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换容器？
这就是所有修炼者在进阶时遇见的困难。
在连续几天都无法摸到门径的江向阳，也免不了有些焦躁。
一来，他想成功凝真，或许会对眼前的状况有所解决。
二来，在他明确感觉到自己受困于此境后，也清晰感觉到了某些本不该出现的诱惑浮现在了心中。
他的乾坤戒中有凝真丹。
而且是两颗。
赵青天的低级凝真圣丹，还有鲁童的中级凝真圣丹。
这两个丹药绝对足够好了，就算服用也几乎没有副作用，筑得的根基也极为稳固凝实。
可是他也牢记小丹祖的话，只有失败者才会服用凝真丹凝真。
真正的强者都是凭借着自己本身的能力凝真。
而这其中的差距就是一个悟字。
借助丹药，实在不费吹灰之力，可是成功悟了，却能在自身多上一丝玄妙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
很难表述。
但这就是成功者和失败者的差距。
也是修圣道路上，破碎虚空之人和陨落者的差距。
江向阳陷入两难，一时间也很头疼，也不知道找谁商量，病急乱投医，竟然想到了灵兽袋里的小狼。
若说这灵兽袋，玄妙万分。
都是储物空间，但是乾坤戒和乾坤袋却只能储存死物，而灵兽袋却可以装活物。
而且灵兽袋可以自动吸收灵气，灵兽在里面修炼也好，入睡也好，总之是很逍遥自在的。
江向阳一时想不到办法，也为了缓解小丹祖迟迟醒不来的担忧，便主动寻上小狼。
问道：“狼崽子，这困境无法可破，凝真却又陷入瓶颈，小豆芽更是为了救我而魄力散尽陷入沉睡，我甚至不知道凝真之后能不能出去，你觉得呢？”
“嗷。”小狼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瞥了头顶传音之处一眼。
是一如既往的鄙视，倒是身上的毛长出来了一截，显得威风了几分。
江向阳很慢很慢地取出乾坤戒里的肉，丢进了灵兽袋里。
看着小狼直楞地站起身扑咬上去，笑道：“你不服我也是自然，只是陷入困境的不光是我，你也一样，若是一直出不去，我们两个岂不是要长久相伴？”
“嗷呜。”小狼歪了歪头，立起了半边的耳朵，抖了抖，倒是听进去了，只是听不懂罢了。
“我看看。”江向阳也知道真正的驯兽是训得灵兽能理解人的指令。
小狼不懂是自然，他只是憋闷了一月，闲来无事说上两句话而已。
见小狼不理会，他又觉得无趣，干脆从玉盘中拿出了一本书，慢慢读了起来。
江向阳从上一世起，做事便不急躁，雍容淡然。
这样不安的行为已属难得，实在是小丹祖如今的状态吓坏了他，忐忑不安，失去了从容。
当他拿出一本书，看着眼前腾转飞跃的虎形灵兽，再听着那悦耳的女声。
江向阳像是一梦初醒，明白了自己为何无法突破瓶颈了。
他太在乎了。
在乎能不能离开，能不能救出小丹祖，能不能凝真有成，能不能成功。
而这份在乎便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执念，困扰着他，让他无法真正地静下心来，所以自然也就无法打破这最后的桎梏了。
回忆修炼至今，小丹祖在耳边说的那些话、钱长老在峰顶大殿前的授课、元伍涛对入道期和凝真期修为期间的细则之处，江向阳暗自点了一下头。
想要自行凝真，只有两个字便可概括，心境。
他如今便要耐得这份焦虑，让自己心神守一，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于是。
从这天开始。
江向阳不再修炼，而是开始观看玉盘中的杂书，闲下来看看小丹祖的状况，又给小狼喂份食物。
有趣的是，当他每天差不多到了要喂食的时间时，小狼显得格外迫切。
它会在袋内打转，会仰头看着袋顶的天空。
会将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地面，就像在催促一样。
“小狼。”江向阳会在喂食前这么喊一声，于是小狼的眼睛一亮，张开嘴。
探出了紫色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和鼻子，两个前爪交错着踩了踩地面，迫不及待。
看着小狼欢心地吃肉，江向阳大概明白了，这些灵兽与普通的野兽并无不同。
他们也会被食物所诱，也会忽视自己被圈养的事实，也会养成一些惯性。
所以，驯兽师大体上的工作，就是不断地通过这些日常的琐碎来驯服灵兽吧。
……
不知道这是被关进的多少天了，江向阳看着灵兽袋里小狼欢快地啃嚼，看着书册中投影出来的那只白羽大鸟在眼前掠过。
再感应着气息一如既往、平和稳定的小丹祖。
江向阳只觉得心中一片澄明，喃喃自语。
“修圣道之路不过如此，小娱小乐便是一方天地，顺则皆大欢喜。
苦则笑对人生，智慧是路，希望是路，温和是路，计较的越多，路会越来越窄。
甚至是一堵南墙。于是只需豁达二字，南墙便成浮云，等风来。”
“呼！”
像是念出了最后的法决。
霎时间风起云涌。
数不清的灵力向自己涌来。
江向阳勾着嘴角闭上了眼，将送到眼前的灵力纷纷笑纳。
只见，紫府之处的圣气开始缓慢地旋转了，且不断地缩小，就像是在压缩一样，越发地精纯了。
而不断涌进身体的灵力，也开始被紫府的漩涡吸走，融入其中，被迅速提纯，与之前的合二为一。
好似那炼化圣气已经变得无比简单了一般，只要紫府里的真元一转，便走过了灵力到圣元的阶段。
从凝真开始。
圣气变成了圣元，质变之后，也就真正迈上了修圣道大道。
江向阳嘴角含笑，以身为桥，任由灵力从肌肤表层涌入身体，游走在经脉之中。
拓宽加固着每一丝的经脉，然后来到紫府，炼化、压缩、提纯……
这个过程实在太美好了。
就像是圣道对修炼者的一次无私地馈赠。
只需要闭着眼睛接受就够了。
身体里的力量就不断地增长再增长。
江向阳亲身感悟，这与用凝真丹，强制吸收灵力的凝真过程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