了,他讨厌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

    偏偏这个祁岁蓉仿佛看不懂他脸色似的,总喜欢跟他对着干。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对别人耐心不足,估计是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祁岁蓉身上了。

    他停住脚步,耐着性子问:“又怎么不合适了?”

    祁岁蓉眼神乱飘,心虚又紧张,觉得自己在作死的边沿疯狂试探。

    她小小声的说:“我已经嫁人了,不能夜不归宿了......”

    贤王:“......”

    贤王的脸色立即黑了。

    祁岁蓉不说他还差点就忘了,这个祁岁蓉仿佛是被家里卖给地主老爷做妾了。

    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地主家的逃妾。

    贤王只知道她是自己逃出来的,别的还没来得及问。

    他脸色沉沉的,只注意一件事:“你跟那老地主,睡过了?”

    祁岁蓉:“......”

第118章:入京

    祁岁蓉看着贤王不耐又隐含着戾气的表情,心想他竟然这么生气?

    那看来是很嫌弃她啊!

    祁岁蓉便点点头,小声开口:“睡,睡过了。”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是对于贤王这样的人,就得直来直往啊!

    他问的那么直接,她就也直接点回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

    果然,贤王听完这句话后,脸色沉了又沉,他看着祁岁蓉,脸色变了变,到底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倒是跟在贤王身边的随从,有些拿不准贤王的意思。

    但是既然这个祁家小姐已经嫁过人了,那必然是配不上他们家王爷的,他们王爷要什么人没有?何必要这样一个人。

    随从试探着问:“王爷,要把这祁小姐送走吗?”

    贤王冷着脸看他一眼,随从都被他这一眼瞪怕了。

    这才惊觉自己大约说错了话。

    贤王冷声说道:“送走?她倒是想!就把她关在梨花院里,没我允许不许她出门,还有,饿她三顿。”

    随从惊讶了一下,问:“是要饿她一天吗?”

    贤王走了几步,又改口了:“罢了,就三天别给她肉吃。”

    如果对方真是他所知道的那个陈家小姐的话,那三天没肉吃,估计很难捱吧。

    饭还是要给她吃的,否则这万一饿死了,那岂不是要少很多乐趣?

    祁岁蓉也以为她那么说之后,贤王估计会嫌弃她,然后把她放了,结果等啊等,等来了软禁,她现在连小院子的门都出不去了!

    这就过分了啊!

    不过好在贤王还算是有良心,倒是让随七给陈知许送信了,说是贤王邀请祁小姐喝茶,可能要晚点回去。

    至于这喝的什么茶,为什么要这么久,就不知道了。

    反正贤王无法无天的,他想喝多久就喝多久呗。

    知会了陈家之后,贤王就把陈家放在了一边,知道钱长峰进京之后,便立即去见了。

    钱长峰接到进京的命令,也是很茫然的。

    他只是一个副队,上面还有队正,贤王鲜少会主动要见他们这些人。

    这些年来,他也只见了王爷两面。

    他猜测着王爷召见他的原因,猜测估计是孙维阳那边的事,或许是需要一个在南地的帮手,所以选中了他?

    他乔装打扮后,来到京城,去见王爷之前,还特意绕道来到文安伯府的大门口,远远站着看了一眼;

    高门大户的气势就是不同,就连南陵州府的大门都不能与之相比,更何况门口还摆着两头守门的石麒麟,威风凛凛,叫人望而却步。

    钱长峰看完后,就更心塞了。

    这哪里配的上啊?

    他入赘都要被嫌弃吧?

    钱长峰叹气,戴上斗笠,转身走了。

    红袖楼中,贤王等了一会儿,就见随二带着个身材高大,穿着布衣带着斗笠,一副农夫装扮的男人进来了。

    那男人皮肤有些黑,摘下斗笠后,露出一张俊朗肃沉的脸。

    钱长峰立即跪下行礼:“南陵狼卫副队钱长峰,见过主上。”

    贤王看着他,点点头,他记得钱长峰,钱长峰加入狼卫很多年了,当时他好像才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总之很小。

    那些暗军培养起来不容易,每一个都要确保身家干净可靠,一开始他也只找到几百号人,就这几百号人,也是他严格筛选了一两年的结果,当时钱长峰就在狼卫的名册里。

    “钱长峰,”贤王道:“你长大了。”

    钱长峰看了贤王一眼,垂头:“是。”

    贤王比钱长峰年长了将近十岁,刚组建狼卫的时候,他也才二十出头,这么多年过去,也难为他们隐藏了这么久,军心还依然稳固。

    贤王对这些下属,向来是尊重且宽厚的,怀疑是一点,但更多的还是感激,他需要这些人的拥护,需要他们在后方支撑自己。

    贤王让钱长峰起来,把所有人都支出去后,才问了他有些关于狼卫的事,以及南陵周边县镇的情况。

    包括文安伯府在南方势力范围,以及人脉等,钱长峰知道的都一一汇报了。

    后来还说到了之前与黔州王家勾结的海商。

    贤王已经把南陵当做自己的地盘了,那么南陵那边的海商,与黔州王家勾结,这个问题就有点严重。

    务必要把对方揪出来,要么收为己用,要么断绝对方的海路。

    最后,贤王果然也提到了孙维阳。

    “粮草需要储备了,”

    贤王严肃的说:“等端午过后,你们就要整合训练了,到时候如果粮草不足,后方疲软,那又谈何大业?”

    几万的暗军一直都是分散式训练的,各个小队各管个的人,自给自足,倒是没有给贤王造成多大的压力。

    但是如果要整合起来,集中训练,那就是要做作战准备的意思了。

    他们需要一个足够隐秘又宽阔的地方,贤王已经定下了黑木山。

    然后便是粮食,他们需要储备很多粮食,至少要保证这几万暗军在未来一年都可以不为粮食困扰。

    哪怕一开始没有那么多,后续有足够的银两去购买粮食,可是达到及时的补给也可以。

    所以贤王现在要做的,便是要在不惹人注目的情况下,先行储备一批,然后再找到足够稳定的粮商,可以定时定量的补给。

    贤王道:“孙维阳近日已经找到了稳定可靠的商行货运渠道,但是稳定的粮食来源,还没有找到,你在南陵多年,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钱长峰听到王爷跟他说这些,也严肃起来,王爷毫无保留的把这些告诉他,看来确实是想让他去协助孙维阳,他想了想,说:“大批量的粮食采购势必会引人关注,虽然官府那边没有问题,但是难保会有其他有心人发现,然后传到京城。”

    他想了一下,又说:“定时定量的粮食补给也不合适,若是被人发现,顺藤摸瓜,我们很可能就会暴露了。”

    贤王点头认可,他也这样想过,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所以他才要逼迫文安伯府投靠他,这样一来,南陵那边的官府他才能拿捏住,这样一来,有知州的协助,这些问题都可以避免。

    但是依然有一定的风险,毕竟衙门无法限制监控到所有的百姓。

第119章:伯府小姐

    钱长峰便说:“依我看,与其找粮商,不如到各个县镇,村落去,找那些地主和普通农户收取粮食,相比地主,那些农户的粮食其实十分单一,如果能以银两购买,他们或许会很乐意;

    而且最大的好处是,他们对于购买粮食的人并不好奇,也不会多问,这样虽然麻烦了些,但是安全性要更高,及时有心人问起,也得不到有效的信息。”

    贤王对村里的农户并不了解,并不知道他们的土地很少,而且因为不是人人都能够拥有天字号水田,所以大部分人所拥有的都是旱地。

    旱地种不了水稻,只能种红薯,玉米,或者花生之类的,他们如果想要吃稻谷,只能将交完公粮之后,剩下的农作物拿去卖,或者与别人交换。

    底层百姓的生活都不容易,能吃饱饭就是福气,这种生活谁也不会抱怨,至少他们还有土地。

    钱长峰的提议倒是给了贤王另一个思路。

    他思虑良久,才说:“会不会太麻烦了?”

    钱长峰道:“我们人手充足,分发下去就不麻烦。”

    毕竟也隐匿了这么多年了,就拿钱长峰来说,让他在乌石村里找村民们买点粮食,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他从来不耕田。

    话说回来,他们军队内部,不是有很多人都去种田了吗?

    钱长峰脸色严肃的想,是时候收公粮了!

    贤王想了想,笑了:“不错,每个人都去买一些,数量小,又都是相熟的人,确实不引人注意。”

    而且,与其把几万人的口粮大任压在一个人身上,还不如让那几万人负责一个人的口粮,自己负责自己的,存够一年的粮食,银子找孙维阳报销不就行了吗?

    贤王高兴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果然是太累了。

    解决了心头的难题,贤王十分高兴,对钱长峰说:“我该早召你入京的。”

    这样就没孙维阳什么事了。

    眼看天色不早,贤王知道不能多聊。

    他这才开口问了关于陈知许的事。

    “你认识祁岁蓉吗?”贤王看着他问。

    钱长峰闻言,愣了一下,王爷怎么会问起祁岁蓉?

    难道真的是因为知道了他和‘祁岁蓉’的说,所以要把对抓起来以控制他吗?

    钱长峰心跳加快了些,但是面上却不显,他知道贤王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早就已经调查过祁岁蓉的一切了。

    但凡他有一句说的不是实话,估计就很难再得到贤王的信任了,或许,他都无法回到南陵。

    钱长峰垂头:“认识,祁县祁家茶行的大小姐,半年前她从家中逃离,正好被我所救。”

    贤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钱长峰说的,倒是和陈知许说的一样。

    他又问:“她有什么异常没有?比如性情大变?失忆之类的?”

    钱长峰:“......”

    他有些古怪的看着贤王,心想贤王为什么会问这个?他要不要如实说?

    贤王看着他:“怎么?”

    钱长峰心里思虑了一下,很快就想到文安伯府投靠贤王后,贤王这边也给文安伯府安排了许多任务,或许贤王是突然发现陈知许前后性格差异过大,所以怀疑起陈知许了。

    钱长峰自然不想贤王去怀疑陈知许,毕竟贤王本就疑心重,要是不信任陈知许了,那陈知许今后肯定会很麻烦。

    这样左右一权衡,钱长峰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他开口道:“主上,这事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但这确实是事实。”

    贤王眉头一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钱长峰便缓缓道:“她们两人确实前后性格差异极大,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把自己刚救起‘祁家小姐’的事,已经之后发生的一些事都如实说了。

    当然,这当中省略了自己和陈知许的相处过程,以及两人的关系。

    就是着重讲了两人差距过大,然后发现她们两人互换了身份之类的。

    他说完后,以为贤王会不信,甚至斥骂于他,但是并没有。

    贤王撑着下巴,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思考了很久,他才叹气,说:“这世间竟然有这等奇妙之事。”

    钱长峰点头:“属下也很震惊,这事闻所未闻。”

    贤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说,她们已经换回来了?现在的陈家大小姐,就是真正的陈家大小姐?”

    钱长峰又点头:“千真万确。”

    贤王又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还微微笑了一下。

    看起来心情竟然还挺好。

    钱长峰不敢多说,生怕贤王知道了他和陈知许的关系,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这事还是能瞒着就瞒着吧,更何况,他如今和陈知许的差距那么大,以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一起了。

    又何必想那么多来徒增烦恼呢?

    钱长峰从红袖楼出来后,已经是黄昏时候了,他走到一条暗巷里,把身上的外衣脱下,露出里面大多数商人会穿的绸衣,又把斗笠摘了,拿出个玉制的发冠戴上。

    他把换下来的布衣和斗笠装在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又拿出手帕擦了擦脸,这才从巷子里走出来。

    一身农夫装扮的人,立即焕然一新,变成了走南闯北的商人。

    他鲜少了京城,满打满算也才来了三次。

    他慢悠悠的走在喧闹的百花街上,看着左右两边的大红灯笼,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忍住,转头往文安伯府的方向走去。

    贤王召他进京,不仅仅是想让他协助孙维阳,还有一点是专门问他关于祁岁蓉和陈知许的事。

    他觉得这事,还是得跟陈知许说一说。

    也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谁知道贤王下一步会做什么?

    但是以他对贤王的了解,他顶多就是不再信任陈知许,应该不会对陈知许做出什么事来。

    虽然如此,他还是得去提醒一声才行。

    但是,对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落魄小姐了。

    她可是伯府小姐,她还会见自己吗?

    钱长峰站在街角的暗处,看着不远处挂着大红灯笼,门口摆着石麒麟的伯府大门。

    他站在那看了很久,脚就跟生根了一样,半天都没动一下。

第120章:会面

    钱长峰在原地站了很久,就到百花街歇市,街道两旁的灯笼被逐一熄灭,街道上挂着零星的小灯笼,那是给打更人和夜行客留下来照明用的。

    钱长峰的身影隐没在黑夜中,文安伯府的黑漆大门在十个灯笼的映照下,灯火明亮。

    钱长峰站的太久了,久到即使他站在街角的隐蔽处,还是引起了文安伯府夜巡护卫们的注意。

    他们警惕的看了钱长峰一眼,其中两个对视一眼,向他走了过来。

    钱长峰见到他们,此时心情不太好,并不想搭理这些人,他便转身,离开了角落,顺着有些空挡的街道往外走,一直走到拐角处,转了弯之后,确认后面的护卫看不到他了,他才停下脚步。

    那两个护卫见他走了,狐疑的站在原地。

    “那个人站了多久了?”

    “不知道,之前没注意这一边。”

    “要不要报给七哥?”

    另一个护卫由于了一下,才说:“先关注一下,看他一会儿还回来不回来。”

    两个人往回走,但却没有往别的地方去,就守在文安伯府大门周围,警惕的看着的钱长峰离开的方向。

    钱长峰来到一个客栈跟前,他刚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一个客栈,准备在这里住一晚。

    贤王并没有让他赶紧离开,所以他可以在京城多逗留几日。

    回到客栈房间里,他把行李放下,又换了一身暗色的束身衣,比较方便他在夜间行动。

    然后,他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包袱藏在了床底,便推开窗户,从二楼直接跳出去了。

    他趁着夜色又来到文安伯府那条街上,果然看到刚才的两个护卫在大门周围巡视。

    文安伯府的护卫还算有些警惕,他心想着,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京城的布局图,在上面找了找,找到了这条街道,然后看了看路线,将布局图收起来,他走入黑暗中,转到另一条小巷子里。

    从漆黑的巷子里走到尽头,是另一条街道,他绕道了文安伯府的背面,想也不想,就悄无声息攀上了墙。

    他不知道陈知许住在哪里,但是他猜测,文安伯府内如今没有伯夫人,听说文安伯只有两个随身伺候的通房。

    也没有其他孩子,就只有一子一女,都是原配生的嫡系,文安伯府的内务,都是他们的大小姐在打理。

    所以他们的后院女眷住的地方,就只有陈知许一个主子。

    但是后院那么多,他要怎么找?

    他小心的避开了文安伯府的暗卫,然后站在后院的围墙上,小心避开了围墙顶部的尖利的铁片,心想这文安伯府的防卫做的真的很到位啊!

    连围墙都不放过,围墙它又做错了什么!

    钱长峰正准备下去一个个院子转一转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南边的一个小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虽然听不太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钱长峰几乎立刻就辨认出了,那是跟在陈知许身边的两个丫鬟的声音。

    这么晚了,她们就在那边,那么陈知许肯定也在哪里。

    钱长峰立即往那边赶去。

    如花和似玉这个时候出来,是要吩咐厨房的人给自家小姐炖点热汤喝。

    自从随七过来汇报了关于祁岁蓉被贤王请去喝茶的消息的时候,陈知许就睡不着了。

    天色越黑,她就越紧张,不为别的,就担心贤王信了她们互换身份的事之后,把祁岁蓉给办了。

    当然不是杀了她的那种办,咳,是床上的那种办。

    陈知许坐在屋里,看着烛火,越想越惭愧,在这一点上,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贤王虽然在京城被皇帝打压,但是他的势力和心计还是不容小觑。

    从皇帝看他不顺眼,却又偏偏忍让了他这么多年就能看出来了。

    陈知许坐了一会儿,又着急的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不多会儿,似玉端着一碗热汤回来,放在桌上,轻声说:“小姐,多想无益,不如先喝碗热汤吧,你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

    陈知许闻言,便走到桌前坐下,看着似玉,忧心忡忡的问:“似玉啊,你觉得,贤王他绑岁蓉回去,是为了什么呢?”

    似玉连她们互换身体的事都不知道,此时就更不懂了。

    她猜测道:“或许,是他们以前就认识?”

    陈知许摇头:“不可能。”

    似玉又说:“那就可能是贤王见色起意?”

    毕竟祁岁蓉的模样是真的挺标致的。

    陈知许就是担心这个,她道:“应该不至于?”

    贤王生来尊贵,身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他会缺女人吗?

    如果是贤王在这里,就会告诉她,他当然缺女人了,特别是可靠又能干,还能合他心意给他侍寝的女人,那可真是太缺了啊!

    陈知许叹气:“罢了,等明日一早,我去求见贤王,看看能否问出些什么来。”

    她端起碗,将刚炖好的燕窝粥喝完,便准备睡觉了。

    似玉刚把碗端下去,窗户就被撬开,陈知许警惕的回头,就看到窗边蹲着个人,那个人身形高大,将窗户都给挡住了,他背后映照着院子里朦胧的烛光,影影绰绰的树影在他身上摇晃。

    陈知许惊的后退两步,待她看清了来人的脸后,才捂住嘴,把惊呼咽了回去。

    “你,”她愣了一会儿,又赶紧走过去,这下看清了钱长峰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她有些震惊。

    钱长峰有些不好意思,他蹲在窗户上,有些拘谨的说:“来看看你。”

    顿了一下,他又小心的看着陈知许的脸色,问:“我能进去吗?”

    他扫了一眼陈知许的闺房,宽敞,精致,他刚刚撬窗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他的先不说,光是这窗户,用的都是梨花木,上面的凤眼纹清晰可见,凑近了还有淡淡的木香。

    屋里的布置就更不用说了,书画摆件他分不清真假,但那扇牡丹屏风,他在烛光下都被亮眼的银光闪到了,金丝银线绣牡丹,这就是京城贵府的牌面吗?

    所以他蹲在窗棂上,迟迟没敢下来,万一把人家珍贵的地板给踩脏了怎么办?

    陈知许被他这个问题就问笑了,她拉住钱长峰手,说:“你快下来吧你,真是的,也不怕被人瞧见。”

    钱长峰本想说,我看我媳妇,为什么怕被人瞧见,然而在看清了陈知许的脸后,又立马闭嘴了。

    她是伯府小姐她是伯府小姐,可不能跟以前一样随意轻薄人家了,你配不上了配不上了!

    钱长峰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显露本性,在这处处金贵的小姐闺房里把陈知许给办了。

    话说回来,他分神的看了一眼屋里摆着的圆桌,这贵府里的桌子,应该很结实吧?

    咳。

    陈知许把他拉下来后,又探出头去看了看院子里,发现没有人后,才把窗户门重新关上。

    她回转身来,低声对钱长峰道:“你等我一会儿。”

    钱长峰便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

    陈知许走到外间,看到如花正在整理床铺,她看到陈知许,便立即从床榻上下来,说:“小姐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陈知许道:“今夜不用你,你去和似玉一起睡吧。”

    如花有些迟疑:“可是,小姐你没有人守夜可怎么行呢?若是夜里有个什么需要,可怎么方便呢?”

    陈知许摇头,也不解释,便说:“你去吧,听话。”

    如花犹豫了一会儿,又不能不听话,便拿着自己的衣裳,打开门走了出去,临走还回头道:“小姐,真不用婢子守夜么?”

    陈知许:“不用,你去吧。”

    说着,便把门关上了,还把门栓也插上了。

    如花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陈知许回到屋里,看到钱长峰还在原地站着,有些好笑。

    她发现自从自己变回陈知许之后,钱长峰对她就便的十分拘谨了。

    仿佛以前时不时就要耍耍流氓,说那些让人脸红的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竟然也变的这么克制拘谨了,陈知许一时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她走回来,看着钱长峰,说:“你还站着干嘛呢?坐呀。”

    钱长峰这才板着脸坐到桌前,看着这个圆形的桌子,他下意识就伸手轻轻敲了敲,咦,真的很结实的样子啊。

    陈知许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已经在开始对她耍流氓了。

    她坐在钱长峰旁边,拿过茶壶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说:“渴不渴?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钱长峰这一晚,还真没吃东西。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看着陈知许,心里还有些委屈,他低声道:“饿,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了。”

    陈知许顿时有些心疼,但是现在太晚了,府里的下人们都休息了,如花和似玉刚被她打发走,再叫回来弄吃的也不合适,主要她也担心钱长峰被人发现。

    孤男寡女夜间会面,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到时候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她便拿了些糕点过来,说:“你先吃点这些,垫垫肚子。”

    钱长峰便一连吃了好几块糕点,又喝了几杯茶,这才停下来。

    陈知许拿出手帕给他擦嘴,叹气道:“你怎么就来京城了呢?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晚才来找我呢?”

    钱长峰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当然就不能说是被贤王召回来的,他只能道:“有事经过,正好也想来看看你。”

    陈知许看着他,问:“就看看?”

    钱长峰看着她,眼神幽深,没有说话。

    陈知许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个眼神,又让她想起之前在祁家祖宅的时候,钱长峰刚刚跟她表明心迹那段时间,就总是时不时的用这种目光盯着她看。

    她不自在的说道:“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钱长峰道:“说了来看你,当然要多看几眼了。”

    不然岂不是白跑了吗?

    这次回去,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呢!

    陈知许被他这话气了一下,不高兴的说:“你就只看?没别的话想说?”

    这个木头,有时候真是木的叫她生气,

    钱长峰闻言,倒是沉默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我来见你之前,在对面的街口站了很久。”

    陈知许看着他。

    钱长峰试探着开口:“我怕你不见我,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过来。”

    陈知许好奇的说:“我为什么不见你?”

    钱长峰就看着她,语气低沉下来:“我们之间,并不般配。”

    世人讲究门当户对,他这样一个糙汉,没家世没地位,怎么跟一个伯府小姐谈婚论嫁?

    就算陈知许愿意,他自己也要好好想想,以他这样的身份,真是有个伯府小姐给他娶,他也不是想去就能娶的。

    至少,他得保证陈知许嫁给他之后,不被世人多嘲笑,他要给她好的生活,至少不能与伯府相差太多。

    他要对她好,让她衣食无忧,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能过的快乐。

    如果这些都做不到,他凭什么敢娶这么一位贵府小姐?

    那还不如趁早放手,至少嫁给她还能找到一个与之门当户对的人。

    钱长峰想了很多,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和陈知许说。

    陈知许听到他说这些话,有些不高兴:“什么般配不般配的,我刚离开的祁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说的可是,如果她能去南陵定居,两个人就要在一起的。

    钱长峰:“......”

    当然,是男人就要说话算话,他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没有食言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陈知许看着他,叹气:“担心我以后会后悔?担心我看不上你?还是担心我的家人反对,担心他们瞧不上你的身份?”

    钱长峰沉默,都有吧,这些都是问题。

    不过,他来见陈知许的时候,可不是为了跟她说这些的。

    怎么两人说着说着,就又扯到了这些呢?

    烦闷。

    钱长峰突然站起身,走到陈知许跟前,双手撑在她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低头凑近陈知许,压迫感十足的问:“那你呢?你怎么想?你会后悔吗?”

    陈知许微微仰头,看着钱长峰的双眼,坚定的说:“不会。”

    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了钱长峰,人生头一次心动,即使他们两人的未来可能并不美好,可能会遇到重重的阻碍,遇到重重困难,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作为女子,想要找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并和他在一起,本来就不容易。

    她并不想就这样放弃。

    听到她坚定的回答,钱长峰立即低头,咬住她的嘴|唇,呼吸急促起来。

第121章:耍流氓

    听到陈知许的回答,钱长峰的流氓劲又回来了。

    按着对方就亲。

    陈知许好笑又无奈的,只能由着他。

    两人亲昵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陈知许受不了了,用力把他推开,恼怒中又带着羞赧的说:“你怎么又这样,我都没法呼吸了。”

    钱长峰偏要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问说:“我怎么样?”

    陈知许瞪他一眼,起身不理他了。

    钱长峰跟在她身后,十分不要脸的说:“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陈知许回头看他,故意道:“正好,我让似玉出去了,你到外间去睡。”

    钱长峰:“......”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盯着在烛光下越发温婉可人的陈知许,他有些凶的说:“我不出去,就要跟你一起。”

    陈知许:“不行啊,咱们男未婚女未嫁的,不合适......”

    钱长峰已经走过去了,二话不说就弯腰一把抱起陈知许,把她抗在肩上,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陈知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她被钱长峰抗在肩上,垂头看着地面,气的攥着拳头锤打他,结果对方根本没有反应,肌肉结实的跟石头一样,陈知许打没几下,自己的手反而打红了。

    “你放我下来!”

    钱长峰闷声道:“一会儿就放。”

    说着,他把陈知许放在床上,自己脱了衣服和鞋子就要上床。

    陈知许伸手推他:“没有沐浴,不许上床!”

    钱长峰动作一顿,道:“那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披上外衫就要往窗边走去。

    陈知许愣了,赶紧拉住他:“这么晚了,你又要到哪儿去?”

    她刚刚那样说,也只是一时生气,跟他闹着玩的,可没真的要赶他走的意思。

    如今这种情况,确实不方便,她也没有说要钱长峰一定得去洗个澡什么的。

    陈知许红着脸瞪他:“都这么晚了,快睡吧你。”

    钱长峰却迟疑了一下,他是确实准备出去洗个澡的,这文安伯府挺大的,花园小山流水一样不缺,花园里的小溪是引入的活水,那儿没有多少守卫,他悄悄溜过去洗个澡也是可以的。

    哎,他也不想去的。

    但是,看看这个屋子,看看那张床,那些干净带着些微浅淡香气的被褥,钱长峰就感觉完了,这是他不配上的床,不配盖的被子,不配拥有的女人啊!

    他对陈知许说:“我一会就回,你在床上乖乖等我。”

    陈知许:“......”

    硬是被他这句话给弄脸红了。

    她坐在床上,红着脸想钱长峰到底要去哪里,都这么晚了,总不会真是要出去洗个澡再回来吧?

    就是单纯睡一觉,又不真的做什么,不至于这么讲究,她其实也没有嫌弃他的意思。

    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就见钱长峰悄无声息的从窗户里钻进来了。

    他头发湿漉漉的,带着一身水汽,转身把窗户关紧后,他大步走到陈知许旁边,说:“到里面去。”

    陈知许就爬到床里面了。

    钱长峰犹豫了一下,把桌上的灯火吹灭,就着外间朦胧的灯光,把衣服全都脱了,坐到了床榻上。

    陈知许立即坐起身,拿起一条干燥的毛巾说:“我给你擦擦头发。”

    说着就跪在床上,给他擦起头发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能是现在的气氛过于温馨了,他们两人都难得的平静下来。

    陈知许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想起她刚到钱长峰家里的时候。

    那个时候下着暴雨,她惶恐不安的住在钱长峰家的后院,浑身都湿透了,钱长峰虽然心情不好,对她的态度十分的不耐烦,但还是跑到厨房里给她烧了热水,让她洗澡。

    钱长峰表面凶,但是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很懂的为别人着想。

    或许很多人并不能发现这一点。

    擦的差不多了,陈知许把毛巾拿下来,就被钱长峰抓住了手,黑暗中,只见他一双眼睛十分明亮,他低声说:“你刚刚,特别像我的妻子。”

    只有自己的妻子,才会担心自己湿着头发睡觉会生病,会温柔点的给自己擦头发。

    原来枕边有人是这种感觉,钱长峰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深情:“我会对你好的。”

    他对陈知许保证道:“我会去争取,给你过上好日子。”

    陈知许虽然很感动,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放心,我娘有留给我嫁妆,即使你什么也不做,我们也能好好的过日子。”

    陈知许这样说,其实是希望钱长峰别干危险的事情。

    连王琦风都敢绑架,也不知道他背后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是山匪吧?

    钱长峰道:“那是你的,不是我的,再说了,我怕我什么都没有,以后你会后悔。”

    陈知许把毛巾搭在床尾,又爬到床内侧去,掀开被子躺了下来,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先睡吧?”

    钱长峰便裸着上半身,也躺到了床上。

    被子里,钱长峰抓住了陈知许的手,轻轻捏了捏:“我会在京城留两日,白天不方便,我夜里来看你。”

    陈知许听了想笑,这弄的跟偷情似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说着说着,钱长峰又不老实起来。

    陈知许红着脸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别乱动。”

    钱长峰低声笑:“哪有?这样才叫乱动。”

    陈知许低呼一声,抓住被子护住胸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瞪他:“流氓。”

    钱长峰又笑,又伸手过去,哑声道:“这个才叫流氓。”

    陈知许:“......”

    陈知许羞的都要快哭了,她把被子往下扯了扯,浑身都给裹严实了,才缩在床角瞪着钱长峰。

    低声凶他:“你再乱来,我就要把你赶出去了!”

    钱长峰逗够了小姑娘,心里高兴,现在把人惹毛了,他又摇着尾巴哄:“好了好了,乖,我不乱动了,过来,睡觉了。”

    陈知许警惕的看着他:“我才不信你了。”

    钱长峰就厚着脸皮挪过去,隔着被子抱住她,低声哄道:“好了,真不动你,回来睡,嗯?”

    陈知许这才慢吞吞的挪回去,两个人折腾到半夜,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钱长峰确实没有想过要这么早的要陈知许,虽然两人如今独处着,躺在一张床上,确实有些忍不住。

    年轻人嘛,精力旺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好歹是他要娶回去的妻子,还是要等等,等到他们大婚的时候。

    他总得为陈知许多想一些。

    不同于他们这边的温情脉脉,祁岁蓉在贤王府,都要被吓坏了。

    也不知道贤王抽了什么疯,今日回到王府,就径直往她的院子里来了。

    就连用膳都要和她一起。

    祁岁蓉坐在他对面,看着面前摆着的珍馐美味,心想,这些是她免费就能吃到的东西吗?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问:“王爷,那我......吃了?”

    贤王看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吃吧。”

    祁岁蓉看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又看他不拿筷子,心中惴惴,她犹豫着问:“这不会是断头饭吧?”

    贤王:“......”

    他脸色一板,拿起筷子:“吃你的,话这么多。”

    “哦。”

    他这么一凶,祁岁蓉瞬间放心了,拿着筷子就开始吃饭。

    贤王说要让她吃素三天,其实这才过了一天而已,不知道贤王怎么就突然好心,不仅让她吃肉,还要陪着她一起吃。

    这要以后贤王当上皇帝,这事她都可以拿来吹一辈子了。

    跟皇帝同桌吃过饭的女人,除了他的后宫,就是她了!

    咦?那这样一说,好像也没什么可炫耀的?

    祁岁蓉夹起个鸡腿,塞进嘴里就开始啃。

    贤王:“......”

    他放下筷子,皱眉:“注意仪态。”

    祁岁蓉愣了一下,嗯?原来他讨厌这样的?

    那好说。

    祁岁蓉干脆放下筷子,用手抓了。

    贤王额头青筋一跳,也不吃饭了,拿出自己心爱的小夜明珠开始转啊转,不生气,她不听话,就调|教到她听话好了。

    到时候有她哭的时候!

    吃完饭,祁岁蓉去洗手,看着手里油腻腻的油渍,她心里也十二万分的嫌弃!

    但是只要一想到刚才吃饭时,贤王那紧皱的眉头,她心里就高兴。

    这波不亏,下次继续保持!

    洗完手回来,贤王已经走了。

    不过,她没高兴多久,身后的丫鬟就说:“祁姑娘,王爷让你去浴池伺候。”

    祁岁蓉脸色一僵,装作听不懂:“啊?浴池?不用客气了真的,我现在还不想洗澡,我需要散步消食。”

    说着就要往院子门口的方向走。

    结果被身后两个丫鬟左右两边架住胳膊,硬拉着往另一个方向去:“祁姑娘说笑了,王爷赏赐的,可不能推脱哦。”

    另一个丫鬟也笑着说:“能够伺候王爷沐浴,这是天大的恩赐呢,祁姑娘真有福气。”

    祁岁蓉哭丧着脸:“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两个丫鬟假笑:“祁姑娘说笑了,这个可是不能转让的呢。”

    祁岁蓉试图挣扎,然而没用。

    贤王府的丫鬟,那都不是普通的丫鬟。

    她们力大无穷,擅长变脸;

    搭个台子就能上去表演倒拔杨柳,川剧变脸,能干又强悍。

    两个丫鬟把祁岁蓉丢在浴池门口,十分客气的笑着说:“祁姑娘清吧,王爷洗澡不喜欢有外人在,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祁姑娘,还愣着做什么呀?赶紧的呀,不然王爷要生气了。”

    祁岁蓉心里愤愤,他生气了不是更好?最好把她赶出来,然后丢出王府,让她自生自灭!

第122章:试试

    祁岁蓉走进去,看着两个丫鬟把门关上了,浴池挺大的,还挂着好几层帷帐,她站在那儿,挠了挠头,在想要不要逃跑算了。

    反正她现在又不是文安伯府的小姐,没有压力,身边最亲的就只有一个十来岁的弟弟,贤王总不至于为了对付她,而且绑架她的弟弟吧?

    祁岁蓉认真想了想,突然悲哀的发现,这种事贤王还真干的出来。

    她惆怅的站在原地,思虑再三,还是往里走去。

    贤王此时正泡在浴池里,手里拿着几个不同颜色的小夜明珠,一个一个的在水里泡着,完了还拿手帕擦拭。

    好家伙,这是在给他的宝贝珠子洗澡呢。

    这家伙的爱好也是挺大众的嘛,会发亮的小珠子,祁岁蓉也喜欢啊!

    她本来以为贤王只有一个,没想到,浴池边就放着五六个,这一个就不得了,可值好多钱!

    祁岁蓉酸了。

    贤王一边擦着小珠子,一边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他裸着上身,泡在热气袅袅的池水中,一头黑发在水里散开,朦胧中有点像妖孽。

    他皮肤白,单眼皮,掀起眼皮看她的时候,那慵懒的感觉,难以形容,总之祁岁蓉心跳有点快,同时感觉自己要流鼻血。

    不亏啊,真不亏!

    她理性的想,这么一个男人,身份高贵,模样又好,身材也不差,跟了他,自己真的很赚。

    要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和陈知许互换了身份,这么极品的男人,她都睡不到呢。

    祁岁蓉安慰自己的方法可谓是另辟蹊径了。

    还别说,这样一想,她突然就不紧张了,心里也好受多啦。

    她走过去,站在一边,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夜明珠,小声说:“王爷,当心累着,这点小事,不如我来帮你?”

    贤王看她一眼,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珠子看,问:“你也喜欢这个?”

    祁岁蓉实诚的说:“夜明珠啊,价值连城,谁不喜欢?”

    贤王嗤笑:“价值连城?夸大其词了,这么小一个,不值那么多钱。”

    这几个夜明珠也就鸡蛋大小,圆溜溜的,虽然好看,但肯定没有碗大的值钱。

    不过贤王收集这些不是为了钱,他就是单纯喜欢。

    他还收集了一箱子各种颜色的宝石,全都打磨成了圆溜溜的形状,装在他的宝箱里。

    祁岁蓉盯着那些珠子看,小心翼翼的问:“王爷,我能摸一摸吗?”

    贤王转头,对上她充满希冀的双眼,他笑了一下,然后开口:“不能。”

    祁岁蓉:“......”

    她立即垮下脸来,不说话了。

    贤王把手里的珠子擦干净,放在那一堆小珠子中,然后把手帕叠好,放在旁边,说:“过来,给我梳头。”

    祁岁蓉很生气,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已经给这狗比王爷洗过一次头了,所以习惯了,还是别的什么,她还是乖乖动手了。

    总之不是因为她怂。

    男人的头发又长又密,祁岁蓉平时洗自己的头发都觉得累了,此时还要给他洗,心中怨念横生,心里碎碎念,一直在骂他混账王八蛋。

    贤王这种人,是不可能自己动手洗头的,他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

    咒他哪日落魄了,懒死在外边。

    洗完头发后,又要给他搓背。

    贤王就喜欢看她生气但又不得不听话的样子。

    祁岁蓉给他搓背,咬牙切齿的。

    偏贤王还在那里说:“没吃饭?力气大点。”

    祁岁蓉:“......”

    加大了力气,面目狰狞起来了。

    贤王还是不满足,叹气:“这就跟挠痒痒一样,根本没什么感觉啊。”

    祁岁蓉:“......”

    她气喘吁吁的停下动作,生气的说:“王爷,也有可能是你皮太厚?”

    贤王没忍住笑了,他回头瞥了祁岁蓉一眼,说:“大胆,怎么说话的?”

    祁岁蓉对上他的目光,立即怂了,小声说:“是我,是我没吃饭,使不上力气,对不住。”

    贤王回过头,又笑了。

    这姑娘也太怂了,他都要乐死了。

    祁岁蓉慢吞吞的给他搓背,看着差不多了,这才停下,她揉了揉手腕,这可真是要累死她了快。

    贤王真不是人。

    祁岁蓉试探着问:“王爷,是不是要起来了?我伺候您穿衣?”

    贤王回头看她,冲她伸出手,祁岁蓉立即上前扶着。

    结果,贤王突然用力,已经累的不轻没什么力气的祁岁蓉一个不慎,就被拖下水了。

    “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虽然这水只到她的腰部,但她仍旧被呛了一口水,浑身都湿透了。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贤王就把她按|在水池壁上,低声说:“这么快就想回去了?是不是该你侍寝了?”

    祁岁蓉:“......”

    她假笑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美男子,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比较好。

    贤王眼睛一眯,冷声问:“想反悔?”

    祁岁蓉立即摇头:“没有的事!怎么可能!”

    “哦,”贤王看着她:“那你是不是该表现一下了?”

    祁岁蓉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没问题的,主要我,我觉得有点配不上您啊王爷,我这一残花败柳之身,您不嫌弃,我还嫌弃呢......”

    连残花败柳都说出来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贤王就想起祁县那个老地主来。

    他特意让随七查了一下那个老地主,好家伙,四十五岁的人了,后院侍妾就有十几个,贪财又好色,祁岁蓉这模样,这出身,虽然攀不上世家贵府,但是嫁给一些小官之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结果,竟然便宜了那个老家伙。

    真是不爽。

    贤王脸色冷了下来,盯着她问:“哦?你的意思是,我连那老地主都不如?人家能配的上你,我就配不上?”

    祁岁蓉:“......”

    她无语的看着贤王:“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配不上你。”

    她实诚的说。

    贤王冷哼:“又不是要立你当王妃,扯这些配不配得上的做什么?”

    想的真多。

    祁岁蓉:“......好吧,是我想多了。”

    贤王看着她,看她不太高兴的样子,有些不自然的改口道:“不过,若是你表现的好,将来也不是不能把你纳入王府,就是王妃的位置有点......”

    “不不不,不用不用,”

    祁岁蓉识趣的开口:“我不要名分的,只要王爷将来看在我伺候过你的份上,给我......”

    她看着贤王的脸色,立马改口道:“一点点的钱,就够了!一点点。”

    她还比了下小拇指,心里叹气,钱看来是没着落的了。

    贤王心里不太高兴。

    多少女人想要跟着他,他还看不上呢。

    这个蠢女人,竟然跟他说不要名分,这是要给他当外室?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先睡了再说。

    贤王突然伸手,把祁岁蓉的外杉猛的一扯。

    祁岁蓉吓的一蹦,赶紧伸手护!住胸口,紧张的说:“你干嘛?”

    贤王声音低沉沉的,紧盯着她看:“你说呢?”

    祁岁蓉欲哭无泪:“王爷,不用这么急吧?不如让我准备准备?”

    贤王冷哼:“你又不是男人,你准备什么?”

    祁岁蓉愣了:“啊?”

    贤王不耐:“啊你个头啊,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要反悔?”

    他停下动作,板着脸看她:“若是反悔了,害怕了,现在就可以走。”

    祁岁蓉:“......”

    她倒是敢走才行啊!

    她摇头:“不,不反悔。”

    贤王上下打量她一眼,皱眉:“害怕?不是嫁过人了?”

    祁岁蓉:“......”

    她咽了下口水:“不,不怕。”

    是啊,她大言不惭,谎话都说出去了,牛皮都吹上天了,现在才来反悔,害怕,装模作样的矫情,给谁看啊,贤王肯定在心里鄙视她了!

    谁怕谁!

    不就是睡一觉?

    她又不亏!

    二话不说就是干,来吧美男子!

    祁岁蓉一赌气,自己就把外杉

    给脱了。

    贤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表演。

    祁岁蓉又把里面的裙子!脱了。

    就是速度越来越慢,说实话,刚豪气的脱完外衫后,她就后悔了。

    气势随着外衫被丢掉,她又开始怂唧唧的了。

    最后还是贤王没耐心,亲自动手,两人才能继续为爱鼓掌。

    (此处省略四千字,其实以贤王的体力,可以达到一万字,但是,中途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

    *

    贤王是真的信了祁岁蓉的话,以为她真的跟过老地主,有经验了,没什么好扭捏的,也不用像第一次那样小心翼翼的。

    所以他并没有提前做准备,也没有放缓速度和力道,

    长驱直入,祁岁蓉脸都白了。

    当即就痛到失声,

    眼泪哗哗的流,看起来特别凄惨。

    就连浴池旁边的出水口都没她的眼睛出水快。

    贤王虽然淡定,但还是被她这个样子吓一跳,低头去看,

    好家伙,一小片红色在池水里散开,慢悠悠的扩散开来。

    贤王也愣住了,祁岁蓉还在哭:“嘤嘤嘤,呜呜呜......”

    贤王:“......”

    那么问题来,已经箭在弦上了,他是继续下去,还是掉头走人?

    他又气又好笑的看着祁岁蓉,伸手往她臀!部捏了一下,气狠狠的说:“你哭什么?说大话扯牛皮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现在还好意思哭?你还好意思哭?”

    祁岁蓉缓过来了,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我没哭,是眼泪它有自己的想法,我控住不住,嘤嘤嘤......”

    贤王还能怎么办,还能一边安抚她,一边继续下去。

    停是不可能停的,叫她嘴硬,叫她撒谎,叫她不老实!

    就该弄死她。

    就该让她哭。

    就该给她把嘴里喂饱了,撑到吃不下,看她还撒谎!

    小骗子!

    祁岁蓉哭哭啼啼,没个完。

    贤王反正不心软,久而久之,还觉得她哭起来很好看,声音也挺好听?

    总而言之,贤王更兴奋了。

    破天荒把祁岁蓉抱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这一夜,祁岁蓉是在贤王的卧室里睡的。

    睡梦中还在抽泣,这孩子,真是太凄惨了。

    她做错了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些。

    真的太惨了,梦里都在哭。

    贤王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活该他三十岁了还没娶妻,这种男人,谁敢要。

    第二天,都午时了,祁岁蓉还没醒。

    贤王今日破天荒的没有去红袖楼,就让人把信件送到了贤王府的书房里。

    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回到卧房一看,祁岁蓉还在睡,就是两只眼睛肿的跟两个核桃一样。

    “真丑。”贤王在一边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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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别慌,换我来介绍:
祁岁榕费尽心机从地主家里逃出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京城贵府的小姐。
这位小姐命不太好,所嫁非人,家族生变,新婚丈夫正在写休书。
祁岁榕看着镜中的如花美貌,身边的成群奴仆,大喜,这世间竟有这等好事?
手撕渣男?她可以啊!
另一边,莫名变成地主逃妾的陈知许看着眼前连绵的山脉,落后的山村,也陷入了沉思。
这位逃妾本是富家小姐,却因不懂茶行,被族人抢夺了产业,送给老地主为妾,如今家里还有个幼弟等着她养。
陈知许心想这不巧了吗?
她外祖可是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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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是两个无解的人生,在互相调换之后,站在对方的角度,她们看到的却是锦绣前程。
互穿,双女主。
会换回来。退婚别慌,换我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退婚别慌,换我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退婚别慌,换我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