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锤
小铁锤，黑黑的。
很光滑，很润，似乎是被盘了很久的样子。
握在欣爷的手里，看起来很有分量。
要命的是，说完之后欣爷还在桌上敲了敲，发出醇厚的声响。
“给劲儿啊，欣爷。”苏白评价道，“搁这拍卖呢？”
“你们刚开始学习做汇报，普遍缺乏时间意识，我这是帮你们进步。”
“太感动了，回头咱们去花店给欣爷送束花儿，就买康乃馨，啧啧，这想的，比我妈还周到。”
刘欣翻了个白眼，决定还是别搭理苏白了，这小子阴阳怪气的功底太厚实，关键是他这班长还当得挺好，啥事儿都搞的有声有色。
但是，没有关系！
在刘欣看来，这属于虚假繁荣，据她观察，3班的学习氛围，是汽车系大一年级四个班里最差的，等期中考完，成绩一出，有他们哭的。
副主任看着苏白，微微蹙眉，问旁边的年轻老师：“这学生叫什么？挺刺头啊。”
年轻老师凑到副主任耳边说了点什么，副主任眉头顿时解开了：“怪不得，必成的儿子……还真是，有性格！挺好，年轻人就该有性格。”
“……”
这变脸的速度，已经不是川剧变脸了，这他喵的是哲学里的否定之否定啊。
苏白背过身去，沉着脸撇撇嘴，跟哥几个小声逼逼：“欣爷真尼玛的顶级压力怪，半分钟锤一次，国奖答辩都没这么搞心态的，你们等会儿别紧张……反正主要都是我在讲，你们保持镇定就好了。”
大哥瞅了一眼欣爷の小锤，满脸不屑：“这算啥，当年我跑货的时候跟农村中年妇女吵架，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那娘们居然把……”
“闭嘴！”x3
如果说欣爷是顶级压力怪，大哥就是顶级泄压阀，每当遇到什么值得紧张的事情，被大哥打断之后，就没那么紧张了。
这是大哥在团队中除了点外卖拿外卖倒垃圾研究门锁之外最突出的贡献。
看着这场面，小乔有点想笑，但这次他没有阻止欣爷，欣爷的小锤虽然有点搞笑，但只是拔苗助长了一点，事实上各类汇报中总有搞你心态的领导，欣爷只是让同学们提前体会到了人世的参差。
开题答辩开始。
所谓开题，就是用一组ppt和简单的成果告诉大家，我们这个项目，未来可期。
现在是教学周的第四周，这个时间点，孩子们还没掌握太多的忽悠技巧，ppt普遍都很丑，从网上找的乱七八糟的模板，或者干脆就是wps里的。
这些模板多数不适合学术答辩，要么太花里胡哨，要么格式混乱，总之都挺业余的，但这正是系里筛选的意义所在，从里面挑选还能抢救一下的，培训一番，多少能让学生们有点提升。
整场答辩看下来，其他的都很平庸，或者说画风不对劲，它们并不像科创项目应该有的样子，它们更应该出现在《我爱发明》栏目的舞台上，这是新生常犯的错误。
唯二让人眼前一亮的，一个是苏白隔壁宿舍的几个集体自习怪，他们找了个挂在刘新建老师名下的项目，与刹车有关，贴合专业，又是业外人士能看懂的，毕竟某个很高调的国外电动车品牌总是出刹车故障，从消费者的角度来说，刹车安全当然是值得研究的命题。
但他们的答辩超时了，并且因为欣爷半分钟锤一下小锤，节奏明显被打乱，可谓是美中不足。
另一个自然是苏白和他的刺头小伙伴们……不管是刘欣还是小乔还是老师，都已经自动将苏白的伙伴划为“刺头”范畴了。
大哥在答辩前高光了一波，他的社会人属性终究还是发作了，他给坐在听众席第一排（其实只是来出席一下充数）的老师们递烟，递烟也就算了，递的居然是大前门……
好在苏白主导的答辩足够顶，这个逼不只是脸皮厚，还人来疯，人越多越靠谱，卡在十分钟整结束，提问环节与两位老师谈笑风生，实在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刘欣咬了咬笔杆，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旁边的小乔揶揄道：“这俩表现好的都是3班的啊，你很失望吧。”
“……失望肯定不至于，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我只告诉你一个讯息。”小乔竖起手指头，有点中二有点得意，“班级集体活动表现越好的，往往班内的个人发展越拉胯，反之亦然。名牌大学的本科，大抵如此。”
“你这是歪理邪说。”
“哦呦，那咱们瞧着呗。”
刘欣动了动嘴唇，放弃了和小乔辩论，有关这个问题，他们私下已经探讨过很多次，她吵不过小乔。
小乔的诡辩术，跟苏白一个德行，不仅逻辑上难以反驳，还很容易让人急眼。
其他三名队员站在苏白旁边靠后的位置，总共也没说几句话，也就夏哥多读了几句稿子，感觉很轻松愉悦。
明明是承担了主讲的工作，苏白却显得比他们更加轻松愉悦，这一点不光社恐的李浩然羡慕，夏江月也羡慕，她虽然肚子里干货很多，站在台上多少还是会紧张。
“我有个问题，从刚才就一直在想，我觉得我得问明白。”
完事了以后，苏白在男厕所逮住了小乔，神色严肃。
小乔也跟着严肃起来：“你……问吧。”
他想，大概是关于欣爷秘史，或者科创方面的一些黑料？
不愧是苏白，他总能在其他人毫无知觉的日常中，悟到一些隐隐绰绰的东西，这就是作为聪明人的敏锐。
小乔暗自感慨着。
“那我问了啊。”苏白深吸了一口气，“欣爷的那个小锤，从哪里买的？还挺好看。”
“……”
“这，这难道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吗？”
“金工实习磨的。还有问题吗？”
“那回见。”
小乔提起裤子往外走，有种莫名的愤慨。
苏白的脑子，确实不太正常的。
……
结束答辩，夏江月松了口气，苏白还有比赛要打，她就等着放假出去玩就好了。
临睡觉的时候，陆羽宁却提醒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买泳衣。
119 绝对靠谱
泡温泉，要穿泳衣，这事情夏江月其实是知道的，但之前都在忙答辩的事情，就想不到那一茬。
被陆羽宁这么一提醒，夏江月顿时有点慌：“呀，那怎么办呐，都周三晚上了……网购，应该时间不够了吧？现在买，明天才发货，周五未必能到得了。”
这一瞬间夏江月思维的能量瞬间爆发，她想到了很多，比如说如果现在下单泳衣，周五到，到的时候如果苏白在家，或者干脆就是苏白去把快递拿了，拆开一看，居然是件性感泳衣，那时候苏白的眼神肯定特别奇怪。
“咱没必要网购，明天去逛街买一套就好了。”
“唔……也是哦。”
“哈哈哈，傻姑娘，明天下午上完课，跟我走，姐带你挑泳衣去，放心，这事儿我最有经验了，保证你把苏白迷得兽性大发。”
“别，别说了……兽，兽性大发什么的，才不要。”
夏江月嘴上拒绝着，眼睛却是亮晶晶。
豪华酒店，温泉，泳衣……这确实是她所向往的，能够名正言顺勾搭苏白的场所。
苏白这个木头……不对，也不能说是纯粹的木头，其实最近她发现了，苏白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也有一些表示，却没有采取明面上的行动，似乎还在观望，这让她有点忧伤，也不知道苏白是在观望，还是在害羞。
夏江月仔细想了想，观望是不太可能的，苏白就是个死直男，怎么可能有那拉扯的功底，她也心甘情愿相信，苏白不渣。
那就是害羞了。
这可真有够好笑的，苏白脸皮这么厚的人，面对喜欢的人居然还会害羞吗，夏江月觉得很离谱，但在苏白这样的人身上，越离谱的事情越真。
次日，下午的课结束后，夏江月和陆羽宁出现在了宁海理工大南门的商业街。
“这事情……你有经验吗？”
“嗨呀！月月你别担心啦，我带着买过泳衣的姑娘，都跟心上人结婚生娃咯。”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有穿泳衣勾搭，勾搭男人的经验吗？”
此言一出。
陆羽宁小脸一黑，尴尬地笑了笑：“那当然是没有的……李浩然是我初恋呀。”
“啊？”夏江月惊了，“这就初恋啦？你们在一起了吗？”
“还没呢……我打算国庆假期表白，所以这次泡温泉，我也邀请了他。”
“那他来吗？”
“得来吧。”
这是很罕见的情况，夏江月从陆羽宁口中听到了不自信的味道。
陆羽宁虽然不务正业，整天嘻嘻哈哈的，但她的身上散发着由内而外的自信，作为家境很好的沪市本地人，从小到大无忧无虑的，社交能力又很强，这种女生很难不自信。
但她在李浩然身上碰壁其实挺久了。
夏江月的眼神顿时热络起来，拉着陆羽宁说悄悄话：“没事啦，如果她不去，我就让苏白劝他去。李浩然跟苏白交情可好了。”
“真的？”
“真的啊……哎呀，别担心啦，咱们这是等价交换，你帮我挑泳衣，我帮你确保李浩然会去，多好啊。”
“呜呜，月月！”
“宁宁！”
俩姑娘咿咿呀呀的进了卖泳衣的店。
严格来说，这家店属于轻奢的范畴了，但她们都是不缺钱的主儿，只要款式和面料好，多花点钱其实无所谓的。
这里郑重声明一下，夏江月的父亲当官当得很守规矩，挣钱的主要是她妈，江春梅老师早年间管得不严的时代努力补课，后来国家不让补的时候，她已经靠着补课的本金炒房赚了不少，属于搭上了时代发展列车的那一类。
作为曾经的国企核心技术骨干、做实业起家的民营企业家，白女士经常吐槽江春梅是无良资本家。
虽然后来白女士也投身房地产了，但白女士这人口嗨的时候向来双标，江春梅也懒得跟她吵较真，反正就是闺蜜间的互损。
“两位小姐姐你好，请问需要什么类型的泳衣呢？”
“她要钓男人。”陆羽宁指着夏江月，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
“瞎说……不对，她也要钓男人。”
导购看着俩人嘻嘻哈哈，会心一笑：“你们是要陪男朋友去海边玩吗？”
“泡温泉。”
“没错。”
俩人厚着脸皮理直气壮，虽然她们都还没有成功，但出来买东西，气势要足。
导购会心一笑：“请跟我来，这边都是些很适合年轻女孩子的款。”
陆羽宁跟着溜达过去看了一圈，感叹道：“哦呦哦呦，都是纯欲风啊。”
“……对的。”导购开始流汗了，这姑娘看起来有点虎。
“什么是纯欲风？”夏江月懵懵懂懂地问。
“纯就是熊熊小，欲就是穿得少。”
“？”
“哎呀，不是说你熊熊小……我意思是，你这张脸，配个大熊熊也有点违和对吧？”
导购真流汗了，连忙打断她们奇怪的对话：“两位先看看吧，喜欢的就进去试试，最好你俩一起试，还能互相给个意见。”
通常的卖衣服的实体店，在顾客试穿衣服后，导购就会开启疯狂夸赞模式，“姐姐/妹妹你穿这个真有气质，显得身材/气色/皮肤特好”，目标当然是忽悠她们掏钱，但导购的眼光很毒，她看得出来，两位都是家里不差钱的主，这种家庭走出来的女娃，都有自己一套很固执的审美，忽悠她们是没用的，倒不如让她们自己选，反正她们口袋里钱多。
实际上夏江月没什么固执的审美，陆羽宁倒是有点东西，给月月挑了套浅蓝色的三丶式。
“这个……露的有点多了吧？”
“你腰这么好看，不露出来可惜了。相信我的眼光好伐，苏白肯定特喜欢。”
“唔。”
既然陆羽宁这么说，夏江月就不推辞了，进试衣间换了一波。
当她换好泳衣，望向镜子，整个人都呆住了。
小脸逐渐变红。
“呜呜呜，太好看了，月月我好嫉妒你啊。”陆羽宁啧啧称奇。
“会不会太放肆了呀？”
“放肆有什么不好的，不放肆怎么拿下苏白那块木头呢？到时候化个妆，把头发爬起来，绝对靠谱。”
120 碧云大礼包
苏白偶然看到夏江月跟陆羽宁往南门的商圈跑，鬼鬼祟祟的，于是灵机一动，直接进行一个踪的跟。
先说明白，苏白可不是那种对心仪的女孩子拥有变态控制欲的男人，他只是纯粹的好奇，夏江月明显在瞒着他筹划着宏伟的计划，比如背着他去买碧云涛，目前碧云涛还没用上，她就又去偷偷逛街，这显然不简单。
当苏白看到店铺的招牌后，他浑身一震，从泳装联想到碧云涛，再联想到即将到来的温泉度假酒店之行，顿时脑补出了许多剧情，嘴巴张得老大。
夏哥，太勇了。
不鸣则已，一鸣就是大新闻，他苏白的清白，怕不是，就要在这个欢乐的国庆假期里交代了。
于是苏白满足地结束了盯梢，骑着大电驴哼着小曲，去参加放假前的最后一场球赛。
很不幸的是，老胡在汽车系的宿敌，李浩东同学，已经率领2班一轮游了，4班实力太差又没有苏白这种隐藏大魔王，第一轮就被干掉了。
至于1班……他们根本就没有参加。
据说是因为几位核心队员都要参加辩论赛，时间冲突，直接第一轮给判负了。
也就是说。
开赛前最不被看好的3班，居然成了独苗。
这让胡兴旺感到身上的担子格外重，尤其是今天的阵容是残阵，不可或缺的侧翼悍将·运动版李浩然，崴了脖子，今日伤停无法出战。
据他自己说是睡落枕了，但根据知情人士透露，运动版李浩然昨晚跟经管的妹子出去看电影被强口勿，妹子用力过猛，差点没给他脑袋薅下来。
“凡事要往好处想。”苏白安慰道，“至少他头没掉，养好伤放完假照样活蹦乱跳……所以老胡你没必要这样悲伤。”
“我悲伤是因为……算了。”老胡摆摆手，努力维持坚强。
作为队伍里的核心，灯塔，舵手，领路人……居然不是第一个因为球打得好而脱单的。
也许这就是奉献精神吧，他太团队了。
背负着缺兵少将的沉重以及团队精神的感动，胡兴旺发挥极好，连传带控，梳理进攻，队友进球他喊奈斯，防守端狂拍地板，五分钟就打了个10：0。
眼瞅着比分拉开，胜负毫无悬念，场边的好事群众们开始关心花边新闻。
林悠悠今天依旧安静地看球，提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冰镇过的水蜜桃味脉动和冰红茶。
暂停的时候，林悠悠腆着脸凑上来，人还没到，苏白先说道：“抱歉，我今天想喝绿豆冰沙。”
“好的，我去给你买。”
“你别买，你买了我也不喝。”
苏白的语气很冷，但林悠悠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晦暗，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似乎已经习惯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苏白把林悠悠叫到一边，确认周围没有人，才面色不悦道：“林小姐，我知道你爹和我妈大抵是有些生意往来，你家也确实有钱，这我承认，但这不是你能肆意骚扰我的理由。”
“我有骚扰到你吗？”
“你每次跑过来热脸贴冷屁股，你不尴尬，我都替你尴尬。”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林悠悠撩了一下鬓角头发，“你有多么多么优秀，这所学校里的绝大多数人，根本意识不到。颜值，身体，体育素养，智慧，知识，应变，心理素质……为了追到你这样的男人，当舔狗又怎样？多少人想舔还没资格呢。”
“说得好。”苏白鼓掌，“所以你配不上我啊，死了心吧。”
“那个傻白甜小姑娘就配得上你啦？”
“你们贵族小公主谈恋爱，怎么张嘴就是配不配的，搁这打天梯呢？谈恋爱，不是应该先看感觉吗？”
林悠悠的手摸上了苏白的胳膊，声音里蕴藏了些诱惑的沙哑：“你，想要什么样的感觉，我都能给你……”
啪！
苏白一爪子拍掉林悠悠的手，痛得对方一声闷哼。
“疼吗？”
“疼……”
“长个记性，再碰我告你性骚扰啊。”
望着苏白回到球场，林悠悠揉着酸痛的手，轻声嘟哝：“好粗暴的男人，不过我喜欢。”
虽然遭到了残暴的对待，但林悠悠很有信心，她认定苏白和夏江月成不了，顶多读书期间玩玩，道理很简单。
门当户对。
自古以来，所谓婚姻，莫过如是。
林悠悠调查过了，夏江月在灵山市也算是条件很不错的，但仅此而已，跟苏白没法比，白瑾韵和苏必成虽然离婚了，但这不改变他们是苏白父母的事实，而且他们都没有再婚的打算，也就是说，他们的资源和财富，都是留给苏白的。
苏白的未来，不可限量。
从小到大，她在圈子里见识了太多所谓上流社会的男生，诚实地讲，他们中不乏优秀者，但若是褪掉父辈的光环，基本上都是在裸泳，一个比一个虚，根本比不上苏白一根腿毛。
林悠悠相信，伴随着他的成长，夏江月那种小女生，在他心中的分量会越来越轻，尤其是需要考虑婚姻的时候，不说别的，白瑾韵肯定不会允许苏白娶个夏江月那样的女人。
没有人比林悠悠更懂后浪。
……
“白女士：给你买了点东西，记得去快递站拿，拆的时候记得避开我儿媳妇。”
“苏白本白：？”
“苏白本白：这就儿媳妇了？”
“白女士：你他*了个*的拿来的这么多*话，让你拿你就拿”
问号归问号，老妈的命令还是得听，于是跟老胡他们吃完香锅后，苏白没有回家，先去了快递站，在站点附近就把包裹给拆了。
差点没给他吓喷射咯。
一大包东西，堪称碧云大礼包，从各种厚度、款式的碧云涛到事前事后药，一应俱全。
“苏白本白：妈，你这个，不至于吧？”
“白女士：？”
“白女士：你难道想内*人家？”
“苏白本白：……不是，我们还早呢，小嘴都没亲，根本没到那一步。”
“白女士：到时候你让人家选，她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我白瑾韵的儿媳妇，不能亏待了。”
“苏白本白：……虽然有点鬼畜，但好像没毛病。”
有点尴尬地把碧云大礼包收进书包，确认没有露馅，苏白这才回了家。
121 多吃木瓜
“听说今天球赛，林悠悠又去看了？”
一进门，苏白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夏江月，听见了这句话。
夏江月坐得蛮端正，通常这样的坐姿，会让漂亮女人显得像是tvb里的豪门阔太太，但放在夏哥身上，只会显得像小学生。
苏白蹿过去摸摸她的脑袋：“所以呢？”
“别摸我头……他们说你跟她单独聊了好久。”夏江月露出警惕的面色，“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也没有好久，就几分钟。”
苏白心情坦然，慢悠悠地把对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着重强调了他一爪子拍掉林悠悠咸猪手的壮举。
这倒是让夏江月觉得自己显得小气了，而且对话的内容着实让她很在意，一方面，她也觉得林悠悠的爱情观有问题，另一方面，她又怕林悠悠的预言成真，老实说，夏江月确实觉得自己配不上苏白，苏白是全天下最可爱最厉害的男人，而她只是长得好看一点、学习好一点罢了。
而且熊熊小。
晚上学习的时候，夏江月的情绪有些低落，苏白在旁边陪她学，偷偷玩手机，余光察觉到她的异样，并没有出言询问，而是在脑内开始分析。
苏白最近发现，自己揣摩女孩子的能力差了点，不，是差了很多。
以他的条件当然不需要挖空心思去想办法讨女孩子喜欢，但是伴侣之间的相处，互相理解是很重要的一环，他要学习着更多地理解夏江月——以男友的立场。
这种思潮的由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发现了夏哥背着他谋划大事，这与苏白对夏江月的既往认知严重不符，说明他还不够懂夏哥。
今天上课的时候，苏白摸鱼玩手机，看了不少有关两性心理学的文章。
现在，是实践检验真理的时候了！
梳理了一遍夏哥的日程，苏白敏锐地发现，唯一可能引起夏哥心情沮丧的，也就是跟陆羽宁去买泳衣了。
陆羽宁，是个猪鼻。
说话不过脑子的，无意间说出什么让夏哥不爽的话，也很正常。
结合买泳衣这个场景，苏白顿时想到了什么，于是在手机上下了个生鲜店的单。
不到二十分钟，一颗饱满、圆润、散发着独特香气的木瓜，送到家里。
苏白切好木瓜，摆在盘子里端给夏哥。
正在与高数题做斗争的夏哥，扭头一看，脸色当时就不好了。
“为什么是木瓜？”
“呃……就，突然想吃这个了。你也吃点，对身体好。”
啪！
夏江月把笔往课桌上一放，梗着脖子怒目圆睁：“我不需要这个！”
“害，这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人是铁饭是钢……”
“水果不算饭。”
“科学研究表明，吃水果能让人心情愉悦，间接地给人增智慧，你看，你这个证明题，卡了这么久，还是吃点水果吧，我的宝。”
“……”
夏江月算是看出来了。
苏白不仅嫌弃她熊熊小，还嘲笑她笨！
于是她嘴里嘟哝着“我讨厌你”云云，把苏白和那盘木瓜一起推出了卧室。
苏白挠挠脑袋，感觉自己这波理论和实践配合得不是很好，算了，估计等会儿就正常了，到时候再给夏哥整点苹果吃吧，苹果是苏白路边买的便宜货，不知道酸不酸，让夏哥先试毒。
就是可怜了这盘木瓜，没有完成它的使命，想了想，苏白决定还是自己吃了，吃到一半又觉得，吃多了万一变成大熊熊咋办，果断停嘴。
苏白越想越后怕，为了防止熊熊雌化，拎起哑铃练了会儿胸肌，才去洗澡。
水龙头的声音刚响起来，夏江月从卧室里钻出来，先是探出小脑袋四处张望，确认苏白真的在洗澡，才蹑手蹑脚地跑到餐桌旁，迅速地把那剩下的半盘木瓜给吃了。
虽然苏白很讨厌。
但她更怕被苏白讨厌。
不过木瓜还真挺好吃的，那种特殊的香味夏江月很喜欢，她想，以后一定要多吃，但不能被苏白发现。
琢磨了会儿，她又拿起手机问陆羽宁。
“夏江花月夜：吃木瓜真的能，那个，变大吗？”
“是宁宁吖：呃，能到是能，但效果不明显啊，其实你倒不如让你家大白多给你揉揉，那才是最有效的办法捏”
“夏江花月夜：去死吧！”
扔掉手机，夏江月咬着嘴唇，双手捏了捏自己，想着如果是苏白的话……她的呼吸变得不太顺畅。
糟糕。
有感觉了。
今天的澡，夏江月洗的时间格外长，出来的时候，苏白守在门外。
“你想干什么？”夏江月顿时警惕。
“我怕你晕在里面出不来了。没事吧？”
苏白的眸子格外纯洁，这更让夏江月觉得羞恼，或者说她不希望苏白这么纯洁，如果苏白真的偷看她洗澡，她反倒会高兴，哎呀，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好变态……嘿嘿嘿……
“傻笑啥呢？”苏白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吧？”
“没有。”夏江月拿开苏白的手，揪着他两边的衣服，额头在他胸口轻轻撞了一下，“讨厌你。”
然后就跑开了。
苏白原地愣了半晌，发出了夏哥同款傻笑。
嘿嘿嘿。
……
和夏江月互道晚安之后，苏白发现，居然才十点半，早知道就多在夏哥卧室里赖一会儿了，她今天怎么不让他来哄睡呢，真是的。
但苏白也不好意思再敲门，就回去打游戏了。
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明智的，因为傻儿子陷入了人生困惑，亟需爸爸的开导。
“你说，这趟我去还是不去啊？”
“去啊，人家陆羽宁请客，又不花你钱。”
“不是钱的问题……我是觉得，陆羽宁对我莫名其妙地这么感兴趣，这让为父很慌啊。”
苏白问李浩然为什么慌，李浩然展开了长篇大论的分析，总结一下中心思想就是，李浩然听说陆羽宁是老沪市本地人，又是独生女，家里还贼有钱，这种条件，他恐怕是配不上的……
“靠，你想这么多干嘛，你俩恋爱都还没谈呢，有感觉就试试呗，现实的问题总能解决的。”苏白鼓励道，“咱学校又不差，本专业去沪市上班的也不少，听说工资还挺高，而且也有创业的机会……总之虚个卵啊，再说了，我看人家宁宁也不是拜金的主儿，很现实的那种妹子，一般没她这么憨批的。”
想不到李浩然居然回了一句：“我不觉得她憨啊，我觉得她挺聪明的。”
“哎呦哟，这就开始护短了啊？”
“我没有！”
语音里一时间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122 我应该在车底
次日，清晨。
“我说服李浩然了。他答应跟咱们一块儿去泡温泉。”吃早饭的时候，苏白汇报了昨晚开黑打游戏的战果。
“真的？”夏江月有点高兴，更多的是佩服，“你怎么说的呀？宁宁跟我讲，她劝了好久，李浩然都不心动的。”
“对付李浩然这种人，你得打开思路。我告诉他，那个温泉的自助餐，有个很有名的湘菜厨子，保证让他满意。”
夏江月目瞪口呆，原来这么简单啊。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什么：“他肠胃那么差，你还撺掇他吃辣啊？”
“哎，确实，这是为父的不对。”苏白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药，“所以爸爸给傻儿子准备好了蒙脱石散，万一到时候他吃喷了，也有后备措施。你看，这个蒙脱石散分散片，它易于携带，放进水里泡开，跟冲剂一样的效果，比冲剂贵不少呢，傻儿子应该感谢我才对……”
听着苏白瞎扯。
夏江月顿时觉得，这趟旅行，似乎，有味道了。
……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假期开始，大伙纷纷以不同的方式撒欢儿，送走一批提前订好票回家的同学，寝室里显得很空旷。
李浩然在收拾东西，他旅游的经验本身就比较匮乏，更何况是大型约会的形式。
看到李浩然往包里塞了两大盒蒙脱石散（冲剂），苏白嘴角抽搐。
“怎么了？”
“没事，爸爸白花了三十多块。”
“可还行……不是，所以，为什么我们要坐绿皮车？”
“这我哪知道。”苏白翻了个白眼，“可能这就是你家宁宁独特的趣味吧……”
“滚蛋！”
陆羽宁叔叔开的温泉度假酒店，名义上在宁海市内，实际上从宁海理工大开车到那边，得五十公里开外了。
鉴于李浩然没经验、苏白懒、夏江月跟着苏白一起懒，行程由陆羽宁一手包办，结果周五晚上往那儿去的那一趟，就搞成了坐绿皮小火车。
“小火车多好玩啊，路上还能跟陌生人聊天呢。”对此陆羽宁是这样解释的。
这显然是社交牛杂症的观点，李浩然就无法理解，他高中在省城读书，每次与老家往返都要坐绿皮硬座，对这玩意的印象极其的差。
苏白安慰他，你上车戴上耳机睡觉就行，宁宁不会怪你的。
“儿子我求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宁宁了？”
“哦，你吃醋了？只有你能叫嗷，我懂的。”
“你懂个锤锤！我意思是……你老这么说，总有种钦定的感觉，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和她……”
李浩然的吐槽戛然而止，只见两道倩影，从女生宿舍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人拉着个小行李箱，打扮得很精致，和两位背着破旧书包的粗糙男士形成鲜明对比。
“人都齐了啊，那咱们就出发吧。”苏白很热血的样子，“一库揍！”
校门口打了个车去火车站，其实火车站距离宁海理工大就没几站路，坐地铁完全可行，但经过苏白精确的计算，用缺德地图打车，进行一个优惠券的叠加，平摊到四个人身上，居然比坐地铁便宜！
车上苏白滔滔不绝地给他们讲如何白嫖优惠券，看得夏江月扶额，这家伙又开始了，每次出去玩，总是会将他“省钱”的个人爱好发扬光大。
关键是苏白挖空心思省下来的钱，总会在其他地方补回来，比如在景区渴了，手头又没水，即便水卖得很贵，他也会买。
省钱省了个寂寞。
吹吹风，顺便吐槽苏白，气氛不算尴尬，但李浩然还是有点僵硬。
苏白坐在副驾驶，和司机师傅畅聊，后排陆羽宁坐中间，左边夏江月，右边李浩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持续地往李浩然身上靠，李浩然甚至能嗅到来自她身上的香味。
是很明显的香味，与她的性格一样张扬。
也不知道是什么洗发水、沐浴露或者香水，通常李浩然嗅到类似的味道，会觉得很要命，他可不喜欢那种走路掀起一阵香风的女孩子。
但这次是例外，他并不讨厌。
“白桃乌龙，喜欢吧？”
陆羽宁清脆的声音在距离他耳朵并不远的地方响起来，李浩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红着脸讪讪道：“抱歉。”
“抱歉什么呀？”
“我不是有意……额……”
“哈哈哈哈，哎呀你害羞什么，就是为了你选的香水，当然不怕你闻了。”
她笑得很开心，李浩然困窘地低下头。
讲真。
长这么大，从来没遭过这种级别的攻势。
别说温泉了，一起坐个车，他都有点遭不住。
另一边的夏江月看傻了，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凭什么人家对喜欢的男孩子就能那么主动，哎，差距啊。
痛定思痛，夏江月决定也来波狠的，上了小火车后，她往苏白怀里一靠，撒娇似的问：“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奶香味。”
“？”
“就是奶香味啊，你别瞪我。”
“也就是说。”夏江月总结道，“在你眼里，我是小孩子。”
“你这是什么逻辑，奶香味和小孩子没关系啊。”苏白脑子一抽，举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你知道，奶香一刀吗？”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苏白已经开始后悔了，但夏哥耳朵很好使，脑子也不笨，抓着“奶香一刀”问了半天，终于问清楚之后，气呼呼地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盒……木瓜。
“靠，你啥时候买的？”
“你别管。”夏江月冷着脸，塞了一块木瓜到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我讨厌你……”
座位对面，陆羽宁看着俩人闹小别扭，掩嘴偷笑，拽着李浩然问：“哎哎，他俩每天这么腻歪，你受得了吗？”
“……还行。”
“羡慕吗？”
“……”
“哈哈哈哈，你好可爱。”
陆羽宁捏了捏李浩然的脸。
李浩然人麻了，他今天倒是不用吃狗粮了，但总感觉……更别扭了。
小火车一排连着仨座位，面对面两排，就是六个座位。
苏白旁边的位置空着，但李浩然旁边却坐着个陌生人。
大概也是学生，也是去泡温泉。
不同的是，他，是自己去。
没有捏他脸的陆羽宁，也没有撒娇的夏江月。
陌生人看看对面，又看看旁边。
一声叹息。
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123 您好，只剩大床房了
小火车晃晃悠悠地走着。
独自旅行的学生终究还是没忍住，找了个隔了几排的老大爷换了位置。
大爷很热情，满口答应，提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一屁股坐到了李浩然旁边。
一言难尽的气味袭来，李浩然扭头一看，脸色微变。
那种气味怎么形容呢？
李浩然小学是在镇上读的，初中考试外加走关系上了省城的好学校，才跟进城务工的父母住在一起。
他爹是跑出租的，认识很多同在省城打工的同乡，干啥的都有，最让李浩然印象深刻的是工地上那些，有些在工地上干活儿的叔叔伯伯，就会散发出这种味道，泥泞的味道，便宜盒饭的劣质油脂味道，汗味儿酒味儿掺在一起……说好闻那是不可能的，多少带点臭。
李浩然并不歧视他们，因为他们仅仅是活着就很辛苦了，更何况他们之中许多人还要攒钱供子女读书、结婚甚至买房。
正相反，这种气味让李浩然回忆起从前的生活，他的嘴角流露出会意的微笑。
直到大爷开始外放刷逗音。
李浩然，终于笑不出来了。
也不知道大爷手拿的是什么手机，那喇叭声音大得，宛若惊雷天塌地陷紫金锤。
就在李浩然即将绷不住的时候，对面的苏白率先开口：“大爷，别刷逗音了，跟我们聊聊天嘛。”
“聊啥？跟你们小娃娃有什么好聊的。”
“诶，这就不对了，您别看我小，我知识渊博啊，从**海到*宫，没有我不知道的。”
苏白开启了满嘴跑火车模式，从窗外经过的玉米地开始，以玉米狂魔赫鲁晓夫为引子，开启了对国际政治格局的探讨。
大爷积极踊跃地加入，俩人从当年提出核冬天理论的科学家为什么消失，一直聊到北极冰川底下到底有没有埋着完成了义体改造和急冻休眠的元首……
把其余三人都给看呆了。
“噫~”陆羽宁小声逼逼，“他们好像聊得还，挺投缘的哈？”
“确实。”李浩然点头，“听他们讲相声，比听外放逗音好一点点。”
虽然对这个群体没有恶意，但李浩然真的不会招架绿皮火车精英物种之“没有人比我更懂国际政治の老大爷”。
不愧是苏白，太狠了。
为了避免大伙遭受逗音外放的摧残，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组织会记住你的。
李浩然默默地唏嘘感慨。
聊着聊着，聊到了他们一行四人身上。
“你们是学生？哪个学校的？”
“宁海电子电工技术学院。”苏白非常丝滑地鬼扯，“牛吧，我们是干实事儿的，跟宁海理工大那帮书呆子不一样。”
其余三人：？？？
大爷笑得合不拢腿：“电工好啊，掌握一技之长，走到哪儿都有活儿干……不过你们这俩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干得了电工吗？”
“瞧您这话说的，干电工的就非得乌漆嘛黑啊？还是跟那练功练得走火入魔的似的，从头到脚都给烧焦了，黑里透红……”
“那不叫走火入魔，那就是魔教的。”
“对对，魔教的。其实吧，她俩是会计专业的，我俩才是魔教……呸，电工。”
“我就说……会计，会计好啊，有一技之长。”
“是捏！”
听了半天，李浩然闲得无聊分析了一波，跟陆羽宁分享思考成果：“大爷对一技之长有着迷之执念。”
“可能是他自己比较短吧。”陆羽宁回答道。
“……”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诶嘿！”陆羽宁率先打破尴尬，“你不喜欢听荤段子啊，那我不讲了。”
“不是……”
“你喜欢？”
“我……你随意就好，不用管我。”
如果说通常的女生只是让李浩然觉得不好应付，那么陆羽宁就让李浩然觉得，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危险的女人。
她平时嘻嘻哈哈，说话还有点大舌头，可她的心思无疑是很细腻的，在李浩然看来，双商综合指数不亚于苏白，可以说是猪鼻性转版的小苏白了。
好在陆羽宁没再有什么逆天发言，不过却盯着李浩然的眼睛看。
快下车的时候，她才说：“你的睫毛好看啊，想拔一根。”
“……别，我怕疼。”
“啊哈哈哈，开玩笑的啦，你真可爱。”
陆羽宁又去捏李浩然的脸，被李浩然躲开，躲开之后严正地表示：“我觉得异性普通朋友之间还是要保持距离。”
“哦。”
“……”
感觉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啊！
另一边，苏白与大爷挥手道别，大爷的脸上写满了惋惜，他此生从未遇见过知识面如此渊博的年轻人……而且竟与他如此投机！
夏江月憋笑憋了一路，现在终于可以笑出声了，小手拍打着苏白：“你戏好多啊。”
“不然呢，难道要被逗音喇叭轰炸一个小时吗。”苏白正气凛然，“你们应该感谢我。”
“谢主隆恩！”陆羽宁拱手鞠躬，“话说，为什么要说你们是电工我俩是会计啊？不能说实话吗？”
苏白神秘莫测地晃着脑袋：“错了，面对淳朴的劳动人民，最好不要以知识分子自居，会被逆向歧视的。懂不懂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的含金量啊？”
他仍然记得那个夏天，和苏必成男士一起坐火车，同行的还有另一位箐桦的教授，物理系的。
俩教授聊着天呢，旁边忽然凑过来一位几乎和今天这个同款的大爷，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们箐桦怎么想的，整天给丑国培养人才。”
物理系教授费力地给大爷解释，我们不是给丑国培养人才，主要是咱做理论物理的，国内实在是没那个环境。
大爷一脸的不屑，瞎说，那当年人家钱老怎么回来了？
物理系教授又解释说，那是核物理，跟理论物理不一样。
大爷怒斥道，狡辩！我不管什么物理，反正你们就是罕见，卖国贼。
物理系教授遭不住了，求助的眼神望向苏必成。
苏必成哈哈大笑：“你瞅我干嘛，我蓓大青鸟的，修电脑专业，物理啥的我不懂。”
物理系教授：？？？
时至今日，苏白依然记得那位教授脸上的问号，以及大爷对两人冰火两重天、判若分明的态度。
只能说，如果不想被讨厌的话，有些谎，是必须要撒的。
而能镇定自若地撒谎，是很重要的能力。
然而到了酒店，办入住的时候，苏白镇定不能了。
“几位先生女士，真不好意思……我们只有大床房了呢。”
124 危险，危险。
在那一刻，其余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陆羽宁。
那目光，三分怀疑，三分愤怒，四分你他喵的在逗我。
“纳尼？”陆羽宁也露出了同款目光，“我是陆经理的侄女，之前跟他都说好了给我留俩标间的呀。”
“诶？”
前台小姐姐也有点懵，打了个电话，然后将手机交给陆羽宁。
“宁宁啊，真对不住，我这边突然来了个旅行团，是个体制内的培训班，你懂得，就是那种……我不太好拒绝的。总不能让他们住大床房吧？”
“哦哦，是这样的吗……”
“反正你们都是情侣嘛，睡个大床房也没事，促进感情嘛！”
伴随着一阵中年男人特有的爽朗笑声，电话挂掉了。
陆羽宁脸色阴晴不定，随后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来都来了，大国庆的，都不容易，给个面子？”
那一刻，夏江月下意识地想要将“我们在附近另找一个地方住吧”脱口而出，但，临出口又给憋回去了。
大床房，多好的机会啊！
该说环境影响人的心态，陆羽宁的各种主动冲塔行为，给予了夏江月很大的鼓舞，既然喜欢，就该勇一点！
“我……我没事。”夏江月盯着地板，戳戳苏白的胳膊，“你呢？”
“我，啊，我内个……就是，哎呀，哈哈哈哈……我也没事。”
？
夏江月抬起头，奇怪地瞥了苏白一眼，发现他的嘴角在抽搐，不由得关心道：“大白你身体不舒服吗？”
“舒服，舒服极了。”苏白板起脸来，“那就住吧，活人还能被大床房憋死不成？”
“……”
他只是很高兴，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总觉得很羞耻。
什么体制内的不好拒绝的培训班当然是假的，苏白也在白女士的酒桌上跟不少体制内的叔叔阿姨聊过天，深知他们的办事风格是恨不得提前半年把行程给定好，怎么可能临时加塞，偏鬼呢。
这一切定然是陆羽宁同学的套路。
“喔……三票通过，那就办入住吧！”
全程，李浩然懵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陆羽宁抢过身份证。
等到他反应过来，已经在房间里了。
房间很奢华。
灯光很暧昧。
床贼大。
“呜哇——”
陆羽宁蹦到床上，躺着弹了几下，朝着李浩然招手：“愣着干嘛，过来躺着啊。”
“呃呃……”
“这床很舒服的，比那些五星级连锁用料都好。”
“牛哇牛哇。”李浩然将书包放在椅子上，乖巧地坐在了另外一个椅子上，“我还是坐会儿吧。”
“你都火车上坐了一个小时了，还没做够啊？”
“我喜欢坐着。”李浩然看着陆羽宁，昏暗的暖色调灯光下，她那张精致活泼的脸居然显得不那么猪鼻了。
讲真，挺好看的。
李浩然心里咯噔了几下，交谈莫名地主动了点：“我当时想打职业的时候，每天都要坐着训练很久。”
“喔喔……好辛苦。”陆羽宁心头一喜，终于说到李浩然的个人爱好上了，这很难得，作为资深小红娘，她很清楚浅层聊天和深聊的区别。
于是她挑起话头：“对了，你们那个游戏，职业比赛很火啊，我看咱们学校好多人都喜欢看。”
“是啊。”
“他们还特喜欢在论坛上讨论来着。”
“是啊。”
“所以，到底uzi和bang谁厉害？”
“……”
沉默良久，李浩然幽幽道：“换个话题吧。危险，危险。”
果然，不能对陆羽宁的逆天小脑壳抱有任何希望！
……
另一边。
两个房间在同一层，但隔得蛮远，对于这件事，夏江月非常满意，虽说豪华型酒店的隔音一般都不错，但苏白身体那么好，也难保搞出大动静……
啪！
洗手间里，夏江月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美目含着羞愤。
我……我在想什么啊！
自从得知要跟苏白睡大床房，她的思维就飘了，满脑子黄色废料，没办法，这孩子就这出息。
然而苏白已经脱光衣服躺进被子里了，令人感叹。
倒不是苏白突然寿性大发，只是他习惯了进酒店第一件事脱光光，鉴于酒店不比家里，多少还是留了一件。
当他在床上滚完一圈，才意识到夏哥还在呢，连忙躲进被子里。
这时，他遭遇了两难的处境。
衣服丢在了门口的衣柜里，跑过去穿的话，万一夏哥从洗手间出来，撞个正着，完蛋；
不去吧，等夏哥出来发现床上一个果男，也完蛋。
纠结了没多久，夏江月出来了，猛然看见苏白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整个人都被震了一下。
他，他怎么这么快就……
“哎呀！”苏白强行缓解尴尬，“这床老舒服了，感觉比五星级连锁都好。”
夏江月长大了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在暗示我……快点上床？
“我，我饿了，去买点东西吃！”
砰！
看着夏哥破门而出，苏白松了一口气，连忙去把衣服穿好。
唉，造孽啊。
不过，为什么看我躺在床上就反应这么大？
苏白不太懂，作为一只暗中谋划着强激安他的夏哥，居然还是如此害羞。
真可爱呢。
……
夏江月跑出酒店，在酒店楼下逛了一圈。
酒店周围是一圈商铺，再往外就没什么东西了，只有加油站和一个ATM点。
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
她找了一家小店，买了一碗小馄饨，一碗辣肉面，打包带回房间。
都是苏白爱吃的。
一般来说，出来旅游都是苏白给夏江月找吃的，总能找到符合她胃口的食物，这次夏江月决定将情况反转过来。
苏白吃得很开心，呼噜噜，跟小猪似的。
夏江月在旁边看，看到苏白投来疑惑的目光，才开始吃自己碗里的馄饨。
不知道是吃了带热汤的食物还是怎么的，两人都觉得屋里的空气有点热，同时将手伸向空调遥控器。
手指相碰。
宛若触电般的感觉。
又僵了一会儿，苏白才讪讪地问：“吃完做什么？”
“唔……陆羽宁说找个棋牌室打麻将。”
“好耶！”
苏白松了口气，在这种地方和夏哥独处，太磨人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把夏哥给办了，这可不行，还得等着她动手呢，苏白喜欢被动。
夏江月也同时松了口气，她怕再待下去，自己忍不住强行投怀送抱，这可不行，她还等着苏白动手呢。
125 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
一番修整后，四人在电梯间集合。
苏白瞅着李浩然脸色不太妙，以买饮料为借口，拉着他到一边逼逼：“咋地，又喷射了？”
“喷你妹……”李浩然叹气，心很累的模样，“陆羽宁太猛了，我有点遭不住。”
“她强激安你了？”
“？”
“那就是强吴恩你了。”苏白颇为欣慰，“傻儿子，开始迈上通往大人的道路了啊。”
“正经点。我实在是不知道我有什么可被她看上的地方，要啥没啥。”李浩然皱着眉，“总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哈哈哈哈。”苏白笑得很放荡，“你是被谁伤过感情吗，竟如此谨慎。又没谈过恋爱，是哪个纸片人给你戴帽子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奇怪。我这人做事讲逻辑的。”
这一点苏白倒是认同，李浩然确实是有逻辑很有条理的人，他打游戏也是靠逻辑，也正因如此他不适合打职业，因为他太讲逻辑，导致面对同等档次的选手很容易被看透，就像某个排位挖掘机97%胜率、结果一上场比赛就拉胯的选手。
但感情天然就是反逻辑的，个中道理，苏白打算换个场合再跟好兄弟讨论，现在更重要的是搓麻。
带着找不到逻辑的疑惑，李浩然来到了麻将桌。
麻将也是不讲逻辑的东西，因为有严重的运气成分，但深究起来也是个概率游戏。
尤其是日麻。
日麻的特点是相对来说更依赖技术，打两个半庄下来，除非运气极差，否则只要足够强，点数至少混个第二不成问题。
李浩然摩拳擦掌。
麻将是他的强项，他的家乡也是个有着极其强大的搓麻传统的省份，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俩会玩吗？”
“那可太会了。”提起这个苏白很来劲儿，“夏哥虽然打得不多，牌桌感觉是真的好，走的御无双流派，人称女版瓦西子。”
“神他喵的御无双……那我就是铁炮玉，科学麻将。”李浩然非常的自信，“众所周知，铁炮玉克制御无双。”
“得了吧，人家是上层巅峰，半步鬼神境，你也就是个筑根。”
对于苏白的结论，李浩然非常的不满，于是陆羽宁提议比赛。
就像关于麻将的日剧里那样，二打二，每边一位主将和一位牌搭子，打八个半庄，最终对比主将的点数。
在座的各位虽然都不是内卷怪，但年轻人争强好胜的本性仍在，当即全体同意。
然而在挑选队友的阶段，出现了一些问题。
夏江月当然是希望和苏白一起，但李浩然表示这不公平，俩人从小就混在一块，默契拉满，他和陆羽宁怎么比。
于是最终是两位男生对抗两位女生。
苏白和陆羽宁都属于又菜又爱玩的阶层，自然地沦落为牌搭子。
“光打没意思，带点彩头呗？”过于兴奋的陆羽宁开始搞事。
“干啥，学瓦西子放血啊，打杀人麻将？”苏白吐槽。
夏江月疯狂摇头：“我我我我不要赌钱的！”
“啊呀呀，谁说赌钱啦……就真心话大冒险呗。”
说着，她眼神暗示。
夏江月当即懂了，小脸开始泛红，嗯嗯啊啊地答应了。
苏白和李浩然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信息。
不妙！
一番眼神交流之后，他们同时开口：
“我反对！”
“整挺好。”
“？？”李浩然张大了嘴，凝望着苏白，像是在看背叛了革命的同志，“你搞什么？”
苏白坏笑着：“哎呀，不就真心话大冒险嘛！她俩都很有分寸的。”
“我信了。”
如果说陆羽宁可以用“有分寸”来形容。
那么过年走亲戚跑到你家摔你手办的熊孩子，也很有分寸。
但怎奈何他们人多势众，李浩然只得屈从。
他有点，后悔来这个温泉度假酒店了。
只希望，苏白口中的湘菜大厨，不要让他失望。
最好也不要让他喷射。
……
“荣喵！”
八个半庄，按理说要打蛮久的。
然而事实上，战局很快就结束了。
每人初始有十万点，日麻一局输一万点以上就算挺大的了，而且未必每局都是那俩人胡牌，而且局面肯定是有来有回（李浩然臆想中）。
可事实上第四个半庄都没打完，李浩然就输光了十万点，被夏哥击飞。
“这不科学！”李浩然魂飞魄散，“为什么我不管打什么牌，都会给夏哥放铳？”
“科学麻将死路一条啊，或者你修的不是铁炮玉，是铳无双，专门给人点炮的。”
“不是，吾儿，你有问题。”李浩然的眼神里充满了智慧的审视，“你怎么输了比赢了还高兴？”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
“我怀疑你是内鬼。”
“别尬黑，咱们凭良心讲话啊，我表现比陆羽宁好多了，她还给你放过铳呢，我都没送夏哥分，你每次cue我我都给你喂到牌了，说白了还是你太菜。”
“……”
虽然输得很惨。
但李浩然是很不服气的。
他觉得这和技术无关，完全就是夏哥雀神附体了。
第三轮就听牌四暗刻单骑，他李浩然怎么防守都没用啊。
赤木来了都得跪！
瞅着李浩然捶胸顿足，夏江月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他好像是输得太惨了，于是提议道：“要不我们……再比一次？总分三场两胜？”
陆羽宁连忙阻止：“别，别搁这三场两胜了，那得打到天亮去，咱还睡不睡觉了？”
“是啊是啊！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捏！”苏白嬉皮笑脸，“来吧，真心话大冒险，放马过来！”
瞅着如此开心的苏白。
夏江月气势忽然就下去了。
总感觉，跟自投罗网似的。
原本计划问的问题，噎在了嗓子里。
扭捏了半天，才很小声地道：“大，大冒险。你抱我回房间。”
苏白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很快啊。
陆羽宁甚至都没来得及起哄。
望着苏白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
陆羽宁感到很有成就感。
这对早就该领证生孩子的别扭情侣，终于……像那么点样子了！
然后她转向李浩然。
“……求放过。”
“哎呀，瞧你说的……别怕，我不会让你抱我回去的。”
“那谢谢啊。”
“毕竟你应该抱不动，我很沉的。我从小练健美操，一脚能踹死一只大鹅，说起大鹅，我老家乡下养的大鹅，哇，那叫一个好吃，有空我肯定带你去尝尝……”
回房间的路上，陆羽宁喋喋不休地给李浩然安利铁锅炖大鹅。
就在李浩然已经快要忘记惩罚这回事的时候。
陆羽宁关上房门，猝不及防道：“我选择真心话。”
“……好吧，你问。”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他可不会赖账。
“那我问了啊。”
陆羽宁深呼吸，好整以暇，使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问道：
“uzi和bang，到底谁厉害？”
“你够了啊！！！”
126 机智的夏哥努力思索
苏白抱着夏江月，健步如飞。
夏哥很轻，至少以苏白的身体素质来说，是如此。
她从来不与苏白谈论她的体重，但苏白知道，夏江月的体重一直保持在八十到八十五斤之间，吃多了也不长肉，生病了也不怎么掉，这一点苏白是挺羡慕的，因为苏白是比较容易胖的体质，所以即便是死宅性格，也养成了锻炼的习惯，久而久之，身子就练得比较壮。
这是好事，如果力气不够大，就没办法抱着她走远。
夏江月小小的一只，她的耳朵和侧颊贴着靠近苏白锁骨的位置，软绵的呼吸吹到苏白的皮肤，带来暖意与酥麻。
她的双手环绕着苏白的脖颈，抱得紧紧的，苏白毫不怀疑，如果中途把她丢下，那么自己的脖子肯定会被扭断。
“怎么……好久还没到呀。”
被苏白抱着，在他怀里呆了好久，沉浸在享受的情绪中，夏江月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是路痴不假，但她的时间观念还不错。
苏白东张西望，然后浮夸地跺脚：“哎呀，走错路了，不好意思。”
“你就是故意的！”
“瞎说，凭空污人清白。”苏白厚着脸皮，“人总有犯错的时候，而且我没有抱着你走的经验，缺乏经验就容易失误，这就像……”
“先回房间，快点。回去……可以继续。”
苏白愣了一下：“继续什么？”
夏江月扬起脸，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下，艰难地动着嘴皮子：“继续……抱着。”
在她本来的设想里，真心话大冒险本该搞出更劲爆的东西，事实上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苏白却蛮淡定的，点点头，闭上嘴，很快带她回了房间，全程都很稳，夏江月觉得好舒服，好想在他怀里睡觉，但也就说说而已，那样的话，真成宝宝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夏江月闭上眼睛，苏白插房卡打开灯，直接抱着她坐在了沙发上。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夏江月一个机灵：“你干嘛？”
“抱歉，没忍住。”
“……做戏做全套。”
“啊？”
“这是……让你练习抱我，免得以后露馅……也是，降低你的，敏感度……你不许乱来。”
听到这里，苏白是真的绷不住了。
笑出了声。
这也能强行解释啊？
不愧是你。
夏江月被苏白的笑声搞得恼羞成怒，不让他抱了，钻进被窝里生闷气。
苏白趁机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夏哥裹着被子跟个毛毛虫似的，警惕地瞅他。
“你洗澡的时候该不会在里面做奇怪的事情吧？”
“啊？”苏白懵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就是……哎呀！没有就算了，真讨厌。”
说完讨厌，她也去洗澡了。
苏白痴痴地笑着，跟傻子似的，但他不是傻子，这孩子精着呢，有些事情因为他们之间太熟悉了看不透，可一旦看透了，就很通透。
他也懒得戳破，因为逗她真的很好玩。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长大了激素分泌比小时候旺盛了，还是单纯的心理作用，现在抱夏哥和以前的感触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是，自始至终，他都很喜欢。
……
夏江月放好热水，泡澡，然后在手机上查东西，查了半天啥也没查到，就只能跟陆羽宁聊q。
陆羽宁说在看李浩然打排位，一边看一边跟她聊。
“夏江花月夜：那方面的知识，从哪里看呀？”
“是然然的宁宁吖：？”
“是然然的宁宁吖：你还真想强激安苏白啊，你这小身板把持得住吗？听说苏白一记蛮牛冲撞能撞死一只冲撞的蛮牛。”
“夏江花月夜：我没有！”
“夏江花月夜：我就是……我就是好奇嘛！”
“夏江花月夜：提前准备好了，到时候也不慌的。”
“是然然的宁宁吖：行吧，你开心就好。这事儿吧，我也不懂，毕竟我也没实践过，要是这几天能把李浩然给办了，我就教你。”
“夏江花月夜：？？？”
“是然然的宁宁吖：开玩笑的，当然我这里确实有学习资料，我把网盘链接分享给你，是真实系的哦！和男生们看的那种不一样。”
“是然然的宁宁吖：[链接分享……]”
夏江月看呆了。
陆羽宁……懂得真多啊！
居然连学习资料都有。
纠结了很久很久，夏江月还是没看，她问陆羽宁了，学习资料里会看见男主角的身体，那可不太妙，夏江月不想看其他男人的身体，她只想看苏白的。
“喂喂喂？怎么还没洗完，没晕在里面吧？”
“我没事。”
“哦哦，你快点啊，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玩的系列视频，等着你一起看呢。”
“嗯。”
于是她快速洗完，擦干净，裹着浴袍出去了。
这酒店的大床房，床贼大。
和苏白并排坐在床上，也不尴尬。
倒是苏白盯着她白嫩的小脚丫，问道：“需要我捏脚吗？”
“……不用。”
“我想捏。”
憋了半天，夏江月嘟哝了一句“变态”，压着浴袍的下摆，把脚伸过去了。
苏白乐呵呵地捏在手里把玩。
电视上投屏了苏白的手机画面，他点开视频播放，是有关历史趣闻的，非洲三大暴君什么的，正是他俩都感兴趣的话题，
看着看着夏江月就把脚正在被捏的事儿给忘了，沉浸在了视频的内容里，苏白趁机欣赏夏哥的美腿。
能看腿而不被夏哥发现的机会很罕见，苏白不光喜欢她的脚，也喜欢她的腿，腰，熊熊，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好吧，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喜欢的。
手指在脚踝那里轻轻揉捏着，苏白有种冲动，往上边一点，再一点……摸摸她的小腿，以及……算了，有点危险，别真给夏哥整生气了。
苏白（自认为）没有人比他更懂夏哥，即便八九不离十确认了夏哥喜欢他，苏白也不会孟浪，毫无节制地毛手毛脚，得慢慢来呀。
不用急，反正跑不了。
然而此时夏哥已经有点迷惑了。
怎么……还不动手呀？
她假装盯着视频看，注意力却全在苏白身上，今晚苏白的按摩手法格外暧昧，揉得她好舒服，又有点怪怪的，她的双腿紧紧并拢，很小幅度地摩挲，甚至……都有点感觉了。
如果苏白的手敢往上走，她就装没注意到，反正……一定会很舒服。
但是直到视频连播了三个，苏白依旧很守规矩。
夏江月有点意兴阑珊，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该不会是因为……没穿丝袜？
嗯，一定是这样！
机智的夏哥努力思索白给的合理姿势。
127 猫猫虫
时间过了十二点，通常这时候夏哥该睡了，可是今夜的夏哥丝毫没有展露出困意，又好像有点心事。
于是苏白就尬住了。
两人坐在床上看电视，和躺在床上睡觉，气氛是截然不同的，前后气氛的转换，苏白并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饿了。”
“哦……那我下去买点吃的。”
“嗯。”
夏江月并没有说自己要吃什么，在吃的方面，他们总是很有默契。
趁着苏白去买吃的，夏江月换上白丝过膝袜，挣扎着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又换上了偷偷网购的衣服。
一件，很怪的旗袍。
这衣服来头那可太大了，其实严格来说，衣服不是她自己买的，是老妈江春梅下的单。
前几日她跟江春梅聊天的时候，偶然提起如何引诱苏白主动一点的话题，江春梅微微一笑，表示这事儿我熟啊，有家网店我经常去，妈给你买件厉害的。
夏江月的老爸夏熙和工作忙碌，但也不是完全不着家，只要晚上在家睡，必然会和江春梅享受夫妻间的快乐，不过老夫老妻的，太熟悉了，就得找点刺激。
可是等衣服到了手，夏江月才意识到，这也太刺激了，完全不是她这个孩子能承受的。
旗袍通常来说会被认为更适合具有成熟风韵的女人，但其实不是的，只要身材好，年轻小姑娘穿着也好看，且只要开叉够高，设计够涩，就没人敢说违和。
感受着身上紧绷的丝滑的面料，望着镜中的自己，夏江月的体温迅速攀升，跟蒸汽机似的。
“不行不行，果然还是……”
就在她准备把衣服换回去的时候，只见滴的一声，在门外响起。
这时夏江月忽然想起来，办入住的时候，每个房间给了两张房卡，很方便，不像某些酒店，只给一张。
现在她却很后悔，要那么方便做什么呀！
危机时刻，夏江月也没法换衣服了，嗖的一下窜进被子里。
苏白提着米线进屋，瞅着夏哥又用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呵呵地笑：“你这样子特别像毛毛虫。”
“你才毛毛虫，毛毛虫浑身都是毛，脏死了。”
“那确实，毕竟你是白……”
戛然而止。
“白什么？”夏江月一头雾水。
“没什么，哈哈哈……”
苏白疯狂尬笑，内心流汗，差点就说漏嘴了，看来是最近脑补夏哥脑补的太多，日有所思，嘴上不把门。
话说回来，苏白和她坦诚相见，其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俩人经常一起厮混，总会发生意外。
“你不是饿了吗？来吃米线啊。”苏白有点奇怪，他都把外带的包装打开，往里面滴上醋了，夏哥还是在被子里裹成一条。
“我又不饿了。”
“……”
“对不起。”
“别，宝宝你别这么客气我不习惯……”苏白挠挠头，“太生分了。”
“男生不是很讨厌女生这样吗，明明说了想吃又不吃，应该算是作吧？”
“这分人，你就不算。”
夏江月不敢看他了，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她都有点怀疑了，苏白是不是什么都知道，故意保持着距离撩她逗她玩呀，讨厌死了，喜欢我就抱我吻我说爱我呀，哼……
瞅着夏哥好像不太开心，苏白继续说道：“其实你不必太在意，人人都有前后矛盾的时候，可以说，拉扯乃人之本性。”
“唔。”夏江月闷闷道，“但你从来不拉扯我。”
“啊？你在逗我，你忘了以前你逼我学语文的时候，我每次都假装拉肚子，气得你整整俩小时没理我。”
经苏白这么一提醒，夏江月想起来了，那时候正是七八岁狗也嫌的年纪，当时她觉得苏白特讨厌，没正经，但其实这都是小问题，因为学校里有人欺负她的话，苏白会为她出头，她就觉得苏白特别特别好，至于拉扯什么的，都是小问题。
但她发现了苏白的话语里有不太对劲的地方：“什么叫整整两个小时，说得我很没出息一样。”
“因为你每次都说要一天不理我，结果最多坚持俩小时。”
“唔！”
夏江月很生气，在苏白眼里，她简直就是一只任人欺侮的小猫咪！
她决定，证明给苏白看，她真的可以一整天不理他。
于是夏江月鼓着腮帮子瞪着眼，苏白毫无波动，去刷了个牙，然后在她旁边躺下。
“你要干什么？！”
“你输了。”
“……刚才不算！”
夏江月往床边挪了挪，和苏白间隔开一些距离，防止苏白耍赖，比如突然凑过来亲她，她觉得今晚的苏白很危险。
苏白狂笑不止，笑得很欢脱。
夏江月很努力地绷着脸。
但没绷住，所以她翻了个身，朝着落地窗的方向侧躺，这样的话，就看不到苏白的脸了。
于是苏白就忽然看到，夏江月的脖子上，挂着吊环。
那似乎是衣物的一部分。
苏白瞬间想到了很多种露背装，心儿顿时就痒痒起来。
嘿呦。
背着我偷偷换衣服啊，原来叫我出去买吃的是打这个算盘呢。
好想看啊，苏白龇牙咧嘴，但直接问的话，夏哥肯定不给他看。
得想个办法，使用计谋。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不像毛毛虫，而是猫猫虫。”
“猫猫，就是阿猫阿狗的猫猫。”
“有些品种的猫，比如英短银渐层，会用奇怪的姿势瘫在地板上，身子抻得老长，跟个虫似的。”
“那你知道它们的性格是怎样吗？就是，明明很依恋主人，却总是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嘴脸，然而要是主人真的不理它们了，它们又跑到你脚边上蹭，哎呀，明明已经发誓不理人家了呢……”
伴着苏白阴阳怪气的逼逼叨，夏江月像猫儿一样扑到苏白身上，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然后苏白就近距离欣赏到了江春梅为女儿精心挑选的旗袍。
两人愣了片刻，还是由苏白率先开口：
“好看。我很喜欢。”
那一晚剩余的时间，夏江月缩回被子里，继续当猫猫虫。
她反复声明，不是穿给他看的。
至于为什么穿成这样，夏江月胡言乱语了很多，苏白也没听懂，只是“啊对对对”地附和着，笑容暧昧。
然后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苏白瞅着她稀奇古怪的睡姿，和伸出被子的、白丝袜裹着的小脚丫，忍住了没捏一把。
睡吧，晚安。
亲爱的猫猫虫。
128 僵尸宝宝李浩然
出于种种原因，苏白和夏哥，姑且在大床房里安分地睡着了。
李浩然却远没有这般顺利。
打完麻将回房，陆羽宁抱着衣服去洗澡，闪进浴室之前朝着李浩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哗啦哗啦……
浴室里的水声，让李浩然如坐针毡。
他可从来没经历过这阵仗，心里慌的一批，想找苏白取取经，苏白却没理他，不知道跟夏哥干嘛呢。
叹了口气，望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笑死，根本没有夜景。
这里是郊区，没有了都市霓虹的繁华，也没有学校里的挑灯夜读，所谓夜景就是一片单纯的黑。
依稀能看到附近那座山上，缆车的指示灯闪烁。
他叹了口气，觉得一切如梦似幻，有如山上的云雾。
其实有件事李浩然撒了谎，他总是跟苏白说，陆羽宁这样硬要缠着他，让他感觉很难受，实际上他一点也不难受，笑死，被同班的漂亮女生缠着为什么会难受，他李浩然又不是真的烧零，取向纯纯的女，无可置疑。
尽管，陆羽宁确实有点憨，偶尔还会问出一些“uzi和bang到底谁厉害”之类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这并不要紧，李浩然是很随和的人，不会因为女生问他uzi和bang到底谁厉害就对她产生负面的成见，人总有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和不理解的事情，就好比李浩然也搞不懂三字和四字到底谁厉害。
陆羽宁只是直率地把它们问出来而已，总比喜欢不懂装懂的人要可爱。
所以李浩然其实是乐在其中的，并且他觉得苏白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但他没有点破，只能说苏白这个逼情商贼高（除了面对夏哥的时候）。
真正困扰他的问题是，他搞不懂自己是因为陆羽宁对自己主动才享受，还是因为喜欢她所以享受。
很多人恋爱经验浅薄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这一层，李浩然是很细腻的性子，只是极少表现出来而已，他不愿意轻易和人交流思想，又不是苏白那种跟谁都能瞎勾八扯的废话大王，看起来就比较内向。
内向的人，亦有差别。
如果只是因为喜欢她的主动，接受了她之后有一天突然腻了，这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
另外就是两人家境之间的差距，李浩然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他们在一起肯定走不远，而他对待感情的方式是很传统的，与其谈一场注定失败的恋爱，不如从未开始过。
趁着今晚，跟陆羽宁好好谈谈吧，这妹子人真挺好的，别让他李浩然给糟蹋了……
“想什么呢？”
柔软带着温热的身子，猝然从背后贴上来，给李浩然吓得差点腿抽筋了。
“吓我一跳……嘶。”李浩然转过身，看清楚后，红着脸小声道，“你，你多穿点。”
“才不要呢。”陆羽宁往下拉了拉原本就很低的领口，骄傲地挺胸抬头，“我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就要给你看。”
“……你怎么知道？”
“嘿嘿，保密。”
陆羽宁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她总是有很多的消息源，这让李浩然非常佩服。
“要不要试试看？”
“试什么？”
“手感呀。”
李浩然憋得说不出话来了。
陆羽宁哈哈大笑：“哎呀，瞧把你给吓的，你不想摸我也不逼你，来床上嘛，陪我聊天。”
被她生拉硬拽到软软的大床上，李浩然沿着床沿躺，脊背挺直，像个僵尸宝宝。
“你眼睫毛真好看。”她很淡定的样子，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拨弄僵尸宝宝的眼睫毛。
“呃呃，你们女生都喜欢数男生的睫毛吗？”
陆羽宁愣了一下，半恼：“你不是说你没谈过恋爱吗，快快交代，被哪个臭女人数过睫毛？”
“……没有，从小说里看的。”
“诶——什么小说？”
“江南写的。”
“你还看江南的书啊。”
“？”李浩然挠头，“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
“也算不上误解啦，就是觉得你审美层次应该很高的样子。”陆羽宁也挠头，“比我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噗。
李浩然是真的给逗乐了。
自打记事起，李浩然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审美层次高。
接下来两人展开了有关“李浩然为什么审美层次高”展开了详尽的讨论，论着论着，李浩然眼皮子打架睡着了。
然后就睡到第二天睡到了中午。
年轻人结伴出游，相比陪家里的中年人旅游，有个好处就是容易统一作息，昨晚打完麻将，四人一致表示，至少睡过中午十二点，再考虑出门玩。
附近可以爬山，酒店后面有温泉，还有个观景台，可以看海。
李浩然梦见他在观景台，看见了逐渐褪去光学隐匿镀层的浮空战舰，一位拥有火红色的长直发、身材高挑、熊熊很大的美少女，从战舰上跳下来，大长腿踩着高跟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走到他面前。
美少女来到李浩然面前，她戴着白色的狐妖面具，伸出纤长的手指，挑起李浩然的下巴。
“呐~你，愿意做我的darling吗？”
“对不起，我已经答应陆羽宁了。”
李浩然面无表情，回答字正腔圆，强硬冷漠的腔调，像个终结者。
万万没想到，那美少女居然发出了熟悉的傻笑。
“嘿嘿嘿，你说巧不巧，陆羽宁竟是我自己！”
说着，她摘下了面具。
露出了陆羽宁那张漂亮可爱又憨批的脸。
李浩然：？？？
……
“你醒了？”
揉揉眼睛，李浩然动了动略有点僵硬的脖子。
他颈椎不太好，从小伏案学习加打游戏，爹妈都没啥文化，完全没有帮孩子矫正姿势的意思，时间久了就落下了毛病。
伴随着颈椎咔咔响的，还有油花的滋滋响，李浩然转过头，就看见陆羽宁在煎鸡蛋。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住的大床房，严格来说是套房，居然还配了电磁炉、抽油烟机、水槽、冰箱……
“你在……做饭？”
“嗯呐！”
“咱们订的房间不是含早的吗？”
“我就做着玩儿。”
“哦哦。”
李浩然没话接了，试图下床，然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很陌生。
是一套薄睡衣，不晓得是什么面料，反正很舒服。
他没买过这么舒服的睡衣。
呆滞了些许，他僵着脖子转向陆羽宁。
“昨晚我睡着之后，你……你，那个，你……”
“我给你换了衣服。怕你穿着衬衫睡不舒服呀！”
“……”
为什么，她能够如此理直气壮？
129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浩然不太能理解，就去找苏白。
苏白已经在早餐自助的地方了，穿着度假味道十足的花T恤和大裤衩，大马金刀地坐那儿，衣品不能说差，只能说惨不忍睹。
见状李浩然赶紧凑过去坐下，苏白分了他一盘还没吃过的炸薯条，李浩然对着薯条盯了一会儿，迟疑地问：“这个是半成品吗？”
“咋滴，还指望人家自助餐行政主厨给你去泥地里现把土豆挖出来啊？炸薯条是半成品，多稀罕呐。”苏白语重心长，“儿子啊，我知道喷射使人痛苦，但你也别把自己给整魔怔了好吧，半成品也并非都是洪水猛兽，就比如樟茶鸭……”
“打住打住，先别提樟茶鸭了。”李浩然连忙打断废话大王，“我这边情况很危急。”
苏白愣了一下，严肃起来悄声问：“昨晚给你榨得一滴都不剩了？”
“……没那么夸张。就是，我睡着之后，她把我衣服给扒了。”
“然后呢？”
“换了套睡衣。”
“哦。”
瞅着苏白毫无波动，李浩然有点急：“不是，你不觉得奇怪吗，陆羽宁这也太……太内啥了，我们其实并不熟啊，她就给我来这个，是不是有点……”
“你怀疑她是个老手，打算玩弄你的感情，顺便玩弄你的身体。”
苏白突如其来的一针见血，猝不及防地闪了李浩然的腰，他傻乎乎地嚼着薯条，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承认：“是有点。”
“我以派大星的名义向你保证，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苏白拿起手机，“收个文件，现在就看，看完删了。”
“啥？”
“帮你查了查陆羽宁的成分。放心好了，这姑娘的感情经历……比孔非立都纯。”
李浩然花了十几秒反应了一下“孔非立是谁”，琢磨了一下苏白的话里包含的信息，悚然道：“孔非立的成分你也查了？？”
“这倒是没有，我就打个比方而已，你觉得像他那样的闸种，有感情经历这种东西吗？”
收了苏白发给他的文件，迅速看完删掉，李浩然放心了，又有点纠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还好吧，其实她的成分我早就查过了，你是我朋友，夏哥跟她也是朋友，这人跟咱的交集圈关系还挺密切的，我不查一下能放心啊？背景调查这种事，白女士熟得很，偶尔让她尽一下母亲关心儿子的义务呗。”
李浩然恍然大悟：“我悟了，你是为了夏哥。”
“不然呢，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啊傻儿子！”
“滚蛋，你能顺带帮我一把，爸爸已经很满足了，唉，父爱就是如此深沉，只要有一点点的回报，就热泪盈眶……”
俩人瞎扯的时候，夏江月不知道从哪里哒哒哒小跑过来：“你们聊什么呢？”
“没啥。”苏白拍拍她的背，“你急什么啊，我又不会买烟跑路。”
夏江月的眼神突然锐利：“什么，你开始抽烟了？”
“……没，这是一个梗。”苏白尬笑，“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不，我要自己拿。”夏江月认真道，“我要学会自立，不能老让你照顾了。”
“笑死，你要自立门户啊？”
“我没有！”夏江月有点急，“我的意思是，我我我……唔！”
“知道了知道了，逗你玩呢，快去吧。”
“嗯哼。”
夏江月拿了个盘子，回头看了苏白一眼，走了两步，又扭头看了一眼，似乎才放下心来，去找吃的了。
苏白远远地望着她砸吧嘴：“啧啧啧，我家宝宝真可爱。”
李浩然嘎嘎地嚼着薯条：“总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在昨晚发生了历史性的进展。”
“这倒是没有。”苏白唏嘘道，“我就是觉得，我居然最近才意识到自己喜欢夏哥，真是令人感叹。”
“讲真，你们俩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理解。不过咱也莫得青梅竹马，不理解也正常。”
“就是当局者迷啊，从前以为是哥们义气，回过头来想想才知道，这就是爱~哎哎~这就是爱~哎哎~”
“别唱了，辣耳朵。”李浩然差点把薯条给喷出来，“你以为你是陆羽宁吗？”
“傻儿子，我觉得你已经被宁宁入脑了，从了她算了，一了百了。”
“滚！”
等到夏哥端着盘子回来，陆羽宁也来了，还带着一个很大的瓷盘，上面盖着金色的不锈钢的罩子，看起来非常的上流。
陆羽宁宣称，这是她自制的爱心早餐。
只做了一份，李浩然专属。
苏白哦哦哦地起哄，盛情难却，李浩然只好在陆羽宁期待的目光下，揭开了盖子。
“这个黑糯米饼不错啊。”李浩然锐评道。
“啊哈，其实这是煎蛋。”陆羽宁回答，笑得很坚强。
“……”
然后空气就安静了。
苏白拍着桌子大笑，莫名地开心：“哎呦喂，终于见到厨艺比夏哥还差的女孩子了……嗷！宝宝别掐我，嗷嗷嗷……”
吃完一顿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下午茶，四人玩了会儿手机，就动身去泡温泉了。
泡温泉，是重头戏。
毕竟这个酒店叫做温泉度假酒店，来这里不泡温泉，就像西方失去了耶路撒冷。
而夏哥在陆羽宁的撺掇下买的泳衣，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真的……要这样吗？”
女士更衣室里，夏江月换上了泳衣，对着镜子看了几眼，不敢出去了。
且不论有没信心以这样的形象面对苏白，单单是通往包间的走廊，万一碰上生人，岂不是羞死。
“你可以披着浴巾出去。”陆羽宁勇敢谏言，“哎呀，你别犹豫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干就完了。”
“？”夏江月尖叫起来，“才不要，在这种地方……做那种事……”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意思是……哎呀，走你！”
陆羽宁揪上浴巾，连拉带拽地带着她出了更衣室。
直到人在情侣包间里，夏江月脑袋都是晕晕的，然后她透过雾气，看见了已经在池子里等待的苏白。
然后她的脑袋停止思考了，就呆呆地看着他。
好在苏白的脑子比她更晕。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泳衣！
130
人，大概是在什么年龄段，开始对异性的躯壳感兴趣呢？
这个问题因人而异，但总比对异性的灵魂感兴趣更早一点。
夏江月的人缘不能说好，但也多少能跟周围的同学聊一聊，初中的时候，青涩而故作成熟的年纪，课余时间女生们总喜欢聊男生，那时候大家讨论哪个男生帅，夏江月总觉得对话题很无感，因为她觉得其他人都长得差不多，就苏白格外好看。
那时候喜欢苏白的女生并不多，因为这孩子打小儿就一副脑子有大病的嘴脸，会在期中考试的语文试卷上写《今年的灵山市教改弊病之我见》，作文被打零分，然后被语文老师叫办公室骂。
夏江月觉得蛮庆幸的，自己喜欢的家伙没什么人争抢，是非常非常值得窃喜的事情。
后来上了高中，苏白长高了，五官也变得格外地有棱角，脑子的大病也收敛了些，于是他的桌洞里出现情书的频率越来越高。
夏江月虽然也好看，却是另一个路子，她小时候就很可爱，长大后五官基本上是等比例放大，她觉得自己显得太像小孩子，而苏白是所谓的王道帅哥，帅得很主流。
可是透过迷蒙的水雾，看见苏白的眼波躲闪，宛若涟漪，她就知道，自己在苏白眼里，早就不是小孩子啦。
呆了很久，苏白问道：
“你这个泳衣……啊，为什么要买这种啊。”
“不是买的。是家里本来就有的，我妈给我带的，来之前忘记买泳衣了，就只能穿这件了。”
夏江月语速极快，快得像个苏白。
听到这些话的苏白本白，却是很贴心地没有戳破，只是让她快点进来泡，别给冻着了。
当然不会冻到，这温泉包间里热乎乎的，水汽里也没有难闻的味道，夏江月觉得身体好热，本能地想要逃走，身子却不听使唤，小脚丫点着水面试了试，慢慢地滑进去了。
苏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泡在水里，就看不见泳衣了。
可以帮助他冷静很多。
但是当夏江月钻进水里，靠在池子里远离他的另一边，苏白觉得什么都看不见好可惜，又没理由骗她出水，就很气。
夏江月发出一阵浅浅的哼哼声，似乎很舒服，泡澡确实是一项能够舒缓身心的活动。
过了一会儿，苏白有些耐不住寂寞，刚开动脑筋，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少女的声音悠悠传来：“你……过来一下。”
“干什么？”苏白问出口就后悔了，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过去的，格局小了。
“给你揉肩，平时都是你给我按，今天轮到我了。”
夏江月说完，见苏白犹豫，颤抖着声音道，“你快点，慢了就不给你按了。”
“来也！”
苏白哗啦哗啦淌着水过来，跟个大水怪似的。
凑近之后，还未来得及看清夏哥的表情，就被她钻进怀里，环抱住腰。
紧紧贴着他的身子，比温泉水更加滚烫。
苏白有些错愕，被这一下给吓得不轻，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夏哥打算在这里把我就地正法？
他的脑子转不太动了，眼下的触感是苏白从未体会过的，不管是他做的第一个梦还是平常的想象，都远远不及。
“不，不许乱蹭！”
“我没蹭，是你在抖。”
“胡说……呀！”
“这个才是我在蹭，你看，感觉完全不一样对吧？”
夏江月猛地颤了一下，抬起头瞪了苏白一眼：“你再乱来我就走了。”
“好好好，不乱来。”
望着她逞强的样子，苏白心头软乎乎的，少女娇羞的面庞比桃花更盛，他有些情绪涌上来，冲动，逐渐自下而上，沿着脊椎攀爬，誓要将智商驱逐出大脑高地。
“算了，我还是乱来吧。”
“？”
夏江月忽然警惕，她觉得苏白的状态不对劲，连忙问：“你什么意思？”
“我想给自己加点戏。做戏做全套嘛，你经常说的咯，今天该轮到我了。”
说完，不等她反应，苏白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
起初是瞪大的眼睛，错愕的瞳孔和象征性的挣扎……后面忘了。
许多年后，讨论起初吻的过程，两人均无法准确形容，跟喝断片了似的，就记得结束的时候，苏白坐在水池里靠边的座位上，夏江月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小脑袋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肩头。
这个姿势当然极尽暧昧，但他们当时都没有空余的脑子想那么多，就抱在一起喘气。
然后夏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嘶——猫猫虫咬人了！”
“不许叫猫猫虫。叫宝宝。”
“好的，宝宝虫。”
“哎呀你讨厌！”
夏江月笑着打了他几下，毫无力道，这回不是不想用力，是真的被他搞得没力气了。
然后他们的眼神接触了片刻，又迅速地分开。
“哼，不能就这么算了。”
“啊？”
“接……这个事情，很严肃的。”夏江月确乎很严肃地板着脸，“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生，之前，牵牵手，捏捏脚的，都便宜你了……这次不行，你，你夺走了我的……不许笑了！！”
苏白捂住自己的嘴巴。
“……所以，以后要是我嫁不出去……”
“我有异议。”苏白像个小学生一样举手，“咱是生活在封建年代吗？怎么亲个小嘴就嫁不出去了呢？”
“你想赖账吗？”夏江月眼神忽然肃杀。
“那不至于，唉，我也知道你这人比较传统，这样好了，以后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勉为其难地接盘了吧。”
“……”
夏江月不想说话了，苏白这家伙嘴巴油得很，还接盘，说得真难听，明明是他自己亲的，哪有自己接自己盘的道理。
偷偷观察着苏白的表情，她恍然大悟，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这家伙就是等着她……等着她表白呢！
一定是这样没错了，好坏的大白，夏江月不能让他如愿。
“好了好了，我不赖账，你快从我腿上下来，都给我坐麻了。”
“我，我也麻。”夏江月闷着头小声逼逼，“我再坐一会儿。”
“你不会是馋我身子喜欢跟我贴贴吧？”
“才没有！”
夏江月跟个被抢走了罐头的英短似的，从苏白身上挪开，气呼呼地蹭到温泉另一边。
然后她就后悔了。
还想多抱一会儿的。
唔……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苏白也跟过来了。
从身后轻轻地抱住她，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
“我想和你贴贴，可以满足我吗？”
“嗯……哼。”
臭大白。
讨厌死了。
131 小两口的乐趣
夏江月觉得，自己被苏白玩弄了。
她回想着今天的种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的反应却像是早有所料。
真气人呀。
泡完温泉换好衣服，夏江月本来打算和苏白生气的，但是苏白牵了她的手，他的侧颊上沾了些水珠，头发湿漉漉的。
苏白牵着她来到休息区，供泡完的游客们休闲，可以喝茶吃点心。
即便是黄金周期间，这里也并不显得人多，可见陆羽宁选的这地儿，属实不错。
要了一壶茶，服务员刚走，苏白就把她拉过来亲。
夏江月无力反抗，只得顺从，完事了就伏在他怀里喘气，苏白心肺功能自然是比夏江月好，所以两次都是夏江月率先喘不过气来求饶。
“你好坏。”
“哪有。”
苏白的语气很无辜，夏江月却恨恨地想，这家伙就知道装傻。
稀里糊涂地就和他做了这么出格的事情，连表白都没有，简直就是渣男行径。
亏死了。
可偏偏夏江月又好喜欢，特别享受，这辈子简直从来没有过更舒服的事情了，如此一想，她好像也不吃亏呀。
所以，到底是亏，还是不亏？
此时苏白的手搭在她的腰间，不是很敢乱动。
有点小后悔。
温泉害死人呐。
又湿又热，搞得他脑子都不清楚了，莫名其妙地就吻了夏哥，出来之后居然又吻了一次。
不幸中的万幸是，夏哥好像没生气。
这不禁让苏白陷入了沉思，难道说夏哥偏爱这种……强势带点粗暴的调调？
“大白。”她的声音幽幽的，却并不冷清，是一种软糯的撒娇的情态。
“怎么？”
“你以后……你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这样。”夏江月愤愤地瞪他，“你得先经过我同意。”
“哦，但你不是说做戏做全套吗，我这个，突然发难，也是戏的必要组成部分。”
“但我是导演，你是演员，得听导演的。”
“我是流量明星，带资进组，导演听我的。”
“你！”夏江月词穷了，伸手掐他，“你听我的！你听我的！”
“好好好我听你的，哈哈哈……”
两人笑着打作一团，打累了，眼神忽然对上，又情不自禁地吻了起来。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节制了。
……
不远处。
李浩然和陆羽宁看着休息区沙发上纠缠的两人，目瞪口呆。
“太猛了吧，我的月月。”陆羽宁嘟哝了一句，赶紧拉着李浩然，“走吧，咱们换个地方。”
“哦哦……确实。”李浩然往那边瞅了一眼，脸色不太妙，“我好酸。”
“你酸吗，那咱们也可以呀，要不要试试？”
“……其实我也没那么酸。”
“哎呀，开玩笑的，你别在意。”
……
等到四人重新汇合，夏江月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苏白倒是活蹦乱跳，精神格外的好，李浩然怀疑，苏白是不是修炼了什么特殊的魔道功法。
除此之外，两人的表现很正常，陆羽宁也不戳破，很正常地聊着天，只是暗中观察。
她发现，整个晚饭，俩人都在餐桌下面偷偷地拉小手，不禁发出嗤笑。
“怎么了？”夏江月警觉。
“没咋，哎，五楼有个女士美体spa，等吃完饭咱们去看看呗？”
“唔……就我和你？”
“都说了是女士美体spa呀，你想让你家大白自宫吗？”
“……”
苏白吃着碗里的排骨，举手表示赞成：“正好我们去那个电竞馆瞅一眼。”
夏江月动了动嘴唇，她想说电竞馆其实她也能去的，她现在特想和苏白粘着，但陆羽宁疯狂地给她使眼色，所以，虽恋恋不舍，也只好暂时短暂地与大白分别。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呸，他们还没结婚呢。
女士美体spa，这玩意夏江月从来没体验过，在她的印象里，江春梅和白瑾韵这对老姐妹特喜欢spa。
但是无所谓了，spa怎么样不重要，她就是想跟陆羽宁分享一下心情。
雀跃的心情。
第一个环节是泡脚，虽然泡过温泉了，但泡脚桶里加了中药，很难说到底有什么功效，高低有点安慰剂效应。
陆羽宁点了两杯柠檬茶，然后她们就捧着柠檬茶聊开了。
“……大概就是这样。”
听她讲完，陆羽宁兴奋地连嘬了半杯柠檬茶：“啊呀呀，好甜呐！这么说，榆木疙瘩终于开窍啦，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在一起啦？”
“在一起……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我们也没表白，就……哎呀，反正乱七八糟的。”
陆羽宁大为震撼：“这……还有这种操作啊？我服，你们这对我是真的服，是我从未见过的全新版本。”
“其实，表白什么的，不重要啦……”夏江月晃着脚丫，柔柔地念叨，“确认了心意就好啦，我们现在一起住，又能抱抱，能亲亲……多好呀。”
陆羽宁依然不能理解，只能归结为小两口的乐趣了。
夏江月显然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她和苏白过于熟悉，有些话摆在明面上反而很难很难说出口。
与他吻定的瞬间，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苏白的心意。
不需要多余的言语了。
以后再找个机会让他表白，哼，先是每天和他亲亲，等到他习惯了、成瘾了，夏江月再突然逼宫，让苏白说喜欢她，不说就不给亲……计划通！
“嘿嘿嘿。”畅想未来的夏江月，发出了奇怪的笑声。
“月月啊，你这……怕不是被苏白给亲傻了？大脑缺氧了，智力下降了？”陆羽宁颇为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才不傻。”夏江月拿开她的手，嗔怪道，“大白才傻，居然直到今天才行动，亲亲这么舒服，他肯定后悔没早点行动吧，嘿嘿嘿……”
负责捏脚的两位小姐姐，踏着夏江月的傻笑声进了包间。
见此情景，不由得扼腕而叹。
多好的姑娘啊，可惜脑子坏掉了。
……
电竞馆里。
“嘿嘿嘿。”
杰斯压线，被打野抓，五分钟，0-2。
味道很纯正。
像是苏白能干出来的事儿。
但李浩然还是觉得苏白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他这笑声也太瘆人了，通常玩游戏的时候线上被抓了他是会笑，但那是轻松写意的笑，现在这个就不一样了，跟范进中举有的一拼。
怎么回事呢？
132 纪录美好瞬间
所谓电竞馆，就是装修好一点，收钱多一点的网吧。
曾经有一段时间流行叫网咖，现在网咖好像逼格不太够了，精明的老板们想出了“电竞馆”这个名字。
但这里环境确实很好，让李浩然感到非常享受，李浩然小时候都是在黑网吧玩，吸了不少二手烟，索性他的支气管和肺都蛮健康的，这是无疑是一种幸运。
宽敞整洁的环境配上苏白的傻笑，就是另一种味道，这里人烟稀疏，灯光昏暗，屏幕的光将苏白的脸照得雪白，像是韩剧里的变态杀人犯。
“嘿嘿嘿~”
“儿子，别嘿了，咱能正常点不？”李浩然脖子有点发冷。
“我很正常啊。”苏白咧嘴笑，“我觉得现在……很不错。”
“……”
更像变态杀人犯了啊！
等到苏白笑累了，李浩然才敢问，泡温泉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先说。”苏白反将一军。
“啊？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跟你家宁宁啊。”
“神他喵的我家宁宁……我们又没去情侣包间。”
“所以你们是在大池子里泡的？”
“啊，对啊。”李浩然一脸的理直气壮，“不然呢？”
苏白挠挠头，他记得按照夏江月的说法，陆羽宁也订了包间。
所以肯定是说谎了，为了让夏江月有种“小姐妹也干了”的想法以至于不那么害羞。
这个陆羽宁，心肠大大滴坏……不对，大大滴好。
“嘿嘿嘿~”
“嘿你妹！再嘿把你头打烂啊！”
打完游戏，李浩然发现这个劳什子电竞馆门口摆了几张台球桌，摩拳擦掌说要去试试，这也是他在黑网吧时期培养的技能，当时选课的时候，李浩然还选了台球课，可惜抽签没中，想选台球课的人还是蛮多的，又轻松又好玩的体育课谁不爱呢。
苏白没什么意见，就过去看李浩然打，找地方买了瓶饮料喝，喝了不到一半，忽然有人戳了戳自己的胳膊。
扭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道：“可以……加一下你的薇信吗？”
正在推杆瞄球的李浩然虎躯一震，讲真，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朋友被女生搭讪。
苏白，真是个神奇的男人啊。
“不行。”苏白摇摇头，拿出手机，点亮屏幕，锁屏界面上是正在画机械制图的夏哥，阳光洒在侧颜上，如宝石般闪耀。
然后他一脸得意地逼逼：“这是我女朋友，怎么样，好看吧？”
“这样啊……抱歉了。”
妹子翻了个白眼，走的时候还小声嘀咕：“神经病吧，秀你马呢。”
李浩然也是很佩服，如果是他的话，肯定做不到秀得如此清新自然。
后来他才意识到，苏白的清新自然，大概是经验的产物。
因为不到十分钟后，又有女孩子来搭讪了。
依旧是微微一笑，点亮手机，自豪而嘚瑟的语气……老实说，很欠打。
“神经病吧，秀你马呢。”
这回苏白听到了，于是第三位女孩来的时候，苏白先手展示了手机锁屏，然后声明道：“我这不是秀，只是告诉你，和她竞争，没机会的。我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对方愣了一下，表情古怪，却依旧保持着礼貌：“你好，我是苏必成老师的助理，老师已经在包厢等候了。”
“……”
空气突然安静。
“哈哈哈……”李浩然绷不住了。
“笑你马呢！不肖子孙！”苏白有点恼羞成怒，转向这位陌生的姐姐，“不是，他以前的助理不是个男的吗，怎么突然性转了？”
“……没有性转，我是新来的，之前的助理辞职了。”
“辞职了？为什么？”
“因为……”对方终于反应过来，“苏同学，咱们还是先去包厢吧。”
“哦，对，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苏白拍拍李浩然，“儿子你自己玩一会儿啊，我去瞅眼你爷爷，去去就回。”
苏男士居然也在这家度假酒店里，这可真是够稀奇的，当然，苏白可不会自以为是到认为老爹是专程来看他的，以苏必成的尿性，能顺道来一趟，已经是父爱大爆发的产物了。
果不其然，进了幽静雅致的包厢，苏白就看见老爹对面坐着个陌生的中年普丑微秃男子。
“来来来，小白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系的杨老师。”苏必成招呼道。
“杨老师好。”苏白大大咧咧地打招呼。
“诶，苏白同学好。”杨老师上下打量着，“和你老爸真像。”
每一位首次遇上苏白和苏必成同框的人，均会发出类似的感慨。
俩人基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帅以及那股子机灵劲儿，都完美地遗传了。
对于这种感慨，苏必成总是莫名地自豪：“嘿，可不咋滴，这孩子跟我哪儿哪儿都像，跟他妈那是一点共同点都莫得啊，我前妻还因此怀疑过孩子不是亲生的。”
一段沉默后，杨老师幽幽地问：“那个……孩儿他妈，总能确定孩子是自己生的吧？”
“废话，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
“……”
不正经，也是会遗传的。
简单地寒暄后，苏白才知道，杨老师虽然挂在宁海理工大汽车系下面，实际上却在距离学校二十几公里远的产业园区工作，不负责本科教学，就带带硕士生，主要的时间都在做校企合作的项目。
“以后有什么不好买的东西，或者不好找的资料，都可以问我。”杨老师明显地跟苏白套近乎，套完近乎就起身告辞，“那我先撤了啊，还有个会，苏老师你们慢慢玩啊。”
“好嘞，我送送你……”
“哎呀不用送不用送，你跟你儿子玩吧，孩子上大学了好不容易见一次……”
“哎呀得送得送，其实孩子上大学之前我都懒得见……”
“？”
把杨老师送走后，苏必成蹿回来狂拍大腿：“喔尻，小白长本事了啊，仨月没见，居然泡上老夏的女儿了？”
“啊？你怎么知道。”
“好家伙，你们坐那里抱着啃的时候，我都给拍下来了。”
说着，苏必成得意洋洋地展示手机里的视频。
苏白脸一白，伸手抢手机，被早有预料的苏必成躲过。
“急了急了。”
“我急个蛋，还不是你整天就干这些老不修的破事儿！”
“怎么就老不修了？爸爸这叫纪录美好瞬间！上周刚买的新手机，不好好利用岂不是亏大了！”
说完，苏必成还操作了起来：“视频给你妈发一份。”
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