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此仇，岂能不报？
韩敏一愣，他仔细的看了看，说道：“碎纸屑？秦力嘴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秦祖来说道：“还没明白吗？为何贼子要对秦力严刑拷打，为何秦力会被人剖开腹部……”
“是因为秦力在发现这些贼子的意图后，直接就将名单给咬碎，咽了下去啊！”
“什么？！”
“这……”
“这怎么可能的啊！！”
韩敏瞪大了眼睛。
蒙虎等兵家众人，也一个个眼中瞳孔一缩，脸色猛然大变。
他们连忙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看着秦力的尸首，双手握成的拳头，咯吱作响，“所以那些贼子，才会如此愤怒羞恼，他们严刑拷打，希望让秦力受不了，主动将情报说出来。”
“可秦力，我大唐最英勇的将士，岂能会出卖帝国军方的机密！他誓死不说！”
“最后，被这些贼字给羞恼杀了，而贼子之所以剖腹，想来，也是为了找到被秦力咽下去的名单。”
“只是不知道那份名单，是否被他们给得到，不过我想就算得到，也肯定不完全了。”
“秦力，是不会给他们获得机密的机会的！他用命保护了大唐国家机密，保护了大唐的军方机密，这样大唐在未来的战争中，不会处于弱势啊！”
秦祖来话音落下。
整个破庙里，此时寂静无声。
所有人内心都震撼了！
韩敏一脸震惊，一脸痛心的看着秦力尸首。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竟然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和职责，做到如此地步！
而蒙虎等兵家众人，此刻也是内心无法平静。
蒙虎忍不住说道：“这就是大唐的军人吗？我何其有幸，能与这样的军人为伍！”
他忽然喝道：“兵家，敬英豪，一路走好！”
说罢，所有兵家之人，忽然背脊笔直，用手握拳，重重敲击左心。
这是兵家，最高的礼节！
最大的尊敬！！
蒙虎行完礼，然后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些可恶的贼子，一定要杀光他们，为秦力报仇！”
韩敏也忍不住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能找到那些贼子吗？”
这个案子和其他谋杀案不同。
这是敌国的暗探做的，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而秦祖来，只是一甩衣袖，径直向外走去。
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本官破不了的案子，抓不到的贼人……目前还没遇到过！”
“这个案子，自然也是一样的！”
“在我大唐境内，杀我大唐军人，这个仇，岂能不报？”
他说道：“韩大人，带上人手，跟本官走。”
“本官已经知道他们是谁，藏身何处了，秦力已经告诉本官了，现在本官就带你们……杀人去！”
韩敏听到秦祖来的话，哪里还有一点儿迟疑。
他早就对那些外邦的贼子恨得牙痒痒了，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他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所以他直接留下几个衙役做善后工作，然后就带着其他的人，跟着秦祖来离开了。
“少卿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韩敏问道。
秦祖来黑色的眸子，此时就仿佛蒙上了一层冰晶一样，闪烁着冰冷的寒意。
他淡淡道：“我们，回长安。”
“长安？！”
韩敏一愣，“少卿大人是说，那些杀了秦大人的贼子，隐藏在长安里面吗？”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没什么意外的，毕竟之前我们剿灭狼卫的据点，不也是在长安城内吗？”
韩敏闻言，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他们藏在长安城哪里呢？”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还真是一群大胆又狡猾的家伙和本官走，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众人骑上快马，没有任何耽搁，迅速朝着长安城赶去。
到了长安城门，还没有进城，突然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马蹄声响。
马蹄声阵阵，就仿佛是雷鸣一般，让人一听，就知道绝对是品质极佳的战马，是绝对的精锐。
秦祖来等人降低速度，向前看去，果不其然。
便从长安城里出来的人，赫然是兵部的大佬，而且赫然是兵部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兵部尚书，大唐军神李靖亲自率领的军队！
李靖等人快马走出长安，在路过秦祖来等人身旁时，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向秦祖来，目光一动，连忙说道：“秦少卿，可是刚断案回来？”
秦祖来微微点头。
李靖又问道：“可是我兵部郎中秦力一案？”
秦祖来目光一闪，他说道：“李将军也是为了此事而去的吗？”
李靖闻言，顿时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他连忙说道：“京兆伊的人去兵部，说我兵部的郎中被贼人害死了，而且还是被开膛破肚，被拷打致死，这……难道都是真的吗？”
秦祖来叹息了一声，说道：“秦大人，誓死不屈，用生命保护了我大唐军方的机密，他是我大唐的英烈，是我大唐的英雄。”
“什么！？”
李靖脸色一白，眼中瞳孔都是一缩，整个人神情有些悲伤。
跟在李静身后的一众将士，此时也都是满脸悲色，满目愤怒，杀意纵横。
兵部与其他五部不同。
兵部不是通过科举，或者举荐就能够担任的，凡是兵部官员，必定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
所以兵部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战场上的战友，都曾经并肩作战过，都曾经将后背交给对方过。
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绝对是无比深厚的。
这是过命的交情！
所以李靖听到秦力遭受如此痛苦而死时，就有如是知晓自己亲兄弟被杀一般。
整个人都既是痛心，又是愤怒！
他突然抬起头，双眼充满凌厉的杀意。
他突然翻身下马，向秦祖来竟然是直接一拜，“秦少卿，我知道你才智无双，智慧出众，从来都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从来都没有抓不到的贼人。”
“所以，我代表兵部，请求你，抓住贼子，卫秦力将军报仇！”
他身后数百兵部将士，同时齐刷刷翻身下马。
所有人都是同样向秦祖来躬身一拜，声震雷霆，哄然响起，“求秦少卿为秦力将军报仇！”
声音轰隆，饱含着请求与滔天的杀意，就这般在长安城门内炸裂响起。
来往的百姓，此时都被这声音给吸引住了。
他们好奇地向你这里看去，便见蓝天之下，秦祖来身着黑色官袍，坐在骏马之上。
在秦祖来前方，数百将士，齐刷刷躬身而拜。
一阵风吹来，将秦祖来的衣衫吹的猎猎发响，阳光辉洒在他的身上，就如同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战衣一般。
仿佛秦祖来便是这天地间的仙神一般，神魔低头，佛陀让路。
这一幕，在那些将士的衬托之下，极具冲击力。
百姓们只是一看，便再也无法忘怀。
韩敏等人，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了一大跳。
李靖是谁？
大唐战神，兵部尚书，兵马大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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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唐里面，可以说是实权最重，跺一跺脚，小国灰飞烟灭的超级大佬！
而就是这样的超级大佬，此刻竟然是向秦祖来躬身低头，向秦祖来请求。
这……
韩敏心中真的充满了震惊与震撼！
也是此时，他才意识到，少卿大人，早已与曾经，完全不同了啊！
声望，地位，截然不同了！！
秦祖来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他也是被李靖等人的突然一拜给吓了一跳。
他连忙翻身下马，扶起来李靖，说道：“李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抓拿贼子，侦破案件，这本来就是本官的职责。”
“而且本官自幼就崇拜保家卫国的将士，此时遇到我大唐的英雄被杀，本宫定然不会放过那些狗贼的！”
秦祖来前世，就十分崇拜保家卫国的军人，此生也是一样，所以亲自推断出秦力是如何为了大唐而亡的，他的心里，也早就已经是杀意沸腾了。
李靖看向秦祖来，没有任何废话，他直接说道：“少卿大人，若是你能够为秦力报仇，我兵部上下，必将感激不尽！”
身后数百将士，齐声道：“感激不尽！”
武将的承诺，永远都比文官的承诺更加珍贵。
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沟沟道道，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心思。
他们说什么，就会用命去履行！
韩敏此刻心中忍不住的感慨，少卿大人经过这一事，必定会获得兵部的友谊。
这就不是单纯的秦叔宝和程咬金的友谊了，而是整个兵部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感激和友谊！
以后少卿大人，在大唐横着走，真的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毕竟谁不怕兵部的这些大佬，谁敢不给兵部大佬的面子啊？
兵部大佬的恩人，谁敢去惹？
秦祖来深吸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李将军，我不要什么感情，我只要英雄流血不流泪。”
他目光看向长安城，说道：“跟本官走吧。”
“英雄流血不流泪……”
李靖咀嚼着秦祖来这句话，心中猛然震动了几下，蒙虎等兵家众人，此刻也是因为这句话，而内心震动。
他们不由得看向秦祖来。
英雄流血不流泪，这……或许就是他们所有将士，最大的希望和期待了。
秦祖来翻身上马，“李将军，别愣着了，我们应该出发了……”
李靖忍不住问道：“秦少卿，你这是……”
秦祖来眼膜眯了起来，眼中寒芒闪烁，“你不是要为了秦大人报酬吗？走，本官带你们手刃仇人！”
刷的一下！
秦祖来话音一落，李靖等兵部众人，双眼都猛地一动。
他们迅速看向秦祖来，眼眸锐利如同利刃。
李靖忍不住惊呼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你已经吃到那些贼子，在哪里了？”
秦祖来冷笑一声，“在我大唐境内。还能够让他们嚣张了？走吧，本宫赶回来，就是为了要除掉他们的。”
李靖目光一闪，旋即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喝道：“走！全体上马！”
所有兵部将士，顿时翻身上马，动作整齐划一，宛若一人。
秦祖来见状，而后一甩衣袖，说道：“走！”
很快，秦祖来就带着李靖，带着数百的兵部精锐将士，带着上百的京兆伊衙役，风风火火的就冲进了长安城内。
前面有京兆伊衙役开路，百姓接连退避，他们就这样，没有任何的耽搁，隆隆而去。
没过多久，就在一个院落面前停了下来。
韩敏看到这个院落，脸色突然猛地一变。
他不由得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这……这里不是？”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没错，这里曾经是破晓贼子藏匿的地方。”
“当时你被破晓的变神绑架，然后变神伪装你的身份，就曾在这里，率领京兆尹的衙役围剿了那些破晓的贼子。”
“在之后，这里就被官府给封禁了，一直没有人居住。”
韩敏疑惑道：“既然没有人居住，那为何少卿大人还……”
秦祖来冷笑道：“本官说没有人居住，可没说没有畜生藏匿。”
“你应该没有注意到，秦力的嘴里，牙齿缝隙里，除了那些碎纸屑外，还有一些绿色的植被碎片。”
“那是一种特殊花，及其少见，至少长安城内，本官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那就是这里……”
秦祖来指着前面贴着封条的院落，他说道：“当初本官，在这里剿灭破晓贼子时，曾经在庭院里发现过这种花，当时本官也还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种花竟然会出现在院落里。”
“而我想，秦力在被那些贼子抓到时，肯定也曾经博命过，想来那些贼子身上不小心沾染了这种特殊的花，而秦力也应该是发现了，他们身上的这种极其少见的花。”
“故此，便一嘴咬了过去，看似是和他们搏命挣扎，但我想……更应该是为了留下线索。”
“为了告诉我们后来者，为了让我们知道……这些贼子究竟藏身于何处。”
第375章:理想中的大唐帝国
秦祖来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所以本官才说，秦力不仅用生命守护住了大唐的家国机密，更是为我们指明了，这些可能威胁我大唐国家安全的贼子的藏身之处！”
“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韩敏内心止不住的震撼。
李靖闻言，也是双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头。
他们真的无法想象，在那明知必死的情况下，秦力竟然还能为大唐，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保护机密！
留下贼人的证据和线索……
在那种时候，他究竟是怀着怎样决绝与坚决的内心，才能够做到的啊！
李靖一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臂上青筋根根盘旋而上，就如同钢筋卷子混凝土一般，充满了暴虐的力量。
听到秦祖来的推断，他对秦力死前所经历的事情，所做的事情，知道的也越来越多了。
而这些事情，都让他感到既是痛心又是悲伤，又是恨意纵横，杀意爆发。
秦力是他在战场上过命的兄弟，有一次大战中，秦力更是救过他一次性命。
兄弟之情不能忘记，救命之恩更加不能忘！
他看向秦祖来，沉声说道：“秦少卿，那些贼子就藏匿在这里，对吧？”
秦祖来明白李靖的意思，他知道，李靖以及兵部的那些将士，都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了。
他微微点头，说道：“李将军不用考虑留活口，能杀就杀，不要逃过任何一个。”
“他们都应该是最精锐的暗探，这种人，就算是抓了活口，也未必能够问出些什么，反而还会影响你们的行动。”
“故此，直接全部歼灭吧，一个不留，那就是对秦大人最大的交代了。”
李靖闻言，重重点头。
原本他还想抓些活口，好去问问敌国的情况的。
可是那样的话，他们手脚定然放不开，并且主观想要活捉，就无法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反而会出手束脚，从而产生危险。
而现在，秦祖来算是给他们彻底打开杀戮之门了。
李靖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对他而言，耽搁一个呼吸的时间，迟一个呼吸时间送那些贼子下地狱，都是不能够接受的！
他突然拔出腰间利剑，目光如刀，锐利无比，杀意纵横，喝道：“杀！全歼贼子，一个不留，为秦力报仇！”
话音落下，李靖一马当先，直接轰碎了那紧闭的大门，瞬间就冲了进去。
而他一冲进去，就看见这被官府封禁的院子里，果然常有一些人。
这些人看到李靖他们冲来，都是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想不到，怎么会有大唐的军人找到他们。
而李靖，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陡然飞起。
直到死，这个人都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鲜血染红了李靖的剑刃，李靖喝道：“杀！一个不留！！”
身后的大唐儿郎们，纷纷拔出横刀，策马杀去，有贼子逃进了房子里，他们便弃马杀去。
整个院落，顿时杀哄声不断响起。
这些将士都是最精锐的将士，彼此会合击之法，有战阵之力。
再加上李靖这个大唐军神率领，趁这些贼子完全没有反应的时候杀去，那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秦祖来留在门外，没有进入院子里面。
他知道，这是兵部的将士们，在为自己的兄弟和战友复仇。
这个时候，他们不需要任何人帮助他们。
他们要自己亲手，一个一个地将仇人给杀死。
他们要用亲手杀出来的鲜血，祭奠逝去的秦力将军。
秦祖来平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杀戮，说道：“韩大人，让衙役堵住两侧的路口，防止有贼子趁乱逃脱。”
“同时也阻止百姓过来，以免引起乱子。”
韩敏都被里面的屠杀给吓到了。
此时听到秦祖来的话，才反应了过来，他连忙说道：“好，下官这就去吩咐。”
他连忙吩咐了下去，很快就有衙役散开，将周围的路口都给拦住了。
做完这些之后，韩敏重新看向院子里的杀戮，忍不住说道：“之前李将军虽然不苟言笑，但是下官觉得李将军，还是很可亲的。”
“李将军在朝堂上，也算是最冷静的人了，不争不抢，也不和谁争吵。”
“可是今日，下官才知道，原来不是李将军可亲，而是李将军未曾真正显露过他的可怕！”
秦祖来平静道：“是个人，就会有逆鳞，平常时候无人触及李将军的底线，李将军身为军方的代言人，自然不会和谁斤斤计较。”
“但如果是触及了李将军的底线，那么李将军，就会让所有人知道，大唐军神这四个字，不是吹出来的，而是彻底的杀出来的！”
“论手下亡魂，谁有李将军多？”
李靖作为大唐军神，官至兵部尚书，大唐元帅，完全是一场场胜利堆出来的，是一颗核头颅垒起来的。
秦祖来觉得，这世上也就是没有鬼神。
否则鬼神遇到李靖，也会被李靖身上的煞气给吓坏。
今日，李靖为战友利器开锋，明日李靖就会为大唐，血战沙场！
这才是大唐该有的顶梁柱！！
杀戮持续的时间不久，这里的贼子，数量不过百人罢了，被如此精锐的大唐将士屠戮，还有李靖亲自出手，连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坚持住。
很快，李靖就从院落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染上了不少鲜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李靖利剑归鞘，为战友报仇之后，他身上的杀气，终于是消退了许多。
李靖来到秦祖来面前玩，安安静静的看着秦祖来，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将士们，也都安静地看着秦祖来。
这些人，身上皆是染了鲜血，许多人手上甚至都提着头颅，一个个看起来，就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若是普通人看到了，估计会被他们给直接吓坏。
他们就这样看着秦祖来，突然之间，李靖喝道：“行礼，谢恩人！”
话音落下，李靖以及所有兵部将士，突然右手握拳，重重敲击心口，而后直接深深鞠躬，行了一个大礼！
秦祖来见状，连忙就要扶起李靖，可是李靖却坚若磐石，仍然是行完了礼，才直起身来。
秦祖来看向李靖，说道：“李将军，你这又是何必呢？我都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无比愿意去做的。”
李靖坚定道：“大唐军人，善恶分明，恩仇分明。”
“今日若是没有你，我们绝对无法找到这些贼子的藏匿之处，绝对无法铲除他们为秦力报仇，也绝对无法保证……”
“秦力他用命去保护的军方机密！”
“他们刚刚正在写密信，就要传走，秦力虽然竭尽全力，但最终……还是有一部分机密被他们得到手了。”
“但是好在，我们来的正是时候，他们还未来得及传走密信，所以……我们终于是没有让秦力失望。”
“终于是从他手上接过了接力棒，守住了大唐机密，让我大唐，不至于在未来的战争中处于劣势。”
“他的在天之灵，也能够彻底安息了。”
“而这一切……”
李靖看向秦祖来，说道：“秦少卿，都是你的功劳，都是你那恐怖无比的智慧，帮我们做到的！”
“也许你并不清楚，一旦这些机密被敌国知道，大战时，我大唐军人会有多少人枉死，所以……你也相当于间接救了我大唐无数将士的姓名，此等恩情，不能不记！”
“以后你就是我所有的军人的恩人，但凡有事，叫必应！”
身后的大唐将士，也齐声说道：“但凡有事，叫必应！！”
声音滚滚，传入了秦祖来的耳朵之中。
秦祖来看着这些将士染血的脸庞，看着他们那坚定真诚的双眸，心里真的是百感交集。
他之前以为自己存在的意义，也许就是凭借自己的聪明头脑，凭借自己的侦探能力，去让所有的真相都能够大白，去让所有蒙冤之人，都能够还以清白。
他以为，这就是自己穿越的意义所在。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狭隘了。
自己的聪明，自己的侦探能力，自己的推断能力……
不应该仅仅局限于侦破一些案件而已。
自己的视野，还可以更加宽广。
就如同今日一样，自己，还能够去帮助英雄报仇！
自己，还能够查明敌国的动向。
自己，还能够推断出来敌国的诡计！
自己，或许还能够让大唐更加强势，或许还能够用头脑，去让将士们更少伤亡，去让大唐因为战争付出的代价变得更少。
自己还能够做到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在这一刻，秦祖来想了很多，他只觉得，似乎面前有一扇紧闭的门，缓缓被他给打开了。
门后的世界，更加宽广。
李靖并不知道秦祖来的思想，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他说道：“秦少卿，你瞧瞧这个东西。”
说着，他将手一伸，这时秦祖来才发现李靖的手心里面，正有一块染血的令牌。
他看向李靖，李靖说道：“这是从那些贼子身上得到的。”
秦祖来接过这块染血令牌，目光向上一看。
突然之间，他眼眸陡然闪过一道精芒。
便看见令牌之上，赫然写有两个字--天网！
天网，吐谷浑暗卫组织。
曾经在使臣案子里，秦祖来与其接触过，还杀过不少的天网的人。
却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刻，竟然又一次见到了这枚令牌。
他目光一闪，看向李靖，说道：“李将军，看来西南，不能够安分了。”
秦祖来将令牌随手擦了擦，眼眸微眯，淡淡道：“使臣案子，是再一。”
“文武斗，是再二！”
“这次又杀我大唐官员，夺取大唐机密，是再三！”
“我大唐有句古话，叫做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现在，他们已经在我脑袋上面，一次又一次践踏着我们的底线，踩踏着我们的脸了……”
秦祖来看向李靖，说道：“我不知道大唐现在有多么困难，我只知道，在忍下去，我们的脊梁骨，就真的要直不起来了。”
“帝国立于世，藏锋太久，会被小看的，所以我们，应该亮剑了！”
“就用吐谷浑开刃吧，以灭国之法，开我大唐锋利之剑，去让周围其他国家知道……”
秦祖来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别逼大唐开刃，他们，输不起。”
李靖听到秦祖来的话，目光也闪烁起了凌厉的寒芒。
他想了想，旋即叹了口气不好说道：“秦少卿，你说的没有错，大唐最近几年，的确藏锋藏的太厉害了，以至于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大唐好欺负了。”
“我们不过是最近几年天灾过多，需要休养生息罢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不能够一战。”
李靖看向秦祖来，说道：“本将会去启禀陛下，这一次不等吐谷浑的回应了，他们接二连三地触及我们底线，就算他们说的再好，也掩饰不了他们的野心。”
“既然如此的话……”
李靖眼中寒芒一闪，冷声道：“吐谷浑，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韩敏听着秦祖来和李靖的对话，眼神都冒出了小星星了。
他只觉得少卿大人和李将军，真的是太特么的霸气了。
这是完全不将吐谷浑放在眼里啊！！
少卿大人说灭一国，让大唐开刃！
李将军则是说，让吐谷浑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真的是太霸气了，也真的是太不把吐谷浑放在眼里了。
而蒙虎等兵家众人，则是觉得内心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内心完全振奋不已，这才是他们心目中最理想的帝国啊！
怕什么，干他丫的！
不服，就弄死他！
管他是谁！
秦祖来知道大唐的底细，也就没有其他几人那般激动，。
毕竟他可是知道，历史上也就是这一两年，大唐就对吐谷浑发动灭国之战，并且轻松灭了吐谷浑的。
所以大唐可能有些困难，但是灭掉吐谷浑，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
第376章:利用身份，试探口风
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他心中再想，秦力被吐谷浑的天网所抓住，并且逼迫机密，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是吐谷浑的天网能够轻易做到的吗？
“李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秦祖来突然开口说道。
李靖一怔，见秦祖来神色认真，便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
两人来到一旁的角落里，李靖说道：“秦少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本将一定会知无不言。”
秦祖来点了点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看向李靖，问道：“李将军，我想问一下，秦大人执行陛下密令，这件事情究竟有多少人知道，算是命令吗？”
李靖想了想，摇头说道：“不算是命令，这是陛下之前在早朝上当众下令的，所以知道的人不少，能上朝的文武百官都知道。”
秦祖来点了点头，又问道：“他的任务知道的人不少，那知道他具体行踪的人呢，多吗？”
“怎么说秦大人执行的任务，也算是军方的机密吧，不应该会弄得人尽皆知吧？”
李靖这时点头，“这个是自然的。”
“军需品，对于大军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而且他也需要防备一些军队可以营造假象，故意多要军需品的事情。”
“所以秦力的行踪，除了他自己之外，甚至连本将军都不知晓，其他人也就更加不会知晓了。”
“连李将军你都不知道？”
秦祖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就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既然如此，那么天网，是如何知道秦大人的行踪呢？而且还能够将其抓走？”
李靖也是皱眉，“这也是本将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秦祖来想了想，突然之间，他眼眸一动，说道：“李将军，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李靖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说道：“秦大人的行踪，的确没人知晓，但是秦将军去各个大军进行调查的，所以他去过的军营，肯定不会再去了。”
“而他去过的军营是哪些，总是有机会知道的。”
“故此，只要知晓他要去的所有军营，然后知晓他去过的哪些军营，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推断出来，他还有哪些军营没有去过，这样的话，就可以知晓他最后会去哪个军营。”
“只要知道他最后去的军营是哪个，就能够推断出，他返回长安的路径，进而设下埋伏……”
秦祖来看向李靖，问道：“李将军，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没有可能实现？”
李靖想了想，眉头皱了起来。
说道：“那些军营，地处天南地北，若是没有渠道，是很难知道每一个军营的情况的。”
“那你们兵部呢……”
秦祖来突然问道：“你们兵部，能否知晓？”
“这……”
李靖突然猛地看向秦祖来，眼中瞳孔一动，说道：“秦少卿，你这是怀疑我们……”
秦祖来淡淡说道：“本官无意去怀疑谁，本官只是对现有的情况，进行合理的推断罢了。”
“李将军，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秦大人遭受此劫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吗？”
“真的是天网自己的力量，还是说……”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呢。”
李靖眼中瞳孔突然缩了一下，他看向秦祖来，没想到秦祖来，竟然会怀疑有人出卖的秦力。
李靖也是知道秦祖来的本事的，也曾经亲眼经过秦祖来破案，他深刻的知道，秦祖来究竟有多么的聪明。
所以秦祖来既然这样说了……难道是秦祖来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李靖内心也冷了几分，若是真的有人出卖秦力，背后捅刀子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然后说道：“兵部主管各大军营，自然是可以知晓秦力去过哪些军营，甚至秦力调查完所有军营返回的路线，我们也会知晓。”
秦祖来眸光一闪，脑海里顿时一些线索，渐渐成型了。
他说道：“本官知道了，李将军，这里的善后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本官就先走了。”
“而本官与里将军刚刚所说的事情……”
秦祖来看向李靖，说道：“我希望李将军，能够替我保密。”
李靖忍不住说道：“兵部，难道真的有问题吗？”
秦祖来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够确定，毕竟线索还太少了。”
“不过，要是有问题的话，那贼子也一定隐藏的极深，不会轻易暴露，所以，李将军最好保持沉默，一切如常，以免打草惊蛇。”
“至于案子背后的真相……”
他笑了笑，自信说道：“交给本官就好了，破案，本官是专业的。”
李靖自然知道秦祖来的本事，他说道：“秦少卿，那一切就交给你了，若是真的有人出卖了秦力，请你一定要将其给揪出来。”
秦祖来笑道：“放心吧，只要真的存在这个贼子，那就肯定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说完，他直接向韩敏招手，说道：“韩大人，我们该撤了，这里的事情，就交给兵部吧。”
韩敏等人连忙追了过去。
秦祖来向李靖拱了拱手，便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李靖看着秦祖来扬长而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英雄出少年啊！”
…………
返回衙门的路上。
韩敏忍不住说道：“少卿大人，你和李将军说什么悄悄话呢？”
秦祖来撇了韩敏一眼，淡淡说道：“少那么好奇，万一本官因此觉得你有怀疑，你哭不哭呢？”
韩敏顿时缩了下脖子。
不过没一会儿，他又凑了过来，说道：“少卿大人，杀害秦力的天网成员，不是都被除掉了吗？为何少卿大人好像没有破案一样？”
秦祖来有些意外，“你看出来了？”
韩敏嘿嘿一笑，“跟着少卿大人的时间也不短了，多少熟悉少卿大人的习惯了。”
秦祖来没有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人，竟然是韩敏这个马屁精。
他摇了摇头，说道：“本官怀疑这个案子的背后，可能是有些问题。”
“问题，是什么问题？这案子不是天网做的吗？”
韩敏不解。
“人是天网杀的，可是天网，是如何得知秦力回来的路线和时间？这就有些问题了。”
“刚刚本官也问过李将军了，李将军说秦力去过的军营，天南地北都有。”
“除非每个军营都有探子内应，否则绝对无法将消息清楚地传出去。”
“而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天网能够准确地得到秦力返回的时间和路线，这件事情绝对不对劲。”
“这是其一！”
韩敏问道：“还有其二呢？”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说道：“你忘了吗？这一次大唐与吐谷浑的冲突，究竟是谁主导的？是谁让大唐与吐谷浑的矛盾，激发到大唐绝对不能够容忍的程度。”
韩敏一惊，突然看向秦祖来，说道：“北斗会！！”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说道：“难道……这件事情，还有北斗会的影子？难道是北斗会将秦力的消息，给泄露给天网的？”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眼中精芒闪烁。
他微微摇头，“不确定，但是本官总有一种感觉，要是这件事情真的与北斗会有关，那么这就很恐怖了。”
“很可能很早之前，北斗会就利用摇光，设了一个滔天大局了，那样的话……也许今天的案子，以及大唐与吐谷浑的战争，或许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那么他们所图，绝对无比恐怖。”
韩敏闻言，突然觉得一个激灵，心里不由得有些发寒。
他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忍不住说道：“这……这不太可能吧？这是何等恐怖的大局啊，如果真的大唐与吐谷浑的大战，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那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他没有回答，而是心中再考虑，是否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是这一切，真的是太巧合了。
秦祖来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的事情。
在他看来，任何巧合的背后，都有一定的必然。
之前见到宇文成都的时候，宇文成都说他们在准备最重要的大业。
那么，这个大业，是否又与吐谷浑的事情有关呢？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真的是知道的越多，就越觉得其神秘和恐怖啊。
但是同样的，也更加让秦祖来激动。
智斗，阴谋，算计，棋局……这些都是秦祖来最喜欢的事情了。
这一下子，全部都集齐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
看来……是时候利用玉衡的身份，去探探口风了……
秦祖来与韩敏分别之后，直接返回了大理寺衙门。
他禁止任何人来打扰自己，回到办公房里，就将门窗关闭，然后拿出一张白纸来，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脑海里疯狂的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
虽然对于北斗会主导这个案子的想法是猜测，可凭借秦祖来对北斗会的了解，若是兵部真的有人出卖秦力，那这件事的背后，就绝对是北斗会做的。
毕竟目前的长安，除了北斗会，还没发现有这种能力和胆子的家伙存在。
再加上吐谷浑和大唐的矛盾，都是北斗会引起的，那这个推测也就越发的可信了。
至于之前见到宇文成都，宇文成都说的现在要蛰伏的话，秦祖来直接将其当成放屁。
这些家伙，真的是一个字都不能信，一句实话都没有。
相信他们，还不如相信嫦娥怀抱的宠物，其实是个猪妖变的。
既然全盘推翻宇文成都之前的话，那很多事情，就要重新去考量了。
若是是蛰伏是假的，那是否代表，北斗会其实正在为了北辰最终的大业行动？
这真是如此，那么秦力被出卖，极大概率就是北斗会做的。
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加速大唐与吐谷浑之间的战争，让两国之战再无避免的可能。
那么，北斗会为何这样做？
北辰若真的是皇族的话，推动大唐与吐谷浑的战争，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秦祖来眼眸眯了起来，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可能性。
他没有任何迟疑，将自己所想到的可能性，都迅速写在了纸张上。
并且用箭头，标明这些可能性的背后，所可能影响到的人。
这样，一个个人物，便不断出现在纸张上。
没多久，整张白纸，都写满了文字，各种箭头，看的人眼花缭乱。
数十个名字，因为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也一次又一次的出现。
秦祖来写完这些后，目光忽然动了一下，他忽然发现，针对不同可能性影响到的人，竟然有几人，出现的概率极高。
他眯了眯眼睛，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推测。
并且在进行逻辑反向逆推后，又给划掉了几个可能性，就这样，只凭逻辑的脑补，一些东西便渐渐成型了。
秦祖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然后将蜡烛点燃，直接将其烧成了灰烬。
无论自己的推测是不是真的，一旦纸张上的内容被泄露出去，都可能会引起巨大的地震。
万一有人从自己的纸张上学到了谋反作乱的方法，那就更麻烦了，这不相当于自己培养了一个乱臣贼子吗？
因为这次的事情，这让秦祖来对北斗会之主北辰身份的猜测，也多了一些，甚至嫌疑人，都被他给列出了一些。
他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如他之前所言，不怕北斗会做什么，就怕他们什么都不做。
而他们做的越多，线索暴露的也就越多，秦祖来也就更容易找到他们。
对北斗会的目的和北辰的身份有了些推测后，秦祖来便调整思路，从这个案子本身考虑。
若是真的有人出卖北辰的话，那这个人会是谁？
是真正的北斗会成员，还是……被北斗会给利用的？
秦祖来思索了片刻，忽然说道：“来人。”
蒙虎推门而入，“少卿大人。”
秦祖来说道：“你去一趟兵部衙门，找一下程将军，向程将军询问一下，在兵部里，有谁有权利和机会，能够知晓各大军的情况，能知晓秦力返程的路线，不论多少人，不论权力高低，都记下来，然后禀报本官。”
第377章:现代刑侦手段
蒙虎直接点头。
“还有。”
蒙虎刚要走，又被秦祖来给叫住了。
秦祖来说道：“再派人去联系一下卢十三，让他给天枢传个信，询问一下天枢，秦力的死和北斗会是否有关。”
蒙虎有些担心道：“少卿大人，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秦祖来淡淡道：“放心，卢十三假扮的玉衡，此刻在天枢心中，已经是有些聪明的人了。”
“所以玉衡知道此事，关心此事也正常，毕竟这关系到天枢之前是否欺骗了他。”
“不过，别让卢十三亲自前往，那个天枢十分狡诈聪明，他亲自和天枢见面，容易被发现。”
蒙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天枢会说实话吗？”
秦祖来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呢？不过他说不说实话都没关系，我们的目的就是多刷刷存在感。”
“好让天枢对玉衡的敏锐和聪明有更直观的了解，然后尽快与北斗会其他成员见面，这才是最重要的。”
蒙虎恍然点头。
他说道：“下官知道了，下官这就去做。”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秦祖来直到此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体的计划已经有了，这次与之前不同，这次是要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了。
如果行动的真的是北斗会的人，那现在也就宇文成都、北辰，还有那两个隐星了。
而这四个人，没一个简单的。
自己这么久都没有他们的任何线索，就能看出他们的本事来。
所以，如果真的是他们中的人做的，那这个案子，就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破的。
不过，越是这样，秦祖来反而越是亢奋。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悬而又悬的案子了。
一点点抽丝剥茧，一点点接近幕后黑手，一步一步让幕后黑手感受到绝望，这是秦祖来最喜欢做的事情。
大约一个时辰后，蒙虎就回来了。
“少卿大人，下官问过了。”
蒙虎一看到秦祖来，便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份名单来，说道：“这是程将军给下官的。”
“他说，这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有资格接触各大军营传回来的资料，所以也都能够有机会推断出秦力返回的情况。”
秦祖来接过名单，仔细一看。
好家伙，上面有二十多个名字。
上到兵部尚书李靖，下到兵部的入库档案员书薄，都能够接触这些资料。
蒙虎说道：“兵部对各大军营有要求，各大军营每天都要将军营里的情况传回兵部，这样兵部在长安，就可以对各军营的情况有实时的了解。”
“所以，秦力的行踪，最迟五六日，兵部就能够知晓。”
秦祖来微微点了点头。
他将这些名字仔细看了一遍，旋即想了想，说道：“该做事了。”
蒙虎忙说道：“大人，请吩咐！”
秦祖来将名单交给蒙虎，说道：“去，对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暗中调查一番。”
“重点去调查这些人，在近几个月内，是否好赌，是否欠了不菲的债务，或者家里是否忽然富裕了，忽然有钱了。”
蒙虎一愣，“所有人都调查？李将军，程咬金，他们也调查？”
秦祖来淡淡道：“案子没有破解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故此，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就主观地排除谁，这对于一个刑侦人员来说，是极大的错误。”
蒙虎心中一惊，连忙点头，表示知晓。
然后他想了想，又疑惑的问道：“那大人，又为何要调查他们是否欠债了之类的事情？”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说道：“秦力被天网抓到，很容易就让人去联想到兵部，可能有人出卖了他的消息，这样的话，兵部的人都很容易被重点关注。”
“若此事真的是北斗会所为，本官，不觉得北斗会会那么蠢，将自己置身于被怀疑的境地里。”
“所以，若是本官推断不错，应当是兵部里有人被收买，被掌控，这样的话，北斗会才能既轻松解决问题，也能摆脱嫌疑。”
“而掌控一些人，没什么是财帛权利更有效地了，故此去查查，或许就能发现一些惊喜。”
秦祖来所做的，其实就是候是最常用的一种刑侦手段。
去调查某些人，是否有大笔不明来历的钱财，房产等，基本上一旦查出来了，那就没跑了。
“对了。”
秦祖来说道：“除了他们本人外，他们关系极好的近亲，也去查一查。”
“查到了，自然有收获，查不到，本官就换个法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蒙虎重重点头。
对秦祖来的判断，他自然是无比相信的。
所以他没有任何迟疑，明白了关键之处后，便转身直接离去了。
秦祖来伸了一个懒腰，目光越发幽深了起来。
“希望你们能够陪给本官多一些的乐趣，别那么快暴露，否则的话，本官难得提起的兴趣，可就真的要失望了。”
“那这样的调查，真的会有用吗？”
秦祖来轻轻笑了笑，“如果是没用也无妨，毕竟这样的办法，本官有几百个。”
“现代的侦刑侦手段，几千年的积累总结，那是你们能够想象的啊。”
“不急，我们慢慢玩，你们……总是会逃不掉的。”
竖日，秦祖来刚来到大理寺衙门，蒙虎就过来找他了。
办公房内，秦祖来坐在书案之后，桌子上堆着刚刚送过来的卷宗，不过他并未翻开卷宗，而是端着茶杯，看向蒙虎，说道：“可是有收获了？”
蒙虎嘿嘿一笑，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少卿大人。”
他说道：“卢十三和兵部都有消息了，少卿大人要先听哪个？”
秦祖来眉毛微微挑了一下，说道：“先说卢十三的消息吧，天枢给回话了？怎么说的。”
蒙虎说道：“天枢回话，说这次的行动的确是北斗会的行动，是北斗会利用天网，给天网散布的消息。”
“不过天枢也说了，他不是故意骗玉衡的，他也被蒙在鼓里，这是北辰秘密命令洞明做的，他并不知情，他也以为最近一段时间北斗会会蛰伏，却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不知情？”
秦祖来闻言，嗤笑了一声。
骗鬼去吧！
秦祖来再去相信宇文成都，那就是傻子。
宇文成都真的半个字都不能信。
秦祖来相信，宇文成都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宇文成都故意隐瞒，也许是为了以后利用玉衡，也许是有其他的打算。
总之，若是秦祖来这次不让卢十三去以玉衡的身份询问，宇文成都肯定会隐瞒到底。
秦祖来觉得，这个家伙所图，可能比北辰还大，整个北斗会，也许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宇文成都，他是完全有这个能力的。
至于宇文成都承认这次行动，是北斗会所做的，这件事应该不是假的。
这也和秦祖来的推测相符。
“北辰让洞明做的，那个目前尚无任何线索的隐星吗？”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
无论是谁做的，只要是他亲自出手，那这一次，秦祖来就绝对会将他给揪出来。
洞明也罢。还是其他人也罢，只要做了，就别想逃脱自己的手心了。
秦祖来心中冷哼一声，而后说道：“说说兵部的消息。”
蒙虎连忙说道“下官接到少卿大人命令后，就带人去调查这些人的情况，不过有一些大人地位太高，不是我们所能查到的。”
“好在少卿大人让我们去请求影卫帮助，影卫作为大唐的暗卫组织，知道不少的情报，所以他们出面，忙的一晚上，终于将少卿大人要找的人给筛选出来了。”
秦祖来目光一闪，说道：“有符合的人？”
第一个现代的刑侦手段就查出来了？
秦祖来还以为，要多用一些手段，深入挖掘才行呢。
却没想到，直接就有线索了。
蒙虎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名单，交给秦祖来，说道：“我们一共筛选出了三个人，符合少卿大人提出的要求。”
“其中，好赌，并且因此欠债的人有两个，分别是郎中钱明，和员外郎赵顺。”
“而家人患病，需要极高的医药费，因此家里极度缺钱者，也有一人，为员外郎周长文。”
“这三人，都是最近一段时间极其缺钱者，有钱能救命。”
秦祖来眼眸眯了眯。
三个人，有因为赌博输钱，欠债的，有家人重病需要钱治疗的。
的确都符合他给出的条件。
因为有需要银钱的地方，因此就有了被人拿捏的地方。
财帛对普通人尚且有极大的吸引力，更别说对这些无比需要钱财的人了。
“然后呢？”
秦祖来又问道：“他们可有大笔钱财进入，帮他们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蒙虎点头，“有！”
“是谁？”
秦祖来眼眸一眯。
蒙虎看向秦祖来，说道：“这三人，都有。”
“都有？”
秦祖来眼眸一动，有些意外。
蒙虎苦笑道：“下官专门去确认了一下，的确，真的都有，他们三人，全都在这段时间，获得了大笔的钱财，解决了自己的危机。”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
“有意思，看来他们也真的是足够谨慎，这是找了两个人，故意转移嫌疑吗？”
如果是只有一个人的话，那很明显，这人的嫌疑最大。
秦祖来绝对会集中精力调查此人的。
以秦祖来的本事，没有目标也就罢了，既然有了目标，给秦祖来几天，秦祖来能将他祖宗十八辈是谁，做了什么，干了什么，清清楚楚的调查出来。
这样的话，除非那人比秦祖来还聪明，会隐藏。
否则的话，只要做了，就必然能被秦祖来给查出来。
而这世上，有几人自信比秦祖来聪明？
连宇文成都将秦祖来视为洪水猛兽，不敢和秦祖来直接冲突呢，更别说被他们收买的家伙了。
秦祖来心中冷笑一声，这样才有趣。
越复杂，也越表明自己考虑的方向是正确的。
他越来越感兴趣了，说道：“说说看，这三人，都是怎么获得钱财的。”
“这事说起来有些魔幻。”蒙虎开口。
“魔幻？！”
秦祖来更感兴趣了，“说来听听。”
蒙虎说道：“首先是郎中钱明，他获得钱财的法子还算是正常一些，他之前不是因为赌钱输了吗？”
“但他不服输，所以后来将房子地契都给压上了，就要博命去赌了，而结果，他竟然时来运转了，竟然真的给赌赢了。”
“不仅将之前输掉的钱财都赢回来了，而且还赢了一大笔钱，可以说是否极泰来，羡煞了不少人。”
秦祖来眉毛挑了一下。
“输了钱，将房子地契都压上，然后逆风翻盘了？”
逆风翻盘？
蒙虎思考了一下，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他点头，“就是如此。”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人输到这种程度，基本上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了，这钱明竟然还能将钱给赢回来，可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
蒙虎说道：“赌这种东西，是赢者越赢，输者越输，下官也觉得他运气好呢。”
“要不是后面两人的情况更魔幻，下官可能都怀疑他赢得不正常了。”
还有更魔幻的？
秦祖来说道：“继续说。”
“第二个是员外郎赵顺。”
他看向秦祖来，说道：“赵顺不是也输了钱了吗？而且说的和钱明一样多，欠的债那叫一个惨。”
“可没过几天，少卿大人，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也赢回来了？”
“没有！”
蒙虎连忙摇头，说道：“他输的那么惨，不敢再去赌场了，点算是涨了记性了。”
“可欠的债要还啊，赵顺没办法，就想砸锅卖铁还债，别被追债追到兵部去。那样的的话，他可就丢了大脸了。”
“所以他就将自己家里的东西，感觉能卖的东西打包，去了当铺了。”
“然后……”
蒙虎一拍手，说道：“嘿，少卿大人你猜怎么着？赵顺的运气真的太好了，他的家里，不知道是祖辈谁收藏的，竟然有一个王羲之的字帖，而且还是真迹啊！”
第378章:北斗会核心势力
“当即当铺，就出了两千贯的高价给买了下来，赵顺直接就翻身了。”
两千贯，这可不少了！
目前唐朝的物价极低，一斗米只需要五文钱，一斗米大约是6.25公斤。所以一贯钱可买1250公斤大米。
如果是按照候是大米的价格，一公斤普通大米算是5.5元的话，那一贯钱就相当于6875元了。
两千贯，就相当于一百三十万了。
当铺普遍都是压价的，而且赵顺那般缺钱，等不及，当铺只会更加压价，这还有两千贯，可真的不低了。
蒙虎不断感叹赵顺运气好。
而秦祖来，却是眯了下眼睛。
他看向蒙虎，说道：“那个周长文，运气也一样是如此好吧？”
蒙虎一愣，“少卿大人怎么知道？”
“没错，钱明也罢，赵顺也罢，和周长文的运气比起来，那就是个渣渣。”
“少卿大人知道周长文是怎么得到这些钱的吗？”
蒙虎根本没等秦祖来回应，直接说道：“别人送的！”
“说是周长文过去曾经给过一个乞丐的一些钱，这样这个乞丐活了下来，然后这个乞丐后面经历了很多事情，最后竟然成为了十分富庶的商人。”
“这次那个商人就过来报答周长文，得知周长文家人重病，便不仅给了不少钱，还直接将长安城最好的大夫请了过去，并且大手一挥，说所有医药费都他出了。”
蒙虎一脸的感叹，“这是什么运气啊？当年随便给一个乞丐几文钱，现在就能够收货这么多，我怎么就没有这个运气呢？”
“前几天，我还给了一个乞丐三文钱呢，少卿大人，你说几年后，那个乞丐会不会也过来报恩？让下官不用再奋斗了？”
秦祖来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别做梦了。”
“你以为这是好事？”
秦祖来无奈摇了摇头。
然后他眯了眯眼睛。
脑海里思考着蒙虎说的这三人的情况。
这三人，真的是有一个算一个，钱财来路，都特么很魔幻！
钱明，钱输光了，还能赢回来，这绝对能这样无数赌徒留下嫉妒的泪水。
觉得这个人，肯定是天神护佑的。
毕竟，逆风翻盘了很多时候只能是想想。
而这还属于最正常的了。
赵顺，家徒四壁，要砸锅卖铁了，结果发现家里有一副王羲之的真迹，还一下子卖了两千贯，一百多万的价格。
直接翻身了！
而周长文，好家伙，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给过一个乞丐钱，然后这个乞丐最后成了大富翁，过来报恩了。
过这种在童话故事里，小孩子都不相信的事情，竟然魔幻的发生在现实中了。
还真是魔幻现实主义！
这三人，真的无论单拿起谁，钱财来路都有问题。
故此，只从钱财来源上看，根本无法推断出谁有问题，毕竟……都特么有问题。
这就有意思了。
秦祖来笑了一声，真的是很久都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案子了。
三个嫌疑人，都极其魔幻。
那么，此路看来不通了，既然无法从他们着手……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就走另一条路吧。
看来，要请一个人出山了……
秦祖来现在已经是彻底明白了。
北斗会估计是怕杀了出卖秦力的人，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从而可能会被人查到他们。
故此便大费周章，故意将水搅浑。
让这三人的钱财，都来得有些魔幻。
这样的话，便是谁也无法通过这三人的经历，去推断谁有问题。
若是一般人，调查到这里，可能线索就断了，就不知所措了。
但很可惜，秦祖来不是一般人。
其他人无可奈何的案子，在秦祖来手中，还有无数种解法。
他想了想，旋即站了起来，说道：“辛苦你们了，这件事接下来就交给本官吧，你们也辛苦一夜了，都去休息吧。”
蒙虎摇头，说道：“没事，不过是一夜未睡，算不了什么，我们平常训练时，这是常事。”
秦祖来笑道：“行了，别硬撑了，休息会才能精神好，精力充沛才能做好事情。”
“接下来估计不会多太平，你们处于最佳的状态，也才能执行好本官的任务。”
蒙虎听到秦祖来都这样说了，想了想，也便不再坚持了。
“那成，我就听大人的，我们就在衙门里眯一会就好，若是大人需要，随时叫我们。”
秦祖来笑着点头，“去吧。”
“是。”
蒙虎不在耽搁，打了一个哈欠，迅速离开了。
等蒙虎离去，秦祖来想了想，便也出了办公房。
他离开大理寺衙门，看向远方的天空，眸光闪烁。
该准备的，就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就看明日的了啊。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明日……秦祖来就能够揪出来出卖秦力的家伙了。
然后顺藤摸瓜，或许明日……就能够找到北斗会的隐星，洞明！
北斗会的核心势力，终于，要见面了！
洞明，会是谁呢？
竖日。
皇宫，御花园内。
今日的御花园十分热闹，衣着华丽，配饰精美，人也各具特色的女子，团聚御花园内。
宫女穿梭如织，不断端上宫里的美食。
丫鬟们则是聚在一旁，满是艳羡的看向对面那些达官贵，妇们。
便见那里有一长亭，两侧摆满上桌子，桌子上放著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兵部官员的夫人和女儿们，以及四品大员以上的夫人和女儿们，皆坐在桌子之后。
此刻正窃窃私语，和熟悉的人说些话，不熟悉的人，几句话间，也便熟络了下来。
唐初的风气十分开放，所以这些官员的妻子们也都不扭捏，一个个都有着自己的自信和风采。
这是其他朝代的女子，绝对所比不上的。
这时，忽然有声音高声响起：“公主殿下驾到。”
所有的夫人和小姐，此时都站了起来，齐齐微微欠身，“见过公主殿下。”
高阳公主身着一席华丽宫装，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到了主座位置。
高阳公主凤眸扫过众人，双手微微抬起，说道：“诸位不必多礼，时值橘花盛开之时，正好有异邦送来不少奇花，本宫便想着与诸位一同观赏……”
远处。
另一个凉亭内。
这些女子没有发现的地方，正有两道身影伫立于此。
秦祖来身着一席黑袍，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周围百花盛开，远处莺莺燕燕，五彩缤纷，唯有秦祖来黑袍加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蒙虎跟在秦祖来身后，此时也看向对面。
他看了好半天，然后忍不住说道：“少卿大人，我们就这么看着，会有线索？！”
秦祖来目光从高阳公主身上移开，平静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个……”
蒙虎挠了挠脑袋，说道：“少卿大人，看什么啊？”
他和秦祖来在这里都待了一会了，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该看什么。
“看人。”
“什么人？”
“女人。”
“……”
蒙虎不由地看向秦祖来。
神色有些怪异，“少卿大人，这不会吧？您的家里，您家夫人长乐小姐，可还等着你呢。”
啪！
秦祖来一巴掌拍中能虎的脑门，眼皮直跳。
“不会说话就憋着，卢十三这一点就比你聪明。”
秦祖来瞪了蒙虎一眼，蒙虎连忙缩了下脖子。
他不服，凭什么说卢十三就比自己聪明，卢十三面对少卿大人破案时，和自己一样，都觉得自己是个弱智。
他哪里比自己聪明了！
蒙虎不服，当然了，他只敢心里吧啦，不敢嘴上哔哔。
这时，高阳公主已经带着那些女子起身在御花园里转悠了。
秦祖来目光也跟着他们移动，不过他的眼中，只有三个人。
钱明，赵顺和周长文的妻子。
这三人身份地位都不算太高，比起其他的人，要低一截，所以她们与其他人的交流并不多。
而且她们都是兵部官员的夫人，所以应该是认识，此时正聚在一起，笑谈着什么。
钱明的夫人身着华丽的服装，脸上带着笑容，下巴微微扬起，能看出来她应该是一个极其自信又张扬的人。
就算周围都是比她身份高的人，他也没有多少怯懦。
而赵顺和周长文的娘子，却是正好相反。
她们两个有些束手束脚，脸上笑容也有些不自然，看得出来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想了想，说道：“走吧，蒙虎，我们过去转转。”
说罢，他直接向对面的女子那里走过去。
还未靠近她们，就有人发现了秦祖来。
“有人过来了？”
“那是谁？”
“好英俊的小哥。”
“那是少卿大人，秦祖来。”
“什么？是少卿大人？”
秦祖来之名，不仅在民间传播极广，在官员之中，更是具有传奇色彩。
毕竟短短两三个月内，就一跃成为一方大佬，这对于很多官员而言，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们是无比清楚其中难度的。
故此对秦祖来，私下里也都是谈论极多，而且多有羡慕的语气，故此，这些夫人或者小姐，便也都知道秦祖来的大名。
此时一见秦祖来是如此年轻，如此俊秀，那些未出阁的小姐们，便都眼眸亮了起来。
有人小声说道：“也不知道秦少卿，是否成婚。”
“成婚了又怎样？秦少卿是目前大唐年轻一代的扛鼎之人，未来权势只会更高，天下闻名，就算做个妾室，也可以啊！”
话音落下。
众人觉得在理，一阵惊喜的呼声，顿时在人群里响起。
秦祖来咳嗽了一声，不去看那些双眼发光的小女生，目光直接看向了钱明，赵顺等人的夫人。
此时这三人也在看向秦祖来，只是神色各有不同。
有的人神情满是好奇。
而有的人，却笑容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秦祖来向这三人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便没说任何话，与高阳公主拱了下手，便离开了。
离开御花园后，蒙虎忍不住说道：“少卿大人，我们不是去查案吗？不是调查吗？怎么现在直接走了？”
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查了，本官己经知道谁有问题了。”
“刚刚本官忽然出现，就是为了看她们的反应的，现在谁心虚，本官已经知道了，这就已经可以了。”
“这次是高阳公主一手组织的活动，我们就别生出波折了，高阳公主帮了我们，我们也要投桃报李。”
蒙虎恍然点头。
“那谁有问题？”他问道。
秦祖来轻笑一声，“别急，我们去等她自己送上门即可。”
…………
一个时辰后。
皇宫门打开，这些夫人和小姐们陆续从宫里走了出来。
互相道别后，就返回了各自的马车上。
而这时，一个夫人刚上马车，撩开车帘，还未进入其中，当她看到马车里的情况后，脸色猛的一变，双眼瞳孔一缩，就要惊呼出声。
“钱夫人，本官觉得，你现在应该保持安静，否则你一旦叫出声来，那就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事情啊，你说对吗？”
马车内。
秦祖来端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向僵在门口的女子。
而那个双眼瞪大，一声华贵服装，满脸惊恐与震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兵部郎中钱明的夫人。
“你……你怎么会……”
钱明夫人一脸惊慌的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轻轻一笑，说道：“怎么会在这里？”
“本官觉得，如果你听说过本官的事情，知道本官的能力，那么你就应该早有这个觉悟吧？”
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声音也冷了几分，“在你私自接受了他人的贿赂，将你的相公推入万丈深渊时，你……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吧？”
兵部郎中钱明的娘子，听到秦祖来的这句话，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陡然缩了一下，原本明艳张扬的脸庞，也在此刻，刹那间苍白了起来。
她一脸惊恐的看着秦祖来，不断地摇着头，就要逃离自己的马车。
“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下去，你赶紧从我的马车上下去！你要是再不下去，就别怪我叫人了！”
第379章:快人一步秦某人
秦祖来听着钱明娘子，那色厉内茬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他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逃避吗？”
“本宫刚刚说的话，你比所有人都要明白。”
“当然了……若是你不在意你夫君的死活的话，那你就瞒着吧，希望你见到你夫君尸首的时候，你不会去后悔。”
说完，秦祖来竟然真的就要下了马车。
而钱明的娘子此刻却是怔住了，她瞪大眼睛看向秦祖来，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夫君，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你也没有证据！”
“没证据？”
秦祖来笑了一声，他看着钱明的娘子，说道：“本官抓你们，的确需要证据，可你觉得北斗会要杀你们灭口，需要证据吗？”
钱明娘子脸色一变，说道：“什么北斗会，我不明白。”
秦祖来轻笑一声，说道：“与狼共舞，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狼与狼，才能够共处，而你们……是狼吗？”
“你们充其量，也不过是被狼喂养的肥羊罢了，狼想要养着你们，那就多养一些时日，可若是当狼知道，你们会威胁到他们的时候，你觉得……那些狼还会留着你们吗？”
钱明娘子脸色一变再变。
秦祖来手指轻轻转动着琉璃打造的圆珠，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若是本官放出声去，就说本换怀疑钱明，认为钱明和秦力的死有关。”
“你觉得……那个时候，收买你的北斗会，杀你们，还需要管本官是否要证据吗？”
钱明娘子脸色彻底苍白了起来。
她瞪大双眼，脑海中思考着秦祖来的话，手脚一次比一次冰凉。
她忽然摇着头，说道：“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
秦祖来觉得此刻自己，就如同一个大魔王一样，他笑着说道：“本官是否这样做，关键还是要看你是否配合，你们的命运，决定权在你手中。”
钱明娘子脸色露出犹豫和挣扎之色。
秦祖来也不着急，他只是淡淡道：“你站在马车上，不进也不退，已然引起他人的注意了。”
“这个时候，草木皆兵，如果被北斗会发现你的异常，本官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不管不顾的出手。”
钱明娘子脸色一变，她咬了咬牙，终于是进入了马车里，十分紧张地坐在了秦祖来的对面。
秦祖来轻笑一声，女子，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为自己略微一吓，就不行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更容易被北斗会给攻陷了。
他问道：“你相公在哪？”
钱明娘子说道：“他今日休息，要和朋友吃饭，现在应该在罗记酒楼。”
秦祖来微微点头，向外说道：“去罗记酒楼。”
蒙虎一把将钱家的马夫扔下了马车，然后便赶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嘀嗒走在路上。
秦祖来看向一脸紧张的钱明娘子，说道：“做都做了，后悔也没用了，说说吧，谁贿赂的你，给你的钱财。”
钱明娘子忍不住看向秦祖来，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是我被贿赂了，而不是我相公？”
秦祖来淡淡道：“很难吗？”
“这一次，兵部里值得怀疑的人，一共有三个，分别是钱明，赵顺和周长文。”
“而这三人，都十分缺钱，急需要钱财。”
“然后，他们都获得了大笔钱财，解决了自己的危机，只不过方法各不相同。”
“你相公是又去赌坊豪赌，最终翻身了。”
“赵顺是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而周长文，则是曾经帮助过的乞丐回来报恩。”
“乍一看，他们三人的钱财获得，都很不寻常，都很容易让人怀疑，可实际上，还是有着不同的。”
钱明娘子连忙问道：“什么不同？”
秦祖来说道：“方式不同。”
“不去说周长文，刻意的程度看明显了，这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而如果这都是北斗会做的，为了就是隐瞒钱财来源的话，用这样可以的方式，这是生怕不被人关注怀疑吗？”
“所以，大概率，周长文就是一个陪跑的。”
“而且周长文的家人重病，需要医药费，那都持续一两年了，非是短期的事情。”
“而北斗会的计划，却是在吐谷浑比斗前后，才开始实施的。”
“所以若是北斗会，真的要收买周长文作为内应的话，应该早就做了。”
“怎么会在近期，才让周长文有奇遇？这不明显引人怀疑吗？若是长线去做，那根本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的。”
“所以，以北斗会的精明，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故此……目标，就只剩下近期赌钱输了，并且差点倾家荡产的钱明和赵顺了。”
钱明娘子听到秦祖来，只凭时间和获得钱财的方式，就能将目标缩小成这样，心中真的是无比震惊。
这还是人吗？
“而目标缩小成钱明和赵顺，也就更容易去猜测了。”
秦祖来继续说道：“钱明和赵顺欠债的方式是一样的，所以，去赌坊，搏一把，将钱财赢回来，其实这种方式，也是最容易被人所接受的。”
“可是，赵顺获得钱财的方式，却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秦祖来说道：“因为赵顺输怕了，或许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了，再输下去，就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所以他不敢去博了，就想着卖东西换钱去还债。”
秦祖来看向钱明娘子，说道：“如果北斗会找到了他，并且收买了他的话，你觉得让他去赌坊里将钱给赢回来，不会被人怀疑。”
“还是说，卖了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就不会让人怀疑？”
钱明娘子，手心里满是冷汗，她看着秦祖来，脸上最后一点迷惑也消失了。
“所以很明显，北斗会是想要让赵顺分散我们注意力的，而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赵顺也一样赢钱回来。”
“但赵胜不去赌了啊，故此他们没法子，只能用这样一个方法，去找个不知道谁写的字，直接说是王羲之的真迹，从而让赵顺将这摊水搅浑。”
“而证明本官猜测的证据也有。”
秦祖来转着的琉璃忽然一停，说道：“当铺今早报官，说当铺被盗了，很多东西都丢了，其中就包括王羲之的那幅真迹。”
他笑了，“你说巧不巧，死无对证了。”
钱明妻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她觉得秦祖来就是一个怪物，一个任何事都全能全知的怪物！
她瞪大眼睛看向秦祖来，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所以，所以说……你，你早就怀疑我相公了？”
秦祖来微微点头，“没错，在听说他们三人的事情时，本官就已经怀疑你相公了。”
“不过，本官询问过，钱明在兵部，一直都兢兢业业，而且与秦力关系很好，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实在的人，没有任何人怀疑他。”
“能有这样统一的结论，就说明钱明要么极善于伪装，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要么就说明他真的是一个实在的好人。”
“可若真的如此的话，他真的是一个勤劳实在的好人，那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秦祖来说道：“本官不认为，钱财能如此轻松就腐蚀他，这样他如此快的变节。”
“后来，本官听说他极宠他的娘子，为了他娘子，一个妾室都没有，所以……”
秦祖来看向钱明娘子，说道：“本官便开始怀疑起了你，他不是那么容易被腐蚀的，那么你这个从未吃过苦，从来没有经历过贫穷，张扬又自信，仅有虚荣心的娘子呢？”
“你会不会，才是真正导致钱明变节，让他出卖战友兄弟的人呢？”
钱明娘子牙齿咬着嘴，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角。
眉毛下敛，不敢去看秦祖来探寻的眼睛。
秦祖来见状，轻笑了一声，“只是你是官员内眷，本官很难接触，所以，本官就请公主殿下凑了这么一个局，其实，今日这个局，就是为你一人所准备的。”
“而结果，还用本官去说吗？”
“不要再说了！”
钱明娘子摇着头，忽然大声说道。
她双手捂着耳朵，不断摇着头，“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秦祖来撇了钱明娘子一眼，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在自己抽丝剥茧之下，彻底崩溃了。
说到底，终究是一个贪慕虚荣，被宠上天，无法无天的普通女人罢了。
再有心机，又能多深？
秦祖来淡淡道：“行，本官不说，那就你说吧。”
“谁贿赂的你？”
钱明娘子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全身都被黑袍遮挡着，我只知道他的黑袍上有着阴阳八卦鱼的图案，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找到了我，说可以解决我家的债务，甚至可以让我相公升官，这样我做诰命夫人，所以……所以我没忍住，就答应了他。”
“后来我相公知道了此事，他骂了我，你知道吗？他从来没有骂过我……”
她摇着头，泪水不断流着。
“可最终，我相公还是答应啊，不过他不让我参与进来，他让我忘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然后，都是我相公和那个神秘的家伙单独见面的，他们说了什么，交易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她摸着眼泪，“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秦祖来看着钱明娘子哭得梨花带雨，神色却没有半点变化。
这世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后悔二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后悔了，动动嘴皮子就好了。
那秦力呢？
他被人开膛破腹，他死于酷刑之下，谁为他负责呢？
秦祖来微微摇了摇头。没在去看钱明娘子。
谁出卖的秦力，因为什么，动机是什么，现在已经都清楚了。
可具体收买他们的人是谁，钱明娘子却并不知道。
说到底，钱明是真的太爱他的娘子，钱明很清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这是给他的娘子，留了一条活路啊！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蒙虎的声音响起，“少卿大人，我们到了。”
秦祖来微微点头，说道：“走吧，去见你的相公。”
钱明娘子哭哭啼啼下了马车。
秦祖来也下了马车。
而一下马车，秦祖来眼眸忽然一眯。
只见罗记酒楼下，此时正有许多百姓围着，指指点点。
而在门口，还有京兆伊的衙役在守门，禁止任何人进入。
蒙虎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不让进去？”
秦祖来眉毛一挑，脸色忽然一变。
他迅速走了过去。
“少卿大人。”
京兆尹的衙役看到秦祖来，有些意外。
秦祖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衙役点头道：“有人被杀了，我们也是刚到，韩大人，他让我们封锁门口，不让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让外面的人进去。”
“谁被杀了？”
其他人问这话，衙役肯定不理睬。
但秦祖来问了，他想了想，便压低声音说道：“兵部的一个郎中。”
秦祖来目光一闪，“钱明？”
衙役有些惊讶，“少卿大人怎么知道？”
“相公！”
而这时，一道凄厉的呼声，忽然响起。
衙役们都被钱明洋子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钱明娘子就要向里面冲去，衙役们自然不让。
秦祖来微微摇头，说道：“她是死者的娘子，让她进去吧。”
衙役们闻言，这才让开，钱明妻子疯了似的冲了进去。
秦祖来见状，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让他一语中的了。
与狼共舞，不是狼，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真把北斗会当成慈善家了？
这下，钱明不仅因为自己娘子的爱慕虚荣，被推下了万丈深渊。
现在，更是此无葬身之地了。
而且，死了，也会被人唾弃的那种！
可悲啊！
蒙虎有些紧张，“少卿大人，我们刚知道钱明有问题，钱明就被杀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秦祖来却是十分的平静，他淡淡道：“慌什么，钱明出卖秦力，出卖大唐，早就注定必死无疑了，北斗会不杀他，本官也不会放过他。”
第380章:揪出洞明，出人意料
“那线索，线索不是断了吗？”
“断了？”
秦祖来冷笑一声，“知道了是谁，怎么会让线索断了？”
“北斗会杀人灭口，但它可灭不了本官揪出幕后黑手的证据，在他动手杀钱明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他逃不掉粉官的手掌心了。”
说完，秦祖来直接迈步进入酒楼内。
洞明，速度不慢。
但很可惜，在自己面前，速度决定不了一切，做的越多，反而距离被抓越近。
蠢，真的蠢！
秦祖来进入酒楼内，都不用京兆尹的衙役领着自己，只听钱明娘子的哭声，他就知道在什么地方。
上了二楼，来到一个衙役看守的房间，向里面看去，便见钱明娘子正在对着钱明的尸首大哭着。
她想要去抱着自己相公的尸首，可京兆尹的衙役却拦着她，不让她靠近尸首。
韩敏苦口婆心的劝着，可钱明娘子根本不听，哭声凄厉的啊，就仿佛韩敏他们是多大的恶人一般。
“行了。”
秦祖来进入房间，忽然喝了一声。
“你以为京兆尹是为了害你不成？”
秦祖来看向挣扎的钱明娘子，说道：“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很可能留有凶手的重要证据，万一被你给破坏了，那可能伤害你相公的凶手，就永远都找不到了。”
“怎么？你难道真的希望伤害你相公的凶手逍遥法外？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相公，你就不想给你相公报仇？”
钱明娘子听到秦祖来的话，
刚刚还不断挣扎，凄厉大哭的她，此时忽然怔住了。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相公，看着自己相公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居然向秦祖来跪了下去，砰砰的磕着头。
“少卿大人，你一定要找出凶手，一定要找出杀害我相公的凶手啊！”
秦祖来摆了摆手，说道：“一码算一码，虽然你相公犯下重罪，逃脱不了大堂的律法的，但他应该被律法处置，而非该被他人恶意杀害。”
“所以，本官不会因为他曾经犯下的错误，就对他的案子有着怎样的看法。”
“本官会尽全力侦破此案的，你现在情绪太不稳定，最好先冷静冷静为好，若是能想到有用的线索，那就更好了。”
刚刚还大声哭嚎的妇人，此刻竟然真的乖乖点了头。
不闹了，也不吵了。
只在一旁低声呜咽着。
这一幕，看的韩敏那是一愣一愣的。
眼中止不住的佩服！
这种疯婆娘有多恐怖，韩敏太清楚了。
他刚刚还头疼，要怎么办呢？
却没想到，少卿大人一句话，直接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少卿大人真的太牛批了。
韩敏小跑到秦祖来身旁，说道：“少卿大人，你是专门为下官来的吗？下官就知道，少卿大人心中是有我的，下官一遇到疑难案子，少卿大人肯定立马就来帮我。”
秦祖来撇了韩敏一眼，呵呵一笑，都不带搭理他的。
这货这良好的自我感觉，究竟怎么来的？
他看了一眼钱明的尸首，说道：“少废话，说说吧，怎么回事？”
韩敏和秦祖来配合的也有默契了。
此时闻言，便没有任何尴尬，直接说道：“半个时辰前，酒楼的小二忽然跑到衙门去报案，说他们酒楼里发生命案了。所以下官便连忙带人过来了。”
“来到酒楼后，下官就命人封锁了酒楼，禁止任何人进出，万一凶手还在酒楼里的话，也能防止其逃走。”
秦祖来点了点头，别管有没有用，至少做法是对的。
他看了一眼单间里的情况，只见这里的桌子翻倒了，一些饭菜都撒在了地上，很明显是经过了一些搏斗。
他说道：“你们过来时，房间里的情况就是这样？”
韩敏点头，“不错，下官也问过掌柜的了，老板说，发现死了人后，就封锁了这个房间，一直无人进去过，所以现场并未被破坏。”
秦祖来检查了一下钱明的尸首，发现钱明身上有一些刀伤，看起来是被捅死的。
不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利器。
“仵作呢？”
秦祖来说道：“说说死者的情况。”
这时，仵作连忙走了过来，说道：“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之内，死因是被片状利器刺穿心肺而死，死前曾进行过挣扎和搏斗。”
“片状利器？”
“嗯，根据伤口的情况，有八成是匕首类的利器。”仵作补充说道。
匕首？
秦祖来看向韩敏，不用询问，韩敏就知道秦祖来的意思。
他摇头道：“没有发现任何匕首或者类似武器的踪影，想来应该是被凶手带走。”
“带走了？”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若是凶器就是一个普通的匕首的话，那凶手为何要带走凶器？
就不怕沾上血迹，或者被人给发现吗？
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指纹识别的高科技，就算凶器扔在这里，也不能知道凶手是谁。
所以凶手带走武器，这未免有些多此一举了。
按照秦祖来的推算，若是洞明解决的钱明的话，那应该是直接杀了，然后拂袖离去就可以了。
干嘛要做那等无用之事？
这事，有些奇怪。
北斗会核心成员，可不是会做这种多此一举事情的人。
秦祖来目光在房间里游弋，忽然间，他目光在窗户上停了一下。
只见窗户上，此时正粘着一些血，而且死者，尸首就在窗户旁。
“窗户上为何有血迹？”秦祖来疑惑道。
韩敏说道：“可能是死者和凶手搏斗时，沾上的吧？也可能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就是从窗户逃走的，所以那里沾上了一些血。”
会是这样吗？
秦祖来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走到了窗前。
看了看血迹的地方，他将手放在上面一拉，窗户正好打开了。
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
他目光向外看去，便见窗外是一棵杨树，若是从这里，真的是可以跳下去的。
“汪汪汪！”
而这时，忽然有一阵狗吠声响起。
秦祖来低头向下看去，便见窗下，正有一个狗窝，一头大黑狗，此时正恶狠狠的叫着。
秦祖来一看到这狗，就觉得眼熟，这不是宝莲灯里的哮天犬吗？
好黑，好狗！
这是酒楼的后院，很明显，这哮天犬是酒楼养的狗。
秦祖来眼眸一动，他找到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两个时辰内，你们有没有听到你家的狗叫过？”
掌柜的想了想，摇头道：“我没有注意啊。”
“我知道。”
小二忽然说道：“大约一个时辰前，我曾听到大黑在叫，不过大黑有时听到一些动静就会叫，所以也就没有在意。”
“一个时辰前？”
秦祖来眼眸动了一下。
韩敏忽然说道：“我知道了！”
他一脸自信的说道：“少卿大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凶手在一个时辰前刹了前钱明，然后他怕被人发现，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直接逃走了。”
“可他没想到下面竟然有一个狗窝，还有一条大黑狗，所以引起了狗的注意，狗便向他叫了起来。”
秦祖来听到韩敏的推测，就平静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话一个字都不说。
就这样安静的看着韩敏。
最终直接把韩敏都看毛了。
“少卿大人，下官猜的不对吗？”韩敏受不了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祖来叹了口气，说道：“韩大人，身为办案人员，有大脑洞，什么事都敢想，都敢猜，这没错。”
“但我们也要参照一下现实啊！”
他指着狗窝对面的房子，说道：“你没看到吗？刚刚狗叫时，曾有人出来呵斥，这说明后院一直都是有人在的。”
“如果凶手真的从这里逃脱，你觉得会没人发现，真把他们当瞎子呢？”
小二这时说道：“今天有人生病了，在休息，而且房间就在狗窝对面，若是狗叫了，会第一时间就能看到院落里的情况的。”
“所以少卿大人说的对，绝对不会有人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还不被发现的。”
韩敏闻言，顿时讪讪的挠了挠头。
他还以为自己的高光时刻到了呢。
却没想到，又丢脸了啊。
果然，在少卿大人面前，自己还是别逞强了，被打脸的感觉可不好。
秦祖来笑了笑，说道：“不过你也别太受打击，你还是给了本官一些灵感的。”
“狗，不会无缘无故的叫，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了也未必。”
“什么东西？”韩敏一怔。
秦祖来眼眸眯了眯，说道：“若是本官所料不错的话，案子，也许已经破了。”
他在韩敏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韩敏双眼忽然一睁，他看向秦祖来，“少卿大人，这……”
秦祖来笑了笑，说道：“去吧，下去瞧瞧，看看本官猜的对不对。”
韩敏没有任何迟疑，连忙吩咐了下去，很快就有衙役离开了。
秦祖来微微伸了一个懒腰，说道：“钱明今日在酒楼会友，约了两个朋友，去，将他们叫过来，告诉他们……”
秦祖来嘴角微微扬起，意味深长的说道：“凶手就在他们之中，谁要是敢不来，谁就是凶手！”
半个时称后。
钱明的两个好友被带了过来。
这两人分别是位及河间王，官拜兵部侍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李孝恭，以及刑部侍郎，房玄龄的远亲房默。
李孝恭属于皇亲国戚，又能征善战，在大唐地位极高。
而房默，因为与房玄龄有亲戚关系，而且在刑部时断案许多，能力出众，也是名声不差。
这两人过来后，一看到钱明的尸首，脸色变都是一变。
李孝恭双眼满是惊色，“钱明，谁，谁杀的他？”
房默也是有些不敢相信，满眼都是痛色：“他怎么会……怎么会被杀，谁那么可恶，竟然会杀了钱明！”
两人眼中都有不能接受的痛色，而且看起来，都不像是作伪。
秦祖来将两人神情收归眼底，旋即走到两人面前，说道：“两位大人，我们也想调查出钱明被杀的真相，想查出凶手究竟是谁。”
“所以还请两位大人能够配合本官，知无不言，唯有这样，才能尽快地抓住凶手。”
李孝恭和房默都连连点头。
李孝恭说道：“秦少卿问吧，只要是本官知道的，本官一定会说。”
房默也是重重点。
秦祖来微微点头，说道：“那好，本官也就不寒暄了，我们开门见山吧。”
秦祖来问道：“钱明娘子说，今日钱明休息，要在这里和你们两位见面，本官想问一下具体情况。”
李孝恭率先说道：“钱明和我约的时辰是在午时，说要和我一起吃午饭，所以时间还未到，本官尚未赴约。”
“还是京兆尹的衙役去找本官，本官才知道出事了，这才连忙赶了过来。”
他看了一下时辰，说道：“就这样，现在都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辰。”
秦祖来点了点头，又看向房默，说道：“房大人，你呢？”
房默说道：“钱明约我的时间比李大人早一些，不过我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及时赴约，所以我派人过来找钱秘密，专门告诉他一声，说时间要向后推迟了，我要过来赴约，也要事午后了，如果钱明有事的话，就不要等我了。”
秦祖来想了想，说道：“谁能为你证明？”
房默说道：“我派来的人不知道钱明在哪个雅间，所以他是询问的店家，店家的人应该能知道。”
“我记起来了。”
这时，小二忽然开口，说道：“今天一个时辰前，的确有一个男子过来向小的询问钱大人在哪个雅间，说自家主人不能及时来赴约了，要向钱大人说明下情况。”
房默说道：“那就是我派来的人。”
秦祖来微微点头。
他看向两人，说道：“这么说来，你们两位，今日都与钱明有约，但都因为各种原因，尚未来得及赴约，尚未与钱明见面？”
李孝恭和房默皆是点头。
房默叹息了一声，有些灰色，“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今日就该准时来赴宴的，也许我来了，结果会完全不同。”
第381章:黑狗代表的意思
他看向秦祖来，说道：“秦少卿，都说你才智如妖，断案如神，你可一定要将凶手捉拿归案啊，你一定要为钱明报仇啊！”
秦祖来微微点头，说道：“房大人放心，这本就是本官的职责所在，本官一定会找出真凶，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所以……”
秦祖来看向房默，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房大人，请随本官去大理寺衙门走一趟吧。”
他手一摆，说道：“来人，将房默拿下！”
“什么？！”
三道惊呼声，在此时同时响起。
房默双眼瞪大，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秦祖来，似乎没明白秦祖来这句的话的意思。
李孝恭也是有些惊讶，不明白秦祖来为何忽然翻脸不认人。
而京兆尹韩敏，则更是懵逼。
明明前一刻，少卿大人还和房默好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了？
秦祖来喝道：“韩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真凶就在眼前，还不动手抓人吗？”
韩敏被秦祖来一喝，打了个激灵。
下一刻，他没有任何迟疑，虽然不明白为何少卿大人说房默是凶手，但他相信，少卿大人绝对不会判断错的。
他说房默是凶手，那房默就是！
“房大人，抱歉了！”
韩敏一摆手，道：“抓起来！”
衙役们忽然被这突发的一幕弄得有些发蒙，但命令还是下意识执行起来。
直接就向房默走去。
房默不由得倒退两步，他瞪大眼睛看向秦祖来，满脸不解道：“秦少卿，你……你这是干什么？”
“下官，下官明明没有来过这里，你为何说下官是真凶？就算你是大理寺少卿，你也不能如此血口喷人啊！”
“血口喷人？！”
秦祖来笑了一声，他双眼平静的盯着房默，平静开口，说道：“房默，别告诉本官，你对本官一点都不了解，你觉得本官既然命人抓你们本官会没有任何证据吗？”
房默闻言，脸色忽然一变。
秦祖来轻笑一声，说道：“你的确很聪明，明明已经来到了这里，却怕被人怀疑，所以故意命人来酒楼，刷一个存在感，这样的话，酒楼里的人就都能给你作证，作为你的不在场证明了。”
“”而你又是刑部侍郎，破了不少的案子，自身也十分聪明，所以你有着丰富的经验，可以确保犯下案子后，也不留下任何的证据线索。”
“不能不说，你准备的真的很充分，既找到了不在场证明的人证，也没留下一点线索，这样的话，谁也怀疑不到你的身上，你便因此可以逍遥法外了，本官说的对吗？”
众人心里一惊，都连忙看向房默。
真的是秦祖来所说的这样吗？
他们真的是在听说房默派人过来，说自己不能按时赴约时，就已经排除房默的嫌疑了。
却没想到，这竟然是房默故意欺骗他们的手段。
而房默也是脸色有些紧张，他说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秦祖来，万事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诬陷！”
“本官也破了无数的案子，你休想诈本官承认！”
秦祖来微微摇头，叹息道：“屠龙少年，终于成了恶龙了。”
“你用平常断案的能力，今日反倒用来杀人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情。”
“不过……”
秦祖来看向房默，说道：“人算永远不如天算，房默，你杀了钱明，自以为完美无缺，却没想到……钱明，他也留了一手吧？”
“什么？！”
房默一愣。
秦祖来说道：“你杀了钱明之后，怕被人发现，就连忙离开了吧？可你没想到，那个时候，钱明还留有最后一口气。”
“钱明不甘心，他的娘子被你引、诱，落入了万丈深渊之中，害得他也从此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现在又被你给杀了，他不甘心，所以他咬着牙，用尽了最后一口气，留下了关于你的致命线索。”
房默脸色这时终于有一丝变化了。
“什么，什么致命线索？”他问道。
秦祖来似笑非笑道：“房默，你来到这里，就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什么东西吗？和你当初杀人离去时，少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东西？！”
房默眼中有着疑惑之色。
他下意识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又看向了钱明的尸首。
忽然间，他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双眼猛的一瞪，脸色刹那间大变了起来。
“这……”
他彻底惊了。
秦祖来笑到：“终于发现了？亏本官还以为北斗会的隐星，有多大的本事呢，现在看来，还是有些让本官失望啊。”
“那么明显的差别，你这个凶手，现在才发现？”
房默脸色一变再变。
蒙虎这时忍不住问道：“少卿大人，少了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少了什么。
这时韩敏得意洋洋的看了一脸懵逼的蒙虎一眼，这一次自己不懵了，自己知道，还真开心。
秦祖来笑了一声，然后看向韩敏，说道：“韩大人，别在那里得意了，将本官让你们找到的东西，拿过来。”
韩敏闻言，连忙令人拿着一个托盘上来了。
而托盘之上，赫然有一把闪着鲜血的匕首。
秦祖来看向房默，笑着说道：“房默，你不觉得熟悉吗？这是你杀了钱明的凶器。”
“那你可知道……”
秦祖来眸光闪烁，意味深长道：“这凶器我们是在哪里找到的？本该留在钱明尸首上的匕首，为何会消失了？”
“你，就不好奇吗？”
酒楼雅间里面。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了托盘上，那个染血的匕首。
蒙虎仍旧是一脸懵，不知道这匕首是从哪找到的。
而房默，则是更大双眼，眼中神色一变再变。
可以看得出来，此刻的他，内心绝对不平静。
哪怕是河间王李孝恭，此刻也是眼中有着思索和不解之色。
他扭头看向秦祖来，眸光微动。
“你……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房默忍不住，终于开口了。
秦祖来轻笑一声，说道：“本官刚刚不是说过了，钱明在临死前，用了最后一口气，为我们留下了最为关键的线索。”
“而这把本该留在他伤口上的匕首，消失了，自然就是他做的。”
房默脸色变换。
可仍旧是想不明白，一把匕首而已，上面又没有刻着自己的字迹，钱明怎么做，就能将凶手指向自己？
他怎么将一把匕首玩出花的。
秦祖来看着房默，一眼就看穿了房默心中所想。
他指着窗户，说道：“看到了吗？那里的血迹。”
房默连忙看去。
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秦祖来笑道：“是不是很疑惑，你杀钱明，钱明不断挣扎，但是你们并没有在窗户上搏斗过，所以那里怎么会有血迹呢？”
房默眉头紧皱，“我不是凶手，怎么会知道凶手和死者，是否在那里搏斗过。”
“还要继续装傻吗？”
秦祖来并不在意，他说道：“窗户上并无搏斗的痕迹，只有血迹，而且血迹不是被溅射上去的，是沾上的。”
“而你呢，又不是从窗户逃走的，毕竟若是从那里逃离，根本瞒不过下面的那条狗和后院里的人。”
“所以，很明显，排除这些可能性外，那也就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性了。”
“窗户上的血，是钱明自己造成的。”
秦祖来走到窗户前，抬起手，放到窗户上的那个血掌印的地方，轻轻一推，紧闭的窗户就打开了。
他说道：“看到了吧？这是用来开窗户流下的血。”
“本官想，也应该是钱明故意留下来的，他那时只剩下一口气了，写凶手的名字是没时间了，所以便提着那一口气，来到了窗户这里，一把推开窗户，然后将匕首拔出，直接扔出了窗外。”
“在之后，这口气用尽了，他也就直接倒了下去，也便是现在他倒下的位置，正好距离窗户极近。”
“而这，就是他用最后一口气，为我们留下的所有线索。”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消失的凶器，根本就不是凶手带走的。
而是死者自己扔出去的！
若这是真的话，那为何死者要这样做？
又为何少卿大人，说这是死者用来告诉他们，真凶身份的关键性证据呢？
众人都有些发懵。
房默也是不解。
秦祖来继续说道：“当然，以上一开始都是本官的猜测，但小二说过，一个时辰前，窗下的狗曾经叫过。”
“狗，为什么会叫？没有外人过去，那就说明可能有什么东西吓到了它。”
“所以，本官就猜测，那消失的凶器，也许就是引发下面那条大黑狗叫的原因。”
“不过为了证实本官的猜测，还是需要实际去查证的，结果……”
秦祖来看向韩敏。
韩敏见自己终于有登场机会了，连忙抓住机会，咳嗽了一声，说道：“当时，少卿大人低声吩咐下官，其实就是让下官派人去下面的狗窝旁检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染血的凶器之类的。”
“而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这把带血的匕首，就是从窗下的狗窝旁捡到的。”
众人闻言，终于恍然点头。
这么说来，秦祖来的一系列推断，也就有了实证了。
证明秦祖来的推断，没有任何一点问题。
形成完美的证据链了。
这凶器，就是死者扔出去的。
李孝恭忽然问道：“钱明为何要这样做？秦少卿，又为何说这能代表凶手就是房默？”
众人都连忙看向秦祖来，眼中满是同样的疑惑。
秦祖来笑了一声，“钱明这样做，自然是为了告诉我们真凶的信息的。”
“而且，他也已经明确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了。”
“什么！？”
众人一愣。
秦祖来目光撇了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房默一眼，说道：“你们关注的点，其实错了。”
“凶器，其实根本就不是钱明要让我们关注的地方。”
“因为这凶器就是很常见的匕首，凭借凶器，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所以，不要去关注凶器，要关注凶器引起我们注意的其他东西。”
韩敏满脑袋都是问号，“其他东西？什么东西？”
众人也都不解。
李孝恭目光闪了一下，说道：“狗！”
众人一愣，“狗？”
秦祖来有些意外的看了李孝恭一眼，没想到以武将出生的李孝恭，头脑竟然转的这么快。
李孝恭见秦祖来看来，笑了笑，说道：“秦少卿，我说的对吗？”
众人都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河间王说的没错，就是狗！”
窗下那条狂叫不止的大黑狗，就是钱明留给我们最重要的线索。”
房默听到秦祖来的话，此刻再也不复刚刚的自信了。
脸色彻底变了。
而蒙虎，却还是一头雾水，“少卿大人，那条大黑狗怎么了？它怎么就能告诉我们凶手的名字呢？”
秦祖来见众人有人深思，有人还是不解，不在吊胃口，说道：“狗又称之为犬，而黑狗，就是黑犬，黑犬连在一起，会组成什么字？”
众人愣了一下。
忽然间，一个个双眼猛地一瞪，脸上顿时露出无比震惊之色。
京兆尹韩敏忍不住惊呼道：“默！沉默的默！黑犬，组起来就是一个默字！”
“默……房默……这……”
他猛地看向房默。
其他人，也都有如茅塞顿开一般，一个个都震惊无比。
“原来是这样！”
“钱明扔挣匕首，只是为了让我们注意窗下的黑狗，因为黑狗，就是房默的名字！”
“原来如此！”
“少卿大人真的太厉害了，谁能想到，钱明竟然是留下这样的线索！”
“这线索，估计也就少卿大人才能知道，其他人，绝对发现不了。”
众人都止不住的震惊着，看向秦祖来的神色，更加的敬佩了。
河间王李孝恭看向秦祖来，眼中也一样有着震动之色，
虽然他也猜出来黑狗的意思了，可那完全是秦祖来给出的提示。
若是没有秦祖来的提示，他是完全猜不到的。
秦祖来，当真是聪明的可怕！
第382章:战争即将来临
至于房默，此刻则是眼中瞳孔收缩，脸色白的吓人。
他紧张地看向秦祖来，止不住的摇着头，“你，你……”
“这，这完全都是你的推断，还是做不得真的，你还是无法定我的罪！”
房默大声说道。
他是刑部侍郎，对大唐律例，他了解的也很清楚……
就算秦祖来这样说，那也只能证明自己有怀疑，并不了自己的罪。
毕竟推断，是不能当成铁证的。
韩敏等人闻言，都一脸怒目地看向房默。
他们都相信秦祖来的推断，可房默此刻仍不认罪，而他们又偏偏没有任何办法。
真的气坏了！
“房默，你真觉得本官没有证据？”
谁知秦祖来听到房默那狡辩的话，却不仅没有任何羞恼，反而似笑非笑了起来。
房默看着秦祖来那诡异的笑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他不相信秦祖来能找到实证，自己做的很干净，绝对没有留下证据。
只是，便想起秦祖来推断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又有些不自信了。
秦祖来，难道真的有实证？
秦祖来看着房默不断变换的脸色，说道：“房默，你说你没有来到酒楼，是吧？”
“当然！”
“那你能否给本官解释一下……”
秦祖来意味深长的说道：“为何，你的衣服后面，会沾上酒楼的招牌菜呢？”
“什么？！”
房默一惊，猛地转身看去。
其他人也都连忙向房默的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他们之前都没发现，原来房默的衣服后摆处，竟然真染了一些褐色油渍。
小二过去闻了一下，双眼忽然瞪大，“真的是我们招牌菜的味道，这是其他酒楼所没有的，只有我们酒楼才有。”
小二一席话，这样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们齐刷刷的看向房默。
韩敏淡笑道：“房默，你还说少卿大人没有证据，那现在，铁证就在你的身上，你还有何话要说？”
蒙虎也冷笑道：“你说你没来过，可你的身上，却沾了酒楼的招牌菜，房默，你如何解释呢？”
“我……我……”
房默止不住地摇着头。
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上竟然沾染了菜油了。
他突然想了起来，杀钱明的时候，钱明曾经挣扎过，与他一起撞翻了桌子，难道……是当时沾染上的？
房默脸色一变再变，突然之间，他转身就向外跑去，冲到窗户上，直接就跳了出去。
竟然逃了！
韩敏见状，心中一惊，就要去追。
而秦祖来，却是淡淡道：“不用追了，他逃不掉的！”
“本官已经命人在下面等着他逃走了。”
韩敏一愣：“少卿大人，早就知道他会逃了？”
李孝恭也是意外的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轻轻笑一声，“他不逃，如何断定他就是凶手啊？”
“呃……”
韩敏挠了挠脑袋，说道：“他身上不是有了铁证的吗？”
“铁证？”
秦祖来嘴角微微扬起，说道：“你就没发现，他刚来时，身上是很干净的，根本一点油渍也没有？”
“什么？！”
韩敏一怔。
李孝恭也是猛的看向秦祖来。
秦祖来笑道：“别紧张，他刚刚不是说不受本官的诈吗？那本官就来炸他一下看看。”
“你们瞧？他不还是被本官炸到了。”
“他那么谨慎的家伙，怎么会留有证据，那油渍，其实是本官刚刚偷偷抹上去的，只可惜……他心里有鬼，自爆了。”
酒楼雅间里面。
此时此刻无比安静，所有人都更大眼睛看向秦祖来。
韩敏，李孝恭，以及其他人，都有些呆愣愣地看着秦祖来，整个人的脑袋，似乎都转不过弯来。
油渍，压根就不是房默与钱明搏斗时不小心沾上的，而是秦祖来，刚刚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偷偷给抹上的。
目的，就是为了诈房默，让房磨自爆，自己漏出马脚。
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若不是秦祖来告诉他们，他们绝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他们都以为秦祖来刚刚那样自信，说的就是事实呢。
“那少卿大人。”
京兆尹韩敏忍不住开口，说道：“这油渍是假的，那钱明扔下凶器，引我们注意大黑狗呢，那个……也是假的吗？”
秦祖来微微摇头，平静道：“那个是真的，若不是钱明临死前，将凶手的名字告诉本官，本官也无法去直接定位房默，也没法这般去诈他。”
“只是房默身为刑部侍郎，办过的案子太多了，也积累了太多的经验了，所以他犯下案子，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能够指向他的线索。”
“所以，如同房默所言，就算知道凶手是他也没任何用处，我们没有实际的证据……故此，本官才不得不用这样的方法，诈他一下。”
“只可惜……”
秦祖来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他还是不够自信，他在心里，下意识就觉得他不如本官，觉得他比不过本官，所以他才会自己露出马脚。”
“不自信，有时候，真的是可以要命的。”
众人听到秦祖来的话，皆是忍不住摇头感慨。
韩敏是彻底服气了。
房默蠢吗？
当然不蠢，先是派人来酒楼，故意解决他的不在场证明问题。
然后杀人，也利用他丰富的办案经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这如果是蠢，那就没有不蠢的了。
只是很可惜，他遇到了少卿大人。
一个无论破案能力，聪明才智，都完全碾压房默存在的恐怖妖孽。
使得房默这个完美的犯罪，终究是被秦祖来用骗术给破了。
不能不说，房默是真的倒霉！
他遇到任何其他人，都不会有今日的结果。
河间王李孝恭不由得感叹了一声，他看向秦祖来，忍不住赞叹道：“秦少卿，之前本官只听闻你的本事，今日之间，方知什么叫名副其实啊！”
秦祖来轻轻一笑，“为了断案，让河间王殿下跑了一趟，还望河间王殿下能理解。”
李孝恭笑着点头，“破案重要，本王不过是走一趟罢了，今日能亲眼看到你这么精彩的断案，也值了。”
秦祖来想了想，说道：“河间王殿下，下官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说吧，若是我知道，肯定告诉你。”
“殿下可知道钱明，为何要见殿下？而且还是就在房默之后？”
李孝恭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本王也不清楚，按理说，我们在兵部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若是想和本王说什么，在兵部就可以直接说了。”
“所以，单独找本王见面，本王其实也有些疑惑，不过怎么说也是同僚，而且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他找本王，本王也就没有拒绝。”
秦祖来问道：“他请殿下时，未曾说过理由吗？”
河间王摇了摇头。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旋即微微点头，“好，下官知道了。”
李孝恭看向秦祖来，问道：“秦少卿，你刚刚说房默是什么北斗会的洞明，这是真的吗？”
韩敏闻言，也支起了耳朵。
秦祖来也没隐瞒，微微点头，“没错。”
“我有准确情报，这次收买钱明，出卖秦力情报给吐谷浑天网的人，就是北斗会极其神秘的隐星洞明。”
“而洞明知晓钱明，难以直接收买，所以就从钱明的娘子助手，并且还是十分准确，一下子就击中了钱明娘子的弱点。”
“能做到这样的，非是十分了解钱明和他娘子的人不可！”
“钱明娘子虚荣心极强，受不了没钱的苦日子，而钱明，又十分的宠他娘子，所以只要拿捏住了他的娘子，钱明必定低头！”
“这种情况，若不是了解他们的人，绝对不会知道这些秘密的，所以本官当时就怀疑，洞明极有可能是钱明和他夫人都很熟悉的熟人。”
“后来钱明知晓此事后，与洞明接触了一次，就不再让他的娘子参与其中，很明显，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娘子。”
秦祖来看向李孝恭，说道：“一般情况下，他娘子只算是一个中间人，什么都不懂，又能有什么危险？”
“所以，钱明这般谨慎，便符合了本关之前的推断。”
“那就是，洞明是钱明的熟人，钱明和洞明接触过后，就发现了洞明真正的身份。”
“而这个熟人，钱明夫人也可能很熟悉，所以钱明怕他夫人在接触中，也会发现洞明的身份。”
“和北斗会的锤子接触，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的身份，那就很可能被灭口！”
秦祖来笑了笑，“故此，钱明的这一系列行动，便算是间接证明了本官的推测！”
“而今日，钱明密会房默，本官猜测，或许就和秦力的死有关，也许是钱明怕了，也许是钱明承受不住心里的自责了，也许是其他原因，总之……”
“应该是直接说出房默，就是洞明的身份了。”
“房默因此而有了杀意，毕竟对洞明来说，身份一旦被他人知晓，就是最大的潜在危险，这样，才让钱明被杀！”
说到这里，秦祖来又看向李孝恭，说道：“而且钱明为何要私下里见河间王殿下，为何是在房默之后，本官也有一些猜测。”
李孝沟眸光闪了一下，忙问道：“什么猜测？”
秦祖来说道：“本官想，钱明和房默见面，是为了摊牌的，若是房默同意了他的条件，那他应该会继续为房默保密，可若是房默不同意，那就是彻底撕破脸了。”
“他担心会被报复，所以很可能，直接就像殿下你说明实情了，这样的话，他可能会死，但他的娘子，应该会因为他的主动招供，并且提供了北斗会洞明的线索，可以免除死罪。”
“他，是为了他娘子的后路啊。”
李孝恭闻言，仔细想了想，然后不由得感叹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这么一听少卿大人解释，本王彻底明白了，这钱明，是江本王当成最后的底牌了。”
“只是很可惜，他没有料到，房默根本就没给他见本王的机会。”
秦祖来也是感慨的点了点头。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老天，都不愿给他那样的机会。
与狼共舞，在决定的那一刻起，就该有被狼随时咬死的觉悟了。
一旁的钱明妻子，听到钱明今日是为她的后路而被杀的，呜咽声更重。
她真的后悔了。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迟了。
秦祖来一摆手，说道：“将钱明尸体带下去吧。”
案子破了，尸首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就这样，钱明的尸首被带走了，钱明的妻子也被带走了。
等待他们的，是大唐律法。
“少卿大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兵家人跑了过来，他脸色有些不好，说道：“少卿大人，我们埋伏在酒楼下面，见房默逃出去，就直接用渔网将他给困住了。”
“本来，我们已经抓住他了，可谁知道，就在那时，忽然有暗箭射了过来，竟然……竟然直接杀了房默。”
“我们虽然派人去追，可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一脸的自责，说道：“我们辜负了少卿大人的信任，导致重要的案犯被杀，求少卿大人严惩。”
韩敏和蒙虎闻言，脸色都是一变。
李孝恭也是眼眸微眯。
而秦祖来，却并没有一点气恼。
他只是拍了拍这人的肩膀，说道：“死就死了吧，现在不死，过几日定罪了，也迟早要死。”
“而且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狡猾的厉害，就算抓住了，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甚至问出来的，可能都是他们故意欺骗我们的话。”
“战争即将到来，我们没时间和他们在这里玩心思。”
“不过，你们这次的确是大意了，吃过这次亏，希望你们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要记住，你们的敌人都是这世上最残忍，最无情，最狡诈的人，对他们必须时时刻刻皆有警惕，必须时时刻刻都小心谨慎才行。”
兵家人连忙点头。
“小惩大诫，这样你们也长长记性吧，那就扣你们半个月俸禄，铭记今日之错，他日不再犯即可。”
第383章:所谓的拖字诀
“是！谢大人！”这个兵家人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再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秦祖来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去了。
李孝恭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说道：“少卿大人若是来军营，也绝对是一个将帅之才，如此培养之法，何愁他们不成长？”
秦祖来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河间王廖赞了，其实他们自己就会长记性，就会成长的。”
“但是他们心里有愧，若是本官不稍微处罚一下，他们心中的愧疚，就难以消除，所以本官也是没办法。”
李孝恭深深地看了秦祖来一眼，他说道：“本王从来没有看错人的时候，秦祖来，若是以后没路可走了，可以来找本王，军方，必有你一席之地。”
秦祖来眸光闪了一下，笑道：“那下官，就感谢河间王殿下的厚爱了。”
李孝恭哈哈大笑几声，旋即便说道：“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本王也该回去了。”
秦祖来拱手，李孝恭直接扬长而去。
秦祖来看着李孝恭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忽然说道：“韩敏，你觉得河间王如何？”
韩敏忙说道：“河间王殿下心胸开阔，虽是王公贵族，却并不盛气凌人，在武将里，也不是那种强势之人，很容易相处。”
“那还真的可圈可点啊。”
秦祖来深深看了一眼李孝恭的背影，旋即收回视线，心中轻声自语道：“刚刚忽悠他的话，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那接下来……就看他会如何做了。”
“这样……也就能判断的出来，他……”
“究竟，有没有问题了。”
“皇族，李氏成员，实权之人，又被钱明挑中……”
秦祖来轻笑了一声，“这么符合条件，不试探试探你，都对不起宇文成都的那些情报……”
秦祖来下了酒楼，便看见了房默的尸首。
房默的心口处被一根弩箭刺穿，此刻已经是死透了。
他问道：“你们还记得贼子，是从哪里出现，然后从哪个角落，射出的弩箭吗？”
兵家的人连忙点头。
秦祖来微微颔首，“回去后，将这只弩箭，还有当时的情况告诉子昭，让子昭判断一下弩箭的型号，以及弩箭的可能来源。”
林子昭作为鲁班神斧门这一代的传人，自身的天赋极高。
这几天，一直在帮着工部改进军方的武器，所以也是忙的厉害。
而林子昭也因此，对大唐军方的所有武器，都了如指掌了，整个人就仿佛是一个人形的武器资源库。
弩箭作为大唐十分重要的杀伤力武器，目前只允许军方生产和使用，在外面，是禁止任何人私自使用的，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大罪。
这可和配剑走天涯，是完全不同的。
宝剑用于防身，唐朝是不禁止的，反而鼓励，因为李世民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深知民强则国强的道理。
百姓都会舞刀弄枪，一旦遇到大危险，那就可以是全民皆兵，就和突厥一样，女人和孩子拿起武器就是战士。
所以，佩剑防身，那是允许的。
但弩箭，则是绝对禁止！
毕竟这种东西，比起弓箭来，使用要求更低，但伤害却丝毫不低，而且目前还是大唐所独有。
若是被泄露出去，让其他国家给偷学去了，那就麻烦了。
所以，每一个弩箭，都是有其编号的，都是可以溯源的。
林子昭常用的弩箭，就是从工部工厂所申请的，若是这把弩箭做了什么恶事，一旦被查到，那就会溯源到工部工厂，然后再到林子昭这个人身上的。
故此，秦祖来让林子昭去查，若是这把弩箭的型号能查到，那就可以知道是哪一批次的，从而去工部调查这批次的弩箭都送到了什么地方，在逐一排查。
就算查不到具体是谁，但大概范围，却还是能查到。
而秦祖来……只要有一个大概的方向，以他的聪明，揪出这个背后放冷箭的家伙，真的不难。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弩箭乃是正规生产的，如果是有人私下里偷偷生产，无法溯源，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大唐管理的极严，现在还尚未发现任何一个敢私自生产弩箭的厂子，所以这个可能性存在，但概率极低。
秦祖来最后瞥了一眼房默的尸首，看着房默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微微摇了摇头。
可能房默到死前，都没想过，自己会被自己人给杀了吧？
一辈子算计他人，杀他人灭口，却没成想，自己也落得被杀人灭口的地步。
他摆了下手，说道：“将房默尸首送到兵部，告诉兵部，就说这就是秦力被杀案真正的幕后之人，让兵部处理后面的事情吧。”
说完，秦祖来转身便走。
蒙虎追了过来，说道：“少卿大人，这是我们大理寺的案子，就这样给了兵部，合适吗？”
秦祖来撇了蒙虎一眼，淡淡道：“若是人还活着，那留着他钓鱼，也还有些用处。”
“可人死了，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还不如送兵部一个人情，兵部上下，对秦力的死都很愤怒，现在幕后黑手给他们了，别管活的还是死了，都能让他们出出气。”
“而他们也会因此，更加铭记本官的恩情。这难道不更好吗？”
秦祖来虽然说，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大佬了，地位不比任何人低，不需要仰仗兵部的鼻息。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头铁的，不需要和任何人交好。
李逍遥在离开大理寺时，曾苦口婆心的教导过秦祖来，秦祖来，也一直铭记着。
身为刑侦人员，广交朋友，汇聚势力，是很重要的。
因为说不得什么时候一个案子，可能就会得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若是有兵部这样强势的势力在背后支持自己，那就算得罪了谁，也就得罪了。
有权有势，办案才能更加自如，才能真正的不进任何真相。
否则，只会断案，不懂介势，不懂人情往来，最后，只会给自己崛起一个坟墓。
蒙虎想的没有那么深远，但他相信秦祖来的判断，秦祖来说这样做最好，那就是最好。
“对了。”
秦祖来说道：“蒙虎，一会你去秘密找下卢十三，给卢十三传个信，让他就洞明被杀的事，再去找找天枢，问问天枢，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这让他催促一下天枢，到底这样不让他加入北斗会核心了？再这样下去，他还没等加入呢，北斗会都已经完蛋了。”
蒙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秦祖来嘴角微微翘起，今天的收获可真的不少。
揪出了兵部隐藏的钱明，找出了隐星洞明。
并且还除掉了洞明。
然后也埋下了一些小陷阱。
获得了兵部的友谊。
这次可真是大赚特赚。
如果宇文成都之前告诉自己是真的话，天玑已经死了的话，那么洞明被除掉了，北斗会起不就剩下四人了。
北辰，隐元，天枢，还包括自己这个玉衡。
不容易啊！
秦祖来不由得感慨了一声，当初第一次接触北斗会时，心想，真是一个何等牛批的组织，一个个都那么强悍，而且隐藏的还那么深。
而现在，天权，天璇，开阳，摇光，洞明……接连死在了自己手中。
这北斗会，也算是半残了。
剩下的四个人，一个天枢，还被宇文成都给取而代之了，具体目的不明。
一个玉衡，特么更是自己，被自己取而代之了！
剩下两个北辰和隐元，也就这俩人，还是原本的北斗会成员。
这么一算，真特么惨。
剩下四个，就有两个是真心为了北斗会的目标而奋斗的。
剩下两个，一个比一个阴险狡诈，秦祖来都为北斗会之主北辰感到心塞了。
若是有朝一日，被北辰知道现在北斗会的情况，也不知道北辰会是什么感想。
想到这些，秦祖来还真的有些期待了。
他真的想亲眼看一看，当北辰知道他一手创建的北斗会，有一半人都将他当傻子耍时，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想，那一定很有趣。
竖日。
大理寺衙门，办公房内。
秦祖来正在审批着卷宗，就在这时，蒙虎快步走了过来。
他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卢十三给回话了。”
“噢？”
秦祖来眉头一挑，问道：“卢十三怎么说的？”
蒙虎说道：“卢十三昨日收到大人命令后，就命人给天枢传信了，晚上的时候，天枢给了回信。”
“天枢说洞明之死是真的，但他说洞明身份被曝光，那是意外，是洞明自己愚蠢。”
“找到了一个熟悉他的人，去收买胁迫，却没想到，反而被那个熟悉他的人发现了他的身份。”
“并且那个熟悉他的人，反而还以此要胁洞明，洞明没办法，为了自保，这才杀了钱明的。”
“本来洞明准备的十分充分，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但谁成想……”
蒙虎看向秦祖来，说道：“谁成想遇到了少卿大人，结果被少卿大人给破了案，揪出了他真正的身份，洞明没办法，便想着逃走。”
“但奈何，少卿大人又设下了天罗地网，洞明眼看被抓，所以天枢没办法，怕被洞明泄露他们的机密，就派人除掉了洞明。”
秦祖来听到这里，眉毛微微一挑，说道：“洞明是被天枢派人给杀掉的？”
蒙虎点了点头，“卢十三说天枢是这样回应的，但具体是真是假，他也不好判断。”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
这事有些不对劲。
宇文成都并不是真的想帮北辰完成什么大业的，所以洞明被抓与否，和他按理说应该没关系。
反正着急的，应该是北辰才对。
所以，以宇文成都的谨慎，他不应该会冒着留下线索的危险，在自己眼皮底下出手的。
要出手，秦祖来觉得，也应该是北辰或者隐元出手才对。
那这件事，是宇文成都故意说谎呢？还是说……他必须杀了洞明？
如果真的是他派人杀得洞明，理由呢？
洞明被抓，可能会泄露他的身份？
还是说，他的计划，现在也到了关键的时候了，与北斗会现阶段的目标是一致的。
所以他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什么意外？
秦祖来手指轻轻磕着书案，眼眸中不断闪过道道思索之色。
蒙虎继续说道：“天枢说让卢十三放心，他说洞明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给除掉了。”
“钱明也被洞明迅速解决，使得钱明没机会将消息告诉给李孝恭，所以北斗会的所有线索，在此刻也被彻底切断了。”
“他还说，卢十三的身份是不会有危险的，让卢十三不要担心。”
秦祖来闻言，眼眸忽然眯了一下。
眼底深处，一道精芒陡然一闪而过。
他嘴角忽然上扬了起来，“北斗会的线索被彻底切断了？呵，这话他也敢说，这是经历的毒打还是不够多啊，一点记性都不涨。”
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一些线索，在此刻与他脑海里，渐渐重叠了。
原本的推测，在此时，越发的凝实了。
他笑了笑，说道：“那加入北斗会核心的事情呢？”
蒙虎回道：“至于卢十三说要加入北斗会核心的事情，天枢说洞明的死。让北辰很是羞恼愤怒。”
“所以，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别见北辰为好，以免被波及，所以天枢让卢十三再等等，只要机会合适，就会让卢十三和北辰见面。”
“拖字诀吗？”
秦祖来冷笑一声，他现在是看出来了，宇文成都应该是压根就没想过让玉衡加入核心，让玉衡与北辰见面。
可既然没这个打算，又为何留着玉衡的命，还要稳住玉衡呢？
秦祖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宇文成都绝对不是一个会做多余之事的人，既然他花费精力做了，就肯定有其目的。
只是不知道，用处究竟是什么。
“少卿大人。”
这时，又有一个兵家人过来了。
他说道：“少卿大人，林公子判断出那弩箭的情况了。”
秦祖来眼眸一亮，说道：“说说看。”
第384章:与吐蕃使臣对话
这人说道：“林公子说了，这弩箭是他的改进版本，工部目前对改进版本的弩箭生产，只生产了一批，一共2万份。”
“其中有一千份给了工部的禁卫，其余一万九千份，直接给了兵部，由兵部分配给了下面的军营里。”
“不过禁卫的箭矢上，都是有编号的，而给兵部的箭矢，因为数量有些多，也就没有编号。”
秦祖来想了想，忽然说道：“杀了房默的箭矢上，是没有任何标记的。”
这人点头，“不错，林公子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林公子断定，这箭矢，肯定来自兵部的那些弩箭，但更具体的，他就判断不出了。”
蒙虎心中一动，不由的看向秦祖来，说道：“少卿大人，这岂不是说兵部，可能……”
他不敢说下去了。
秦祖来也是眯了下眼睛。
可忽然间，他嘴角上扬了起来。
这对蒙虎来说，可能是一件极其震惊的事情。
但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了。
就如秦祖来所说的那样，北斗会的人如果不想被他揪出来，那最好就是什么也不做。
装死，是他们最好的方法。
可只要他们做了，那么，不论他们目的是什么，不论他们是否达成了目的，他们在秦祖来心中，就已经留下许多线索了。
而这些线索，足以让秦祖来，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一次的事情，更是如此！
秦祖来眸光闪烁，笑意更深。
蒙虎说道：“少卿大人，我们要告诉李将军，他们兵部可能还隐藏贼人的事情吗？”
秦祖来微微摇头，他淡淡说道：“不用，李将军他们性子太直，若是告诉她们，很容易让他们自己疑神疑鬼，并且容易打草惊蛇。”
“所以，就不必让他们知道了，而且……”
秦祖来眼眸眯了下，“谁有问题，本官已经大概知道了，现在本官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故此，我们就安静的看着他们就好，站在棋局外，看着棋子在棋盘上蹦啊，你不觉得这很有趣？”
又来了！
这种感觉又来了！？
少卿大人每个自自己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连在一起，自己就什么都不懂了。
每每这个时候，蒙虎就总觉得自己和少卿大人，似乎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一般。
秦祖来看了一脸懵的蒙虎一眼，笑了笑，也没解释。
蒙虎和李靖他们一样，心机不深，藏不住东西。
所以有些秘密，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否则，他们自身就会有危险。
“少卿大人。”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忽然走了过来。
他说道：“少卿大人，宫里来人了，陛下口谕，命少卿大人立即入宫。”
“入宫？”
秦祖来眉毛一挑。
这个时候，李二，他找自己干什么？
他说道：“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衙役说道：“传令的公公提了一嘴，似乎说有什么使臣来了，陛下让少卿大人接待一下。”
“使臣？！”
秦祖来眼中，眸光猛然一闪。
他嘴角忽然上扬了起来。
“陛下，他让本官接待使臣？确定不是让本官欺负这个使臣？”
秦祖来可不是礼部的人，这样他一个大理寺少卿接待外邦使臣，这可不是专业对口。
所以，李二的心思，可就值得揣摩了。
秦祖来站了起来，想了想，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走一趟吧，本官倒要瞧瞧，哪国的使臣，竟然让陛下，点名让我接待。”
秦祖来跟随宫里来传令的宦官，很快就到了皇宫。
只是宦官并未领秦祖来去大明宫，而是去了另一个偏殿。
秦祖来有些疑惑，说道：“不是去大明殿吗？”
宦官连忙说道：“回少卿大人的话，来访使臣目前正待在偏殿中，等待我大唐官员接待，陛下忙于国事，暂时无法分出身来。”
“所以，陛下就让少卿大人暂时先接待一下来访使臣。”
秦祖来眉毛一挑。
什么意思？
李二他自己不出面，意思是，自己还是这来使第一个见到的大唐官员？
正常来说，大唐有鸿胪寺，是专门用来接待外邦来使的。
再不济，驿站的官员，暂时也能接待一下。
可结果，李世民却不仅没有让他们接待，连他自己都没有见一下这个使臣，然后点名让自己过来。
这里面，李世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祖来眯了眯眼睛，问道：“敢问一下，来的使臣是哪一国的使臣？”
宦官不敢隐瞒，忙说道：“回少卿大人，来史乃是吐蕃使臣。”
“吐蕃使臣？！”
秦祖来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亮，一个想法，陡然在他脑海中浮现而起。
他嘴角忽然翘了起来，“原来如此。”
秦祖来明白了。
怪不得李二自己不见人，也不让鸿胪寺的人接待，看来这是已经推断出吐蕃使臣的来意了。
而让自己去接待，一个原因是怕鸿胪寺的人一开始就落入下风，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拉不下脸去。
所以，就找自己，这个不是接待外邦使臣的官员去接待，这样的话，就算自己太咄咄逼人，就算出了一些问题，也能找理由搪塞过去。
李尔，这是打定主意不让吐蕃占便宜了吗？
秦祖来眼眸转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而这时，宦官停了下来，说道：“少卿大人，我们到了，吐蕃使臣就在殿内，少卿大人直接进去便可。”
秦祖来微微点头，道了声辛苦，便向大殿走去。
此时，大殿内。
正有一些人位于大殿中。
其中有一人年龄四十左右的样子，正端坐在桌子之后，在他身后，则是站着十几个人。
这些人就是吐蕃来此的主要成员。
坐着的衣着华贵的男子，此时脸色有些不好，他说道：“大相，大唐这是瞧不起本王吗？”
“我们出使大唐，结果到了这里，就被晾在了一旁，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接待我们。”
“怎么？他大唐就是这般目中无人，不将我们吐蕃放在眼中？”
吐蕃大相禄东赞闻言，轻声说道：“朝阳王殿下，要慎言，这是大唐的地界，大唐虽然外表看起来谦逊良善，可实则内里无比强势，殿下面上一定要谨言慎行。”
朝阳王，吐蕃赞普松赞干布的叔父论科耳。
松赞干布十二岁成为吐蕃之主，政府就是靠论科耳在一旁协助，才最终站稳脚跟，并且逐一整合吐蕃的。
所以论科耳，在吐蕃境内，地位十分之高，被松赞干布封为朝阳王，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就算与大相松赞干布比起来，地位上也还是要高上一等的。
此时他听到禄东赞的警告，脸色有些阴沉。
他冷哼道：“本王说的有错吗？我们这次来大唐，乃是为了帮助他大唐的，若是大唐如此自大狂妄，那我们还干嘛要帮助他们？”
“我们不如去帮吐谷浑，本王相信吐谷浑绝对不会如大唐这般轻视我们。”
禄东赞听到论科耳的话，脸色不由魏变，在大唐大殿，说要帮助吐谷浑对付大唐的话，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真以为这是吐蕃啊，可以什么话都说？
他心中一惊，就要开口劝导论科耳。
可就在这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还真是不得了啊，在我大唐大殿，公然叫嚣要帮助吐谷浑，这是故意给我大唐上眼药呢，还是说……”
秦祖来缓步从殿外走进，淡淡道：“你们是故意来找死的？这次过来，就没准备活着回去？”
这话音一出，吐蕃种人脸色皆是一变。
他们双眼都齐齐一瞪，连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当他们看到来人后，有些人松了一口气。
脸色微变的论科耳，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这花被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听到了呢？原来是被一个毛头小子听到了。
看这人如此年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论科耳也就不在意了，听到就听到了，自己不承认，大唐还能因为一个小人物，和吐蕃翻脸不成？
其他的吐蕃使臣，也都是这样子的想法，所以神色只是变化了一下后，就恢复了平静。
而他们没有发现，当禄东赞看清楚来人是秦祖来之后，那原本就紧张的脸庞，在此时此刻，突然留出了一身冷汗。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糟糕。
其他人不知道秦祖来的恐怖，他如何不知道。
被秦祖来给缠上，那绝对比得罪大唐的太子，麻烦还要大。
禄东赞连忙向秦祖来一拱手，刚要开口，就听朝阳王论科耳冷声道：“大唐真是有够目中无人的，本王代表吐蕃而来，不仅晾了我们这么久，现在更是随便找了一个无名小卒，就来糊弄我们。”
“怎么？你大唐真的觉得我吐蕃不重要？真的觉得我吐蕃好欺负，若是这样，那本王就说要去找吐谷浑，又有什么过错？”
“是你大唐不重视我们，还是我们的错了？”
禄东赞听到论科耳的话，他真的很想拍论科耳啊！
你究竟知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谁啊，看他年轻，就以为他好欺负啊？
你这样，明明是一件好事，也要弄遭了。
论科耳其实人不蠢，毕竟是一个能帮助年轻赞普站稳脚跟的老臣，怎么可能愚蠢。
只是在吐蕃，他胜利太多次了，地位也越来越高，现在仅仅比赞普地位低下，所以自视甚高，有些目中无人了。
此时被大唐晾着，又看到秦祖来这么年轻的人，自然心生不满，说话也就有些嚣张，故意带着威胁的意味了。
若是来者真的是一个小人物，可能直接就被论科耳给吓到了。
毕竟这关乎两国的外交关系了。
但很可惜，他遇到的是秦祖来，一个只凭脑子，就能玩死论科耳的人。
秦祖来听到论科耳的话，神色没有一点变化。
别说紧张害怕了，就算是一个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论科耳，淡淡道：“你可以代表吐蕃的意志？”
论科耳自得道：“本王，乃是吐蕃朝阳王，这次出使大唐，乃是最高领导者，你说本王能不能代表吐蕃？你以为本王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吗？”
禄东赞见秦祖来眯起了眼睛，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他忙偷偷碰了论科耳一下，让论科耳赶紧道歉。
可论科耳却根本没理彩禄东赞，这让禄东赞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而秦祖来，此时也忽然笑了一下。
他说道：“既然你能够代表吐蕃意志，那就说明你们真的想和吐谷浑联手，对吧？”
论科耳以为秦祖来怕了，冷声道：“你大唐如此目中无人，轻视本王，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秦祖来微微点头，“行，本官知道了。”
他向禄东赞笑了一下，笑容阳光，可那笑容，让禄东赞心里越发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们便看到秦祖来一摆手，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来人，将吐蕃这些贼子，全部拿下！”
“吐蕃要与吐谷浑联手，那么吐蕃就是我大唐的敌人，接下来，大唐会将吐蕃视为吐谷浑一样的敌人，那么……”
他嘴角忽然勾了起来，似笑非笑道：“我们，就不死不休吧。”
“什么？！”
论科耳等人听到秦祖来的话，都是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他们瞪大眼睛看向秦祖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论科耳脸色一变，不由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还能代替大唐不成？”
秦祖来闻言，脚步突然一顿。
他转过身，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论科耳，忽然笑了一声，“不才，本官还真觉得我能代表大唐。”
大殿外，此时已然有不少侍卫冲了进来，就站在秦祖来的身后。
秦祖来站立在门外，照射过来的光幕之下，给人的感觉，就仿佛身披金辉一般，无比耀眼。
他看向论科耳等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眸，微微上挑着，说道：“当然，你们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事实，会告诉你们本官究竟是否可以代表大唐的意志的。”
第385章:怒怼吐蕃使臣
说完，他双手一摆，喝道：“抓住他们！”
那些禁卫见状，根本没有一点迟疑，直接就向论科耳等人冲了过去。
这一刻，哪怕论科耳再自负，也明白，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秦祖来真的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话，那这些侍卫，根本就不可能听秦祖来的命令。
毕竟自己等人，可是一国使臣，他们这样，那无异于和吐蕃撕破脸。
所以，难道自己看断错了？
他心里猛地惊慌了起来。
禄东赞此时脸色也是大变。
他心中不由得大骂论科耳蠢货，在大唐的地盘还如此嚣张，还以为自己是在吐谷浑呢？
这下糟了！
他可是知道秦祖来在大唐的地位的，当时自己离开时，秦祖来就是贵为大理寺审法官了，而且都有爵位了，还备受李二的器重。
这样的秦祖来，远比什么鸿胪寺的官员地位更高。
李二派秦祖来来接待他们，那已经是很重视了。
可论科耳这个蠢货，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自作主张，现在好了，得罪秦祖来了。
傻眼了吧！
禄东赞心中真的恨不得揍死论科耳，他连忙看向秦祖来，拱手说道：“秦审法官，我们殿下第一次来大唐，有些规矩不懂，这些话都是无意的。”
“还望审法官大人，念在我们初犯的份上，能给我们一次改过的机会。”
“少卿？！”
秦祖来闻言，轻笑了一声，说道：“禄东赞大相，看来你这次来大唐，还没有来得及做功课啊。”
“所谓的审法官，那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本官是少卿。”
“什么，少卿？！”
论科耳不由得一懵，说道：“什么少卿？”
这时，一个禁卫说道：“你们不知道？此乃我大唐大理寺之主，少卿秦大人，而且秦大人也是陛下亲封的郡公，享受正二品待遇。”
“什么？！郡公？！大理寺少卿！正二品？！”
论科耳瞪大眼睛，直接就呆住了。
不止他愣住了，其他使臣，也都一个跟着一个愣住了。
他们瞪大眼睛看向秦祖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秦祖来才多少岁啊，有十八岁吗？
他们以为秦祖来这么年轻，就算有些身份，也不会太强的。
毕竟年龄在这里放着呢。
可谁想到，谁能想到……他竟然是大理寺之主，大理寺少卿，更是正二品的郡公爵位！
这个爵位，可比鸿胪寺之主的少卿地位更高了！
而以吐蕃的实力，来到大唐，一般情况下，也得不到鸿胪寺之主的亲自接待的，能来一个鸿胪寺的寺丞，那都算是不错了。
可现在，身为郡公的秦祖来，前来亲自接待他们……
可论科耳，却还大言不惭的瞧不起秦祖来，说秦祖来是个小人物，说秦祖来过来接待他们，是侮辱他们。
并且因此在秦祖来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去帮吐谷浑……
这……
论科耳这一刻，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这巴掌打的他，脑瓜子都嗡嗡的。
整个人，直接就呆傻住了。
他真的没想到，秦祖来竟然这么牛批啊！
禄东赞此时也有些震惊，他离开大唐，也才一个月罢了，只是一个月的时间。
秦祖来就成为大理寺之主了，而且还是贵为郡公的身份。这……这真的连他都出乎意料了。
他知道秦祖来很优秀，知道秦祖来很强，知道未来大唐重臣里，必有秦祖来一席之地。
可他却没想到，不用未来的，特么现在，秦祖来就成重臣之一了，是实实在在的大佬了。
他深吸一口气，连忙说道：“原来秦大人已经成为少卿了，下官刚刚抵达长安，并不知道这件事，再次恭贺秦少卿了。”
秦祖来笑着摆了下手，说道：“恭贺不恭贺没什么，本官只是想知道，这位什么朝阳王的，真的能代表你吐蕃嘛？”
“若是他真的能代表你吐蕃的意志的话，那禄东赞，虽然我们是旧识，但是在国家面前，本官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你们的朝阳王公然说要支持吐谷浑，这让本官真的很为难啊！你说本官不杀你们吧？传出去，还以为我大唐怕了你们呢。”
“可杀了你们吧……”
秦祖来想了想，说道：“这倒是简单，那就还是杀了吧，反正吐谷浑一个国家也是打，约再加上一个吐蕃，两个国家也是打，我大唐竟然决定出鞘了，那就杀痛快了再说吧！”
“！！！”
听到秦祖来的话，论科耳脸色顿时大变，其他使臣也都脸色煞白。
论科耳忍不住说道：“你，你是故意吓唬我吧？你们大唐有一个吐谷浑的敌人不够，还要再加上吐蕃？”
秦祖来似笑非笑的看向禄东赞，说道：“禄东赞大相，他似乎有些不相信本官的话啊，你觉得呢？本官是在吓唬你们吗？”
禄东赞心里都要骂死论科耳了。
四十多年怎么活的？活到狗肚子里了吗？
眼前的情况，就这么拎不清？
他看向论科耳，说道：“殿下对大唐的情况不清楚，下官觉得，这次的会谈，还是下官来负责更好一些。”
他不敢让论科耳再蠢下去了，他真的怕论科耳，把吐蕃给拉入万丈深渊……
论科耳听到禄东赞的话，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
自己才是主使臣，禄东赞只是辅佐自己的，现在什么情况？禄东赞要夺权吗？
他有些不愉快！
禄东赞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秦祖来可以代表李世民的意志，现在殿下已经惹他不满了，若是殿下继续下去，下官觉得，大唐真的会对吐蕃出兵的，这绝非耸人听闻。”
“而吐蕃现在的情况，殿下也知道，大唐若是拼了命出兵，不顾一切，大唐可能会损失惨重，但我吐蕃，必亡！”
“所以殿下，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吐蕃，走向灭亡吗？”
论科耳脸色陡变。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就这个秦祖来，他……他真的可以代表李世民的意志吗？”
禄东赞说道：“下官可以发誓，若有一点夸大，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惹怒秦祖来，甚至远比惹怒李世民更恐怖！因为秦祖来这个人，是魔鬼！”
论科耳全身忽然冰寒了起来，手脚也冰冷了。
他看向禄东赞，只见禄东赞满脸认真与凝重，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神色阴晴不定。
变换了片刻，终于咬牙点头，说道：“好，本王信你！那就按你说的！”
禄东赞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智慧如他，对待秦祖来，都觉得如同在悬崖边上走动。
若是论科耳的话，他真的论科二被秦祖来给带骨头都吞了。
他抬起头看向秦祖来，说道：“朝阳王殿下身体不舒服，所以接下来的使臣之事，由本官代替，少卿大人，我再次代表吐蕃，向大唐，向少卿大人表示歉意。”
“我们来大唐，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帮助大唐的！所以我们绝不会与吐谷浑同流合污的，还望前四集大人能够谅解。”
秦祖来见禄东赞毫不迟疑就夺了权，心中冷笑了一声。
也就禄东赞反应快，要是再让论科耳那个蠢货和自己交流，他真的想将他们一刀给咔嚓了！
蠢的太要命了！
相比于蠢货，果然自己更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而且李二让自己过来，也肯定不是想让自己直接咔嚓了这些吐蕃使臣的。
故此想了想，他才勉强点头，“那就看你吐蕃后续表现吧，总之现在，你们在本官心里，问题很大的。”
禄东赞见状，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
还看我们后续表现。
这简直就是明着提示自己，让吐蕃准备出点血了。
就知道遇到秦祖来，绝对没好事。
这个家伙太聪明了，和秦祖来打交道，他只希望自己别被卖了，还给秦祖来数钱。
禄东赞心里真的很忧愁，他觉得，吐蕃的计划，在遇到秦祖来的这一刻，或许就意味着……失败了。
秦祖来走到禄东赞对面的桌子后，然后坐了下去。
他命人送上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热茶，慢悠悠说道：“禄东赞，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所以没必要的废话就不用说了。”
“直接开门见山吧，吐蕃至此出使大唐，所谓何事？”
禄东赞见秦祖来开门见山，毫无一点寒暄，心中微微有些警惕。
明明是他们主动过来的，而现在，却是主动权完全被秦祖来掌控于手心。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禄东赞很难受。
禄东赞看向秦祖来，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少卿大人，我吐蕃听闻大唐与吐谷浑之间，似乎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祖来撇了禄东赞一眼，轻笑道：“别告诉本官，你连这个都没搞明白，就来我大唐啊。”
“不，禄东赞你没那么蠢，本官也不傻，所以不用说这些试探性的话，直接说结果。”
禄东赞笑了一声，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是少卿大人，少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
他点头说道：“的确，我吐蕃知道吐谷浑已经触及了大唐的底线了，大唐想要向吐谷浑要一个交代，而我吐蕃与吐谷浑是邻居，吐谷浑是什么样子，我吐蕃可以说是在清楚不过的。”
“所以结果，我想我能很清楚的预料到，吐谷浑不会向大唐低头的，而大唐，也定然无法容忍吐谷浑这接二连三的算计，肯定会出手。”
“所以……”
禄东赞看向秦祖来，眼眸眯了一下，说道：“大唐与吐谷浑必有一战，少卿大人，认为我说的怎么样？”
秦祖来放下茶杯，笑了一声，“精彩。”
他没有隐瞒，直接点头，“没错，本官也觉得，大唐与吐谷浑定有一战，那……然后呢？”
禄东赞目光一闪，说道：“我吐蕃与吐谷浑毗邻，比大唐也毗邻，我们清楚地知道大唐比起吐谷浑来，更是一个好的睦邻。”
“所以我们赞普在考虑，若是大唐与吐谷浑真的交战，我们可以尝试着帮一下大唐。”
“毕竟比起吐谷浑，我吐蕃与大唐的关系，更好”。
秦祖来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可虽是这样说……
但秦祖来的神色，却没有一点意外之色，那平静的样子，这样人总觉得似乎这一切，秦祖来都早就知晓了。
秦祖来手指轻轻磕了一下桌子，说道：“条件呢？”
他笑了一声：“吐蕃愿意帮我大唐，出这么大的力，总归不是完全的献爱心吧？”
“直说吧，你们希望从大唐这里获得什么好处？”
禄东赞眸光闪烁了一下，他笑着说道：“秦少卿果然快人快语的，没错，我吐蕃帮助大唐，也是有人力物力成本在的，而且还会彻底与吐谷浑交恶。”
“我能付出的代价也很高，所以……我们的确需要大唐支持一些东西。”
秦祖来淡淡道：“不用说理由，你我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世上不会天上掉馅饼，一切皆是利益交换。所以说说你吐蕃的条件吧。”
禄东赞看了秦祖来一眼，终于说道：“我们有三个条件。”
“第一，这一次我吐蕃出手的所有消耗和支出，都由大唐负责！毕竟我们是帮助大唐的，这些支出，我们本可以不用支出的！”
“第二，大唐的诸子百家的书籍，兵家、农家、医家、法家……他们的核心书籍，全部给我吐蕃一份！”
“而第三……”
禄东赞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第三，那就是我吐蕃帮助大唐打下吐谷浑的土地，希望到时候可以有一半领土，分给我吐蕃，咱们两国平分吐谷浑。”
他看向秦祖来，说道:“秦少卿，这三点，对大唐来说，都不算什么，既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也能获取一个强力的盟友，帮助你们解决吐谷浑，我们吐蕃，诚意很足吧？”
朝阳王论科耳目光闪烁着看向秦祖来，他倒要看看秦祖来，面对这对的他来说，绝好的条件，会如何选择。
第386章:秦祖来与李二的谈话
他倒要看看，秦祖来，究竟是名副其实，还是名过其实！
秦祖来不知道论科耳正在偷偷看着自己，他只是平静的端起茶杯，一仰头，粗犷的将杯中的茶水喝光。
然后咣当一下，落下茶杯，发出不小的声音。
这声音，突兀的在大殿内响起，让禄东赞等人心中都跟着一紧。
“呵。”
秦祖来笑了一声。
他看向禄东赞，说道：“禄东赞，但你觉得是本官傻呢，还是我大唐蠢呢？”
禄东赞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少卿大人的意思是……”
“装傻？”
秦祖来笑了笑，说道：“你说你吐蕃为了帮助我大唐，所以要出兵，这话，你说出来就不感觉亏心吗？”
“吐谷浑与大唐冲突的确不少，但比起你吐蕃与吐谷浑的冲突，那算个啥？”
“你吐蕃与吐谷浑，哪一天没有几十人死于边境冲突的？”
禄东赞面色变了起来。
秦祖来继续道：“所以，我大唐的确要灭了吐谷浑，可本官相信，你吐蕃灭掉吐谷浑的心思，要比我大唐更重上千万倍吧？”
“你吐蕃，早就受不了吐谷浑了吧？”
“只不过吐谷浑虽然野心不低，可国力也不算太差，你吐蕃单独对付吐谷浑，必定会伤筋动骨。”
故此你吐蕃没办法，只能忍着！”
“然后，现在你们终于等到机会了，等到吐谷浑将我大唐给惹怒了，你们知道大唐要给吐谷浑出手了……所以你们听到一点风声，就连忙马不停蹄的赶来大唐，想要促成大唐出兵吐谷浑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话，你们吐蕃的头号敌人，就可能被大唐所灭掉。”
秦祖来看向禄东赞，似笑非笑道：“本官说的对不对？”
禄东赞虽然仍旧保持着了平静，可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而吐蕃朝阳王论科耳，此时更是瞪大眼睛，一脸骇然的盯着秦祖来。
秦祖来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祖来怎么会毫无一点错误，就仿佛是亲眼看到了他们吐谷浑的朝堂议事一般。
这论科耳手脚冰凉，只觉得秦祖来那一双眼睛，似乎可以看到一切一般。
禄东赞不回答，秦祖来也不在意。
他继续说道：“所以，大藏对吐谷浑出手，说到底，其实是满足了你们吐蕃的愿望才对，若是我们真的除掉了吐谷浑，那也是为你吐蕃，解决了心腹大患！”
“故此，你说吐蕃帮我大唐……可本官觉得，是我大唐帮你吐蕃才对吧？”
“而我大藏帮你吐蕃解决了心腹大患，你吐蕃不仅一点感谢的诚意都没有，反而向我大唐提出了三个条件--”
“要钱！要书籍，这是我大唐几千年传承下来的最珍贵的宝物！然后除此之外，还要土地……”
秦祖来忍不住说道：“禄东赞，本官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脸这么大呢？这不要脸的条件你也敢提？你也敢说？”
秦祖来真的是都要笑出声来了。
要钱，要土地，要书籍……脸真的怎么这么大呢？
大唐要是给他们了，那和手把手让他们强大，然后再让他们反噬，有什么区别？
资敌以强，培养一个老虎，大唐怎么会做这种蠢事？
禄东赞听到陆清的这些话，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饶是心机深沉如他，此刻也难以保持平静了。
他忍不住说道：“少卿大人，你误会了……”
“禄东赞。”
秦祖来到打断了禄东赞的话，他盯着禄东赞的双眼，说道：“你那些话骗其他人，也许能成功。”
“可你觉得，本官蠢吗？”
“我……”禄东赞内心一跳。
“所以，本官和你挑明了，想让大唐出这三个条件，别痴心妄想了，大唐不向你吐蕃提条件，就已经算是很厚待你们了！”
秦祖来意味深长道：“目光放的远一点，别如此目光短浅，成为笑话。”
禄东赞脸色一变再变。
他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遇到秦祖来，吐蕃的算计，彻底没处使了。
他都怕自己再说下去，秦祖来特么都敢让吐蕃既出力，也出条件。
那样的话，吐蕃就真的亏死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吐蕃不出兵？”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论科耳忽然忍不住，开了口。
禄东赞闻言，心中顿时大惊，忍不住暗骂一声蠢货。
而秦祖来，只是轻飘飘瞥了论科耳一句，笑道：“你们当然可以选择不出兵。”
“那我大唐……”他似笑非笑道:“是不是也可以选择联合吐谷浑，对你吐蕃出兵呢？”
论科耳听到秦祖来的话，眼中瞳孔都是一缩，他额头上冷汗顿时刷刷流了下来，整个人十分紧张的看向秦祖来。
他说道：“你……不可能，大唐与吐谷浑大战在即，你们怎么可能联合起来！而且，你这样……难道就不怕真的把我吐蕃逼到与吐谷浑联合的地步？本王相信，吐谷浑付出这些条件，一定会很愿意与我吐蕃联合的！”
秦祖来轻笑了一声，说道：“第一，大唐与吐谷浑的确大战在即，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吐谷浑为何对我大唐三番五次的挑衅，不就是为了利益吗？”
“所以我大唐提出联合，先消灭你吐蕃，然后凭能力吞下吐蕃的利益，你觉得吐谷浑会拒绝？”
“吐谷浑是一个十分现实的国家，有利可图，她就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狼一样，自己就冲上去了，甚至本官都觉得，不用我大唐去告诉他什么，只要我大唐释放一点消息，要对付你吐蕃，吐蕃吐谷浑就肯定会趁此机会出手的！”
秦祖来看向脸色苍白的论科耳，淡淡道：“不要去低估人性，更不要去低估利益对一个唯利是图国家的影响，吐谷浑，是绝对经不起考验的。”
论科耳不由得看向禄东赞，他想知道秦祖来是不是耸人听闻。
而禄东赞，只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这无疑是对论科耳一个雷霆般的打击，这让论科耳手脚冰凉。
“而第二……”
秦祖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语气有些不屑。
他说道：“你说大唐怕不怕吐蕃与吐谷浑联合？说实话，还真不怕！”
“因为我大唐足够强大，我大唐有忠诚又勇猛的大军，我大唐有强大的国力，我大唐不惧任何敌人！”
就算你吐蕃与吐谷浑联合，对我大唐来说，也仍不伤筋动骨，这就是我大唐的底气。”
“可是，你吐蕃承受不住我大唐与吐谷浑的联合，因为……”
秦祖来冷笑一声，淡淡道：“你吐蕃，太弱。”
“而弱者，没资格谈条件。”
秦祖来这话一出，不仅让论科耳脸色大变，连禄东赞，此时瞳孔也是微微一缩。
禄东赞知道秦祖来根本不惧他们的威胁。
却没想到，秦祖来竟然如此瞧不起他们。
禄东赞不由的说道：“秦少卿，这话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不合适吗？”
秦祖来轻笑一声：“禄东赞，在我大唐有一句古话，叫以诚待人，才会被诚以待。”
“而你吐蕃，在本官没来之前，就大放厥词！本官来了，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会对本官开诚布公，毕竟解决吐谷浑，对吐蕃，都是一件好事。”
“可没想到你竟然腆着大脸，向我大唐提条件！而且那三个条件为，对无异于将我大唐当成蠢货，想让我大唐帮你吐蕃强盛起来。”
“你首先就已经将我大唐当成蠢货了，那本官，又何必对你们客气？一个友好磋商的基础，是别把对方当成傻子。”
“所以，你把我当傻子，那我又何必，挑好听的话去说？”
禄东赞沉默了下来。
秦祖来着实是话语太犀利了，而且打蛇打七寸，这让他一时间，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至于论科尔等人，则是早就被秦祖来给吓傻了，一个个脑子懵的厉害，更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秦祖来缓缓站了起来，他看向禄东赞，说道：”看来今天我们是谈不拢了，那就这样吧，谁也别浪费谁的时间了！”
“若是吐蕃想要好谈，和大唐好好合作，解决吐谷浑这个大麻烦，那你们就好好想想，别把大唐当成傻子，明日我们再谈！”
“如果是你们不想谈了……”
秦祖来目光扫过论科耳等人，论科耳他们都是目光一闪，全然都不敢与秦祖来对视。
秦祖来轻笑一声，没有任何迟疑，笑道：“那就请回吧，我大唐真的，不缺你们的帮助！”
说完，秦祖来便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直接扬长而去。
只留下吐谷浑一众使臣，安静的，压抑的，沉闷的留在殿内，久久无声。
……
秦祖来刚离开大殿，就发现宦官还等在殿外。
宦官向秦祖来一拜，说道：“少卿大人，陛下说少卿大人和使臣谈完后，让少卿大人去见陛下。”
秦祖来点了点头，他明白，李二这是等着自己的谈判结果呢。
也不知道当，李二知道自己差点把吐蕃逼到吐谷浑那头去，会是什么表情。
没多久，秦祖来就来到了大明宫。
进入殿中，便见李二正坐在书案前批改着奏报。
李二悠然的样子，哪里是忙的都抽不开身，压根就是不想去见吐蕃使臣。
见秦祖来到来，李世民这才放下奏疏，笑着看向陆青，说道：“谈完了？”
秦祖来微微点头。
“结果怎么样？”李二问道。
秦祖来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确定，可能和我大唐联手，可能直接去和吐谷浑联手。”
李二：“……”
他诧异的看向秦祖来，说道：“怎么会这样？吐蕃使臣来我大唐就是为了与我大唐聊联合的事情的，怎么还能和吐谷浑联手？”
秦祖来将刚刚谈判的过程告诉了李二。
李二安静听完后，眉头微微一蹙，说道：“吐蕃的那些条件，其实也不算多过分吧？”
要一些书籍，没多少钱。
而吐谷浑的土地，反正本来也不是大唐的领土，分一些给吐蕃，让吐蕃出出力，大唐少付出一些，这也不是不值得。
所以李二真的不觉得这条件有多过分。
事实上，原本的历史上，就是如此。
吐谷浑是被大唐和吐蕃联手灭掉的，然后吐谷浑的多数土地，最后都被楚波给吞下了。
大唐得到的好处，其实不多。
后来吐蕃请求和亲，大唐又送了不少书籍和种子，可以说，为吐蕃的发展，贡献了许多。
然后……就把吐蕃给养成猛虎了，唐朝后期，大唐被吐蕃打的接连后退。
资敌以强，养虎为患，这简直就是教科书一般的惨痛教训。
不过这倒也不是李二想的少，而是古人的眼界就在这里。更重要的是，……大唐越来越强盛，李二太过自信，根本就没把吐蕃那么一个小国放在眼中。
就算吐蕃再怎么能蹦跶，还不是大唐的属国？
可他没有想过，大唐不可能一直强盛，当大唐弱了之后，那些平时养的狗，会变成狼，弑主的。
秦祖来也没和李二说资敌以强的事情，一些教训没有发生，就算自己说了，李二也未必能有多深刻的理解。
所以，他站在李二的角度，说道：“陛下，这压根就不是过不过分的事情，吐蕃也想除掉吐谷浑，我大唐也要除掉吐谷浑，这本来就是双方共同的愿望。
“故此，就算我大唐不出手，吐蕃迟早眼要出手！所以吐蕃向我大唐提条件，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就是将我大唐当成冤大头呢！”
“让我大唐去做吐蕃想做的事情的，然后还收好处，别说他提了这么多条件，就算想要一文钱做条件，我都觉得大唐吃亏了。”
“更别说，我大唐国力强盛，军力充沛，就算没有吐蕃的帮助，灭掉一个吐谷浑也绰绰有余！所以，我们没有需要恳求吐蕃的地方，反而是吐蕃要依靠我们才能解决吐谷浑这个大敌！”
“臣没有向他们提条件，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第387章:伪装的感觉，如何啊？
李二眯了下眼睛，说道：“那你怎么不提些条件，给大唐谋求一些利益。”
秦祖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吐蕃可能真的就撂挑子了，这次大唐与吐谷浑交战，吐蕃有两个选择，要么帮大唐，要么作壁上观，保留实力。”
“他没那么蠢，不会选择与吐谷浑联合的！而我大唐攻打吐谷浑，若是没有吐蕃帮助，这块骨头也不好啃，所以……差不多就行了。”
李二问道：“你确定，我们拒绝吐蕃的条件，吐蕃还会出手协助我们？”
秦祖来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陛下放心，吐蕃的底线在哪里，臣早已看得清清楚楚的了。”
那论科耳，未必真的就有那么蠢，只不过他不闹，又如何试探清楚我大唐的底线。”
“而禄东赞，其实应该本就是这次使臣团的主使臣，只不过他要充当一个和事老的身份，所以故意和论科耳演戏，让论科尔试探我们的底线，若是引得我们不悦了，禄东赞就站出来，当个和事佬，缓和一下气氛。”
“这样的话，吐蕃不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而且正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论科耳价格不要的那么高，禄东赞又如何慢慢还钱。”
“只可惜……”
秦祖来冷笑一声：“他们遇到了本官，所以他们那点把戏，在我面前，就真的可笑又滑稽了，我根本就没给他们一丁点的耍手段的机会。”
“而这一次吐蕃派出了朝阳王和禄东赞一起过来，本就表明了他们的决心了，他们一定是想和大唐结盟的，否则不会派出这样大的阵仗。”
“所以只要不让他们出力又吃亏，那结盟一事，基本上就不成问题。”
李二思索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说道：“你分析的没错，事实上，吐蕃这次，其实就没准备从我大唐获取多大的利益。”
“他们的打算，是在解决吐谷浑时，从吐谷浑那里抢夺利益，这可比在我大唐这里获得的利益更容易，也更多。”
“所以，这一次，其实只是为了试探我大唐的底线罢了，看我大唐是什么态度。”
秦祖来眸光一闪，他看向李二，说道：“陛下早就知道了？”
李二深深一笑：“若是对其他国家的情况一无所知，你觉得大唐还能有如今的安稳？”
“不过秦祖来，你小子真的恐怖朕是花费无数力量，才能获取这些机密的！而你只凭借和这些使臣见一面就推断出这些机密了……哎，朕都觉得养那些家伙亏了。
秦祖来眼底深处精光陡然一闪。
李二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其他国家，都有内应晚吗清军？
果然，这些当皇帝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李二或许比不过自己聪明，但他就算不聪明，却也能够知晓自己推断出来的一切，。
这，就是帝王的本事。
李二说道：“吐蕃的事，不成问题，你给他们这样的下马威，他们不蠢，知道接下来该乖乖的了。”
“现在主要是……”
李二看向秦祖来，眸光深深：“那个隐藏极深的北斗会，朕有些担心。”
“你之前说，吐谷浑与大唐的战争，是北斗会极力促成的。”
“那北斗会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是大唐与吐谷浑真的交战了，岂不是真的就中了北斗会的计了？到时候，北斗会又会有什么幺蛾子？。”
大明宫内。
李二终于问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吐谷浑虽然强，但就在明面上，现在又有吐蕃自己主动送来助攻，可以说灭掉吐谷浑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只是过程可能有些坎坷，会牺牲一些人，会消耗一部分的国力。
但这些，都是在战争之前，就可以预料到的，所以反而不是太过让人担心。
毕竟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了，已经知晓要发生什么事了，那就想办法，既达成目标，也减少牺牲和消耗就可以了。
目的很明确。
所以李二并不担心与吐谷浑的战争。
他唯一担心的是这场战争背后隐藏的那个穷凶极恶，却又手段通天的北斗会！
他不知道北斗会促成大唐与吐谷浑的战争，原因是什么。
也不知道在大唐和吐谷浑交战后，又会发生什么事，北斗会会做什么，所以心里很没底。
未知的，才是最危险的。
秦祖来听到李二的话，眯了你眯眼睛，说道：“陛下对北斗会的秘密，当真是一无所知吗？”
李二眉毛一条挑，看向秦祖来，说道：“秦祖来小子，你又知道了什么？”
秦祖来摇了摇头：“臣并不知道什么，只是臣觉得，北斗会这样一个会威胁到大唐安危的神秘组织存在，陛下对他，就真的一无所知吗？”
李二眸光深深的看了秦祖来一眼，秦祖来坦然与李世民对视着。
两人视线于空中接触，彼此交汇。
忽然间，李二摇了摇头。
他感叹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小子啊！”
“不错，朕对北斗会，的确知道一些东西，而且北斗会里，朕之前也安排了一些人手。”
“只是北斗会的那些家伙都太过谨慎了，朕安排进去的人手，根本接触不了核心，所以朕知道的情报，比你还要少。
“而且北斗会曾经进行过多次的内部清洗，只要是他们有些怀疑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除掉……朕安排的人，也都相继被除掉了，所以现在朕对北斗会，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李二轻轻叹了口气。
北斗会真的是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他对北斗会完全就是瞎子聋子了。
而秦祖来听到李二的话，心中微微点了下头。
果然一切都如自己预料的那般，他就说，李二可不是一个昏君，不可能对北斗会，毫无作为。
现在看来，他的确暗中做了不少事。
只不过，遇到了神秘的北辰，遇到了狡诈阴险的宇文成都，使得他安插的内应，都被解决了。
否则的话，或许都不用自己出手，李二就会在情报充足的情况下，直接将北斗会连根拔起了。
李二是从来不吝啬举起屠刀的。
所以，千万不能小看李二，古代这些帝王，只要能做到帝王这个位子上的人，就没一个简单的。
秦祖来看向李二，说道：“北斗会之主北辰的目的，现在臣大概能推测出一些来，只是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需要看他们后续的行动，。”
“陛下也不要太担心，有我在，大唐定然无虞，他们翻不了天的。”
李二听着秦祖来的话，见秦祖来一脸自信的样子，想了想，终是说到道：“是不是那个北辰的目的，朕可能接受不了，你不愿说出来？”
“那就算了吧，反正朕记住你这句话了，秦祖来，北斗会就交给你了，大唐……也交给你了，朕，同样也交给你了。”
“朕会一如既往地信任你，现在大唐、吐谷浑，甚至是朕，都是你的棋子，我们受你调遣，所以……不要让朕失望，朕等着你覆灭北斗会之日！”
秦祖来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陛下放心，要不了多久了，或许吐谷浑还未灭，北斗会，就会到末日了。”
李二深深看了陆青一眼，然后说道：“行了，今天见过吐蕃使臣了，那就先让他们几日吧，这让他们长长记性，自己学乖点，。”
“你先回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情，你记住，你的背后是朕，无论任何事，朕都支持你！”
秦祖来笑着点了点头，他向李二再次一拜，然后便离开了。
李二看着秦祖来的背影，眼眸眯了起来：“秦祖来肯定对北辰的身份，还有北辰的目的有着一些推测了，可他刚刚却不愿说出来……”
“为什么？北辰是谁？目的是什么？”
“难道说……”
李二眼中眸光闪烁：“北辰与朕有关？是皇族中人？”
……
秦祖来一路出了皇宫。
他不知道李二已经因为自己的反应，对北辰有所猜测了，当然……就算知道，秦祖来也不在意。
他没有和李二说，只是因为自己目前还没有实质性证据，一切都是猜测。
而且秦祖来猜测的北辰身份，着实太过敏感了，太特殊了。
没有十足的证据，胡乱说出来，那可能会引起整个大堂巨大地震的。
所以秦祖来才没说。
他身为大理寺少卿，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随便开口的。
更别说，还是如此重要的北斗会之主了。
“少卿大人。”
就在这时，蒙虎忽然跑了过来。
秦祖来是让蒙虎留在大理寺衙门的，蒙虎怎么跑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祖来心中疑惑，问道：“怎么了？”
蒙虎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在秦祖来耳旁说道：“天枢传信给卢十三，说今夜，要带卢十三见北辰。
秦祖来眼中精光陡然一闪。
宇文成都竟然这样玉衡去见北辰了？
秦祖来之前还在推测，认为天枢是要进行拖字诀，在欺骗玉衡呢？
怎么忽然间，就让玉衡去见北辰了？
是自己之前推断错了，还是说……洞明之死，引发了一些意外。
促使北辰，要见自己？
秦祖来不确定，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的激动。
要见到北辰了吗？
北斗会之主！
与北斗会斗了这么久，终于要见到这个隐藏的极深的为北斗会主人了吗？
秦祖来对北辰的身份，已经有一些猜测了。
那这一次见面，是否会让自己对北斗会之主的身份，彻底知晓呢？
秦祖来真的有些期待了。
他说道：“给卢十三传信，让卢十三去老地方，我们交换身份，今夜……”
秦祖来嘴角扬起：“本官就去亲自会一会那北斗会之主，帝星北辰！”
午后，赵家酒楼。
梅花苑，雅间内。
卢十三与秦祖来在这里碰头。
这是秦祖来和卢十三约定的地方，若是两人要彼此更换身份的话，就会在这里见面。
酒楼人来人往，来这里，不会太受到注意。
而且卢十三假扮的玉衡，来酒楼吃一顿饭，也很正常，只要秦祖来不来这里就可以了。
没错，秦祖来虽然也来了这座酒楼，却也是改头换面，经过易容的，故此根本没有人知道，玉衡与少卿，同时出现在了赵家酒楼，同时出现在了酒楼的雅间内。
“少卿大人。”
卢十三看到秦祖来，便连忙向秦祖来躬身一拜。
秦祖来看着卢十三，摘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笑着说道：“当一部尚书的感觉，怎么样？”
卢十三砸了砸嘴，摇头道：“不怎么样，在府里，不断有人上门阿谀奉承，烦都要烦死了，还是当少卿大人的小跟班舒-坦。”
“你啊。”
秦祖来对卢十三的俏皮话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说道：“中午还没吃饭吧，正好饭菜都点了，一起吃，别亏了。”
卢十三哈哈一笑，两人都坐了下去。
秦祖来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天枢给你的消息呢，给本官看看。”
卢十三连忙放下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他说道：“天枢为人很谨慎，就算是给我送信，每次的人也都不同，而且都是用孩子或者乞丐转手多次送到我手中的，让人根本没法溯原去找到他，真的是小心到了极点。”
秦祖来笑了一声，说道：“若他不是如此小心谨慎，那这十几年，可能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没在意天枢的谨慎，狡兔三窟都没有宇文成都狡猾，连自己都被宇文成都给骗了，所以要说宇文成都不谨慎，那秦祖来才可能会有一些意外。
秦祖来取出信封里的信，便见这张纸上，只有一行字。
今夜子时，老地方，北辰见你。
一共十一个字。
时间，地点，人物齐活了。
简洁而明了。
除此之外，就再无任何字迹，连一个落款都没有。
卢十三说道：“这字迹下官也对比了一下，这些天，天枢一共给了我三封信，而这三封信上的字迹都不同，下官推测，可能都不是天枢亲笔写的，所以我们没法通过字迹去判断天枢的身份。”
第388章:做戏做全套
秦祖来点了点头，饶是他，也忍不住感慨道：“真是够小心的，再想找个比他还谨慎的人，都找不到了。”
若不是自己亲自与天枢见面了，并且从天枢的身上，察觉到了宇文成都的身份。
或许秦祖来真的很难知晓天书的真正身份。
不过，天枢再谨慎，再聪明，也不会知道……他的身份，已然被自己知晓了吧？
秦祖来笑了一声，他说道：“今夜的事情就交给本官吧，我们交换身份，你去做本官吧。”
卢十三连忙点头。
两人不再耽搁时间，迅速吃了饭，然后秦祖来就和卢十三交换了衣服，重新易了容，换了身份。
卢十三先行离开，秦祖来伪装的礼部尚书赵亮，这才慢腾腾地离去。
秦祖来没再去其他地方，直接返回了赵亮的府邸，吩咐禁止任何不得打扰自己后，便悠哉悠哉的休息了。
晚上要和北辰天枢见面，那两人都是狐狸，自己必须时刻保持最佳的状态，所以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才是正事。
就这样，等秦祖来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灯笼在门前被风吹动，庭院里已经没有声音了，很明显，家丁们都去休息了，夜已经深了。
秦祖来伸了一个懒腰，只觉得头脑一片清明，整个人的状态，好的不行。
他笑了笑，从柜子里翻出代表玉衡的黑袍，直接将起披在身上，脸也被帽兜遮挡，对着铜镜看了一下，确定自己的装扮没有任何问题后，就直接转动桌子上的一个花瓶。
这是赵亮之前就告诉过秦祖来的机关。
随着花瓶转动，便听咔咔的声音响起，一面墙竟然直接向两侧移开了。
然后一个漆黑的通道，直接出现在秦祖来面前。
秦祖来拿起蜡烛，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走了进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显示向下走的，然后又向上前行，走了能有半刻钟的时间，就遇到了一扇门。
推开了门，眼前豁然开朗。
明亮的灯火映入眼帘。
秦祖来眯了下眼睛，他发现这里赫然是一个府邸的院落里，而此时，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秦祖来了。
见秦祖来出现，他说道：“玉衡大人，请上马车，我们之前的密室有暴露的可能，所以这次我们要去一个新的密室，我们要去那里碰面。”
秦祖来微微点了点头。
他之前向赵亮询问过，赵亮说他们每次秘密集会的地点都是不固定的，而且在什么地方，甚至他都不清楚。
每次都是出来后，就有北斗会的马车等着他，上了马车后，马车自然会带他去密室。
等开完会，马车又会将他给拉回来，所以具体去了哪，他也不清楚。
北斗会之神秘，以及谨慎小心，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马车嘀嗒前行，两侧的窗户是被封死的，秦祖来根本就没法通过窗户去看向外面，只能凭借感知，心中计算他们是在转弯，还是在直行。
对赵亮而言，这么走，就是迷迷糊糊的了，什么都不知道。
可对秦祖来的智慧来说，纵使什么都看不到，可在估算马车的速度和转弯的情况，以及前行的时间后，推测出路程，以及去哪里，并不困难。
马车一边走着，秦祖来脑海中一边出现了一个前行的路线图。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玉衡大人，我们到了。”
外面有声音响起。
秦祖来眼眸陡然一睁，眼中精光刹那间一闪。
“长安城东北角，康乐坊内，按照距离推断，应该是转弯后，第三座府邸。”
秦祖来心中，陡然浮现了这样的结论。
其精准度，甚至都精确到了哪座府邸内。
秦祖来下了马车，发现他们已经进入府邸了，而且府邸的门已经关闭了，让人无法知道他们究竟是来到了哪里。
同样的，在秦祖来的马车旁，还停留另一辆马车。
……………
想来也是和自己同样的待遇。
就是不知道这辆马车是天枢乘坐的，还是北辰，或者另一个隐星隐元。
“玉衡大人。这里请。”
秦祖来跟着此人进入了书房，此时书房的书架已经向两侧移开了，一个通道，明显出现在秦祖来面前。
这人说道:“其余几位大人已经进入密室了，玉衡大人直接进入即可。”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了书房，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秦祖来知道，他应该是在外面守卫，而外面的那个院子里，估计已经明里暗里藏了不少人。
他深吸一口气，没管外面的事情，调整了下情绪，便进入了密室内。
推开石门，入眼处，便是一个画有阴阳八卦鱼图案的墙壁。
墙壁下，是一个桌子，此时桌子旁，已经有三人坐在哪里了。
一人坐在主位上，全身披着漆黑的黑袍，黑袍上，印有白色的阴阳八卦鱼图案。
看那地位，应当是北辰无疑。
右面，坐着的是金色图案的天枢。
那么对面就应该是隐星隐元了。
古代以左为尊，隐元坐在北辰的背面，看得出来，在北辰心中，地位是比天枢要高的。
秦祖来只是一眼，就将他们几人的情况，全部于心中掌握了。
“玉衡，你过来了。”
天枢看到秦祖来，率先向秦祖来打招呼。
秦祖来微微颔首，他看向北辰，双手微微拱起。
北辰看了陆青一眼，忽然间，他猛然一拍桌子，厉色道：“来人，杀了他！”
“什么！？”
秦祖来一怔。
天枢也是一愣：“北辰，你……”
北辰双眼盯着陆青，冷声道：“天枢，你没发现吗？他根本就不是玉衡，他……是假的！”
北辰一声厉喝，顿时让在场几人皆是一惊。
天枢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秦祖来。
隐元脸被帽兜蒙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也能知道，他此时正看向陆清。
在场三人，此时全都盯着秦祖来。
而外面，也有脚步声传来，很明显有人听到北辰的声音，正在向自己靠近。
秦祖来这一刻，内心也是一惊。
他目光闪烁，看向北辰，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自己究竟哪里表露出问题了。
北辰之前没有见过他，只是他进屋的这么一瞬间，就料定自己是假的。
北辰是凭借什么，认为他是假的玉衡的？
秦祖来不认为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
毕竟，他连如此狡猾谨慎的宇文成都都能骗到，没理由骗不过北辰。
毕竟宇文成都都在北辰眼皮底下，李代桃僵，神不知鬼不觉替换了天枢呢。
北辰连宇文成都都没有察觉到异常，怎么可能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忽然间，秦祖来脑海里猛的闪过一道光亮。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秦祖来嘴角微微扬起，整个人也不再紧张了，在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后，那事情，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没有任何惊慌，只是声音有些愤怒，说道：“北辰，你什么意思？”
“之前你们出卖我，害得我差点被陆青给抓到，这件事，你们还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呢！”
“而现在，你又直接说我是假的！怎么？你是觉得上一次没有杀了我，这一次又要随便找个借口了结我吗？”
“若是如此，那你们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以你们的本事，屠了我的府邸，也不难吧？”
秦祖来声音中没有任何被发现秘密的惊慌，只有发觉自己被耍的愤怒，只有无限的羞恼。
他气的，甚至全身都发颤了。
天枢看到秦祖来的表现，看向北辰，说道：“北辰，你是不是判断错了？玉衡怎么会是假的？”
虽然隔着帽兜，可秦祖来却能够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北辰直视着秦祖来，说道：“以秦祖来那般妖孽的聪明，怎么可能会让人在他眼皮底下逃了，所以玉衡你能如此安然无恙的逃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你要么已经被秦祖来收买了，要么就被入侵给替换了！”
“而无论是哪个情况，杀了你，都没有任何的错误！”
天枢为难的看向秦祖来。
此时在秦祖来身后，已经出现一些北斗会的杀手了。
而秦祖来，却仍未有半点被发现秘密的惊慌。
他只是咬牙说道：“具体过程，我已经和天枢说过了，当时我察觉到了你们的狠毒心思，便故意派人引秦祖来去找了天璇，然后我又派人伪装我，假意离去……后来他们遇到天枢派去的杀手，引起了酒楼里的动乱，我是趁乱才离开的。”
“此事已然十分清楚……你如此对我，完全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天枢点头道：“没错，事后我也派人去查证了，的确如玉衡所说的这样，玉衡没有说谎。”
北辰闻言，却是冷哼一声。
“天枢，你也被骗了！你和玉衡接触时间也不短了，玉衡也是你发展进入北斗会的，他有多少脑子，你还不清楚？”
“你觉得玉衡有这样的脑子，能如此迅速的发现我们的计谋，并且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破解的办法？”
“这……”天枢犹豫了。
的确，在之前，他觉得玉衡就是个蠢货，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那种。
北辰冷笑一声，目光重新放到秦祖来身上：“所以，天枢验证过你的身份，你的确是玉衡本人，但……这并不代表，你就真的没问题！”
“你那么愚蠢没脑子的家伙，绝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那样的判断，并且果断出手离开的，在我看来，你绝对是被秦祖来给收买了！这些方法，肯定是秦祖来故意交给你的”
“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打入北斗会的核心！”
“玉衡你能骗过天枢，但……你觉得骗不过我！”
他冷哼一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那些杀手闻言，就要向秦祖来冲去。
秦祖来目光闪烁，他忽然勾起了嘴角，向着北辰走了过去，说道：“你说我愚蠢？说我根本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
北辰冷笑道：“难道不是吗？你问问天枢，天枢是不是这样认为的。”
天枢有些为难，没说话。
可没说话，有时就代表他的答案了。
秦祖来笑了，他那是被侮辱的愤慨大笑。
他摇着头，说道：“北辰，虽然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说我蠢，还要如此置我于死地，那也就别怪我了。”
“我就让你看一看，我究竟果断不果断，我究竟愚蠢不愚蠢。”
他话音一落，速度忽然猛飚。
两个箭步一跃而起，竟是直接就冲到了北辰的面前，然后在北辰等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宽大的袖口里，忽然出现一把匕首。
下一刻，秦祖来直接握住匕首，向着北辰的心脏，猛然一刺--
噗嗤！
匕首瞬间进入了北辰的心口。
鲜血陡然流出，将北辰那本就漆黑的衣袍，顿时浸染的更加漆黑了！
血腥味，也迅速在密室内升腾而起。
这一刻，许多人都愣住了，许多人都被吓住了………
那些北斗会的杀手，完全呆住了。
天枢和隐元，此刻也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们真的谁都没想到，玉衡竟然一言不合，直接对北辰出手了。
这……这……
北辰此刻也是傻住了，他呆呆的看向秦祖来：“你……你……”
秦祖来冷笑一声：“所以说，你蠢还是我蠢？你果断，还是我果断？你还觉得我蠢吗？”
北辰张开口想要说话，可这时，秦祖来直接拔出了匕首，再一次猛然一刺。
伤口迅速变大。
北辰瞪大眼睛，张了张嘴，这次却是再也没有机会发出一点声音，直接咽气了。
秦祖来取回匕首，在北辰的衣服上，轻轻擦着匕首。
天枢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指着秦祖来说道：“玉衡，你……你……你怎么能杀了北辰？你……你真的是假的不成？”
隐元也是一脸警惕地看向秦祖来。
而秦祖来，却是嗤笑一声，说道：“天枢，你是真的觉得我蠢吗？”
“你真的觉得我能坐到尚书的位子上，是纯靠的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