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被毒死的狼狗
那些被践踏的植物，应该是不久前留下来的，更可能就是这几天留下来的。
吴昊然走在最前面，方言跟在后面，能闻到一股尿骚味从山洞里面弥漫出来，可能是透风性不太好。山洞不是很深，有微弱的阳光，能够穿透蔓藤，照到山洞里面。
很快发现了一堆被踢散了炭灰，火堆的木炭，形成的应该不会太久，就这些天的，木炭的痕迹还是新的，就在火堆旁边，右侧不远的地方，还有一堆骨头残渣，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啃过，可能是狗，或者什么的，人不会啃得这么干净。
火堆的左侧，一块半人长的石块上面，铺着稻草，很明显被压过，应该是有人躺在上面睡过觉。
吴昊然唤了一声，说道：“有粪便。”
在那堆骨头不远，还真的看到了犬科动物的粪便，他们当然分辨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动物的了。
就那附近，还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尿骚味。
吴昊然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凶手肯定在这里住过，而且带着狼狗，他应该不知道我师傅具体山上的时间，在这里起码住了几天。”
方言没有说话，继续搜寻，但他没有发现什么铁夹，或者铁锹。
也对，凶手怎么可能会把这些东西留下来。
可惜这是古代，要是现代，还能够用指纹，寻找那趟过的地方，十分可能找到不少头发或者什么别的，到时候还能DNA一下，可这些不用去想了。
“应该是一个凶手。”方言判断。
“为什么？”
“你看这火堆，就一个位置的踩踏最为明显，其他地方都没有，他应该就坐在这里。”方言指着那铺着干草旁边的一个石头，又说道：“还有，就是一张床，要是有两个人的话，应该还铺了其它的地方，但没有。”
吴昊然微微点头，但还是疑惑道：“这会不会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呢？”
方言摇摇头：“不会太久的，你可以抚摸一下这些干草，要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比如十天半个月以上，那么上面肯定留下灰尘的，但那些干草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还有火堆旁边这块石头，也是一尘不染。
“你进山洞的时候，洞口有些被践踏过的植物，也是不久留下的，这堆化灰的炭火，要是放着很久的话，会缩水的，所有的都说明，最近有人住在这里，应该是十天之内。”
吴昊然不住的点头。
“那动物粪便，要是留下来很久，就不是湿的，所以这个人应该带着猎犬。”
“还是你厉害。”
“可惜我们只能判断这么多了。该死，还是硬地，就不能留下一个完整的脚印给我吗！”
“已经得到很多信息了，你把凶手是一个人，而且还在这里面住了好几天，都判断出来了。”
“这有什么用，你能通过这个，找到凶手吗！”方言有些着急的说道。
吴昊然哑口无言了：“但至少能够证明，你的推理是正确的。”
方言没有发现更重要的线索，就从里面出来了。
吴昊然说道：“我再让专业的人来勘察一下，也许会发现什么。”
方言走出了山洞，一个上午，就这样没有了。
正要走几步，忽然被一个新土堆，吸引住了。就在离洞口大概十丈远的地方。
方言走了过去，明显是不久前留下来的，旁边还有一个明显的鞋印，吴昊然差点踩踏上去，结果被方言喊了一声：“别踩那个脚印。”
吴昊然刹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我要是没有猜错，这里很可能埋着狼狗。”
吴昊然惊讶的看过来，才发现了那个隆起的土堆：“狼狗？”
“是的，我猜应该是狼狗。”土堆不大，但应该足够埋下一条狼狗了。
“不会吧！”
“可以挖挖看。”
吴昊然拿出自己的短刀，刨了一阵，果然见到一些灰黄色的毛，紧跟着，看到一头死翘翘的狼头，吓得后退了几步。
狼狗长得比较像狼一些，有一点吓人。
方言捡起了短刀，继续的挖。很快看到了一条狼狗，已经死的发硬了。
爪子和身上还留下一些伤痕，不过那些伤痕，并不是致命的，方言道：“应该是给毒死的，你看牙齿上有血迹。”
“凶手要么劈死它，要么毒死它，要是劈死它，脑袋上，肯定有致命伤，很明显头上和身上都没有，只能说明，应该是给毒死的。”
“这就是那头咬到我师傅的？”
方言发力撕开了它的口，看了一下，说道：“嗯，这张大口，和你师傅肩上的咬伤，算是吻合了，重要还有这个土堆，也形成不久，连尸体都没有来得及腐烂。”
“为什么要把狼狗毒死呢？”
“一个解释，那就是不想被人怀疑到自己，再者就是跟这条狼狗没有什么感情，要不然不会轻易的把它给毒死的。”
吴昊然看着方言，也在沉思的想着什么。
“他杀了人，没有必要，带着一条狼狗，引起别人的怀疑，十分有可能，是凶手为了杀你的师傅，才买了这条狼狗的。”
吴昊然不住的点头：“有道理，没有人会这么狠心杀了和自己培养起感情的狼狗，可狼狗要是不培养，会听对方的，去咬人吗？”
“这得问狗贩子，但我相信不难，给他几天肉吃，他就会认主人了。”
吴昊然看着那脚印，说道：“我们现在连怀疑对象都没有，就算这个脚印是凶手留下来的，也没有用呀。”
“那你总得复制出来吧，也许将来就有用了呢。”
“对，你说的是，将来有了怀疑对象，就可以用上了。”吴昊然喃喃的说道：“狼狗，真的是为了对付我师傅，才买的吗？”
“不一定，很可能刚刚养狼狗，然后又了杀你师傅的念头，但为了抹去线索，毒死了狼狗，毕竟没有养几天，感情不深，还是安全要紧一些。”
“十分有道理，但我更愿意相信，是为了杀我师傅，买了一条狼狗。”吴昊然继续说道：“让人寻找，是不是有狗贩子卖出一条狼狗，灰黄色的毛，五十斤左右，但愿他是为了杀我师傅，才买的。”
方言站了起来。
“那也很难，凤凰城有几十万人，养狼狗、卖狼狗的不知道有多少，也许就不是在城里买的。”
“可能吧，那你要不要碰碰运气呢，这是一条线索哟。”
“也只能碰碰运气了，总好过没有任何的思路，说不定真的就找到了这么一个人。”
方言看着那只鞋印，用手掌比划了一下，还真的挺大的，又看一看自己所采的脚印，说道：“应该比我胖不少，比我踩的要深。”
吴昊然微微点头。
“赶紧让人来搜山吧。”
“搜山？你认为凶手，还在虎头山，不可能。”吴昊然不解。
“嘿，前些日子，你也没有这么傻，凶手连自己的狼狗都毒死，又埋了，此时人心惶惶，怎么可能还在虎头山，等着你来抓他呢。”
“那你说搜什么？”
“当然是凶器了，铁夹和铁锹，还有你师傅的那把也没有找到的。”
“对，但他会不会带走了呢。”
“你能不能先让人搜一搜再说。”
这时候后面传来了一声，应该是吴昊然的那个胖手下。
吴昊然嚷道：“在这里，你鬼叫什么呢。”
胖手下跑过来，说道：“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谁又被杀了吗？”吴昊然听到不好这两个字就慌。
“凶手被抓到了，是谢伯。”
第九十二章 谢伯是不是凶手？（1）
当吴昊然的胖手下说，凶手是谢伯的那一刻。
吴昊然呆住了，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他的手下：“什么，凶手是谢伯。”
胖手下赶紧做出了解释来，说道：“初三那天半夜，也就是师傅被杀的那个夜里，大概四更的时候，有人见到谢伯在街道上走，而且见到他的，不止一个人。”
“什么，那天晚上，四更的时候，谢伯在街道上走？”吴昊然惊讶道。
“对，而且据看到他的打更说，他当时有些着急，连打招呼都不愿意。”
方言疑惑的问道：“就这样判断，谢伯是杀死你们师傅的凶手？”
胖手下急忙说道：“林彬带着人，从谢伯的房间里搜到了一百两银子，据顾衙蔚证实，大概几天前，我们的师傅，从他那里借了二百两银子，而从谢伯房间里搜到的一百两，应该就是我们师傅所借的，顾衙蔚说，他借师傅银子用的那个袋子，正是从谢伯房间里找到装着一百两的银袋子。”
吴昊然摇着头，喃喃的说道：“不可能，谢伯绝对不是这种人。”
“还是赶紧下山吧，具体情况，我现在也跟你们讲不清楚，但谢伯已经被抓起来了。”胖手下因为知道吴昊然和乔默，今天会在山上，所以及时的赶上来。
方言还是有些惊讶的，问道：“吴大哥，第二天早上，你去找谢伯，他没有说自己半夜的时候出去对吗？”
“他没有说过。”吴昊然道。
胖手下说：“正是因为这个，林彬才觉得谢伯十分可疑，而且一下子就从谢伯的房间里面搜出了银两。”
方言立刻问道：“谢伯承认自己杀了袁叔叔？”
胖手下解释：“谢伯倒是不承认，只说自己没有杀师傅，但是林彬问他，半夜三更在街道上做什么，还有那两百两银子，怎么到了他手中。
“谢伯说，那两百两银子，是师傅借给他的，关于他半夜三更在街道上做什么，谢伯却没有说话。”
方言问道：“他没有说话？不解释当天晚上三更半夜，为什么在街道上？”
“对，他没有解释。”胖手下继续说道：“所以林彬说，他解释不了，因为他杀了我们师傅，所以他没办法解释。”
“你是说林彬说，这一切都是谢伯设计好的。”吴昊然有些梗住了。
“对，林彬是这样说的，还说谢伯之前说我们的师傅，半夜拿着铁锹上山，全部都是谎言，他认为，谢伯没有在山上下什么铁夹，而真正的犯罪现场，应该是师傅的院子，他推理，谢伯是窥视到师傅带回来的二百两银子，因此动了杀念。”
胖手下继续说道：“他说，谢伯趁着师傅刚睡下，在院子里下了铁夹子，又秘密的把猛兽带回来，或者猛兽已经藏在了他的房间里，说谢伯知道师傅基本每一天晚上会起来方便。
“那天晚上，师傅果然起来方便，正好踩到了铁夹子，然后谢伯放出了猛兽，趁着师傅被咬住，一铁锹劈死了师傅。然后趁着天黑，把死了的尸体，弄到了山顶上，然后埋在了桃花岗，但他很不幸运，在回来的时候，给打更的人看到了。”
方言冷道：“胡扯！”如果这样狼狗怎么解释。
吴昊然着急起来，喃喃的说道：“不可能，，谢伯不会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就杀了师傅的。”
“对，我们也这么说，可林彬说道，一切皆有可能，他还推测，和田玉佩很可能是师傅偷走的，因为毕竟值一套院子，但是他没有想到，会给谢伯知道，可能师傅就跟他说起过和田玉，谢伯杀了师傅，除了得到二百两银子，还可以得到和田玉，也就是所说的一套院子。”胖手下说。
“他在谢伯的房间里找到和田玉佩了吗？”吴昊然问道。
“没有，林彬说谢伯藏起来了，一时没有找到，或许是送给某人当定情信物了。”胖手下说道。
吴昊然目瞪口呆的看过来：“不可能，这纯属瞎猜测。”
“不，他确实找到了这个人，就是卖豆腐的韩如月。”
“什么，韩如月，他从韩如月那里问出和田玉啦？”
“没有，但是林彬找到了谢伯和韩如月关系的蛛丝马迹。”胖手下一边走一边接着说道：“他说韩如月家里穷，有两个老人，弟弟又犯了事情，不知道逃哪里去，现在家里只能靠韩如月，但是谢伯喜欢韩如月，想要娶韩如月。
“韩如月却要为家里两个老人考虑，所以要足够的礼金，要不然韩如月是不会嫁给谢伯的，所以谢伯见到师傅拿回了和田玉，还有那么多银子，就动了杀念。”
方言摇着头，问道：“韩如月告诉林彬，她要礼金，要不然就不嫁给谢伯吗？”
“没有，这都是和韩如月住的较近的人说的，他们见到谢伯不止一次的去找韩如月，两个人关系十分的不一般。”
“这些都纯属是瞎猜的，谢伯和韩如月都没有承认，怎么能够道听途说呢。”吴昊然道。
胖手下说道：“没错，林彬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可问题在，谢伯那天晚上，为什么三更半夜在街道上，又是在干什么，要不是他杀了师傅，他为什么要隐瞒那天晚上出来干什么！”
吴昊然问道：“他们在院子里，找到打斗的证据了吗？”
胖手下摇摇头，说道：“没有找到。”
“一点血迹也没有？”
“没有，林彬说了，谢伯杀了师傅，我们是那个晚上去找师傅的，一天时间，足够谢伯把任何的痕迹涂抹的干干净净。”
“可他没有解释一下山上那些血迹，还有打斗的现场？”
胖手下解释的说道：“林彬说，假现场，很容易弄的，随便带一只鸡，到山上去杀了，血迹、杀人现场上想得到的都有，不会很麻烦的。”
吴昊然摇着头，说道：“不可能，要是真如林彬说的，谢伯不需要在山上住两个晚上的。”
他朝方言看了过来，方言估摸着下巴，这时候冷静下来了。
胖手下疑惑道：“什么，在山顶住两个晚上？”
“我和乔默上午，发现了一个山洞，那里面有人住过的痕迹，十分可能是凶手，还有一条可能被毒死埋好的狼狗。”
胖手下看过来，问道：“确认吗？”
“十分有可能，我们基本证实了乔默昨天打听到的，这个凶手，十分有可能带着狼狗，在山顶上住了两天以上。”吴昊然说道：“要是如林彬说的，谢伯根本没有必要住在山上。”
“你们确定凶手住在山上。”
“十分可能。”
“你们说的那条被毒死的狼狗呢？”
“就在林子里，那条狼狗两颗獠牙的宽度，十分可能就是咬师傅的那一只，这个可以让鉴定师来测量一下，基本可以做出判断的。”
“好的，我会尽快让人来对比的。”
吴昊然看向了都快半天不说话的方言，问道：“乔默，你在想什么呢。”
摸着下巴，在思考的方言说道：“我在想，要是袁叔叔不是谢伯杀的，谢伯为什么不说出那天晚上干嘛在街道上，他到底再隐瞒什么！”
“这倒是，他干嘛不解释！”
“你师傅没钱吗？怎么借顾衙蔚的钱？”
吴昊然喃喃的说道：“这阵子手头紧，他要娶媳妇，买新院子下定金了，只是没有搬。”
第九十三章 谢伯是不是凶手？（2）
吴昊然的胖手下看着方言：“对呀，干嘛不解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们都不相信谢伯会是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区区的一点银子就杀了师傅。”
吴昊然补充的说道：“以我对师傅的了解，还有师傅对谢伯的感情，谢伯要真的需要银子的话，只要他开口，别说二百两银子了。我师傅都会给他的，他不至于杀了我师傅。”
“但可疑的是，那天晚上，除了打更的，还有两个早起开铺的，都在天没有亮的时候看到谢伯，这应该不会有假，还有那装一百两银子的袋子，确实是顾衙蔚给师傅的那个，上面还有个标记呢，顾衙蔚认得。”
吴昊然摇着头：“谢伯他到底再隐瞒什么。”
胖手下有些动摇了：“莫不是，和田玉真的给师傅偷了，又让谢伯看见，一时鬼迷心窍，动了杀人的念头。”
“胡说八道，谢伯不是这样的人，我敢担保。”吴昊然有些生气的说道。
“可如果真是如你说的，谢伯为什么不解释呢！我也不想相信，谢伯会杀了师傅的，可他总要解释清楚，那天晚上为什么在街道上吧，总不能告诉我们，他在街道上梦游。”
吴昊然摇摇头，也有些摸不准。
方言沉思的想着什么，许久才说道：“可能有些事情，不想说的。”
“都快杀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胖手下不相信的说道。
吴昊然看着方言。
乔默的日记里，倒是记载过谢伯这个好人，谢伯和袁荣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家里发生了大火，烧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至此没有了落脚，袁荣好心，就让他来家里当仆人。
其实是先让他有个落脚，等他有了新想法，再离开的，但谢伯这一干，就在袁家呆了十几年，他不应该会轻易的杀了袁叔叔的，正如吴昊然说的那样，他要真的需要银子，直接跟袁荣说一下，袁荣立马就会给他银子的，没有必要杀人。
方言又问道：“那二百两银子，是最近顾衙蔚借给袁叔叔的吗？”
胖手下回答说：“对，袁叔叔说了一句急用，就上个月底的事情，没有多少天的。”
“可为什么，找到的只有一百两银子呢。”方言疑惑道：“谢伯说借了两百两银子是吧？”
“是的，他说是借了两百了银子。”
“那么还有一百两呢。”
吴昊然被提醒了，说道：“是呀，还有一百两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只说钱是向师傅借的，还有他没有杀师傅，其他的就什么也不说了。现在的林彬几乎是断定，说谢伯就是杀害师傅的凶手，他说自己会想办法让他承认的。”
吴昊然冷冷的说道：“这家伙让人承认的办法，永远是承受不了的酷刑，除此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也是我为什么急匆匆的上山来找你的，好让你想想办法。”胖手下看向了方言，道：“乔默，你相信谢伯会是杀死师傅的凶手吗？”
“现在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要弄清楚，那天晚上谢伯到底干了什么，要想证明他不是杀害袁叔叔的凶手，你就要洗清他的嫌疑。”
“现在怎么洗清呀，谢伯自己都不说话，我们能够为他做什么呢。”
“那也不能因此让他吃哑巴亏，我们需要想办法弄清楚。”
吴昊然喃喃的说道：“谢伯也不和什么人交往呀，怎么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街道上瞎逛呢，而且第二天黄昏，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说自己那天晚上出去过。”
胖手下不住的点头，那天晚上，是他和吴昊然一起去找谢伯的，说道：“不过我倒是真的听说不少谢伯跟韩如月的事情，他们两个确实关系不浅，谢伯会经常跑去找她。”
“别胡说八道了，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谢伯因为韩如月，所以杀了师傅吧。”吴昊然十分的着急。
“不是，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我只是说，谢伯和韩如月可能真有点什么，虽然两个人尽可能躲避了，但还是被人看到。”
不知不觉到了山下，方言多少有了些头绪：“吴大哥，你还是回执法衙去，想办法阻止林彬给谢伯用刑，我去找韩如月。”
“你去找韩如月？你认为那天晚上，谢伯是去找韩如月吗？”
方言说道：“不知道，但有这个可能，韩如月是个三十来岁的寡妇，丈夫很年轻就死了，没儿没女，白天见面，别人总会说三道四的，也许两个人真有点什么。”
“不会偷情吧。”胖手下说道。
“嘿，什么偷情呀，人家丈夫早就死了，还存在什么偷情的呢！”方言接着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我也需要去确认一下。”
吴昊然认同了乔默的：“对，要问清楚，这样，你们两个人去找韩如月，我来想办法阻止林彬乱用刑罚。”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很难阻止林彬乱用刑，就算他自己，都有些困难，但他可以想想办法。
“我还要让人鉴定师上山对比那条狼狗是不是咬师傅的那条呢。”胖手下道。
“不用了，我会让人上去的，你就跟着乔默，听乔默的吩咐。”对于吴昊然来说，乔默毕竟不是执法衙的，让自己的手下跟着他比较方便一些。
“好的，那我就和乔默去弄清楚，那天晚上，谢伯是不是去找了韩如月。”
“记住了，要是有情况，一定及时的来告诉我，我可能拖不了太久。”
胖手下自然明白吴昊然的意思，急忙说道：“放心，我一旦弄清楚，立刻回来禀报。”
“嗯，去吧，你们两个人小心一些。”
韩如月年轻的时候算是一个美人，嫁给了一个姓梁的，本来日子不错，偏偏发生了不幸，丈夫因为救一个落水的孩子，不幸溺水身亡，却一个孩子也没有留下。剩下了两个老人，那两个当然是他丈夫的亲生父母，她本来有机会再嫁，可就要扔下那两个老人。
因此于心不忍，就没有再嫁，一拖就到了现在这个年龄。
韩如月坚持，要娶她，就得连两个老人一起照顾，谁敢接这么重的担子，本来就是个寡妇，别人已经说三道四了，又不是什么有钱的人。
本来有个好弟弟，她弟弟是强烈劝说她改嫁的，怎么能死守着一个豆腐摊，没有盼头的生活下去呢，她总有一天会老，她需要有一个人照顾，也没有义务为两个老人这么辛苦的活。
但那两老多少不愿意，赶走了不少的求婚对象，他们担心，要是韩如月嫁给别人了，那么就没有人再照顾他们了。
可弟弟怎么能够不为姐姐着想，就想办法帮姐姐寻找对象，但二老很不高兴，也就只能偷偷摸摸的来了，不想给二老知道。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弟弟，却很不幸运，前不久惹了一事，伤了一个富家子弟，说差点让对方没了命根子，这还得了，那家人要抓他，他只能逃跑了，现在不知下落。
但此事的起因，是因为那个富家子弟，调戏一个女孩子，韩如月的弟弟看不过去，出了手，没有收住，才闹出后面的事。
第九十四章 谢伯是不是凶手？（3）
前面就是韩如月的豆腐摊了，看来生意还不错，有七八个人在吃豆腐花。
韩如月带着一个丫头在忙活，那个丫头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左右，是她邻居家的孩子，生意好的时候，她会过来给韩如月帮忙，韩如月自然也会给她一些零花钱。
方言唤道：“两碗豆腐花。
那边的韩如月应了一声。
胖手下准备上去找韩如月问话，却给方言叫住了，此时正好是中午，吃东西的人比较多了，说道：“等一下人没有这么多，再问吧。”
胖手下点点头。
方言说道：“你不饿吗？反正我很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很快小丫头，把两碗豆腐花送过来。
豆腐摊，生意最好就是现在这一两个时辰了。
方言吃了些豆腐花，胖手下又去弄了一些别的吃的。
在豆腐摊，大概呆了一个时辰左右，果不其然，过了中午，人就少了很多。
韩如月似有发现，走过来，到了方言的正前面，便问：“你们两个人，是来找我的吗？”
她应该还没有知道谢伯的事情。
胖手下还是感觉到有些吃惊的。
韩如月解释的说道：“你们也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了，吃豆腐花的，基本都是吃了给了银子就离开，但你们两个吃完，却没有，而且我发现这个年轻人，一直在看我。”她说的正是方言。
方言还是很佩服她的注意力的，笑道：“没错，是来找你的，想来问你一点事情。”
韩如月用挂在肩膀上的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似乎一下子谨慎起来，也许是因为方言旁边的陈书穿了执法衙的衣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谢伯，就是袁荣家的那个仆人，在初三那个夜晚，大概下半夜的时候，是不是来找过你？”方言盯着她的眼睛。
这话还是令韩如月有些惊慌的。
方言多少能够理解，当一个男人，三更半夜来找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的确是很令人嘎嘎的。
韩如月带有几分紧张，那眼睛有些闪烁，断断续续的说道：“没……没有呀。”说话的时候，略带几分不坚定。
胖手下喃喃的说道：“没有，你可听清楚，初三的那个晚上哟。”
韩如月摇摇头，略带假笑说道：“三更半夜，来找我更什么呀！”有些尴尬的样子，但这一次坚定了许多，可能缓了一下。
方言猜测，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错，三更半夜，承认有个老男人来找自己，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出来的事。
“我初三那晚，没有见到他。”这一次比前两次都更加坚决了，不过她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问道：“你们说的那个谢伯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一问，方言有了几分自信，看了一眼周围，说道：“初三那个晚上，袁衙蔚被杀了，埋在了桃花岗的假山旁，大概是在下半夜被杀的，现在执法衙的人怀疑是谢伯，因为那天晚上，有人见到谢伯三更半夜在街道上行走，而谢伯又不说那天晚上三更半夜在街道上干什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袁衙蔚肯定不是谢伯杀的。”韩如月几乎没有思考就肯定的回答了。
方言惊讶道：“那么，那天晚上，谢伯是来找你了？”
韩如月像是被揭穿了一样，眼睛圆轱辘的转动着，看了一眼方言旁边穿制服的，然后摇摇头：“没有，他没有来找我。”便转身，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往豆腐摊过去。
胖手下喃喃的说道：“这女的什么意思？”
方言说道：“应该是你吓到了他，那天晚上，她肯定跟谢伯在一起。”
“什么，你确定吗？”胖手下继续说道：“他们是不是偷情了，不敢说出来呢，我听说，她的那个家婆很厉害，只要看上她媳妇的，不会给任何好果子吃的。”
只见韩如月又回过头看一眼，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胖手下继续说道：“那也不行呀，就算他们真的偷情了，也得说出来，虽然确实很尴尬，但她要是不给谢伯证明，谢伯真的会吃哑巴亏的。我得告诉她，事情的严重性。”
结果被方言唤住：“哎，你听我说。”
胖手下才被拉住了。
方言十分认真的说道：“这样，关于韩如月，由我来跟她聊，你帮我再办一件事情，十分重要。”
“什么事情？”
“袁叔叔家附近，不是有好几户人吗？”
“对，是有好几户人。”
“你给我去打听，就问他们，在初三那天晚上，下半夜，有没有听到叫声，或者狼狗的声音，也可能有打斗碰撞声，记住了，那附近，一户人都不能放过，给我一个个问清楚。”
胖手下看了一眼方言，先是想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方言的意思，不住的点头。
“还有就是这几天，他们有没有听到袁家有狼狗的叫声，或者看到他们家的狼狗。”方言道。
胖手下立即拍板的说道：“放心，天黑之前，我会弄得一清二楚的，绝不耽误。”
“行，那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了，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在执法衙对面的客栈碰面。”
“好的。”胖手下已站起来，还说道：“你一定要想办法说服韩如月，让她说出实情。”
“放心吧，赶紧去。”
胖手下离开了。
不知道是担心，还是那个穿执法衙衣服的人离开了，或是关心谢伯，韩如月兜回来。
方言却依然喝着茶，心里琢磨，要是这个女的，真的和谢伯有什么，一定会担心谢伯的，自然不用他去找她。
“你是什么人，执法衙的吗？”袁荣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相信韩如月也不例外，她坐在方言的正对面，也许穿制服的侍卫离开了，让她放松了。
看出韩如月还是十分警惕的，方言道：“我不是执法衙的，你只要知道，我不想让无辜的谢伯吃哑巴亏。”
韩如月看着方言，将信将疑的样子。
方言继续说道：“我以前经常去袁叔叔家，谢伯给我弄过很多好吃的，我知道谢伯是一个好人，他不会干这种事情。”
“那肯定的，他是个好人。”
“这点我承认。”
“那执法衙的人，为什么还要抓他？”
“谢伯没有解释那天晚上他在街道上干什么。”
“就因为他不解释，所以就认为他是杀害袁荣的凶手吗？”韩如月反问道。
“不，因为他的房间里，还搜出了几天前，袁叔叔从顾衙蔚那里借来的银子，虽然只剩下一百两了，但那个装银两的袋子，顾衙蔚还认得。”
“不见一百两银子是吗？”
方言看了眼两手拧的紧紧的韩如月，微微的点点头。
韩如月有些着急了，说道：“我保证，袁荣不是谢伯杀的，他那么老实的人，怎么能够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对呀，我也是这么认为，但他得告诉执法衙的人，那天晚上到底干什么了，如果他不说，那起码需要有人证明，那天晚上谢伯没有机会杀袁叔叔，要不然就洗脱不了他的嫌疑了。”
韩如月声音忽然变小了：“要有人证明谢伯那天晚上没有作案的时间对吗？”
“对，谢伯不想说，但必须要找到人证明，才能洗清他的嫌疑。”
“我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低下头来。
方言喃喃的说道：“我知道，这事情很难开口，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却能帮助谢伯洗脱嫌疑，要真的把他判定为杀人犯，是要死刑的。”他必须说得严重一些。
“不，那天晚上，我们确实在一起，但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第九十五章 谢伯是不是凶手？（4）
方言惊讶的看着韩如月，但基本可以确定，韩如月知道什么，道：“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那是哪样呀？”
“你们不都在想，那晚上，我们有什么苟且的事情吗！”韩如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方言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道：“要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为什么谢伯不敢如实的跟执法衙的人说呢，他随时都会给指认为杀人犯的，到时候是要杀头的。”
韩如月十分难为情的看着方言。
方言又道：“真的，执法衙负责这事情的是林彬，他抓住了谢伯什么也不敢说，今天晚上就准备给他用刑，没错，我们很想帮他，可是他不说话呀，我们怎么帮他呢。”
“那只要承认我们那天晚上在一起就行了吗？”韩如月看着方言。
方言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事情：“你最好如实的告诉我，我或许能够帮助他。”
“对，那天晚上，他确实是来找我了。”
“你们真的……”方言有些说不出口。
“不是你想的。”
“那你总不能对我说，谢伯忽然想喝茶，半夜三更去找你喝茶，然后喝到天亮，再回去吧。”
韩如月脸红起来，面对一个小她这么多的男孩子，如此直白的说这些，确实有些尴尬，吞吞吐吐了好半会，疑惑道：“你确实不是执法衙的，只想帮助谢伯吗？”
方言一笑，从这女的的话里，他觉察，还有一些别的事情的，说道：“谢伯被抓起来了，很可能晚一些就要用刑，我要不是怀疑这事情另有事实，才不会没事找事的来问你。
“正因为我想帮助谢伯，我才来找你，就想为谢谢伯洗脱嫌疑，但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我，要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帮谢伯。”
按道理来说，谢伯不应该是那么一个不靠谱的人，还没有娶人家，就深更半夜的过来找别人解决生理需要，有些难以说得过去。
都这个年纪的人了，韩如月也是个靠谱的年纪，不应该是这样的呀，被人家知道了，还有脸出来见人的，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
韩如月终于忍不住了：“好吧，不过你必须给我保密。”
“啊！”方言就想知道真相，急忙说道：“放心，我不会乱说的。”
韩如月鼓起勇气来，说道：“相信你也听说过我弟弟韩忠朝的事情。”
“就是前不久，为了一个女孩子，差点要了薛家小无赖的命根子，但后面具体怎么样，我就不那么清楚了。”
“对，那件事情，是薛家小无赖调戏女孩子惹起来的，我弟弟看不惯，就过去替那女孩子解围，结果刺激了小无赖，他带着两个手下和我弟弟打了起来，我弟弟便还了手。”
韩如月继续说道：“打架，谁会顾得了那么多，大家拳脚相冲，结果我弟弟一脚踢中了小无赖的下档，他当时瘫倒在地上，像是要死了一样。”
“这很正常的事情呀，那小无赖最终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吗！”
韩如月沮丧的摇着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糟糕的是，我们是平民老百姓，那小无赖是薛财主的儿子，他们的儿子没事了，但他们仗着家财万贯，一定要抓我弟弟，必须要把我弟弟关进牢里十年八年。”
“恐怕也不是他说的算的，事情不是小无赖挑起的吗，最后还对你弟弟大打出手，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真相的确是这样，可是有钱有势，是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他们说是我弟弟挑起那件事情的，并不是小无赖调戏女孩子，我弟弟帮忙解围，而是小无赖跟那丫头在高兴的聊天，我弟弟喜欢那丫头，被刺激了，先动了手，和他们发生了冲突，最后打伤了小无赖的。”
“这不是颠倒是非？那丫头不出来帮助你弟弟说话？”
“那丫头家本来就贫穷，招惹不起那样的人家，也许薛家使用过什么手段，反正丫头就改了口，说是我弟弟惹事，反正所有的责任，应该由我弟弟来承担。”
“那丫头还真活该被人家调戏。”
韩如月长吸一口气：“也怪不了她，谁能够惹得起薛家这种霸道人家。”
“那也不能够张口说瞎话，日后，再有人调戏她，还有谁敢帮忙。”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了，有钱的确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薛家报官，让执法衙的人通缉我的弟弟，估计花了不少银子，非得抓住我弟弟不可。一个丫头，都可以帮忙颠倒黑白，我弟弟，要真被抓进执法衙的牢里，还有命，我弟弟已经听说，只要被抓住，薛家的人就会想办法把他弄死在地牢里，所以我弟弟就只能逃了。”
方言十分的理解。
韩如月越加激动了：“起初，薛家的人想要逼我弟弟出来，想要使用黑招来对付我的，要砸我的摊子，不过，幸好我认识谢伯，谢伯不是袁荣的仆人吗！
“在谢伯的帮助下，由袁荣亲自出面，他们才不敢来搞我的摊子，只是薛家要让执法衙的人抓我弟弟，袁荣却帮不上忙，但我已经很感激你说的谢伯，还有袁荣。”
“你弟弟的事情，与谢伯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如月才道：“我弟弟，一直在逃，躲在凤凰城，只有我知道他躲在哪里，但这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迟早有一天，会被找出来的，他要给抓到牢里，肯定会给薛家的小无赖整死的，他不能继续留在凤凰城了。
“这是谢伯给我的建议，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决定想办法安排我弟弟离开凤凰城，以他的年轻，还有吃苦耐劳的个性，只要有点本钱，在外面养活自己，没有什么困难的。”
方言微微的点头。
“谢伯对我好，我是知道的，他决定给我帮忙，他要帮我把弟弟弄出凤凰城，他做到了。”
“你弟弟送出凤凰城，就是在初三那夜下半夜吧。”
“对，就是那天晚上，一切都是由谢伯来安排的，也不知道他从那里借来了二百两银子，他是想给我弟弟准备一些在外面生活的本钱，不过我弟弟只要了他一百两银子，就把剩下的一百两银子还给他了。”
韩如月把谢伯是如何安排，怎么通关的整个计划，一并全部告诉了方言。
方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喃喃的说道：“所以谢伯不敢说出，那天晚上，是怎么协助你弟弟逃出凤凰城的。”
韩如月如实的说道：“是吧，我弟弟毕竟是执法衙的通缉犯，他如何敢说那天晚上协助我弟弟逃出凤凰城呢，到时候很可能还会连累到我，执法衙会派人出凤凰城通缉我弟弟。”
方言点点头：“这事情确实有些难办。”
忽然韩如月抓住了方言的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能想到办法来帮助谢伯吗？他真不是一个杀人犯，那天晚上，大概在丑时（1：00），他就来到我家里了，便开始安排，直到寅时末（5：00），快天亮的时候，我弟弟才安全的离开凤凰城。”
她有些激动，就快要跪下来了。
方言急忙把她扶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谢伯出事的。”
韩如月重新坐会了椅子上，脸上泛出了一丝愁容：“你会把我弟弟逃出凤凰城的事情，都告诉执法衙的人吗？”
方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道：“不会的。”
“如果不如实相告，怎么能够洗清谢伯的嫌疑。”
方言若有所思的看着韩如月：“你要真想洗清谢伯的嫌疑，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而且不需要把你弟弟逃出城的事情说出去，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了。”
第九十六章 洗清谢伯嫌疑（1）
当韩如月听了，不用把她弟弟逃出城，就能够救谢伯的时候，激动不已，急忙说道：“我当然愿意，我肯定愿意的。”
方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见方言愁着脸，脸色有些红，韩如月似乎想到了什么，瞬时害羞了几分。
方言也不好意思起来：“只能这样了，你想，谢伯大半夜，不睡觉，在街道上游荡，总不能说谢伯梦游吧！你怎么也要找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要不然谁也不相信的，而且还要说服那些执法衙的人。”
“你不能找一个别的理由吗？不用把我拉进来的理由？”
“估计只有这个理由了，为什么这么说呢，这还得怪谢伯，你随便找一个别的理由，说什么朋友有急事，那人家就会问，谢伯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闭口不说，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所以行不通，非得是一个难以启齿的。”
韩如月水灵灵的看着方言，方言还有些不好意思。
感觉在欺骗人家似的，不过他倒是听说过她家婆不让她改嫁的事情，觉得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机会，除了能够救谢伯，说不定还能够促成这件事情。
方言道：“如果，一开始的时候，谢伯找一个其他理由，或许能够糊弄过去，可整整一个上午，谢伯闭口不说，你现在想随便说一个理由，只怕别人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
韩如月没有心里准备，没错，这种事情谁能够有心理准备呢。
方言却看出来，这个女的，对谢伯是有感情的，谢伯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那就更不用说了。
韩如月喃喃的说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谢伯正好在你家，呆了两个多时辰，那两个多时辰，正好可以洗清谢伯的悬疑，因为袁荣就是在丑时（1：00）到寅时末（5：00）之间被杀、被埋的，这两个多时辰只要证实谢伯跟你在一起，谢伯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杀袁叔叔和埋他了，也不需要补上谢伯怎么帮你弟弟逃出去的下半段。”
方言知道她在犹豫，急忙道：“谢伯不错，这是唯一能够洗清他嫌疑的了，也只有你能帮他，林彬准备给谢伯动刑，估计就今晚，我让自己的朋友想办法拖住，但也拖不了多久的，还得赶紧才行。”
韩如月可能是真的担心了，才抬起头来，说道：“好吧，我愿意。”
果然，这个女的还是很汉子的，方言说道：“可你知道，要是决定这么说，对你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能够帮谢伯洗清嫌疑我愿意。”
方言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关于两个人将来会怎么样现在说不准，但八字的一撇算是有了。
“好吧，那能够说说，那天晚上谢伯来你家的时候，在你家附近，有什么人看见他进你们家吗。”方言回到了正事情上面来。
韩如月想了一阵：“可能豆汁铺的王老板媳妇看到了，豆汁铺因为要准备第二天早上的豆汁，都会忙得很晚的，我开门让谢伯进来的时候，她惊讶的在门口看过来。”
“那大概是丑时初（1：00）吧。”
“对，大概就是那个时候。”
“那谢伯什么时候离开？”
“寅时（3：00）左右。”
“那时候有人看见吗？”
“不知道，也许有人看见，但我没有看到而已。”
“嗯，很好。”
“这样能够救谢伯吗？”
“放心吧，我说会救谢伯，不会把你弟弟捅出来，就一定说话算话，不过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干，你能不能黄昏以后到执法衙门口去，到时候，我也在执法衙门口。”
“那到时候，我怎么说呀？”
“你就按具体的说，说谢伯什么时候到你家里，什么时候离开就行了。不需要说你弟弟也在你家里的事情，后来的事情，你也不知道。”
“嗯。”
“还有什么疑问的吗？”
韩如月明显有些紧张。
“你不用紧张，先缓一缓，没有事的，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黄昏执法衙门口再说。”
方言站了起来，他相信韩如月说的都是真的，但他不能就这样信了韩如月，他还要按照韩如月说的去证实，特别是，韩如月告诉他，谢伯是怎么帮助他弟弟韩忠朝逃走的，都有那些人协助，这些不能告诉执法衙的人，但他必须亲自去证实。
还有，就是谢伯是不是真的在她家呆了两个时辰，与及有谁看到，这些都非常重要，他可不能大意。
很快他就得到了证实，那天晚上，谢伯确实见了几个出城的人，那几个出城的人，确实帮忙，送了一个人出去，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这个过程，他大概的了解一遍，其实也是为了真的洗脱谢伯的嫌疑。
他又去了韩如月说的那个豆汁铺，豆汁铺的老板娘，在丑时初刻（1：00）确实见到谢伯进了韩如月的家，但她没有见到谢伯什么时候出来，不过却从一个卖热干面的店铺，验证了谢伯出来的大概时间，正如韩如月说道，大概是寅时初（3：00）左右。
关于看到谢伯在街道上走的那个更夫，他也去找到了他，他说见到谢伯，大概是寅时四刻（4：00）左右，那应该是谢伯刚要回家的时候。
当然，他看到了很多破绽，但也必须要好好准备一番，毕竟遇到林彬这样的人，到时候，要是没有个信服的推理，那也说不过去，他可不想在这事情上浪费多余的时间。
他还要想办法尽快找出凶手。
来到了执法衙门口那家客栈，没想到已经黄昏，但韩如月还没有到。
二楼的吴昊然在上面叫他，吴昊然的那个胖手下，也在上面。
方言急忙上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韩如月就会到，他还得抓紧时间，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呢。
他们是在等方言的消息的。
“怎么样，韩如月答应帮忙了吗？”说话的是胖手下。
他们肯定以为，韩如月在那天晚上跟谢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方言不打算把关于韩忠朝的事情告诉他们，也觉得没必要，说道：“证实了，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那韩如月，要过来把事情说清楚吗？”
“估计还有一会就到。”方言唤道：“我的肚子真的有些饿。”
吴昊然赶紧让小二上菜了。
方言抓紧时间，赶紧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你都打听了？”
“那七八户，我一个不落的，全部都问了一遍，那天晚上，没有叫声，也没有狼狗、犬科动物的叫声，更没有听到打斗声。”
听了这话，方言更加有底了一些。
吴昊然问道：“你去证实韩如月说的了吗？”
“放心吧，要是不去花时间证实，我不需要跑到现在的。”
吴昊然点头说道：“那等一下，由你来发言。”
“由我来发言？”方言还是感觉到有些惊讶的。
吴昊然解释的说道：“当然得由你来发言，调查的情况，都是你来的，自然由你来发言，而且你比我的杀伤力更强，一定能够推翻‘龟神’的猜测的。”想起了判傅海的事情来。
方言假笑了一下。
“别担心，到时候莫凌天也在，不会让林彬一手遮天，而且这正好给你一次表现得机会，你得好好把握。”
第九十七章 洗清谢伯嫌疑（2）
一个人已经挂在刑架上，就等着发令用刑了，那是执法衙的用刑室，鞭子、三角马、大夹板等各种吓人的刑具历历在目。
听得一声：“这老家伙嘴硬，不过没关系，一旦用刑，他就开口了。”
说话的正是林彬。
他的话正好被要进来的吴昊然听到了，唤了一声：“凶手不是谢伯。”
林彬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却见到吴昊然带着莫凌天，还有几个人。
方言对胖手下说道：“你把韩如月，先带下去休息。”
他们刚刚找过莫凌天，韩如月把方言教她的，都跟莫凌天说了一遍。
林彬大为惊讶，看了过来：“衙蔚还真相信这老家伙的话呢。”
吴昊然却道：“他的话是不是真的可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有证据洗清他的悬疑。”
林彬看到莫凌天进来，也不敢过分嚣张，笑道：“听这话，好像有证据洗清他的嫌疑。”
方言也跟着进来了，而韩如月被胖手下引到了另一间房间去休息。
吴昊然说道：“我们找到了韩如月。”
在铁架上正等着用刑的谢伯惊慌的看过来。
吴昊然继续说道：“当天晚上，谢伯只是去找韩如月了。”
“三更半夜去找韩如月睡觉？”林彬讥笑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韩如月已经跟我们的莫中衙坦白，那天晚上，在丑时初（1：00）刻到寅时（3：00），确实在一起。”
林彬看向了莫凌天，莫凌天微微点了点头。
林彬惊讶道：“那小娘们，我正想去找她呢，她十分有可能和老家伙串通一气，联手杀了袁荣，她的话怎么能够相信。”
吴昊然推了推方言。
方言走了上前：“对，是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话，但我去证实了，初三那天晚上下半夜，也就是袁荣死的那夜。丑时（1：00）左右，在韩如月家门口不远的豆汁铺老板娘，见到了谢伯进了韩如月的家里。
“当时她还感到惊讶，觉得这老家伙还真是胆大，老板娘还和她的丈夫打赌，说他不会那么快出来，他们好奇谢伯来干什么，相信也不需要我来解释他们好奇什么，足足有一个时辰也没有见谢伯出来。
“紧跟着在寅时（3：00）左右，同一条街道赶热干面的老头子，见到了走在街道上的谢伯，老头子是见到谢伯是从韩如月家里走出来的，但是近了，才看出那是谢伯。
“而更夫是在寅时四刻（4：00）左右见到谢伯在街上走，那时他应该是要回家。由此可证明，韩如月没有说谎，也就室在丑时初（1：00）到寅时（3：00），谢伯确实是去找韩如月了。”
吴昊然立刻补充道：“大家伙都应该听说过，韩如月自从她的丈夫死后，家婆和家公就全丈韩如月的豆腐摊养着，韩如月是想改嫁的，但是因为家婆怕她改嫁，就没有人照顾她们，不知道赶走了多少的求婚者，一拖就到了这个年纪。
“那天晚上，谢伯喝了一点酒，胆子有些壮，决定要生米煮成熟饭，认为只有韩如月有来孩子，家婆就没有办法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
林彬后面的一个手下听了，看了一眼铁架的谢伯，惊讶道：“老东西还真行。”
谢伯目瞪口呆。
吴昊然说道：“这些当然不是我瞎猜的，是韩如月说的。”
“也就是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啦？”林彬的手下更加好奇了。
吴昊然一笑：“这不需要弄清楚吧。”
林彬好像哽住了，急忙道：“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谢伯不是杀人凶手，我反而更加怀疑，他会坚定的杀了袁荣，因为他必须要娶韩如月，他需要足够的银子和聘礼。谢伯回去后，大概也就是寅时四刻（4：00），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足够的时间杀死袁荣，也许在之前就杀死了，只需要处理尸体就行。”
方言一笑：“看来你还是坚持，谢伯在院子里埋着铁夹，然后放出藏好的猛兽，当袁叔叔踩到了铁夹，他就放出猛兽，然后抓住机会劈死对方。“
“当然，为什么没有这个可能，银两就在他的房间里。”林彬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
方言道：“好吧，就假设你说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胖手下。
吴昊然的胖手下走了过来：“今天下午，到了袁荣家附近求证了，那天夜里，也就是初三那晚下半夜，一直到天亮，我问了和袁荣的邻居，那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叫声，或者犬叫声，与及打斗声，那些人全都否认，那晚他们没有听到这些。”
方言立即抓住机会：“当袁荣踩中了铁夹，一般人都会叫的，他又不是哑巴，疼了自然会叫，而且还有攻击他的猛兽，这都会发出声音的，你们也看到了，袁叔叔的胸口和背部都被咬到了，这么多伤，肯定折腾一段时间，怎么能够继续让他闭着嘴巴，他有性命危险，怎么不向别人呼喊救命呢。
“一旦他喊出来，或者猛兽发出一些响声，还有打斗声，三更半夜，在他家附近的七八户人，总会有人听到的吧，但我们求证了，没有那些声音，那只能一个解释，凶杀现场绝对不是袁叔叔家里。”
林彬眼直直的瞪着方言：“你小子不是我们执法衙的人，敢扰乱我们办案，好大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
结果吴昊然站了起来，说道：“莫中衙说过了，我可以找一个不是执法衙的助手，他就是我的助手，我已经报备给莫中衙了，这不算违反。”
莫凌天微微点头：“没错，吴昊然跟我报备过了。”
林彬有些着急的说道：“首领，你可是把这件案子全权交给我的，不让别人来插手。”
吴昊然立即说道：“不让人插手，那也不能任由你胡来，得讲证据和推理，随便就对一个人用刑，强行逼供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林彬着急了：“就算杀人现场，不是院子里，那也不能就此洗脱老家伙的嫌疑。”
“你不会想说，谢伯跟着袁荣到山上，直接把他杀了吧？”方言好奇的问道，越觉得那就是个没脑子的土包子。
林彬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就如你说的，老家伙办完事，回到家里，正好看到袁荣拿着铁锹鬼鬼祟祟的出去，就带上了他准备的猛兽尾随袁荣上山，然后把他杀死。”
方言都觉得把自己的智商降低了，说道：“你可想清楚，我们在山上，已经做出了判断，凶手是有预谋的，先埋下了铁夹，等袁荣踩上，就放出猛兽，然后劈死袁荣。”
“我可没有说，那是预谋好的，袁荣是踩到了铁夹，但那就是某一个捕猎笨蛋安装在那里的，然后被袁荣踩到，老家伙当即放出了猛兽，因为他看到袁荣从地底下，挖出了金银珠宝，瞬时产生了杀害他的念头。”
方言嘻嘻一笑：“林首领，可能不知道猎人的同行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猎人会把一个山，分成几块，这一块谁的，那一块又是谁的。我正好找到了虎头山负责东面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叫江大鹏的，他们负责的正好包括了桃花岗。
“他们负责东面那块山的捕猎陷阱，我从他们那里得知，他们没有用过铁夹子一类的工具，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他们确认。”
“怎么就不可能是别人安装的呢！”林彬说道。
第九十八章 洗清谢伯嫌疑（3）
这家伙完全不上道。
方言笑道：“你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那座大山，桃花岗就只有江大鹏他们负责，是不会搞乱的。”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没错，猎人同行，的确可能有不成文的规定，但要是新人，不懂同行的新手呢，他才不管是谁的地盘呢。正好可以解释这个笨蛋，不会下陷阱，找了一个动物不会出没的空旷地带下铁夹。”林彬显得有几分骄傲。
“你这不是推理，而是叫抓住一个人，瞎猜测。”
“呵呵，你的就是推理啦？”
方言冷笑一声，并不想跟这种无脑子的人争辩，完全是降低自己的水平，说道：“我们还是回到狼狗上面来吧，我们已经在桃花岗后面的林子里找到了被毒死的狼狗，鉴定师今天下午，已经比对袁叔叔的伤口，从那条狗的爪子和牙口，可以断定，就是咬了袁荣的那一条狼狗。”
这些当然是在刚才吃晚上的时候，吴昊然告诉方言的。
方言接着道：“如果是谢伯杀了袁叔叔，那么狼狗必须是谢伯毒死的。那么问题就来了，谢伯的狼狗养子哪里？”
林彬说道：“当然是养在他家里了。“
吴昊然却冷笑道：“我可知道，师傅家里不养狗，我在初二那天中午还去找师傅了，但我没有见到狼狗，也没有听到狼狗的叫声。”
“那说不定他养在房间里，不给别人知道呢。“林彬说道。
方言笑了：“那他总得会叫吧，可我让人随便打听了，那些天，没有人听过袁家有狼狗的叫声。”
胖手下补充的说道：“没错，附近的人，都没有听到狼狗的叫声，更没有看见他们家有狼狗，要是他家有狼狗，在院子的话，肯定会给路过的四邻看到的，他们家老是开着院子大门。”
林彬说道：“当然，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养着一只狼狗。”
方言立刻抓住话题：“好吧，就算你胡说八道的有道理。”
“你才胡说八道呢。”
“别管是不是我胡说八道，既然你认为他是故意不让人知道他养了一条狗，那我想问你，他为什么养着一条狼狗不让别人知道呢？”
“当然是准备谋害袁荣。”
“呵呵，他和袁荣生活在一起，而且鬼鬼祟祟的在家里养一条狗，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觉得这不会引起袁荣的怀疑吗？”
“对，长时间，可能会引起怀疑，但是短时间就不会了。”
“你是想说，谢伯养了这条狼狗，是想在短时间杀死袁荣的对吗？他有杀袁荣的念头是吗？”
“为什么不可能。”
“大哥，谢伯真要杀袁荣，不用那么复杂的，越简单越好，越复杂越容易暴露的，要真如你说的这样，为了杀害袁荣，鬼鬼祟祟的养一条可能暴露自己的狼狗，还要训练它咬袁荣，最后还要亲自用铁锹来劈。
“他还不如直接毒死袁荣，然后趁着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埋到山上去，不至于那么让人提心吊胆，养一条随时可以暴露自己的狼狗，不是有病，记住了他可是负责袁荣的一日三餐的。”
林彬彻底哑口无言了，欲言又止。
那些人似乎一下子就懂了。
“由此可知，他没必要养这么一条训练攻击袁荣的狼狗，也就不存在他看见袁荣上山，便带着一条狼狗尾随，更不会存在他看见袁荣挖出财宝，先放出狼狗咬袁荣的事情。”
吴昊然捂着嘴巴在笑。
当时的莫凌天也笑了：“这事情我清楚了，不必再争论这个话题了，谢伯是无辜的，放了吧。”
林彬还有些死性不改，可是他却拿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话，估计方言彻底的丢了他的面子，他眼睛好像着火一样，就差发飙了。
吴昊然说道：“赶紧，把谢伯放下来。”
身后的胖手下和瘦手下赶紧上去了。
吴昊然说道：“我们刚刚找到了铁夹和铁锹，就在玉潭上游的水草从里面，铁夹子有两个，铁锹也有两把。”便唤了一声：“把铁锹拿进来，看看是不是有袁家丢失的，”
很快两个手下把铁锹拿进来。
谢伯刚刚从铁架上放下来，他很快从两把铁锹中，认出袁家的那一把，说道：“这一把就是我们家的。”
吴昊然问道：“确认吗？”
“确认。”谢伯指着其中一把铁锹的铲口说道：“这把铁锹的铲口，有一个小缺口，是我不小心，铲到石头，从而留下来的，所以我可以保证，就是我们家的铁锹。”
吴昊然立刻让人把谢伯送了出去。
方言推理道：“那么，基本可以确定，这是凶手留下的铁锹，两只铁夹子，正好可以说明，不是袁叔叔不小心踩到别人捕猎的铁夹子，要是踩到，应该只有一只，但这里有两只。
“可以推论，凶手为了袁叔叔大概率的踩到铁夹子，所以布了两只，关于铁锹，其中一把是袁叔叔带上来的，另一把是凶手自己留下来的。
“一句话，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我也跟莫中衙说了，我们发现了山洞，凶手应该在洞里住了两天以上，他应该是知道袁叔叔这几天会上山来，但不知道具体某一天晚上。
“所以他在山洞里住了两天，再有，吃剩的骨头，还有动物的排便，与及铺过的床铺，猎人连续两天晚上听到了狼狗的叫声，都说明了这一点。”
吴昊然推了推方言。
方言补充道：“凶手是住在山洞里的，当袁叔叔半夜上来，到了白石的位置，他不小心踩到了铁夹，发出了叫声，在山洞里面的凶手立刻带着狼狗过来，确定了他要杀的对象，然后放出了调教好的狼狗。
“狼狗立刻扑了上去，凶手抓住机会，一下子劈死了袁叔叔，然后凶手把袁叔叔埋了，为了避免追查到他，他担心尸体可能会暴露，所以毒死了狼狗，埋在了林子里，又把铁夹和铁锹扔到了水潭的草丛中。”
莫凌天不住的微微点头，问道：“可有怀疑的对象？你们准备接下来怎么查？”
林彬听了嚷道：“首领，这事情，你可说让我来查的。”
可能是因为谢伯的事情，让莫凌天有些生气了：“现在变了，谁先找到凶手，功劳就是谁的。”他可不会让林彬耽误了正事，要不是因为今晚的事情，他还真的认为林彬抓到了凶手，差点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他可是对上面打包票，一定咬抓到凶手的，毕竟死了一个衙蔚，那可不是小事情，他才不管谁抓到凶手，只要抓到凶手，他就能够跟上面的人交代。
吴昊然说道：“现在还没有怀疑的对象，但我们判断，那条狼狗应该是凶手为了杀师傅而准备的，应该养了没有多久，所以就狠心的毒死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怕人到时候因为那条狼狗怀疑到他，所以，我们开始寻找，有没有人，在最近，卖出一条大概五十斤左右的大狼狗。”
莫凌天发话，说道：“很好，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吴昊然继续说道：“而那两个铁夹，也是一条线索，凶手应该是个不会设陷阱的，要不然它可以准备别的机关，但他不是猎人，所以他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铁夹子，他可能不会武功，却知道我师傅武功高强，所以铁夹子应该也是为了害我师傅而准备的。我要弄清楚，谁在这几天，买了两个野猪用的大铁夹。”
“嗯，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方向。”
“我会沿着这两条思路，寻找出可疑的人。”
“嗯，一定要尽快，关于人手不够，跟我说就行。”
第九十九章 洗清谢伯嫌疑（4）
莫凌天看向了张洋，说道：“张洋原来不就是和你们一起的吗？你可以和张洋他们联手，还有你的两个手下，也再次归还给你。”
林彬有些着急了：“莫衙蔚！”
听得莫凌天道：“行了，你先找到正确的方向，有了思路再说吧，你要是没有方向，我把所有人都给你，有卵用。”
吴昊然赶紧谢过了莫凌天：“我立刻尽快找出，跟这两样有关的人。”
“你说凶手在山上至少住了两天，那没有人发现可疑的人在山上吗？”
吴昊然急忙说道：“因为那个山洞是今天中午才发现的，我们正准备大范围的打听，凶手很可能白天不在山上，只是夜晚才会在山上，或者一直就呆在山洞中，但我们已经抓紧时间，寻找那几天上山的人，要是有怀疑的对象，一定会尽快的告诉你。”
莫凌天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就赶紧，一定尽快抓到凶手，绝不能让凶手在我们抓到他之前逃走了。”
都亥时（21：00）了，总算洗清了谢伯的嫌疑。
林彬多少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
吴昊然他们把谢伯和韩如月送到了执法衙的门口，谢伯受了一些皮肉伤的，那是抓捕谢伯的时候留下来的。
韩如月十分高兴，她当然高兴了，不用把自己的弟弟说出来，又把谢伯给救出来，她感激万分，对他们说道：“有空到我们豆腐摊，我请你们吃东西。”
“当然，一定会有机会的。”吴昊然道。
“好了，我送他回去就行。”
看着两人离开。
胖手下还发出了一声感慨：“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算是成了吗？”
瘦手下说道：“我听说，韩如月那家婆死活都不想让她再嫁人。”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这事情不需要我们帮忙，很快附近的都知道，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看应该不会很大问题了。”胖手下啧啧的笑着。
吴昊然道：“有了这件事情，我想谢伯不用我们教，他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都发生了这种事情，哪还有人敢找韩如月，谢伯不会让韩如月一辈子成为寡妇的。”胖手下道。
只有方言没有说话，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相信韩如月不顾别人说三道四的救谢伯，谢伯会给感动的，他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吴昊然长吸了一口气：“好了，总算把谢伯救出来，大家可疑松口气，趁天还没有黑，我今天晚上，请你们吃东西吧。”在他们的帮忙下，谢伯洗清嫌疑，他应该替谢伯好好谢一下他们。
胖手下似乎很久没有这种待遇，高兴的不得了：“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饿扁了。”
另一旁的张洋却说道：“吴大哥，恐怕我今晚不能跟你们一起，我有点事情要忙。”
吴昊然看过来：“如果是这样，那你先忙，下一次再请你。”
张洋带着两个手下离开了，好像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古风客栈应该是凤凰城，最热闹的一块区域之一了，对面就是春风楼。
一到晚上，这里的热闹就显现出来，估计在凤凰城，银子滚动最快的也是这块区域了。
有钱的，怕钱没处使，只要进到这片区域，不用当心花不掉。
特别是春风楼，都是些有钱的主，走进春天楼，像是身份的象征似的。
它不仅是最花钱的青楼，而且是谈生意最佳的地点，吃的山珍海味，也是凤凰城最独一无二的。
要只用青楼来形容春风楼，那是不全的。
听说当年，李城主，想要自己独吞下春风楼，但没有成功，最后联手苏家、白家等几大富豪，才拿了下来。
他们把春风楼分成了几大业务，分别是青楼、赌当、吃喝玩乐等等，每人负责一块，其中李城家就拿下了青楼的，苏副城主家拿下了赌当，吃喝的归白副城主家等等。
暂且不去看春风楼，就看春风楼周围的发展，就知道这里有多繁华了。
其中古风客栈也是这样给带动起来的。
想要吃到凤凰城最好的美食，不需要走遍凤凰城，只需要到春风楼附近便可了。
吴昊然感慨的说道：“乔默，今天得好好表扬一下你，你帮我们好好挫了一下林彬的锐气，又帮我们把案子抢回来了。”
“千万别这么说，不过是耍了一下嘴皮子，没有你们的努力，怎么可能那么快救出谢伯呢。”方言看向那早激动不已的吴昊然，此时他们处在二楼，周围灯火通明，正好看到对面的春风楼，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逛街男女。
吴昊然笑了笑：“那可不是耍嘴皮子的，是真本事，莫首领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的跟我说了，说你小子很不错，让你好好努力。”
方言惊讶的说道：“只怕有人就差把刀子来捅我了。”
“你是说‘龟神’呢，这家伙，你不用管他，他对有才华的人，从来都是羡慕嫉妒恨的。”吴昊然点了很多好吃的，都上来了，说道：“来，好好喝一杯，明天我们好好干，肯定能够抓到杀害我师傅的凶手的。”就举起了酒杯来。
胖手下说道：“是该好好喝一杯，今天我也挺高兴的。”
你一句我一句，便喝了起来，方言也得意思一下。
吴昊然明显有些激动，说了一下往事，关于师傅是如何的照顾他的，要是没有师傅，没有他的今天，另外的两个手下也被他的话所感触了。
吴昊然还很坚定的说，一定会想办法帮方言进执法衙的，方言当然相信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必要骗他，今天早上他就已经做了一番表率了。
“日后我们就算好兄弟了。”吴昊然就喝了起来。
方言不住的点头，但他没有他们那般激动，当然，他需要这些人的帮助，一点也不假，和吴昊然相处了几天，他觉得这个人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好吃的基本上来，一套蒸草鱼，一只烧鹅，一大盘烤羊肉……
方言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吴昊然说道：“乔兄弟，今天算是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欢庆会。”
“可我还没有正式进入执法衙呢。”
方言旁边的胖手下说道：“迟早得事情，以你得能力，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们都自叹不如。”
“还是等我真的加入那天再说吧。”
胖手下说道：“乔兄弟，大胆的吃，今天这一顿，不用你花钱。”
方言乐呵呵说道：“那我可不会客气。”
“千万别客气。”
街道下面有人在放烟花，一阵阵得烟花，把热闹推向了高潮。
几杯酒过后，人渐渐的缓和了许多。
吴昊然慢慢的收住了激动，瘦手下搭着他的肩膀在聊什么，可能是周围太吵了，需要凑近才能听到对方的话。
胖手下便也跟着方言聊了起来，说了一下执法衙的情况，包括执法衙里面各种势力，要注意一些什么，那些人需要小心的，似乎要给方言提前补充，怕他日后进来赶不及似的。
第一百章 羡慕嫉妒恨
方言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和张洋的关系，好像并不太好。”
“哦，兄弟，你看出来了呢！”胖手下继续剥着羊腿肉。
“今天晚上，吴大哥请他，他都没有过来。”
胖手下冷笑一声，说道：“本来不是很熟的，和他打交道，完全是因为师傅，师傅下面有两组人，一组是我们，另一组就是张洋他们，他这人有点小聪明，抓住机会就拓广自己的人脉，不是很在乎对方的为人本性，重要的只要对自己有帮助。”
“嗯，我能够看得出来。”
“这种人比较现实，只要抓住机会，就会想办法往上面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怎么说，都比较讲感情的，但他就不讲这些了，现在师傅死了，也断了他跟我们的关系了，现在肯定会想办法找下家。”
方言微微点头，他多少也发现张洋看不起吴昊然他们。
“我就不是很喜欢这种人了，太现实了，人情淡薄，师傅在的时候，称兄道弟，师傅不在了，也不琢磨帮忙查出凶手，就想着，到时候投靠谁，是不是冷血了一点。”
“确实是。”
胖手下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认识张洋的。”
“说来巧合，我被打了一棍以后，当时袁可泰还在，要帮我找到凶手，需要执法衙的人帮忙，而吴大哥又比较的忙，最后介绍了张洋，他帮我查过。”
“哦，原来是这样。”
“那找到了凶手了没有。”
“开始的时候，以为找到了，但最后证实，不是凶手。”
胖手下笑了笑：“张洋这种人，不会看得起我们的，在他那里，只会跟对他有帮助的人交往，帮助你，纯属因为他是师傅的手下，而袁可泰是师傅的侄子。”
“明白，看来还是挺复杂的。”
“他是那种想办法踩着人往上爬的，其实对于破案，不是太感兴趣，更感兴趣，是挤到上面去。”
方言眯了一杯，追问道：“那袁可泰淹死在白玉潭，负责询问四周情况的是不是他负责的？”
胖手下说道：“对，他负责询问周围的人，打听那天晚上有没有人看到异常的情况。”
方言若有所思的说道：“那看来，他确实不是很认真。”
“为什么问这个？”
“没有，只是随便问一问。”
“当时我们负责查和田玉佩的主人，还有别的，师傅下面两组人是分开的。”
忽然街道上传来了涌动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不由的从二楼探头往下面看，听到了有人在吹口哨。
只见一男一女，男的风度翩翩，女的花容月貌，从街道走过，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连和吴昊然搭肩说话的瘦手下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感叹：“真是郎才女貌。”
方言看到了，是苏慕泽带着凌微，后面跟着两个手下。
苏慕泽一身白，如从风中来的白马王子。
凌微还是最朴素的打扮，却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正因为一身朴素，才显得真实与自然，少了浮夸和俗气。
也许因为街道两边的人都想认识苏慕泽，纷纷和他打招呼，而凌微带着几分羞涩。
走在最前面的苏慕泽不断的给她介绍，一脸得意，街道两旁都是卖女孩子首饰和化妆品的。
“真是令人羡慕呀，要是我能找到这么一个媳妇，死了也值了。”说话的是瘦手下。
结果胖手下给了他一巴掌，似乎想要打醒他，唤了一声：“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他们估计并不知道乔默和凌微的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方言的心里有一丝羡慕嫉妒恨。
瞬间乔默日记里的感人故事，两个人生活的点点滴滴，全部涌出来，想堵都堵不住。
他不应该受到凌微的影响，他和凌微，本来是陌生人，但是他为乔默感到不甘，乔默死了，可下面那个女孩子还不知道，而且那么快就跟别人卿卿我我。
他是替乔默做出了放手的决定，但还是为乔默感到难过。
怎么会有一点心痛呢，不会真的喜欢那丫头了吧，一定是日记的故事写的太精彩了，莫名就有奇怪的想法了。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下子占据了他，他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自从今天早上，程广源打他的那一刻，他就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打他的是程广源，和他也是陌生人，但他却心甘情愿的给程广源打，不会真的把他当成父亲了吧。
对于原主来说，程广源是把他养大，不可或缺的义父，所以打他，他心甘情愿的接受。
今晚，要是不看见，还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此刻和原主相约要爱一生一世的恋人就在下面跟着别人含情脉脉的在逛街。
真的替乔默感到难过。
胖手下推了一下方言，道：“乔默，你发愣什么呢。”
方言赶紧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两个人早消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
“是挺让人羡慕的，不过也不需要妒忌，只要你闯出一番事业来，一样有你心目中的女神陪你逛街的。”胖手下提起酒杯来，唤道：“喝酒。”
有点失了魂般的方言，像是梦游了一般，急急忙忙也端起酒杯，一口就全部喝光，就那一刻，有了一种想喝醉的感觉，自己满上了一杯，说道：“来，今天我也特别高兴，能够和你们成为好兄弟，是我的荣幸。”
今晚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激动过，这算是最激动的了，胖手下急忙举起了酒杯来，说道：“说的太好了，好兄弟，就为这三个字，陪你喝。”
方言满脑子是刚才的画面。
他越发的感觉自己像是在梦游，也许有酒的作用。
怎么会这样，他不可能任由原主的故事来摆布，他早已经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了，怎么还会相信原主那些童话般的誓言呢。
“我听说，苏家下聘礼了。”
瘦手下的一句话让方言像是触电了一半。
却听得一旁的胖手下说道：“那是迟早得事情。”
“算是天造地设得一对了。”瘦手下继续说道：“我看好他们，男的帅气老实，不像那些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是真心诚意的，女的天生丽质，人见人爱。那个女孩子，也挺命苦的，自她爹死后，剩下她和母亲，还有个烂赌的弟弟，吃尽了苦头，算是苦尽甘来。”
“对呀，就应该是这样的结果，我挺看好他们的，说真的，我对于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天生有点鄙视，他们的钱，都不是他们赚的，要是没有家，他们连养活自己都难，可他们在凤凰城想娶哪一个就娶哪一个，还三妻四妾，但对于苏慕泽，我却没有这种鄙视。”
“少在这里抱怨了，只能怪你没有投到有钱人的家里，你要是也投到有钱人的家里，和他们没有两样，也想娶个三妻四妾。”
“这倒是。”大胖哈哈的喝起酒来。
方言没有说话，但却很认真的在听，内心却浪起云涌。
全都是原主和凌微的过往。
就好像是他亲身经历一样，都有点后悔放过那丫头了。
第一百零一章 相识（1）
原主乔默和凌微的认识，是在三年前的一个朋友的生日晚会上。
其实在这之前，乔默就知道她家是买酒的，而且生意不怎么样，还有个不靠谱的弟弟，平时穿的十分的朴素。
可那晚，她却不知道从何处弄来了一件非常妖艳的衣服，打扮的像九尾妖狐一样，到处绽放她的光芒，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与平时那个朴素的十分不同，好像母猫的急于寻求下崽似的。
她本来在乔默的记忆中，还是有几分好感，虽然不认识，但他却欣赏她的真实，但这天晚上大打折扣。
乔默是知道，那天晚上，有几个有钱的公子哥要来参加晚会的，这样的打扮，不难让人联想到对方是想借这个机会出风头，要母鸡变凤凰。
他可不喜欢这么有目的性的女孩子。
当时他就听到旁边的几个丫头在发牢骚。
“她肯定是想嫁入豪门想疯了。”
“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成功。”
“我看她就是在发白日梦，谁不知道她是一个卖酒的，而且还有个不检点的母亲。”
“再怎么打扮，也改变不了她的下贱命。”
“那几个人不过是陪她玩一玩，要知道她是个卖酒，才不搭理她呢。”
“想母鸡变凤凰啦，但母鸡终究是母鸡，高贵的气质是天生带来的。”
乔默听完，也鄙视起来，毕竟他看到的正如那群丫头说的，她确实像热脸贴冷屁股一样，想尽办法在那几个有钱的家伙面前孔雀开屏，可她越是献殷勤，越是尴尬了。
那几个小子，恰恰在不久前，跟乔默打过一架，这更增加了他对她的反感了，
他一直在盯着她看，想看看她怎么出丑，其实旁边那几个丫头应该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真的不理解，一个女孩子挺真实的，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扮成妖精，去招惹那几个本来就想张牙舞爪吃人的妖怪，而且他知道，那几个家伙，不可能会真心去跟她好的，顶多就是跟她玩玩，到自己审美疲劳，就会一脚把她踢开。
他听说了不少这样的例子。
她尽可能表现得妩媚，可她终究不是那样的一个人，眼睛锐利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一看那件衣服就知道肯定是从什么人那里借来的，根本不合身。
本来娇小玲珑，非得弄一件水桶腰，怎么可能匹配呢。
天生丽质却要弄个庸脂俗粉，内敛沉稳变成了曲意逢迎，独一无二弄成了千篇一律。
他都有些替她着急，为什么要搞得那么不舒服呢，这不是自找难受。
又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一声：“乔默，你在这里呢。”
他们是在一个林子里搞生日晚会的，分成了几群玩，有人钓鱼，有人放孔明灯，这里是在吃东西聊天，主角大概还需要一会才能出现。
喊他的是袁可泰，乔默赶紧回过头。
“你在看什么呢？”
“我在看一只假妖精怎么被一群真妖怪吃掉。”
“什么假妖精，又真妖怪的？”袁可泰顺着你他的视线看去。
“就那个想要立刻母鸡变凤凰的。”
“嘿，这有什么好看，你就不准人家真的母鸡变凤凰。”
“可我怎么觉得，她越是这样，越像一只刚下蛋的老母鸡呢。”
“别在这里看人家的笑话了，大胖还在等着我们呢。”
“去哪呀？”
“当然是有好玩的。”
“有在这里看假妖精被真妖怪吃掉好玩吗。”乔默一边吃着小点心。
袁可泰问道：“对了，我让你准备的十几桌喜宴的酒，你准备好了没有？”
当时乔默为了找到银子花，也会干点这些，比如帮人家订酒，道：“放心吧，不过十几桌酒而已，小事情，包在我身上，不是还有几天吗？”
“你现在赚一点就好了，别太过分，怎么也要拿得出手给人喝。”
“行了，我不会让你丢脸的，要没有过关的质量，不光让你下不了台，也是砸了我的招牌，日后谁还敢在我这进货呢。”
“你小子知道就好，让我下不了台，日后我可不找你。”袁可泰知道乔默对酒有些研究，而且在干这生意赚点外快，才把这活交给了他，毕竟是兄弟，让谁不是赚。
那天晚上玩到很晚，后来袁可泰陪几个朋友去了，乔默又喝了一点酒，就提前离开。
当他走进一片林子，穿过那片林子，就可以进入街道，这条路是有些偏僻，没什么人走，但却可以缩短一半的路程。
忽然传来一声“救命”。
他还以为听错了，但再一听，没错，的确是救命的声音。
他赶紧往声音的方向去，结果在林子下面的草丛里，见到两个人正在玩露天大表演，虽然有些暗，那个女的已经被压在下面，男的在上面，就要解裤子了，女的想要把他顶开，可是力气不够大，又是惊恐。
听得男的说道：“老母鸡，来吧，打扮成这样，你不就希望我这样吗？放心，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求你了，别这样。”女的又喊了一声“救命……”。
乔默看见了，就是那个想变凤凰的，咳嗽了一声，叫道：“嘿，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想露天大表演。”
吓得趴在上面的小子一惊，估计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从这里经过，回过头，看见一个人像哈巴狗一样蹲在自己的身后。
乔默说了一句：“可惜只有我一个观众，我得帮你们找一些观众，这么精彩的真人大表演，怎么能缺少观众呢。”
“你小子少管闲事。”
结果被压在下面衣冠不整的凌微一脚踢开。
“原来是陆少爷呢，真没有想到，你还敢大庭广众呢。”乔默站起来。
那小子整了一下衣服，一拳过来，乔默一手抓住，紧跟着一个扭转，他疼的叫了一声，有些站不稳，乔默顺势一个扫堂腿踢了他一个大马趴。
凌微已躲到了乔默的身后。
“强迫不心甘情愿的少女发生关系，你还想打人，看样子得报官，看你日后还怎么混。”
也许知道不是对手，又觉得十分的不光彩，那小子骂骂咧咧几句转身逃走了。
凌微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哭泣，眼泪直汪汪的往下面滴。
衣服都撕裂了好几块。
这时候本不应该刺激对方的，可乔默就是忍不住道：“把自己打扮成妖精，当然会招妖怪了。”
凌微哭着说道：“我知道，你早就看不上我，就想看我出丑，你刚才不就和一群女孩子，在那边嘲笑我，想看我出洋相吗！”她一边擦着眼泪。
乔默笑道：“知道别人想看你出洋相，那你为什么要给别人机会呢，你就这么恨不得立刻母鸡变凤凰。”
听了这话，凌微死死的瞪着乔默。
乔默紧接着道：“就算你真的想母鸡变凤凰，那你也要先筛选一下吧，你明知道那几个不是什么好鸟，就是想吃妖精的妖怪，不可能会让你真的变凤凰，最多也就是陪你玩一玩，什么时候审美疲劳了，准会一脚把你踢开的。”
凌微还是没有平缓下来，走到了那边的花坛找了个位置，抽泣的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母鸡变凤凰，我从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乔默跟了上来，冷笑一声：“是吗！那为什么非得把自己搞得这么别扭呢，明明娇小玲珑却要穿一件不知哪个胖妞的衣服，还要曲意逢迎，把独一无二的自己变得千篇一律，还要热脸贴冷屁股的献殷勤，就好像想要问别人，我是妖精，你这些妖怪想不想吃我。”
“你以为我想的吗？我要不是想为家里多拉一些生意，我才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子。”她在整理衣服，但不管怎么整理，都是别扭的。
“生意！把你打扮成春风楼门口那些丫头。”
第一百零二章 相识（2）
可能真的被刺激到了，凌微嚷道：“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
“不是难听，是真的很像，原本你是个内敛沉稳，非得把自己打扮的如此夸张，为了你家里的生意，是不是太拼了呢，就好像出来卖的一样。”乔默不住的打量了一眼她，她无辜的时候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凌微又哭了起来，说道：“我也不想呀，可是家里欠了银子，这个月，我们要是不把欠的银子还上，月底就有人来把我们的铺子收了，要是铺子给收了，那你让我和娘下个月怎么活，我们就只能露宿街头了，我能怎么办？”
一下子扭转了原主的看法，好奇的问道：“你弟弟又欠人家的钱了？”他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她弟弟的事情。
凌微继续哭着说道：“我要是跟他们说的开心了，他们都是有钱的，门路比我多，要是愿意帮一帮，多帮我定点酒，说不定，我们就能够撑过这个月。”
乔默真的有些后悔了，刚才还在嘲笑她打扮成妖精，想要母鸡变凤凰，还说了那些话，喃喃的说道：“你应该打扮成这样来找我，找那几个，只会想着法子把你吃掉。”
“找你？”她擦着眼泪。
“我这里倒是有十几桌酒，需要准备的。”
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疑惑道：“你？”
“对，一个朋友的亲戚，要办喜事，过几天就要，不知道你能不能准备上，要是能，就是你的了。”
她一下子收住了哭，像是喜出望外般，问道：“几天后呀？”
“四天后，能够准备好吗？”
像是雪中送碳一般，她急忙说道：“可以的，我保证可以。”
“可要保证质量，否则会让我的朋友下不了台的。”
“你放心，我一定把最好的酒给你们。”
“那这一单生意是你们的了。”
“那价钱呢？”
“尽管要就行了，是有钱人，不差几个子的。”
“那你也要赚一些吧。”
“就不用了。”可能是因为刚才嘲笑过对方，他十分不好意思，又道：“就当朋友救急，要露宿街头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着急了。”
“那太谢谢你了。”
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感激涕零，反正十分的激动。
“走吧，我送你回去。”
乔默见对方站起来，也跟着站起来，还说道：“别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子了，真会让人怀疑，你是不是从春风楼逃出来的。”
她又是哭，又是笑得看着方言，还气汹汹的说：“谁是春风楼的了！”
“放心，我再想办法帮你拉几单吧。”乔默可能是怜香惜玉，又或者是心里有愧。
“可惜这衣服烂了，我还要换回给别人。”
“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人要的衣服，故意让你献丑的，笨女人，还要还回去呢。”
“你才笨呢。”
这些都是方言从日记本里知道的。
怎么回事，方言抬起头来，这不是回家的路呀，在古风客栈吃完后，大家就陆续散了，各自回家去，他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前面，不远就是凌微的家了，那熟悉的院子门口，依然如昨日，自从和凌微分手，就没有再来过了。
肯定是喝了酒的缘故，原主的真情故事对他产生了影响，要不然怎么会到这里。
他要转身，准备赶紧离开，要真的被她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谁知还没有等他转身，却被一声声音唤住：“哟，这不是我们最值得尊敬的妇科大夫乔默吗？”
正是那该死让人讨厌的温兰，怎么会被她看见了。
方言不好意思逃走，这样会让他更像逃兵，他笑微微的回过头来。
结果剥着花生米的温兰再来了一刀：“找凌微呢，凌微给苏慕泽约出去玩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没有，只是随便瞎逛。”
“哎，也别不好意思，毕竟你们俩……，哎，看开一点，这很正常的事情。”温兰接着说道：“可很久没有见过你了，要真的是来找凌微的，先来喝杯茶吧，等一下她应该就回来了。”
“我都说不是来找她了。”方言有些着急了起来，他真是着急了。
温兰说道：“不是来找她，那也来喝杯茶吧。”忽然好像闻到了酒气，又见他摇摇晃晃的，说道：“你喝酒了呢，如果是这样，那赶紧来坐一会，缓一缓先。”
也没有等他拒绝，温兰就推着他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了，似乎过于寂寞，找不到聊天的对象，此刻正好能够找一个八卦的人。
“来吧，这可是上等的龙井茶，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喝，今天晚上是自己偷偷喝的，算是便宜你了。”
方言一笑，从原主的日记中，找到这个人，笑道：“你娘呢？”
“怎么可能在家，早就出去赌钱了。”
她和她娘相依为命，生意都在白天。
“真是来找凌微的呢，他们快要成了哟。”
“没有，喝多了酒，头有点糊涂，走错了路。”
“那你这错的叫人惊讶，是想凌微了吧。”温兰继续说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这么干脆呢。”
方言长吸一口气，说道：“不说了。”他喝了一杯茶。
“我猜，大概是你怕给不了人家想要的，不想拖累别人吧，要真是这样，我还真是很佩服你的，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就苦你自己了。”
温兰紧跟着说道：“真没有想到凌微会这么绝情，直接一刀两断，比我想象中要干脆多了，而且一下子，就找到了新对象，现在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我要没有算错，你们分手到现在，没到一个月吧。”
方言没有说话，继续喝起茶来。
温兰多少感受到，对方并不想聊这个话题，也是，一个这么伤心，勾起别人难过的话题，谁会聊，她是看着两个人一步步走在一起的。
以前，方言可是三天两头的跑来见凌微，这段时间没有来，她都有一些不习惯了，急忙说道：“好了，不说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怎么样，听说你要进执法衙，不当妇科大夫了？”
这丫头怎么知道的这么快，急忙问道：“你是不是都趴在我家门口，天天偷听我们家里的事情了。”
“我那有这么闲情。”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当妇科大夫了？”
“今天，碰到你的妹妹，你的妹妹跟我说的，说你要到执法衙去，不当妇科大夫，她跟我吐了半天的苦水。”
“这丫头，真是的，才一天就跟人吐苦水了。”
“执法衙很危险吧，袁衙蔚都被杀了，听说是设计杀死的是吗？那你在执法衙岂不很危险。”
“现在做什么，没有一点风险的呢。”
“那也没有干你们执法衙的危险呀。”
方言又喝了一杯，好让自己肚子里的酒精快点挥发去。
“查到凶手了吗？”
见方言摇摇头。
温兰继续说道：“不过几天前，我倒是见到袁荣来凌微家。”
“袁荣来凌微家？”方言疑惑几分，他可很少听说袁荣再来找孙氏了，自从袁荣有了新对象准备成亲以后。
温兰回忆了一下，说道：“具体哪一天的事情，我不记得了，但肯定是几天前，当时我正要找我家的小黑，来到了凌微家的门口，正好碰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趴在他们家的门口，好像是小偷，当时很黑，我不确定，后来被小黑跳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才知，那并不是小偷，是他们家的凌蟠。”
“凌蟠，鬼鬼祟祟的趴在自己家的门口？”
第一百零三章 柳暗花明
“对，就是凌蟠，我也纳闷，怎么他趴在自己家的门口，就像要偷东西似的。”温兰继续说道：“正当我疑惑，想知道他在干什么，有个人走出来了，正是袁荣，应该是小黑一跳，惊吓到凌蟠，发出了声音，被里面的袁荣听到了。”
“然后呢？”方言问道。
“还什么然后，凌蟠打了个招呼回去了，袁荣跟了进去，我当然也要回家了。我估计那小子，可能是惹了什么事情，正好到家门口，又看见了袁荣，所以在外面偷听。
“袁荣和他母亲是朋友，可能年轻的时候有一段关系，不过袁荣找到对象以后，就没有怎么来过了，除了凌蟠惹祸，他还能来凌家做什么。”
方言继续喝着茶。
“凌蟠那小子，最近很神气，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妹妹要嫁到苏家了，能够理解，毕竟傍上这么一个姐夫，这要都不神气，怎么也说不过去，现在都人尽皆知了，知道他们家，就要转运。”
温兰继续说道：“人逢喜事就是精神爽，可能他也找到了相好的，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天没亮才回家呢，应该是骗到了什么姑娘，晚上都不回家睡觉了。
“对，换在以前，谁会看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赌棍，可现在不同了，他们就要和苏家成为亲戚，这就是他现在的资本，他是很不靠谱，但苏家很靠谱呀，这么一个好姐姐，真的和苏家成为亲家，嫁给他，就等于攀上了苏家这层关系，只要将来他姐姐帮一把，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方言看着温兰，笑问：“凌蟠最近都早上回家？”
“对，”他想了想道：“初三和初四那两个早上，我都看见他了，才刚起来，天也就感刚亮，雾都还没有散，他带着几分疲困，就悠悠荡荡的回来了。我估计应该是跟什么姑娘鬼混，晚上都不愿意回家了，他现在不缺银子，只要去找他的准姐夫，银子都不是事。”
“你确定是初三和初四。”
“确定，也就是两天前的事情，初三那天早上，他刚过，我才看到，初四那早上，我还跟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找到相好的了，他嘻嘻的跟着我笑，还让我准备好份子钱呢。反正他们家算是真走运了，傍上这么一个亲戚，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方言喃喃的在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
“兄弟，你也别想了，但我觉得这事情，你做的还算靠谱的，知道自己给不了凌微好的，让凌微自己选择，没有缠着她，说明你很男人，虽然的确会有那么一些难受，但你却是真的为凌微好，我非常的佩服你。”
又给方言倒了一杯热茶。
方言陪了一个微笑，又喝了一杯，不过还真别说，几杯茶下去，半个时辰，人就清晰了几分，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看样子，你真的是打算进执法衙了，那要是将来，我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可要去找你，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说不认识我。”
方言回过头来：“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等我真的进了执法衙再说吧。”
温兰嘻嘻的笑着：“苏慕泽真是个老实人，说真的，凌微嫁给别人，我还有些担心，但苏慕泽，我很放心的，起码他不会欺负凌微，凌微那么文静的一个人，就应该配一个老实、真心想要对她好的。
“那么一个弟弟，三天两头，就有人来家里要银子，随时都可能无家可归，露宿街头，要不是你帮忙，估计早就把铺子卖了，怎么可能撑到现在，不过以后不用担心了，凌蟠再怎么胡来，也不用担心他们母女二人会露宿街头。”
方言淡淡笑着，却一句也没有在听，倒是在琢磨温兰前面说的那两件事情，他摇着头，几乎有些不敢去想，不会真的是这样的吧，那就太让人掉眼镜了。
温兰道：“你小子也不用担心娶不到媳妇的，徐寡妇还等着你呢。”
方言看了过来：“笑话我呢。”
“怎么敢，但我知道徐寡妇真心对你好的。”
“我看你就是想笑话我，说我连个准媳妇都放跑了，只能娶一个让人笑话，还比我大好几岁的寡妇。”
温兰立刻着急了：“寡妇怎么了，最重要的是人家有钱，她丈夫那个弟弟，不是就要杀头了吗！将来整个烤鸭铺，都是她的，你娶了她，日后就当小老爷，什么也不用干了，有什么不好的。”
“那我也不用非得娶一个寡妇吧。”不知道那里来的不甘心，也许是因为凌微和苏慕泽成亲的事情，他要是娶了个寡妇，这么和凌微一比较，立刻无地自容了。
“哎，有时候人得知足，当然，谁也想人上人，可不是人人都可以，还是要认命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含着金钥匙，有些人拼了命也就是弄饱肚子，这都是注定的。”
“认命！为什么要认命呢。”日后你们知道我是涟漪城的首富，就不会这么说了。
“如果你不认命，那为什么要把凌微让出去？”
这话的杀伤力很强，直接让方言哑口无言了。
温兰指着不远处的蔡酒坊说道：“你看，那个蔡酒坊，前一段时间多嚣张，把她们家的生意，都抢去了，还让人到处说她们家卖假酒，你那一阵不是也特别想帮忙，但最后能够帮得上吗。
“你再看凌微和苏慕泽好的这一段时间，蔡酒坊还敢乱来！我看他们用不了多久就关门，现在凌微家里的酒，一天卖的比一天多，都是一些大客户，白天的时候，基本络绎不绝。
“这要没有苏家帮忙，怎么可能，他们只要跟和自己做生意的人说一句，那凌酒坊的女儿是我苏家未来的儿媳妇，就这么一句，胜过你说千句万句，这就是现实，由不得你不认命，有些人就是一句话，比你干什么都有用。”
还真别说，这丫头看着笨笨的，却很了解这些，还让他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了。
“我们小家小户的，生活在下层，都比较的艰难，当然也想呼风唤雨，可不是谁都能够呼风唤雨的，混一口饭吃，有份安稳的生活，你就知足吧，还想那么多别的干什么。也许最后，碰得头破血流，最后只是一场空，什么也没有得到。”
温兰继续说道：“就像袁荣，他是很不容易才走到了小衙蔚这个位置，算是草根中寥寥无几了，可最后呢，现在还不知道谁杀了，我说，就是他和刘衙蔚的事情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的，把自己的命都赔了，说不定他的侄子，也是因为名额的事情。
“争！最后得到了什么呀，袁衙蔚努力了这么多年，命都搭上了，其实什么也没有得到，还不如像我们，安安稳稳，找个人好好的过日子。”
要是他没有躺在轮椅上生活了八年，他很可能会被这丫头的话说动的，可他好不容易重生，得到了一个可以头破血流的身体，不好好折腾一番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干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否则对不起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 失败的重逢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温兰反问道。
方言笑了笑：“对，非常对，十分有道理，都是在苦难中悟出来的。”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吓人。”
方言站了起来：“不聊了，真的有点头晕，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时候有空，再和你聊，不过今晚很让我高兴。”
“这么快，才半个时辰呢。”
“嗯，酒劲上来，就想回去睡一觉。”
“好吧，那有空再跟你聊。”
“好的，一定会有机会的。”
温兰还是安慰的说了一句，道：“看开一点，别喝那么多酒，伤身。”
“我不是因为她才喝酒的。”
“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方言摇着头，离开了。
可是还没有走多远，迎面就碰到了苏慕泽和凌微，最尬尴的一幕还是发生了，要是知道会碰到，他还不如在温兰家，听她再瞎掰一会儿，就算给她扎两刀，也好过现在。
那一刻真想逃，可不知道为什么，整一条街，就只有他们三个人，想躲都躲不了，没有比现在更狼狈的事情了，还被他们看到了。
而这一幕却似曾相识，没错，林雪再次和他碰面，就是带着自己的新男朋友。
方言骚了骚脑袋，不能输了底气，带着一丝微笑，走了上去，先发话道：“哟，你们逛街回来了呢。”
凌微家，就在身后不远，凌微张口要问：“你要找……”
“没有，”还没有等说完，方言急忙说道：“不是来找你的，我正好有点事情，要来这里。”
估计他当时的样子特别衰，完全能够理解，喝了酒，虽然在温兰家里喝了茶，酒劲没有原来那么强烈，但脸还是很红，有些发热，怕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
方言还解释了一下，说道：“到温兰家喝茶。”还指了指，当时那温兰还在她家的门口，示意的打了一个招呼。
可方言觉得那一刻特别的失败，第一他和温兰也就是萍水相逢，很难想象，他会特意跑这么远来找温兰喝茶，而且还带着一股酒味，估计她已经闻到。
凌微的表情有些严肃，喃喃的说道：“你喝酒了。”
难道是心疼了？
方言急忙解释道：“今天帮谢伯洗清了嫌疑，吴昊然要感谢我们，请我们喝了酒。”
他怕对方认为，自己是因为她才喝酒的。
“谢伯什么事情呀？”凌微问道。
“小事，不值一提的小事，你只要知道他被洗清嫌疑就行。”再也没有令人如此尴尬的地步了，怎么说他也算是成熟稳重，在此刻竟然会洋相百出，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感觉就像一个单纯的少年，见到自己的初恋对象般，肯定是原主的感人故事对他产生了影响，他真的有点莫名心动了。
因为看重，所以就紧张了，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扑扑乱跳。
不行，得打破这种尬尴，再这样，他得学鸵鸟，找一个坑，把自己的头埋起来了，笑道：“不错，凌微是个好姑娘，明显脸色比前一段时间要好，肯定是你照顾好的功劳，我记得一个月前，她比现在瘦多了。”
此话一出，凌微的脸色不太好。
苏慕泽只是淡淡的一笑，估计也是因为没有心里准备。
方言接着说道：“也是，怎么可能和以前相比较呢，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呀？”问出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为什么问这种话题呢，是嫉妒吗？他真的把她当成林雪，他醉了。
苏慕泽说道：“正在考虑。”
既然说出，那就顺着说吧，道：“成亲的时候，一定要请我哟，相信你们的成亲，肯定是凤凰城最风光的，我虽然参加过不少的喜宴，但大型的我却没有参加过，我还想好好参加一次大型的，也给自己长长见识，要不然将来跟别的女孩子吹牛的时候，都没有话题。”
那一刻凌微先是看了他一眼，脸色更加不好了。
方言赶紧转移视线，不敢看他，好像会直接给她看穿一样，急忙又说道：“嘿，我们都是过去式了，日后我和凌微就是朋友，其实也没有什么，相信你也不会介意的。”
估计苏慕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是个皮笑肉不笑。
“我要感谢你，发自内心的感谢你，因为我照顾不了凌微，但你能，就从凌微最近这一段时间的脸色来看，证明了我说的话。我确实没有那个能力，但你有，你能给她最好的东西。”方言明显话不从心。
“不，也不要这么说，你有你的优点。”苏慕泽看了眼凌微。
“优点个屁，除了牛哄哄的一身力气，什么也没有，一个穷光蛋，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活我自己呢。”
那一刻他感觉凌微想要反驳，急忙又道：“不说这个了，你们挺好的，不过你千万别欺负凌微，虽然我们成为过去，日后我也会把她当成妹妹来看的，她要是受了欺负，我可不会不管。”
凌微水灵灵的看着他。
他感觉心里在发毛，都认为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好像在吃醋一样，没有一句话是真正想说的。
虽然他是想让自己坦荡一点，可说完以后，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讲什么，反正更加的尴尬了，她发现凌微两手之间，有一条手绢，此刻拧得紧紧的，那条手绢，是乔默送给她的，道：“好了，真不说了，时候不早了，要回去了，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好好的聊。”
再说下去，估计只会更加的无地自容与尴尬了，本来是想好好的表现一番，可说完没有找到自信，反而全是失败和醋意，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衰。
喝完酒本来就很衰了，语无伦次以后，就更衰了，他担心自己要是再不走，到时候他会像鬼上身一样跪在地上，求对方不要这么狠心。
要是真的发生这种事情，那丢脸就丢到家了，他在凤凰城，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苏慕泽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凌微，赶紧说道：“行，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
“嗯，有机会的，什么时候可能就需要你帮忙，到时候可千万别说不认识我。”
“不会。”
“那就这样了，约会愉快呀。”他转身了，头也不回的转身了，可他觉得特别奇怪，怎么临走还抛出一句约会愉快呢，他怎么可能会愉快！
估计凌微没有立刻走，而是看他消失后才离开。
很不成熟的表现，简直是分手后再见面最失败的例子了。
没有道理呀，怎么变得那么不淡定了呢。
可他今晚，却是一个醋意甚浓，喝醉的酒鬼在给自己的昨日恋人难堪，刺激对方的神经，非得要让人内疚，是为死者抱打不平。
什么你的脸色好了，没有能力给对方幸福，这明摆着就说人家过的好，自己过得不好，想让对方自责。
一个真正成熟的人，怎么会瞎掰这些让人难受的话，怎么说也应该落落大方，说点让别人没有压力的话才对，不是恋人，但可以做朋友。
可真的不做恋人，还能做朋友吗？
他深深的怀疑这句话，估计说出这句话的人，自己也不相信这句话的，就算表现得很相信这句话，但心里也是不相信的。
分手后，不把对方有口臭的事情爆出来就很不错了，吗的，还继续做朋友！
第一百零五章 凌蟠？（1）
天亮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真的喝太多了。
“嘿，你这个死猪，赶紧起来。”程月在外面叫嚷着：“你不去执法衙，就起来帮忙干活。”
方言摸了摸还有些剧烈疼痛的脑袋，看了眼窗户，才知道天都这么亮了。
“臭婆娘，别鬼叫了。”方言回了一声。
可能刺激了程月，劈里啪啦的打了一阵他的房间门，估计都打算准备用脚踹开了。
方言推开房间，像是还没有睡饱一样。
“不会喝醉酒，还喝这么多，又失恋了。”
这话太打击人了，好像他长得就特别失恋一样。
“昨天才说，要想办法进执法衙，才一天，你就打算放弃啦！”
方言打着哈欠，知道这丫头的意思，笑道：“想得美，希望我放弃，回来继续当大夫，替你分担任务，时不时受到你的剥削。”他像一个乡巴佬似的，蹲在门口，大概那看家的哈巴狗就是他那副模样，就差伸出舌头来喘气了。
程月呛了呛鼻孔，嚷道：“那你不去执法衙。”
“关于那些寻找，挨家挨户询问的事情，都是小喽啰干的，我这是干大案子的，这种跑腿的，让我去干，完全是大材小用。”
“也就是去了一天执法衙，就喘上了，你现在还不是执法衙正式的人员呢。”
“迟早都是。”方言揉了揉眼睛，问道：“义父呢？”
“你以为我爹爹像你这么闲呢，不出去看病，怎么养活自己，哪像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看你是一天打鱼，第二天就开始晒网。”
“他要是肯收多一点费用，哪用这么累，他跑的那么辛苦，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了其他人。”
“你都长本事了，才去了执法衙一天，第二天就回来数落我爹爹了。”
“不敢，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程月正从他前面经过，顺手戳了一把他的驴脑袋，还说道：“不干活，赶紧滚开，别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挡道。”
“你这丫头，那么大一条道不走，非得给我来一下。”
“赶紧起来哟，既然不去执法衙，那就得帮忙干活。”
“我等一下就去。”
“你能不能靠谱点，别听到有活干，就出去哟，怎么说都是个大老爷们。”
还真给这丫头说着了，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急忙去洗了一把脸。
“我爹爹可是说了，这个月底，你要是进不了执法衙，那就回来继续帮忙干活。”
“什么，这个月底，你真以为执法衙是我们家开的，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那你还想怎么做，一年评一次，这个月底就是评选今年进入执法衙的人选，你准备明年才参加评选，好吃懒做到明年再说？别做梦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逮住这个机会偷懒，别说我能够看得出来，我爹也能够看出来的。想用这一个借口好吃懒做，别做梦了。”
“谁好吃懒做了，我才离开一天，就说我好吃懒做了！”方言站了起来，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
“那就赶紧，也别说我爹爹没有给你机会，抓不抓得住，就看你自己了。”
“别担心，就一个月，我就不相信自己混不出名堂来。”方言真想试一试，没有方家，能不能混出名堂来。
“又想吹牛了是吧！”
“谁吹牛了！”
“你想什么也不干，就这样拖到明年十月，到时候白赚一年自由，把所有家里的活，都推给我，你想得倒是很美。”程月鄙视的说道。
“谁有你这么精呢，想从你这里讨便宜，怎么可能。”方言向厨房走去，洗把脸，吃点东西再说。
“那是当然，给你一个月够多了。”
方言冷冷一笑，说道：“我还得好好的感谢你是吧。”
“那是自然，就看你自己会不会做了。我也是在爹爹那里好说歹说的，要是没有我之前给爹爹做过思想工作，你真以为吴昊然几句话，就能够把爹爹说服。”
方言一声冷笑，说道：“又想问我要银子花了，我从徐娟那里借回来的一点银子，全都给了你了。”他曾经琢磨过，要不要跟方家要点银子花，可是他们要是送来银子，就知道他在哪里了，到时候就别想查案了，现在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查案子上。
“那就再去借呀。”
“你倒不客气，好像人家的银子都是我的。”
“怎么了，她不愿意？”
“我没你脸这么厚。”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问道：“真想要银子？”
程月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帮我画一张头像，我给你银子。”
“头像，谁呀？不会是凌微吧，人家都要成亲了，你还画人家的头像什么，不会是想看着家的画，做龌龊的事吧。”
“你的话还真多，而且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
程月淡淡的一笑，问道：“那画谁的呀？”
方言从乔默的日记里知道，程月唯一的优点，就是会画人，画出来有八九分像，说道：“凌蟠。”
程月不解，看过来：“什么，凌蟠，你是说错了吧，应该是凌微吧。”
她又是狠狠的扎了一下他，方言真有些受不住了，昨天晚上的刺激，那些对白，他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够忘记。
程月嘻嘻的笑了，问道：“画凌蟠的头像？”
“对，就画凌蟠的头像，一定要画认真了。”
“为什么画他的头像呀？”
“你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
程月撅了撅嘴角，说道：“十两银子。”
“什么，画一张图像，十两银子，你还不如干脆去抢。”
“那你还要不要我画？”
“画。”方言也没有想到去找别人，他的画画水平太差了，摇着头说道：“你要是能把用在你哥身上那套剥削的办法，用在别人的身上，准不会吃亏。”
程月得意的笑了笑。
方言吃了早饭，便帮忙，把要晒的药材搬出来。
其实也不是很多工作了，自从过了流感那十来天，看感冒的也没有那么多了。
没有多久，就把活干完了。
方言撅起嘴角问道：“这是我让你画的人吗？”他看着那张画。
“少在挑剔，想不给银子，我敲死你信不信？”
方言喃喃的说道：“你这技术，半个时辰没有到，好意思要十两银子。”
“怎么，我的技术怎么了，他又不是站在我的眼前，我能够画八九成像，已经很了不起了，那家伙，我又不怎么注意他。”
方言冷冷的笑了一下：“比站街那些丫头赚的还快。”他有些不愿意的拿出了钱袋子来。
还没等他从里面掏出银子，程月就抢了去，还说道：“磨磨蹭蹭，想给不想给的给似的。”
“我给吴昊然干一个月才十两银子，你半个时辰就十两银子！”
“我干的可是技术活，明白什么叫专业吗？这就是专业，你要是有本事，干嘛不自己画，非得找我。”程月兴奋的点着银子。
“还技术活呢，我看你用不了多久，就活成技术了。”
“什么意思呀。”
“骗钱的技术呀。”
“你袋子里的银子不多了，赶紧找徐寡妇要去，多要一点知道吗。”程月把还剩下的一丁点扔回去给了他。
“你是想让你哥把自己卖给她吧？”
程月感兴趣了起来，笑问：“什么，她想让你陪她睡觉？”
“你那脑子里都装着啥呢。”
“卖呀，干点体力活，脑子也不需要动，就有白花花的银子，来多得块。”
“你干嘛不去春风楼呀。”
程月狠狠的瞪着他。
方言拿起那张画，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吹干，才把它折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