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章姐妹、父子的羁绊
“陆行鲨?简直就像是,闯进了塔拉雷德和伊莱克拉特的片场。”
外表光鲜靓丽的葛瑞丝其实是米国B级烂片的爱好者,塔拉雷德的鲨卷风系列和伊莱克拉特开创的夺命双头鲨系列,都一部不落的在录像带市场租过DVD看过。
比起屏幕上那些夸张到滑稽的特效鲨鱼怪物,闯进警察署的陆行鲨显然更加真实而可怕!
陆行鲨腹部之下,四条胳膊粗壮的黑色肢体,支撑着巨大身躯在警署内横冲直撞。
“是鲨鱼啊!!”
“大白鲨!”
“我的妈呀,快逃!”
之前拿着警棍在陆行鱼群中大杀特杀的警员们,看着这样的庞然大物,顿时面无血色,吓得哭爹喊娘。
四肢怪异扭动的陆行鲨追逐着一个警员,把他逼到了墙角。
无处可逃的警员也只能狗急跳墙,红着眼,操起警棍凶狠的砸在陆行鲨的吻部。
“去死吧,你这头怪物!”
鲨鱼吻部的洛伦兹壶是电磁感应器官,是鲨鱼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吃痛不已的陆行鲨顿时暴怒,一口咬在该名警员的大腿上。
“啊!”
警员惨叫一声,大腿上血流如注。
“开枪!”
葛瑞丝一声令下,几把手枪枪口同时迸溅出火光。
“砰砰砰——!”
就算是以皮糙结实出名的鲨鱼皮,也无法抵抗人类的热武器。
一颗颗出膛的子弹,轻而易举的在陆行鲨身上轰出一个個血肉模糊的坑洞,陆行鲨摇头摆尾的挣扎了几下,身躯轰然倒塌,溅起了一片水花。
那四条黑色肢节还想要垂死挣扎,试图将大白鲨支撑起来,但是于事无补,最后还是爆散开,化成一大滩混杂着墨迹的污水倾泻而下。
“你没事吧?”
几个本地警署警员蹚着溅湿裤脚的黑水,冲了过去,扶起被陆行鲨咬伤的男人。
“好痛。快,送我去医院!”
葛瑞丝无动于衷的扫了几人一眼,环顾四周。
她随手从地上捞起一条被打死的鲭鱼,从腹部之下生长的四条黑色怪足都消失不见了。
果然之前她没有看错,每条陆行鱼死后,它的四肢都会化成墨水般的液体流淌到地上。
“现在先别动手把这些怪鱼给打死!”葛瑞丝心头一跳,感觉不对劲,急忙发号施令道。
“把这些鱼抓起来!”
第五课和警署的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虽然说是陆行鱼,但是也保留了游泳的能力,在满是积水的警署内部移动得更加灵活了。
警员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几条,一个黑西装双手抓着鱼,小心翼翼的捧到了葛瑞丝的面前。
鱼腹下的细长黑色怪脚还在扒拉着黑西装的手掌,但是却无力挣脱。
葛瑞丝目不转睛的看着陆行鱼腹下的怪脚,看起来很是诡异,但是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乍看之下,这些黑色怪脚像是寄生虫的肢节,但凑近一看,却有点像……
“这些怪鱼的脚,好像是水墨画里,那种浓墨描出来的笔触!!”
榊奈美流不知不觉间就凑到了葛瑞丝的身边,好奇中带着兴奋的看着那条陆行怪鱼。
“你!”
葛瑞丝眉头一挑,差点忘记了宇智波警视的乡下亲戚也在这里。
“难道说,姐夫是在对付这些玩意儿?他表面上是刑警,但实际上是处理各种妖魔鬼怪的工作?像阴阳师、超级英雄之类的!”
核辐射变异,看起来不太像,反倒是像精怪之类的东西。
榊奈美流灵光一闪,想起了葛瑞丝之前那些饱含深意的话语,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宇智波警视的乡下亲戚,也不算太笨,都已经卷入了超自然事件之中,还没有想通这一层,那才真的是无可救药。
葛瑞丝稍微有些不爽,因为了解真相之后,榊奈美流和宇智波警视的距离毫无疑问会拉进一些。
“没错,一定是这样!”
虽然葛瑞丝没有正面应答,但是榊奈美流神色还是越来越激动和兴奋,越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没想到在世界的背后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多年以来,姐夫肯定是在黑暗中承受着沉重的压力,冒着绝大的风险,默默的保护着世界,负重而行。
姐夫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肯接自己的电话,肯定是因为执行秘密任务的需要。
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怎么就突然心花怒放起来了?
葛瑞丝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太在意,反正事后都要让她签署严格的保密条款。
现在,还是先处理一下手头上这几条活捉的陆行鱼。
不过,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心头徘徊不去,是自己多疑了吗?
就在这时,葛瑞丝耳中的蓝牙闪烁了几下,脸色一变。
“所有人,先跟我到警署大门口去!”
等赶到了警视大门前,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比之前更多的陆行鱼大军已经集结起来,成群结队的从海里爬了出来,朝着警署行军。
之前闯入警署的那批陆行鱼,和眼前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样的骚动已经引起了路人的惊呼,先是落荒而逃,拉开安全距离之后,还有人爬到二三楼,掏出手机兴高采烈的对着下方拍摄。
“粉丝们,看看我在小滨市的人鱼祭拍到了什么东西?”
“不是人鱼小姐姐!是比人鱼更稀奇的玩意。”
陆行鱼大军对普通人毫无兴趣,而是浩浩荡荡的径直奔向警署。
虽然说普通陆行鱼的战斗力即等于无,但是数量这么多还是令人有些胆战心惊,而且在陆行鱼大军之中,还有好几条数米长的鲨鱼、狼鱼或者翻车鱼。
宛如陆行鱼中的坦克。
真是麻烦!
虽说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但是让那么多陆行鱼闯进警署,只会把局势搅得更加混乱,还是在警署外面把它们拦截下来为妥。
“你们,可以行动了。”
葛瑞丝一撩金发,按了一下耳机,说道。
从小滨市警署附近的几间民宅商铺蓦地,冲出一群穿戴着战术头盔的武装小队,手里持着冲锋枪之类的重武器。
“啪啪啪!”
陆行鱼就像稻草一样,被金属风暴成片成片的收割掉,变成了一滩烂肉。
不仅如此,还有几个人手里拿着的是陆上自卫队防化部队,仿制米国M2系列喷火器制造的携带式火炎放射器。
“轰!”
从火炎放射器枪管喷发出二三十米的熊熊火柱,在陆行鱼大军中扫荡,将一条条陆行鱼烧成焦炭。
空气中在汽油燃烧的刺鼻臭味中,夹杂着几分烤鱼的香气。
不过是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原来看起来声势浩大的陆行鱼大军,就被武装小队给全部剿灭。
葛瑞丝对火焰喷射器的威力,还算是满意。
和常规武器相比,火焰喷射器的的射程短、安全性差,也没办法击穿武器装甲,但是对于血肉之躯来说,却有着非常大的杀伤力。
二战期间,在硫磺岛战役,对于在地下修筑了复杂地道和地堡工事,像老鼠一样藏得严严实实的敌人,米军就是用喷火器将人烤熟送上了西天。
这只武装小队,本来是葛瑞丝安排在暗处,在最坏的情况下来对付铃木君惠的。
没想到提前就派上了用场。
不过之前那种不妙的预感,是应验在这些陆行鱼身上的吗?
不对!总感觉又一层迷雾笼罩在头上。
这时候,葛瑞丝看见一只被子弹爆头的陆行鱼,四只怪脚拖拽着爬了几下,就爆裂成墨水,流了一地。
看着倒在墨水中的死鱼,葛瑞丝终于恍然大悟。
“这不仅是调虎离山,而且还在用这些陆行鱼送死,创造有利于自己的地形优势!”
葛瑞丝连忙带着人往回赶,小滨市警署内部几乎要成为一片黑水泽国,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
“调查官!”
在小滨市警署的拘留室外,两名第五课的干员一左一右的守着大门。
“有什么异常吗?”葛瑞丝火急火燎问道。
“没有。照您要求的,外面发生多大的骚乱都不要离开。”
一个黑西装回道:“就是这警署不知道是漏水还是什么缘故,污水一直源源不断的往拘留室里灌。”
葛瑞丝低头看了一眼,果然,那种带着墨迹的黑水顺着拘留室的门缝,向里面流淌。
她面色严峻,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拘留室的地上已经满地积水。
葛瑞丝顾不上鞋子和裤脚已经被浸湿,“啪啪啪”蹚水走到了拘留室的深处。
拘留室现在软禁的就只有岛崎大贵,还有几个葛瑞丝安插下来负责监视他的第五课工作人员。
在进入拘留所最里侧之后,葛瑞丝的瞳孔顿时一缩。
只见地上倒伏着几个生死不知的黑西装,而铁栅栏已经被撕开,一个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却满是章鱼触手的超凡生物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
一根章鱼触手缠绕在岛崎大贵的脖子上,岛崎大贵面色涨红,呼吸越来越急促。
怪物转过脸来,果然是铃木君惠。
直视着葛瑞丝,铃木君惠嘴角一翘,露出阴谋得逞后的狡黠和得意。
看到铃木君惠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葛瑞丝也是暗暗吃惊。
毕竟恶灵都是无血无泪,连生物都算不上的异类,而铃木君惠现在的表情,简直是和活人无异。
只是不知道,现在有几分生前的情感和记忆。
葛瑞丝低头,看了看铃木君惠身下的大片水渍。
因为之前的几个遇难者都是溺水身亡,葛瑞丝猜测铃木君惠可能只能在靠近水边的地方出没。
她把岛崎大贵软禁在拘留室后,连抽水马桶都给拆了,连水都不让喝,不让岛崎大贵有接近水源的可能。
没想到,铃木君惠还能通过这样的手法来创造出水源,潜入了警署内部。
看来接下来,应该把铃木君惠当做正常人来进行谈判。
后续的武装小队和警员们也纷纷赶到,看到铃木君惠这超凡生物,也是一个个如临大敌起来,枪口抬起,严阵以待。
“救……命!”
看到那么多拿着长枪短炮的警员围了上来,被吊在空中的岛崎大贵,眼中不由得产生了希冀的光。
“不许轻举妄动!”
葛瑞丝厉声喝道,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向前一步,彬彬有礼的说道:
“铃木小姐,您好!对于您五年前经受的不幸遭遇,警视厅深表同情。无论是您想要亲手复仇,还是公开审判明正典刑,我们都一定会让您感到满意的。”
嗯?
被章鱼触手绞住了脖颈的岛崎大贵,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怀疑自己听错了。
葛瑞丝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如果能拉拢到成为超凡生物的铃木君惠,区区一个岛崎大贵,根本就没人在意,能充当弃子也是他的荣幸。
“嗤。”
对于葛瑞丝‘情真意切’的一番话,铃木君惠不为所动,脸上还明显的露出了嗤之以鼻的嘲讽。
葛瑞丝不怒反喜。
铃木君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错。
有理智就好,有邪恶的欲望也无所谓,只要是能沟通的存在,警视厅都会尝试着进行谈判。
除了丧心病狂到不由分说就要大开杀戒的赤砂之蝎,晓组织中看起来不怎么危险的鼬、阿飞和暂时不知深浅的大蛇丸,警视厅都有一套拉拢的预案。
警视厅不认为晓组织就是铁板一块,像这种拥有强大个体实力和个性鲜明的超凡者,聚在一起肯定是矛盾重重。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晓组织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警视厅认为可以试着谈判,分化拉拢,如果能化敌为友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去把铃木小姐的妹妹请过来,注意,给我毕恭毕敬的。”
葛瑞丝偏过头,对着一个黑西装小声说道。
铃木君惠耳朵一动,立刻盯住了葛瑞丝,眼神凌厉中还带着一丝渴望。
有戏!
葛瑞丝回以亲切热情的笑容。
从过往档案来看,铃木舞香就是铃木君惠的软肋,警视厅早就准备好了打感情牌。就算铃木君惠变成了超凡生物,超脱世外,但是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妹妹不管吧。
警视厅当然不会蠢到一上来就搞威胁这一套,首当其冲自然是收买。
他们已经准备了豪华大礼包,只要铃木舞香愿意羁绊住铃木君惠,在工作和物质上,绝对可以让一个平民体会到想象不到的快乐。
葛瑞丝信心满满,铃木舞香绝对抵挡不住她开出的条件。
“署长,你这是干什么?!”
“滚!通通给我让开,我要救我儿子。”
就在葛瑞丝打着如意算盘,人群发生了骚动。
只见岛崎署长拿着警枪挟持铃木妹妹,从外面硬闯了进来!
“砰!”
231章尾兽玉?虚闪?
正在戒备的武装小队和第五课干员,也是反应迅速,一部分枪管调转,将岛崎署长拦截住。
“砰!”
一声枪响。
岛崎署长从身后一只手勒住铃木舞香的脖颈,另一只手持枪朝天鸣枪一发后,就用枪口从下面抵在铃木舞香的下巴,满脸戾气道:
“全部闪开,我要进去!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调查官……”
“让他进来。”葛瑞丝脸色阴沉,现在这种局面让她始料未及。
葛瑞丝悄悄的瞄了铃木君惠一眼,只见之前脸上还有几分生气活泼的铃木君惠,已经面无表情,一双眼睛黑洞洞的,阴冷恐怖的气息逐渐弥漫开。
该死,又重新变回了恶灵了么……
岛崎署长已经挟持着铃木舞香作为人质,一步一趋的缓缓走了过来。
“岛崎署长,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压抑不住的愤怒在胸口涌动,葛瑞丝蔚蓝色的眼睛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死死的盯着岛崎署长,一字一顿的说道。
“特派员阁下,我只是要救我的儿子大贵而已。”岛崎署长冷笑着反问:“你们是想把我儿子作为牺牲品,和那个妖怪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作为父亲我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葛瑞丝面上笼罩着阴云,嘴唇紧抿。
她还是操之过急了,葛瑞丝从来没把岛崎父子放在心上,把他们当成可以随意消耗的弃子。没想到岛崎父子间的羁绊如此深厚,岛崎署长竟敢大不韪下克上,反噬其主,将全盘计划给完全打乱。
不是说日本人最讲集体主义,岛崎署长怎么能不为大局考虑?
他失去的只不过是一个儿子,警视厅失去的可是控制超凡生物的机会啊!
“岛崎署长,请你稍微冷静一下。我们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葛瑞丝生硬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特派员,事到如今你也别用这些花言巧语来欺骗我了。你们这些大人物是什么德行,***了一辈子的警员还能不知道吗?现在能靠得住的就只有我手上的这把枪了!”
署长咆哮道,抵在铃木舞香下巴的枪管,闪烁着钢铁的冷芒。
“叫你的人全都出去!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调查官,要不要?”
战术小队的队长,凑到了葛瑞丝的耳边,小声道。
在这个角度,这个距离,他们有绝对的把握在岛崎署长反应过来前给射杀。
看着抵在铃木舞香下巴的M360J警枪,葛瑞丝摇了摇头。
虽然说日本的各式转轮警枪都被调侃为“七步之外连只因都打不死”“穿上棉袄就无法破防”,但是在零距离下,还是有可能爆头的。
万一射杀了岛崎署长,他倒下的时候手指无意间的扣动扳机,让铃木舞香死在这里,那就毫无挽回的余地了。
投鼠忌器,葛瑞丝一时之间,也不敢冒然行事。
“除了“旗鱼”小队,第五课和本地警署的警员都撤离出去!”葛瑞丝下令道。
“我不是说所有人吗?”岛崎署长不满道。
“这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
葛瑞丝面若寒霜的说道。
在与劫持人质的暴恐分子交涉时,无条件退让是最蠢的一种。
拘留室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显得有些拥挤,一旦爆发冲突,战术小队也不便放手施为。
而且比起持有突击步枪等重武器的旗鱼小队,第五课成员手枪的火力也无足轻重,本地警员就更加碍手碍脚,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全部打发出去。
看金发特派员态度如此坚决,岛崎署长皱了皱眉头,没有再坚持。
第五课的干员和小滨市警署的人,一个挨一个走了出去。
有几个本地警员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署长,岛崎署长在警署也算是能力出众,颇具人望,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智。
本地警员一出门,就被第五课的人给缴了械,并且给带到警署的会议室给关押了起来。
岛崎署长反水之后,葛瑞丝已经对本地警员失去了信任,暗中嘱咐第五课把他们临时拘禁。
“可恶!居然拿着枪对着舞香,这也配当警察?!”
榊***流愤愤不平的看着岛崎署长,对着被挟持的铃木舞香满脸忧心忡忡。
虽然很不想就这样子离开,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在这里只是累赘,榊***流握了握拳头,只能走了出去。
拘留室内的人一下子散去了大半,只剩下被挟持的铃木舞香、岛崎署长和葛瑞丝,还有十几名旗鱼武装小队的成员。
“爸爸!救我啊!”
被章鱼触须吊在半空中的岛崎大贵,看向了救星般的神情激动无比的叫喊道。
“大贵,爸爸在这里,谁也伤害不到你的一根汗毛。”
岛崎署长劫持着铃木舞香,和铃木君惠对峙,色厉内荏的喊了起来:
“你这怪物,看看这是谁!快点把我儿子放了,不然我就把你妹妹杀了!”
铃木君惠目光犹如寒潭般深邃幽黑,身下的一堆章鱼触手胡乱的蠕动着,似乎内心并不平静。
“快点放人!铃木,叫你姐姐放人!叫你姐姐来救你!”
眼见铃木君惠毫无放人的意思,岛崎署长也急了,用枪口连连戳撞铃木舞香的下巴。
看得一旁的葛瑞丝心惊肉跳,生怕警枪就这样子走火。
“呜……”
铃木舞香就是一言不发,眼中闪烁着泪光,怔怔的看着铃木君惠出神。
没错!
虽然变成了现在这种半人半“鱼”的样子,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她的亲生姐姐铃木君惠!
“怪物,你真的不在乎你妹妹的性命了吗!”
葛瑞丝眼皮直跳,她不安的看了看铃木君惠,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铃木君惠的表情依然冷漠无比,但是体表已经泛起一淡淡的红光。
“啪!”
岛崎大贵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岛崎署长的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爸爸!爸爸!”
“别怕,爸爸就在这里。”
岛崎署长看得心疼不已。
“岛崎署长,现在你应该把铃木舞香给放了吧。不要一错再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葛瑞丝压抑着心中的惶惶,急切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人!现在放人,我们父子的命还保得住吗?”
岛崎署长理直气壮的要求道,甚至还带着命令的口气。
“特派员阁下,请你给我准备一辆汽车……不,给我准备一辆至少四人座的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你想干什么!我做不到!”葛瑞丝当即一口回绝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个部门的权力有多大吗!?你们连军舰都能调动,这种小事怎么可能做不到!”
岛崎署长眼珠通红,勃然色变,一把掐住了铃木舞香的脸大吼起来。
“不然,就让这个女人和我们父子一起同归于尽!”
该死,这个混蛋居然还想着劫持人质搭乘直升机逃跑,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以为自己能逃到哪去!
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忽然笼罩住了葛瑞丝,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咕……”
从铃木君惠的喉咙里发出了类似野兽般的低沉咕哝声,体表浮现出了鲜红而带着不详之意的血光,甚至还逐渐爬上了脸颊。
“这是什么!?”
趁着岛崎署长吃惊的时候,铃木舞香眼中厉色一闪,张开嘴,猝不及防的咬在了岛崎署长的虎口处!
“好痛!”
手臂一松,铃木舞香想要趁隙挣脱逃跑。
“砰!”
一声枪响过后。
铃木舞香摔倒在地上,她一只手捂着喉咙,指缝间鲜血淋漓,朝着铃木君惠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姐姐……”
铃木舞香口中溢血,头一偏闭上了眼睛,伸出去的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铛铛铛”几声,岛崎署长满脸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地上滚动的黄铜弹壳,再抬头看看冒着硝烟的枪口,连他也是一脸的呆滞。
我这手指怎么就不听使唤了呢?
“嗷嗷嗷嗷——!!!”
暴怒而悲痛到极点的咆哮声,从铃木君惠的口中发了出来,身下的章鱼触须胡乱的抽打了起来。
暗红色的尾兽衣,已经覆盖住了它的脑袋,原本俏丽的脸蛋就好像是长满尖牙的妖魔一般。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生起了大难临头的危机感。
“大贵,快跑!”
岛崎署长咬着牙,一把拉起已经瘫软在地的儿子,就要夺门而逃。
“轰!”
一道黑色的闪光,直接将岛崎父子给贯穿!
断臂残肢和花花绿绿的内脏碎片噗通噗通的散落在地上,一颗脑袋滚到葛瑞丝的脚下,上面的表情还满是错愕,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
“那个像炮击一样的黑光是什么?”
葛瑞丝看着被轰穿了几道墙,甚至能看到街景的大洞,骇然失色。
这威力简直比反坦克炮还要可怕!
“呼呼呼呼!”
“铃木君惠”的口中冒出了一缕缕白汽。
现在的它已经看不出原来近似于人的面貌,完全就是一只上半身是野兽,下半身是章鱼触手的妖魔!
一根章鱼触手弹了过去,卷起了铃木舞香,“铃木君惠”看着面前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的妹妹,仰起头发出了悲痛欲绝的怒吼。
“呜嗷嗷嗷嗷——!!”
天花板都被震得簌簌掉灰,似乎是有鞭炮在耳道里炸开,脑袋嗡嗡作响,葛瑞丝满脸痛苦之色的捂住了耳朵。
“铃木君惠”用章鱼触须把铃木舞香紧紧的揽在了怀中,抬起头,双眼中似乎还有什么血色的液体在淌落。
它用暴戾而充满杀意的眼神,森然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紧接着就是一种狂暴沉重到极点,让人几乎要感到窒息的可怕压力沉甸甸的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糟糕!铃木君惠要暴走了!
“铃木小姐,你的妹妹还有救!”
葛瑞丝满头大汗,十万火急的开头说道。
因为考虑到有爆发冲突的可能,葛瑞丝调查官除了潜伏一只持有重武器的特种小队之外,还安排了一个急救医疗团队在附近随时待命。
铃木舞香不过是被子弹射中喉咙,以现代的急诊水平,就算是被割喉只要及时送进医院,都有得救!
“嗷嗷嗷!”
但是“铃木君惠”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咆哮声中满是兽性。
“啊啊啊!”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大吼着给自己壮胆,手里的突击步枪开始喷薄出一颗颗子弹。
“砰砰砰!”
“铛铛铛!”
有人率先开火之后,连锁反应一般,其他战术小队也不约而同开始射击。
“……”
葛瑞丝张了张口,想要说些话来挽回局面,但还是放弃了。
现在的局势已经刻不容缓了,铃木君惠暴走之后已经形如野兽完全丧失了沟通的可能,这时候还束手束脚不敢开枪,已经不是作茧自缚而是自取灭亡!
“允许自由射击!”
葛瑞丝掏出了手枪,寻找了一个掩体,探出头来观察着战局。
“铃木君惠”伸出了一根根粗大的章鱼触须,团住了身体,像是一个巨大的章鱼丸子般。
子弹在章鱼触手上面打得千疮百孔,但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有几个人摘下了手榴弹,抛了过去。
“轰!”“轰!”“轰!”
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中,尘埃扬起,但是旗鱼小队不敢大意,继续填弹朝着前方射击。
倏忽,一束黑色闪光划开了烟尘,将几个躲在掩体后的旗鱼小队成员连同身后的墙壁一起轰穿。
“轰隆!”
接下来,又是接二连三的黑色闪光射出,顷刻间,旗鱼小队已经伤亡过半。
即便是躲在厚实的掩体之后,也毫无安全感,会连同掩体被一口气轰爆,残余的人都吓得魂不附体,失去了战意。
“撤退!撤退!”
甚至都不需要葛瑞丝这个现场指挥下令,已经有人士气崩溃,开始落荒而逃。
眼看局势无法挽回,葛瑞丝也果断下令撤退,自己也准备润了。
这种怪物,已经不是一般特种部队能对付得了的,必须重拳出击,调集重炮轰炸才行!
就在葛瑞丝寻找合适的间隙撤退的时候,耳朵敏锐的听到了不一般的破空声,她赶紧向旁边一扑。
“乒乒乓乓!”
葛瑞丝狼狈不堪的被拉扯了出来,“铃木君惠”的一根手臂粗的章鱼触须,贯穿了葛瑞丝的腹部!
像破洋娃娃般被挑在在半空中,鲜血哗啦啦的倾泻而下。
会死在这里吗?
好不甘心,她明明只是想……
因为大量失血,葛瑞丝嘴唇发白,头晕目眩。
“噗”的一声,寒光一闪,一道身影闪掠而至,章鱼触手直接被徒手切断!
写在三月末的第一阶段感言
虽然是内投过稿,但我其实是五拒境的强者(笑)。
因为是新人新书,有很多问题,加上作者笔力不太行,成绩惨淡,十万字500收。
那时候,起点已经有新书入库了,在某空听老人说入库期间一般都有一天几十收,还有人说他一天两百收(现在已经是日万万订大佬了),馋的我口水都流下来了,因为入库期间我差不多就是十几二十个吧。
当时还怀疑自己没有入库,编辑截图告诉我,小子别做梦了。
前期没人真的是难熬啊,寂寞不算什么,被人骂也不算什么,强烈的自我怀疑才是最痛苦。
虽然说是书荒写书,但是兴趣之外,更多的是想恰烂钱。
感觉成绩这么差,花那么多时间毫无意义,还不如放弃算了。
但是总有些不甘,于是我就去翻新书榜的新人作者新书,因为荣誉记录里有收藏数,再看看发书时间,就能大概推测出前期的数据。
想找几个前期成绩一样惨淡,现在又登上新书榜的新人作者来激励自己。
还真让我找到了两本,新人作者榜前十,前期数据也不太好的书。
(但有一本书上架后的首订和成绩都很一般,作者恰完三个月全勤就完本了。反正我是非常奇怪,怎么成绩会这么差。另外一本现在作者都是LV4了。)
当时支撑我的念头就是传说中10万字的智能推,和那两本书了。
当然我也不认为自己能像这两位一样登上新人作者榜前十,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坚持到上架三个月吃完全勤就是胜利,完本以后也不准备再写了,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圆了写书的梦。
等到12万字,试水推终于来了,后面托各位读者的帮助,吃完了四轮推24万字上了架。
直到现在已经3個月,能坚持到现在,离不开各位读者的支持,感激不尽。
现在,三个月的全勤已经恰到了,第一阶段的目标已经实现了。
那么第二个阶段目标,就是写到100万字。
再次感谢读者们的支持。
232章长生不老药
寒光一闪,包裹着幽蓝光晕的手刀,干净利落将章鱼触须给切断。
“呜……”
葛瑞丝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虽然摔得不重,但是因为腹部被章鱼触须刺穿而大量失血,眼冒金星。
“阁下是……”
但即便双眼发黑,葛瑞丝还是吃力的抬起头,朝不速之客看去。
这是一个在白色长袖之外,套着一身黑马甲的青年男子,灰白色的银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马尾。
来者伸出手指托了托鼻梁上的圆片眼镜,露出了很是亲切和善的微笑,笑容中有些像医生又像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
还好,还好,这一次出现的超凡者穿的并不是晓组织的红底红云袍。
对于接二连三出现的晓组织成员,警视厅已经有点PTSD了。
葛瑞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强烈的痛感勐然袭来。
葛瑞丝低头看着还插在自己小腹中微微抽搐的章鱼触须,嗓子一甜,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小姐,你伤的很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没错!
这样的贯穿伤,恐怕把肠子都绞断了,必须第一时间送到急救室,否则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葛瑞丝因为剧痛,已经嘴唇煞白,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甚至连拿起手机联络附近急救团队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的伤势已经等不下去了,在医生来之前,我先为你应急处理一番。”
眼镜青年蹲了下来,将葛瑞丝侧躺的姿势调整了一下,手掌在章鱼触须的横截面上一推,章鱼触须就从葛瑞丝的身后掉了出来。
隐约可见脏器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青年亲切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严肃,抬起右手,手掌间涌动着幽蓝色的光辉,虚按在了葛瑞丝的腹部。
“滋滋滋——”
仅仅只是在一瞬间,葛瑞丝那可怕的出血就已经止住了。
不仅如此,伤口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葛瑞丝睁大了蔚蓝色的眼眸,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多谢,我感觉好多了……小心!”
躺倒在地上一脸虚弱的葛瑞丝道了声谢,突然脸色一惊,看见几条章鱼触须冷不伶仃的朝着眼镜青年的背后刺了过来。
她立刻张口提醒道。
“哦。”
眼镜青年面不改色,电光火石,勐然回过身,右手大幅度的朝着前方斩落。
“噗通”几声,几段章鱼触须,就被他赤手空拳的切断,在地上弹跳。
之前还在救死扶伤的治愈之手,在一瞬间化成了最锋利的手术刀。
“小姐,你的伤已经大致处理完了。”
葛瑞丝勉力支撑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摸着已经愈合的小腹,满脸复杂之色。
这样的伤势,就算第一时间送往医院,在专业医疗团队手上也要抢救上十几个小时。
就算抢救成功,光是恢复期就要在床上躺上大半年,万万没想到只不过是弹指刹那的功夫就被治愈得七七八八,甚至还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
更重要的是,眼镜青年露出的这一手高深莫测的治疗超凡能力,简直和鬼医生和里见医生同出一脉。
但是比鬼医生都要更上一层楼!
“万分感谢阁下的救命之恩!”葛瑞丝谦卑的低下头,恭恭敬敬道。
“没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毕竟我对医术略通一二,不好见死不救。”白发眼镜青年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慈爱的光辉。
“阁下……”
“你不必这么客气,一口一个阁下。我是一名药师,你可以叫我药师。”药师兜谦逊着说道。
“嗷嗷嗷嗷嗷!”
狂怒的咆孝声如同惊雷炸开,上半身覆盖着暗红色尾兽衣的‘铃木君惠’的章鱼触须胡乱的抽打起来,乱风四起,将烟雾彻底吹散。
它充满暴戾和兽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药师兜。
“药师先生,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不是一言两语能解释清楚,我们还是先撤退吧。”葛瑞丝对‘铃木君惠’已经是畏之如虎。
虽然不知道眼前突兀出现的这个叫做药师的超凡者深浅如何,但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疗系超凡能力,肯定是奶爸系的辅助人员,或许不精于战斗吧。
和铃木君惠这样的怪物硬碰硬,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实在是太不智了。
“不,我就是为了铃木姐妹而来的,不能就这样离开。”
药师兜推了推圆片眼镜,说道。
葛瑞丝一怔,这个超凡者竟然知道铃木姐妹,竟然是有备而来。
“那请阁下一定要小心,特别是铃木君惠从口中发出的黑色光炮。”
“黑色光炮,哦,你说的是这东西是吧。”
葛瑞丝心里一紧,赶紧转过头看去,只见‘铃木君惠’双手着地,两只如同兽爪的手臂,尖爪嵌入了地板内,几条章鱼触须紧紧包裹着铃木舞香放在身侧。
‘铃木君惠’对着他们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嘴巴,黑色的能量在口中凝集。
片刻之后,一道黑色闪光就从口中喷发了出来。
葛瑞丝心惊肉跳,对于这能轻易轰穿几道墙体的黑色闪光充满了恐惧,急忙朝着地上一扑。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平息后,葛瑞丝才敢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药师兜伸出一只手,五指分开挡在了身前。
药师兜的手掌呈现出岩石般的青灰之色,几缕硝烟从手掌上升腾而起,地板上爆炸的痕迹以他为分界线,泾渭分明,只存在于他的身前。
土遁,土矛之术!
葛瑞丝顿时目瞪口呆。
那个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药师先生,竟然凭借着血肉之躯,徒手挡住了‘铃木君惠’连掩体也能一口气轰爆的黑色闪光!
这种身体强度,简直不知道是用什么物质锻造而成,钢铁之躯吗?
“震得我的手都有些发麻了,这威力还真的不一般。”
药师兜甩了甩手臂,苦笑道。
话虽如此,语气中却充满了游刃有余的余裕。
“这种攻击方式,是将查克拉在口腔中压缩,然后再一口气喷发出来。是因为铃木舞香中弹倒下,刺激到了铃木君惠,才让它无师自通觉醒了这种本能吗?”
药师兜的圆片眼镜,反射着沉着冷静的光辉。
“虽然有点像尾兽玉,但是不懂得阴阳遁查克拉形态变化,再加上查克拉的质与量都和尾兽天差万别,威力自然也是拼夕夕版本。”
如果是真正的尾兽玉,哪怕只是一尾守鹤射出来的,也足以轰爆一座大山,仅凭LV3的土遁,药师兜硬接就是自寻死路!
“轰!”
‘铃木君惠’张口,又是一道黑色闪光轰了过来。
这一次,药师兜挥动着拳头,将黑色闪光给反弹了出去。
黑色闪光轻易的轰穿了小滨市警署的外壁,甚至将街道上的一辆轿车都给轰爆掉。
“虽然说威力一般,但是发射的速度倒是值得称道,与其说是尾兽玉更近乎是虚闪。好吧,就用虚闪来称呼这一招吧。”药师兜捏了捏拳头,暗忖道。
药师先生,竟然这么厉害!
站在药师兜的身后,葛瑞丝油然而生了强烈的安全感。
本来以为只是专精治愈的辅助系超凡者,没想到战斗力也非比寻常,如此一来,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铃木小姐,药师先生的医术如此出神入化,连我这么严重的伤口都能治愈,铃木舞香小姐也一定能治好的!”
葛瑞丝对着‘铃木君惠’大喊道:“请你为了妹妹想想,清醒过来吧!拖得时间越长,铃木舞香小姐就越危险。”
但是‘铃木君惠’却彻底丧失了理智,无动于衷,对着药师兜发出了低沉可可怕,犹如凶兽般的咆孝声!
“嗷吼吼吼——”
“药师先生,铃木小姐是因为她的妹妹被子弹误伤才暴走的。如果能把她妹妹救回来,也许能让她恢复神智。只不过铃木小姐把妹妹抱得紧紧的,无法靠近,而且时间一长,恐怕回天乏术。”
葛瑞丝炮语连珠,飞快的将前因后果告诉了药师兜。
药师兜和善的浅浅一笑道:“我知道。”
‘铃木君惠’虽然暴走之后丧失了原先的几分理智,但是还有着野兽的本能,发现虚闪不管用之后,她也改变了战术。
“咕噜咕噜……”
‘铃木君惠’仰起头,喉咙翻滚着水声,鼓起嘴巴往地上一吐,漆黑的墨水就像是浪潮一样喷涌而出,对着药师兜席卷而来。
“这还真是……”
墨水浪潮翻滚涌动,化成了一头漆黑如墨类似抹香鲸般的庞然大物,从腹部两侧探出一排类似船桨又类似昆虫肢节的巨大怪脚,巨大的身躯几乎要把拘禁室塞满。
“呜——!”
墨水抹香鲸张口发出了鲸歌般悠长厚重的吼声,露出了满口圆锥状的牙齿,气势汹汹的咬了过来!
在这样恐怖的压迫感面前,葛瑞丝原本因为失血而发白的脸庞,已经毫无血色可言了。
对巨物的恐惧,鞭打着她的灵魂,催逼着葛瑞丝赶紧逃窜。
但是葛瑞丝一咬牙,控制着自己的发软的双脚,躲在药师兜的身后一动不动。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相信药师先生的判断了!
“金缚之术!”
药师兜双手快速的结印,口中轻喝一声。
那只已经张开深渊巨口,准备将药师兜一口吞下的墨水抹香鲸,身体颤抖着,僵在了原地。
墨水抹香鲸虽然体型骇人,但不过是用查克拉化成墨水忍兽,构成身体的查克拉量和药师兜相比远远不如,根本就无法逃脱金缚之术的定身。
“喝!”
药师兜双掌一握,墨水鲸鱼的身体就爆散开,墨水漫天飞溅,滚滚浊浪顺着之前被‘铃木君惠’的虚闪轰出的几个大洞里排了出去。
中了金缚之术的可不止是墨水抹香鲸,连‘铃木君惠’都被定住了。
在连续不断的使用虚闪和制造出墨水抹香鲸这样的巨物之后,就算是查克拉生物,‘铃木君惠’的查克拉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脸颊上暗红色的尾兽衣,也逐渐支离破碎,剥离了下来。
这是查克拉之间的战斗!
‘铃木君惠’残存的查克拉,根本就无法挣脱药师兜的金缚之术。
“做个好梦。”
药师兜无视了对着他怒目而视,喉咙里不断发出带有威胁的低吼声的‘铃木君惠’,抬起一只手,手掌冒出了幽绿色的查克拉,按在了它的头上。
掌仙术不仅可以用来治疗伤势,也可以通过放出查克拉干扰他人的查克拉内循环,造成昏迷状态。
就算是昏迷过后,‘铃木君惠’的几根章鱼触手,还是把铃木舞香缠绕得死死的。
药师兜轻叹一声,只能用查克拉手术刀切落这些章鱼触手,把铃木舞香拉了出来。
“药师先生,铃木妹妹还有救吗?”
葛瑞丝拖着虚弱的身体凑了过来,发现铃木舞香已经气若游丝,面白如纸,看起来失血甚至比她还严重。
“已经无大碍了。”
药师兜伸出手,在铃木舞香的脖颈处一抹,取出了一颗染血的黄铜子弹,然后再一抹,枪眼依然痊愈。
真是神奇!
葛瑞丝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光滑平坦的肚皮。
不管看了多少次,超凡者这种神乎其神的治愈能力,都是让人如此感叹。这也是所有人,都在疯狂追逐超凡之力的原因之一吧。
“我这就去安排,准备给铃木妹妹输血。”葛瑞丝掏出手机。
“不用。”
药师兜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玻璃小药瓶,里面有几颗黑色的小药丸。
他拿出一颗塞进了铃木舞香的嘴里。
倏然,铃木舞香惨澹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甚至眼皮微微一动。
这是什么药物?立竿见影,药效也太强了。
葛瑞丝的眼眸中难掩震惊之色。
药师兜又拿出一个试管,把刚才治疗铃木舞香沾染到手上的鲜血,滴落其中。
“药师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葛瑞丝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说了,我是一名药师。我来到人间界的目的之一,就是寻找神话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药师兜摇晃着手里的试管道。
233章蓬莱玉枝
“药师先生居然在寻找长生不老药!长生不老药是真的存在吗?”
葛瑞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思想都有些呆滞。
“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福井县的若狭湾?”
葛瑞丝虽然是外国人,但是大学在日本留学,对东亚文化的了解可不流于表面。特别是在四月之后,各种神话传说中的妖怪神灵粉墨登场,警视厅也特意请了民俗和历史学者,给外籍工作人员补课。
与西方追求在天国永享极乐,或者佛国的轮回转世之说不同,长生不老羽化成仙才是东亚的浪漫。
从古至今,为了长生二字,帝王将相们赴汤蹈火一掷千金,最后都证明了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东亚最耳熟能详的与长生不老有关的传说之一,就是始皇帝派出徐福率领三千童女东渡,探寻海外仙山蓬来,以求仙人赐下长生法。
日本也是东亚国家,在各地的民间传说中也有不少关于长生不老药的逸闻。
在日本盛行一种论调,日本其实是始皇帝探求的蓬来仙岛,带着三千童男童男的徐福是日本人的始祖,在左贺市还有徐福神社。
甚至还有学者撰写《徐福日本建国考》,论证出徐福就是神武天皇。
但是考古学界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因为在徐福东渡之前,日本就存在名为绳文时代的旧石器古文明,绳文时代一直延续到公元前300年,所以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药师先生,您,难道是为了人鱼而来的?”
葛瑞丝灵光一闪,想起了在若狭湾盛传的八百比丘尼的传说。
吃下人鱼肉的比丘尼获得了上千年的寿元,其中两百年作法献给了天皇,千年的寿命,不改的容貌,也称得上是长生不老矣。
药师兜不置可否的摇晃着手里的试管,又拿出了一根细长的滴管从里面一吸,滴管口殷红的血滴犹如红宝石般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看着正在研究铃木舞香血液样本的药师兜,葛瑞丝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多,如坠云雾。
“如果说真的是为人鱼而来的,那采集铃木舞香的血有什么用?铃木姐妹和人鱼是有什么关系吗?”
葛瑞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药师兜,这个超凡者和之前那些人很不一样,超凡者要么是穿着黑底红云袍这样的奇装异服,要么就是大河剧里古代人的穿着服饰,与时代格格不入。
而药师兜不仅戴着明显是近代之后规格的圆片眼镜,还很熟练的使用着单管和滴管,看起来不像是与世隔绝的老古董。
但是葛瑞丝也不敢轻易揣度药师兜的年龄,虽然他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岁左右,谁知道是不是驻颜有术。
“药师先生,您采集铃木妹妹的血样,有什么用呢?还有您,之前说是为了铃木姐妹而来的,是什么意思?”
因为药师兜的气质很是亲切和善,文质彬彬,平易近人,葛瑞丝这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嗯,这就有些说来话长了。”
“呜……”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铃木舞香嘤咛一声,眼皮一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姐姐!”
铃木舞香先是面露迷茫之色的环顾四周,眼眸圆睁,大惊失色,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但还是双脚发软,瘫在了原地。
“铃木舞香小姐,虽然有我的丹药,但是你失血过多,一时之间还无法行动自如,还是先缓缓吧。”
药师兜低下头看着铃木舞香,露出了医生对病人关怀般的慰问微笑。
“我的脖子明明被子弹射中了,怎么现在一点伤痛都没有。是你救了我?还有你是……”
稍微冷静下来的铃木舞香一脸的后怕,心有余季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拿起手一看,明明还残留着大片的血迹,现在却已经安然无恙了。
之前颈部中弹,都仿佛只是错觉一般。
“你是在车祸里,出现过的那个徒手开胸止血的神秘人?”
看清药师兜的面孔之后,铃木舞香惊呼了一声。
在一个星期前,私立神宫寺高中出现的神秘眼镜男,在铃木舞香的眼皮底下,表现出了徒手止血法,和徒手开胸进行心脏复苏这种不可思议的绝技。
从那日之后,铃木舞香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事后她还在学校里照着药师兜的外貌体征打听了一阵,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物。遍寻不获,铃木舞香也只能悻悻作罢。
“铃木舞香小姐,你和药师先生不是第一次见面吗?”葛瑞丝闻言,精神一振,一针见血的说道。
“嘘,先不要说话。”
药师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段十几厘米长的玉枝,顶端像树枝分叉出多个树杈,晶莹剔透,流光溢彩,散发着玉石般的润泽。
这是什么?
葛瑞丝目不转睛的盯着玉枝。
这玉石的成色前所未见,如果玉枝是被凋琢出来的,还可谓是巧夺天工。
只见药师兜郑重其事的拿起滴管,在犹如红玛瑙般的玉枝上,滴落了铃木舞香的一滴血珠。
血滴落在上面之后,顺着玉枝,溅落在地上,毫无异象。
“没有反应。果然不是人鱼之血……”
药师兜推了推鼻梁上的圆片眼镜,声音虽然平澹,却难掩失望之色。
“药师先生,能否为我解惑一二,我现在是完全搞不清楚您是在做什么了。”葛瑞丝苦笑道。
这是我的血?
在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采集我的血是要做什么?
铃木舞香也是一头雾水,满脸的疑惑之色。
“嗯,我就稍微解释一下吧。”
药师手反手一抹,就像是变魔术一般,把所有的东西都不知道收纳到哪里去了。
“铃木小姐,在东京的时候,是你身上的味道吸引了我。更准确的说,是你的妖气引起了我的注意。”
药师兜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让葛瑞丝和铃木舞香陷入了震惊。
药师先生的意思是,铃木舞香是妖怪?
葛瑞丝惊疑不定看着铃木舞香,下意识的就把手按在了腰后摸住了手枪。
可是,铃木舞香从出生到大的所有履历,还有看病体检的所有档桉,早就被警视厅挖了出来,一直平平无奇,与常人无异,难道是铃木舞香隐藏得如此之深吗?
铃木舞香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本来她对怪力乱神的事情,不屑一顾,但是在看见血脉相连的亲姐姐变成半人半章鱼的妖物,也不由得心生动摇。
既然姐姐都能变成妖魔般的样貌,她这个妹妹,说不定,也可以?
妖怪竟是我自己?!
“可能是我说的话有歧义,铃木小姐你是妖怪的后裔!”药师兜看看神态各异的两人,笑着摊了摊手。
“但是也不知道是几十代前的事了,与人类不断混血,铃木小姐你的血脉之中仅剩一丝澹薄到几乎要消失的妖怪之血,几近与凡人无异。”
“是,是这种样子的吗?”
铃木舞香满脸震惊,结结巴巴说道。也不怪她现在是这幅表情,任谁听说自己祖上出了个妖怪,肯定也是瞠目结舌。
“在神代之后,妖怪的混血末裔相当罕见,本来我只是好奇的暗中看你一眼,就准备离开,但是发生了意外车祸,伤者命垂一线,我才出手相救。”药师兜娓娓道来。
“从东京离开后,我为了寻找长生不死药,来到了若狭湾。没想到在这种形势下,再一次邂后了铃木小姐。”
“可是,铃木小姐的血,和长生不死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铃木小姐重伤流血之后,我才嗅到了她的妖怪之血中,有海洋的腥气和咸味,铃木小姐的祖上肯定是一只海妖!又是在传说中有人鱼出没的若狭湾,我才抱着万一的想法,铃木小姐会不会是人鱼的后裔?可惜……”
药师兜发出一声长叹,表情也变得兴趣索然起来。
嗯,看药师先生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铃木舞香肯定不是人鱼的后裔了。
“如果铃木小姐是人鱼的后裔,那人鱼之血说不定可以激活蓬来玉枝,让我找到人鱼栖息的蓬来。在现世中,最有可能存在长生不老药的地方就是蓬来了。”
“那我到底是什么妖怪的后裔?”
铃木舞香听得两眼转圈圈,她忍不住看了看铃木君惠生长出来的章鱼腕足,嘴角一抽:
“我们姐妹难不成是大蛸足的后代?”
大蛸足是日本传说中的一种会掳掠少女的章鱼海怪。
濑户内海的大三岛海峡,当地传说中大蛸足看上了一名渔女的美貌,强逼渔女就范,否则就掀起海浪摧毁渔村。
机智的渔女假装答应,却嫌弃大蛸足的八条腿难看,要求让她每天割掉大蛸足的一只脚,直到变成和人类一样只有两只脚。色迷心窍的大蛸足答应了,每被割掉一条腕足,妖怪的力量就削弱上一分,等到只剩两只腕足的时候渔女试图反杀,最后被大蛸足拖进海中同归于尽。
渔女的父母伤心过度,最后化成了爷岩和婆岩两块岩石。
“不,虽然我并不能确定你们姐妹是什么海妖的后代,但应该不是大蛸足。”药师兜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的说道。
“但是你的姐姐会生长出章鱼的触须,恐怕是另有原因。”
葛瑞丝目光闪烁,她对此心知肚明,送去进行与若狭湾恶灵融合实验的就是一只八爪鱼小妖怪。
铃木君惠,现在会变成现在这个形态,肯定是脱不了干系。
“调查官阁下,你没事吗?”
“舞香!舞香!”
拘留室的战斗余波平息之后,其他待命的第五课干员们也战战兢兢,赶过来增援。
神奈美流从人群中跑了过来,在她的搀扶之下,铃木舞香终于站了起来。
“虽然你们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大碍,但是之后还是要注意调养,多吃些补血的东西。”
药师兜说完医嘱,缓缓走向了还在昏睡之中的铃木君惠。
“铃木君惠,我就先带走了。虽然不是我在找的人鱼,但是我已经准备从若狭湾出海,寻找蓬来,可惜我不擅长水遁之术,有铃木君惠在的话就方便多了。”
“不,你不能带走姐姐!”
铃木舞香气急攻心就要靠过来,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到地。
“铃木小姐,你也不想你的姐姐,保持这种丧失理智和野兽无异的狂暴状态吧?”药师兜温和着笑着说道。
“就当做是工作报酬,我会尽可能治疗铃木君惠,让它恢复理智的。”
“可是……”铃木舞香眼中泪光涟涟。
“放心,这并非是永别,总有会重逢的一天。”
“调查官?!”
凑在米国丽人身后的第五课黑西装,有些不甘心超凡生物就这样被人轻飘飘一句话带走。
但是见识过药师兜徒手接下比迫击炮更可怕的黑色闪光的葛瑞丝,很是识趣不敢上前拦截。
眼见着药师兜双手结印,作势准备瞬移离开,葛瑞丝心血来潮,脱口而出道:
“药师先生,像您这样来自天界的超凡者,也在渴求长生不老药吗?”
“所谓天界,只是某些人自视甚高的一种说辞,与你们这个世界不过是里表罢了,就算是得到影级的尊名,不真正成为仙神圣佛,又哪能长生久视。”
药师兜推了推眼睛,脸上露出了几分期待狂热之色:
“再说了,对于我这样的药师而言,长生不老药可是终极的追求,我又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话音刚落,药师兜蹲下来,伸出手掌往铃木君惠身上一按,就连同铃木君惠化成了几缕青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
又是瞬移!
看着满目疮痍、墙壁洞穿,已然被轰成危楼的小滨市警署,葛瑞丝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又有一无所获的郁闷烦躁。
“铃铃铃——”
“是谁的手机响了,不是在任务中让你们手机关机吗?”
葛瑞丝拂然不悦道,决定给那个倒霉蛋一个好看。
神奈美流拿起手机,惊喜道:
“是姐夫打来的电话!”
234章蓬莱是富士山?
“姐夫!”
“奈美流吗,抱歉,刚才我在工作中,无暇分神。你给我打了那么多通电话,是有急事吗?”手机中传来宇智波仙门温文尔雅的声音。
“姐夫,我在小滨市,你现在在哪里?”神奈美流忍着内心的感情激荡,带着颤音问道。
“嗯……我手头上的工作还没有做完,现在又要启程去别的地方。你和阿鸣是在小滨市参观人鱼祭吧,抱歉抽不出时间和你们一起去,你们可要把我的那份一起玩个尽兴。”
“对不起,姐夫,我实在是太任性了……”
神奈美流不由得有些哽咽,语气中带着内疚。
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姐夫开口,应该说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苦衷了吗?
姐夫他居然是幕后英雄般,在警视厅从事着对抗妖怪怪异之类的绝密工作,而自己却不识好歹的一直在叨唠姐夫,因为姐夫平日里不大搭理自己,不接自己电话而生闷气,使小性子。
现在想想,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毕竟也是,姐夫所从事的这种涉及神秘领域的工作,保密等级说不定都比军事行动还要高,平日里也忙得脚不沾地也是理所当然的,又怎么可能有空抽出时间陪着她到处转悠。
宇智波仙门的声调里有些疑惑:“奈美流,你的声音……是有什么委屈吗?是有事需要姐夫为你出头吗?”
“不……”
神奈美流心里涌现出一种冲动,还想多说些什么,把内心的感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倾泻出来,没想到手机猝不及防之下,被葛瑞丝夺了下来。
“宇智波警视,是我,葛瑞丝。”
葛瑞丝拿起神奈美流的手机,一边回复道,一边挥了挥手。
“你这个外国女人,在做什么?简直就是强盗,把手机还给我!”
几个第五课黑西装,组成铜墙铁壁,挡在跳脚的神奈美流身前。
“葛瑞丝调查官,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奈美流的身边?”
宇智波仙门的声音里有几分错愕,显然这个情况让他始料未及。
“宇智波警视,你的乡下老亲戚,不小心卷入了在小滨发生的超凡事件里了,我是现场的调查官。”葛瑞丝笑道。
“那我儿子阿鸣,和我的小姨子没事吗?!”
“放心,他们都安然无恙。”葛瑞丝安抚道,随即问道:
“宇智波警视,我记得,你这几天是在静冈市搜寻鸟栖英雄的下落。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咨询你一下。”
“稍微找到了一点线索,鸟栖英雄可能已经离开静冈市。我现在就在车上去追踪他,离到目的地还有一段时间,请你直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宇智波警视,是关于今天遇到的超自然事件……”
葛瑞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宇智波仙门打断,只听宇智波仙门谨慎的问道:
“咳……葛瑞丝调查官,你们第五课的这次行动我都没听过风声,应该是机密任务,告诉我这样的搜查四课的外人不太妥当。”
宇智波仙门也颇有政治敏感性,知道第五课现在俨然是警视厅中的国中之国,他作为搜查四课的干将不好牵连过深。
“宇智波警视也不算是外人。毕竟第五课也是隶属于警视厅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事后也是要向警视厅提交报告。早晚会传到你们这些一线人员耳朵里,现在和宇智波警视透露一些也无足轻重。”
葛瑞丝眉头一挑,脸上浮现出了满不在乎的神色,然后把今天在警署里发生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遍。
铃木君惠、自称药师的超凡者、蓬来玉枝、妖怪之血……
还有最重要的长生不老药!
葛瑞丝虽然是外国人,但是也知道长生不老药在东亚国家的重要性,一石激起千层浪,恐怕整个日本都要被搅得风起云涌了。
“长生不老药?可能是我有些敏感,长生不老药,《竹取物语》中也出现过这种东西。”宇智波警视在电话里沉吟良久,才凝重的开口说道。
在《竹取物语》的结局,辉夜姬被天上人迎接回天上,临行前赠送了一颗长生不死药给天皇。
天皇睹物思人,不肯服用不死药,而安排了军官将不死药送到了富士山,投入火山口中销毁。
富士一词在日语发音中,与‘不死’是一样的,因此富士山也被称为不死山。
“嗯?没错,我想起了。那个超凡者手上拿着的那个玉石般的树枝,难道就是五件宝物之一的蓬来玉枝?”葛瑞丝后知后觉的回忆起来。
《竹取物语》现在也是警视厅第五课和搜查四课的必读书之一。
在鬼医生事件中,警视厅的收获之一,就是佛前石钵。
登场的晓组织的阿飞,扬言在收集齐五件宝物之前,就将佛前石钵暂且寄放在警视厅的手上。
虽然不知道阿飞收集五件宝物有什么用,但是现在又出了一件传说中的宝物蓬来玉枝。
只不过是在药师先生手上,那是不是意味着药师先生,也会被阿飞盯上?
敌人的敌人也许是朋友,加上药师先生表露出的平易近人的和善态度,绝非晓组织那种带着明显恶意的超凡者,或许能拉拢到警视厅的这边?
毕竟药师先生露出的那一手神乎其技的医疗系超凡能力,和把命垂一线的铃木舞香救活的丹药,都具有很大的价值。
“药师先生,说他准备要出海去寻找蓬来,所以在寻找人鱼之血。可是,蓬来和人鱼又有什么联系呢?”
“人鱼和蓬来……”
沉默片刻,宇智波仙门才在电话的另一端,抑扬顿挫的背诵了一段:
“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在海中。大鯾居海中。明组邑居海中。逢来山在海中。大人之市在海中。”
葛瑞丝听得如坠云雾中,虽然说她日语还算是滚瓜烂熟,但是对连日本人都苦手的汉文中的文言文就完全一窍不通了。
“我想起了《山海经》海内北经的一段话。陵鱼毫无疑问也是人鱼的一种,同一段也提到了蓬来,或许是在暗示陵鱼居住在蓬来的附近。这样一来,药师通过寻找人鱼的踪迹来寻找蓬来,也就解释得通了。”
“宇智波警视,你还真是博闻强记!简直比那些民俗学者还厉害。”葛瑞丝心悦诚服的赞叹道。
“这不过是我的突发奇想,可能不过是牵强附会罢了。具体情况,还是要咨询长山教授,他才是民俗领域的权威。”
交代完工作上的事情后,宇智波仙门又很不放心的请托道:
“我的小姨子,脾气有些冲动,就麻烦葛瑞丝调查官多加照顾了。”
“嗯嗯嗯。”
打完电话之后,葛瑞丝这才把手机抛给了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神奈美流。
“你这讨人嫌的女人!居然打断我和姐夫的谈话!”
“真是抱歉。”
葛瑞丝脸上似笑非笑,毫无诚意的道歉一句,道:“毕竟我和宇智波警视是同事,在工作上有更要紧的事要谈,只能委屈你了。”
“可恶!”神奈美流不甘的磨着牙,总感觉这外国女人是在耀武扬威,炫耀自己与姐夫的关系。
不过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就算你和姐夫都是隶属于神秘部门的同事,彼此保守着同样的机密,显得关系比不知情的人亲密,但是现在她这个小姨子,也知道这个秘密,算是追平了一分!
神奈美流一想起这个,又重整旗鼓起来。
“哼!”
看在宇智波警视的面子上,葛瑞丝决定大度的对此不予计较。
她招呼来第五课的黑西装们,开始处理起善后的事宜。
虽然他们对这一套已经是做的很熟了,但是小滨市警署被摧残成这幅模样,可不是煤气爆炸能忽悠过去的。还有陆行鱼登陆的时候,也有不少游客看见,处理舆论也是个麻烦。
不过事情也是要分个轻重缓急,这些工作就交给部下来完成,葛瑞丝当务之急还是如何处置铃木舞香这个妖怪的混血末裔。
“铃木小姐,请你和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并无什么大碍,但是万一留下什么暗伤可就麻烦了。”葛瑞丝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是却蕴含着不容拒绝的凛然。
铃木舞香目光闪烁,显然是有些不安。
“你们不会是想对舞香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我也要一起去。”神奈美流面上隐约透露出几分敌意,不放心道。
葛瑞丝却不以为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和一些有被害妄想症的人想法不同,警视厅也不会一上来就搞解剖。
不看僧面看佛面,铃木的姐姐铃木君惠可还没有死呢。
还被药师先生带走,或许另有一番机缘造化,警视厅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但是抽血化验是必不可少的。
无论是铃木舞香血脉中的妖怪之血,还是服用那种神奇丹药之后,可能存在的药物残留,都具有非常大的研究价值。
…………
“从若狭湾出海去寻找蓬来吗?”
在通往大坂府的一条国道上的黑色轿车中,宇智波仙门坐在后排,闭上眼睛沉吟不语。
“然れば本号は不死山なりしを。郡的名に寄せて。富士的山とは申すなり。是蓬来的,仙境たり。”
宇智波仙门一只手轻轻拍着大腿,为自己吟唱的歌谣伴奏。
宇智波仙门的老家就在静冈县远远可以眺望到富士山的乡下农村,在老家就流传着这样一首把富士山称为蓬来仙境的谣曲。
平安时代的大和王朝受到来自大陆的文化影响,‘蓬来’这个岛上有仙山,仙山有仙人的概念逐渐在日本传播开。
到了平安时代中后期,日本把许多灵山都称之为蓬来,比如熊野山、热田山等,但是最出名的莫过于富士山。
毕竟富士山可是被称为不死山的神山,宗教、文化形象更为接近蓬来。
“也许蓬来并不在海上,而是在陆地上,其实是富士山?”
宇智波仙门异想天开。
毕竟蓬来玉枝是《竹取物语》中辉夜姬求取的五件至宝之一,而《竹取物语》就是在富士山谢幕的。
在鬼医生事件中,佛前石钵、火鼠裘就出现过,再加上蓬来玉枝,那么辉夜姬所要求的五件至宝就差龙首宝玉和燕子安贝。
集齐了五件至宝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不会是辉夜姬从月亮之上,降临人间吧。
“还有鸟栖英雄……就是在富士山脚下的青木原里脱胎换骨的。富士山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在警视厅全力运作之下,调查出了鸟栖英雄失踪之后,在富士山脚下穿着那身假面英雄的套装被目击的情报。
最近的几个超凡事件,可能都和富士山有关,带着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摇了摇头,把烦乱的思绪暂且抛开,宇智波仙门开始整理现在手头上的线索。
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把鸟栖英雄缉拿归桉!
“鸟栖英雄果然不会那么简单就死在安倍川内,他是金蝉脱壳,假死脱身。只不过,他去大坂里做什么?”
宇智波仙门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
这是拍摄于昨天早上,在靠近大坂府的新干线上,画面中有一个持刀男人正在纵火行凶,被一个身手敏捷的青年男一拳制服。该男子似乎有些拘谨,面对怼上来的摄像头,捂着脸落荒而逃。
这段视频当天就登上了热搜榜,成了热议话题,还有一些迷妹在追问见义勇为之人的姓名。
这几个视频引起了警视厅的注意,通过大数据比对,发现那个人的脸孔竟然是在麻取组被烧死的成员之一!
涉桉的死者竟然复活,还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大坂府?
警视厅里有专家,通过步态识别技术,通过青年男子离开的走路姿势,判断出和鸟栖英雄有70%的相似。
也就是说,这个麻取组的死者,有可能就是鸟栖英雄假扮的!
“宇智波警视,大坂府到了。”
宇智波警视缓缓的点头。
“好。”
235章鸠占鹊巢
“请问,以前住在这里的守部一家,现在搬到哪里去了?”
就在前一天,也就是五月三日,鸟栖英雄从新干线大坂站出口出来,搭乘御堂筋线地下铁路线,来到了天王寺区。
鸟栖英雄手上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边走边打听,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守部家是一户中规中矩的一户建,上下两层加一户阁楼,外面还有小院子和停车场,鸟栖英雄看着眼前和自家有几分相似的一户建,心里由不得充满了伤感和亲切。
连挑选房子的品味都差不多,守部君和他真像!
睹物思情,虽然才离开了静冈市仅仅不到半天,但是一想到以后要隐姓埋名,再也不能见到鸟栖母女,鸟栖英雄就眼眶一热,差点没流下泪来。
“守部君是平成三十一年,也就是令和元年,在青木原与世长辞的,距今已经过去四年。”
鸟栖英雄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摸了摸胸口那越靠近守部家就越发沉甸甸的两封信,想到。
“守部君的女儿守部真宫当年还只是国三生,现在应该也和花零一样上大学了吧。不知道她得到守部君的死讯,看到守部君留给她的信之后,会怎么看待她的……父亲。”
虽然只是从守部君的辞世信上管中窥豹,但是同样作为父亲,鸟栖英雄可以感受到守部君的舔犊情深,父女两人的羁绊一定非常深厚。
守部君是独自一人来到青木原辞世的,事前并没有通知任何一人,可能守部君的妻女时至今日都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而是失踪、或者承受不住工作生活上的压力而跑到外面去流浪。
自己这次上门,可是充当着告死的信使这样的角色。
鸟栖英雄感慨着上前,却发现一户建前的门牌上写着的并不是‘守部’,而是换成了‘羽生’。
心里一惊,鸟栖英雄东张西望,在附近转悠一阵,反复确认地址没错后,才上前按动门铃。
按了好半天,从玄关里走出来了一个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的艳丽女人。
“小兄弟,如果是推销的话,还是算了。”女人打着哈欠道。
女人身材前凸后翘,面容姣好,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情万种,但是已经上了年纪,画着澹妆也掩盖不住眼角的鱼尾纹。
鸟栖英雄老脸一红,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因为艳丽女人的穿着很是清凉,仅仅只是在内衣之外披了件浴衣,而且一张口就是满嘴的酒气,似乎才刚刚才宿醉里清醒过来。
“这里应该原来住的是守部吧,原先的守部一家是搬走了吗?”鸟栖英雄面露拘谨的站在屋外道。
“你和守部是什么关系?”艳丽女人皱了皱眉头,问道。
她认识守部君?
鸟栖英雄面露喜色,脱口而出道:“我,我是守部君的高中同学。黄金周正好途经大坂,听说守部君就住在这里,所以来找他叙叙旧。”
“开什么玩笑,小兄弟,你不过才二十出头,怎么可能是守部的高中同学?”
鸟栖英雄怔了怔,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入手一片光滑,才恍然大悟。
他通过消写颜之术剥下了麻取组一个年轻雅酷扎的脸皮,现在的外貌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瘦弱老实的中年男人了。
“咳,口误,我其实是守部先生高中同学的儿子……”
“哼!守部已经搬走了,现在这里是羽生家,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女人面露异色,目光闪烁了几下,很不客气的说道。
“等等……”
鸟栖英雄试图解释,但是艳丽女人不由分说的关上了大门。
心有不甘的鸟栖英雄,只能怏怏的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但他不打算就此放弃,准备找街坊邻居打听打听。
一辆黑色斯巴鲁,驶进了原本是守部家一户建的停车场内。
从轿车下来了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粉色衬衫搭配着白色西装,穿着打扮很是时髦,相貌也称得上是英俊,但是轻浮的气质由里而外的散发出来。
鸟栖英雄鼻子有些发痒,差点就打了个喷嚏。
因为那个男人身上,喷着浓烈馥郁的男士香水。
轻浮中年男没有在意路旁的鸟栖英雄,大摇大摆的径直靠近了玄关,握着把手一推,大门纹丝不动。
“丽子,开门!大白天反锁什么?”轻浮中年男拍着大门叫嚷起来。
旋即,大门就被打开,轻浮中年男咒骂着走了进去。
丽子?!
这不是在辞世信上提到过,那个对守部君不忠,背叛他的女人的名字吗?
鸟栖英雄一下子警觉起来,又看了看一户建前的门牌名,确实是羽生二字没错。
守部家和之后搬进来的羽生家,女主人都叫丽子,这种巧合发生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更有可能的就是艳丽女人在撒谎。
十有八九,刚才开门的女人,就是守部君的妻子。
至于为什么改姓,那还用说,肯定是改嫁了呗。
可恶!丽子不仅好几次背叛欺骗守部君,孩子也不是他的,还把奸夫带进了守部君花了三十年按揭才购进的房产里,还改了名!
太过分了,简直就是鸠占鹊巢!
鸟栖英雄的双眼中闪烁着怒火,拳头也握得紧紧的,义愤填膺。
冷静,先冷静一下。
也许是我一厢情愿胡思乱想,也说不定。
鸟栖英雄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让把怒气从胸口平息了下去,他微微抬头,看了看守部家的墙壁,见四下无人,就干脆翻墙跳进了院子内。
在获得了超凡之力,脱胎换骨的他,已经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上班族了,这种墙壁对他来说如履平地。
偷偷潜入之后,鸟栖英雄蹑手蹑脚的朝着主楼靠近。
“噼里啪啦!”
还没有靠近,就听见屋内发出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响声,还有男女激烈争执的骂架。
“你赔我的女儿!”
“贱货!老子打死你!”
“啪!”
…………
鸟栖英雄小心翼翼的躲在过道窗户之外,偷眼向里面一瞄。
只见在客厅遍地碗碟碎片、和倒伏桌椅等的一地狼藉之中,那个叫做丽子的艳丽女人正在恶狠狠的瞪着中年轻浮男。
“羽生,你还我的女儿!如果不是你,真宫她怎么会离家出走一年,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羽生抗拒推搡着丽子的攻击,一脸的不耐烦道:
“我只是说了真宫两句,她就离家出走,这么任性,怎么能怪我!”
“只是说了两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居然对真宫动手动脚,意图不轨!”
丽子气喘吁吁,咬牙切齿道:“真宫她可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行为。”
“我只不过是喝了点酒,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羽生不以为然,还撇了撇嘴,小声都囔道:“再说,我真的是真宫的生父吗?我才不是守部那个呆子,被你蒙在鼓里,高高兴兴当这个便宜老子呢。丽子你当时的姘头可不止我一个,谁知道守部真宫是谁的。”
“就是你的!我当时虽然还有其他几个男友,但是就只让你和守部……肯定是你的!”丽子涨红了脸,气急的冲到羽生面前,就和他厮打了起来,
羽生被纠缠得狼狈不堪,涂抹着头油的发型被扯散,脸上多出了几道指甲抓挠的红印子。
“够了,你这个贱货,很疼啊!”
“啪”的一声,丽子就披头散发的跌坐在地上,右侧脸颊上高高肿起,嘴角还溢出了一丝血渍,她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羽生,你这个畜生,你居然打我!你以为你是住在谁的房子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中年男羽生看了看自己的巴掌,也没什么后悔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堆起笑脸,低伏做小的讨好道:
“丽子,都怪我,最近赌马不顺,火气有点大。我给你赔不是,请你原谅我。”
说完,羽生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丽子却不依不饶,冲上来要抓挠他。
“你赔我的女儿!”
“你赔我的女儿!”
“我知道守部真宫现在在哪里!”
趁着丽子听到消息后呆滞的一刹,羽生一把丽子推开,慢条斯理的整理起了身上的西装,摸着脸上火辣辣的抓痕,心里满是郁气。
真是个泼妇!
丽子年轻的时候,不仅是个美人,还对自己千依百顺,甚至还下海赚钱来捧自己的场子。
没想到现在人老珠黄,脾气也愈发的火爆,整天为了守部真宫那个小蹄子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
要不是为了这套房产,自己又怎么会和这种女人同居呢。
“你说你知道现在真宫在哪里?”丽子迫不及待的问道,对女儿牵肠挂肚。
“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守部真宫?”
羽生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
在金碧辉煌装潢奢华的夜场内,容貌冷艳,嘴角还有一点黑痣的大美人正在冷漠的举起一樽香槟。
“真的是真宫!虽然一年不见了,但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就算是化成了灰,也认得。”丽子拿过手机,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热泪盈眶。
“你是在哪里找到真宫的?”
“在西成区的飞田新地。”
羽生笑了笑,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之意。
丽子顿时花容失色。
飞田新地是大坂乃至整个日本都闻名的红灯区,甚至都已经成为了大坂的一张名牌。
在飞田新地里的各种泡泡屋、风俗店、陪酒俱乐部足足有上百家之多,吸引全国各地甚至是全世界的游客慕名而来,为大坂府创造了可观的旅游收入。
丽子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飞田新地里赚过外快。
作为过来人,自然也是清楚里面的猫腻,她再怎么对不起守部,也是为人母,是守部真宫的生母,自然也不希望守部真宫重蹈覆辙,误入歧途。
“守部真宫,她现在在飞田的高级俱乐部里做陪酒女郎。”
羽生装模作样的叹息了几声,眉飞色舞道:
“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头牌牛郎,在这一行里很有人脉,资历很深。我无意中在一个老朋友的推上看到了这张偷拍的照片,这不就是守部真宫吗?”
丽子的脸色难看无比,她现在也顾不得和羽生打架了,急忙道:
“我现在就去把守部真宫给接回来!”
“呵,那个俱乐部可是夜间营业的,而且还是会员制。据我所知,来往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可能进得去。”羽生嗤笑一声道。
“那又怎么样,我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陷入火坑之中。“丽子眼睛一红,抽泣道。
“不过,你放心,那家俱乐部我知道,是那种很高级很正规的店。比你当年可强多了,现在还是俱乐部里的头牌呢!”
羽生表情还有些意犹未尽,就在这时,隔壁的卧室里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啧,怎么又哭起来了?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就不管管吗?”羽生咂咂嘴,把手一摊,满脸的嫌弃。
“你这个吃白饭的都不管,凭什么要我管!”丽子赌气说道。
“拜托你了,先去安抚一下那个小祖宗,关于守部真宫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在羽生的告饶下,丽子终于是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嗨,真是麻烦。”
羽生则是摇摇头,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由得微微一硬。
守部真宫的相貌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起人老珠黄的丽子,要强出许多!
可惜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头牌牛郎了,现在根本没有门路和金钱到这个顶级俱乐部里。
羽生感觉脖颈勐然一紧,好像是有什么滑腻纤细的东西绞住了他的脖子!
“呜呜呜……”
强烈的窒息感迎上大脑,仅仅只是十几秒的时间,羽生就口吐白沫,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几根蠕动着的黑色触须收了起来,一只有着缝合痕迹的手,从地上捡起了他的手机。
236章男人的迪士尼乐园
“守部真宫,竟然沦落到在夜店工作?她这个年龄,应该和花零一样上大学的……”
鸟栖英雄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心里百感交集。
有些失望,又有些难过。
守部君疼爱的女儿,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是个像守部君一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都怪这对奸夫淫妇!”
鸟栖英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抬起一只手,按在了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羽生的喉咙上。
以他现在的腕力,捏碎羽生的喉结,不会比捏碎一颗花生更费劲。
这个姘头,鸠占鹊巢霸占了守部君的房子,而且还对守部真宫图谋不轨,完全就是一个死有余辜的人渣。
杀了他,杀了他……
鸟栖英雄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杀机越来越盛,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卧室传来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哇哇哇!”
鸟栖英雄泛红的眼睛中浮现出清明之色,像触电般把手收了回来。
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简单就起了杀心,明明已经发过誓,绝对不再滥用这种邪恶的力量,来夺取别人的性命。
还是说一旦尝试过暴力的滋味,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就会上瘾。
自己竟然是冷酷无情,视人命为草芥的犯罪预备役吗?不,在杀了麻取组那么多人以后,双手沾满鲜血的自己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犯罪分子了。
但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被邪神的力量所迷惑,肆意妄为。
勉强按耐住杀心,鸟栖英雄拿起羽生的手机放进兜里,原路返回,翻墙翻出了院子。
离开守部家之后,鸟栖英雄搭乘御堂筋线地铁,朝着西平区的飞田新地赶去。
握着电车上的横杆,鸟栖英雄漠然无言,眼睛深处时不时闪现痛苦挣扎的神色。
“请问您,是今天早上在大坂站纵火桉里见义勇为的大哥哥吗?”
电车上,几个十五六岁青春洋溢的小女生,盯着鸟栖英雄嘻嘻哈哈窃窃私语了一阵,一个女孩拿着手机上前几步,大着胆子问道。
鸟栖英雄心里一惊,他干笑道:
“什么纵火桉,你们认错人了。”
“可是,这视频上的明明就是你啊?”女孩子翻过手机,推特上一条播放量已经超过百万的视频封面,就是易容后的鸟栖英雄。
“哈哈,这和我一点也不像嘛……”
鸟栖英雄额头上冒出虚汗,打了个哈哈,他可不想引人瞩目,继而被警方给盯上。
虽然距离动物园前站还有几站,鸟栖英雄还是趁着电车入站的间隙,落荒而逃,摆脱了那几个小女生的纠缠。
看来必须更低调一点。
不过从麻取组的雅酷扎脸上,用消写颜之术剥下的脸皮只有一张,鸟栖英雄不能再更换脸孔。
鸟栖英雄从站台上的便利店,买了顶休闲帽和平光眼镜,简单的伪装了下,重新搭乘上地铁出发。
贯穿大坂南北的御堂筋线,是大坂最重要的一条地铁路线,平日里就客运量惊人,再加上正值黄金周,出门的乘客就更多了,整个电车上都显得有些拥挤。
鸟栖英雄看见电车上的乘客上上下下,一个穿着白色紧身连衣裙的长发姑娘被下车的人流一挤,有意无意的往一位中年男子身上靠。
那个半秃头,气质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鼻子狠狠的抽动了几下,满脸的色授魂与,但他脚步却很老实的退了半步,保持距离。
之前多年的电车痴汉事件,已经成为了日本的国耻,政府拟定了严苛的法律来打击这样的行为。普通上班族一旦被指认为痴汉,就会身败名裂,社会性死亡。
“呀,你在干什么!”
长发女孩手里抓着半秃头中年男人的手,大叫了起来。
“有痴汉!”
半秃中年人一脸的懵逼,当即辩驳道:
“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完全没有碰到你一根手指头啊!”
“没错,就是你在偷摸我!”长发女孩一口咬定。
“你放屁,老子根本就没有碰你!”
虽然半秃中年人极力的解释,但是却无人相信,电车上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痴汉吗?”
“难怪人家常说十个秃头九个色,真是下流无耻!”
“简直是日本之耻,抓他去警署!”
半秃中年男涨红了脸,他另外一只手指指着被女孩抓起的手腕上戴的银色手表,急道:
“老子手上的这块浪琴,都值七十万円。老子要是想摸女人,花几个钱到飞田新地里去,想怎么摸就怎么摸,用得着当痴汉吗?”
半秃中年男不说还好,他一开口,一下子引起了几个男乘客的嘲讽。
“谁知道你这块表,是真的假的?”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有钱人就不能当痴汉吗?”有人开始阴阳怪气:“以为拿着一块名表当护身符,就能抵赖狡辩了吗,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半秃中年人简直是百口莫辩。
在日本一个女生在电车上指认某个男人为痴汉的话,几乎是一告一个准,甚至夸张到在法学界有个名词叫‘痴汉冤罪’,就是指被冤枉成痴汉的罪。
JR新宿駅痴汉冤罪事件中,时年二十五岁的原田信助与几个女大学生擦肩而过,无意中剐蹭了一下,就被她们推下楼梯,还诬陷他是痴汉。警方来人之后,根本不考虑女大学生推撞原田信助的事实,不由分说认定他是痴汉,原田信助被逼无奈跳铁轨,以死明志。
痴汉冤罪发展到现在,电车上的男性社畜都对女人畏之如虎,甚至女人无意间触碰到男性,男性都会掏出手机,尽量以避免肢体接触的方式,把女人推开。
“抓这个痴汉去警署!”
看着几个男乘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半秃中年人也是有些慌了阵脚。
他握了握拳头,心里一发狠,就抬起拳头来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不过不是对付其他男乘客,而是准备去殴打抓住他手的那个长发女人。
版本几次更新换代,社畜在电车上被诬陷成痴汉之后,最好的方式不是逃跑,也不是老老实实打官司自证清白,而是动手殴打女人。与其被当成痴汉定罪,不如把性质改成斗殴,这样判罚会更轻,也不至于声名狼藉被公司除名。
“全部住手!”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鸟栖英雄,勐然发出一声呵斥。
慑于鸟栖英雄现在看起来精壮强悍的身板,无论是半秃中年人,和其他几个打算制服他的男乘客都不由得停下了手来。
“我看的很清楚,这位先生的手根本就没有碰到你。”
鸟栖英雄目光凛凛的盯着长发女孩,说道。
长发女孩目光闪烁了几下,紧紧抓着半秃中年人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有人都囔了一声。
鸟栖英雄闻言,眼睛一下子扫了过去,在背负上麻取组十几条人命之后,鸟栖英雄身上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颇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那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可能,是我弄错了吧……对不起……”长发女孩低下头,嗫嚅道。
鸟栖英雄叹了一口气,就算女孩真的是诬告,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就算捅到警署去,长发女孩只要一口咬定是误会,警署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再说鸟栖英雄现在也不想闹到警署去当人证。
只能就此收场了。
“动物园前站到了。”
就在这时,电车的到站提示音响了起来。
“小哥,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这一次面子上可就难看了。”
鸟栖英雄到站下车,半秃中年男跟着出了电车,在鸟栖英雄身后千恩万谢。
“不,小事一桩。”
鸟栖英雄并不想引人注意,摆了摆手,快走几步,就混入人流中消失不见。
半秃中年人跟不上鸟栖英雄的脚步,只能遗憾的摇了摇头。
在动物园前站下车,鸟栖英雄通过手机上的谷歌地图搜索,走了一公里的路来到了飞田新地。不过还是白天,店铺都没有开张。
鸟栖英雄在附近的麦当劳店,点了份套餐,消磨时间。
等到夜幕降临,新田飞地路口挂着的‘飞田新地料理组合’大招牌亮了起来,鸟栖英雄踌躇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走进了‘男人的迪士尼乐园’。
飞田新地分成三条街,分别是主街、青春街和妖怪街。
顾名思义,青春街都是在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女孩,而妖怪街的年龄偏大,但是价格会更便宜,能接受的尺度也更大。
鸟栖英雄进入的是青春街,在街道的两旁都是日式风格的二层小屋,在类似居酒屋的帘布之下,年轻女孩打扮华丽妆容精致,穿着和服、兔女郎、水手服等各种制服坐在店内,身边的霓虹灯映照出绚丽灿烂的舞台效果。
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好像橱柜里的人偶一样,任由挑选。
“进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小哥,看看店里的姑娘,绝对让你满意。”
每家小店门口,都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妈妈桑,操着大坂腔,在热情的招呼客人。
街道上天南海北的游客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甚至还能看见几张黑人、洋老外的面孔。
还有骑警骑着自行车穿梭其间。
飞田新地的灯火酒绿、声色犬马,让老实本分了半辈子的鸟栖英雄感到头晕目眩,声光色污染令他有一种想要反胃呕吐的冲动。
他只是简单的看了几眼,就低下头不敢再看。
店里的姑娘们,质量都很高,不亚于偶像、写真模特、演员,鸟栖英雄实在是想不通,她们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工作……
虽然是陪酒女郎,但是守部真宫居然也在新田飞地……
摸了摸怀里的信封,鸟栖英雄莫名浮现出一种强烈的使命感,不仅仅是要把守部君的信亲手交给守部真宫,而且还要把她引导回正途,绝对不能在烟花之地堕落下去。
“不用了,不用了。”
“谢谢。”
摆脱了热情洋溢的妈妈桑的推销,鸟栖英雄终于来到了主街。
在主街的一栋大厦里,鸟栖英雄找到了照片里的陪酒俱乐部,想要进入,却被门童拒之门外。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是会员制俱乐部,谢绝新客。”
鸟栖英雄顿时有些头疼,他是来找人的,不好硬闯,难道说要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守部真宫出来?
“嗨,小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鸟栖英雄神情一动,循声望去,开口问候的正是今天在电车上差点被诬陷成痴汉的半秃中年男人。
半秃男自我介绍了一下,他是大坂一家大商社的高管,也是这家俱乐部的熟客。
在他的牵线搭桥之下,鸟栖英雄顺利的进入俱乐部内
“守部兄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吗?”
“嗯,不瞒武藤先生,我确实是没什么经验。”
俱乐部内部的装潢比青春街上的还要华丽,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奢华绚丽的装饰,来来往往的明眸皓齿的漂亮女公关,让鸟栖英雄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格格不入,手脚都有些放不开。
“守部兄弟,年青人可不能这么拘谨,趁着年轻,要多及时行乐才行。”
武藤叫来一位穿着晚礼服端庄典雅的美女公关,紧挨着自己坐下,大包大揽道:
“守部兄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尽管开口!今天晚上的花销,我请了,感谢你今天在电车上的仗义执言!”
“其实,我是来找人的。”鸟栖英雄犹豫了一下,才看着俱乐部里的女公关说道。
虽然说鸟栖英雄并没有寻花问柳的经验,但是也知道在夜店里工作,十有八九是不会使用真名的。
就好像鸟栖英雄借用了守部君的姓氏般。
所以他只能比手画脚,口述了一番守部真宫的外貌。
“就是二十岁左右,很漂亮,看起来有点冷冷的女孩。对了,在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
“真子吗?她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失联了。”
237章你喜欢假面骑士吗?
“失联?”
鸟栖英雄的身体当即从沙发上弹射了起来,大惊失色道。
“什么时候开始,你们有没有报警?”
“先生,先生!稍安勿躁!”
见鸟栖英雄反应如此激烈,女招待也是吓了一跳。
“可能是我的措辞有些不严谨,真子她把昨天的排班翘掉了,之后也联系不上。她不过是昨天没有来上班而已。”
“这也不是小事,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
鸟栖英雄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鸟栖花零高中毕业当晚第一次彻夜不归,他差一点就冲到警署去报警。
“先生,我们这一行流动性很大的。而且昼伏夜出,晚上加班到通宵司空见惯,一两天联系不上也很正常。”女招待安抚道。
“是啊,守部老弟,也许真子是家里有事,过两天就回来上班了也说不定。”武藤随口附和道。
不,不可能!
守部真宫是离家出走,而且我前脚才从守部家离开,那对奸夫淫妇根本就不知道守部真宫现在位于何处。
“不行,我要见你们俱乐部的妈妈桑。”
见鸟栖英雄作势就要往俱乐部里面闯,女招待和武藤,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慌忙上前劝阻道。
“不行,妈妈桑会生气的。”
“守部老弟,冷静!”
就在这时,从俱乐部的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酒红色晚礼服的年轻美人。
“先生!你看,真子她这不是来了吗?”女招待惊喜道。
鸟栖英雄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了过去。
黑色长发在女孩的脑后扎成一个发髻,露出天鹅般修长的后颈,她面容娇俏冷艳,不言不笑,左眼角下点缀着一颗黑痣。
没错,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守部君的女儿?
几经辗转,终于见面了!
鸟栖英雄张了张口,却呐呐无言。
守部真宫却没有注意到,坐在俱乐部大厅角落的鸟栖英雄一行人,从沙发吧台间穿过,走到了后台。
“先生,我说的没错吧。”女招待笑道。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鸟栖英雄脸上露出几分羞赧,重新在沙发上落座。
“先来一杯酒,守部老弟。”
女关公知情知趣的端起酒瓶,给鸟栖英雄和武藤都倒了半杯威士忌。
鸟栖英雄有点为难的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水,他是滴酒不沾的。
武藤端起来摇了摇酒杯,鼻子狠狠抽动几下,一口气灌了下去:
“守部老弟,看你的样子,和真子以前认识吗?”
“呃,不认识吧。”
“那你……”武藤打了个酒嗝,奇道。
鸟栖英雄苦笑道:“我是受人之托,有些事要找真,真子小姐。”
“原来如此。”武藤点了点头,“那你是要指名真子喽?花枝,麻烦你去说一下。”
“真会使唤人!”花枝娇嗔的推了一下武藤的肩膀,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花枝才回来,满是歉意道:
“守部先生,不好意思,真子已经被人指名了。要不要,给你介绍其他的女孩子。”
“不,不用了。我等等就行了。”鸟栖英雄连忙拒绝道。
花枝也不以为意,笑着紧紧挨着武藤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开始谈天说地。
虽然被叫做陪酒女郎、女招待,但实际上这份工作的正式名称是酒水売,顾名思义就是销售酒水。女孩子们的主要收入除了客人小费之外,就是酒水的提成。
鸟栖英雄还是第一次看见酒水売工作。
不得不说,花枝很是健谈,谈吐文雅,就连商业和政治也略懂一二。陪着武藤这个老主顾,也不时和鸟栖英雄搭话,没有冷落他。
酒过三巡,话题不知不觉转移到了守部真宫身上。
鼻尖发红醺醺然的武藤,握着花枝雪白的手掌道:
“真子,虽然是个大美人,又年轻,但实际上并不适合干这行。她太冷澹了,摸一摸手,都很不容易。”
飞田新地老街的俱乐部,和外面的妖怪街青春街不同,并不做皮肉生意,而是像古代艺伎般,主业是陪客人聊聊天,提供精神慰藉。
在日本,正规的俱乐部,都禁止客人和女招待在店内有过分亲密的接触。
但是摸摸小手,搂搂抱抱还是难以避免的。
“果然,还是花枝这样伶牙俐齿长袖善舞的八方美人,更合我的心意。”
“武藤先生,你可真会说话。”花枝巧笑嫣然道。
“不过真子也是很不容易的。虽然说昨天翘了班,但实际之前两个月,真子她排班都很满的。”
鸟栖英雄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鸟栖花零,在陪酒俱乐部里工作是什么样子。恐怕,他会气到忍不住将整个俱乐部都掀翻掉吧。
“花枝小姐,真子她是有什么难处吗?是很缺钱还是……”鸟栖英雄忍不住问道。
“真子好像是单亲妈妈。”
“诶!
!?”
鸟栖英雄立马两眼一黑,和之前偷听到鸟栖花零交了小混混男朋友一样,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但是花枝没有善罢甘休,还在继续补刀:
“而且,孩子好像有三四岁那么大。差不多是上幼儿园的年龄,肯定急着用钱。”
“这,这……”
鸟栖英雄坐卧难安,脸色难看无比。
花枝这才似乎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补救道:
“这些也只是我在更衣室里道听途说,可能是一些嫉妒真子的姑娘们瞎说。”
“我,我去上个厕所。”
鸟栖英雄吃力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朝厕所走去,花枝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一翘。
“哗啦啦。”
在厕所里,鸟栖英雄捧着一把冷水冲了冲脸,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颤颤巍巍的拿起平光眼镜戴到鼻梁上。
鸟栖英雄简直是不敢相信,守部真宫竟然是单亲妈妈?而且还有一个三四岁那么大的孩子?
守部真宫不过才二十岁,这样算的话,不就是在十六岁的时候生下的孩子……
可恶,如果有人敢对自己十六岁的女儿做这种事,鸟栖英雄一定要让他尝尝地狱十八层各种酷刑的滋味!
不能再让守部真宫在这种地方堕落下去了,代替已经逝去的守部君,鸟栖英雄必须把守部真宫引导回正途才是。
振奋起精神,鸟栖英雄从厕所返回,途经一个包厢。
“香川大师,请你住手!不要对纯做这种事!”
“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野球拳,野球拳嘛!”
包厢里传来男人得意忘形的声音,隐隐还有女人的啜泣声。
“呀!”
鸟栖英雄目光一冷,伸出手推开了虚掩着的包厢大门。
只见在包厢之中,一个穿着正装衣冠楚楚的男人,一只手抓住守部真宫脑后的发髻,另一只手拿着一件轻薄的衣物。
叫做香川的男人满脸通红,显然喝了不少。
“哎呀,好香!下一个就是你了!”
“香川大师,你这样做是违反店规的。”
被揪住头发的守部真宫,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
“哼,老街区区一家店能拿我怎么样。整个飞田新地都是我们弘道会的地盘!”香川蛮横无比。
“香川大师,你喝多了。”
“是啊,香川大师。先松开手,这样对女孩子,可是有失你漫才大师的风范。”
包厢的沙发上,除了一个捂着胸嘤嘤哭泣的女人之后,还有两三个客人,见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制止香川大师发酒疯。
香川大师的酒品太差了,酒量不行还硬是灌了一杯又一杯,不知道是不是在借着撒酒疯的机会,耍流氓。
早知如此,就不带香川大师来这个俱乐部了。虽然听说香川大师,被大坂很多酒吧俱乐部拉了黑名单,但是也没想到会难看成这个样子。
先是对女招待上下其手,接下来更是过分,还放在鼻子下嗅来嗅去!
就算是在俱乐部,这种行径也毫无疑问越界了,甚至可以说是猥亵。
“你们都给我滚!今天我就是要这么做,看她以后怎么装那种高贵冷艳的嘴脸。”
香川大师丝毫不给其他同行者面子,我行我素。
说着说着,就要对守部真宫动手动脚。
他们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香川大师是大坂府漫才届的名人,听闻还有暴力团的背景,让他们也不敢随意动粗。
“去叫俱乐部的保安吧。”
“谁也不许叫保安,否则我就要他好看!”
“不,不要!”
守部真宫脸色发白,极力的挣扎起来,但是她一个弱女子,头发又被人攥住,又怎么抵抗得了一个发酒疯的大男人呢。
眼看着香川大师气焰愈发的嚣张,守部真宫也只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放手!”
“好痛,好痛!”
“我叫你放手,没听到吗?”
守部真宫感觉被拉扯的头皮一松,急忙挣脱了束缚,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面生的青年男子右手抓住了香川大师的手腕。
“疼!我已经放手了,你该松手了吧!”香川大师连连惨叫。
鸟栖英雄冷哼一声,才松开了右手。
香川大师看着手腕上那清晰的淤青的五根手指印,怀疑自己的臂骨是不是都要被捏断了,他破口大骂道:
“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的背后可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把抓住了领口,鸟栖英雄把香川大师拽了过来,和他对视着,一字一顿的说道:
“给我向她们两个道歉!”
“你……”
在如此近距离之下,香川大师看见鸟栖英雄的脸皮之下,青筋暴起,像是小蚯引一样在不断蠕动,顿时头皮发麻,双脚发软。
“道歉!”
鸟栖英雄这一次只是声若寒霜的吐出了两个字,眼眸深处翻涌着杀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香川大师酒醒了不少,嗫嚅道:
“对……对不,起……”
“这么小声,是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错了!”香川大师带着哭腔道。
鸟栖英雄按捺住自己的愤怒,就像是丢垃圾般,把香川大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摔得他七荤八素五迷三道。
“带着他滚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
同行的几个人连连道歉,搀扶着狼狈不堪的香川大师走了出去。
“先生,谢谢你。”
守部真宫精心打理的发髻,被香川大师拉扯得一团糟,衣衫也有些凌乱,她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对着鸟栖英雄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着守部君的女儿,鸟栖英雄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里说不说来。
只能干涩的点了点头。
守部真宫安慰另外一位哭哭啼啼的年轻姑娘,朝俱乐部的后台走去,被鸟栖英雄叫住了。
“等等。真子小姐,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先生,你是要指名我吗?”守部真宫疑惑道:“可是,我现在的妆容和发型都……今天恐怕不能工作了。”
“不,没关系。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聊一下,不在俱乐部里。”
“……”
守部真宫迟疑了一阵,条件反射的想要拒绝,但是想起刚刚的援手之谊,还是点点头。
“我现在去找店长请假。之后在二楼的酒吧碰面,可以吗?”
约定好地点,半个小时之后,在一间酒吧里,鸟栖英雄正在和换上了便服的守部真宫大眼瞪小眼。
“先生,你把我约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鸟栖英雄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柠檬苏打水内翻滚的气泡,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你吃了吗?”
“哈。”
守部真宫忍俊不禁,露出了冰雪消融般的笑颜,不过她意识到这样有些失礼,捂着嘴,眼角却还是挂着几分笑意。
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虽然看外表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是却有些老气,带着长辈般的和蔼。
鸟栖英雄脸颊上也是有些发烫,他本来就不善言辞,而是还是和女儿差不多大的守部真宫。
他张了张口,想问守部真宫为什么要在夜店工作,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想问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父亲守部君的。
摸了摸胸口的信封,鸟栖英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你喜欢假面骑士吗?”
238章守部真宫之死
“假面骑士?”
守部真宫面露意外,双眸中还夹杂着一丝复杂情绪。
不仅仅是因为眼前陌生的年青人竟然也是特摄迷,而且假面骑士这个词勾动了她过去的回忆。
“嗯。”鸟栖英雄重重的点头。
守部君是假面骑士的特摄迷,在辞世信里提到过,在他的耳熟目染之下,女儿守部真宫也同样喜欢假面骑士。
假面骑士可谓是守部父女两人之间的羁绊。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也许以前喜欢过,但是现在我不喜欢假面骑士。反而很讨厌!”
守部真宫脸上的复杂异样神色,转瞬即逝,目光清冷,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场。
“为什么?”鸟栖英雄心里咯噔一下,脱口而出道。
“假面骑士这种特摄剧,说白了就只是小孩子和长不大的男人们的幻想而已吧。”守部真宫冷冷的说道。
“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有在危机关头出来,惩恶扬善的假面骑士,百折不挠,在困境面前越挫越勇。而且……”
守部真宫抿了一口鸡尾酒,握住酒杯的手指稍微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我知道有那么一個很喜欢假面骑士的男人,最后还是向生活投降了,抛妻弃子,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守部真宫突然闭上了嘴巴,她有些后悔和第一天见面的男人说这种心里话。
“抱歉,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可能是有点喝多了吧。”
是酒后吐真言?还是这个男人的问题和气质,让守部真宫不由得联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两个人的年龄和外貌差距都那么大,可是她竟然会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
鸟栖英雄竟然无言以对。
守部君确实是丢下了妻女,在青木原树海自寻短见,可是普通人又怎么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背叛。守部君也许不是假面骑士那样的正义伙伴,但即便不是亲生,他对守部真宫的舔犊之情,也没有半分弄虚作假。
“真子小姐,你这么年轻,为什么要在俱乐部里工作?你就没有想过上大学吗?”
鸟栖英雄挠挠脑袋,又抛出一个话题。
把误入歧途的守部真宫从飞田新地引导回正途,也是他晚上的目的之一。
守部真宫面色一冷,眼瞳闪过一丝不耐烦之色。
这个叫做鸟栖的男人是不是有失分寸,第一次见面竟然问出这种问题!
嗯,在俱乐部的时候,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客人,会自以为是的说出这种话。
只不过他们的语气都是高高在上,脸上露骨的带着傲慢和怜悯,这个男人却有些不同,居然带着关心,絮絮叨叨喋喋不休,就好像是以前的父亲一样……
一想到这个,守部真宫冰冷的眼神,也柔和了一点。
“鸟栖先生,我已经二十岁了,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在这里工作,也是有我的理由的。”守部真宫淡淡说道。
“可是,听说你有个三四岁大的孩子……”鸟栖英雄道。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就仿佛被触及到了逆鳞,守部真宫脸色一变,她立马从座位上起身,娇躯绷紧,整个人都陷入了警戒状态。
“守部小姐,请你冷静一下!”
鸟栖英雄慌不择言,竟然说出了守部真宫的真名。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甚至连我的真实姓氏都知道?你难道是那个跟踪狂吗?!”
守部真宫的警戒程度一下子上升到了敌视,她从手提包里摸出了手机,厉声警告道:
“我今天已经去警署里备过案了!而且这里是酒吧,你不要乱来!”
“不,我不是……”鸟栖英雄顿时手足无措,但他本来就口拙,一时之间解释不清。
“我先告辞了。”
守部真宫明显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作势就朝酒吧的门口走去。
“等一下,守部小姐!我是你爸爸的朋友!”
守部真宫的背影僵在了原地,好一会才缓缓的转过身来,眼神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爸爸怎么可能会有你这种年龄的朋友?”
“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将信将疑的守部真宫又重新回到了酒吧吧台前,鸟栖英雄摘下了自己的平光眼镜放在桌上,神情凝重,斟酌着词句。
“其实,守部他并不认识我。”
“那你之前不就是在撒谎!”
“但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确确实实得到了守部君的恩惠。对于我来说,守部君就真的是就像是假面骑士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守部真宫的声调中带着一丝颤音,脸上满是焦虑又带着一分希冀:“爸爸他失踪已经有四年了。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他现在过的还好吗?”
鸟栖英雄沉默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虽然难以启齿,但是,守部君他……已经辞世了!”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守部真宫如遭雷殛。
“我才不信你说的话!”
“这是你父亲守部君的两封遗书,我是根据守部君的嘱托来送信的。”鸟栖英雄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信封,放在了酒吧吧台上。
“其中有一封是单独留给守部小姐你的。守部君希望你在成年之后才打开它。”
守部真宫难以置信的看着写着‘辞世书’的信封,上面的字迹确实是非常眼熟。
一直以来,守部真宫认为父亲是失踪,或是在街头流浪,或是找个乡下地方隐居而已。
这种情况在日本也不算是新闻。
日本街头的流浪汉中,绝大多数都是负债、破产、失业;或因为残疾、年迈失去工作能力的人。
但是也存在着因为工作生活压力过大,某一天顿悟,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自我放逐到街上流浪或者可以称为选择了新的人生的社畜。
守部真宫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第一封信,没看几眼,脸蛋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她又咬着牙,继续往下看,神色动摇得越来越厉害。
“守部小姐,你没事吧。”鸟栖英雄很是担心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去上个洗手间。”
守部真宫这一去就是十几分钟,等回来之后,两眼红肿,淡妆都花了,脸上还带着泪痕。
她拿起未拆封的第二封,也就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信,小小的一封信重逾千斤,守部真宫几次想打开,都没能成功。
最后,守部真宫还是放弃了。
“鸟栖先生,非常感谢你送信过来。”
守部真宫对着鸟栖英雄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我先回家一个人静一静,对不起,莪要回去了。”
虽然守部真宫还没有看第二封信,但是鸟栖英雄也清楚,得知父亲的死讯和母亲背叛,还有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这些坏消息,接踵而至。
现在的守部真宫承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说不定都在崩溃的边缘,想要一个人督促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晚了,需不需要我给你打一辆出租车?”鸟栖英雄关怀备至的问道。
“不用了,这里离我的住处并不远,走几步就到了。”守部真宫拒绝了。
“守部小姐,就算是我这样的外人,也能看得出来。守部君,他还爱你,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
“谢谢。”守部真宫虚弱无力的应了一声,说完就脚步沉重的朝外面走去。
鸟栖英雄想起什么似的,小跑几步追了上去,拿出一张写着电话的纸条递了上去。
“守部小姐,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者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守部君的事,可以拨打这个电话。”
鸟栖英雄犹豫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说道:
“只要你拨打这个电话,假面骑士一定会赶到你的身边。”
“谢谢。”
守部真宫接过纸条,硬挤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走出了酒吧。
鸟栖英雄悄悄的跟了上去。
毕竟已经是在深夜,守部真宫喝了酒又精神恍惚,就好像是看见宿醉的女儿走夜路而不放心的老父亲一样,鸟栖英雄在暗中护送着守部真宫返回了她的住所。
出乎意料,鸟栖英雄注意到在这段路上,警察巡逻的频率,甚至比在大阪其他地方还高。
可能是因为飞田新地是大阪府的一张名片,全世界游客慕名而来,黑白两道为了这棵摇钱树,在治安上也是下了大力气整治的。
守部真宫的出租房,在距离飞田新地只有十几分钟脚程的道顿崛边缘的一栋叫做睦月的公寓里。
目送着守部真宫走进了公寓里,鸟栖英雄这才放心的离开。
鸟栖英雄折返回西成区,这一次他避开了热闹喧嚣灯红酒绿的飞田新地,而是来到西成区新今宫车站外的的爱邻贫民窟。
大阪府的西成区有着‘小美利坚’之称,但这可不是什么美誉,而是形容西成区治安混乱,东南亚等地区的外国人种居民多。
而爱邻贫民窟在西成区也是最穷困潦倒、脏乱差的一隅。
与光鲜亮丽的飞田新地一街之隔的爱邻贫民窟,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尿骚味夹杂着烟、酒的臭味,入眼就是就是满街的垃圾杂物,还能看见几个行迹鬼祟的流浪汉,和不明身份看起来有些像暴力团成员的壮汉。
有人在暗中窥探这深夜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但是看见鸟栖英雄现在精壮强悍的身材,又收回了视线。
鸟栖英雄随意的在爱邻街上走了一圈,飞田新地的喧嚣和欢笑声犹在耳畔,虽然在同一片天空之下,飞田新地和爱邻贫民窟就好像是两个世界。
“20、30岁的时候,想要成为男人;40、50岁的时候恨自己没成为男人;60、70岁的时候,只想像男人一样死去。”
鸟栖英雄看着涂鸦墙上的一句话,默然无声。
最后,鸟栖英雄在附近找了家便宜的旅店过了一夜。
翌日,走出旅馆的鸟栖英雄,正在踟蹰着是否要去睦月公寓看看,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他在大阪府新买的电话卡就只有守部真宫知道号码。
“鸟栖先生……可以和你约个地方聊聊吗?我想要了解一下,爸爸他……最后……”
守部真宫的声音有些沙哑。
“当然,没有问题。”
鸟栖英雄连忙一口应承下来,又安慰道:“守部小姐,请你也不要伤心过度。”
“嗯,谢谢……”
约定好时间,在心斋桥的一件家庭饭店碰头之后,鸟栖英雄挂掉了电话,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
自己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看起来守部真宫也理解了守部君不告而别的无奈,和诀别家人的痛苦。
这场自我救赎之旅,也终于走到了终点。
卸下了心理包袱的鸟栖英雄,也趁着这点闲暇,在大阪府游览了一下闻名全国的天王寺。
在得到了邪神之力后,鸟栖英雄为了避免牵连到家人,已经决定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虽然说是改换了容颜,但也不能长久的停留在大阪这种大城市。
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在大阪的街头闲庭漫步了。
等到临近中午12点,鸟栖英雄提前一段时间,赶到了约定的家庭餐厅。
鸟栖英雄随口点了一份猪排咖喱饭,然后就像是老父亲一样开始操心起来。
守部君的尸骨还在青木原树海,自己可以去代替收尸,交给守部真宫。
至于守部真宫在夜店里工作,肯定也是有难言之隐的,自己之前问东问西有些冒犯了。
但是守部真宫的苦衷十有八九是因为缺钱吧,我有没有办法资助她呢?可是我的积蓄和银行卡都留给了孩子她妈,现在也无能为力……有什么搞钱的门路吗?
鸟栖英雄左等右等,守部真宫已经迟到两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
回拨电话也无人接听,鸟栖英雄有些不安,就在这时,家庭餐厅的电视上播报了一条新闻:
“今天早上道顿崛三丁目的睦月公寓四层,坠落了一名年轻女子。”
“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中。”
“是自杀还是意外,警方正在调查中。”
从善如流
从作者的角度,是比较功利,角色的命运在于能否推进剧情。
其实守部真宫的‘用处’已经结束了,还能可以刺激鸟栖英雄黑化,大开杀戒。
后续我还想写邪神用复活守部真宫来诱惑鸟栖英雄。
但是大家看小说就是来找乐子的,不喜欢悲剧,那就改了吧。接下来的剧情,也不会偏差太多。
239章假面骑士,复活!
大坂综合医院内的icu抢救室之外,脸色苍白的丽子正在一个警务人员的陪同下,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突然,icu抢救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位白大褂上还沾染着鲜血的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我的女儿真宫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丽子心急如焚的开口问道。
“虽然抢救还算是成功,但是病人的头部受到重创,情况不容乐观。接下来半个月都是危险期,如果能扛过去,也许……”医生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的护士使了个眼色,就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真宫她怎么会从窗户里失足掉落?”
没想到才刚刚听说离家出走的守部真宫的下落,马上就可能是天人永隔,丽子实在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身体摇摇欲坠。
“也许不是意外。”
跟在丽子附近的警员说道。
“之前道顿崛警署,接到过守部小姐的报桉,说是近期有人在跟踪她。而且在守部小姐的房间内,也有搏斗后留下的痕迹。守部小姐也许是在抗拒不法侵害的时候,慌不择路,才从窗户外坠落的。”
“跟踪狂!?”丽子骇然失色。
“可惜,睦月公寓的监控在近期出现了故障。”
警员拿出了一张打印出来的监控图纸:“不过,在守部小姐坠楼的前一天晚上,我们通过街道上的摄像头,发现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守部小姐的身后。这个男人,你有印象吗?”
“是他!他昨天早上有找到我家来!”
对于昨天找上门还自说自话自称是守部高中同学的年青人,丽子还记忆犹新。
就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把昨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个男人就是犯人吗?”
警员摇了摇头:“只能说是有嫌疑。我们会从这条线往下调查的,女士,如果你还有什么线索,请联系我们警署。”
“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能不能抓到犯人,什么时候能抓到,就连警员心里也没底。
现在正是黄金周,因为大量涌入的游客们,大坂府的警力捉襟见肘。守部小姐虽然危在旦夕,但毕竟也还没有死不是,只要不出人命,都不算是大事。这种情况下,一时之间也抽调不出警力来盘查。
可能要等黄金周之后,道顿崛警署才能腾出手。
警员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告辞了。
一直呆在一旁的护士小姐,等警员离开之后,上前几步道:
“您是守部小姐的母亲吧?请您去前台缴费,还有后续的医疗费。”
“多,多少钱?”
听到从护士口中报出的数字,丽子原本惨白的脸孔,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给真宫的妹妹看病,就花了很多钱,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晚一点……”丽子支支吾吾道。
icu病房每一天都是在烧钱,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有可能烧光,丽子自己现在也是无业,根本就筹措不出这笔巨款。
“我们医院也很为难,请您尽快准备吧,不然可能耽误了守部小姐的治疗。”护士客客气气的说道。
“呜……”
丽子把脸埋在双手手掌里,失声痛哭。
“钱的事,就由我来想办法。”
突然,一个戴着平光眼镜的年青男人,悄无声息的从过道的拐角转了出来,对着丽子说道。
“是你!我的女儿是不是被你给害了!”
丽子如同泼妇一样,冲上前就要抓挠鸟栖英雄的衣角,却被鸟栖英雄反手一把掐住了脖子。
“住口,给我小声点!”
鸟栖英雄面若寒霜的直视着丽子的眼睛,双眼之中燃烧着深不见底的愤怒。
“守部真宫发生了意外,我比你更难受,但是这件事,与我无关!你明白了没有?”
慑于鸟栖英雄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被掐住喉咙的丽子面色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明天,我就把医疗费给你送过来。你现在除了照顾守部真宫之外,就是去把守部真宫的孩子给接过来。”鸟栖英雄松开了手,吩咐道。
“孩子?真宫她什么时候有孩子了?”丽子咳嗽了几声,一脸的难以置信。
“守部真宫不是有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吗?你应该知道吧。”
鸟栖英雄皱了皱眉头,据他听说的消息,守部真宫离家出走也不过是一年前,丽子不可能不知道。
“不,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啊。”
丽子疑惑不解的眨眨眼睛,好一会才想起了什么,试探着说道;
“三四岁,你说的是尤佳里吗?可她是我的小女儿,今年三岁半,是真宫的妹妹……”
鸟栖英雄也回忆起来,在守部家的时候,确实是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
“这个尤佳里是谁的孩子?是那个叫做羽生的牛郎吗?”
三岁半,这个微妙的年龄,让鸟栖英雄灵光一闪,赶紧追问道。
“是吧……”
丽子目光躲躲闪闪,很没有底气的说道。
鸟栖英雄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在撒谎,他也毫不客气的拉开衣袖,露出了左手手腕上显眼之极的缝合痕迹。
“呀!”丽子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在她的认知中,这样的伤口也就只有雅酷扎才有。
“给我说老实话!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鸟栖英雄对这个背叛守部君水性杨花的女人,充满了厌恶,毫无心理压力的对丽子发起了恐吓。
他拳头一紧,左手手臂皮肤之下,密密麻麻的青筋暴起,还在不停的蠕动,看起来极为的狰狞恐怖。
“砰!”
鸟栖英雄抬起左手掌,往医院走廊上的墙壁一压,直接压住了轮廓分明的手掌印。
这是什么怪力!?
丽子被吓得闭上了眼,不确定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以前的老公守部的吧。”
在鸟栖英雄的连连威逼之下,丽子才不情不愿的如数交代。
在守部君失踪之后,丽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丽子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当时还有好几个姘头,其中之一是大坂信平工业的总经理。
在守部这个冤大头下落不明之后,丽子也急于寻找新的冤大头,就谎称肚子里面的是总经理的孩子。
呃,也不算是谎称,毕竟也有三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的可能。
老来无子的总经理,顿时欣喜若狂,当场表示只要孩子生下来就休了家里的黄脸婆,娶丽子为妻,丽子也算是嫁进了‘豪门’。
但就算是丽子的算盘打得响,计划还是没有变化快,丽子的第二个女儿生下来,就诊断出了有某种罕见病。那个总经理也在诊疗中发现孩子的血型和他对不上,勃然大怒,抽身而去。
至于其他的几个姘头,此时也下落不明。
“所以,你们现在是靠守部真宫汇来的钱,给尤佳里看病的吗?”鸟栖英雄面无表情,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的问道。
“嗯。”
虽然医院的环境本来就冷清,但是现在空气中充满着某种莫名的寒气,丽子害怕得哆哆嗦嗦。
鸟栖英雄虽然极力保持着冷静,但是仍然有一腔怒火涌到了天灵盖,脸上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衣服之下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异响,鸟栖英雄的体表浮现了一条条黑色纹路,他几乎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黑色触须,冲出来将丽子捅成马蜂窝!
守部君、守部真宫两个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怎么会有这样一样寡廉鲜耻人尽可夫的妻子、母亲!
鸟栖英雄在一瞬间浮现出了,将眼前这个女人给绞死的冲动。
但是想想守部真宫,还有另外一个女儿,鸟栖英雄才勉强按耐住杀意。
“如果你还有一点为人母的良知,就好好照顾真宫姐妹,和那几个姘头撇清关系。”
鸟栖英雄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话,就起身离开。
“钱,明天我会准备好,到时候你听我的电话。”
“先生,你说你认识守部?他现在在哪里?”
眼看着鸟栖英雄的背影就要消失在医院的过道,丽子才壮着胆子问道。
“守部君他已经不在了,但是,我就是守部君的化身!”
从大坂综合医院里走出来,怒火中烧的鸟栖英雄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圈,也渐渐冷静了几分。
虽然恨不得将逼得守部真宫坠楼的跟踪犯给碎尸万段,但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坂,鸟栖英雄根本就没有途径来找出凶手。
当务之急,还是搞钱,搞一大笔钱!
而且icu一天可能要花掉十万円,还有后续的治疗费,甚至连真宫妹妹的医疗费,鸟栖英雄认为至少也要搞到八位数才勉强够用。
一夜之间要搞到这么多钱,除了抢银行,那就只有……
不知不觉间,鸟栖英雄顺着人流,来到了飞田新地的花街。
夜色的帷幕缓缓拉下,飞田新地店铺上的纸灯笼开始熠熠生辉,满脸褶子的妈妈桑操着大坂腔开始拉客,全国各地来寻花问柳的游客络绎不绝。
可恶!
久久的凝视着灯火辉煌的飞田新地,鸟栖英雄低声咒骂了一声,又原路折返,走进了道顿崛商业街里一家假面骑士的周边店。
…………
在与飞田新地仅仅一街之隔的爱邻二丁目,一间没有挂着招牌的店内。
在台上,打扮得西装革挺的香川大师和搭档正在使尽浑身解数,插混打科,表演着当前大坂最火热的漫才剧目《我和老婆谁重要》。
而在台下的餐桌上,观众们却无心观赏香川大师的表演。
两个人分坐两边,身后还站着几个小弟,人人不苟言笑,一脸的凶神恶煞。
“来来来,鹤冈兄,先来喝上一杯。”
一个男人挽起衣袖,露出了花花绿绿布满纹身的手臂,给对面额头上还有着一道刀疤的壮汉满满的倒上了一杯啤酒。
“冈野,别来这些有的没的了。”刀疤男不屑的冷哼一声。
“你们弘道会在新田飞地的那几家店,什么时候交给我?按照我们双方干部的约定,下半年该轮到我们组接管了。”
花臂男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复。
而是徒手抓起了餐桌上的一块牛排,森白的牙齿撕扯下一大块,汁水淋漓。
飞田新地迄今为止才两百多家料亭,因为国内外舆论的压力,大坂政府早就停止了牌照的发放,也就是说每一家料亭都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这些料亭每天的流水极高,装修成本一次性投入即可,还有工作的女人和妈妈桑薪资全部看提成,成本相较而言不值一提。
可以说,飞田新地的小小一间不足十平方米的料亭,简直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
在这个暴力团被打压,日趋衰弱的年代,弘道会手上的那几家料亭,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资金流。
“鹤高兄,这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么,你们也太心急了。”花臂男咀嚼着口中喷香喷香的烤牛肉,满口流油,含湖不清的说道。
尝到了甜头之后,弘道会不舍得吐出那么大块肥肉,暗中指示花臂男尽量拖延时日。
见识过飞田新地在黄金周爆满的人流量之后,刀疤男所在的暴力团也是眼热得不行,时间还没到就催促他来和花臂男进行交接。
“你们弘道会,难不成是想要反悔吗?!”
刀疤男重重的朝桌子上一擂,拍桉而起,身后的两个小弟也对着花臂男怒目而视。
花臂男身后的小弟们也不甘示弱,张牙舞爪的面露威胁之色。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正在台上表演漫才的香川大师,也被凝重的空气给吓住了,连表演也中断了。
“别停,接着说,接着唱!”
花臂男面露不满之色的对着台上的香川二人,挥了挥手,然后原地起身,用沾着油花的手掌按在刀疤男的肩膀上,硬是把他给按了下去。
“鹤冈兄,别这么大的火气,有事好商量。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搞火并那一套?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刀疤男勉强重新落座,开口道:
“那这件事怎么解决?”
“鹤冈兄,那几家店其实没有像你想的这么好挣钱。”
花臂男开始叫苦连天起来:“现在经济不景气,下海的女人越来越多,学生妹、良家、上班族什么都有。很多女人以为只要肯豁出去,躺下去,随随便便就能赚几个亿,简直白日做梦!”
“连风俗业都不赚钱了,这是什么鬼世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花臂男一副推三阻四的嘴脸,刀疤男的火气也重新被撩拨了起来。
“所以,为了我们两个组的友好关系,下半年飞田新地那几家店还是交给我们弘道会经营吧。”
花臂男嬉皮笑脸道:“当然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的,会拿出一大笔分红。你们坐着就能赚钱,还省去了经营管理的麻烦,岂不美哉!”
“你找死!”
刀疤脸暴跳如雷,当场就要翻脸。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还有看门小弟的惨叫声,花臂男和刀疤脸都脸色一变。
难不成是大坂县警打上门来了?
只见一位戴着头角峥嵘的头盔,披着黑色风衣的假面骑士,昂首挺胸走进来。
“正义执行!把钱,全部交出来!”
240章杀人、劫财、纵火,也是假面骑士
看着穿着一身黑色特摄服的怪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来,花臂男和刀疤脸瞠目结舌,涌现出一种不现实的荒诞感。
大半夜穿着这种羞耻无比的奇装异服,闯进暴力团的集会,这是什么神经病?难不成我们是喝醉了吗?
“正义执行!把钱全部都交出来!”
花臂男和刀疤脸面面相觑几下,不约而同爆笑起来。
“啊哈哈哈!冈野,你除了表演漫才的香川之外,还请了小丑来表演吗?”刀疤脸拍着桌子,笑得连眼泪都出来。
花臂男冈野也啼笑皆非。
“难道是爱邻的流浪汉穷疯了,来捋老虎的胡须?”
“我再说一遍,把钱全都拿出来!这是为了帮助弱小,是正义的事业,也可以赎罪。”假面骑士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并不想下狠手,更不想杀人,只要你们把钱拿出来,我这就离开。”
“啊哈哈哈哈!”
店内的一群雅库扎,立马哄堂大笑起来。
“我们爱邻附近是有精神病院吗?”
“这是什么人,以为自己是什么超级英雄吗?”
“这身特摄服,是假面骑士!假面骑士也算超级英雄嘛。”
假面骑士不愧是日本国民性的ip,就算是在雅酷扎中也有粉丝。
“鹤冈兄,不好意思,让你看了这么一出闹剧。”花臂男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雅酷扎小弟就走了出去。
“把这个疯子的腿给我打断,丢到垃圾堆里去。”
“在把这个变态赶出去之前,摘下他的头盔,我倒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刀疤男冷哼一声。
两个雅酷扎小弟摩拳擦掌,笑嘻嘻的把鸟栖英雄给围住。
“让我来会一会所谓的假面骑士。”
“我先来。”
一个人摆出拳击的架势,显然是有一点格斗的底子,一记直拳又快又狠的朝鸟栖英雄的腹部打了过来。
“等一下……”
鸟栖英雄略显狼狈的侧过身,躲过了雅库扎小弟的直拳,但是那个雅库扎却不依不饶,连连几拳打出,其中一拳打中了鸟栖英雄的肩膀,逼的他后退了几步。
“就这点本事,也来抢劫暴力团,真的是把我们暴力团给看扁了。”
“他妈的,用左勾拳!”
花臂男和刀疤脸也是一脸看好戏的闲暇,坐在椅子上评头论足道。
虽然在超凡之力的加持下,鸟栖英雄力量远超平常,皮糙肉厚,刚才那一拳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而已。但是他并没有搏斗经验和下狠手的打算,以至于让雅库扎小弟也占了便宜。
只要鸟栖英雄愿意,他马上就可以弹射出地怨虞的黑色触须,将在场的所有雅库扎串死在上面。
但是,和在麻取组大开杀戒不同,当时鸟栖英雄是为了保护鸟栖母女,消弭后患,而现在他是来抢钱的,和弘道会的雅酷扎无冤无仇。
在鸟栖英雄看来,就算是暴力团的雅酷扎,也罪不至死,抢钱还要杀人,心慈手软的他还下不了这个杀手。
“我最后说一遍,把钱拿出来,我转身就走!不要逼我,把你们通通送进医院里。”鸟栖英雄色厉内荏的恐吓起来。
“不行,笑死我了!这可比香川那狗屁的漫才有趣多了!”
“哈哈哈哈!”
弘道会的花臂男调笑道:
“看在你的表演这么滑稽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赏你几个钱。你要多少?”
“一千万!”
“哈哈哈哈!不行,实在是忍不住了!好久没笑得那么开心了。”
花臂男抹了抹从眼角笑出来的泪水,赶紧挥了挥手:
“本来只是想打断你一条腿就算了,现在看来,不能这么简单放过你。不过以后什么阿猫阿狗、神经病都来打我们弘道会的主意,那可就麻烦了。”
又是几个雅库扎小弟狞笑着冲了上来。
“‘假面骑士’大人,既然出来行侠仗义,那也要有心理准备,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幼。”
“等等……”
一个雅库扎冷不伶仃的来了个附身擒抱,从身后锁住了鸟栖英雄的双臂。
剩下的几个雅酷扎冲了上来,对着鸟栖英雄拳打脚踢。
“我都说了,不要逼我!”
砰砰砰几声巨响,几个雅酷扎就倒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东倒西歪,不知死活。
“什么?!”
原本还是一脸猫戏老鼠游刃有余的戏谑之色,花臂男和刀疤脸一下子目瞪口呆,挣脱了束缚的鸟栖英雄也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哇呀呀!”
剩下的几个雅酷扎小弟怪叫着挥拳应对,但是眨眼之间就被鸟栖英雄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给碾压,被王八拳打倒在地,呻吟不止。
店内还站着的除了台上表演漫才的香川大师组合之外,就只剩下一脸难以置信的花臂男和刀疤脸。
这个穿着可笑特摄服的怪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把六七个雅库扎打得满地找牙,这难道真的是超级英雄吗?
“你是什么人?我们弘道会可不是……”
花臂男脸色大变,张口就要放狠话,但是却被欺身上前的鸟栖英雄探出手臂,一把捏住了喉咙,顿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钱,我要钱!把你们昧着良心赚取的不义之财,全部拿出来!”
鸟栖英雄扳过花臂男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呜……”
刀疤脸见势不妙,已经脚底抹油准备偷偷离开,就在这时,鸟栖英雄抬起手掌,重重的往桌子上一砸。
“咯吱咯吱!”
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被砸成两截,上面杯杯碟碟摔了一地。
“别轻举妄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是!”见识到假面骑士的怪力之后,刀疤脸很识相的举起双手,老老实实背靠着墙壁乖乖站好。
“把钱拿出来。”
鸟栖英雄松开手掌,憋红了脸的花臂男喘息了一阵,才面露谄媚之色的说道:
“这位兄弟,我钱包里有十几万円,就当交个朋友。”
“我要的不是那么一点,我要一千万!”
“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这年头,真的是不景气,暴力团更是穷得叮当响……”花臂男开始哭穷。
鸟栖英雄也不惯着他,直接抓住了花臂男的一根小指,卡察一声掰断了!
“啊啊啊!”
花臂男痛的脸都扭曲变形了,嘴唇发绀,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一口咬定没钱,痛哭流涕道:
“如果是……几十万、一百万,我还能想想办法……一千万,是……真的没有……那么多。”
鸟栖英雄不由得迟疑了一下,也许这个弘道会舍头是真的拿不出这笔巨款?
他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另外一个组的刀疤脸,应该让他也支持一下正义的事业。
“有钱,有钱有钱!”
刀疤脸顿感不妙,他连忙大叫起来:“冈野这混蛋一肚子坏水,还接手了飞田新地那几家油水丰厚的店,怎么可能没钱。他在二楼有一个保险柜,里面肯定有钱。”
刀疤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出卖了花臂男。
“八嘎!你怎么会知道?!”花臂男脸色一变道。
雅库扎这些人渣,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鸟栖英雄一只手提熘起花臂男,朝着台上的香川大师漫才组合气势汹汹的走过去。
他反手一个手刀,就噼在另外一个人的后颈处将他弄晕过去。
“我只是给大老们表演漫才逗乐子的艺人而已,根本就不是暴力团成员,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剩下的香川大师全无之前在俱乐部里,依仗着弘道会的关系耀武扬威的嚣张气焰,瘫软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今天早上到中午,你在哪里?”
“我,我从早上开始就被冈野大哥叫到店里……”
香川大师虽然疑惑这个假面骑士怪人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但他还是老实回道。
看香川大师不似作伪的表情,看来那个跟踪狂并不是他,鸟栖英雄也是一记手刀把他给敲晕。
“你也跟上来!不要以为能跑得掉。”
鸟栖英雄还打着如果保险箱里的钱不够,让刀疤脸赞助的主意,把两个人都一起带上了居酒屋的二楼。
在二楼房间的隐秘角落里,鸟栖英雄找到了一个保险柜。
虽然花臂男还想要垂死挣扎,百般抵赖,但是在鸟栖英雄给了他一点苦头加上死亡威胁,他最终还是屈服了,吐出了密码。
打开保险柜,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一摞摞青灰色的钞票。
鸟栖英雄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好多的现金,至少也有几千万円!
他不由得心头狂喜,有这么多钱,守部真宫的医药费肯定是够了。
鸟栖英雄拿出一个背包,开始大肆搜刮起保险柜里的现钞。
往背包里塞了好几捆钞票后,他手往保险柜里一摸,掏出了一包巴掌大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包。
“这是……”
鸟栖英雄童孔一缩,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去死吧!”
原本还躺倒在地上呻吟不止的花臂男,从裤管里摸出了一把匕首,暴起发难,从背后捅进了假面骑士的后腰处。
“噗!”
一击得手之后,花臂男还不肯善罢甘休,抽出匕首疯狂的乱捅乱扎起来,假面骑士身后的黑色披风都被鲜血给染得通红。
“我的钱,我的钱!谁也不能抢走!”
花臂男不知道捅了多少刀,脸上还溅着几点血渍,他用沾满鲜血的手,把假面骑士一把推到一旁,死死抱着那个装满钞票的背包。
刀疤脸看了一眼之前大发神威现在却伏尸倒地的假面骑士,感慨一声徒手和持械之间隔着一堵高墙,就算之前再怎么厉害,现在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咕。”
他很快就失去了兴趣,用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花臂男手里的背包,咽了一口口水道。
“冈野,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攒下了那么多钱!”
花臂男也稍微冷静下来,他警觉的把匕首横在身前,面色一沉道:
“这些钱不是我的,而是飞田新地那几家店,还没来得及上缴给会里的流水。”
“如果这笔钱没了,我的小命肯定是保不住了。而且弘道会肯定也会追查到底,不死不休!”花臂男意有所指的警告道。
冈野这小瘪三,竟敢还说飞田新地那些店不赚钱!
刀疤脸虽然眼红的不行,但也知道这笔钱烫手,他一个人吞下去可能把肚子涨破。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装着白色粉末的塑料包,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
“冈野,你卖这种东西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们可是国中同学啊,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还有这个神经病的尸体,需不需要我帮忙处理?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火化场。”
花臂男脸色难看,无论是私下贩卖违禁物,还是杀了人,都不算是小事,这样的把柄落在了刀疤脸的手上,肯定要大大出血一番。
“鹤冈,你这混蛋不就是想趁火打劫吗?”
花臂男不情不愿的说道:“飞田新地那几家店,月底我就转手给你,绝不拖延!”
“这可是你说的!”刀疤脸顿时精神一振。
“嗯。”
花臂男的心简直在滴血,都怪这个穿着特摄服的疯子!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快来帮我搬走这具尸体,我要亲手把他大卸八块,丢进焚化炉里才能泄恨!”
“来了,来了!”
刀疤脸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就在这时,他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怪物?!”
只见假面骑士后背的伤口上,一根根纤细滑腻的黑色触须,密密麻麻的钻了出来。
假面骑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无数的黑色触须,从衣袍下刺出,在空气中之中张牙舞爪。
这种怪异惊悚的场面,让刀疤脸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在乡下池塘边看过的,从被寄生螳螂身上钻出来的黑色铁线虫!
“我,明明不想再杀人了!可是,为什么要逼我!”
一根根黑色触须弹射而出,直接将花臂男和刀疤脸包裹成两个黑色茧子,片刻后,从里面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五分钟之后,爱邻二丁目的一隅燃烧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
241章三件事
在爱邻贫民窟发生大火的翌日,也是五月黄金周的最后一天,鸟栖英雄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来到大坂综合医院。
鸟栖英雄那张枯藁苍白的人皮面具下,几根青筋像是活物般凸起攒动,他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我又杀人了!”
不仅只是那两个暴力团的小头目,还放了一把火,一楼那些被自己打晕的雅酷扎们,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加上之前在静冈市杀掉的麻取组成员,现在我手上的人命已经超过二十之数,双手双脚都数不完!
鸟栖英雄的左手五指抠挖着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力气之大,几乎要把人皮面具给撕下来!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了下来,鸟栖英雄看着手上的斑斑泪痕,隐约化成了殷红鲜艳的血迹,是那些被他杀害的人留下的印记。
自己之前明明是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都市上班族,现在却成了冷酷无情的刽子手、杀人魔。
到底要杀多少人,献祭给邪神,它才能够满意?!
在又一次大开杀戒之后,鸟栖英雄似乎能感受到邪神给予的邪恶力量在他的体内发展壮大,越来越强大的邪神之力,也在侵蚀着他的意志,直到坠入无底深渊,直到万劫不复!
与其最后变成这样,还不如……
鸟栖英雄此刻心里产生的不止是强烈到极点的自我厌恶,甚至还自我了断的轻生之念。
但是想起鸟栖花零和孩子她妈,虽然才离别几天,但是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有见面的机会,鸟栖英雄就痛苦得难以自持。
“呜呜呜……”
鸟栖英雄的痛哭声,引来了医院里经过的一名护士的关心,她停下来关切的问道:
“先生,请问你没事吗?”
“对不起,我失态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被年龄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年轻护士看见现在的糗态,鸟栖英雄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护士勉强一笑道。
“先生,加油啊,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护士小姐叹了口气,在医院里她也见识过了太多悲欢离合,像这样的大男人崩溃后在地上失声痛哭,肯定是因为家人而不是为自己而哭。
但是她也无能为力,只能说几句不要钱的鼓励打气的话。
“谢谢!谢谢!”
鸟栖英雄带着几分拘谨之色的送走了护士小姐。
鸟栖英雄又想起在icu病房内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的守部真宫,他叹息了一声,心里翻涌的愧疚,把之前轻生的念头打消了几分。
明明是要代替守部君来保护他的家人,结果自己却没有做到。
甚至连找出那个犯人都做不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些从暴力团手上劫掠而来的不义之财,作为守部真宫的医疗费。
当把钱交到守部真宫的母亲丽子手上,自己也应该离开大坂,继续亡命天涯了。
鸟栖英雄沿着医院的过道,朝着约定的地方走去,他之前已经给丽子打过电话,叫她来拿钱。
转过拐角,果不其然可以看见一个妆容憔悴的女人,坐卧不安的等待着。
“那个……”
看见鸟栖英雄,丽子眼睛一亮,面上充满不安的情绪。
“哼!守部真宫需要的医药费,都在里面。”
对于这个女人,鸟栖英雄全无好感,根本就不给她好脸色看,随手就把沉甸甸的黑色背包丢在了她的脚下。
丽子赶紧扯开了背包拉链,里面是一捆捆的福泽谕吉,甚至还有部分沾染上了血迹。
“对,对不起。”
丽子看着里面数量惊人的钞票,先是瞠目结舌,接下来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嗫嚅着说道。
“你别和我说对不起。”鸟栖英雄板着脸,冷冰冰的说道:“你对不起的是守部君,还有守部真宫,还有另外的那个孩子。”
在又一次大开杀戒之后,鸟栖英雄的煞气也是水涨船高。
丽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脸孔一白,瑟瑟发抖道:“对……不起……”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鸟栖英雄皱了皱眉头,威胁道。
“而且我过几天回过来检查的。这笔钱,你要一个子不差的用在真宫姐妹的治疗上,如果让我发现你挪用到自己和那个姘头身上,我会让你体会到死不如的滋味!”
这其实只是恐吓。
鸟栖英雄不知道自己的易容变形能欺骗警方多少时间,在加上昨晚在爱邻贫民窟里干下的大事,说不定警方很快就会追查上门。
现在的大坂府这是非之地,已经不宜久留了。
以鸟栖英雄在暗中观察的见闻,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虽然对守部君薄情寡义,但是对自己的两个女儿还是有几分真情在里面,应该不至于不顾她们的死活,卷款而逃。
“对不起,对不起……”
丽子此刻就像是复读机一样,除了对不起之外,什么都不会说。
鸟栖英雄厌烦之极,准备开口呵斥。
就在这时,他敏锐的发现原本那几个在医院过道上走来走去的医生护士、清洁工,好像是谢幕的演员一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鸟栖英雄当即就警觉了起来。
“砰!”
附近的几间病房被推开,一群黑西装鱼贯而出。
“鸟栖先生,早上好!我们警视厅已经恭候多时了。”
站在人群之中,为首的一位戴着眼镜,儒雅俊秀,相貌极为出众的中年警官,掏出一份警员证,礼数周全的对着鸟栖英雄点头致意。
鸟栖英雄赶紧回头向后看去,回路上也出现了几名黑西装,将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现在的他,已然成为了瓮中之鳖。
“你!居然报警!”
鸟栖英雄对着丽子怒目而视。
“对不起。”丽子怀里紧紧抱着装满钞票的背包,低下头不敢和鸟栖英雄对视。
“请不要责怪这位女士,是我们主动找上门,要求她配合我们的。”中年警官的笑容和善真挚,彬彬有礼的说道。
鸟栖英雄瞥了一眼警官证上的名字。
宇智波仙门!
警视厅搜查四课,警衔是警视。
“你们,终于……你们是来逮捕我的吗?”
鸟栖英雄神色慌乱的左顾右盼,涩声道。
虽然黑西装们并没有掏枪出来,但是不少人都把手按在鼓鼓囊囊的腰后,自己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恐怕下一秒就会掏出枪来。
虽然说自己现在不止一个心脏,并不怎么畏惧子弹,但前前后后这么多的警员,要向逃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用邪神的力量,倒也不是冲不出去……
身体绷得紧紧的,鸟栖英雄的衣袍下,已经有地怨虞的黑色触须,从伤口中钻了出来,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可是这样一来,必定要杀得血流成河!
鸟栖英雄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后,就剩下犹豫和挣扎。
对于那些罪不至死的雅酷扎,鸟栖英雄都下不了狠手,难道要对无辜的警员们大开杀戒?杀完之后呢,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就算杀出医院,杀出大坂府,还能杀出日本不成?
一想到要与整个国家机器为敌,鸟栖英雄就充满了无力感。
而且警视厅既然找上门来,还在自己贴着人皮面具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报出了自己的性命,说明自己假死的伪装已经被看破,要是反抗的话会不会牵连到花零和孩子她妈?
鸟栖英雄本来就不是杀伐果断的人,脑海中的牵挂越多,他的拼死一搏的勇气就越来越被削弱。
“鸟栖先生,可能你是有什么误会。”宇智波仙门的态度很是友好。“我们警视厅虽然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但不是为了逮捕你,而是希望和你交流合作。”
“交流合作?”
鸟栖英雄呆若木鸡。
“没错。”
宇智波仙门推了推黑框眼镜,笑道。
昨天中午抵达大坂府之后,他就要求前来支援的搜查四课警员接管了大坂府的公共监控网络,从大坂府地铁站开始,快速甄别沿途的监控视频。
鸟栖英雄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从普通人变成了超凡者,并不像那些来自异界的超凡者拥有瞬移的能力,在大街小巷的监控视频之下,无所遁形。
警视厅的工作人员加班加点连夜轮班排查,很快就锁定了鸟栖英雄的位置,和他抵达大坂府之后的行迹路线。连他在大坂府新买的电话卡,也一直处于警视厅专桉组的监厅之中。
“鸟栖先生,你可能是顾虑和静冈市暴力指定团体麻取组发生的纠纷,所以才……避避风头。”宇智波仙门轻描澹写的把畏罪潜逃翻过一页。
在静冈市确认了假面骑士就是鸟栖英雄之后,关于鸟栖英雄的人际关系网络、心理模型很快就建立起来。对于这样履历清白,又和家人羁绊深厚的新生超凡者,专家组的建议就是尽可能友好接洽,使用怀柔政策进行收编。
宇智波仙门也深以为然,他也很清楚鸟栖英雄的顾虑和软肋,开门见山道。
“经过我们警方的调查,鸟栖先生不过是为了保护家人而进行的正当防卫而已,我们警方根本就没有要缉拿鸟栖先生的意思。”
“可是,可是我不光是杀了麻取组的人……昨天,还为了钱……杀了很多人……”鸟栖英雄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宇智波仙门转过头去,看了看丽子怀里那个装满钞票的背包,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
鸟栖英雄昨夜火烧弘道会的分部,自然是瞒不过他,甚至连鸟栖英雄抢钱的目的,在盘问过丽子之后,也被摸排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撤下,我要单独和鸟栖先生谈一谈。”宇智波仙门下令道。
“可是……”
“这是命令!全部到医院门口待命。”宇智波仙门斩钉截铁道。
他难道就不怕我趁此机会逃跑吗?
鸟栖英雄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宇智波仙门下令之后,那些黑西装的警员乌泱泱的散开,过道上为之一空。
“鸟栖先生从暴力团手上拿钱,并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是为了救助受重伤的姑娘,这是劫富济贫,称得上是正义的事业!”
“可是,我还杀了很多人……”
“杀人?暴力团的渣滓们也能算人吗?鸟栖先生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剪除花园里的害虫而已。”
宇智波仙门对此嗤之以鼻,冷笑道:
“因为这些犯罪分子的存在,不知道有多少善良的市民因此而受到伤害,痛苦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相信只要是良善的国民,一定会支持你的。”
鸟栖英雄的表情有些僵住了。
这位宇智波警视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如果不是自己得到了邪神之力,那么他早就葬身与青木原树海之中。
不仅如此,连花零和孩子他妈也会遭到麻取组的毒手,如果有人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摧毁掉麻取组,自己毫无疑问会把他当成英雄。
“当然,我这些话有些政治不正确。所以还请鸟栖先生替我保密,不然传出去的话,我可能会被课长处分。”宇智波仙门有些不好意思道。
“可是……”
宇智波仙门这番话让鸟栖英雄心里好受了些,但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鸟栖先生,我可以看得出来,你是在逃避些什么,还有些自暴自弃。”
宇智波仙门情真意切的说道:“无论你怎么想,怎么做,都是你的自由,但是在行动之前请你先想一想你的家人们。”
“不要给自己和家人们留下遗憾!”
想起花零和孩子她妈,鸟栖英雄的神情明显动摇得更厉害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隐姓埋名浪迹天涯,再也见不到妻女。
现在看警视厅表现出的态度,也许真的可以回到过去温馨幸福的日常?
宇智波仙门的表情真挚诚恳,声音里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鸟栖先生,还有什么顾虑,大可直言不讳。我们警视厅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你!”
“我,我有三件事,放心不下。”
242章搜富士山,检若狭海
“犯罪嫌疑人星岛加津,男,三十三岁。出生于冈山县冈山市,从县立高中情报处理科毕业后,只身一人来到大坂府,之后过了十五年,现在是某软件开发公司的程序员。”
“现居住地是大坂府道顿崛睦月公寓的403室。今年3月1日,守部真宫搬进了睦月公寓的401室。星岛加津注意到四楼的新邻居是单身女性,而且每天夜出晨归,还是独身一人,没有男伴和家人的气息。”
“星岛加津一岁零11个月的时候,被母亲抱着洗澡时不慎跌入了浴缸内,被滚烫的洗澡水烫伤,在右手及右边脸颊上留下了大片的红色疤痕。在上学期间因此被同学霸凌排挤,逐渐形成了自卑敏感的性格,无法和女性正常交往。但是在内心深处极度渴望能有女友,于是在心里酝酿出了绑架守部真宫的计划。”
“经过前期一系列跟踪、购买绑架用具等准备工作进行完毕之后,星岛加津计划在黄金周内实施绑架守部真宫的计划。星岛加津数日前先用黑客手段,将睦月公寓的摄像头给黑掉了。”
“在令和四年五月四日,上午十一点零五分,守部真宫打开房门准备出门的时候,埋伏已久的星岛加津突然冲进屋内,把门反锁。守部真宫当即激烈的反抗、呼救,被星岛加津用手捂住口鼻推至墙边,另一只持着菜刀准备绑架守部真宫到自己的房间。守部真宫趁其不备,从四楼窗户跳出,坠落重伤送进大坂综合医院。”
“警方已经从星岛加津的房间内,搜出了偷拍的照片和一系列绑架工具。星岛加津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以上!”
“辛苦了。”
在大坂府警察本部大楼之内的一间房间,宇智波仙门对着汇报的警员点了点头,对着鸟栖英雄含笑道:
“鸟栖先生,侵害守部小姐的犯罪嫌疑人,我们已经缉拿归桉了。你看还满意吗?”
鸟栖英雄脸色复杂的看了宇智波仙门一眼,这个来自警视厅的宇智波警视还真的是雷厉风行,不过是短短半日,就锁定了犯人并且将其逮捕!
要是全日本的警察,都这么高效就好了。
“那个犯罪者会被判多久?”鸟栖英雄沉默良久,才问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刑事犯罪了,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跟踪、绑架未遂、致人重伤,大概是十五年左右吧。”宇智波仙门斟酌了几秒,才回复道:“如果在icu病房的守部小姐不测的话,刑罚会加重到二十年。”
鸟栖英雄面上黑气一闪,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也就是说像这样的人渣,只要十几二十年就有可能出狱吗?
日本的法律到底是在保护好人还是犯罪分子!?
“能,能不能……判的更重一些?”
“鸟栖先生的意思是……无期徒刑?亦或是,死刑?”宇智波仙门意味深长道。
鸟栖英雄脸上阴晴变化一阵,张了张口,最后吞吞吐吐道:“我,我希望这种人,能一辈子呆在监狱里。”
“明白了。”
鸟栖英雄不由得有些惭愧,如果是自己的女儿鸟栖花零受到了这种程度的伤害,他一定会把犯人碎尸万段,守部真宫虽然是守部君的女儿,但他也做不到一视同仁当做是自己的亲闺女。
“还有鸟栖先生,这是围绕着羽生丽子,嗯。或者说是守部丽子及其家人的社会关系调查。”
宇智波仙门从助理的手上,拿过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了鸟栖英雄。
“谢谢。”
鸟栖英雄接过来,认真的浏览了一遍后,掩卷叹息,再一次为守部君不值。
这份报告钜细靡遗的记录了丽子从小到大的过往经历,嫁给守部君之前的旧账破事,比如下海拍片的片名,在飞田新地兼职是哪家店,也被查了个底朝天。
丽子交代出来婚后的姘头名单,包括那个叫做羽生的牛郎在内,就有七人之多。
“我希望这些人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
代替被戴了好几顶绿帽子含恨自杀的守部君,鸟栖英雄认为必须给这些姘头降下正义的铁锤。
宇智波仙门皱了皱眉头,但旋即舒展开,点点头。
“如你所愿。”
私通在日本并不算犯罪,法律拿他们没辙,但是丽子的这些姘头中地位最高的不过是大坂信平工业的总经理,其他都不过是一些下三滥。
比如那个牛郎,就有诈骗和x侵的桉底。
对于这样的人渣,宇智波仙门也不会心慈手软,翻翻旧账,送他们进去吃几年牢饭也只是举手之劳。
“至于那个女人,也把她送进去吧!”
鸟栖英雄双眼中闪过挣扎犹豫之色,最终满脸狰狞,一咬牙道。
本来考虑还在icu的守部真宫和另外一个小女儿,鸟栖英雄想要高抬贵手放丽子一马,但是思量再三,他还不是不能原谅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守部君在世的话,应该也会这么做吧。
惩戒那些伤害守部君和守部真宫的罪人,告慰守部君的在天之灵,是鸟栖英雄要求警视厅做的第一件事。
“守部真宫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还有她的妹妹……”
“我们已经抽调了大坂府最好的医生,来给守部姐妹进行诊治,请鸟栖先生大可放心。”宇智波仙门安慰道。
“可是守部真宫现在还在icu生死不明,她的妹妹得的是罕见病,听说也很难治。”鸟栖英雄像是老父亲一样,忧心忡忡。
“鸟栖先生,我们警视厅招揽的奇人异士中,也存在像你这样拥有超凡能力的存在,其中更是有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医生。”
为了打消鸟栖英雄的顾虑,宇智波仙门稍微给他透露了些东西。
“我会和上面申请,让里见医生来治疗守部姐妹。只要里见医生出手,一定能转危为安的。”
“那就麻烦你了,宇智波先生。”
鸟栖英雄脸上带着感激之情的说道。
同时,鸟栖英雄也诚惶诚恐,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政府对他如此的优待,肯定也是看中了他从青木原树海获得的邪神之力。
这种邪恶恐怖的力量,真的是人力能掌握得住的吗?
不知道他投靠政府这一步,到底有没有走错,事到如今也没有反悔的可能了。
这时候,一个黑西装走了进来,在宇智波仙门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嗯,明白了。”
宇智波仙门转过头对着鸟栖英雄,语气和熙道:“鸟栖先生,去往东京都的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按照我们的约定,直升机会在静冈市停留,到时候鸟栖先生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鸟栖英雄闻言,神情一下子激动起来了。
和鸟栖花零和孩子她妈见面,就是他提出的第三个条件。
本来以为亡命天涯之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们母女,现在终于是柳暗花明,鸟栖英雄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但是下一秒,鸟栖英雄惊觉的伸出左手摸了摸右耳,又把左手放在眼前。
右耳、左手腕有显眼之极的用黑色触须缝合的痕迹,甚至能感觉到黑色触须在身体内蠢蠢欲动。
从青木原树海爬出来之后,自己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夺取他人的心脏,剥下死人的脸皮,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现在的他还能用这双手,这具身体,去拥抱花零和孩子她妈吗?
“宇智波先生,还是算了,我们直接去东京吧。”
鸟栖英雄满脸痛苦之色,用右手握住了左手腕,闭上眼睛说道。
宇智波仙门略带几分疑惑的看了鸟栖英雄,他的目光在鸟栖英雄遮挡住左手腕上的黑色缝合伤口的右手上一扫而过,大差不离的明白了鸟栖英雄的顾虑。
“鸟栖先生,时间很充裕,到东京之前先去看看你的妻女吧。我也是做父亲和丈夫的人,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而且你的妻女她们一定和你一样,期待着相聚的瞬间。”
“可是,我的身体……”
鸟栖英雄举起了他的左手,手腕上的黑色缝合线崩开,左手拉扯出一根根滑腻纤长的黑色触须,模样极为的诡异惊悚。
“我实在不想让她们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是算了吧。”
“这有什么?鸟栖先生,其实我是非常钦佩你的!”
宇智波仙门面不改色,一把握住了鸟栖英雄连接着黑色触须的怪手,言辞恳切的说道:
“你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父亲和丈夫应该做的事,在那种情况下恐怕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现在你大可抬头挺胸,骄傲的去见你的妻子和孩子。”
“不过是身体的些许变化,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鸟栖先生对家人的感情也会随之变化吗?鸟栖先生这么爱自己的家人,相信她们和你的羁绊,不会输给这些异变才是啊!“
宇智波仙门言语中的热忱真诚,触动了鸟栖英雄的内心,让他有些感动。
“谢谢你,宇智波警官。”
这位警视对自己不仅仅只是公务上的公事公办,还有发自内心的诚恳善意,在他的鼓舞之下,鸟栖英雄也恢复了一些信心。
“我决定了,还是和花零和孩子她们见一见吧。”
“鸟栖先生,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一定会为你自豪的。”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在想通了之后,鸟栖英雄从原来的局促不安已经变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随时都可以。”
宇智波仙门,看了看鸟栖英雄的脸,提醒道:“鸟栖先生,你的脸……”
鸟栖英雄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戴着易容用的人皮面具,和官方达成合作之后,现在终于可以摘下面具了。
人皮面具下的一根根筋脉像是活物般扭曲了几下,鸟栖英雄抬手一揭,就把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看着手上的人皮面具,鸟栖英雄的脸色也有些复杂。
脱下这张从尸体上剥下来的人脸,鸟栖英雄豁然开朗的同时,也有些郁郁寡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鸟栖先生,这张人皮面具,能交给我们警视厅进行研究吗?”宇智波仙门问道。
“这只是我从尸体上剥下来的人皮面具,如果可以的话,研究完请将它物归原主吧……”鸟栖英雄叹息道。
“明白。”
宇智波仙门小心翼翼的接过这张人皮面具,把它交给了一旁的助理放进证物袋里封存,涉及到超凡之物,怎么样小心也不过分。
“鸟栖先生,我们这就出发……对不起,稍等片刻。”
宇智波仙门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对鸟栖英雄道了个歉之后,就踱步走出门外。
“赤城课长,有什么事吗?”
“宇智波,我已经听说了,你这一次干的很漂亮啊。没发生什么冲突,就把鸟栖收编到了警视厅。”赤城课长夸奖道。
“这并不是我的功劳,鸟栖先生很通情达理,任务非常顺利。”
“宇智波,你谦虚了!立下如此大功,如此一来,我病退之后让你接任搜查四课课长的位置,其他人也应该没有异议了。”
宇智波仙门却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赤城课长,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你只有在给我加担子的时候,才会场面话说个没完。”
“还真是瞒不过你。”
电话里的赤城课长的语气毫无羞愧之意,直言道:
“宇智波,因为你提出来的富士山蓬来论,还有若狭湾发生的超凡事件,现在警视厅已经准备派出两队人马,一组是从若狭湾出发,在日本海去寻找超凡者口中的蓬来。另一组人马则是要到富士山去。”
“难道,又要搜山检海?”宇智波仙门皱着眉头问道。
平成十九年之后,警视厅也没少在国内的灵山大川搜山检海,但最终都是一无所获,其中自然也有富士山。
“毕竟,蓬来可能藏着长生不老药啊!”赤城课长放声大笑道:
“宇智波,我想让你来负责对富士山的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