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远走高飞的约定
……
“欣儿，危难见忠良，没想到你对朕竟是如此的忠心不二！”
在城楼里安顿好后，云崇名拉着东方琴欣在椅子上坐下，感慨良多的道。
说真心话，云崇名今天其实是非常伤心的，自己栽培了十三年的宠臣竟然想谋反，他们云家养了三百年的将门世家子弟竟然稍一撩拨，就从了贼，这让云皇帝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好在万马齐喑的时候有东方琴欣这么一丝亮光出现，给了他内心不小的安慰。
“皇上不需如此，这都是小女子该做的！”东方琴欣十分谦虚的道。
云崇名叹了口气，愈发喜爱眼前这个女子了，他将东方琴欣的玉手拉到嘴边轻轻一吻，道：“欣儿，此次事了之后，朕给你一个正经的名分吧！”
东方琴欣知道云皇帝起了把她收入后宫的心思，若是放在以前的话，她说不定会很开心，一口就答应下来，只是现在在遇到不臣之后，她的心就有点变了……
“皇上，小女子出身卑贱，能得皇上垂青已是百世修来的福分了，如何还敢妄想那些？”
“不不不，朕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辜负你了！”云崇名连连摇头，一副说什么都要将东方琴欣收入后宫的架势。
东方琴欣那叫一个难做，她能找到的推脱借口就刚才那些，但若是云崇名铁了心思，什么都不顾的话，那她还真没辙了。
就在东方琴欣左右为难之时，一个只能看到模糊轮廓的身影来到了云崇名背后，一记手刀就将之击昏了过去！
东方琴欣如蒙大赦的松了口气。
不臣显出身形来，一脚将云皇帝从椅子上踢了下去，自己坐在了上面。
“东方姑娘，真是辛苦你了！”
东方琴欣却不搭这个茬，而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地上的云皇帝：“肖先生，你不会是把皇上也改造了吧？”
不臣苦笑了一声，知道东方琴欣是指他之前掉包于衙内灵魂时编出的那个瞎话，什么“改造”云云，其实不臣编这瞎话也是没奈何，他总不能告诉东方琴欣，他其实是把这人的灵魂换了吧？那样就有点耸人听闻了啊！
不臣摇了摇头道：“我改造他做什么？我这辈子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呢，最好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呢！”
东方琴欣松了口气，不臣要是真把云皇帝改造了，那他就变成这个庞大帝国的主宰了，而她也会成为帮他完成这一目标的“帮凶”！好吧，“帮凶”这个词有点难听，但她是真的对那样的未来心里没底的……
不臣伸出手来把东方琴欣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将嘴贴到她耳边道：“东方姑娘，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东方琴欣就觉得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朝她涌来，顿时心神便有点恍惚：“肖先生，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臣笑着点了点头：“今天看到你被那些纨绔摸，又被这货亲，我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东方琴欣笑着问道。
“我打算怎么办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姑娘嫌不嫌弃我这个老粗？”
“你这天杀的！”东方琴欣有些气苦的锤了下不臣的胸膛，“人家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你还问这种话！”
不臣讪讪一笑，直接吻上了东方琴欣修长优雅的后颈：“东方姑娘，这个庞大帝国人人都垂涎你，而你却垂青我，真是让我有点压力山大呢！”
东方琴欣被他吻得很舒服，她一脸享受的道：“我才不管你压力大不大呢，反正我就是垂青你，怎么着吧？”
不臣苦笑着耸了耸肩：“我还能怎么着？云崇名都不愿意辜负你，难道我会比他差么？日后离开京城时，我就带着你一起走吧！不过我只是个蟊贼而已，可没有华屋美宅给你住，也没有贵妃的名头能送给你，你不在意吧？”
东方琴欣回过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这些放在以前都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我现在却真的不在意了。”
“哦？为什么？”不臣好奇的问。
东方琴欣的眉眼间浮现出了淡淡的哀愁，她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云皇帝道：“和皇上相处了这么久，我如何还能不知道这个庞大帝国的底细？华屋美宅，贵妃名分什么的听起来很美好，但在现在的我看来却如梦中楼阁一般虚无缥缈，我怕有一日梦醒了，发现自己不仅会一无所有，还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不臣叹了口气，东方琴欣所说的事情同样是他所忧虑的啊，在京师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流连在这个封建时代最为繁华富丽的大都市里，不臣看得越多，心中的忧虑便越深重，有时候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这座城市变成了残破的瓦砾，那些住在这座城市里，原本鲜活的生命们也都变成了道旁的枯骨……
“尘郎，带着我走吧！远离这凡尘俗世，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过咱们自己的日子去！”东方琴欣动情的说道，美丽的眼眸中似有泪花在闪烁。
不臣沉默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肯定会答应东方琴欣的，奈何他不能！不仅不能，在未来天崩地裂之时，他还要挺身而出，去尽一己之力平灭这倾世之祸的！
不臣没有回答东方琴欣，而是抬手点了下太阳穴，将光学迷彩关闭，露出了真容。
“东方姑娘，看来我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了。”不臣定定的看着东方琴欣有些不明所以的脸：“我不姓肖，而是姓天下，我的名字也不是步入尘世的步尘，而是不臣服的不臣！”
“天下不臣？！”东方琴欣有些惊讶的捂住了小嘴，尽管不臣的自我介绍听起来仍然有些滑稽，但是她却笑不出来了！
不臣点了点头：“我是前朝余孽，而东国之衰落就是从我天下家族罢黜百家，独尊礼家开始的，因此我不能跟你远走天涯，避世苟活，未来不管出现何等样的浩劫，我有有义务，也有责任去平灭它！”
东方琴欣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
“对不起！”不臣咬了咬牙，放开了东方琴欣，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去，“日后姑娘若有任何危难，只要听到消息，我都会来帮助姑娘的，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臣！”东方琴欣却叫住了他。
不臣有些疑惑的回过了头。
“那平灭浩劫之后呢？”东方琴欣脸上挂着晶莹的泪花，笑着问道。
不臣一愣，旋即也报以微笑：“这天下很大，我愿意带着姑娘去游遍每一个角落！”
“一言为定！”
不臣点头：“一言为定！”不过随后他又道：“不过东方姑娘，不瞒你说，我的红颜知己有点多，所以咱们如果要游的话，也得带着她们一起去，那个……你度量比较大，这事应该也不在意吧？”
东方琴欣听着前面那句还很欣慰，可听到后面那些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恼羞成怒地随手在桌子上抓起了一个杯子就朝不臣掷了过去！
“你说呢？！”
不臣却不以为忤，他一伸手接住了杯子，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揣进了怀里，嬉皮笑脸的道：“被天下第一名妓东方姑娘拿过的杯子竟然都是香的啊！果然要好好收藏起来！”说着话，他便开始了光学迷彩的隐身功能，从城楼的窗口处跳了出去！
东方琴欣不禁气恼的跺了跺脚！
“这个花心大罗卜！”
“哎呦哎呦！朕这是怎么了？”此时在地上趴了半天的云皇帝终于要醒过来了。
东方琴欣见势不妙，急中生智之下，连忙在城楼里找来了一个废刀柄，赶到云皇帝身边，又在他后颈上来了一下，将云皇帝再次击昏了过去。
“皇上对不起，小女子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第27章 大仇得报
云皇帝第二天醒过来之后顺理成章的对自己的突然昏迷起了疑心，只是当时东方琴欣是跟他对面而坐的，根本不可能袭击他，而且当时屋里明明也没有其他人，这让他各种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云皇帝便去问另一个当事人东方琴欣，东方琴欣在听到这个问题后俏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关切忧心的神色，她的答案的是云皇帝当时正跟她说话就突然一头栽倒，把她也着实吓了一跳。
在东方琴欣处一无所得，还费了番口舌安抚她自己没什么毛病之后，云皇帝彻底放弃了对这个问题继续追根问底下去，毕竟重臣造反牵连甚大，他要忙的事还很多嘛！
北安知府倒是动作还算麻利，在得知于效龙谋反案的第一时刻便带着衙役官差们赶到了西城门，和羽林卫们几乎是前后脚到，尽管当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九点钟的光景了，但云崇名还是好生表彰了一下他，随即便命令他去捉拿另外那十几个逃散的将门衙内们。
有勋戚贵族参与的重臣谋反案在云朝都有百年都没发生过了，上一次还是六世皇帝灭亡乌山帝国大收兵权的时候，而且就算是当时，造反的也清一色都是武臣，而文官造反在十八王朝和之前的十七王朝还没发生过呢！
面对这种注定要永载史册的大案，北安知府就算是为了他的身后名着想也得努力侦办啊！于是在一番鸡飞狗跳的全城大搜捕之后，逃散的将门衙内们无一例外都被抓了回来！
至此，轰动京师的吏部尚书于效龙谋反案的全部主要犯人皆落入了法网！
不过这显然是无法让昨晚被吓得不轻的云崇名满意的，他又勒令北安知府连同京师禁军去查抄于效龙在北安澜水门外的别业，你别说，这一搜还真搜出了不少罪证！
其中最引人注目就是龙袍和震天雷这两样东西！
震天雷还好说，就是当年刺王者谋害西陆八王的玩意嘛，现在这东西已经传到东陆来了，虽然因为没有高质量的火药的缘故，只能用前几年阴阳道的修真者们才在炼丹时捣鼓出的粗陋火药凑数，但装药量大的话炸死一个人问题还是不大的嘛！这玩意不用想，肯定就是于效龙图谋刺杀皇帝的工具了！
而那龙袍就十分可疑了，这龙袍做工十分粗陋，看起来就像是从小戏班里偷来的似的，只是这怎么可能呢？云皇帝和侦办此案的北安知府、大理寺以及御史台官员都十分的疑惑，于效龙任职吏部尚书十三年，贪污巨万，钱多的是，怎么可能会在这么重要的东西上如此吝啬呢？这无论如何都讲不通啊！
最后还是北安知府拍拍脑袋，提出了一个可能，得到了大伙的一致认同。
北安知府是这么说的：“于效龙性格缜密狡诈，在事成之前如何会让风声走漏？依本官看来，他定然是不敢找高手匠人赶制龙袍，这才随便让心腹去戏班偷了一件来，平时在家里穿着过过瘾，事成之后也不愁没有龙袍穿！”
尽管北安知府的这套说辞认真揣摩的话漏洞也不少，不过在倾尽全力也找不到其它可能，特别是逮捕了于效龙的所有家眷严刑拷打，也没有问出个关于龙袍的子丑寅卯之后，大家伙也只能认了。
当然啦，如果云皇帝和他的官员们知道这件戏班的龙袍是事发当天，不臣让东方琴欣派遣香儿去自己打尖的客栈，让自己的同伙们临时偷来藏到于效龙的别业之中的话，他们肯定会吐血的……
倒是那震天雷不是不臣他们搞的鬼，这种时新玩意其实就是于效龙想拿来讨好云崇名的玩具，这玩意是纸壳子的，里面装药少，火药的威力也很差劲，听个响，看个花还可以，拿去杀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就是云朝的那些对这东西没啥了解的文官们才会拿这种东西给于效龙定罪了……
不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于效龙于大尚书的造反罪名是板上钉钉了。
虽然不论云皇帝和他的官员们怎么挖地三尺的找，也没找到NPC张老五说的那上万甲兵，但既然他连死士都有，他儿子也一口咬定牙他要造反，那他就算跳进澜河也洗不清了。
于效龙是在事发过后两天半才苏醒的，此时他和他儿子都已经在天牢里住了两天了，在得知自己竟然平白无故的被栽了个罪在不赦的造反罪名，不仅家产被抄没充公了，一家老小还都进了天牢，过不了几天象征性的再过次堂，把罪给他一定，就要拉到文德门外千刀万剐，登时便眼睛一翻，再次厥了过去。
而此时他儿子于衙内也已经有点不正常了，不仅说起话来没头没尾，还经常大小便失禁，看起来就好像失心疯了一般。
大伙都认为于衙内是因为造反事败对神智冲击太大才会如此的，但不臣却知道，这是NPC的碳基模拟功能出问题了，这些NPC虽然工作正常时拥有不低的智商，但是碳基模拟功能毕竟并不是什么尽善尽美的技术，无法长时间保持NPC在人体内的正常工作状态，有这种情况是非常正常的。
如果不臣就在NPC于衙内身边的话，他还能帮他一把，替他重置一下工作状态，但奈何他不在，而且也没兴趣进天牢，于是于衙内就只能继续疯癫下去了。
倒不是不臣没有同情心，而是NPC这种东西并不是生命，只是程序而已，随手就能制造出来一个，这种可以无限量产的东西能替他达成目的就算是完成使命了，完全没有去拯救的必要。
……
三天后，对于家父子的三堂会审展开了，所谓三堂，就是御史台、大理寺加北安知府，这次审理虽然规格很高，看起来也很郑重，但所有参与审理的官员都知道，云皇帝已经下了死命令，就审一堂，不管于效龙说什么，都要给他把谋反罪定下来！
仅从这条命令可以看出，云皇帝已经恨于家父子到何种程度了。不臣去围观了这次审理，发现自始至终于家父子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审案的官员们在自说自话而已。
NPC于衙内还好说，程序错乱了嘛，不在公堂上大小便就算好的，不说话，或者说胡话都没什么，但于效龙就有点让人惊讶了，这个大奸佞自第二次苏醒之后身体就再也没有出过问题，所有功能都是正常的啊！
其实只有于效龙自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臣前世有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但凡大奸大恶之人，都是有大智大勇之辈！
于效龙已经走到这一步田地，早就知道自己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因此已经放弃了所有顽抗认了命，官员们说什么他就认什么，需要画押的画押，需要按手印的按手印，完全来者不拒。
就连官员们召东方琴欣上堂，让她述说当日的情形，东方琴欣违背当日对他于某人许下的诺言，满口泼污说他图谋造反，他也没有出言反驳过一个字。
审判很顺利的完成了，依照赛里斯帝国的《刑律》，但凡造反就是罪在不赦，视情节轻重还要牵连亲友的，而对于曾经“俘虏”过云皇帝的于家父子来说，等待他们的自然只有凌迟一刑啦！而他们的家人也会被满门抄斩，连同三族一起人头落地！
而那十几个将门家衙内，除了尼二意志坚定，没有参与造反，反而得到了云皇帝奖赏外，都被判了斩首之刑，本来按律他们是该和于家父子一起被凌迟的，但他们的身份毕竟不同，是勋贵之家出身，而按照云朝皇室给官场订的浅规则，勋贵之家出身的子弟犯法都是要减点刑罚的，于是这帮人交了狗屎运，不用受那一刀一刀割肉的苦了，直接一刀到位，啥痛苦没有就了账。
不过他们的家人也还是受到了牵累，他们的子弟意志不坚，被人随便蛊惑了两句就从了贼，这是教育无方啊！于是三堂主官们就给这些勋贵子弟的家族订了个爵减一级的处罚，也就是原来做郡王的降为公爵，原先是公爵的降为侯爵，以此类推，当然啦，若是本来就是男爵还犯了这事，那就直接成庶民了……
说起来，这降爵之罚对百姓们倒是很有好处的，因为它狠狠地震慑了一把京师的勋贵们，让他们的子弟在接下来几年里都老实了很多，再也没有一群恶少横行京师的事情发生了，直到浩劫到来……
当然啦，这些都是后话了。
……
行刑当日，文德门外人山人海，所有人都一脸兴奋的盯着被高高捆在处刑台上的余家父子，坐等他们被割上三千六百刀！
不过所有人包括被处刑者都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法场附近的一家酒楼的二楼包厢里，此次造反大案的始作俑者正在与自己的同伙饮酒谈笑。
“老尤，满意了吧？当年害的你家破人亡的于家父子终于要不得好死了！”不臣端着酒杯，一边抿着美酒，一边笑容可掬的问道。
尤承宗的眼睛有点红，他端起就被来一饮而尽：“满意，自然是满意了！”
一边的雪却有些遗憾：“可惜就是手段不够光明正大。”
艾艾却不认同这种说法，她对雪道：“话不能这么说，跟大奸大恶之辈斗，就要比他们还要奸恶，如果有必要的话，无所不用其极也是应该的！”
雪皱了皱秀美的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菲菲却戏虐的道：“艾斯特尔，你这话说的倒是蛮狠的嘛，有本事一会行刑的时候你全程观看，不要逃跑！”
艾艾没想到自家老妹会拆自己的台，脸色顿时有点发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看到她的窘态，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艾艾这妹子现在虽然腹黑了不少，但是性情却仍然是原先那样软，见到太过血腥的场面还是会害怕的……
第28章 逼良为贼
于家父子的凌迟之刑进行的还算顺利，其中于效龙因为年事已高，只顶了一千来刀就了了帐，而于衙内则因为年轻体壮的缘故多挨了几百刀，说起来，凌迟之刑虽然残酷，但是那总共三千六百刀还真没几个犯人能挨够数的，不过不管怎么说，于家父子身死之后，这轰动一时的重臣造反案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不臣他们在观看完了于家父子被千刀万剐的全过程之后就闪人了，之后将门衙内们被一刀枭首的惨景就没有再去看了，说起来这帮人真是够冤的，不臣当初给NPC张老五授意的可只是坑于家父子而已，根本就没有打过这些将门衙内的主意，他们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其实完全是NPC张老五的一时兴起而已，不过常言道：生死富贵皆有定数，他们也只能怪自己运气太背，而且意志不坚了……
在收拾掉了于家父子，替老尤报了仇之后，不臣终于开始忙起了在京师开厂的事情，这事他已经答应李铁匠好久了，之前因为于家父子还没被坑死，他们在京师不见得能呆的安稳才没做，现在事情已了，自然该开始着手了。
在和李铁匠、吕凤贤商量了一番之后，不臣决定还是把厂子建在城外，这样做的好处一来是足够僻静，能够降低技术泄密的风险，二来是不臣心很大，终于决定开始试制火炮了，而试制火炮就肯定要试射，那动静自然就小不了了，若是还在城里的话，就太招人耳目了。
在和李、吕二人出城视察了一番之后，不臣挑中了北安府澜水门外一个庄园，说起来也是好笑，这片地方原先其实就是于效龙的别业之一，不过在这位巨奸倒了台之后，他的家产自然就被变卖了，其中北安城内那些寸土寸金的房产自然是没有不臣他们这些无名小卒的份了，早就被京中巨室瓜分一空了，而城外的一些田产庄园目前则都被地方官府挂上了变卖的牌子，只待买家上门送钱了。
不臣有幸参加了一场东方式的拍卖会，与会的不仅有不少常驻京师的豪商巨贾，还有各式各样的达官贵人，为了能震住场子，地方官府还专门把云崇名他兄弟，京师著名的富贵闲人宋王云崇望找了来。
这位宋王殿下可比云崇名有意思的多了，因为晚生了一年的缘故，皇位没的指望，这几十年来就只能变着法的吃喝玩乐，说起吃喝玩乐的花样，也许这全天下就只有不臣能跟这位较量一二了，而不臣之所以能跟这位较量，还完全是沾了身为穿越者的光，若是同样身为这个世界的原生土著，不臣八成只有抬头仰望这位的份！
到达会场之后，这位宋王殿下也不嫌屈尊降贵，竟亲自下场做了主持，为了搏与会众人一乐，他还自己变了个魔术——从衣袖里变出了一大堆鸽子来。
不臣这辈子还没见过魔术表演呢，登时就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倒不是宋王殿下表演的魔术有多高明，而是这个世界有魔术这种东西本身就够让不臣惊奇了，他本来以为在有真正的魔法的世界上，魔术这种障眼法一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发现空间呢，没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魔术这种东西也许在魔法师众多的西大陆发展不起来，但在并不出产魔法师，且富庶和平的东大陆，却是一样十分受人追捧的东西。
在这次拍卖会上，不臣用有些高的价格将原属于于效龙的一个庄园与相邻的上千亩田地纳入了手中，其他富商贵戚都用看冤大头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只是不臣却丝毫不以为意。
对他这号江洋大盗来说，富商巨室云集的京师北安，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他想要钱还不容易？随便找个官员或者勋贵之家走一趟，要多少钱没有啊？
更何况全世界最大的财主云皇帝他们家也在这城里呢，不臣若是想一次多赚点，直奔紫禁城就完事了……
购置好开厂之地后，不臣立刻便紧锣密鼓的带着李、吕二人与从乌山四镇带来的工人们开始了大建设运动，在不臣与他的一众超人伙伴们的鼎力相助下，原定要建设的武器实验靶场和钢铁厂都在两个月内完工了。
新的钢铁厂有两座炼炉，一座是炼铁高炉，一座是炼钢平炉，规模都比原先在乌山四镇时要大了五六倍，按照李铁匠的计算，如果原先的炼铁高炉一次能出八千斤铁的话，那现在的炼铁高炉一次出个五万斤上好熟铁一点问题都没有，而钢的产量也翻了差不多的倍数，原先只能产四千斤钢铁，现在一次产出两万斤钢是一丁点问题都没有了。
不过产能大了虽然是好事，但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就是销路！没错，你造出这么多钢铁来总不能都自己用吧？总得卖出去大部分吧？只是这个问题就有点让不臣犯愁了，他只是个贼，并不是商人啊，根本就没有相关的人脉关系，这要是贸贸然的闯进东国钢铁行业的圈子，不被人悠忽瘸才是咄咄怪事了呢！
左思右想之下，不臣决定先让厂子使用三分之一产能，他自己则先和李铁匠师徒去搞新武器研发的事情。
说起新武器研发，那无非就是火炮啦！不臣的心很大，一上手就想铸造十二磅的钢制前膛加农炮，不过这个要求却把李铁匠难住了，他虽然善于冶铁制器，但是所长基本上都在锻造上，铸造虽然也会，但却不大精通，不臣一开口就要铸十二磅大炮，实在让他有点压力山大！
好在李铁匠到底是有解决方法的，他们现在就在北安城外嘛，李铁匠原先的单位将作监就在这座城市里，说起这将作监那是真心了不起的，其中云集着整个东国，不！也许是整个世界最棒的一批工匠们！而且各种工业门类都是齐全的，木匠、铜匠、铁匠、瓦匠，反正啥样的匠人都有，不臣只需要去里面绑票一个高手铜匠带回来就行了——因为经常用各种铜铸造钟鼎一类的大型礼器的缘故，这些铜匠都是铸造方面的好手，绑票他们准没错！
甚至为了让不臣绑票回来一个真正的高手，李铁匠连要绑票者的姓名样貌都直接给不臣了……
这个铜匠姓卢，名制用，早年间在李铁匠还没去西陆淘金之前在将作监里和他是同僚兼好友，俩人都对当今文人当道的世道十分不满，常在一起喝酒消愁，不过和胆大包天，闯劲十足的李铁匠不同，这位仁兄胆子比较小，性格比较懦弱，放下将作监里的铁饭碗，跑到异国他乡淘金这种刺激的事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因此这些年里还在将作监蹉跎呢！
不臣自然不会拒绝李铁匠啦，当天晚上就带着精灵姐妹和小猫女潜入了将作监的住宿器，不由分说的就将卢铜匠一家五口人绑了票，趁夜溜上城墙，用绳索将卢铜匠一家人带了出来。
卢铜匠再次见到李铁匠的时候差点抄起拳头揍他一顿！他本来铁饭碗端得稳稳地，只要一辈子在将作监里工作，根本不愁吃穿，连子孙都可以将这铁饭碗继续端下去，结果李铁匠指使不臣把他劫了出来，眼下他不仅丢了饭碗，还给天下第一号钦犯兼大反贼做了帮手，这不是把他往死里坑吗？
李铁匠却只是讪笑，任由卢铜匠骂他也不生气，直到见到卢铜匠的气消了一些，才带他参观了一下不臣新建设的钢铁厂，在得知这个郊外小厂的产能之后，卢铜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开始只是不信，不过在他随着李铁匠实际炼了一炉钢之后，他就无话可说了。
此时不臣又给他许下了不菲的工钱，还答应以后让他的儿子读书习字，又给他塞了一大堆黑科技资料，卢铜匠的心才彻底安下来，签了终生雇工合同，从此把自己卖给不臣了。
而自此，不臣的工业班底才勉强算是凑齐了！
第29章 铸造大杀器
不臣也知道一开始就上马十二磅大炮有点操之过急了，不过他这也是没办法，东国的外强中干这一年多来他都是看眼里的，心下自然难免会有些急躁，为了尽快增强自己的实力，他难免想玩大跃~进。
好在在这个世界玩大跃~进，他的资本倒是还算充足，光是各种技术资料就是取之不竭的，甚至如果他足够狂妄的话，把原子~弹或者氢~弹的技术资料塞给李铁匠他们折腾都是可以的，当然啦，这些高端东西就算资料放在那，技术积累太浅薄的话，没个几百年也是休想造出来的……
不臣倒是没那么狂妄，他现在塞给李铁匠和卢铜匠的铸炮资料就不是什么特别高端的东西，放在他前世来说，就是19世纪的技术，属于那种概念类创新，没啥门槛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精力投入进去，很快就能见成效的。
不臣的铸炮方法叫做“铁模铸造法”，其实还是中国人发明的，在鸦~片战争时期，浙江嘉兴县县丞龚振麟被上司调到宁波军营，受命赶制火炮，因事态紧急的缘故，他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与不懈钻研花费了半年时间发明出了这种铸炮之法。
相比中国之前的失腊铸炮法，他的铁模铸造法有成本低，质量高，生产快这三大优势，可以说是直接便将当时中国的铸炮技术提升到了世界一流水平，要知道欧洲开始使用铁模铸造法铸炮还是在三十年后的一八七三年的事情了。不过因为当时的政治环境一类的缘故，尽管龚振麟的铸炮法非常给力，但还是没能让中国的国防能力达到欧洲列强的水准，最后一个国耻接着一个国耻，到不臣的时代中国人面对世界都没能完全直起腰杆来，不过这些就是题外话了……
具体方法这里便不详述了，只简单说下吧，这种铁模铸造的方法其实蛮简单的，首先用腊作目标物模型，包以黏土作成泥范，用失腊法脱去其中的腊获得泥范，再由泥范翻铸铁模，最后由铁模铸造出目标物。
用这个方法，可以铸造所有熔点低于铁的金属，经过处理后甚至可以直接铸造生铁器。这个方法的唯一的技术要求是，要能够炼出液态生铁来。
而对于不臣来说，他的平炉都已经能炼出液态钢来了，液态生铁自然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对于不臣再次提出的直接便用钢铸炮的提议，李铁匠和卢铜匠却直接就给予了否定意见，这俩工匠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是第一遭，那还是先完全熟悉掌握这种技术才是第一位的，用钢铸炮什么的大可以以后等技术完全掌握了再说。
毕竟，没学会走就想跑，实在有点不切实际不是么？
这俩人毕竟是专家嘛，不臣没奈何，只得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于是在李、卢二人的主持，吕厂长的倾力配合下，异世界的第一次大炮铸造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这次铸炮因为用的是生铁的缘故，所以没有动用炼钢平炉，只是启用了炼铁高炉而已，这种增加了蓄热室，更换了更强的耐火砖，且燃料已经换成焦炭的炼铁炉在这个世界上来说，已经算是极其强大的了，其炉温完全能将生铁融化成液态的。
而在液态生铁炼出来前，卢铜匠就已经带着他的俩儿子将铸炮用的泥范制作完成了——失蜡法是卢铜匠一家的看家本领，施展起来不要太轻松。
泥范制作完成之后就是翻铸铁模的工作了，这一步也没啥难度，在李铁匠和卢铜匠的亲自把关下，也顺利完成。
就这样，铸炮的准备工作便全部完成了！
这一天，不臣带着自己的所有伙伴们集体来到了钢铁厂。
“亨利，这就要出大炮了吗？”菲菲激动的问道，两眼直冒小星星。
不臣对她点了点头，得意的道：“直接就是十二磅生铁大炮哦！”
“十二磅炮威力咋样？比咱们原来用过的八百毫米巨炮如何？”菲菲再次问道。
不臣的嘴角抽了抽，心说菲菲真是不学无术到极点了，发射实心铁球的十二磅前装滑膛炮如何能跟发射穿甲弹与爆破弹的八百毫米后装线膛炮相提并论？这俩东西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产物好不？甚至就算是二战时代最普通的迫击炮都比十二磅炮威力大的多，因为人家的炮弹好歹填装的是高爆~炸药，而不是黑~火药。
不臣现在铸造的十二磅炮，说良心话，其实就是明末时候的红衣大炮水准，不过就算如此，在这个世界上来说，也已经是划时代的进步了，用来守城攻城秒杀所有床弩、投石机没商量，哪怕那些床弩和投石机的箭矢和炮弹加持过魔法呢！
“菲菲，我就这么给你说吧，你有生之年肯定能看到八百毫米巨炮，或者类似威力的火炮在现实里出现，但肯定不是现在！”不臣没好气的说道。
“有生之年？”菲菲翻了个白眼，立刻便对即将铸成的火炮没兴趣了。
雪在一旁淡淡一笑道：“不臣，如果我仍然在永夜大公国在贵族的话，我肯定会恨你的！”
不臣一愣，旋即不明所以的问：“为什么？”
“还为什么？”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把这种东西整出来，我们血族的铁骑还有用武之地吗？”
不臣讪讪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无赖的道：“不过你现在是我们的同伴了嘛！”
“是这样，不过我还是会感到后怕呢！答应我，别把这种东西给查理·安德里斯那家伙好么？”雪可怜巴巴的看着不臣。
这还是雪头一次对不臣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臣自然是不会拒绝她的啦，本来把火炮给查理王就是他不会考虑的事情，他造这种大杀器的初衷其实只是为了在他不在京城之时，这座工厂能够有自卫之力，顺便在未来浩劫到来时能够拼死一战罢了。
“放心吧，雪，火炮我是不会给查理的。”不臣信誓旦旦的说道。
“生铁液出来啦！”就在这时，一声乌山口音的呼喊声突然响起。
不臣一惊，不用问，这肯定是在高炉前忙活的工人们发出的，他连忙举目望去，就见工人们合力拉开了那高炉的炉门，然后一股反射着炉内火光的金属液便顺着早已布好的倾斜钢轨从炉膛内流了出来，进入了正好接在轨道末尾的铁模中！
这铁模每瓣磨具内侧都刷着两层特制浆液，刷好后两瓣相合，用铁箍箍紧、烘热，节节相续，极是牢靠不过，此时金属溶液浇灌之下，没有一丝漏出，可见工艺之精良！
片刻之后，模具便填满了，接下来便是冷却工作了，工人们自去忙他们的，而不臣则走到了那模具之前踌躇满志的攥紧了拳头！
他有些激动，要不了多久，他便能拥有这个世界上第一门火炮了！
“不臣，这第一炮让给我点吧！”老尤来到不臣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请求道。
不臣却舍不得这点世上第一炮的机会，不过老尤的面子他又不好驳，于是只得道：“猜拳吧，赢的点炮！”
“也成！”老尤一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在接下来的猜拳中三败两胜输给了不臣。
“老尤，你也别灰心，你肯定有点炮的机会的！”不臣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得意，拍着老尤的肩膀道。
老尤的脸色有点臭，不过他是光明磊落之人，既然输了，那自然就会认，只是对不臣撂下一句“第二炮归我”，就转身闪人了。
不臣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有点无奈。
很快，金属液冷却完成，卢铜匠和李铁匠将不臣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赶到了远处去，自己指挥着工人们将包裹着火炮的模具一件件的卸了下来，首先是包裹着火炮外径的两瓣铁模，然后是铁芯内模，这些模具去除后，火炮的身管便出现在了不臣他们的面前。
不过因为是直接磨具成型，内、外壁没有经过仔细打磨的缘故，此时的火炮还显得还十分粗糙，看起来就是山野村夫粗制滥造出来的一般，并不怎么讨喜的样子。
只是不臣却并不在意外表，他只关心最重要的问题：“可以试炮了么？”
第30章 女人心
不臣得到的回答自然是否定的了……
“这炮的内壁还没有修整打磨过，里面根本就不算平，如何能拿去试射？”李铁匠瞪眼道。
李铁匠工作起来就是这样，各种六亲不认，谁胡折腾他就能跟谁翻脸瞪眼，小牛因为他这脾气早年可没少挨打挨骂。
不臣是知道这一点的，刚才那一问只是太过激动了而已，并不是真想触李铁匠的霉头，此时见他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立刻十分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去。
“明天再来看吧！”不臣对他的伙伴们道。
“这怎么可以？这炮都快好了啊！”菲菲有些不解的道。
不臣翻了个白眼：“我说菲菲，你没听老李那家伙说嘛，这炮还需要打磨内壁呢！”
“打磨要多长时间？”菲菲不服气的问道。
不臣耸了耸肩，这事他也不知道，不过本着料事从宽的原则，还是明天再来比较靠谱，不然又要被李铁匠瞪了。
“听我的准没错！走吧！”不臣搂住菲菲的香肩，硬是将她拖出了钢铁厂。
“哼！”对此菲菲自然是很火大的啦。
“不臣，钢铁厂上了轨道，火炮铸造也已经快完成了，咱们是时候去帮渠用臣杀人了吧？”雪在此时插进了话头问。
不臣听她提起这个，想了一下，点点头道：“雪你提醒的是，这事要是再不办的话，咱们炼出来的钢铁就没法变成兵器铠甲了。”
不臣当初答应帮渠用臣去刺杀御史中丞邹为简，就是为了得到渠家在京师的那个水力磨坊。有了这个磨坊，李铁匠才能让他早就准备好的水力冲压机零件派上用场，不然那些零件放着都要生锈了。
不过，这个水力冲压机若是真的完成了，搭配不臣钢铁厂那夸张的产能，制造出来的装备数量将会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光是简单想想，就知道不臣一伙人是无论如何都用不完的了。
只是这些富余装备的用途与销路现在还不是不臣一伙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不臣又没钱了。
想想也是正常的，不臣这段日子又是买地建厂，又是大造钢铁，还从来都没拖欠过工人们的高额工钱，京师的物价地价还是外地的十倍以上，他自己花起钱来还大手大脚的，乌山倒斗分得的一万多两黄金如何足用？真的是没几个月就被烧了个干净啊！
于是不臣又要去劫富济贫了——劫别人的富，济自己的贫嘛。
“这样，雪，咱们干掉那邹御史之后，就去向云皇帝借点钱花花吧！”不臣提议道。
雪被他的话逗乐了：“不就是要去紫禁城里抢一票吗？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
不臣讪讪的笑了笑：“这么说你同意跟我一起去了？”
雪有点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不找别人？”
“你身法好力气还大，可以多背点东西嘛！”不臣奸笑着说道：“其他人要么力气大身法差，要么身法好力气小，都不合适呀！”
雪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她好歹当了几万年的贵族，修养底线还是有的，但是跟不臣混在一起之后却总是被他拉着去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这让她如何不恼火？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那边厢不臣还在嬉皮笑脸的问呢。
雪咬了咬牙，二话不说扭头走了。
“哼，都被人当陪葬品关了五百年了还死抓着贵族范不放，真是个食古不化的家伙！”菲菲捂着嘴偷笑道。
不臣闻言立刻给了这妹子一个爆栗：“别人怎么个活法跟你有啥关系？老老实实练你的斗气去，下次若是再让我看见你被人一招撂倒在地，你以后就别惦记着看电影电视剧了！”
菲菲委屈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大骂了一声：“亨利，你这喜新厌旧的混蛋！”就也转身跑掉了。
不臣被她骂的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喜新厌旧？这是怎么个说法？完全莫名其妙嘛！
那边厢艾艾已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不臣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问道：“艾艾姐，你笑个什么劲啊？”
艾艾停下大笑，只是撂下一句“亨利，你不懂女人心。”就也转身闪了人，将不臣、老尤和小猫女扔在了原地。
“老尤，你知道这些妹子到底在搞什么玄虚吗？”不臣直接便过滤了小猫女问老尤。
老尤的四方大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暧昧的笑容。
“你知道？那就告诉我呗！”不臣惊喜的道。
只是老尤却来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你笑个什么劲啊？”不臣差点就要骂街了。
老尤耸了耸肩，迈着方步回他自己那了，现场只剩下了小猫女和不臣。
“主……主人……”小猫女怯怯的看着不臣，想要说些什么。
不臣一摆手打断了她，“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我还是去做我的事吧！”
说完他也拧身走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啊！”小猫女看着不臣的背影在心中大喊道。她尽管是兽人，但到底也是女人嘛，谁说兽人女人不是女人的？而身为女人，其他女人怎么想的她怎么可能猜不到？不臣宁愿问老尤那家伙都不问她，这眼力价简直差的没话说了……
其实自雪加入之后，菲菲、艾艾还有小猫女的心理压力就陡然增加了不少，因为比姿色的话，这位血族女伯爵比她们都要强一筹，整个人就好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完美的不像话。面对这样“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偏偏三个妹子的武力也不如对方，在战斗或者面对危险时并不能给不臣更大的帮助，她们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些许自卑心理，一旦不臣为雪说话，敲打她们，她们的情绪就很难控制住，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不过她们这完全是杞人忧天了，因为在不臣心里，不论是后加入的雪，还是跟他一路走来的菲菲和艾艾，其实分量都是一样的，他是不会对她们有任何偏袒的。而她们之间一旦闹出些不愉快，压力最大的反倒会是不臣，毕竟身为后宫之主，他要负起仲裁的责任嘛……
第二天，不臣和他的同伴们再次聚集在了钢铁厂，此时虽然火炮的外壁因为时间紧的缘故还没有经过打磨，仍然是一副很粗糙的样子，但是内壁却已经被李铁匠他们用镗床连夜修整过了，而且还为火炮装上了早就设计好的炮架和车轮，使之真正成为了能够用来作战的兵器！
不臣对李铁匠他们的工作很满意，当下就给他们颁下了奖赏，分别是每个大匠纹银一千两，吕厂长纹银八百两，工人们则每人得到了纹银一百两。
虽然这笔钱让资金快要耗尽的不臣有点肉疼，但是为了保证工匠们的工作积极性，却是不能免的。
看着拿到奖金兴高采烈的工匠们，不臣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钱，该花还是要花啊！
发奖金之前其实还有一个小插曲——本来吕厂长想让不臣试射完成后再发奖金，不过不臣却谢绝了，他不想给工人们留下一个斤斤计较的印象，而且，他也对他们铸造好的火炮有足够的信心！
于是奖金发完，接下来就是火炮试射的事情了。
没有劳不臣他们动手，工人们齐心合力，将身管三米多长，总重接近两吨的火炮推到了靶场之中。
所谓靶场，就是不臣在庄园外买下的那千亩耕地的一部分，这些田地上原先的那些佃户们自然已经被不臣驱散啦，为了将保密工作做到尽善尽美，现在选出来做靶场的这几百亩地周围都已经被砌起了一道高高的围墙，还有哨塔把守，虽然在不臣看来漏洞还是不少，不过考虑到他们现身处于统治粗疏的赛里斯帝国京郊，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靶标竖起，发射~药与十二磅重的实心铁弹装填完毕，火门上也已经插好了引线，接下来就真的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
不臣十分臭屁的向着围观的伙伴与工人们拱了拱手，接过李铁匠递过来的火把，就大摇大摆的朝着火炮走了过去。他并没有浪费一点时间，一到火炮近前，便将火把凑在了引线上。
随着引线上的火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入火门内，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登时响起！
第31章 龙脑壳与炮弹
轰隆！！！
就好像平地里响起了一声炸雷，随着引线上的火花没入火门，火光、白烟以及剧烈的声响都瞬间出现，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镇的一阵心神恍惚！
“好家伙！”老尤连眼睛都瞪圆了，尽管现在白烟还没散去，看不到前方两百步外标靶上的景象，但光是这声响效果就深深地震撼到了他。
“我喜欢这东西！”老尤一脸兴奋地对一旁的卢铜匠说道。
卢铜匠也很兴奋，这毕竟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武器嘛！
“等下烟散了看效果！”不过卢铜匠还是保持着一丝理智的，知道没看到结果之前太过兴奋是有可能乐极生悲的……
“呸呸！无烟火药的研究该提上日程了，枪用黑~火药还罢了，这种大块头用真让人吃不消！”不臣灰头土脸的从白烟里走了出来。
“哈哈哈！”众人看着他的模样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不臣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说道：“烟散的差不多了，看看结果吧！”
众人连忙将视线移向了两百步外。
因为第一次是威力测试的缘故，火炮仰角是放的非常平的，用的是标准的加农炮弹道，也就是直射，因此不管是命中率也好，还是观看效果也罢，都非常的直观。此时那竖在两百步外，有两尺多厚，专门用来模拟城门的大木板上已经赫然出现了一个骇人的大洞！
“我的天！”老尤这下彻底合不上嘴巴了，心说这一炮若是对着城门放，什么样的城门也休想挡住啊！
菲菲、艾艾和小猫女倒是比较淡定，她们在虚拟世界里早就见过比这还夸张百倍的火炮射击了，眼下的一切对她们来说只是小场面罢了。
“威力不错！”不臣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炮基本达到了他的预期。
雪的脸色则有点白，她的肤色本来就很白，此时再配上这样的脸色，顿时都有点发青了：“不臣，我觉得我有必要给我们血族的大公卢修斯·克劳恩陛下写封信了，警告他永远不要再来东陆，不然我血族的威名扫地都是小事，怕是要有来无回了！”
不臣笑了笑，觉得雪的反应有点夸张了：“至于吗？一门火炮而已，还是在我这个大盗手里，又不是官军。”
“至于！”雪一脸认真的看着他，“因为这样的炮你一个月至少能造五十门！而这样的炮发射出来的炮弹，我们的杀戮武装根本就抵挡不住。”
不臣耸了耸肩：“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信还是不要写了吧？”
雪苦笑了一声，她刚才说要写信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打算要写。
“不臣，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写的。”雪叹了口气说道。
不臣点了点头，雪的承诺他还是能够相信的。
“雪，我听说你们的大公是个龙骑士？”提到卢修斯·克劳恩，不臣突然想起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是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龙骑士。他的坐骑阿尔萨斯则是这个世界上不多的龙族之一。”雪简单介绍了一下卢修斯和他的坐骑。
“雪，你觉得那头叫阿尔萨斯的龙的脑袋能顶得住这炮的轰击吗？”不臣坏笑着问道。
雪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她的声音恢复了冷漠，回答道：“应该能顶得住吧？龙的骨骼本来就是除了钻石之外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而龙的头骨则是龙身上最硬的骨骼。”
“哦，是这样。”不臣微微点头，又问：“雪，你觉得是什么东西不足，导致了这炮无法穿透龙的头骨？”
雪皱着眉头想了下，回答道：“穿透力。”
不臣继续点头：“这炮是滑膛炮，使用的炮弹也是穿透力较差的圆形炮弹，无法穿透龙的头骨是正常的。但如果我开发出线膛炮，再配上大号米尼弹的话，应该就够了吧？”
雪现在连脱队跑回西大陆向克劳恩大公报信的心思都有了，她有些惊惧的看着不臣，脸上显出了些许苦涩：“不臣，给我们这些曾经的最强种族留一点脸面吧，求你了！”
不臣笑了笑，将雪拉到了身边，抱在了怀里：“放心放心，除非你的同胞们再次跑出来作孽，还好死不死的让我撞上外，我是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的，我保证！”
雪在不臣怀里幽幽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当然，如果雪知道卢修斯·克劳恩也懂得造炮之法，但是因为害怕“诸神”责罚才不敢造，只带着他们一族人过中世纪吸血鬼的生活的话，她估计就不会有之前的心思了，毕竟和无所畏惧的不臣比起来，前怕狼后怕虎，战战兢兢的卢修斯·克劳恩实在是太过暮气了……
接下来不臣他们又测试了一下这炮的最大射程，方法是将炮口的仰角抬到最高，也不瞄准什么靶子了，点火开炮然后去找炮弹就完事。
在经过不臣的几个伙伴的轮番测试后，得出的答案是这十二磅炮的最大射程是将近两里地，而有效射程则是八百到九百米。
“可以了！”
在所有短时间内能测试的项目测试完成后，不臣果断叫了停，因为剩下的测试项目就是使用寿命了，这个挑一两个工人慢慢测就可以，没必要他们这么多人再堆在这里了。
在又勉励了一番李、卢二人之后，不臣带着小伙伴们回了庄园。
在回去的路上，老尤有些不甘的说道：“不臣，你真的不打算起兵干一番大事业？”
听到老尤提起这个茬，不臣的嘴角抽了抽，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边的菲菲就抢着道：“你还犹豫什么啊？有这么强力的武器在手，还有强大的工业做支撑，更有我们这些强者给你帮忙，你怎么可能会失败？”
不臣瞪了她一眼，他知道菲菲又在打做皇后、贵妃的主意了。
“我现在扯旗造反也许能成功，但那却不是我想要的！”不臣摇了摇头道：“眼下天灾连连，整个天下都一片动荡，眼看就是一个危末之世，这样的世界是不缺枭雄的，就算我造了反，也只是枭雄之一罢了！这个世界真正缺的是英雄，能在末日到来之时奋起抗争，与各种敌人不死不休的英雄！如果让我选的话，我想做英雄，不想做枭雄！”末了他看着一脸作呕表情的菲菲道：“我知道我在你们眼里不算啥好人，说这些话有点恶心人，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老尤伸手拍了拍不臣的肩膀，没有在劝说他造反，尽管在老尤看来，不臣这号人做枭雄其实比做英雄合适，奈何不臣自己不那么觉得，身为哥们，他自然是不能打击不臣的。
“我支持你，不臣！”雪倒是旗帜鲜明的站在了不臣的一边，在这个血族妹子看来，不臣的志向无疑是崇高的。
“呕！”菲菲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呕出了声音来。
顿时不臣和雪的表情就有点僵。
“啊，菲菲刚才可能是被硝烟熏到了，我带她去休息！”艾艾见情况不对，连忙拉着自己的妹子闪人了。
不臣落了个好大没趣，他狠狠地瞪了眼正被艾艾拉着，不情不愿的逃走的菲菲的背影，咳嗽了两声对雪道：“谢谢你，雪！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啊！”
雪勉强笑了笑，说了声“晚上修炼时来找你”，也闪了人，于是现场又只剩下了不臣、老尤和小猫女。
不臣和老尤相视苦笑，同时叹了口气，不臣叹的是自己夫纲不振，而老尤则在哀叹不臣的夫纲不振。
也许是时候把桀骜不驯的菲菲就地正法了？
不臣心里不禁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第32章 美型尚探花
华灯初上，琼花楼里一片喧闹之色，粉头与嫖客们的嬉闹欢笑之声哪怕在身在二楼的包厢里的御史中丞邹为简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是此刻的邹为简却仍像以往那样绷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端坐在包厢之中，既不叫姑娘来陪伴，也不点歌舞助兴，就是一杯一杯喝着闷酒，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放在往常，爱惜名声的他才不会来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只是眼下他所提议的清查京城禁军空饷一事终于有了转机，随着十几个将门衙内因为牵连进了于效龙谋反案而被诛杀，京师将门勋贵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不少，在云皇帝眼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此时似乎真的到了推动此事的良机！
不过不要误会，邹为简是不打算亲身参与进此事之中的，他要的只是一个首倡者的名声罢了！清查空额一事，一来他能力不足，二来这是把将门勋贵们往死里得罪，他邹御史未来还打算宣麻拜相，真的宰执天下的，若是跟这些京师的地头蛇结下了死仇，这宰相的位置还如何坐得稳当？
只是倡议容易脱身难，他现在怕就怕几道本章上去，云皇帝一时脑袋发热，真的让他去主持清查禁军空饷事，那样他邹某人可就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因此他现在急需的是一个脱身的妙计，而这个妙计普通人自然是想不出的，只有胸怀韬略，腹有机谋之人才有可能为他参谋，而这样的人在京师里他只知道三个，其中两个都与他关系不睦，只有前年进士科的探花郎尚玄礼跟他关系融洽，只是此人性格轻佻洒脱，常年流连于风月欢场，要想让他为自己出谋划策，就只能来这种地方请他玩乐一番了。
邹为简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声，他这种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的人竟不如一个风流浪子有谋略，这实在是让他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邹为简正在想着心事，就听外面突然鼓噪了起来，无数粉头窑姐都在娇声高呼，语气焦急而殷切，就好像外面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邹为简再清楚不过这是怎么回事了，无它——尚玄礼到了！
尚玄礼能成为上次大比的探花郎，这文章诗词自然是做的极好的，而且此人模样长的也极为美型，如果穿上女装，涂上胭脂水粉，就能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像他这等样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风流才子，如何能不受粉头窑姐们的青睐呢？
果然，尚玄礼那基调华丽，富有磁性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他先是妙语连珠的回应了自己窑姐粉丝们的呼唤，接着便提高了音量道：“邹兄何在？玄礼到了！”
邹为简的嘴角抽了抽，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真心不想在这种场合抛头露面的，只是他此时毕竟有求于尚玄礼，若是坏了对方的兴致，他怕是就达不到此行的目的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邹大御史心下一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门边，推门就走了出去！
“尚贤弟，愚兄在此！”邹为简笑容满面的向楼下的尚玄礼拱手行礼道。
“哈哈，让邹兄久候了，此真玄礼之过也！”见到邹为简出现，尚玄礼收起折扇，也向他拱了拱手，只是轻佻不羁的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歉意在其中。
“哈哈，贤弟说的哪里话来？这琼花楼本是愉情之所，愚兄在这里呆多久都无妨！”邹为简强忍住了心头的不悦，疾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尚玄礼身边，做了个肃客的手势：“贤弟，请！”
尚玄礼知道自己刚才那番做派已经让这位心胸不大开阔的仁兄不高兴了，当下也不再拿调，笑容可掬的点了点头，就当先踏上了去往二楼包厢的阶梯。
粉头窑姐们见小尚探花没有召她们相陪的意思，都不由得有些失望，顿时琼花楼里的气氛就有点冷。
尚玄礼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走上二楼之后，他十分潇洒的再次抖开了折扇，柔声安抚自己的粉丝们道：“姐姐们勿要失望，待某处理完了于邹兄的事情就来陪你们，届时一定有诗词奉上！”
窑姐们顿时便欢呼尖叫了起来，那场面真的和不臣前世的粉丝见偶像差不多了。
不过其他嫖客们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了，小尚探花只是露了个面说了几句话而已，他们这些花钱来玩的便完全被冷落了，这也太伤人了吧？嫖客们登时便有志一同的埋怨起了自己的爹妈，为啥不把自己生的俊俏一点，聪明一点，最好像小尚探花这样呢？
尚玄礼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进了包间，邹为简强颜欢笑的跟了进去，将门闭上了。
“贤弟，你的人气真是吓了愚兄一跳啊！你没看那些嫖客的脸色，哈哈哈！”邹为简一边用手势请尚玄礼坐下，一边打趣的说道。
尚玄礼陪着他笑了两声，明知故问的道：“邹兄可是大忙人，平日里都不会来找我这闲人的，今日却不知道有何要事啊？”
邹为简苦笑了一声，用手点了点尚玄礼：“你啊！就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愚兄还有何事？还不就是那清查禁军空额事嘛！”
尚玄礼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道：“邹兄，这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下去了！”
“这是为何？”邹为简不解的问道。
尚玄礼叹了口气：“邹兄啊！你是不是看到有十几个纨绔陪着于效龙掉了脑袋，就觉得时机已到了？”
“这……难道不是吗？”邹为简怔住了。
尚玄礼摇了摇头，断然道：“自然不是！根本就没有所谓时机！禁军空饷一事乃是本朝的不治之症，是治不好的，其中牵连的可不仅仅只是将门勋贵们而已！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去查的，真要是查了本朝才会有天翻地覆之祸呢！”
“可是，若不重整禁军，未来一旦有事，我朝便没有可用之兵了啊！”邹为简皱着眉头问道。
听到这话，尚玄礼美型的过分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他眯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邹为简，却一言不发。
邹为简被他盯得心虚，最后只得苦笑了一声道：“贤弟赎罪，愚兄刚才有些不坦诚了。”
见邹为简认了错，尚玄礼才收起了冷笑：“邹兄，咱们彼此都算是知根知底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心心念念的是什么，所以有些话就不要拿到咱们之间说了，可好？”
邹为简被他说的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忙不迭的点头道：“就依贤弟所言吧！”
尚玄礼对邹为简的态度还算满意，他笑了笑道：“邹兄，听我的，不要再上书要求清查禁军空饷事了，不然于效龙的今日就是兄台的明日了！”
“有这么严重？！”邹为简立刻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要知道于效龙不仅自己被凌迟处死，还被灭了三族啊！
尚玄礼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邹兄，不要试图以一个人去砸一个团体的饭碗，不然身死族灭就是必然的。”
“可是，这不同吧？于效龙是谋反，而我要做的事至少表面上是有利国家的！”邹为简仍然在试图抗辩。
尚玄礼叹了口气，这位邹大御史就是容易为表象所迷惑，自欺欺人。
“邹兄，这世上只有你我能想到清查禁军空饷事的后果吗？”尚玄礼冷着面孔问道，接着他不待邹为简回答，就自问自答道：“不见得吧？皇上亲政至今已经二十年了，京师里的各种关节他都已一清二楚了，更别提慧眼如炬的宰辅重臣们了，毫无疑问，他们都能想到清查禁军空饷事的后果，而一旦为此逼反了将门勋贵们，这云家的天下还能保住吗？！”
邹为简浑身上下顿时汗出如浆，若事实真的如尚玄礼所说，那他此刻在皇帝和重臣们心中就是堪比反贼于效龙的心怀叵测之辈，若是他再纠缠着禁军空饷这破事不罢手的话，为了平息将门勋贵们的怒火，皇帝怕是会直接给他扣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像于效龙那样宰了的！
“多谢贤弟指点！”邹为简立刻对着尚玄礼一躬到地。
第33章 何以共天下
……
“只是不查那禁军军饷事，愚兄又要靠什么做晋身之阶呢？”邹为简苦着脸道，本来和武人对着干就是他积累名望的手段，现在不打将门们饭碗的主意了，他还能靠什么积累名望呢？
“不行愚兄还是去上书削藩？”
尚玄礼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却不说话。
“贤弟，你这是何意啊？”邹为简一脸郁闷的问道。
看到邹为简都急眼了，尚玄礼才慢条斯理的道：“邹兄，你也不看看现在这都是什么年月了？还搞积累名望那一套？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就算你的名声天下仰望，而你也如愿的宣麻拜相，入主政事堂，怕是也做不了几年宰相！反倒有可能把身家性命搭上！”
邹为简被尚玄礼的话吓了一跳，不过他可不认为尚玄礼在危言耸听，立刻出言问道：“这……这是怎么个话说？”
“呵呵。”尚玄礼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邹兄，你以为皇上不想削藩吗？”
“呃，难道皇上想？”邹为简难以置信的问道。
尚玄礼稍稍撇了撇嘴，心中不由腹诽：揣摩上意的本事这么差，竟然还一天到晚打宰执天下的主意，你邹为简也忒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不过这话他肯定是不会对邹为简说的，只是点了点头道：“皇上自然是想削的。”
“那我几次三番上书请求削藩镇，皇上为何留中不发？”邹为简不解的问。
尚玄礼用只有邹为简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因为不敢。”
“这不可能吧？皇上不敢削藩？！”邹为简低声惊叫道，尚玄礼所说的太过匪夷所思了。
“邹兄，我骗你做什么？”尚玄礼嗤笑了一声，“而今武备糜烂的不止是京师禁军，可以说几乎全天下的军队都已经烂到底了，只有乌山四镇有几千军队可称精锐的。”
“你是说渠家那几千私兵？！”
“是的，皇上不敢削藩，就是因为渠用臣手里有这么一支武力，他怕把渠用臣逼急了，这老匹夫一时想不开造了反，那乌山四镇就不会再为我云朝所有了！怕是一个新的乌山帝国就要出现了！”
邹为简立刻低下头快速思考了起来，半晌后他才道：“可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
尚玄礼有些无奈的看了邹为简一眼：“邹兄，都到这年月了，难道你还看不出吗？朝廷之中，上至君王，下至没有品阶的芝麻官都是在混日子啊！”
“这……”邹为简还真没看出来，没办法，他除了是个官迷外，眼力却实在不大高明。
“所以我劝邹兄你还是消停消停吧！未来是什么样的咱们谁都看不清，国朝积重难返也并不是几人之力所能改变的！吾辈士大夫就应该稳坐钓鱼台，静观风云变化，伺机而动啊！”
“唉！”
邹为简长叹了一声，要说世道之混乱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以前总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帝国强大无比，那些天灾人祸都只是小灾小祸罢了，根本就不足道，很快就能平息，只是此时眼力向来刁钻老辣的尚玄礼也这么说，就不由得他不信了。
“贤弟，这世道真的没救了吗？”邹为简在默然半晌之后，有些不甘心的问。
尚玄礼也有些黯然：“天意如此，非人力所可挽回。”
邹为简想了想，可不就是天意吗？这天灾毫无征兆的突然就来，而且一来就不走了，持续快三年了。
最后邹为简还是被尚玄礼说服了，为了活跃气氛，邹为简又说起了其他话题，而最近轰动一时的于效龙谋反案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话题刚开头，尚玄礼便笃定的说道：“于效龙是被冤枉的。”
“这……如何见得？”见尚玄礼说的如此笃定，邹为简不由得好奇心大起，“连东方琴欣和他亲生儿子都一口咬定他造反，他家还搜出了震天雷和龙袍，而且他自己也全盘承认了，这证据已经很确凿了吧？”
作为御史台的长官，那天对于效龙父子的三堂会审邹为简也是参加了的。
尚玄礼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邹兄，你说于效龙的权势地位是从何而来？”
邹为简想了想，回答：“皇上的宠幸。”
尚玄礼鼓了鼓巴掌，这辈子第一次真心实意的为邹为简叫好：“邹兄说对了！”
邹为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贤弟的意思是，因为权势地位全是皇上所赐，所以于效龙便不可能背叛皇上？”
“没错！”尚玄礼点了点头，“我们文官和武臣不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多数人五谷都分不清楚，更遑论舞刀弄枪了，常言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是真真正正的大实话！因此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是故旧满天下，权倾朝野，也是不可能去谋朝篡位的！而这也正是前朝的天下家族和本朝的云家愿意跟我们士大夫共天下的原因所在！因为我们对皇权的威胁要比武人小的多！”
虽然不得不承认尚玄礼说的是事实，但邹为简听了这番话之后脸还是有点黑，因为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这些士大夫是无能之辈吗？
尚玄礼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却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于效龙是聪明人，应该是很明白这个道理的，这样的他如何会去造反？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才对！（阿嚏！不臣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可是什么人会去陷害于效龙呢？还能驱动他儿子和东方琴欣？”邹为简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于家父子这些年来造下的孽债不少，想要他们的命的人很多就是了。”尚玄礼的笑容有点阴险。
关于于家父子谋逆案的话题就此结束了，接下来邹为简招来了几个姿色上等的姑娘，两人没有再讨论任何比较有深度的话题，而是一边喝酒一边谈起了风月雅事，尚玄礼还卖弄文采，做了几首朗朗上口的诗词，这一天就如此结束了。
之后两个多月里，邹为简都没有再跳腾过，不管是清查禁军空额还是请削渠藩都没有再提过，只是上了一些例行的奏章，弹劾了一些微末小官的鸡毛蒜皮的罪过，把每个月的功课完成了。（中国历朝历代一般都对御史每个月的弹劾次数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若是连这个弹劾次数都达不到，就会判定那个御史为不合格，因而也被御史们戏称为“功课”。破军按。）
邹为简之所以这么老实，其实是万念俱灰的缘故，在与尚玄礼的那番谈话后，他的整个人生似乎都没有追求了，原先心心念念的往上爬的念头彻底烟消云散，这让他变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这一天，在忙完了御史台每日的例行公务之后，邹为简早早的就启程回了家，御史台里的其他御史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却没想到，第二天，他们便听闻了邹为简被刺杀的消息！
邹为简是在家里被刺杀的，一家十几口人，死的却只有他一个，其他人，包括他的发妻都是在第二天早起的时候发现他被害的。凶手杀他的手法很利索，在他熟睡时一刀捅入心脏便让他了了帐，从他那安详的面容上看，死时竟没有一丝痛苦。
御史台的长官被刺，这一事件顿时在京师中酿成了轩然大波！皇帝云崇名下令调集京中名探详查，只是名探们苦探了几个月，却毫无所得，于是这桩刺杀案从此变成了一个谜。
只是云皇帝和他的名探们都不知道的是，在邹为简被刺杀的第二天，京师城外的一座建筑在江心岛上的磨坊突然换了主人，而且，这位新主人接手磨坊的第二天就将原本的水力设备拆掉了，换成了他自家钢厂里生产的机械！
深秋时节，一片萧瑟，尚玄礼携着一瓶佳酿来到了邹为简的墓碑前，他倒出一杯美酒缓缓的洒在了墓碑前的土壤中，口中幽幽的道：“邹兄，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杀你的人我多半已经找到了！”
第34章 难事成堆
一晃时间便到了十月，距离刺杀邹为简都过去四个多月了，这段时间以来不臣不仅接手了磨坊，将之改造成了冲压车间，还顺利的通过东方琴欣的线联系好了过剩装备的买家。
买家是个褐衣商人，常年在东国的京师做生意，在看过了不臣提供的样品之后，立刻十分痛快的下了订单，不仅将不臣工厂里产出的铠甲刀枪买走了不少，还购买了不少上好的钢锭，这让不臣十分的开心，毕竟他的重工业终于开始回本了嘛！
东方琴欣仍然在她的彩仙楼里当花魁，没有接受云皇帝的好意进宫当妃子，不过这反倒让云皇帝十分的过意不去，于是自从于效龙的案子尘埃落定之后，他就三天两头的朝东方琴欣哪里跑，让已经变了心的东方姑娘各种不胜其烦，见了不臣便问什么时候带着她远走高飞，让不臣经常哭笑不得。
与此同时，不臣的后宫们也终于得知了东方琴欣的存在，于是在菲菲的带头之下，不臣的红颜知己们组团去彩仙楼见了东方琴欣一面，不臣当时并不在场，不过就算是想象，他也能猜到当时的场面有多么火爆，好在后来听说东方琴欣并没有被杀或者打残，他才放下了心。
而火炮的进展也非常喜人，继生铁大炮之后，不臣工厂的工匠们又再接再厉的开发出了全钢火炮，炮的口径也进一步提升，从原来的十二磅炮上升到了二十四磅炮，而且因为更换了韧性弹性都远超生铁的钢材的缘故，这炮的外壁反倒比之前还要薄了，与之相对的就是重量的下降，现在不臣的二十四磅巨炮的重量竟然只有三吨多一点，虽然仍然是滑膛炮，但是威力和战场适应性却比之前的火炮要强多了。
事实上，在不臣前世，二十四磅炮就算是装在风帆战列舰上做主火力输出其实都够了，放在他这守庄园简直是大材小用，不过不臣却不满足，他是大舰巨炮主义者嘛，现在既然造不了大舰，就可劲的造巨炮吧！于是在二十四磅炮研发完成之后，工匠们又立刻投入到了四十八磅巨炮的研发中！
与此同时，不臣也把他的庄园重修了，将围墙加厚加高，达到了一般小县城的水准，又使用了据说十分利于防守，没有火力死角的棱堡布局，在上面架上了密密麻麻的火炮，还将庄园内所有工人的家眷都动员了起来，不论男女老少都进行军事化训练，专精火炮装填与释放，在所有工作都作完之后，不臣预估了一下，就算云皇帝派出京城里的所有禁军来讨伐他，不死上个十几万人也休想把他的小城堡拿下来了。
另外不臣也没有忘了他在江心岛上那个冲压车间，在费了不少功夫运了不少火炮上去后，这个小小的江心岛也变成了一个十分坚固的堡垒。
至此，不臣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一天午饭过后，在卧房外的院子里，不臣和他的伙伴们正齐聚一堂。
“老尤，你觉得咱们的老巢现在还缺什么？”不臣皱着眉头问道。
老尤正在喝茶，听到不臣的话险些把一口茶水全喷出来，他咳嗽了两声，表情古怪的看着不臣问道：“还缺？我觉得如果是我带着军马来找你麻烦，就算人死光了也填不开你的这座要塞一星半点！”
听到老尤这句话，不臣差点笑出声来，要塞？有那么夸张么？
看到不臣脸上不以为然的笑容，雪也苦笑着道：“不臣，你给这庄园装备了三百多门火炮，还重修了几乎没有防御死角的围墙，就算是我们血族举族来攻，在耗光你的弹药前也肯定是打不进来的。”
不臣收起了笑容，雪向来是有事说事的，连她都这么说，看起来自己的堡垒还真的是很牛逼了。
只是雪的话还没说完：“不过如果真要说缺点嘛，那也有一个。”
“哦？是什么？”不臣连忙问。
“防守的人太少了，而且多是老弱妇孺，长时间作战的话肯定会被拖垮的。”
听了雪的话，不臣的眉头皱了起来，说起来自己手底下的人确实太少了一点。只是要增加人手的话，他又有些不放心，乌山之民淳朴，你善待于他，他便会全心全意的报答你，而东国腹地的人就不行了，但凡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小市民，那见识都不是边地之人能够相提并论的，主要是心眼活，你对他再好，他也很难对你死心塌地。
“总不能拿某种主义给他们强制洗脑吧？那我成什么人了？”不臣冥思苦想了老半天都想不到解决方案来。
而他的伙伴们也一筹莫展，老尤倒是提出了一个再从乌山招些人的方案，只是却被艾艾否决了，她提出的问题很现实，有他们这些强者带队，当初从乌山四镇走到东国京师都险象环生，被沿路的流民武装袭击了好几次，若是直接便从乌山四镇招人，一路上的安全如何保证？
“艾艾说得对！从乌山四镇招人不可行。”不臣皱着眉头说道。
“那些流民怪可怜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小市民，咱们不如从他们里面招收一些？”艾艾也提出了一个方案。
这次轮到老尤否决了：“也许之前这些人附和咱们的要求，但现在却不行了，你不知道流寇武装的可怕，凡是被裹挟进去的人，不管之前是什么样，最后都会变成披着人皮的野兽，把这样的人当做心腹使用，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给卖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菲菲恼火的问道，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她都有些烦了。
“算了，这个问题先放下吧，以后再想办法解决。”苦思无果之下，不臣只能如此做决定了。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对了，亨利，我想说，最近咱们是不是太引人注意了一点？”半晌之后，艾艾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没错，又是重修庄园，又是大卖装备，你还经常往皇帝姘头那里跑，就算东国朝廷的统治很粗疏，也该发现咱们的存在了吧？”菲菲臭着脸附和道。
“重修围墙没什么，外人不知道墙上架着的铁管子是什么，我还让李哥他们在修围墙的时候比照一下其他庄园，不要做出犯忌讳的事情，现在这个高度和厚度也就是边僻小县的水准，完全在东国朝廷的忍耐范围内。至于大卖装备嘛，这个确实有点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抢劫了朝廷的武库呢！”不臣苦笑了一声说道，至于菲菲指责他经常去东方琴欣那里的事情，他直接就无视掉了。
“咱们也是没办法啊，那么多东西生产出来总不能都扔在仓库里生锈吧？”雪无奈的说道，这几个月光是上好的全钢制板甲他们就生产了五、六千套，武器则更多，各式兵器加起来都有四五万件了，这还是只开动了一半产能的结果。而且相比外界的同类产品，他们生产的装备简直就是神器，那可是全钢板甲啊，以前恨不得把钢都用在刀刃上的人能想象吗？还有那些刀剑，和现在市面上的其他熟铁刀随便一碰，都能将对方削掉半拉，这简直太变态了！
“咱们大量出售这样的装备，若是还能不吸引眼球，除非全京师的人都是瞎子！”最后老尤沉着脸总结。
不臣耸了耸肩，好吧，又是一桩难事。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权势者找上门来了。”艾艾脸色难看的说道。
“来硬的咱们是不怕的！”菲菲道。
雪淡淡一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那么多炮在那放着呢，全北安城的禁军集体出动也照样得铩羽而归！
“不过咱们如果把对方都打跑了，他们就该给咱们扣帽子了吧？比如说反贼什么的？”老尤道，说实话他还有点期待这种结果呢，因为这样一来不臣就不得不造反了，而打败了禁军，再攻入北安府，复辟十七王朝似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不臣的嘴角抽了抽，瞪了眼老尤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没有没有！”老尤急忙摆手，他才不会承认呢、
“可是不打的话，他们八成会以为咱们怕他们，更加得寸进尺吧？”雪已经快疯了。
“行了行了，这事也再议吧！”最后不臣只得苦着脸再次祭出了再议大（囧）法。
第35章 小猫女的愤怒
不过不臣虽然推的十分干脆，但是当第二天，一票看样子有很有泼皮气质的人马来到他的庄园门外，大喊大叫着要他滚出来时，他就彻底没法再逃避问题了。
“你们是什么人？！”闻讯来到庄墙上的不臣开口问道。
那伙人不答，反而问道：“你就是这庄子的庄主？”
“是又怎样？”不臣没好气的问。
对方还是不答茬，只是继续问：“听说你的庄子出上好的钢锭和铠甲兵器是也不是？”
“是，你想咋？”不臣也拿出了痞气，昂头瞪着对方，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
“不怎样，我们只是来参一股的！”
一个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男人从泼皮之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参股？”不臣嗤笑了一声，“我好好的生意做着，凭什么分你一份？”
“嘿，小子，你别不识抬举！”泼皮们立刻戟指着不臣大骂道，不臣此时用的是他前世的面孔，也就是二十来岁模样，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而且泼皮们在来之前就被告知，这个庄子的主人根本没啥硬靠山，就是头易宰的肥羊，因此不管不臣的表情与语气多么冷硬，泼皮们也不怕他！
“我就是不识抬举，怎么着吧？”不臣瞪眼道。
“你们都闭嘴！”那为首的胖泼皮喝止了自己的手下，转向不臣道：“小子，你可知爷爷们背后是谁？”
“老子管你是谁？！”不臣一口浓痰就从庄墙上吐了下去。
“狗东西，你还横上了？！”那胖泼皮被气乐了，“小的们，去叫人，既然他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咱们就砸了他的鸟庄！”
“慢着慢着！！！”此时闻讯赶来的艾艾也来到了庄墙上，连忙出声制止了那些泼皮们。
那胖泼皮挥挥手示意手下们先稍安勿躁，斜眼看着艾艾，一副坐等她划出道儿来的模样，艾艾此时戴着一副带面纱的竹笠，看不清面目，不过泼皮们只是听声音就知道她是个妇道人家了，而欺负女人小孩什么的，他们可是行家里手啊！
“你们不是说要参股吗？”艾艾问。
“没错！”那胖泼皮答道。
“你们要多少股权？”
胖泼皮做了一个“九”的手势。
“呃……”艾艾没想到对方胃口竟然这么大，想要九成的股权，顿时就愣住了。
“怎么，不行嘛？”胖泼皮趾高气扬的问。
艾艾皱眉想了想：“倒不是不行，只是你们要怎么个参股法？”
“我给你纹银一两，你把九成股权转让给我背后之人，这样我就保你们无恙！”
艾艾听了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转向不臣道：“亨利，你想做什么现在可以做了，我的话问完了。”说罢，她便退到不臣身后不言语了。
通过这番交谈，不臣庄园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帮人根本就没有谈合作的诚意，此次就是来仗势欺人强抢他们的家业的！因此他们都放下了侥幸思想，准备用武力捍卫自己的家园了，不用不臣说，便开始清理炮膛，为火炮装填发射~药与炮弹了。
不臣连忙制止了老弱妇孺们，打一帮泼皮还用巨炮？这不是抬举他们吗？
“小猫咪，出去调教一下这帮不知死活的玩意！”他转头对刚刚赶到的小猫女纳德斯道。
“遵命，主人！”小猫女温顺的答应了一声，也不用开庄们，脚尖在墙垛上一点，便飞身跳了出去！
“好家伙！这兽女轻功不错的样子啊！”
胖泼皮尽管见小猫女轻轻松松就从两丈多高的庄墙上跳了下来，登时吓了一跳，不过是对方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还是无法让他放在眼中的。“上！捉回来，晚上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胖泼皮淫笑着对手下们道。
泼皮们一听这猫女他们也有份，立刻便士气大振，怪叫着就向小猫女蜂拥而上！
“你们下……下流！”小猫女是多少懂得一点男女之事的，听胖泼皮说要抓住她乐呵乐呵，如何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登时便红了脸。
“哈哈，小兽女，现在害怕也晚了！哥哥们这就来疼爱你！”一个泼皮显然是听清了小猫女的话，立刻便用淫渎的语气大叫道，闻声，其他泼皮也发出了同样语气的大笑声！
“纳……纳德斯要教训你们！”小猫女愤怒的从修剪得体的女仆长裙里抽出了双管手枪！
泼皮们并不知道那双管手枪是什么，见小猫女是从裙子里抽出来的，还以为是专门做那种事的工具，登时笑得更加猥琐了。
“呀，没看出来，这小兽女还真会玩！”
小猫女被他们的笑声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她打算用行动来表现自己的愤怒，在将手枪对准了正在朝她扑来的泼皮们之后，也不做精确瞄准，直接便扣下了扳机！
就见火光闪动，白烟飘出，泼皮群中立刻就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因为泼皮们站位比较密集的缘故，小猫女这一枪直接就结果掉了正面的五六个泼皮，其他几个运气好没有送命，只是被一两颗小铅珠擦到的泼皮也在地上翻滚嚎叫了起来！
“还不够，纳德斯还要更狠地教训你们！”小猫女一边快速装填着弹药，一边怒声说道。
其他没有受伤的泼皮见到同伴的惨状都吓傻眼了，看到小猫女再次将那有两个管子的玩意对准他们，登时便吓得魂飞魄散，转过身就是没命的奔逃！
开玩笑，他们这号人平常打个群架欺负个温顺良民什么的还行，杀人却是从来都没胆量的，此时见小猫女片刻间就取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如何还撑持的住？！
“救命啊！杀人啦！官差快来啊！”
小猫女才不理会他们的惨叫呢，在再次扣下扳机留下了三四个泼皮的性命之后，她不依不饶的追在了他们的后面，一边追还一边快速地装着弹药——她的轻功此时已经有所成就了，只是普通人而已的泼皮们如何跑的过她，没多长时间便被她追在后面接连打死了十几人，留下了遍地的尸骸！
“你们这些坏东西！竟敢骂主人！都给纳德斯去死吧！”
泼皮们现在连放声大哭的心都有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那小兽女报复心竟然这么强，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只得齐齐跪在了地上，求纳德斯发慈悲！
“兽女奶奶，我等知错了，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们的一条贱命吧！”
小猫女本来还想对他们开枪，只是那边厢在庄墙上观战的艾艾看不下去了，她大声叫道：“小猫咪，既然他们已经投降了，就不要再杀人了！”
小猫女看了不臣一眼，不臣点了点头，她这才将手枪放了下来。
此时那个本来趾高气扬的胖泼皮因为跑得慢的缘故，已经被小猫女一枪打死了，泼皮们顿时便失去了主事者，变得混乱了起来，冲着小猫女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想拜她做老大的，小猫女被他们说的六神无主，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有的泼皮们见状站起来想跑，顺理成章的被已经赶到的菲菲用狙击枪挨个点射，变成了尸体。
其他泼皮顿时就老实了下来。
不臣不屑的撇了撇嘴，片腿从庄墙上跳了下来，来到了泼皮们面前。
“你们之前不是还很嚣张嘛？现在咋变成这德行了？”不臣戏虐的问道。
泼皮们见他这个正主来了，哪里有胆子还嘴，登时又是一番七嘴八舌的磕头求饶！
“够了！”不臣听得不耐烦，提声打断了他们，他指了指那边厢肚子上被开了几个大口子的胖泼皮的尸体，问道：“那货是谁？你们又是受何人指使？快给老子如实招来！”
泼皮们此时都已经吓破胆了，见他动问，如何敢隐瞒，立刻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知道的都说了。
原来，那个胖泼皮名叫牛二，绰号镇关南，本是北安府南门里的一霸，平日里靠给人平事外加收保护费过活，前几日被齐国公家的管家叫去了，说是南水门外原来于家的地头上出现了一只肥羊，让他前去收服，事成之后好处大大的有，因为齐国公的闺女现在是云崇名的皇后，算是勋贵+外戚双重体，家里的子弟还中了科举，眼下在翰林院中行走，一门上下都尊贵的不得了，牛二不敢得罪就答应了下来，这才有今天这一出。
“牛二？还镇关南？”不臣都被这名号逗乐了，他嗤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盯着泼皮们道：“我不会伤尔等的性命的，只要尔等回去之后帮我向那位国丈爷带句话就行！”
“少侠你说吧！不管什么话我们一定帮你带到！”泼皮们听说能活命，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啦。
不臣笑了笑，对泼皮们的态度还算满意，于是便对着他们面授机宜了起来……
第36章 越闹越大
当日傍晚。
“有……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老子奉陪到底！”
一众泼皮跪伏在会客厅门口，嘴唇打着哆嗦大声道。
闻听此言，此刻正坐在会客厅主位上的齐国公路宏远撒手就把茶杯扔了，“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好狂妄的小子！”路宏远脑门上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众泼皮被吓得呐呐不敢说话，只是伏在地上不动弹。
“滚出去！”路宏远看见他们那德行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声道。
闻言泼皮们心中登时生出了一股如蒙大赦之感，他们不敢再逗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泼皮们逃走后，路宏远在会客厅里度起了步子，急思起了对付不臣的手段。
“国公，那庄子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连伤二十多条人命，咱们直接用官面手段处理他们就行了吧？”一旁侍立着的国公府管家提议道。
“官面手段？”路宏远撇了撇嘴，“你觉得北安府的衙役们比那些泼皮破落户强多少？”
“这……”管家一怔，心说比好勇斗狠，衙役们指不定还不如泼皮们呢！
“那咱们让麾下军马去吧，谅他们见到了国朝官军也不敢抵抗。”管家又提议。
路宏远皱起了眉头，有些迟疑的道：“没有枢密院的公~文，私自调兵出城罪过不小吧？”
东国的军头们一举一动都是在文官的管辖下的，兵部管后勤和人事，枢密院管调动，如果没有枢密院的公~文的话，私自调兵出城这罪过就大了去了，若是有文官想大办特办的话，连谋逆的罪名都是扣的上的，于效龙一案殷鉴不远，路宏远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国公，何必您自己出面呢？吩咐下面的人自己带兵出城就行了嘛，理由也好找，就说那庄子欺负了咱们的兵，咱们去找他们讨个说法就是了，大头巾们就算知道了，咱们也能推说到斗殴上面去。”
“这是掩耳盗铃吧？”路宏远的脸色有点难看，这管家净给他出馊主意了。
“那还是让北安府衙出面吧，他们不行咱们再想别的办法。”管家道。
“罢了，且先如此吧！我就不信那庄子上的人连官府都敢抵抗！”路宏远最后拍了板。
……
北安知府的效率还算不错，从齐国公府唆使泼皮们前去投告，到出动大队衙役班头去找不臣他们的麻烦，也只是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而已，在小猫女修理泼皮之后的第二天，数百衙役的阵仗便出现在了不臣的庄子之外。
“庄子里的人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让杀人凶手出来自首，不然我们就要自己进去逮人了！”一个穿着捕头服色的大汉走出衙役们的阵列，向着庄墙喊道。
此时就站在庄墙上的不臣闻声一笑，吩咐手下们道：“不用理他们，若是进了百步距离，就给炮装上霞弹轰他娘的！”
老弱妇孺们都点头应诺，在小猫女昨天干掉了二十多个泼皮之后，他们就已经做好了对抗官府的准备了，其实说真心话，干这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他们心里也是发憷的，不过相比这些，他们更舍不得不臣提供给他们的优越生活条件，而且，作为淳朴憨厚的乌山人，出卖恩主这种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他们也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那捕头见庄子里的人都不鸟他，登时气的七窍生烟，他再次提声高叫道：“你们这些刁民，难道想对抗官府吗？！”
不臣翻了个白眼，在心中腹诽：既然都说我们是刁民了，那对抗官府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么？还问个毛线啊？
那捕头见自己三番四次喊话没人搭理，耐心终于耗尽，向着麾下衙役一挥手，衙门们顿时会意，拎着水火棒和腰刀就朝不臣的庄子冲了过去——这帮人根本没想过对方敢给他们玩狠的，连梯子都没带，就等着一会冲到围墙下面攀着砖头往上爬了。
不过他们这么想注定是会杯具的，在冲到百步距离之后，守庄的老弱和临时来帮忙的工人们立刻便将手中的火把凑到了火门上，顿时，这面庄墙上的近百门已经填装好了霞弹的火炮就来了一次声势骇人的大齐射！
轰隆-轰隆-轰隆！！！
十二磅炮与二十四磅炮开火时的轰鸣声立刻就响成了一片！
衙役们做梦都没想到对方手里竟然有这等神器，听到炮声之后再想闪人早就来不及了，在呈扇形横扫而出，密集如雨的小铅弹扫射下，冲在最前面的两三排衙役顿时便被打成了筛子！有的倒霉蛋被击中了脑袋或者脖颈，那画面就更加惨不忍睹了——脑袋被击中登时便会像西瓜一般爆开，脖子被击中，脑袋瓜子登时便会不见了踪影！
只是一轮齐射而已，就至少让来的三百多衙役留下了二百条性命！
那在后面督阵的捕头见此情景都吓尿了，再也不敢呆在原地，意义不明的大叫了一声，转头就跑！
其他幸存的衙役见状，除了已经被这惨烈的场面吓得神经失常了的，也都撒开脚丫子，跟着捕头一块屁滚尿流的跑了。
“嘁，真不过瘾！”不臣撇了撇嘴，对方来的人还是太少了一点啊！
……
“什么？那些刁民竟敢杀害官差？！”北安知府谢从光一拍惊堂木，从太师椅上猛地站了起来。
“府尊啊！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啊！那些刁民可是一次杀了我们二百三十六个兄弟啊！”捕头跪在公堂之下，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哭诉道。
“二百……二百三十六个？！”谢知府嘴角抽了抽，他做梦都没想到这天子脚下的北安府竟然会有这么猖狂的刁民！加上之前那二十三个被打死的泼皮，这桩案子总的死亡人数都达到二百五十九人了啊！赛里斯第十八帝国建国以来，作为京师的北安府还没发生过这么大规模的杀人案呢！而且其中杀最多的还是官差！
其实不臣他们那轮齐射只是杀死了二百零三个捕快衙役罢了，其他没死只是受伤的衙役和捕快都被艾艾带着老弱妇孺抢救了一番裹上了伤，现在除了一些伤口发炎没药医的倒霉蛋之外，基本都性命无虞了，另外就是还有一些被吓疯了的，这些人都和负伤的同僚一起被当做俘虏关在了不臣在庄外的靶场里，也没安排人看守他们，这些人是不是跑掉了不臣都不在乎。
“府尊，这些刁民会使妖法啊！那铁管子火光一闪，兄弟们就成片成片的死！我们是不成了，您还是上奏朝廷找官兵吧！”捕头一边哭一边道。
谢知府点了点头，这情况已经超出他们北安知府能解决的范畴了，必须得军方出马了！
“尔等先下去休息，本官这就进宫面圣！”谢知府好言安抚衙役们道。
衙役们今天受的精神刺激太大，此时都已经心力交瘁了，见谢知府让他们退下，心中登时生出一股如蒙大赦之感，忙不迭的答应一声，就互相搀扶着出了公堂。
与此同时，齐国公府邸中。
“国公！国公！北安府的衙役们败了！据说折了二百多人！”管家一边大喊大叫着一边朝齐国公路宏远的书房跑，为了最快得到消息，管家可是在城门口布下了眼线的。
正在书房里看书的路宏远闻声立刻就放下了书册，待管家跑进书房之后，他沉声道：“出了这等情况，谢从光那厮肯定要进宫面圣求援，本公出马的时候到了！”
“国公英明！”管家喘了两口气，连忙将马屁奉上。
“去备车，哦不！备马！本公这就进宫面圣！”路宏远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攥着拳头吩咐道。
管家答应一声就又跑出了书房。
“哼，让本公使尽各种手段？你还奉陪到底？”路宏远狞笑了一声，“本公就不信出动十万大军，还拿不下你的鸟庄子！”
第37章 气急败坏
云皇帝最近过的很虐心，自从把自己的宠臣于效龙剐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没事给他献上新奇好玩的东西，也没人陪他逛窑子了，而且自己去逛窑子也开心不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的风尘姘头东方琴欣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而且死活都不答应进他后宫当妃子，逼得急了，就拿把剪刀架在脖子上装贞洁烈女，实在让云皇帝伤透了脑筋！
虽然他的某些要求她还是会听从，但是却没有以前那么殷勤卖力了，显得就像是应付差事一样，这让云皇帝很快就觉得兴味索然了，在赐给了东方琴欣不少财物算作当初护驾有功的报答之后，云皇帝就减少了去她那里的次数。
而同时，西北战场上也噩耗频传，流寇们发现刘尊理刘督师喜欢龟缩不出之后，胆子大了很多，竟然屡次三番的在刘尊理的大军附近劫掠，在刘督师仍然严令谨守营寨，不许出战之后，流寇们干脆心一横，把刘督师的粮道给断了！
听到这消息，云崇名上吊的心都有了，要知道刘尊理那厮手里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啊！每天消耗的粮草辎重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而现在那二十万人的粮道被人断了，军营里只有半月之粮，吃完了就要集体挨饿，这还能打仗？云崇名这没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刘督师的二十万大军分分钟就该崩溃了！
天灾闹了快三年，朝廷就累计损失了快八十万经制之军，就算十八王朝号称带甲百万，也经不起这么消耗啊！
在刘督师的二十万大军完蛋之后，云崇名算了一下自己手头上还能动用，还堪动用的兵力，发现就剩下司隶地区的十几万人了，若是流寇合兵一处，大举北进，云崇名都不敢想了……
不过云崇名是肯定没兴趣玩君王死社稷那一套的，他都打算好了，若是流寇大军杀到北安城下，他就带着后宫宾妃与百官贵戚迁都，地方他都挑好了——南京恒平府，那地方有雄河天险拱卫，不习水性的西北流寇就算战斗力再强也打不过去！
“唉，朕的渠竞胜在何处啊？”
云皇帝斜靠在龙椅上，用手揉着太阳穴哀叹道，国难思良将是啥感觉，他现在算是清楚了。
一旁的内侍总管赵大全看的有些不忍，开口劝说道：“皇上，放心吧，我东国以一国统一陆，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英才辈出，这良将总是会有的！”
云皇帝叹了口气，说道：“大全呐！其实朕也是急的说胡话了，这世道就算渠竞胜复生又有何用？朕只要在朝堂上一说启用武人为帅，那些大头巾们立刻就能用吐沫星子把朕淹死！”
“这……文臣们也是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啊！毕竟武人为帅，风险太大啊！”赵大全苦着脸道。
“风险？”云皇帝嗤笑了一声，武人为帅可不是风险太大吗？想当初他们老云家是怎么得到这江山社稷的？还不是仗着大军在手，半路造反夺了天下家的江山，既然这种事他们云家都做得，其他武夫家族又有什么做不得的？
“罢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
云崇名摆了摆手道，天灾突降，流寇蜂起之后的这几年他可以说是为国家操碎了心，连往昔喜爱的书法和音律都荒废了，结果他操心操的满头皱纹，须发花白，国事却仍然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社稷便有倾覆之危，到了这一步，他也有些心灰意冷了。
“摆驾长寿宫，朕要去驾船散心！”
长寿宫是北安城外的一座皇家园林，因为濒临澜河流域的青锦湖的缘故，风景极好，原来天下太平的时候云皇帝经常去那里游玩的。
“诺！”赵大全答应一声，就转头出去了。
只是赵大全才刚刚出去不到两个呼吸，却又突然跑回来了！
“大全，朕不是让你去准备车驾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看到赵大全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云皇帝有些不高兴。
“皇上，这城出不得啦！”赵大全面色惶急的道。
“出不得了？又怎么了？”云皇帝沉着脸问道，末了他自嘲一笑道：“莫非流寇打到北安城外了？”
“那倒不是，具体细节让谢知府亲自给您说吧！”赵大全向后摆了摆手。
“谢从光？他不在北安府衙里呆着处理公务，跑到朕这里做什么？”云皇帝莫名其妙的问了句。
赵大全摇了摇头，说道：“他只说京师外出了强贼，具体怎么回事奴婢不知！”
“强贼？他现在在何处？”
“就在殿外候旨。”赵大全连忙回答。
“让他进来！”云皇帝下了令。
赵大全再次应了声“诺”，匆匆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北安知府谢从光就大步走进了紫宸殿。
“陛下，大事不妙啊！”谢从光一开口就急声说道。
云皇帝这几年已经被各种噩耗折磨的麻木了，此时非常的淡定，苗条斯里的说道：“说罢，具体怎么回事。”
谢从光不敢耽搁，连忙将这几天发生的事都给云皇帝说了。
“什么？！一瞬便杀死了两百多人！还会发出雷鸣般的巨响？”饶是云皇帝早已麻木的处变不惊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吓了一跳。
“陛下，千真万确啊！”谢从光苦着脸道。
“你们这些官儿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如此妖匪在了京师之外呆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都不知道！”云崇名气急败坏的从从书案上抄起一个笔架就向谢从光脸上掷去！
谢从光顿时便被砸了个满脸墨迹，“陛下，您砸死臣也于事无补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镇压这些匪类！”
云崇名气呼呼的坐下，狠狠盯着谢从光：“你的手下是不成了，这事得动用军队！”
“吾皇圣明！”
“别扯了！朕要是真的圣明，会让你们这些废物点心手掌大权？”云崇名骂骂咧咧的道。
谢从光被骂的面红耳赤，只是却无法反驳，毕竟京城之外出了这等大事，他这个父母官自然是责任最大的，至少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叫左丞相程重德、右丞相袁思文、枢密使韩正懋、兵部尚书郝仕达进宫议事！”云崇名对一旁侍立着的赵大全道。
赵大全答应一声刚要出去，就在这时，一个小黄门跑进了殿中。
“陛下，齐国公路宏远在文德门外求见！”
听说自己老丈人来了，云崇名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道：“他一个勋贵武臣跑来添什么乱？让他……等等，武臣？”云皇帝心中一动，传旨道：“罢了，让他进来！”
半个钟头后，齐国公路宏远来到了紫宸殿之中，因为其他人还没到的缘故，云皇帝没有理会自家老丈人，直到一个多时辰后，左右丞相以及与兵事相关的忠臣们都到了，才开口道：“城外有妖匪作乱之事卿等都听说了吧？”
重臣们纷纷称是，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向传旨的小黄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
“陛下！”枢密使韩正懋当先道：“臣要弹劾京师勋贵觊觎民产，纵容地痞强取豪夺，以致数百人殒命！”
听到这话，一旁的路宏远心中登时就是一凛，韩正懋这不是在弹劾他吗？！
云皇帝看了自己老丈人一眼，虽然事情的起因还是有点模糊，谢从光只是说京师某家勋贵怂恿地痞前去夺产，才引起了这桩事端，却并没有说明到底是哪一家，不过看到自家老丈人来的这么凑巧，云崇名心里基本上就明白了那一家到底是哪一家了。
“韩卿，此时镇压妖匪要紧！事情的起因不妨以后再查。”云崇名沉着脸对韩正懋道。
韩正懋其实也不是真心想弹劾路宏远，只是一介武夫竟然敢和他们这些文臣同殿议事，让他心中有些不快，是以出言敲打而已，见皇帝出言包庇，他也不坚持，后退一步站回了左丞相程重德身后。
路宏远不为人知的松了口气，若是韩正懋纠缠不放，其他文臣再一鼓噪，说不得他就要倒大霉了！
好在女婿还是向着他啊！
第38章 肆无忌惮
……
兵部尚书郝仕达出班奏道：“陛下，贼人妖法强猛，便是官兵想来也无法力敌，臣请陛下先召集奇人异士破其妖法，再遣官兵进剿！”
“嗯。”云崇明点了点头，郝仕达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陛下，臣以为郝尚书所言有误，贼人所用之物或许并非妖法，而是兵器！”这时，仍在呆在紫宸殿里的北安知府谢从光插进了话头。
“并非妖法？”云崇名皱了皱眉头。
“确实，陛下还记得于逆的震天雷吗？以微臣所知，那些贼人所用之器械和震天雷颇为相似，都能发出雷鸣与白烟，且据西陆传说，西陆有十王便死于震天雷之下！”
谢知府是亲自主持了对于效龙南郊产业的查抄行动的，那震天雷和龙袍就是他抄出来的，虽然当时没有放一个玩玩，但后来这些东西都被没入了他的府库中，前阵子他闲的没事，就将那据说很可怕的震天雷拿出来放了一个，动静倒是不小，就是威力差的可笑，不过谢知府倒也因此见识过了震天雷释放是什么样子的。
被谢从光这么一提起于效龙，云崇名也想起了于逆造反时候的一桩事，当时他和东方琴欣被于逆一党裹挟着要出西城门，结果斜刺里突然杀出来一个乌山行商肖忠朝，就用一个带着两根铁管的玩意，一瞬间便撂倒了五个干死十几个大内护卫的于逆死士，救下了他们，不过当时那个肖忠朝手里的铁管非常小，也就是普通婴儿的手臂粗细，但就谢如龙刚才所说，城外那些逆贼手里的铁管兵器都非常庞大，一个就有几米那么长，想来都有几千斤重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东西啊！
就在这时，郝师达出声反驳道：“荒谬！你欺我们没见过那震天雷释放是什么样子吗？就那点威力也能杀人？谢从光，你是想欺君吗？！”
谢从光是亲手放过震天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震天雷的威力？只是他才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呢！毕竟当初他们判定于效龙图谋造反的主要证据之一就是那震天雷，若是说震天雷炸不死人，那岂不是说皇上冤枉了于效龙，而他们北安府衙、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员都是糊涂蛋吗？
好吧，虽然事实确实是如此的，但是这也忒让人难堪了不是吗？
果然，云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有点难看。
郝仕达很快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来不言语了。
左丞相程重德在心里骂了一声郝仕达蠢货，连忙站出来圆场道：“陛下，震天雷能否杀人，世上众多纷纭，有杀过人的成例，也有听响的笑谈，因此不能说于效龙便没有谋反之心了，说不定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手头的震天雷有多大威力呢！”
殿内君臣听了他这番话都凑趣的笑了起来。
“可为什么有时能杀人，有时却不能呢？”枢密使韩正懋问道。
程重德摇了摇头，十分坦率的道：“不知道。”末了他看了郝仕达一眼，又道：“说不定真的跟妖术有关呢！施过妖术的震天雷威力大，没有施过妖术的威力小。”
“陛下，臣认为这是震天雷内的引药配方之故！”右丞相袁思文和右丞相程重德向来不对付，听他说的很邪乎，立刻出言反驳道。
属于袁思文一党的谢从光立刻帮腔：“程相，子不语怪力乱神，您忘记圣人的教诲了吗？”
程重德狠狠盯了袁思文一眼，对谢从光道：“圣人的教诲重德不敢忘！不过妖邪之物世上确实是存在的，君莫非不知兽人部族中的萨满巫师都是何物所化么？”
兽人部落里的萨满巫师都是妖孽变的，这事全天下尽人皆知，谢从光无法反驳，立刻就不言语了。
“够了够了！”云崇名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叫这帮人来是讨论剿贼方略的，不是听他们吵架的。
“路卿，你来说说看，该当如何进剿？”云崇名果断去问自家老丈人了，他刚才留下老丈人就是为了听听专业的意见，虽然路宏远一辈子也没打过仗，不过到底是将门出身嘛！该有的专业知识多少还是有点的。
路宏远虽然也猜到了女婿留下自己的意图，但是真当女婿向自己问策之时，他还是出了一脑门冷汗，原因无他啊，一堆文臣就在旁边站着，哪里有他这个武夫说三道四的份啊？一句话说不好得罪了人，说不定他就该倒霉了……
“回皇上，臣只是个粗人而已，才疏学浅的很，一切唯相公们（中国古代一般对高阶文官称“相公”，对武馆称“太尉”，特别是宋朝，“相公”这个称谓都用的烂了，有些高品武官也会被如此称呼，例如种师中、种师道兄弟就被称为老种经略相公与小种经略相公，破军按。）马首是瞻就是了，进剿方略却是没有的！”
路宏远眼观鼻，鼻观心，十分老实本分的道。
见路宏远这么上道，文臣们的表情都缓和了一点，不复刚刚那么阴沉了。
“嘁！”云崇名怒其不争的瞥了撇嘴，心中不由腹诽：一切唯大头巾马首是瞻，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老老实实回去整顿兵马，坐等大头巾们发号施令行不行？！
路宏远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让女婿很生气，连忙补救道：“皇上，臣原为此次剿匪的大军先锋，不灭贼子，誓不回城！”
云崇名只是没好气的向着自家老丈人摆了摆手，就不再搭理他了，转头对文官们道：“既然有可能是妖术作祟，那就依郝卿之前所奏，在京师里招纳奇人异士先破其妖法，再行进兵吧！在奇人异士招来之前，京师先闭门戒严，严防贼人攻城！”
见云崇名定了调子，文官们也没有继续争吵下去，一起躬身施礼道：“吾皇圣明！”
云崇名听到这四个字，险些又忍不住扔些什么东西下去……
……
接下来几天里，京师果然戒了严，不仅四门紧闭，连宵禁都开始实行了，仿佛一夜之间就来到了战乱年代一般，民众们虽然都知道不过是城外一个庄子里的贼匪闹事而已，但心头还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毕竟天下将乱的征兆已经很明显了，随着西北战局的真实情况不断流入市井民间，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出这一点了。
“什么？云崇名那昏君竟然下了这么一条命令？他秀逗了么？”
北安城西的彩仙楼，天下第一名妓东方琴欣的闺房，某个罪魁祸首正若无其事的端坐其中，怀拥美人，手端美酒，浑不在意的说笑。
东方琴欣白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他哪里知道你的那些道道儿啊！”
“那是他不学无术，怪不得旁人！”不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嗤笑了一声道。
东方琴欣拿起手绢温柔的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替云崇名辩解道：“这主意听说是兵部尚书郝仕达给他出的。”
“那不学无术的笨蛋就是那个什么郝仕达！”不臣道，骂起文官来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若不是这帮人掌着权，这国家至于这么弱不禁风吗？只是一些流寇作乱而已，就闹得天下不安，甚至连皇帝都想迁都南下了。
“臣郎，那位郝尚书可是科举正途出身，可谓满腹经纶，这些年还出过不少诗集，在京师里卖的都很不错的。”
“满腹经纶？”不臣挑了挑眉头，“除了识文断字之外，可有一星半点的实用之学？”
东方琴欣的表情有些委屈，照不臣这么说，她也是个不学无术的糊涂蛋了！
不臣看了看她的俏脸，凑过去在她的粉颊上一吻道：“我家欣儿这么聪明，自然是不包括在内的！”
东方琴欣这才转颜为笑。
第39章 一污破万邪
……
“他也是，为什么那么糊涂，非要采信这种一听就很荒谬的主意！”东方琴欣苦笑着道。
“别提那昏君了，欣儿，前阵子菲菲他们来你这里闹，好像打了你，快脱了衣服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说着话，不臣便要脱东方琴欣的衣服。
“你还说！”说起这事东方琴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伸手打掉了不臣的咸猪手，俏脸含嗔的道：“你的那些‘红颜知己’怎么都那么凶蛮，几句话不对就要打人呢？”
不臣的嘴角抽了抽，心说：自古原配见小三不都是这样的吗？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不过面上他却道：“欣儿，她们都是武人，嘴肯定没你会说，理论不过自然就只能‘扬长避短’了。”
“呸！”东方琴欣锤了不臣坚实的胸膛一拳，“照你这么说，打人还有理了？”
不臣连忙道：“没理没理，我已经惩罚过她们了！”
“你怎么惩罚她们的？”东方琴欣冷着脸问道，若是罚的太轻了，她可不依。
不臣笑了笑，为了让东方琴欣满意，他扯谎道：“没啥，就是罚她们在细绳上坐了一天！”
闻听此言，东方琴欣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女儿家的那里可跟男人不一样，是一条缝啊，让她们在用一条缝在一条细绳上坐一天，这是何等残忍恶劣的一件事情？东方琴欣光是想想那场面，就不由得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
“满意了吗？欣儿？”不臣笑着问。
东方琴欣又挥舞小拳头砸了不臣胸膛几下，娇嗔道：“你也太坏了！”
不臣只是笑，却不说话。
“不行，你要发个誓，永远不那么对我！”东方琴欣一脸警惕的盯着不臣，仿佛他不发这个誓，她就要跟不臣一拍两散似的。
不臣没想到随口扯个谎竟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连忙举起三根手指，一本正经的发了个自己都不信的毒誓。
“别说了，别说了！”不臣的誓都发完了，东方琴欣才一脸心疼的把他的手拉了下来。
不臣翻了个白眼，心说：你早干嘛去了？
只是他旋即就在东方琴欣嘴角发现了一抹奸诈的微笑，不臣不禁有点恼火，心下明白，这小娘皮刚才是在演戏。
于是恼火之下，他就猛地一伸手，探入了东方琴欣的低胸襦裙里，肆意揉捏了起来。
“臣郎，小女子错了，就放过小女子吧！”敏感之处被如此粗暴的对待，东方琴欣还是第一次，登时便有点招架不住——往常云皇帝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很温柔儒雅的。
“不行，我要惩罚你！”
话音未落，不臣便一口吻上了东方琴欣的小嘴，用舌头撬开牙关，逮住她的小香舌，惬意的品尝了起来。
东方琴欣很快就沦陷了，不臣的动作虽然没有云皇帝温柔，但是却比后者阳刚有力很多，如果说云皇帝是一只温顺的绵羊的话，不臣就是猛恶的巨龙，征服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富有侵略性的索取，如何招架的住？
良久之后，不臣终于放过了东方琴欣的小嘴，开始顺着她修长优雅，如同天鹅一般的脖颈向下亲吻，很快便到达了她的锁骨处。
不臣伸出舌头，顺着她那形状精致锁骨就是一舔！
“臣郎！”东方琴欣半睁着美眸看着不臣，动情的叫了一声道。
不臣看着看她那睫毛轻颤，目光迷离的诱人模样，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嘴则继续向下探索，没用多长时间便到达了一处深邃的沟壑之前，他先是将脸埋入其中好生感受了一下那弹性惊人的柔软，接着便再次伸出舌头，顺着那沟壑探了进去！
“啊！”
东方琴欣娇呼一声便浑身瘫软倒在了不臣怀里，不臣快意的一笑，将佳人打横抱起，就要朝床铺走去，只是就在这时，门外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啪”的一声闺房的门被推开了！
“肖……那个肖公子，刚才尤……尤官人在楼下让我给你带句话，皇上要找的奇……奇人异士找到啦！现在正随着大队官军往你城外的庄子去了！他已经先赶回城外了，让你……你也快点动身！”香儿没想到房里是这么一副香艳的情景，顿时小脸就涨了个弄红，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
“艹！”不臣那叫一个恼火不甘啊，怎么他快要把妹子推倒的时候总会有各种幺蛾子会跳出来？
“云崇名！那什么狗屁奇人异士，老子跟你们势不两立！势不两立！”不臣把重要的事连吼了两遍。
“呵呵。”不臣怀里的东方琴欣两颊绯红，用玉手捂着嘴笑了笑才道：“臣郎，小女子的心已经许给了，就是你的人了，要做这事，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来找我，现在还是先干正事吧！”
不臣点了点头，轻轻的把东方琴欣的娇躯放在了床上。
东方琴欣坐起身来，像个贤惠的妻子似的为他整了整衣服，又将靠在床边的那口刀两手递给了他。
“臣郎，祝你旗开得胜，把皇上打的屁滚尿流！”
不臣苦笑了一声，从东方琴欣手里接过自己的刀，说道：“欣儿，云崇名那老东西听到你这话会伤心的！”
“无所谓，我不在乎！”东方琴欣不以为意的道。
不臣又苦笑了一声，弯下腰来再次在东方琴欣的小嘴上轻轻一吻，才转身出了闺房，顺着楼梯下去了。
虽然北安府四门紧闭，但是那道高高的城墙对于轻功无碍的不臣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障碍，他找了段巡守不是很严密的城墙，脚尖在城墙凸出的几个砖头上轻点了几下便跃上了城头，接着几步跨到另一边的城头，一片腿，便从女墙上跳了出去！
此时齐国公带着奇人异士与五万大军已经出城好一会了，不臣拐上了城外的官道，展开轻功，废了半个小时多功夫才追上了他们。
这时距离他的庄园已经不远了，大军在侧，不臣不方便进庄，便干脆缀在了敌军的后面。
……
“黄仙长，此地距离那贼寇盘踞之处已然不远，不知你打算用何法破解那会发出火光浓烟的铁桶？”齐国公路宏远笑容可掬的问身旁并驾齐驱的奇人异士。
那被称为黄仙长的奇人异士是个阴阳教的道士，闻听此言，立刻在马上向着路宏远做了一个稽首，胸有成竹的道：“不瞒国公，贫道有一法宝，乃是用天下至污之物淬炼而成，有道是：一污破万邪，一会只要祭出此物，那些贼人的铁桶邪器便必然会失去作用！”
“哦？至污之物？不知是何物啊？”路国公也不嫌脏，当真问出了这个问题。
黄道士有点难以启齿：“此物恐有污尊听。”
“无妨无妨，仙长只管说，本公不怪仙长就是了！”路宏远为求一个安心也是拼了。
黄道士叹了口气，终于道出了那至污之物为何，“有道是：男为阳，女为阴，这女人便是阴人！若要取最污之物，这阴邪二字便不开少，因此贫道这些年来走遍天下，在各种五谷轮回之所取材，得到了巨量阴人排泄之物，这法器便是用这些排泄之物淬炼而成的！”
闻听此言，路国公恶心的好悬没有从马上栽下去！他不着痕迹的离开了一点那黄仙长，干笑着道：“仙长好手段，好毅力，本公万分佩服！一会讨贼就多仰赖仙长了！若仙长能成此大功，本公一定会禀明圣上，为仙长邀功请赏的！”
“如此就有劳国公了！”黄道士又是千恩万谢的一稽首。
“好说好说！”路宏远连忙摆了摆手敷衍道，“本公既承蒙圣上厚恩，舔为此次剿匪大军的统帅，自然就该尽忠效力，为圣上分忧啦，这样，仙长，本公还有一些军务要办，就不打扰仙长清净啦！”
说着话，路宏远不待黄道士回答，就拨开马头，朝着队列前面奔去了。
“路国公真是忠臣好人啊！”黄道士不知道路宏远是嫌他恶心才找了个借口跑掉的，还在那由衷的赞叹呢。
第40章 齐射的威力
……
“公爷，怎么样，那牛鼻子怎么说？”
“他真的有克敌制胜的法宝吗？”
见路宏远策马跑了过来，一众随征的将门勋贵们立刻围了上来，急声动问道。
路宏远脸色有点难看，显然还没能从与刚才那番恶心的对话中缓过劲来，不过既然其他人问了，他自然也是不介意告诉他们真相的，开玩笑，这事总不能只恶心他一个人吧？那样也忒不公平了不是么？
于是路宏远便绽开笑颜，将黄道士刚才那番话复述了一遍。
众勋贵一开始听的还算对路，只是到得后来，他们脸色都变得铁青，更有甚者甚至直接便开始吐了起来。
“公爷，这号人真的能破除妖法？不会是忽悠咱们呢吧？”一个爵位不低的勋贵苦着脸问道。
“没错，那牛鼻子的法宝怎么听怎么不靠谱啊！”另一个勋贵也附和道。
只是就在这时，一个勋贵不屑的反驳道：“嘁！你们懂什么？那一污破百邪的道理是如假包换的真理，如果那黄道士真的是照他说的用巨量五谷轮回之物祭炼了他的法器的话，那这法器还真是世间难觅的破邪神器了！”
其他勋贵都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
那出言反驳的勋贵看到同伴们怀疑的眼神，立刻就火了，他斜眼瞪着他们道：“你们不信我，难道还能不信郝仕达郝尚书？人家可是满腹经纶的大才，圣上钦点的招贤官，既然人家都认可那黄道士的本事，你们又有什么可质疑的？！”
众勋贵不由得面面相觑，这话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那勋贵看着众人的表情得意一笑，说道：“既然都明白了，还不回去带领自己的部属？一会就要开打了，莫非你们不想要功劳吗？”
功劳自然是人人想要的，北安府承平三百年，勋贵们更是自百年前就没仗打了，此时突然出现了一伙胆大包天的贼子在京城之外筑垒抗法，还杀伤官差，他们怎么可能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要知道当初云崇名拣选兵马的时候，这些勋贵都是削尖了脑袋往上凑的啊！
至于若是战事不利的可能？这帮勋贵根本想都没想过，无非是一群仗着妖法暴力抗法的土匪罢了，只要破其妖法，就对方那点人，剿匪立功，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不过这话由那出言反驳的勋贵说出来却不大合适，原因无他，这位的爵位太低了，只是个子爵罢了，而这里的一众勋贵，大部分都有个伯爵的爵位，更有甚者还是侯爵、公爵呢！
“一边玩去吧你！”众勋贵都对他十分轻蔑的道。
那勋贵咬了咬牙，未免犯众怒，只是在心里骂了这帮人一声“狗眼看人低的混蛋”。
没用多长时间，浩浩荡荡，零零落落的朝廷剿匪大军便到达了不臣的庄园之前。
在墙头上看着对方那松散的不像样子的阵势与吊儿郎当的军容，身为本次战役不臣一方的指挥官，雪真心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东国的禁军就是这样子的？似乎比之前来的官差衙役还不如吧？”她蹙着秀美的眉头问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有啥好奇怪的？”匆匆赶回的老尤嗤笑了一声道，“衙役们一天到晚还要跟各种小偷小摸周旋，而这帮禁军大爷这几百年来光给人看铺子运货了，甚至还有给人当娈童的，怎么可能比的上衙役？”
雪的脸颊抽了抽，对身旁的老尤和艾艾道：“这些软脚虾就交给你们料理了，我要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说罢，雪便转过身下了庄墙，回自己屋去了。
老尤和艾艾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雪这家伙性子太傲了……”老尤道。
艾艾点了点头，对老尤的说法表示了十分的赞同：“再烂的敌人也是敌人啊！作为统帅理应拿出全部的精力与手段对付敌人才是本份，看了几眼就撂挑子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一旁的菲菲虽然不大懂这些门道，不过凡是对雪不利的都是她所乐见的，于是她也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
老尤只剩下苦笑了，不臣的后院有多不安宁，看看他的这几个后宫之间的关系有多不和谐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路宏远已经来到了阵前，提声向庄墙上喊起了话：“贼人们听好了！限尔等在一刻钟时间内开庄投降，不然朝廷天兵就要开始攻庄啦！”
其实按路宏远的本心，他是不想喊这一嗓子的，奈何那个黄道士的法术听起来太不靠谱，让他实在是信心不足啊！因此，若是能直接逼降贼人，还是逼降的好！
“这厮距离咱们已经有七百步了吧？”老尤没有搭理路宏远，只是眯眼估算了一下对方身处的距离，向其他人求证道。
艾艾知道他想干什么，点了点头道：“他已经在二十四磅炮的有效杀伤范围之内了。”
“给这厮来一炮吧！”老尤两眼放光的道。
艾艾自无不允，只是她却不仅仅只是想放一炮而已：“老尤，这面庄墙上有三十六门二十四磅炮呢，与其只开一炮，让他们知道了咱们火炮的射程虚实，不如来一次大齐射？”
“这个好！”老尤兴奋的道，大齐射什么的才过瘾嘛！
艾艾笑了笑，向着工人和他们的家眷们下了命令——因为这次来敌较多的缘故，钢铁厂已经彻底停产了，庄园内除了李铁匠师徒和卢铜匠一家这些重要的技术人员外，几乎所有人，包括厂长吕凤贤都上了庄墙了！
“装填大型铅弹。”艾艾的命令是这样的。
闻令，工人和家眷们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由于敌人的距离较远的缘故，小而多的霞弹已经不能保证威力了，甚至连射程都不够，因此只能使用大铅疙瘩式的圆弹。
片刻后炮弹填装完成，艾艾看了一眼自家妹妹，道：“菲菲，就用你的枪声做齐射信号吧！”
“没问题！”
菲菲一口答应了下来，说着话，她从背上摘下了狙击枪，抬起一条线条优美的长腿蹬在垛口上，双手则拖着大枪架在了膝盖上，形成了一个较为稳固的支撑点，同时枪托抵肩，眼睛凑到了瞄准镜上！
“刚才那个喊话的家伙距离远了一点，打起来太勉强了。”菲菲皱了皱眉头。
“无妨，随便找一个目标就是了。”艾艾道。
菲菲点头，将枪口稍稍挪动了一个角度，对准了敌军阵中一个甲胄华丽，正在挥舞着马鞭大喊大叫的家伙！
“呯！”
在瞄准完成之后，菲菲立刻扣下了扳机，顿时，狙击枪便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击发之声！
一秒功夫之后，那个六百多步外的勋贵立刻胸口中弹，哼也不哼一声的砸落到了马下！
而在那勋贵坠马之前，庄墙上便响起了三十六门二十四磅大炮的大合唱！
三十六个二十四磅重的大铅弹携着骇人的劲风，以人力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如三十六列火车头一般撞入了敌阵之中，在敌阵中硬生生的开出了三十六条血肉通道！
只是一瞬间，挡在这三十六枚大铅弹冲击通道上的所有禁军士兵都被这狂猛的威力撕成了两半！
血浆与内脏四下飞舞，前一刻身边还活生生的同伴下一刻就变成了两段血肉模糊的尸体，承平已久的禁军士兵们哪里见识过这个，登时不少人都被吓的精神失常，歇斯底里的嚎叫了起来！
在炮弹出膛之后，庄墙上的火炮们猛地向后退去，不过却并没有摔下庄墙，而是顺着炮架后面预留的轨道退出了一米多，卸去了力道，工匠和家眷们立刻手脚利索的推动火炮复位，用湿拖把清理掉了炮膛内的火药残渣顺便为火炮降温，然后再次将弹药装填了进去，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半钟，黑洞洞的炮口便再次对准了禁军们！
“老天爷！”
侥幸未死，只是被受惊的坐骑掀下马背，因为甲胄沉重，还没爬起来的齐国公路宏远目睹此情此景，不禁吓得心胆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