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舍离断
夏江月早上起床后，发现苏白已经跟烤羊腿众出去浪了，于是她就跟老妈去学校，在江春梅的办公室里帮她批卷子。
最近正好小学刚搞完期末考试，考完试就要批卷子，江春梅可算抓了个壮劳力，虽然她一向鄙视女儿的智力——微妙的是,实际上老江是和对门加起来的两家子的智商低谷——但江春梅对于夏江月做事认真负责的习惯是认可的。
小地方的小学，老师的女儿来批个卷子，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夏江月是985高材生，含金量，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是认可的。
虽说近来更流行“双一流”这个提法,在思维偏传统的人之中却并不被认可，即便是企业校招的时候，学生投简历,除非他就读的院系水平相比于学校的总体水平格外突出（譬如xx财经政法的某些专业），一般不会在简历里提“双一流”的，没什么意思。
现在的小学生都很逆天，卷子里奇葩东西多得很，不说别的，光是作文部分，就有躲在衣柜里看妈妈和情人幽会的，有跟着爸爸去洗脚城被爸爸放在收银台旁边玩手机的……嗯？
看到这个，夏江月笑惨了，她想起苏白跟他说过的，诸葛老师带他去按摩店，也不知道这个奇人脑子是怎么运转的。
于是她给苏白发了条消息：
“夏江秋月夜：中午吃完饭不许去洗脚城！”
“苏白本白：？”
“苏白本白：傻宝”
夏江月看到瘪了瘪嘴，最近大白愈发的嚣张，觉得她傻的时候就说她傻宝，真是太过分了！
今晚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夏江秋月夜：你们在干嘛呀？”
“苏白本白：网吧呢,赶了个刚开门的早场，有种包场的错觉。”
网吧里,苏白刚带着大伙送了一局。
他的旁边坐着褪色者，这位是顶尖学霸里少有的、真的喜欢玩游戏的，不说箐桦计算机系这种学习压力很变态的地方，就算是苏白现在的班里，大部分人可能连轻度玩家都不算。
游戏这种事，在国内的环境里天然带着原罪，以至于很多游戏想要往海外推广，还必须得披个“寓教于乐”或者“文化输出”的皮，其实根本就是扯犊子，一个游戏被大家喜欢的唯一原因就是它好玩，好比如果你喜欢和某个异性睡觉，那一定是因为睡起来爽，爱不爱另说。
此种境地之下，学习好的孩子往往不被家长允许玩太多游戏，能每周玩两三个小时的都算宽松。
再者说，学霸们在中学阶段往往饱受老师家长和同学的瞩目，学习本身就能给他们带来充足的成就感，如果现实世界美好而并无空虚，有多少人会沉迷游戏呢？
“果然开黑还是要在网吧里才最有感觉啊……”褪色者感慨着,“平时都没时间去。”
“你们学校太大了，出个校门贼费劲。”
“确实。”
旁边的其他同学嚷嚷着，说是苏白太菜了，还是换个游戏玩吧，于是他们就打枪去了，其实也基本是落地打一架就死光了，但气氛要热烈很多，反正死了也可以聊天，聊高中同学群体里的八卦，或者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在场的人并非都很熟，但很久没见，昨天忙着大礼堂走过场，今天话就比较多。
褪色者玩得开心，眉宇间却显然是有点心事的，他想，等下吃午饭的时候，如何自然地把话题带到出路上去。
学生很少在大一就考虑毕业的出路，除非学校本身的氛围如此。
箐蓓作为国内高校的领头羊，保研名额很多，但每个院系真能保本校的，也就“区区”40%左右，与其他大学相比，这个数字好得夸张，但是考虑到校内的竞争烈度，谁也不敢说读完本科一定能排在前面。
什么，你问为什么不考研？
顶尖大学的孩子们都是极要面子的，与其“沦落到”考研，不如干脆直接就业算了，这算是大多数人的共识。
听起来有点欠打，但事实就是如此诡谲，社会各阶层的认知分歧本就很明显，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褪色者很快就适应了成年人的角色，他在系里属于天赋普通的那一类，很挣扎地学习，成绩不好不坏，大概是能保研，但保本系够呛，说不准就得去别的地方读研了。
读研的学校不如本科好，这事儿挺多人都不能接受的。
他想，如果跟苏白搞好关系，后面成绩再提一提，有没有可能……跟着苏必成老师读研？
看着苏白明明一直在送，却笑得很纯真的脸，褪色者顿感自己内心的污浊，思想开始挣扎。
我，借着高中同学的关系投机取巧，是不是太那个了？
瞅着苏白时不时拿手机聊几句，褪色者尬笑道：“媳妇查岗啊？”
“算不上吧。”
苏白看了他一眼，似有些明悟，趁着上厕所的时候，冷不丁跟他讲：
“兄弟，如果你想读我爹的研究生，最好别打我的主意。”
“呃……”
褪色者僵住了，苏白这家伙太直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然而苏白的眼神仿佛具有穿透灵魂的能力，让他说不出口。
“知道为什么吗？我抚养权归我妈的，望周知。”
“……你爸爸这么……现实啊。”
“开玩笑的，你不会信了吧？”苏白笑嘻了，“其实是因为，苏男士这人，收学生全看实力，从来不考虑关系。即便是我，如果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他也不收，吊吧？”
褪色者张着惊讶的嘴巴，他回忆了一下系里的学长学姐对苏必成老师的评价，为人幽默风趣，做事公开公正，学术水平很硬，特喜欢给学生发钱……
好像，确实，不像是那种喜欢搞裙带关系的老师。
等回到卡座上，褪色者的心情豁然开朗，乱摁键盘的声音都欢脱了许多。
苏格拉底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结账下机准备去烤羊腿的时候偷偷问苏白：“他咋了？”
“这波啊，这波是舍离断。”
“行吧。”
他也不纠结太多，学霸的事情他不懂，尽管他读的也是985，但这和他一个画画的有什么关系呢？
苏格拉底是生意人培养得不错的那种孩子，学习方面没救的，为人处世油滑得像个泥鳅，这次回来再见到他，苏白依稀从他身上看到了大哥的影子，当然，大哥在很多层面上，比苏格拉底逆天多了。
苏白和苏格拉底在高中时期被同学们称为“二苏”，基本是年级里路子最野的，老师都懒得管的那种，也就顺爷这种功勋返聘老教师喜欢逼逼他们。
苏格拉底自称是苏白的小弟，毕竟家里的生意还得白女士照拂，但苏白觉得苏格拉底比自己厉害多了，是那种能接管老爸生意的人，至于他，不论是苏男士的课题组还是白女士的公司，都够呛。
209 苏白的事业
褪色者舍离断之后，午饭烤羊腿的氛围无形之中欢快了许多，人就是这样，一旦放下就会很豁达，他忽然觉得，根本没必要考虑“读研”这种遥远的事情，尽管这个时代的大学里竞争氛围激烈,但……说不定到时候他的成绩，不够格本校读研呢？
哈哈哈哈……
烤羊腿的地方在国道边上，一个只有提前预约才给你做的小店，店主平时有别的工作，空闲的时候才接客。
天气挺冷，大家就在屋里吃，先喝点热茶,隔着玻璃望着外面的院子,院子里有几只猫猫狗狗在追逐打闹,褪色者看了一会儿，拍着大腿兴奋道：“以后老了，就找个类似的地方，养小动物，想想就觉得舒服。”
“还养小动物呢，自己都未必养得起。”
“是啊，妈的，上个大学都那么麻烦……”
“累死了都。”
哥几个还没喝酒呢，先抱怨上了，在场的几位读的大学都不错，第一个学期大家又都普遍要强，人人都暗中较劲儿，最坑的是那种大一没有划定专业的，美其名曰大类招生,其实就是让大一变成实质上的高四,因为需要依据大一的成绩来分流专业,那肯定都想读好的，可名额有限，于是就抢破头。
有个老哥分享说，他们学院领导脑子有坑，选拔标准里居然还有公益活动，结果为了争抢那点破分数，一堆小年轻每周末都往附近的养老院和职工之家跑，甚至有人借此机会跟护工小姐姐混熟了，简直离谱……
轮到苏白被问到的时候，他表示我们课也很多，但是没关系，该翘的都翘掉了。
也许是他自己当班长的缘故，班里的氛围比较独特，除了某几位精神尤其紧张的，没什么恶性竞争。
“哎，那可太好了，我们那个傻卵班长天天带我们搞那啥主题团建……羊腿来了，先吃。”
苏格拉底热情地招呼着，这是他所擅长的方面,他对美术其实也没什么兴趣,单纯为了好混学历而已，与在坐的学霸们不同，苏格拉底未来人生的核心竞争力是长袖善舞（以及爹），平时会刻意地锻炼自己与不同身份的人融洽相处的能力。
部分学渣会比学霸们更早地确立人生的方向，因为学霸只要一路闷头学就足够收获鲜花和掌声，前者则更早地见识到世界的残酷。
烤羊腿是西北的做法，酱料下手很重，众人吃了大呼过瘾，吃着吃着不忘记闲扯淡，说到昨天的演讲，大伙普遍对蓓大的妹子有点意见，气质太张扬，读的还是看起来很水的商科，在做的理工男们提起来直撇嘴。
苏白没发表什么意见，在对职场没什么认知的时候，“技术崇拜”是很自然的现象，能保持对理工专业的骄傲是好事，如果名校的理工科学生读了半年书就心头冷却，才是真的没希望了。
他观察到褪色者只是在应和其他人，没有投入什么情绪。
聊着聊着就吃饱了，除去占据核心地位的烤羊腿，老板还给他们弄了烤包子和香酥鸡，全是硬菜，好在都是十八九岁的男生，能吃的很。
只是喝了一点啤酒，灵山市民风剽悍，大叔们的酒量很可观，年轻一代却没有酗酒的习惯。
苏格拉底干脆没喝酒，他开了辆家里的MPV出来，挨个把兄弟们送回家。
最后除了开车的，车上只剩苏白和褪色者，俩人回家的方向顺路。
然后褪色者又说起蓓大的妹子，说她昨天在大礼堂搞完活动，晚上就坐飞机飞回首都去了，她找了个实习，整个寒假几乎都要在工作中度过，也就除夕回趟家。
“人家商科的学生就是会盘算啊，每个假期都不浪费，像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实习氛围，等到毕业，人家好几段实习经历，咱们简历空白。”
“不至于不至于……如果能在学校躺四年然后顺利找到工作，谁愿意每个假期都去实习呢？”
“所以商科就业质量高啊，唉，其实你也知道的，搞计算机的现在也流行很早很早就找实习了，不过估计得等到暑假，还得跟小学期协调……唉，读个大学真特么累。”
褪色者逼逼个没完，他平时在学校里可找不到人说这些，即便是舍友，也是竞争关系，哪像高中同学，互相之间没有利益纠葛，畅所欲言。
开着车的苏格拉底听完颇为感慨：“你这箐桦的真是……这才啥时候啊，就想到这么多了，我那些同学还在绷着劲儿想怎么脱单呢。”
“呃……其实我也挺想找个女朋友的……”
“我倒是觉得不必如此焦虑。”做了很久倾听者的苏白发言道，“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确实。”苏格拉底调侃道，“白哥爱情有了，事业也有了，人生圆满。”
“我没有事业。那是我爹妈的事业，至于我自己，生活温饱自然是无虞，但你们提醒到我了，我也得好好想想。”
这两位同学有着很本质的共同点，他们都很重视个人发展，在很早的时候开始规划，并付诸实践。
苏白大概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可“赚钱”和“事业”是两个概念，人想要不浑浑噩噩地活着，总要有个事业，夏哥是他生活的重要支点，可如果夏哥去上班了，他做什么呢？
躺在家里打游戏刷剧看小说吗？
嘶，好像听起来很爽……
“我感觉我思想出了问题。”
回到家的时候，夏江月刚好睡醒午觉，在苏白的卧室里睡的。
听完苏白的描述，夏江月的表情带着刚起床的呆呆傻傻：“啊……做什么都可以呀，你喜欢就行。”
“工科这套东西我不喜欢，当工程师我可坐不住。别的……啊，话说我还真没想好以后做什么。”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老师就会问小朋友长大后想成为什么，到了高中毕业填志愿的时候，选择之中，也多少会包含对未来的规划。
苏白跟着爹妈见识了很多，但始终没找到可以作为“事业”的东西，甚至之前连“爱情”方面都没有明确的心动对象，曾经苏白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里某个与欲望有关的模块存在先天性的病变，只剩下食欲了。
“没事啦，慢慢想嘛，时间还很多呢，尝试的机会也很多。”夏江月安慰他，然后拽着他躺在床上想，自己就靠在床头玩他的耳朵。
苏白的耳垂厚厚的肉肉的，用老人的话来说就是“有福气”。
被夏哥捏了一会儿，苏白的注意力就涣散了，懒得再去想严肃的问题。
夏江月看他眼皮子打架，就说：“你睡一觉吧，我给你捏着耳朵睡。”
“有揉头睡的，有捏脚睡的，捏耳朵是什么鬼？”
“你不想就算了。”
“别别别，你捏就是，我睡。”
只要别捏那啥就行，都能睡着，在夏哥旁边入睡，睡眠质量奇高。
210 氛围
年关将至。
江春梅开始时常抱怨现在的年没有年味儿，夏哥和苏白都对此司空见惯，毫无感情地敷衍着“啊对对对”，结果让江春梅恼羞成怒，抓着他们陪她去买年货了。
像夏熙和这种在小城市当官的，甭管官儿大不大，忙是肯定特别忙,尤其是逢年过节的。
至于苏白的爹妈，不提也罢。
说起来，江春梅的生活，按照网络上流行的说法，其实也属于守寡式育儿那一挂的，但江春梅自己觉得美滋滋，中年夫妻本就讲究距离产生美,更何况夏熙和已经努力地抽时间陪她，江春梅虽然脑子蠢，人确实很通情达理的。
“其实在超市买年货是最坑的……不对，阿姨有学校发的购物卡，是我格局小了。”
“搁这单口相声呢？”江春梅乐得弹了苏白一个脑瓜崩，“等下你帮月月的俩妹妹挑点小礼物。”
“为什么是我？”
“对啊，为什么是他？”夏江月不服气，“妈你又看不起我。”
“有更好用的，当然就不用你了。”
“……”
“对了小白，小年你去哪里过呀？”
这个问题把苏白问住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啊……可能就在这儿吧？我爹那边估计也不欢迎我。”
苏白的外公外婆很早就驾鹤归西了，白女士也没什么亲戚，而苏男士那边……当年苏男士顶着家人的巨大反对与白女士结婚，后来又离婚，苏白还跟着妈妈过,可想而知,那边一大家子对苏白这个小孩的态度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话说回来，苏男士的身世其实也是蛮坎坷的,严格来说苏男士是京城人，家里没多大势力,好歹也是根深叶茂，苏男士是苏白的爷爷跟小三儿生的娃，起初家里人是不认他这个后代的，后来苏男士考上了箐桦，在那个年代，即便是京城户口，考箐桦也是很难的事情，再加上苏男士生得一表人才，嘴巴也很会说，家里人觉得这孩子有前途，就承认了他的身份。
后来苏男士跑到内陆腹地的小城和白女士结婚，把家里人气了个半死，又不认他了；
再后来苏男士离婚、出国、回母校拿教职，一时风光无俩，家里人最终还是决定原谅他。
对于擅长反复横跳的所谓“家人”们，苏必成的态度，不能说是淡漠,只能说是毫无感情。
苏白从小就特别佩服爸爸，尤其是后来知道了苏必成那个奇葩的妈不仅是个三儿，还当过妓女,更是对苏必成从小长大的环境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当然，苏白不觉得这是“苦难造就天才”，只能说明苏必成天生拥有极其强悍的抗压能力，心很硬。
爷爷家那一挂，苏白从小就不怎么来往，偶尔回去几次，得到的也是白眼，就不想去了。
以前过年都是跟白瑾韵俩人过，今年……也不知道老妈有没有空，听说最近是挺忙的。
“我决定了，阿姨，我跟着你们过年呗？”
“行啊，欢迎。”江春梅笑得眉眼弯弯，“老白说她过年那会儿在国外谈生意，正好回不来。”
“啊？”苏白惊了，“她怎么没跟我说？你妈的，我果然是个假儿子哦……”
吐槽归吐槽，对于这样的情况苏白倒也容易接受，其实苏白这一家三口，都是擅长享受孤独的人，区别在于苏必成和白瑾韵都是各自领域的天才，有着高于世俗的精神追求，苏白……苏白是擅长没事儿傻乐的吟游诗人。
江春梅去挑菜和肉还有熟食，为小年做准备，苏白带着夏江月去给她的妹妹们挑小礼物。
小城市的商超往往都很……接地气，像极了某国产自主汽车品牌的4S店，苏白逛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能买礼物，话说回来，苏白怎么知道她们喜欢什么，其实就连夏江月都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
唯一靠谱点的，就是个规模不大的精品店，在里面认真翻找的话，应该能找到比较可爱别致的……时尚小垃圾。
“算了，干脆一人送一个皮肤吧，我看她们玩手游挺上瘾的。”
夏江月觉得不错，于是俩人空着手回去，江春梅眉头一皱，看起来像是要喷人了，听完苏白解释才竖起大拇指：“哎呀，还是小白主意正啊，月月你多学着点儿。”
夏江月只是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反正现在老妈就是看苏白哪儿哪儿都好，不过可以理解，她自己也是怎么看他怎么顺眼呢，嘿嘿。
……
小年那天江春梅下午就开车带着俩孩子回去了，原因是要包饺子。
这让他们有点新鲜，平时他们同居的时候，几乎不包饺子，想吃了就点个外卖，或者买包速冻水饺，包饺子实在是有点麻烦，小情侣一起弄都有点烦，但一大家子就轻松多了。
夏哥的表妹们对苏白的再次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因为短短的几天里，她们又双排把分给掉回去了，事实证明，她们真的不适合双排。
而得知苏白要送她们皮肤，更是高兴地恨不得抱着姐夫一人亲一口，想想还是算了，怕被姐姐打死。
“姐夫，今晚再把那个小代叫来一起上分呗？”
“我得问问他有没有空……”苏白用湿巾擦掉手上的面粉，拿出手机。
正在揉面团的二姨夫有点不爽：“你们两个，整天就知道玩游戏，你们要是有他俩一半优秀，哎呀……”
“姐夫也喜欢玩游戏。”
“就是就是，我学习不好是因为遗传你。”
“？”
于是二姨夫一边揉面一边跟自家女儿斗嘴，小姨夫则是在厨房里忙碌，身为国企工人的小姨夫日常较为枯燥，开发了厨艺的爱好，在这个家里，他是主厨，晚饭除了水饺之外，还打算弄几道小炒和凉菜，小姨夫全给承包了。
江家三姐妹负责调馅和擀面，孩子们负责包。
苏白坐着板凳，将面皮摊在手心，舀一大坨肉馅，攒手一捏，再修理边缘，一枚饺子就搞定了。
饺子放上篦子的时候，苏白忽然有种独特的满足感，这是他过去极少体验到的。
很难说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氛围很好？
211 火山
除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苏白是没什么家庭观念的，爸爸离谱妈妈忙，独守空房才是苏白的常态，长此以往，其实也是种别样的享受。
习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的原因是,苏必成家里的氛围真的很糟糕，在苏白看来，那些亲戚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可夏哥外婆家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就挺不错的。
包完饺子，俩小妹妹咋呼着要去下饺子，这活儿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往大锅里丢的时候记得别烫着就行,还有就是，记得添两次凉水。
于是苏白和夏哥去洗手,并排在水池前，苏白看了看镜子里的她，突然吻了她的侧颜。
此处光线昏暗，适合揩油。
“讨厌，别碰我……那么多人看着呢。”
“没有啊，他们现在注意力都在饺子上。”苏白又亲了一口，“比起其他的情侣，我们少了一个烦恼。”
“什么烦恼？”
“过年不需要因为回哪边而吵架。”
夏江月会心一笑，苏白没什么地方可去，至于她父亲那边……夏熙和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比白瑾韵的身世还要更独一点，也就是说，以后每年过年,两人必然是会在这间宽敞的大房子里度过。
如果要更深层解读苏白的话，大概就是，他默认了以后的每一个春节都和夏江月一同度过，说明他希望一起过一辈子呀，想到这里夏江月也踮起脚尖亲他。
“哇,姐，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
“是啊是啊，这还没开饭呢……哦，餐前甜点是狗粮对吧，我悟了。”
俩表妹不知道从哪里探出头来，对两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腻歪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夏江月顿时慌得躲到苏白的背后出不来啦。
苏白倒是保持着脸皮的厚度，面无表情道：“一个建议，煮饺子的时候，最好专心一点，别给煮烂了。”
“饺子烂不烂，主要看包得好不好，跟我们煮饺子的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姐姐包的最烂了，煮完肯定露馅。”
“才没有！”夏江月也探出了个脑袋，“如果漏了，那就是苏白包的。”
苏白感到很冤枉：“这是否有点……”
夏江月瞪了他一眼，于是苏白举手投降，这种事承认也没什么的，反正公道自在人心！
结果夏哥包的饺子果然漏了几个,具体几个,苏白也不清楚，他想数数看，被夏江月阻止了。
夏江月把形貌凄惨的饺子夹到自己的盘子里，再把等量的完好饺子夹给苏白。
“啊？”苏白表示不理解。
“你看你包了这么多坏的，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吃掉吧。”
“……”
苏白努力忍住没有笑，其实夏江月嘴硬的时候挺可爱，为了欣赏这种可爱，凡是就不要戳破，而是将它蒙上一层面纱，就好比欣赏美少女的时候，穿点纤薄轻巧的、若隐若现的衣物，会比纯纯的光着要好看很多。
吃饱饭了男人们继续喝酒，女人们凑一块儿八卦，小孩子玩游戏，看到这一幕苏白恍然大悟，为何这里的感觉令他有种微妙的享受，这里，和学校宿舍里的情况真像，那种一切都在缓缓流淌的安宁，是这个浮躁的世界上极其罕见的美好。
于是苏白又去喊李浩然，本以为会陪家人过节没时间，想不到实际上却是闲得发慌，李浩然过年要跟着老爹回乡下老家，这对于他来说是很煎熬的过程，李浩然在市区长大，并不会讲乡下的方言，回老家像出国，只能窝在小屋里玩手机。
李浩然一边努力凯瑞，一边跟苏白逼逼，等过完年，爸爸就要准备开直播了，愚蠢的儿子准备好给爸爸上舰长吧！
“你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说的是回家就开直播，年前搞定。”
“……不要在细节！”李浩然提高音量，“人，总是有点拖延症的嘛！”
这何止是拖延症，实际上就是纯纯的懒狗，但凡是人都有懒惰的一面，李浩然却是格外的懒，他是那种如果买了一套合穿的衣服，会再买一套完全一致的用来换洗的人。
当然，拜陆羽宁所赐，李浩然不用亲自思考穿什么衣服了。
……
准备睡觉的时候，刚过十二点，夏江月没什么困意，在苏白惊诧的目光中，从那个装随身物品的小书包里，掏出来一件露背的吊带裙，以及配套的白丝袜。
“等等，你为什么回外婆家还要带着这种……”
“闭眼睛，转过身！”
夏江月轻轻推搡着他，苏白只好照做，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惹人遐想，有那么一瞬间，苏白想要来个突袭，回身偷看，还是忍住了。
“好了。”
声音轻轻的，怯生生的，苏白满怀期待地回头，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呆住。
娇小曼妙的身姿，在薄纱睡裙的衬托下，有如蒙了层月光。
白丝袜还好说，真正震撼到苏白的，是薄纱之内，那几乎什么也遮不住的小可爱……
“这套是你……什么时候偷偷买的？”
苏白下意识说了句，然后便意识到这话有点毁气氛，好在夏江月关掉了灯，然后贴上了他的身子。
“喜欢吗？这种感觉。”
“嗯……嗯？”
“在陌生的地方，会不会……更刺激？”
一时间苏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哥的发言让他想起来，隔壁房间就是她的两个表妹……呸，我在想什么。
苏白觉得夏江月简直就是小天才，看起来纯洁的很，却总是能冒出来稀奇古怪的点子，他们谈恋爱有段时间了，那方面却一直是夏哥在主导。
他把玩片刻，裙子的手感不错，不多久，夏江月似乎是感觉来了，开始吻他的唇，态度有点小疯狂，将她灼热的内心暴露得一览无遗。
越是看起来单纯乖巧的姑娘，当她们有了心爱的男人，迸发出的热情，谁也顶不住。
更何况，夏江月喜欢苏白好多年啦，积攒下来的热情和欲望，像是永不熄灭的火山。
她的眼睛里逐渐被水雾盖住了，口齿在苏白的耳边不清晰，苏白却听得真切。
“……想被你吃掉。”
苏白被这几个字弄得手足无措，愣了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话：“不行，我们……太快了。”
“……”
212 这笛子，咱不吹也罢！
在夏哥做出任何反应之前，苏白先被自己给逗笑了。
这实在是有点奇怪，通常，“太快了/太早了”之类的话，都是从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的，用于拖延男生，拖延的理由千奇百怪,总之男生很少说这个，如果能早日到达本垒，谁又会拒绝呢？
“你笑什么？”她咬着嘴唇嗔怪着。
“没什么。”苏白正色道，捏捏她的脸蛋，在她耳边问，“等我过生日的时候,吃掉你。第一次嘛，选在有意义的时间,地点最好也讲究一下。”
好主意诶……夏江月内心的躁动冷静下来，顿时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在这里……确实有点怪，主要是，如果把床单弄脏……
以老江家随和带点憨的风格，当然不会说什么，搞不好还会把它当做一桩美事。
但是以后妹妹们肯定会拿这个笑话她，嗷呜……
“嗯嗯！”于是夏江月连忙点头，有些发烫的脸蛋在苏白的肩膀上蹭啊蹭，蹭得苏白傻笑连连，嘟哝道，“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了嘛。”
“我已经准备好一份生日礼物了。”
“哦，那要不算了……”
“不能算了！”
夏江月急眼，抬起脸看到苏白狡黠的神色，愣了下,恨恨地咬他。
这家伙真是的,不论什么时候,都容易暴露出没正形的一面。
话说回来，苏白其实是不过生日的,并非出于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他自己的习惯，他的生日在阴历大年二十九，被春节的气氛冲澹，索性就懒得过。
严格来说，这将会是苏白第一次过生日，第一次过生日的内容就是吃掉她，无疑证明夏江月在他的心目中占有重要地位，想着想着夏江月就美滋滋了，抱着苏白黏煳了半天，让苏白给她讲故事。
“睡前故事吗？”
“嗯。”
苏白把自己今天看的小说将给她听，是大哥推荐来的玄幻小白文，夏江月认真地听着，听着听着就眼皮子打架，睡过去了。
很好。
果然，大哥喜欢看的小说，看还好说，口头转述出来就,无聊的一批。
就“在无聊的东西里发掘快乐”这一点，大哥比苏白和李浩然加起来还能打。
很罕见地，夏江月先睡着了，也许因为这里是她的外婆家，主场就是睡得香。
苏白没有困意，就拿着手机在各种地方查，情侣第一次需要注意什么？
期间运用了一些比较科学的手段，见识到了在简中互联网上容易被和谐的东西。
他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在看，所以没有产生任何的反应，另一方面，任何正经的学习都会让苏白迅速犯困，于是，学习页面还开着呢，苏白手一歪，眼一闭，进入梦乡。
如此行为的后果是，次日清晨夏江月醒来的时候，看见苏白的手机歪歪扭扭地落在两个枕头之间，好奇地拿起来解锁，然后表情迅速地精彩。
这家伙……唔，还挺有心的嘛。
夏江月顿时觉得整个人暖洋洋的，苏白总是会在她注意不到的时候考虑很多，这回她注意到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顾。
宝宝也要努力才好！
于是她也开始在自己的手机上查：
“女生第一次，如何才能让男生更舒服？”
……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任何日程安排，基本就是在家里躺尸，等过年。
可把俩人给憋坏了，自从约定生日那天内啥，彷佛有什么邪祟在他们的心中种下了种子，偶尔对上个眼神，就会默契地凑在一起亲亲抱抱，忍不住想提前给办了。
多半是苏白忍不住，夏江月倒是想抵抗一下，就施展她的伶牙俐齿。
到了最后一晚，十一点俩人就不约而同躺在床上了，对视着，听着对方心跳的声音，夏江月的眼底忽然染了笑意。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啊……突然开始拷问环节了？”
“就说说嘛，喜欢听你说这些。”
夏哥多少带点小女生的矫情，对于恋爱中的一些细节把控得很到位，其实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就是喜欢跟苏白聊这些，喜欢听苏白说喜欢她，如果苏白的表达稍微炽烈一点，她会羞得将脑袋埋进被子，额头顶着苏白的胸口，扭得像个蛆。
苏白对此种乐趣不太能共情，明明是说过许多次的话，却还是愿意听。
也好。
于是苏白开始从幼儿园那次失败的文艺汇演说起……
“幼儿园？！”夏江月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你你……你好变态！”
苏白满头大汗：“不是，我意思是，咱们差不多是那时候开始熟悉的嘛，然后呢，可能我们的孽缘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只是我们也许都没意识到就是了。”
“唔。你继续讲呀。”
幼儿园时期的夏哥，和现在的夏哥，基本是同样的框架。
如果说大多数女孩子的长大都伴随着相貌上的大变活人，那么夏哥的长大就是以幼女时期为基础等比例放大，这样的女孩子进演艺圈肯定不会被质疑整容。
那时候的夏江月就已经有了认真而较真的性格，一场文艺汇演，场面蛮大的，夏哥所在的班级表演的是音乐剧，是的，你没听错，就是这种业余演出里最忌讳的高难度艺术形式，说起来都怪他们那个好大喜功的带班阿姨。
音乐剧的具体内容是对白+诗朗诵+民乐演奏……好吧，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那场演出完全就是一场喜剧，但当时大伙都贼认真。
夏哥饰演一位女将军（？），有一段吹竹笛的戏份，竹笛是夏哥唯一学过的民乐，熟练度还不错，但，悲催的是，当轮到她吹的时候，竹笛上贴的膜，破了。
意味着笛子发不出声音。
夏江月当场懵住，好在苏白敏锐地察觉到了正在发生的事情——也得亏幼儿园俩人也是一个班——然后，扮演龙套的苏白忽然脱出队伍，在舞台正中央单膝跪地，对着夏哥大喊——
“将军，这笛子，咱不吹也罢！”
尴尬，倒是化解了。
后果就是苏白被带班阿姨骂了个狗血淋头，好在苏白打小儿就会抗压，乐呵呵地就过去了。
213 顺畅
在夏江月眼里，苏白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所谓的神奇并非轻松赚很多钱，或者做出多么多么旷古烁今的成就，而是获得快乐。
我们从小很少接受有关快乐的教育，家长和师长们强调的都是“服从”和“责任”，按照苏白的说法,大伙根本就是从小被当做零件或者牲口来教育，这种教育氛围的成因是复杂的，与集体而言，说不上是好是坏，当然在公众场合里，一般都得说好，你要是说坏，总有人会义正言辞地讲你是收了外面的黑钱，蓄意抹黑。
但就个人而言,肯定是偏向压抑的，好在苏白的色调是明快旷达，从学习的角度而言，夏江月总是教苏白很多东西，借他作业抄，人生的层面上却是苏白教她的东西更多。
夏江月窝在苏白怀里，碎碎念着，也许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苏白揶揄说，你像是在发表获奖感言。
获奖感言……想到“奖”是什么，夏江月顿时羞红了脸，骑在苏白身上打他，也不能算是打，就是小爪子挠来挠去,如此纠缠着,苏白忽然开始吻她，吻她的身体。
从前苏白只是亲她的脸蛋,嘴巴,手背……身上那些奇奇怪怪的部位是不会碰的，夏江月本以为是苏白这人比较木头，没有主动推进关系的习惯，今晚才明白过来，哪里是因为木头呀。
有些地方一旦碰了，内心的火焰便再也无法抑制，夏江月的眼睛里满是朦胧的水雾，体温有点高，她觉得即便九级地震世界湮灭，今晚也一定要完成生命大和谐！
“我爱你。”
苏白在她的耳畔嘟哝了简单的三个字，然后伸手开始进行最隐秘的探险。
两人的睡衣都被丢得七零八落，温热的被子里是炽热的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持续地浸泡在黏腻与飘然之中的夏江月，看到苏白拿起手机看了眼。
“过十二点了哦。”苏白眨眨眼睛，“祝我生日快乐吧。”
“唔……”
她发出慵懒迷煳的声音，“生日快乐。”
顿了顿，又补充道：“吃掉我吧。”
从今往后,由里到外彻彻底底,我是你的人啦，亲爱的大白。
……
夏江月之前看过很多人分享的经验,说是第一次会出很多意外，比如找不到入口，比如进去了却因为过于紧张肌肉痉挛卡在里面甚至还得叫救护车，想想就觉得超级丢人。
幸运的是，她和苏白的第一次，顺利得像是在做梦。
顺利且欢愉，至于许多人关心的时长问题……夏江月不清楚，只知道全程结束后，整个人荡漾着充分的满足感，以至于苏白提醒她完事之后最好去做清洗，她却摇摇头，说要再抱他一会儿。
苏白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啊……就是这种感觉吗？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这件事，总有这样那样的幻想，平时男生群体里的讨论，也总是离不开这个。
和夏江月的第一次，就像他们平时过的那种日子，平澹温馨且舒适，挑不出什么特别的，硬要说特别的点，就是他们特别有默契，完全不像是第一次。
真好啊。
苏白最喜欢这个模式了，不论是生命大和谐还是恋爱，他只希望平澹顺畅，所谓文似看山不喜平，可生活并非艺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欣赏艺术，总喜欢多出点幺蛾子，生活却很真实，如果可以一帆风顺，谁也不喜欢波折。
睡觉前他再次提醒夏江月该去洗一洗，苏白觉得这是男生负责任的行为，只管爽是渣男，如果真的爱她，当然得从生理卫生的角度来考虑。
夏江月哼唧了半天，趴在他身上嘟哝：“好累……你把我腿都弄软了。”
“啊，这样的吗？”苏白表情有点尴尬，心里却是偷着乐，这不是变相地夸他厉害嘛。
于是苏白把她抱到浴室给她洗，跟洗洋娃娃似的，夏江月全程羞得不敢睁眼看。
折腾了挺久，俩人都累得够呛，在枕头上安顿下来不久就都睡了。
……
次日。
其实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他们就醒了，但是没忍住又……刚接触这种事的情侣嘛，总是比较放肆的，懂的都懂。
江春梅倒是懒得管他们，到饭点儿了不来吃饭就饿着，反正苏白做饭厉害，总不会没的吃。
结果下午三点半都过了，俩人一脸饥困地从对门跑到这边来要吃的，江春梅略作思索，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但又不确定，就把夏江月拉到卧室里嘀咕，嘀咕完了满面春风地出来，丢给苏白一大盒碧云涛。
“你们记得用啊，每次都得用，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当外婆。”
“啊……啊！好的。”苏白有点尴尬。
夏江月更是尬得不行，干嘛呀，我又不是没给苏白准备……话说回来，她刚才偷偷瞄了眼，那一盒，是48只装的。
48只……要用完这些……
她瞬间脑补出了自己被苏白摁在卧室里没日没夜地……顿时整个人就不太好了，从苏白手里抢过盒子，还给妈妈，尖声尖气道：“我自己会买的！”
“哎呀，你自己买用的不也是我的钱？”江春梅瞪眼。
“我用的教弹琴挣的！”
“嘿，你个小娃娃，挣了点钱看把你给能的……”
母女俩日常拌嘴，苏白觉得有点辣眼睛，就先撤了，缩在沙发上玩手机。
江春梅要去亲戚家串门，也在市区，十几分钟的车程，是那种平时其实没什么来往、只有过年才去瞅一眼的，江春梅开车去接刚加完班的夏熙和，晚上就在那边住了，临走还叮嘱俩人，别在这边房子里瞎搞，要搞回苏白对门那边搞。
已婚中年妇女，对待这种事的态度，往往比贬谪边疆的古代诗人还要豁达。
贬谪边疆的古代诗人那是假豁达，真豁达的话没空写诗，早就跟着老乡采蘑菰烤窑鸡抓大鱼去了，哪他妈有那闲工夫放酸屁，放完酸屁还得让后世的学生们抓耳挠腮地背诵，真是人与人之间互相伤害的典型桉例。
夏江月只是个初经人事的十八岁小女生，被江春梅搞得有点精神污染，等老妈走了跟苏白连连抱怨：“她好讨厌啊！”
苏白没说什么，只是傻笑着挠她的下巴。
听说挠猫猫的下巴，会让猫猫感到幸福，夏江月也有类似的习性。
214 猫猫头筋膜枪
时至今日，苏白很清晰地认识到，夏江月某方面的兴趣是很强的，她的主动并非单纯地出于讨好，就苏白看来，更多的是她自身的享受。
但苏白并不想在夏哥家里胡搞，几个眼神和她达成了共识,于是就只是很规矩地靠在一起。
最亲密的事情，需要最私密的环境。
还是苏白的卧室最好……如果开学的话，就是学校那边同居的小房子最好。
电视里放着国产沙凋古装言情剧，不用说，自然是江春梅的菜，夏江月闲着无聊看了会儿，提出疑问：
“古代的皇帝每天就是做这些事吗,怪不得管不好国家。”
“如果每个人都能有你的思想觉悟水平,人类早就殖民m78星系了。总体来说，咱们裸猿是一种很低能的智慧生物，干啥啥不行，内斗第一名。”苏白把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闲扯，“况且电视剧都是假的，现实里的皇帝……更无聊。”
“皇帝才不无聊，皇帝有三宫六妾呢。”夏江月忽然扭过头，在苏白胳膊上捏了一下，“你可不能开后宫。”
“？”
“你现在对我……就是，嗯……和以前一样，感兴趣吗？”
瞅着夏江月纠结的小表情，苏白给逗乐了：“怎么可能，我喜欢上你又不是因为身体。”
“你不喜欢我的身体？”
“……”
女人断章取义和逻辑转进的能力果然逆天,即便是夏哥也不能免俗。
于是苏白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抱在怀里，带她回了自己家那边，让她看看自己有多喜欢她的身体。
……
苏白的体能很好，但这种事从前没做过，这两天属实高强度,搞得他也有点累了。
尤其是大腿根偏向内侧的肌肉，懂的都懂。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装尸体。
夏江月精神抖擞，说要给苏白放松肌肉，苏白本想喊停的，那小手要是一揉，万一又给他兴致撩拨起来了……
正在苏白纠结的时候，夏江月鬼鬼祟祟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盒子，拆出来一把筋膜枪。
“这又是你什么时候偷偷买的？”苏白惊了。
“哼哼。”夏江月发出得意的声音，这也是她为两人捅破情侣的最后一层关系所做的准备之一，听说男生在努力耕耘后会很累，局部的肌肉酸痛，可以用筋膜枪来缓解。
有关“筋膜枪到底是不是智商税”的争论，至今也没有个准确的结论，现在苏白至少敢说自己有切实体会了，当那个圆滚滚的橡胶头，怼在苏白的大腿上，然后高频震颤……
苏白忍不住喊出了声。
夏江月连忙停手,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把你弄疼了吗？”
“额啊……”苏白吟得悠长,“不,不疼，只是……很特别。”
讲真，苏白也是做过（正经）按摩的，按摩椅也试过。
然而，方才那突如其来的酥麻与刺激。
不愧是筋膜枪！轻易就做到了按摩椅做不到的事！
苏白眼神灼热地，从夏哥手里抢过筋膜枪，细细端详。
“你从哪里买的？多少钱啊？”
“唔，就是……宁宁推荐的网店，不贵，三百多……”
三百多……苏白陷入了沉默，当时初中练篮球的时候，三千块的筋膜枪他也用过，那玩意被教练当个宝供起来，至于效果呢，也就那么回事。
他再度将目光投向手中的筋膜枪。
粉粉的配色。
平平无奇的参数。
作为按摩接触的橡胶头，甚至设计成了猫猫头的形状。
苏白试着将它对准自己的腿，发现接触点是两只猫耳朵。
也就是说。
猫耳双点共振，带来不一样的全新体验？
“陆羽宁这人还真是涉猎广泛啊……”
“所以，舒服吗？”
“不能说舒服，只能说嗨到不行了。”苏白美滋滋地躺平，“多来点。”
看到苏白喜欢，夏江月比他还开心，捏着猫猫头筋膜枪，把苏白的两条腿车了一遍。
这件事让苏白充分地认识到，东西，贵的未必好用，便宜的未必垃圾，适合自己的才最好。
就像夏哥的赵悲，标准b杯，说大不大，却是苏白心目中的最佳状态。
爽过之后，苏白睡着了，夏江月也不想打扰他，就靠在他旁边看书。
嗨呀。
少女的目光不时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盯着苏白看一会儿，傻笑，笑完了接着看。
这无疑是最完美的阅读状态，身边最爱的人在熟睡，月亮升起来了，如她的露齿一笑般皎洁。
夏江月很喜欢读书，和大学里常见的许多伪文青不同，她往往懒得买纸质书，抱着手机看更方便，或者图表稍微多一点的书，可以在平板上看。
和苏白的第一次大功告成，她觉得暂时不需要恶补那方面的知识了，因而又回到了自己的兴趣上。
一方面是专业涉及的知识，现在专业课还没怎么学，但诸葛老师告诉她，很多东西可以提前学，汽车系的培养方桉并不尽善尽美，其实是妥协了很多的，诸葛的建议是，不论是面向就业还是面向科研，数学还是要多学点，最近夏哥在尝试自学离散数学，有点难度，啃不下来就让苏白也学，哼哼。
另一方面就很简单了，看小说。
夏江月对言情小说兴趣寥寥，毕竟言情小说里的青梅竹马，下场往往都不太妙。
最喜欢看的科幻和推理，实话说都比较小众，每年产出的优质新作也少，但她总能耐着性子去发掘。
看着看着，陆羽宁忽然给她发消息，说是期末考试的成绩出了，要跟她连麦开奖。
以陆羽宁的水平，期末考试能不挂几科，确实是个随机性很高的谜团。
夏江月反问她为什么不跟李浩然连麦，陆羽宁很尴尬地表示，怕然然血压拉满。
毕竟，李浩然辅导了她那么久。
要是再怒挂几门，确实挺气人。
于是夏江月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校园网上的操作指南挂上代理，然后去信息系统的后台看成绩。
信息系统，毫不意外地被看成绩的学生们挤爆了。
学校官方弄的网站，往往只有两种状态：
古早网页，一年到头更新不了几次，根本就是没用的东西；
要么就三天两头的崩溃。
大学的信息建设，比起物理意义上的建筑，更称得上是豆腐渣工程。
215 烧
夏江月刷新着网站页面，那份紧张感逐渐就弥漫上来了。
其实她期中成绩很不错，这就给她带来了保底的信心，但小姑娘终究还是心理素质差了点，用江春梅的话来说，脸上藏不住事儿。
于是夏江月终究还是把熟睡中的苏白给叫醒了。
苏白迷迷煳煳地，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起来,像是沉睡了许多年的王子被公主唤醒。
讲道理，那事儿，真挺累的。
关键是动用的肌群，平时也不咋锻炼啊，突然爆发式地运动，强如苏白，也有点吃不消的。
更何况自家老婆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对不起，我……我是不是不该叫醒你啊？”
“……害,醒都醒了,无所谓的。”苏白拍拍她的小屁股，“怎么说？”
“成绩出了。”
“哦，知道了，我继续睡。”
夏江月抱着苏白的胳膊把他拉起来，撒娇道：“你陪我看嘛，我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你稳的一笔好吧，要不你就留着，等我睡醒了再看。”
苏白觉得有点荒谬，想了想意识到这种事发生在夏哥身上是很正常的，夏江月这人，说白了就是san值比较低，而苏白恰好是san值最高的那种，在现代社会，钝感太强了未必是好事,这也许是他们互补的点。
夏江月却等不及了，嗯,该怎么强行让苏白起床呢？
也只有那种办法了吧！
于是她往被窝里一钻。
只用了几分钟。
苏白就清醒了。
……
有件事让苏白感到脸上挂不住，明明已经享受过许多次,可每当夏江月动嘴，他就会很快缴械。
明明实战的时候，能坚持很久的。
尤其是夏哥那狡黠的小眼神，更让苏白感到不忿。
夏江月靠在苏白身上，学校的信息系统，终于登陆进去了。
成绩，就猝不及防地蹦了出来。
“你妈的，我就说啊，怎么可能有问题！”苏白嚷嚷起来。
期末考试与期中的不同点是，它包含很多平时分，有些平时分是老师友情赠送的，生怕你不及格挂科咯；有的，则需要付出经历做各种事情，大作业，小论文，总之就是很麻烦，苏白都是煳弄,417寝室的另外两位好兄弟也是煳弄（甚至不交）,最后综合成绩算下来，年级第一变成了夏哥。
苏白顺便看了眼自己的,从第一滑落到第二，倒是没什么所谓。
“看完了是吧，那我要算算账了……”
瞅着苏白一脸坏水儿，夏江月连忙滋儿哇乱叫着撒娇，试图萌混过关。
“老公我饿了，老公给我做夜宵嘛。”
“老公~”
“……”
唉，没办法，这一声声老公喊得苏白心儿都酥了，于是苏白胡乱套了件睡衣。
先去对门拿素材，电饭煲里还剩了米饭，拿过来做蛋炒饭吃，加点火腿和葱花，味道就很棒。
朴素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朴素的处理方式。
夏江月照例看他做饭，身上披了条毛巾被，里面是小吊带和专门用来勾起苏白邪念的丝袜，总觉得穿成这样在厨房里不好，就裹了点什么。
“以后我就叫你老公了。”
“啊……都行。”
“因为我是你的人了。”
“噗。”
“笑什么？”
“总觉得你的想法很封建啊……不是，你别瞪眼，我没有不负责的意思，就……哎呀，老公就老公嘛。反正，早晚要娶你的。”
苏白这话说得很平静，说完才意识到好像过于平静了，主要是此时他在往锅里打鸡蛋，总不能放下锅给她来个深吻吧？
所幸夏江月很受用，从身后抱着他，小脸在他背上蹭了几下。
其实苏白对她的价值观很满意，不能在满意了。
平时传统，床上烧。
这种女人，谁不爱呢？
吃饱之后，苏白放她歇息了会儿，然后口出豪言，要让夏江月明天下不来床，作为弄醒他的代价。
夏江月连声求饶，但是没有用。
呜呜。
……
总体而言，这个新年过得，很放荡。
除了必要的走亲访友之外，俩人窝在家里，兴致来了就……唉，毕竟他们很年轻嘛。
年轻人总是精力旺盛的，只要感情够好，就能缠绵到天荒地老。
后来事情演变到辅导员小乔给苏白打电话，问苏白为什么不回薇信。
“啊哈……刷下去了，没看到……”
“欣爷找你媳妇也找不到……算了，我一块儿说了吧，你们两个填一下奖学金申请的表，发你邮箱了。”
作为第一学期成绩最好的二位，又在诸葛的实验室里有一点科研产出，汽车系每个年级两位的国奖，给他俩名正言顺，虽然情侣档拿国奖是有点奇怪……
过了没多久，苏白把电话打了回去，告诉小乔，和夏哥商量过之后，决定放弃奖学金，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啥？放弃了？”小乔有点懵，“还能这样的？”
“我们要这玩意没啥用，不如让给有需要的人。”
“……不只是钱啊，奖学金其实更多的是荣誉……”
“荣誉也不需要啊，放心，我和夏哥都不愁出路的。”
苏白的逻辑严丝合缝，小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只能说像这样的人太少见，其实学校里也不是没有家庭背景很好的学生，但他们往往对荣誉和利益更加渴求，赢家通吃嘛，咱们的社会不就讲究这个？
能吃到嘴里的，肯定不会吐出来。
苏白这一伙人，往上延伸到诸葛和苏必成，其实都是邪道的，以大环境而言，如果教授能利用每月两三千的国家补贴养一个每天科研十二小时的博士，就肯定不会给他多发钱。
学生如果能拿奖学金，就肯定不会让出去。
就连贫困生的钱，都有好多用苹果穿AJ的小伙子去抢呢！
只能说，无关身份与能力，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他的思维运行方式，是比大多数人更纯粹的。
“得，我差不多了解了。”小乔顿了顿，“但欣爷可能不会善罢甘休，因为……这么说吧，系里呢，包括学院，是要在本科生里挑一些天赋好的，当成类似于偶像的生物来培养……就是把人包装得特优秀，这样社会上的人看了，才会对学校的印象好……”
“知道啊，不都是这个套路么。我和夏哥对这条路没兴趣，我们就学学习、过过小日子，不需要当什么各方面都优秀的全才。”
“啊……那既然你想清楚了，我帮你们和欣爷说。”
“OK，多谢了。”
216 猫
过完年，没几天，夏江月就跟苏白张罗着要回学校那边了。
系里开学当然没有那么早——宁海理工大开学一般要在过完正月十五之后，真正的原因是夏江月和江春梅之间的矛盾。
当妈的和当女儿的往往都是如此，好久不见十分想念，见了不到三天就开始吵嘴，更何况夏江月总是粘着苏白,被江春梅狂喷白眼狼，那么就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老江想女儿了可以来宁海看，她又不怎么忙。
白瑾韵本来打算年后忙完了回老家看苏白一眼，听说苏白走得早，索性就直接去宁海看了。
就这样苏白和夏哥坐上了前往宁海的飞机。
宁海不算太远,所以去宁海的都是小飞机，遇到气流摇摇晃晃的,好在今天天气不错，夏江月扒拉着小窗户看外面的云。
她穿着夏熙和给她新买的羊绒衫，该说不说，夏熙和作为敬业的人民公仆，平时没什么空管家里，但是叔叔的审美可比江春梅好多了，两家子的长辈里，审美方面，都让男人给拿捏了，苏必成也比白瑾韵更加具有美学思维。
浅色系的羊绒衫搭配白皙细嫩的肌肤，低领，露出夏江月修长好看的脖子，高空的光线穿进客舱，将她的面色衬得很好。
嗯,最近夏哥气色确实很好，有种说法是和谐的x生活对于女生来说算是充电,夏江月每天电量都很满。
苏白看着这个画面,想起了天鹅，夏江月大多数时候都很优雅,也就睡觉的时候姿势千奇百怪。
话说回来，天鹅的睡姿，也会很奇怪吗？
思维逐渐发散，苏白从天鹅一直脑补到芭蕾舞，不禁思考如果夏江月穿上舞蹈服会是怎样的光景，想着想着心窝子有些热，突袭式地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引得她发出小声的惊呼，然后龇牙咧嘴地挠他。
“别挠别挠……你最近怎么越来越像猫了。”
“没有！”
“你看，猫都是喜欢挠人，睡觉的时候缩成团，起床的时候身子抻成一条，还特别傲娇……”
夏江月捂住苏白的嘴不让他讲了，什么嘛，我最多也就是弱了点，哪里会沦落到猫猫的级别呀。
不过，如果转世投胎的话，下辈子做苏白的猫也不错……其实夏江月很喜欢猫猫的，但是江春梅很讨厌，老江觉得养一只夏哥就够忙活的了,猫什么的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现在跟苏白同居，机会就来了呀！
夏江月将养猫的野望讲给苏白听，得到了苏白的深度赞许，于是回到宁海理工大南门的房子，放下行李简单打扫后，俩人就蹦蹦跶跶着出去看猫了。
附近的商圈就有猫舍，苏白很早之前就了解过相关的信息，或者说，其实他也有养猫的心思，只不过最近在忙别的，忙着忙着就忘了。
“诶，等等！”人都逛进商场了，夏江月忽然叫住苏白，有些惊喜，“宁宁说她也在逛街，她可以跟咱们一起去看猫，这个她很懂的，可以防止咱们被坑。”
“可以，很强。等等，她为什么也这么早就回来了？”
“说是家里亲戚太多，烦的来……”
“好吧。”
看来，所谓的长辈，无非是江春梅和江春梅类似物。
总体是暖心的，但有时候就很让人无语。
没几分钟，陆羽宁提着手提袋出现了，穿得花里胡哨，像是要去参加时装周。
见面先手咋咋呼呼的跟他们拜年，然后开始吹嘘自己五岁开始撸猫，是何等的养猫专家。
听得夏江月一愣一愣的，苏白倒是保持了理智，陆羽宁这家伙，当她开始膨胀的时候，一般意味着要拉胯了。
论及靠谱，宁宁跟月月没法比的。
果然，第一家猫舍还没逛完，陆羽宁忽然小脸一白，捂着肚子跑厕所了，半天都没出来，夏江月有点怕，手机上问她怎么了，她说是喷射。
得。
这是跟李浩然呆久了，被同化了啊。
猫舍里的店员乐呵道：“你们啊，别瞎担心啦，我们不会坑人的，店就开在学校门口，好多老师从我们这儿买猫呢，我们要是瞎搞，那还开的下去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我们第一次养猫，也没经验，当然有点害怕咯。”
“别怕，咱这里都是明码标价，肯定比那种宠物市场上卖的贵，但也有好处，品相啊性格啊，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接待他们的店员显然很有经验，不厌其烦地给他们介绍挑选猫猫的技巧。
主要是看需求，网上的爱猫人士和恨宠人士都很极端，可落实到现实里，养宠物其实就是追求一个陪伴，认真饲养并不意味着把它当爹来伺候，挑选宠物的时候自然也会选择喜欢的性格。
苏白和夏哥平时要是上课——虽然有些会翘，但白天还是有很多时间不在家的——因而不能选太黏人的猫，对此苏白还有额外的理解，他说夏江月就是只黏人的大猫，再来一只根本遭不住，逗得店员姐姐笑个没完。
“哈哈哈……你们俩，感情真好哦。”
“不好！谁和他感情好了，啊啊！”夏江月想挠人，但如果挠的话，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大猫的身份，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好在陆羽宁及时出现解围，一脸虚弱的样子：“啊……你们在讨论什么？”
“我们在讨论该养一只什么性格的小猫。”苏白回答说，在“小”字上加了重音。
“养英短吧，英短比较懒，长相也比较甜美，又好打理……英短银渐层怎么样？”
不得不说。
喷射之后的陆羽宁。
开始发挥作用了。
苏白跟夏江月看了半天，还真就觉得这个品种最对他们的眼缘。
可惜的是，店里的英短银渐层，都被预定了。
“我们在宁海还有几家分店……帮你们问问？”
“好啊，麻烦了。”
询问的结果，有些微妙。
所有分店，就只剩下最后一只没订出去的了。
而且那地方距离这里挺远，可以说是横跨宁海市区两端了。
店员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做个人，很诚恳地建议道：“你们还是先去别家看看吧，商场里还有另外一家猫舍，那边那个还没建完的小区底商有个猫舍，其他的……那种没有店面的微商，不推荐，主要是你们是新手……”
“我不是新手。”陆羽宁斜眼。
“等等，能给我看一眼那只猫吗？应该有照片和视频吧？”苏白思路很清晰，“我瞅一眼，如果很有眼缘，就去那个分店实地考察一下，不然我们就去别家店看了，如何？”
该说还是苏白有领袖气质。
店员小姐姐从善如流，调出小视频。
仨人凑过去看，只见画面里的猫猫，白中带点黑的毛发显得干净又闪亮，脸很圆，眼睛很大，往地上一滚，对着镜头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然后曲起前爪疯狂卖萌。
“啊哈！”苏白勐地一拍大腿，“这不就是夏哥睡懵了的样子吗？”
夏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