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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水浒之宋江传全文阅读

作者:梨树芳心如故     穿越水浒之宋江传txt下载     穿越水浒之宋江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二章 困难家庭百事哀 武大悲催终怪谁

    武松感慨道:“我曾经偶遇恩师,他觉得我一身好根骨,所以传授了我一些少林拳法(翻子拳)和他的一些家传刀法,我虽在他身边没多久,但却也学得了些皮毛,只是恩师传授我技艺后,就远赴西夏战场,我一直无缘侍奉他老人家身边!”

    杨志摇摇头道:“据我了解周老英雄生平只有两个入室弟子,分别是卢俊义和林冲二人,有一入室弟子,但最后不知何故沦为弃徒,此人名唤史文恭,至于其他人,许多都只是不记名弟子。”

    宋江有些龇牙,想不到周侗收徒居然如此严格,许多徒弟只能是不记名弟子!

    杨志仿佛看出宋江的疑惑,开口解释道:“押司有所不知!周老英雄乃是圣上亲命御拳馆首席教师,门下学生无数,尤其是禁军教头和许多校尉,都跟着周老英雄学过艺,但周老英雄收徒极其严格,大部分教头都只算他的学生,但算不上徒弟!”

    喝了口酒,杨志继续道:“有些天分的人,周老英雄若看的过眼,就会收他做个不记名弟子,莫要小看了这不记名弟子,哪怕是周老英雄的一个不记名弟子,那身份也是不得了的,若能得到周老英雄的推荐任职,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宋江有些咂舌,这周侗在武者眼里居然如此有威望,俨然是他们心中的泰山北斗!

    武松跟着道:“我却是不才,只算恩师一个记名弟子,却算不得入室弟子!更算不上恩师的亲传弟子!”

    杨志羡慕道:“武松兄弟莫要不知足,能是周老英雄的记名弟子已是莫大的荣耀,能得他指点鸳鸯连环脚,世间又有几人?”

    武松叹口气,点点头,却是没有说话!

    宋江开口道:“杨制使可否说说卢俊义和林冲为我解下惑?”

    杨志笑道:“既是解惑,由周老英雄高足亲自来说比较好!”说完笑眯眯的看着武松!

    武松思索了会开口道:“这些也算不得什么辛秘事,哥哥既然好奇,我就告诉哥哥吧!”

    宋江开口问道:“卢俊义据我了解年纪应该比林冲小上不少,为何是师兄,林冲为师弟呢?”(原著卢俊义出场大概1119年才32岁,林冲出场越1114年34.5岁,林冲至少大卢俊义七岁左右!)

    武松沉吟了下开口道:“卢俊义乃大名府首富卢员外之子,自幼就习得一生好武艺!后来他听闻恩师武艺天下无敌,故而不辞辛苦的来到汴梁,恳请师傅收他为弟子!为此他花了重金,就只为学得恩师的刀法,弓法和拳法!恩师也爱惜他的天赋,对他倾囊相授,但无奈卢师兄并未习得师傅的金刀穿云箭,拳法也只是学了七成!恩师曾说过,卢师兄枪棒日后成就远在他之上,但刀法确实不太适合他!”

    武松顿了顿又开口道:“至于林冲,他却比卢俊义晚入门两年,他父亲林教头一手枪法出神入化,尤其是林家枪有一招叫做龙转身,听说此招一出非死即伤,可以和杨家枪的回马枪相媲美!”

    杨志笑道:“龙转身我也听过,只是一直无缘得见,有机会倒是要和林教头切磋切磋!”

    武松继续道:“林师兄和卢师兄一样,他的枪法造诣远比刀法要强,故而他也没习得恩师的刀法和弓箭,我离开恩师之时,他时常叹气,也不知此生是否还能找到一个亲传弟子,习得他那一身本事!”

    搞明白了这些事,宋江心里的疑问也豁然开朗。

    大家都是豪爽之人,当下也不客套,天南地北,聊天说地,好不快活。这样时间也过的快了些,这时,外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了进来,好不热闹!

    仔细听,似有多人在那迎亲呐喊,想来不是普通人家!

    郝思文奇道:“是有富户人家娶亲,居然如此热闹?”

    武松笑道:“是我们清河县的吴千户嫁女,听说要摆上三天呢!”

    宋江心头一动,问道:“吴千户之女?可是唤作吴月娘?”

    武松点头道:“想不到哥哥居然如此清楚,就是叫吴月娘,只是有一点不好,她所嫁之人早已婚配,只因原配去世,她才嫁做此人!”

    宋江开口道:“她所嫁之人可是西门庆?”

    武松惊道:“哥哥居然连这也知道!”

    宋江摇摇头没有说话,西门庆本是阳谷县人士,但在金瓶梅中,他却是清河县人士,而吴千户突然出现,让宋江心中生出了一些疑虑!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本打算低调行事,但因为帮武松出头,露了行迹,给捕快知道了自己来清河县公干,再想隐藏踪迹,却是绝无可能,当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几人很快吃喝完毕,武松热情邀请众位兄弟去他家安歇,宋江看武松如此好客,也不忍心拂了他的面子,点头欣然应允!

    卞祥四庄客和公孙胜也被宋江带着一同前往,反正计划居然有变,那不如坦然面对!

    武松和武大住在街角的一处小巷子,武大租了一间小院子,兄弟俩人就在此安身度日!

    来到武松家中,宋江扫了一眼,可以看出来武松和武大郎的生活很拮据,非常小的一栋院子,比卞祥家中还小,最主要的是卞祥是自己盖的房子,而武松是租的房子!

    里面基本没啥家具,两个小房间,一个小厨房,房间除了一张床,就是一个小柜子,柜子里应该是衣服,床上一张破草席,一床薄薄的被子,再无他物,厨房灶台上放了几个蒸笼,应该是武大平日里用来蒸炊饼的,厨房有个小桌子,上面放满了面粉,应该是做好炊饼就直接上蒸笼,可能时间比较紧急,所以来不及收拾。

    武松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宋江,眼前的生活不管是质量还是环境确实有够糟糕的,武松虽说是个硬汉但也是好面子的,害怕宋江有些看不起他,哪只宋江脸色并没有变化,唤过一个卞祥的庄客拿出几两银子吩咐他去买点酒肉回来。

    其实武氏兄弟两个单身汉,日子过成这般模样也算正常,尤其是武松不从事生产,平日又喜欢打熬身体,没有收入且不说,练武之人食量大,武大郎每天所赚的一点散碎银两基本都进入武松肚子了,有时候没卖完的炊饼,基本也是给武松吃了,就这样生活已经够难了,武松又喜欢喝酒,脾气又臭,有时候再去喝个酒,闹个事,最后还是武大赔钱,让本来就拮据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长兄如父这四个字,武大是做到了极致,不管怎么说,武大确实值得尊重。

    武松不好意思道:“哥哥,你既然来此,怎好再破费,不如我去买吧。”

    宋江扶住武松的手说道:“兄弟,我知你日子并不算富裕,你我相交贵于心,在于诚,又何须分彼此呢?你若再同我客气,我立刻离开!”

    这时,屋外传来声音:“二郎,你又惹事了?刚我在街上听人说你打伤了人,可有此事?”

    话音落地,门外走进一人,挑着扁担,身材矮小,正是武松的亲哥哥,武大郎。

    宋江仔细打量了下武大郎,身高不足四尺,一口黄牙,面容可怖,也许是受生活的压迫,本该三十岁的他看的像四十岁一样。

    宋江心里一阵感慨,这年头要找个比自己颜值还低的人真的不容易,縻貹虽说黑,但是虎背熊腰一看就有大将之风,李逵也算不上好看,但是人高马大的,起码看着也顺眼,哪怕杨志脸上有胎记,但是那股英雄气概还是遮掩不住的,至于其他人,颜值都不算丑,那更比不了。

    武大郎一进来就呵斥道:“二郎,你又闯祸了?”

    武松对这个哥哥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小声道:“没有啊。”

    武大郎声音更大:“我听王五说你在酒楼和侯三厮打,差点打死他,是不是有这事。”说完拿起扁担,看那架势,似乎想要抽武松。

    武松不敢撒谎,点点头没有说话。

    武大郎拿着扁担痛心疾首的念叨:“前两日你才与陈麻子打了一架,打伤人,我好不容易借了五两银子赔他,才让你免吃官司,今日你,你,你竟然又打伤了人,还有谁愿意借钱与我,你真是要我命哦。”武大气的嘴都有点哆嗦了。

    武松被训的不敢说话,宋江叹了口气,贫贱家庭百事哀,这话真不假,有时候家里穷,真的是为了柴米油盐犯愁,而有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家庭出了个病人或者吃官司的人,真能把这个家庭拖垮。

    “哥哥。”宋江朝武大施了个礼说道。

    武大疑惑的看着宋江问:“这些人是谁,怎么会在自己家中,平日里也没人愿意上门啊。”

    武松开口道:“哥哥,这就是我常和你提的及时雨宋公明哥哥啊,今日也是他帮我解的围。”

    武大对江湖之事并不了解,但是听这人帮了弟弟,还是很感动。自己平日就遭人看不起,而武松又是个惹祸精,很多人看到兄弟俩都恨不得绕道走。他走上前语气诚恳的说道:“谢谢这位官人,今日花了多少银子,我一定连本带息的还您。”

    宋江笑着说:“能认识你们两兄弟是一种缘分,缘分贵于心而浅于银,银子的事以后休要再提。”

    武大摇摇头道:“那怎么行,那怎么行。”

    不得不说,武大是一个真正的老实人,但是老实人不一定会有好下场,其实武大的悲剧在宋江看来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但是他却一次次错误的选择最后终于走了死路。

    其实武大和潘金莲本身就不匹配,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潘金莲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人,愿意和武大过日子,那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可潘金莲偏偏不是。

    可能很多人会说,要是武松不出来,也许潘金莲也会守着武大过日子,但这只是影视剧的表达,实际情况,在原著,潘金莲本身就是放荡之人,在清河县就和一些浮浪子弟纠缠不清,又好偷人,所以武大绿帽子不知道带了多少了,武大对于之前潘金莲的所作所为,除了忍气吞声,也别无他法。不然最后也不会从清河县搬到阳谷县。

    当然绿帽子是所有男人都无法容忍的事,武大同样如此,但是相比于宋江,武大对于这种事无疑差了太多,原著中,宋江也被阎婆惜带了绿帽子,而且相比于武大和西门庆,那张文远除了颜值这一块,其它无论是钱财还是地位都比宋江差多了,不像武大被西门庆全方位吊打。

    不同于武大,阎婆惜是靠宋江养的,相当于吃喝住都是宋江出钱,拿宋江的钱给宋江带绿帽子,这相比于武大,肯定是更让人愤怒的,但是宋江除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以外,也没啥其它想法,别说捉奸,他连理都不想理,他只是远离就好了,对于这种事,宋江都毫不在意,可以看出来宋江是没有底线的人,而往往没有底线的人才是最可怕的,连绿帽子都可以忍,那他心中所图是什么?可以想象得到吧。

    要不是阎婆惜一直相逼,怕是宋江真的直接看着阎婆惜跟了张文远,还能送贺礼,当然这种人也是可怕的,因为他对自己都没底线,那对别人就更不会了。

    本来潘金莲和西门庆偷情的事,并没有想着弄出人命,毕竟杀人不是杀鸡,首先自己心里那一关就不好过,西门庆虽说是个恶人,但是也不敢那么容易就杀人,顾虑太多,要善后的事也太多,所以武大的死首先要感谢郓哥一直在那从中作耿。

    这人也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小人,一直受西门庆的照顾,只是有一次没受照顾,被王婆欺负了,就找武大去告密找西门庆的麻烦,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想白告诉,武大说送他炊饼,但但熟知社会郓哥怎么可能几个炊饼就能打发的了呢?

    要了武大的钱和蹭了武大的饭才说,武大开始说请他吃酒,但还不是一次性说完,慢慢挑拨,挑着武大起了真火,然后白白被西门庆踢伤。

第四十三章酒不醉人人自醉 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时武大早就忘了武松的话,有什么事发生等他回来说话,自有计较,其实武松也早就看出自己嫂子并非良善,所担心就是此事,而武大被打了后,还不忘威胁潘金莲,等我兄弟回来和你们说话,这也让西门庆等人彻底动了杀机。

    试想下武大若是知道此事,不做声,等武松回来再同潘金莲和西门庆说话,结局会不会好上很多,虽说被踢了一脚,但却不会就这么冤枉丢掉性命?

    或者狠下心来直接休了潘金莲,然后彻底了断此事,也不会有悲剧发生,也许武大之前受了太多的窝囊气,在武松没当都头,不在家时,没人撑腰,可以忍气吞声。

    等武松当了都头后,往事的种种虽不堪回首,但是真的是屈辱让人窝火,有了武松撑腰,再想让他窝囊下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心态上的转变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而潘金莲的美貌,能干,也是武大舍不得的一个点,有个漂亮的老婆对他来说真的是和做梦一样,而每次回到家看着整齐的家,吃着热乎乎的饭,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就是向往的生活吗?

    武大的悲剧是让人痛心的,但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断送了自己的生命,虽然最后武松怒杀西门庆,潘金莲。王婆也被凌迟,可是武大能回的来吗?那个每天四更起床挑着扁担,傍晚才挑着扁担一晃一晃的人只能永远活在武松心中了,有时候,冲动的时候可以多想想家人,多想想自己,退一步并不代表懦弱,而是为了韬光养晦,更好的展开反击。

    晚上,武大家中,买好的熟食早已摆放在桌,鸡鸭鱼肉正冒着香气,人多又都是大肚汉,宋江特意嘱咐肉只管往多了买,不怕吃不完,就怕不够吃,至于钱嘛,跟着宋江还用在乎钱吗?只管造就是!

    二十斤白酒也已放在桌上准备随时开盖,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认识了武松,宋江心里畅快得紧,又有卞祥,縻貹和焦挺真心追随自己,眼瞅着自己梁山实力越发壮大,一切都是好的开端。

    武大望着眼前的菜,这可是平常过年也吃不上的好菜,今天居然就这么摆在眼前,心中感动慢慢涌上心头,武大不是傻子,他也知自己不可能让宋江看重,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弟弟武松被宋江看重。

    武大踌躇的说道:“宋大官人,真不必如此破费,我兄弟俩能认识您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还承蒙您如此看重,武植受之有愧啊。”虽说宋江看重武松,但武大却并不想平白受宋江的恩惠,倒不是说人情债不好还,而是本分的他白吃白喝,心中终究是受之有愧!

    宋江吃了一口武大的炊饼,入口酥软,细嚼之下又有一阵香甜,味道还真不错,难怪许多街坊都喜欢在武大那买炊饼,正常人吃两三个就饱了,他卖一文钱一个,相当的划算了!宋江两口吞下炊饼,回味了下,这炊饼确实好吃。

    思索了下,宋江认真的看着武大问道:“哥哥,你愿意让二郎就这么每日游手好闲的混日子吗?终日喝酒,胡闹,无所事事?喝多了酒,又去打架斗殴,再让你去帮他收尾,哥哥你每日赚点小钱还不够二郎吃的,然后再这么赔进去,这样的日子是你所要见到的吗?”

    武松脸一阵发红,宋江说的确实是不假,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而且是摆事实,讲道理!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宋江,尤其是自己确实太冲动了,每次打伤人都是武大替自己赔钱,想着自己的哥哥早已年过三旬,换成其他人估计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武大为了自己,却一直没有婚娶!想到这,武松心中涌现出一股愧疚之情!

    武大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肯定不希望武松就这么每日像个泼皮一般,东游西荡的到处乱撞,可自己又没有本事,总不能让武松跟着自己一起卖炊饼吧!这也不现实!沉默良久武大才问道:“那依您的意思呢?”

    其实武大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让他和自己卖炊饼,完全没有可能,首先武松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天天让他和自己看摊子,一两天也许没问题,但天长地久下去,只怕他会疯掉的。

    而做生意,自己既没本钱,他也无经商头脑,让武松做力气活,武松嫌太约束,钱赚不到什么不说,而且吃不饱,更觉得浪费了自己一身好本事,其实武大也知道自己弟弟很想进入官门,可是自己一无门路,二无钱财,官门不是想进就能进的,眼下宋江这人似乎非常欣赏自己的弟弟,要是能带一脚,以后武家祖上也许能脸上有光了。

    宋江略微思索了下开口道:“我想让二郎随我去郓城县,我保举他做郓城县步兵副都头,如何?”

    武松有些意动,入官门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之事,但是又觉得离开武大,自己去郓城有些太没良心,而且自己在还好说,碍于自己的武力,倒是没什么人敢对武大怎么样,自己走了,若是哥哥受到欺负该怎么办,谁为他出头。

    武大倒是并没有想那么多,惊喜的说道:“感谢大官人抬举,如此一来,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这真是武家一大幸事啊!”

    武松犹豫道:“哥哥,我若走了,你怎么办!”

    宋江笑道:“此事简单,武植哥哥一同前去郓城县如何,在郓城县,我敢保证无人敢欺负你,你在郓城县既可以做老本行,也可以重新找份工作。”

    武松也高兴的望着武大,如此一举两得,自己兄弟俩还不用分开,这种天大的好事,就等武大点头同意。

    武大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道:“谢谢宋大官人好意,只是我在清河县已久,实在不想背井离乡去讨生活,而且我早已习惯在清河县卖炊饼。这里的一切,我也早已熟悉,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许真的不太适应。”

    转过头看向武松继续说:“至于二郎,他还年轻,有大好前程去等着他,若是为了我而在此蹉跎岁月,我死后也无脸去见父母,我这人既无本事,又面目可笑,想来是不成能为武家争光,二郎若是能为武家争光,我更不应该成为他的拖累,所以我希望二郎放心的跟着宋大官人走,至于我,一个人在此生活也饿不死,甚至还能攒点钱给二郎说一房媳妇呢。”

    宋江没想到老实巴交又没读过书的武大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也对他有些佩服,武大能有这样的见识,也是和自己的人生阅历以及长期收人白眼所体会的!

    人的阅历要是多了,哪怕没读什么书,也都足够弥补了知识上的不足。看着兄弟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宋江也很欣赏武氏兄弟的兄弟情深。其实自己也有个弟弟宋清,他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可能很多人无法体会那种亲情,有时候甚至为了父母的财产闹得反目成仇,其实大可不必,金钱买不来亲情,而当你拥有万贯家财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空旷的房间,身边却无一知心之人,其实这是很可悲的。

    宋江需要武松在身边,武松这样快意恩仇的汉子,若是离自己而去,那是自己的损失!但是武大又不肯去郓城,只想留在清河,宋江想了想开口道:“不如这样,二郎,平日做事多用点心,每三个月有十五天假期,这些休息时间,尽管放心的来看武植哥哥,你看如何?。”

    “真的吗?”武松有些欣喜,他是真心实意的感受到宋江对他的看重。这般优待,他武松也不是傻子,肯定是宋江想让自己能常回清河,才临时想出来的!武松看向武大,武大思索了下,也点点头同意了。

    其实宋江确实很看重武松,这点不假,武松是真正有勇有谋的人,徒手打虎这个就不再讨论了,这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只说在十字坡,多少好汉在此遭到横祸,连鲁智深都差点被做成肉包子,只有武松,立刻察觉到孙二娘有歹心,心中一直防备着她,不光假装中了蒙汗药,还差点拆了这黑店,不是张清降低姿态,一番夸赞,估计武松还真不会留情。

    武松,逆境战神,在逆境中越战越强,越挫越勇,这已经不光是看武艺了,斗志,意志和精神更为重要,这也是宋江最为欣赏武松的点。

    其实以武松的水平,做个步兵都头完全是绰绰有余,只是步兵都头早已由雷横担任,虽说综合比较,雷横比武松各方面要差不少,但毕竟在郓城也是做了好几年的都头,威望在那摆着,再加上武松初来乍到,就直接提拔他做都头,有些太不尊重雷横,所以宋江就临时想找时文彬设个副都头给武松。

    至于为啥不让武松上梁山,宋江也是思考过的,首先梁山目前情况是将多兵少,兵士满打满算还不足一千人,而将领有晁盖,吴用,阮氏三雄和縻貹,卞祥,庞万春,李逵,朱贵,这还没算王伦,杜迁和宋万,其实武松留在梁山也只是训练士兵或者自己锻炼,这样的话实在屈才,大可不必,造成人员浪费。

    第二就是郓城县虽说宋江有一定势力,但是没一个靠谱的自己人,时文彬关系虽好,但毕竟是官,而且自己所做的事迟早要和他站在对立面!

    而朱仝和雷横虽说算兄弟,但不算和自己一路的人,朱仝这人重义气,但是原则性强,而雷横贪酒好赌又贪财,做事也粗糙,宋江对他是不放心,至于唐牛,虽说对自己忠心,人品也说的过去,只说本事那是完全上不得台面,但郓城县必须有个自己的嫡系坐镇,这个人思来想去,武松是最为合适的了。

    今天是武大出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自己的亲弟弟武松就要是吃官粮的人了,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也算是颜面有光,自己辛辛苦苦那么多年,总算是熬出来了,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是攒钱给自己弟弟说一门亲事,如若可以,能给自己说一门更好,只是自己这样,有人能看中吗?不管了,也许有呢。平日不太爱喝酒的武大郎今天居然喝多了,看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武大,武松苦笑了下,把哥哥背到床上,出来和宋江说:“哥哥,我们是继续喝点还是改日再喝。”

    “好啊。咱们继续喝点。”宋江今天也特别高兴,笑着举起碗又和武松碰了下,不记得这是武松和自己第几次碰杯了。

    公孙胜也喝早已忘了自己是个道士,焦挺,郝思文和朱仝三人酒量稍浅,此时正大声喊叫的还要喝!卞祥和縻貹也开心的喝着,两人都算酒量俱佳之人,此时倒是棋逢敌手,一杯一杯的喝着!倒是杨志,只是一碗一碗的给往嘴里灌,仿佛喝的不是酒,是水。

    宋江摇摇头,给自己倒满了一碗酒,走到杨志身边举起碗说道:“杨制使,我敬你。”

    杨志拿起碗和宋江碰了下,随后一饮而尽。这酒这么喝下去既尝不出滋味,又容易喝醉,就如同苦酒一样,宋江不明白这么喝酒意义何在,卞祥,縻貹和武松开始也向杨志敬酒,但杨志都是一言不发,来者不拒直接干了。卞祥,縻貹和武松也不擅言辞,只得同样一饮而尽,然后回头坐下。

    眼看这样是不行的,宋江没喝碗里酒,而是放下碗开口道:“杨制使,你有什么愿望吗?”

    杨志愣了下,没想到宋江会这么问,叹口气道:“只要能恢复祖上的荣光,我此生就无憾了。”

    宋江问道:“这是你自己的理想还是家人给你的理想。”

    杨志一呆,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拿着酒碗的手慢慢放下来低头思考起来。

第四十四章 心结太深终难开 做官不闻天下事

    宋江又开口道:“杨制使,你每日过的可曾欢乐?”

    这句话真的问住杨志了,杨志低头不语,是啊,自己每日过的欢乐吗?

    自己每日总是想着,如何才能恢复祖上的荣光,哪怕朝廷现在正对西夏发动战争,自己请命多次,渴望跟着童贯一同上西夏战场,可朝廷却只是让自己去押花岗石,这种事自己也愿意干,不能上战场没关系,只要能做事,终有一日可以恢复昔日的荣光!

    想当年,杨家将征战沙场,血染战袍,意气风发,哪怕最后只能落个马革裹尸,战死边疆的下场,但所有人提起杨家将,谁不是称赞,谁不是敬佩,只是,到了自己这一代,虽说名义上还是朝廷武将,但自己这个武将完全没有祖上的一半风光,自己追求的不就是让祖上的荣光重现在自己身上吗?但是自己却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此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的了。想到这,杨志双手握拳,两嘴牙关紧咬,悲从心来,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看着杨志久久不语,宋江默默喝了碗里的酒,放下碗,叹口气,离开了。杨志的包袱实在是太重太重了,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他的心结,有时候说的太多不如让他自己去考量清楚!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杨志端着满满一碗酒来到宋江面前说道:“押司,我敬你一碗。”说完也不等宋江说话,就独自一饮而尽。

    杨志看着宋江,似乎有话要说,这时,卞祥,縻貹和武松也端着酒拢上前嘻嘻哈哈道:“杨制使,怎么能不和我们喝酒啊,莫不是要小瞧我们酒量。”

    杨志神情一僵!刚要说的话又咽下肚子,端着碗在那发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一路同行,杨志别看好像和大家关系相处的还不错,有时候也能有说有笑,其实他从来没有真心朋友,很多真心话也没有可以诉说的地方。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的出身注定了无法和草根结为知己,阶级的差距始终是无法抹平的,再加上杨志心高气傲,不屑于去做主动结交这种事,所以人缘这块一直不算好。

    宋江笑道:“杨制使,别老端着了,大家相逢就是缘,能坐在一起喝酒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莫非,你不认可我们这段福分?”

    杨志心中一暖,这番话以前从没人和他说过,以往每个大官见到自己,谁不是在自己面前秀一下优越感,或者讽刺下自己祖上,自从接触宋江以来,宋江对他一直都是尊重,热情,随和。

    武松,卞祥和縻貹对他也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这种尊重不是来自于他的身份,毕竟杨家早已没落,他现在也只是个失了花石纲的逃犯。更多的是来自杨家从大宋建国以来为国捐躯,不屈不挠的精神。

    杨家确实已经没落,许多人提到杨家更多的是唏嘘,当然也有不屑,有轻慢,杨志从小就受到过太多的冷嘲热讽和挖苦谩骂,他早已习惯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可惜因为自视甚高,这回出事,连一个帮他说话的同僚都没有。

    直到碰到宋江以后,宋江对杨家的历史如数家珍,让杨志发现,杨家以往的功绩并没有被人遗忘,杨家的牺牲,还是有人记得。是啊,保家卫国,本就不应该被遗忘。

    杨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卞祥搭在杨志肩上笑道:“杨制使,大家兄弟一起喝酒,你就别绷着个脸了,笑一个嘛。”

    杨志努力的笑了下,虽说很难看,但是没人在意。杨志这回彻底放下心中的包袱和众人痛饮起来。

    宋江笑笑,其实对于杨志,他是有几分同情的,若真能改变他命运,他也不在意历史是否会按原轨迹运行,反正无所谓了,人生嘛,就是要轰轰烈烈,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什么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梦,终有你,在心中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

    几人从没听过这种旋律的歌曲,当宋江唱完后,他们还回味在宋江的歌声中!

    要说歌声,不算特别动人,但歌词和旋律却一直回绕在他们心间!

    “哥哥,不如你也教我唱这首歌吧!”武松当先说道!

    卞祥和縻貹也纷纷表示要学这首歌!

    宋江笑道:“既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来唱吧!”

    是啊,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有时候朋友相交在于心,贵于诚,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能做到的却是极少,宋江也希望这首歌能让杨志彻底融入他们,不管未来他是否离开。

    宋江高声道:“我唱一句,你们跟着唱一句。”

    。。。。。

    要说教几个五音不全的大汉唱歌确实不是个容易的事,终于,宋江嗓子都要哑了,这几个家伙终于能完整的唱一遍了。

    宋江看他们学会了,哑着嗓子道:“天色已晚,今日就到此为止,明日还有事要做!”

    武松点点头道:“今日就在此安歇吧!”

    宋江没有和男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又看着眼前实在太小的住所,叹口气哑着嗓子道:“我等人多,实在无法睡下,等明日我把旁边大宅租下,我等同去大宅吧!”

    武松不好再说什么,宋江等人也先后离去。

    第二日一早,宋江起床就在自己房中集结了众人,让卞祥带两个庄客在县里打听有哪些是平日善于盗窃或者与盗贼来往甚密之人,让縻貹带另外两个庄客在县里看看乞丐之中有没有可疑之人,至于郝思文和焦挺,暂时去城外查探一番,公孙胜是个散人,宋江一般也不会对他多做安排!

    自己则是带着朱仝来到县衙。杨志看没自己的事,急忙问道,宋江解释说,客栈也需人守候,好有消息能及时通知到位,杨志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路上,朱仝问宋江縻貹和卞祥能不能找到盗窃之人,宋江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乞丐往往是最不容易被人注视的,如果盗宝之人回到清河县,必然会以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方式,而这两年黄河发水,两岸流离失所之人甚多,很多都是逃难前晚各地,尤其以讨饭才能活下去,所以往往这些流民和乞丐,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

    但是宋江觉得那人不会以乞丐的身份混入清河县,之所以让縻貹去看看可疑的乞丐,只是做个保险,怕自己疏忽乞丐,若是这人真以乞丐身份潜回,那自己就欲哭无泪了,也相当于防一手吧。

    至于善盗之人,宋江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从此人盗宝手段来看,必然是个神偷,一般神偷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让外人知晓自己善盗本事的,而以盗窃为生的小偷无非就是偷点财物,偷点古董字画啥的,手段绝大部分都很拙劣,随时被发现不说,官府那里肯定也是留了底的,宋江有一种猜测,这回这个盗宝之人,可能以前从没在江湖上露过面,也不是一般的窃贼,至少绝大多数普通人是肯定无法知晓其真实身份的。

    其实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搞明白这人盗宝背后的动机,要说是求财?宋江不太信,所以动机才是宋江最想知道的,不然抓住贼,也抓不住背后的人,而且这贼的手段如此高超,宋江并不想让他死,这么个人才,不上梁山,宋江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及时雨这个外号。

    但是不抓住盗宝背后之人,那这个神偷被抓到基本上十死无生,要知道他盗的是御宝,又引发了整个山东的缉拿,这盗宝之事总要人受到处罚,不然不可能如此善了,宋江暂时也没太多的好办法,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来到清河县衙,门口居然是老熟人,昨日那个去酒楼为首的捕快!

    那捕快看到宋江笑容满面的上前迎接,昨日那餐饭,吃的叫个舒心,别看他平日里有点小权利,但要说下馆子胡吃海喝,还真有难度,自己俸禄就那么点,总不能为了口腹之欲,不过日子了!

    两人客套一番,捕快就带着宋江进入了县衙内!

    县衙里,宋江自然早就把公文递给了知县,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说了一遍!

    清河知县听完后一脸愁容的看着宋江,事关重大,县衙内除了知县,就是县丞,县尉已经师爷在场!

    整个县衙鸦雀无声,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好一会,知县才先开口说话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宋江,我已知晓你的来意,只是我清河县三万人口,你让我如何几天时间寻找到人呢?而且你又能如何确定这人就是我清河县人?”知县黑着脸道,显然不想掺和进来此事。

    宋江想了想回答道:“我相信这人极大可能就是清河县人士,只希望大人帮忙,我们共同寻找到御宝。”

    知县摇摇头皱眉道:“东西是在济州府丢失,与我并无干系,清河县也并非你济州府管辖之地,宋押司我可以与你开这方便之门,让你去查此人,但是休要将我等牵连入内。”

    宋江心里冷笑一声,这清河知县太过于圆滑,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只让宋江去办事,说的好听,大开方便之门,实际上就是做个甩手掌柜。

    而宋江总共就十来人人,时间紧迫,哪有这样的好事便宜了这知县,要是找不到宝贝,那自己肯定是逃不了责任,而若是找到了,这知县到时候又跳出来分一份功劳,甚至完全可以揽在自己身上,说没有自己,宋江找不到宝贝,那就让人厌恶了,宋江相信这帮做官的,完全可以做的出来这种事。

    其实对这功劳,宋江真看的不是太重,但是此事若是跳出自己的掌控,会影响到接下来的全盘计划,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染指的。

    更何况这件事宋江一直觉得根本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也有兴趣探一探内情,他总感觉这件事后面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默默掌控,而他就是要看清这手背后的主人。

    想到这,宋江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大人,此事你早已入局,可不由得你现在再来推脱了。”

    旁边师爷大喝一声:“放肆,宋江,你是个什么身份,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文书押司,安敢这般跟大人说话,真当我清河县治不了你么。”

    宋江还是那云淡风轻的笑容:“宋江不敢,只是这盗宝之人乃清河县人的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当晚追捕之人并非只有我郓城县捕快,还有济州府的巡检和官兵,虽说清河县不属济州府管辖范围,济州府所下的期限也并不影响清河县,但是。。。”

    “但是什么?”清河知县看宋江说话只说一半,有些恼火。

    宋江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是此事现在并未惊动皇上和京城的各位大人们,若是一个月之内真无法找回御宝,那济州府所有各县确实会受到处罚,而皇上知道此事之后,作为丢宝的济州府,知府被罚是逃不了的,但是皇上若知道盗宝之人是清河县人,而清河知县拒不配合一同寻找此人,不知皇上会不会怀疑,其实这盗宝之人是大人所派呢?”

    清河知县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师爷早已忍不住,开口训斥道:“一派胡言,我们大人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下三滥之人同流合污。”

    宋江叹息道:“宋江人微言轻,所说之话自然无人可信,但若是济州知府怕受到责罚,强行拖大人出来顶罪,也许自己的处罚会轻点呢?要知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句话可是真理呢。”

    宋江摇摇头继续道:“我们这位皇上,你可以跟他说打了败仗,也可以跟他说黄河发水,各地官员赈灾不力,更可以和他说,贪污腐败,不像话,但唯独不能跟他说,没有宝贝啊!”

第四十五章 清河县大人合作 及时雨街上遭贼

    这番话夸张吗?不夸张,真的一点也不夸张!作为历史上数得上号的昏君,徽宗皇帝做的荒唐事一点都不少,比如为了私会李师师,可以从皇宫直接挖地道通向青楼,为了修垦岳,全国各地都必须送花石纲!

    至于任用奸臣这些,那更是数不胜数,六贼哪一个不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但徽宗偏偏觉得他们全是大大的忠臣!

    这种荒唐事太多了,反倒做点正常事显得格格不入!

    知县阴沉着脸问道:“宋押司说这么多,到底是想怎么样。”倒不是说知县对宋江妥协,而是宋江的话确实有道理,

    宋江沉思五秒答道:“我需要人手帮忙,可能到时候要有一番武力才能解决的问题!当然也有其他需要大人帮忙,毕竟大人可是清河县的领头人物啊。”

    知县死死盯着宋江嘴里迸出两个字:“可以。”

    宋江笑着说道:“不知大人在清河县上任多久?”

    知县冷笑道:“这与宋押司无关,宋押司似乎管太多。”清河知县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忍不住刺了宋江一句!

    宋江倒是无所谓,没理会知县的语气只是缓缓说道:“这一次有可能让大人高升呢?”

    知县心里一动脸色变化了下,不过还是压下了内心的激动说道:“宋押司说话太不着边际了。”

    宋江说话喜欢循循善诱,他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这回找回御宝难道不是大功一件?”

    知县摇摇头:“分内之事而已。”

    宋江笑道:“大人为何不想想,一个鸡鸣狗盗之人如何敢去济州府盗宝。”

    清河知县眼睛一亮:“押司之意莫不是他背后有人?”

    宋江继续笑:“若寻到了背后之人,这对大人来说难道不是奇功一件?非寻常人,如何敢惦记御宝。”

    清河知县思考了许久道:“若是找不到幕后之人呢?”

    宋江抬起手道:“清河县有大人继续做他们的父母官也是一种幸福。”

    清河知县心里发笑,点点头道:“那我们该如何做。”

    宋江叹口气道:“我需要清河县的户籍名单。”

    知县有些为难道:“我并未说假话,清河县当真有三万人,若是一个个翻找,难度有些大,更何况有些人早已离开清河县,并不在此了。”

    宋江也知知县的话是真,一个个查找,太耽误时间,他摇摇头道:“我相信大人,但户籍名单可去除女人。”

    师爷眼睛一亮,也开口道:“去掉女人,如此一来确实省了不少事。”

    宋江继续道:“还可去除小孩和老人,年纪取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有直系或者旁系亲属移居或者呆过郓城县的,这就是大致范围。当然郓城县这个非必要情况!”

    知县点点头道:“可以,最多后日可以给你答复,这样一来倒是大大减少了范围。”

    宋江突然心中冒出个人影,但是一下子汇聚不起来,只感觉那身影有些模糊,摇摇头抛开脑中念头开口道:“既如此,那宋江先告辞了。”

    衙门里师爷愤怒的说道:“这宋江未免太过嚣张,目中无人了,他一个小小的押司居然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清河知县笑道:“不必如此气愤,此人,是个人才啊。”

    师爷有些惊讶知县居然会称赞宋江,要知道他在这清河知县身边许久,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少见他夸奖人。

    清河知县道:“他对于人心的掌握,事情的预测,真不是常人所能及。而就从他刚才查看户籍那里的排除办法,这点我就做不到啊,尤其是他知你心中所想,完全按照你心中想法来对你循循诱导,最终走入了他所预想中的事一样。”

    好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想到这句话,知县嘴角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宋江的话还是很有煽动力的,若能升官,谁不想试试看呢?

    升不了官无非就是继续呆在清河县此地做知县,也没啥损失。

    对于宋江之前那些威胁的话,说实话知县开始想想确实很生气,但是后来仔细一琢磨,宋江似乎心里早就想好了自己拒绝之后怎么让自己答应,他是吃定了自己啊,所以才敢拿出来说,看来这回这盗宝之事,如宋江所说,背后似乎很有故事啊。

    这个叫宋江的家伙,有点意思。

    出了县衙,两人走了好一会,朱仝抛出心中的疑问开口道:“哥哥,为何你选择要寻找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男子,莫不是他们是盗宝之人可能性大?”

    “年纪若是太小,不会具备这么深的经验,年纪若是太大,不会具备这么好的身手。”宋江笑道。

    其实宋江还想把最小年纪放大点,最大年纪缩小点,他心中更倾向于盗宝之人是十八岁到四十岁的男子。

    只因正常情况下首先十八岁是一个分界点,正常拜师学艺,十八岁一般是出师的年纪,出了师才有可能出来闯江湖,而且十八岁身体正好发育成熟,身体长成,做贼也更加利索!

    当然十八岁不一定就有这么高水准,有时候身手的高低很重要,但是经验同样重要,很多时候你学到的本事,还要善于运用和怎么搭配运用,这都是在一个长期日常累积中摸索实践和反复思考出来的。

    所以这人年纪不会太小,宋江甚至觉得十八岁都小了,只是为了保险起见,真的怕有天赋太出众的人,他才把年纪改成十五岁。

    至于四十五岁,一般四十五岁在古代属于年纪很大的人了,哪怕在现代,四十五岁都已经可以提前步入老年,更何况是人均寿命远远比不上现代的古代!

    对于偷盗这种技巧活,身体素质和灵活性等身体和各各技能在四十岁左右就会出现普遍的下滑,四十五岁更多的话就是经验了,实战确实比不上年轻之时。

    济州府衙守卫深严,虽说不上龙潭虎穴,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轻松进出的地方!

    据宋江了解,府衙内到处都是暗哨,身手不错之人也着实不少,这人能轻轻松松如入无人之境,肯定是身手极佳,有一定的盗窃经验,但年纪不会太大,身体正处于鼎盛状态。

    有经验,年纪不大宋江更偏向二十岁到三十五岁这个年龄段,但这事毕竟要谨慎,万一这人真就十几岁或者四十多岁呢?所以宋江才把最大年纪推到四十五岁,也算走个保险,而且宋江还一个推测,能躲过这么多暗哨,可能济州府真的有内应。

    朱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宋江说的这些,他之前是完全没有想过,宋江说了之后,才觉得,言之有理!

    对于眼前这个熟悉的人,朱仝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相比于以前,现在的宋江更多了几分意气风发,还有智慧。

    两人走在清河县繁华的街道上,不同于郓城县的热闹,清河县更多的是一种喧闹!

    郓城的繁华在于人来人往,每个百姓脸上都洋溢的笑容,而清河的百姓却是更多是一种浮华,背后也许有些苦涩!

    辛酸,喜悦,放纵,不屑,谩骂,嫉妒,愤恨。。。总之百姓各式各样的情绪都有,五味杂陈!

    宋江带着朱仝走到了武大卖饼的街道上,看到远处武大郎正给一个顾客装炊饼,旁边还有不少等着的人,看来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武大卖的炊饼其实就是蒸饼,只是因为宋仁宗赵祯的谐音才改叫炊饼。因为宋仁宗名叫赵祯,“祯”与“蒸”音近,时人为了避讳,便把蒸饼改称为炊饼。

    昨天晚上宋江也吃了一些炊饼,味道确实不错,武大生意不错和他做买卖公道,分量足,味道好脱不开关系,一个盘子大的炊饼只卖一文钱,是真的很公道了。

    宋江走上前,武大欣喜道:“宋大官人,朱都头,你们来了。”

    买饼之人纷纷回头看向宋江和朱仝。宋江没理会这些眼光,拿起几个炊饼递给朱仝,拿出一吊钱递给武大。

    武大连连摆手道:“我请客,宋大官人不必如此客气。”

    宋江早上因为赶着去县衙,没有吃饭,此时确实有些饿了。咬了一口炊饼道:“哥哥何时收摊回家。”

    武大一边麻利的给顾客递炊饼,一边回答道:“卖的早就是申时,卖的晚就是酉时吧!一般情况都是酉时,今日生意不错,看来申时就能卖完回家啦。”

    武大是个勤劳人,昨晚喝多了,今日还不肯休息一天,继续出摊做生意,宋江吃完炊饼拍拍手道:“我先去买好酒肉,等哥哥回家!”

    武大不太想让宋江破费,但是拗不过宋江,只得点头答应,宋江看着围着武大摊位的顾客,笑着往前边拐角走去。

    这时拐角迎面走来一人,身材矮小,走路速度极快,突然他脚似乎被绊了下,往宋江身前跌去,宋江忙扶住那人说道:“小心。”

    那人赶紧起身道了声谢,迅速离开,宋江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那见过,朱仝突然反应过来:“那人是贼,兄长你看看你钱袋还在不在。”

    宋江忙摸向腰边,着手处空空如也。

    朱仝怒骂一声,朝那人方向追去,宋江无奈只得回武大摊前。

    “宋大官人,你如何回来了。”武大一边装炊饼,一边奇怪的问道。

    宋江苦笑道:“却有些倒霉,钱袋被偷了。”

    “啥。”武大吓了一跳。

    宋江点点头,摊手做了个无奈的姿势。

    武大挠了挠头拿出今天卖饼的钱道:“我这有些,虽不多,但还是先拿我这些去吧。”

    宋江推过武大拿钱的手道:“哥哥不必如此,银子我这还有些,只是想问下大家,有没有人看到刚才那人或知道他身份的。”

    买饼的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是大眼瞪小眼。

    他们有的压根就没看到那人,有的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并没看清那人长相,有个白发老人仔细思考了下才说道:“那人应该是早就跟上你了。”

    宋江看向老人,老人想了想,肯定的说道:“先你和那红脸之人走来时,那人就跟上你们了,我开始并没有注意,以为是你们同行之人,后来想想感觉不太对,因为那人始终和你们保持一定距离,看起来不太像同行之人,但看来那人跟踪术十分高明,我看你们似乎并未察觉,那人也走走停停,好像买东西一样,我以为只是路人,在你们来到大郎这,那人似乎扫了你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我特意看了那人一眼,在你们离开时,那人又假装从拐角处走来,做似摔倒,趁机盗走你钱袋,现在想想,看来那偷儿似乎一开始就认定你是目标了。”

    武大有些懊恼道:“宋大官人若不是好心去扶那人,想来也不会被偷走钱财。这该杀的贼!”

    那老人摇摇头道:“不会,那人手法高明,这官人就算不去扶他,他也会有其他办法的,被这种偷儿盯上,可以说防不胜防。”

    宋江倒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不起眼的老人还有如此分析和见识,看来高手在民间这话不假。

    武大看宋江的表情明白了,立刻介绍道:“这是余志雄余老,曾经是清河县第一捕头,年轻时破过不少大案,也抓住过不少犯人,也算是我们县的一个奇人,今年已经七十岁啦。”

    宋江恍然大悟,武大接着说道:“余老平日就对我十分照顾,也禁止旁人欺侮我,我能在此好好做点小买卖,是要十分感谢余老的。”

    说完拿出五个炊饼装好递给老人,老人拿出五个铜币递给武大,武大执意不要,说是要感谢老人恩情,老人还是强行放在武大柜屉上。

    宋江有些欣赏这老人,有时候,市井往往可以看到百姓内心深处的善良。

    想了想开口问道:“请问您认识那偷儿吗?”

    余志雄摇摇头说:“我在清河县几十年了,可以说每户人家谁搬来,谁搬走我都知道,曾经巡视过各个街道,也去过周边的全部村庄,清河县我敢说没几个比我熟的了。”

    宋江耐着性子听老人讲曾经的往事,余志雄说了好一会才道:“那人我从未见过,可能是最近才来的。”

第四十六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宋江等着就是这句话,老人说完话,宋江向老人施了个礼说:“谢谢您,老人家。”心里已有了计较,这老者既然说了这偷儿不是清河人,那肯定不是清河人!

    清河县也不是什么大的县城,那偷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清河县,极有可能和盗宝之人有关,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线索不就送上门了吗?当下准备回到客栈找众人商量一番,看怎么可以拿出那偷儿,哪知武大喊住宋江:“宋大官人,我与你一同回去。”关心之意,不易言表!

    宋江看武大还有半屉炊饼没卖完,就开口道:“哥哥,你这炊饼还未卖完,就这么同我前去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武大摇摇头正色道:“朱都头还未回,你又被偷儿盯上,身边没有个人,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宋江虽然觉得武大担心有些多余,但是也能感觉到武大对自己真的关心,又看着武大一脸严肃的表情,不忍拂武大的好意,想了想道:“哥哥不如你先卖炊饼,我看前面有个茶摊,去那等你。”

    其实半屉炊饼能值什么钱呢,只是这算是武大自己的事业,而武大是个自食其力的人,很多时候炊饼没卖完并不会回家中。

    在宋江认为,有时候钱可确实以解决很多问题,但是尊重是钱买不来的,宋江尊重武大,武大虽说身材矮小,心中理想却是巨大,他有尊严的活在这个世上,比许多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强太多,所以宋江并不想让自己的事而打扰到武大,违背他的原则。

    这时,武松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武大看武松急匆匆的样子,开口训道:“二郎,风风火火的,若冲撞到其他人,该如何是好。”

    武松顾不上回答武大,而是心急的对宋江说道:“哥哥,听说你钱袋被偷?”

    宋江奇道:“二郎如何得知的。”这消息传播的有这么快吗?宋江其实比较好奇!

    武松长出口气说道:“我先在街角处碰到朱都头,他正在追那家伙,我本想随他一起,但他说哥哥身边没个人,就立马赶了过来。”

    宋江看旁边的人越来越多,有买饼的,有看热闹的,就对武松说道:“我们去茶摊聊。”

    武大连忙拿出一吊钱放在武松手上说:“宋大官人银子被盗,吃喝就你来给银子。”

    武松把钱放入怀中,又顺手拿了几个炊饼,然后拉着宋江就来到茶摊。

    来到茶摊,武松先喝了一大碗凉水,然后坐下来让茶博士上两碗茶,再来几盘点心。

    自己则先吃了口炊饼,才开口道:“哥哥,朱都头不放心你,让我立刻赶来,刚才是啥情况。”

    宋江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武松吃完手中的饼开口道:“等会朱都头回来,我去寻找那小贼一番,清河县我比较熟,但是哥哥身边不能没有人,等下看縻貹和卞祥两位兄长回来,要留你在身边,或者杨制使在你身边也行。”

    他们怕的是那偷儿明面上是盗宋江钱袋,实际上是用调虎离山调开宋江身边高手,然后直接对付宋江,所以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有一个人在宋江身边,以护他周全。

    宋江点点头思索起来,武松看宋江沉思,也没再打扰,他肚中有些饥饿,开始专注着吃炊饼,当然对于自己的身手,他还是很有信心,有他在,清河还真不一定有人能进宋江身。

    宋江出门有多带钱的习惯,毕竟及时雨这个名声就是仗义疏财来的,但是宋江也知道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的道理,所以钱除了在自己身上,卞祥,縻貹,郝思文和焦挺也装了一些,又分给了杨志一些,除了公孙胜不带钱以外,钱正好是均分出去,所以这次钱袋被盗也没那么大损失!

    钱袋里面大概有二十金子,五十两白银,虽说不少,但是宋江并没有太在意,他身上还有几两碎银,也足够花销,他考虑的是自己若真是来到清河县被人盯上,那事情就复杂许多,对方有备而来,只怕御宝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同时他还有些后怕,若是那偷儿趁机给自己一刀,自己只怕当场扑街在这清河县,那还谈什么争霸天下!想到这他也觉得无论如何,自己要提升自己的身手了,当然,也不能再让些心怀叵测之人靠近自己。

    看着一旁武松正在吃喝,但警觉性没有丝毫放松,反倒是锁定了周围的一切,若真有人在靠近宋江,只怕会被武松当场拿下!

    宋江脑袋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昨日正是和武松一同在酒楼,帮武松解决了争斗,当时人群中就有个瘦小汉子盯着自己看,自己也扫了他一眼,只是因为当时结识了武松实在太高兴,所以当时并没有太在意那人,也难怪,那人确实太不起眼,放在人群也是个路人脸,很难吸引人的注意,想不到自己终究还是托大了啊。

    今日偷钱袋那偷儿正是昨日酒楼那围观之人,宋江接着想到,在清河县衙,自己有件事始终想不起来,现在也想起来了,当时要查户籍时候自己就是觉得盗宝之人大概率身材矮小,面目普通,给人一种在大街上也毫不起眼的感觉!

    而昨日在酒楼恰巧看到过这样的人也就是偷自己钱袋的那人,只是当时匆匆一憋,一时没想起来,所以总感觉自己有些事在脑海,但一直记不起来。

    那偷儿很明显是冲自己来的,但不知是自己在酒楼里漏了富,被偷儿惦记上还是因为盗宝的事,那偷儿给自己个下马威叫自己不要妄动,宋江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宋江仔细思考之后,觉得这偷儿应该不是盗宝之人,那余志雄也说此人非清河县人,盗宝之人是清河县人,这点宋江是可以肯定的,但两人应该有些关系,只是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过了会,朱仝也回来了,看着宋江和武松坐在茶摊,他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坐下说道:“惭愧,我没捉到贼人。”显然朱仝跑了很远,但是没追上那人,看来那人轻功当真了得,连朱仝这种常年和贼人打交道的都头都没追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偷儿跟踪宋江,朱仝居然毫无察觉,这点才是让他最愧疚的地方,想想自己怎么也是郓城县马兵都头,会出现贼人近宋江身这种失误!

    他斩钉截铁道:“哥哥,我定拿下此人!”

    看着朱仝大口大口的喝水,显然之前是真的全力去追那偷儿,宋江没有丝毫责怪朱仝的意思。

    自己刚才扶那偷儿时,是双手托住了那人双手,而自己的钱袋被盗,自己毫无察觉,根本就没看到那偷儿出手做动作碰着自己,那偷儿手法之快,真是令人称奇,而以朱仝的眼力和身手也都没看清,只是觉得那人行迹可疑才立刻察觉,这偷儿当真是盗中高手。

    晚上,在武大家中,所有人都汇聚一堂,几人听说宋江被盗之事大惊,宋江笑着摆摆手,问道:“这都是小事,今日各位兄弟出去情况如何?”

    卞祥先开口说了今天的事,卞祥今日走街串巷,打听了许多人和事,清河县并没有什么太多蟊贼,偶有小贼也是那种偷鸡摸狗不入流之人,根本就没有那种飞檐走壁的大盗,或者精通盗术的出名之人。

    縻貹也跟着说道,清河县整体情况只能算马马虎虎,没有太多的乞丐和流民选择来清河县,反而去隔壁的阳谷县人数较多,有的乞丐就是乞丐,也不存在有人扮乞丐掩人耳目。

    郝思文和焦挺也去城外一无所获,主要也是二人对清河县不算熟悉,再加上无甚目标,所以没找到其他的!

    这和宋江估计的差不多,那人不太可能掩饰身份,所以极有可能躲藏在哪了。

    当晚,众人兴致不太高的吃完了饭,随后回到了客栈中。

    第二天,宋江房中,卞祥,縻貹,朱仝,杨志,郝思文,焦挺和武松都在,商量过后,宋江和朱仝还是去县衙,其余六人负责东南西北一个方向,可以走出城外,看看有没有那两贼人的消息,其实宋江一直觉得这二人可能是有联系的。

    来到县衙,听完了事情原委,清河知县看到戏谑的说道:“听说昨天宋押司钱袋被偷了,本官可为你做主。”

    虽说自己有些欣赏宋江,但是宋但听说宋江吃瘪,想起他昨日的意气风发,心里还是说不出畅快的。

    宋江倒不会在意这些话,笑着说道:“那就劳烦大人了,不知户籍之事,是否查清楚了。”

    知县点点头道:“昨日全衙门人忙道五更才查清楚一万人,也幸好你给出的范围,不然没个十天半月,还真难办。”

    宋江施了个礼道:“真的劳烦各位了。但不知其余的什么时候才能筛选出来呢?”

    知县摇摇头说:“不必说这些虚的,一万人里一共符合条件的共有六十二人,剩余两万人两日之内没啥问题。但是我还有个疑问?不知宋押司能否答疑。”

    宋江点了点头。

    知县道:“按你说法,虽说盗贼是清河县口音,但是可能是早已搬离清河县的人,比如阳谷县就有不少清河县之人搬迁过去,或者说从小离开清河县去往别的地方,户籍可能也迁走了,为何你肯定此人一定在清河县呢。”

    宋江笑道:“我并无把握,只是来此碰碰运气。”

    知县有些不悦:“你这是在拿公职当儿戏。”

    宋江反问道:“那依大人之见,宋江该去何处找寻呢?”

    知县被噎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宋江继续道:“其实我也不可能百分百确定贼人就在此处,只是许多事都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宋江也只是个人,清河县寻找到此人的概率无疑大点。”

    知县叹了口道:“若你找不到贼人呢?”

    宋江淡淡的说道:“绝不会连累大人的。”说完,拿起桌上的六十二人户籍和朱仝告退离去,只留下知县看着宋江的背影直至走远。

    在去武大炊饼摊的路上,宋江看朱仝有话要问就直接开口道:“我们兄弟之间有话不妨直说。”

    朱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其实我的问题和清河知县一样,若是贼人不在此,我们岂不是白跑一趟,白白耽误时间。”

    宋江拿起户籍扬了扬笑道:“贼人也许不在此地,但是这上面极有可能有他名字。”

    朱仝有些诧异宋江为何如此有信心,宋江也不再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人在阳谷县等周边县城,那他从济州府盗了宝后,没有必要特意去一趟郓城县,因为郓城县离阳谷县并不算远,平日就可以走动。

    从他冒险去郓城县想来是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如果这人非常重要,那他平时也会来郓城县见这人,那更没必要在盗宝之后去看那人,除了给自己行踪被人发现外,还增加了那重要的人身份曝光的可能,那这无疑是害了那人。这件事,毕竟很大可能诛九族,那人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

    至于他会不会早就迁移到郓城县,那更不可能了,若他就在郓城县,那绝不会选择当日潜回郓城,这样一来,若被人看到,就把自己陷入了险境!

    那为什么肯定他在清河县呢?一个人若是离开家乡太久,他的口音多多少少会夹带点其他地方的口音,盗宝那晚,那些追寻之人其中也有清河县之人,可以很肯定他说的纯正的清河县口音,没夹带其他地方的口音,所以我猜测他在清河县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也不排除他很早就离开了,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追寻的目标,而一切的一切根源好像就在清河县,所以我觉得清河县可能是这回丢宝的关键线索甚至是全部。”

    朱仝没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默默的走着。

    而距离清河县外不近的一处破庙,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从钱袋里拿出二十两黄金放在一张破香台上。

    香台前还有另一个同样矮小的年轻人,看到二十两黄金冷笑道:“又是从偷来的吧。”

    第一个年轻人叹口气没说话,摇摇头准备离开。

    谁知黄金被丢了过来,第一个年轻人接住黄金诧异的看着第二个年轻人。

第四十七章盗宝迷雾已渐显 兄弟情深动人心

    第二个年轻人不屑道:“偷来的,我不需要,你自己拿走吧。”

    第一个年轻人回过身道:“师弟,你又为何要如此呢?师父走了以后我就你一个亲人了。”

    第二个年轻人不屑道:“休要说这种话,你以为我不知你在外收了好几个徒儿,专行这偷鸡摸狗之事,败坏师傅名声。”

    第一个年轻人叹口气道:“不管怎么说,师弟你真不应该去济州府盗那两件御宝,这真不是我们所能染指的。”

    第二个年轻人冷笑道:“那御宝够我享用一生荣华富贵,如此大一笔富贵我为何不去取,我不去取自然也会有人去取的。”

    第一个年轻人走上前认真道:“你休要瞒我,你的为人我如何会不知,你若是为了钱根本不会去盗此物,这东西基本无法出手的,更何况,你也不是那种会轻易去盗取东西之人。”

    第二个年轻人退了几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开口道:“我的事你休管,师兄,你还是赶紧离开吧,这事别把你牵扯进来了。”

    第一个年轻人低声道:“我知道你先说的话无非就是想故意让我走,只是我们兄弟一场,我怎么可能看着你有事呢?当我听闻济州府丢失敬献的宝物时,我就估摸是你出手,只是我相信背后一定有隐情,所以立刻赶到清河县,就是怕你有事。”

    第二个年轻人默然不语,好一会才怒吼道:“时迁,你赶紧给我滚,或者你不滚,我滚。”

    时迁也怒了,大声道:“玖萬,我如何能看你出事,我是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玖萬笑了:“既如此,你我今日比斗一场分个胜负,我还从未与你斗过,我赢了的话,输了的你立刻离开。”

    时迁也笑了,“你若输了,必须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们兄弟俩一起想办法。”

    玖萬点点头道:“我等虽非正人君子,但也是梁上君子,说出的话一言为定。”

    时迁笑道:“你想怎么跟我比。”

    玖萬也笑道:“比本事,一天一夜我们也很难分胜负,就比斗酒吧。”

    时迁有些傻眼,他怎么也没想到,玖萬居然提出斗酒!他酒量不算好,斗酒的话,很大可能要输。

    玖萬看着时迁调侃道:“若不敢可先认输,那这场比试可就算我赢了。”

    时迁脖子一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浮现出来,说道:“谁怕谁,怎么比。”

    玖萬看了看外面,说道:“此时我不太方便露面,劳烦师兄去买两坛酒来,我们谁先喝完算谁赢,如何?”

    时迁点点头道:“如此倒也简单,那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玖萬道:“既如此,还劳烦师兄了,事不宜迟,还请师兄尽快动身。”

    时迁也不废话,走到门口回头道:“等我回来。”

    看着渐渐走远的时迁,玖萬默默低声道:“师兄,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无关,你若卷入进来,只会无辜丧命,今日相见,我心愿已了也算幸事,我们来生再做师兄。”

    说完,朝破庙另一头走去,原来另一头还一扇门,是以前的僧人从侧门进来添置香火的,也可以直达寺庙之外。

    刚出门,耳旁传来一个声音“师弟,你是要去哪啊。”

    玖萬应声看去,没想到刚才已走远的时迁竟然就在门口旁站着。

    “师兄,你?”玖萬吃惊的开口道。

    时迁淡然一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引开我,自己就趁机走了,我不装作上当,怎么能知道你其实是关心我呢。”

    玖萬苦笑道:“师兄,你真没必要躺这趟浑水,不然白白丢了性命,又何苦。”

    时迁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再劝我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秦玖望着一向玩世不恭的时迁,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样子,感动的说:“师兄,你。。。”

    时迁阻止了秦玖接下来要说的话,只是摇摇头。

    两人重新回到庙里,时迁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何会去济州府盗那御宝,能告诉师兄吗?”

    玖萬苦涩一笑,道:“好吧!这几日东躲西藏,我肚子真的有些饿了。”

    时迁点点头,摸出二两银子道:“刚来的路上好像有家野店,我们就去那吃点吧!”

    玖萬叹口气道:“既如此,走吧!”

    准备出门时,玖萬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那金子是从何得来的。”

    时迁得意的笑道:“你是不知这钱袋来的多不容易。”

    事情的原本始末,慢慢说了出来,说完还补充道:“那黑汉子身边居然还有五六个高手护着他,要想接近基本没有任何不可能,要不是后来他们全部分散开来,只剩一个高手,我都不一定下得了手,不过那高手也当真了得,看那黑汉子被偷,立刻察觉,直追我而来,若非我厉害,估计逃不脱那人追踪。”

    玖萬奇道:“正常人出门不会带这么多钱,而听你说,那人身边那么多高手,但据我了解,整个清河县,并没有此号人物啊,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高手,那这人应该不是清河县人。”

    时迁赞同的说道:“那人确实不是清河县人,好像是外地来的,而他身边的高手,任何一个都不是我们所能应付的,所以我们真要小心行事。”

    玖萬突然道:“不好,那人既然不是清河县人,但是却出现在清河县,那极有可能是冲我来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你说的对,确实是为你而来的。”

    玖萬和时迁大惊,忙像门口看去,只见宋江笑吟吟的带着武松,卞祥,縻貹,焦挺和郝思文出现在门口。

    “师兄,等会我冲上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就趁机离开吧。”玖萬小声和时迁说道。

    时迁摇摇头苦笑道:“若是只来一人,我们还有可能分散逃离,但是五人齐上,你去瞬间就会被击杀,万万不可冲动。”

    玖萬叹息道:“是我害了你。”

    时迁倒是坦然一笑,没有说话。

    宋江看着眼前二人调侃道:“好一出兄弟情深的大戏啊,看着我都有些感动了。”这话俨然一副大反派的样子!

    时迁就走上施了个大礼跪拜道:“这位英雄,昨日是我不对,见财眼开。”

    说完拿出宋江的钱袋,把二十两黄金放入袋内,又拿出十几两碎银,五两黄金放入钱袋内继续说道:“这是我全部的钱财,请英雄高抬贵手,放我兄弟一马。”

    宋江扫了一眼时迁开口道:“你就是鼓上蚤时迁。”

    时迁点点头道:“想不到英雄竟然听过我的贱名,恳请好汉高抬贵手。”

    宋江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的账等会再算,我现在不是来找你的。”说完看向玖萬冷笑道:“想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玖萬。”

    玖萬把时迁拉倒后面走上前一步说道:“东西是玖萬所盗,此事与我师兄无关,还恳请英雄放过师兄一马,让他先行离开。”

    宋江默然看着玖萬没有说话,玖萬只觉得自己像被一把利剑所盯住,浑身上下有些发冷,他不敢直视宋江的目光,跪下道:“只求饶我师兄一命,玖萬任你们处置都行。”

    “交出御宝。”宋江开口。

    玖萬苦涩的说道:“东西真不在我这,我早已交给别人了,若有欺骗,玖萬必受尽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哥哥。”武松心中有些不忍,自己也有亲哥哥,这两人兄弟之情是真的让他感同身受,他真怕宋江发怒,宰了这二人。

    宋江摇摇头淡淡开口道:“且起来说话吧。”

    宋江是怎么找到时迁二人的呢?

    从衙门离开后,宋江就来到武大的饼摊,那白发老人余志雄果然又来买炊饼了。

    想着这个清河通,宋江就不用费事一个人一个人去找了,宋江忙找武大拿了几个炊饼,拉着老人来到茶摊喝茶。

    老人知道宋江肯定有事相求,就笑着让宋江有事直说,宋江忙拿出户籍册询问起上面的人来,老人一个个翻看起来,每看一个,都会仔细说起这些人的点滴,宋江耐心的听着,心里却有些失望,这些人基本都是农民,或者摆摊的小商贩,或者从事体力劳动者等等,与自己心中的盗宝之人形象差距甚大,当第六十个人,老人拿出来没吭声,叹了口气,宋江忙拿过户籍册看了起来,上面写着名字玖萬。

    老人叹口气道:“这玖萬是个好孩子啊,却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父亲很早就去世了,靠着母亲一个人拉扯大他们姐弟妹三人。”宋江没有吭声,老人继续开口道:“玖萬从小就十分懂事,因为自己是唯一一个男丁,所以有一点好吃的都是让母亲和姐妹先吃,自己宁愿少吃点,家里的口粮十分有限,母亲也辛苦,导致玖萬从小就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十二三岁看的就像八九岁一样。”

    老人说了许多,宋江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几句话,他曾经十二三岁出去打算学本事,一直到二十岁才回,学本事之时遇到个好心人,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寄过来一两银子,而他姐姐后来嫁到郓城县的一个秀才,但是那秀才好像却病故,他姐姐在郓城县也十分辛苦,玖萬回来后,勤勤恳恳,家里看着慢慢的也好起来了,玖萬待人十分和善,对待左邻右舍也是有困难就尽力帮助。

    玖萬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和和睦睦,好像要把姐姐也重新接回清河县,但是前几日,玖萬母亲和妹妹好像出了趟远门,具体去哪谁也不知道,到今日还没回来,而玖萬也好些时间没见了。

    宋江心中暗喜,看来就是他了,所有的条件都能对得上,当得知清河县外有所废弃的庙,曾经的玖萬经常在那一块捡柴,宋江不再犹豫,喊来茶博士,吩咐加几盘点心在上一壶好茶,掏出一吊钱丢桌子上说有点事,等下回来,就匆匆的跑了。

    只剩下余志雄喝了口茶,怔怔的看着宋江背影出神!

    宋江看着时迁和玖萬,半晌没说话。时迁和玖萬也没开口,就在那默默地站着,场面一时之间有些诡异!好一会宋江才开口道:“你是受何人指示,御宝交给何人了。”

    玖萬犹豫了下说道:“无旁人指使,就是我一时财迷心窍,才去盗的宝。”

    宋江冷笑道:“御宝价值连城,但我更相信,在大宋境内没有当铺或者寄卖行敢收此物,哪怕是在民间销赃真有人敢收,恐怕价格也是极低的,和你所要承受的风险相比,可以说是完全不成比例,世道如今,你还想不说实话吗?”

    玖萬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道:“唯死而已。”

    时迁摇了摇玖萬的肩膀急道:“师弟你莫要做傻事啊。”

    宋江叹息道:“人是求生的,不是求死的,明明有生路可走,为何要选死路一条呢?”

    玖萬还没说话,时迁忙开口道:“英雄你的意思是可以饶我兄弟一命?”

    宋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

    玖萬却笑道:“英雄莫要诓骗我了,玖萬罪犯滔天,也知自己必死无疑,即是死路一条,何必还要在拖累其他人呢?”

    在玖萬看来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必死无疑,他若没被抓到,也会被背后之人灭口,而他若被抓到,就顺势承认自己是一时贪财,牵扯不到后面的人,这样的话,他肯定是活不了的,但若是自己姐姐妹妹和母亲能活下来,他也心满意足了。

    宋江看着玖萬慢慢说道:“你以为你选死路,扛下一切,你母亲和妹妹就能活吗?”

    秦玖震惊的看着宋江,作声不得。

    宋江缓缓说道:“告诉我事情经过,我保你,时迁,你母亲和你姐妹平安无事。”

    玖萬心里挣扎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能不能请问好汉的大名。”

    宋江笑了:“这个很重要吗?”

    玖萬叹口气道:“不瞒好汉,只要我母亲和妹妹真能平安,要拿我这条命又有何妨,只是我想知道好汉的姓名,若是真的,玖萬哪怕活不下去,在九泉之下也感谢好汉的恩情,但若是好汉想诓骗于我,害了我家人性命,那萬玖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时迁尴尬的看着宋江,此刻玖萬还说这么硬的话,真怕宋江一个怒火,玖萬就命丧当场。

第四十八章痛苦离别终难见 一入盗门深似海

    不过时迁倒是把宋江想狭隘了,其实宋江完全没生气,反倒是十分欣赏玖萬,不卑不亢的态度,有责任,有担当的性格,是个做事的人。

    时迁也不差,他们这种兄弟之情是宋江最为赞扬和推崇的,比那些表面兄弟,背后插兄弟两刀的不知道强哪去了。

    武松看玖萬质疑宋江,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宋江宋公明哥哥,他既然这么说,你们就肯定没事。”也就是武松欣赏他们两人的感情,不然哪还会说这些,直接揍他了!

    此时的武松对于宋江的个人崇拜是发自内心的达到了极致,不管是人格魅力,还是性格方面,武松真的觉得宋江太对自己的胃口了,除了武艺稍显不足。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护在他身旁,有谁敢造次!对于这个不是亲兄弟的哥哥,武松却认为他比自己亲哥哥水平要高太多了,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那淡然的性格,稳重的气质,似乎掌握一切局面的气度,仿佛所有的事在他面前都是那么云淡风轻,让他发自内心的想跟着这个哥哥一起成就大事。

    时迁惊道:“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哥哥。久仰哥哥大名,请受我一拜。”说完拜倒在地。

    玖萬也跟着拜道:“原来是宋江哥哥,也受我一拜。”

    有时候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你有名气,有声望,那就有很多人就会仰慕你,崇拜你,见到你就拜,哪怕你人不怎么样,但你的名声就在那。但反之你若是个无名无姓之人,那你武艺再强,人再好,也不会有人鸟你,更别说看到你就拜。

    宋江扶起二人道:“若是相信宋江,就把前因后果告诉我,郓城县那里,我有一处宝地,叫梁山泊,有许多兄弟都愿意与我同去,在那里我保证所有兄弟,绝对可以实现自己平生理想和抱负。”

    二人站起身来感激的向宋江道谢,只因为是宋江,他们信了。

    宋江笑道:“说句实话,那八宝盒和夜明珠在我看来却只是个俗物,我更看重是你们二人的本领。我若真是想拿下玖萬兄弟,就不会只几人来此了。”

    顿了顿又说道:“但是这盗宝之事肯定要解决,不然会牵连一大批人,御宝肯定要送回去的,但是玖萬兄弟,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先我说的话绝对算数,只是希望你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们才好解决问题。”

    其实牵连一大批人宋江倒没夸张,找不回来,时文彬肯定要遭殃,自己既然揽了这差事,那自己肯定步时文彬后尘,济州知府也跑不了,其它零零散散更不用提了。

    这些话其实是宋江真实的想法,在他看来,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时迁这样的人才有多优秀就不必细说了,既能深入敌后,探察敌情,又能在暗中放火,搞破坏等等,原著时迁真心为梁山立下了许多功劳,只是因为出身不好,才排倒数第二,而倒数第一是同样盗窃为生的段景住。

    只是一个盗马,一个盗钱财而已,其实在宋江看来,英雄不问出身,只要真心追随自己,品德上没有太大的污点,那就不是事!

    更何况时迁这种,本质还不算大奸大恶,曾经有诗赞扬他,窃国者侯,窃钩者盗。天下板荡,蒸庶无告。至于夜明珠这等俗物,哪怕是无价之宝,在宋江看来也比不上一个人才的真心效劳,除非是神兵利器,宋江可能会有一丝丝考虑,否则想都不用想!夸天上去也只是个珠子,对他来说,用处不大,意义同样不大。

    更何况眼下居然有两个人才,得到时迁的同时,还能得到一个不比时迁差的玖萬。

    玖萬这人宋江从没听过,在时迁上梁山后,也没出现过,想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早已不在人世了,那就有可能是因为卷入盗宝事件,而被灭口,第二就是时迁自己在梁山也不如意,所以不好意思也叫自己师弟上山。当然不管是哪种可能,既然自己出现了,任何一种可能都不会发生!

    宋江在茶摊听到玖萬名字的时候,就有着想招揽他的想法,没想到还跟了个时迁,这完全是意外之喜,为了怕事情超出掌控,他还特意没叫杨志和朱仝前来,就是怕杨志立功心切,当场拿了二人,来逼问御宝的下落,再交予官府。

    要知道,杨志此时和他只是合作关系,若杨志执意如此,宋江也不好和他闹得太过于难看!至于朱仝,宋江不想让他太过为难,违背自己的原则,让他知道自己放了盗宝之人,心中难免会有隔阂,所以也没带来!

    此时的玖萬知道宋江并没说假话,否则的话来的怕不止这么点人而是好几十人了,对宋江已经算是十分信任,他不再犹豫。拿起一个竹筒,往肚子里咕噜咕噜灌了一大筒水才说出自己的故事。

    玖萬本来有个非常幸福的家庭,他们住在清河县外的白河村,父母以务农为生,再加上姐弟妹三人,虽说不上富裕,但是也足够温饱,再加上父母恩爱有加,一家人和和睦睦,共享天伦之乐,这样的生活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当然这样的幸福生活,老天也看不过眼,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在玖萬六岁之时,有一天晚上,父亲突然捂着心脏痛苦起来,母亲慌乱起来,还是大姐反应灵敏,准备立刻去叫大夫,哪知才走到门口,父亲突然栽倒在地上,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

    官府派来了仵作,经过检查,是心疼病害死,其实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心梗造成猝死。

    父亲走了,带着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眷念和家庭的不舍走了,一家人失去了顶梁柱,本来是幸福的生活就如同天堂坠入地狱。

    父亲走了之后的日子,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大姐和妹妹也终日郁郁寡欢,六岁的玖萬知道自己是以后家里是唯一的男人,幼小的他走到母亲面前安慰母亲,虽然他的心里的痛苦一点也不比母亲少,但此时总要有人振作。

    母亲望着懂事的儿子,抱着玖萬放声大哭,秦玖也痛哭起来。

    玖萬虽然懂事,但是毕竟年纪还小,所以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母亲一个人身上了,大姐也就八岁,但是却把家务活和烧火做饭全包了,玖萬不忍心让姐姐一个人辛苦,而妹妹也太小,所以玖萬天天都去山里捡柴火,左邻右舍看他小小年纪却如此坚强,也会经常帮他拿些柴火,偶尔打了些兔子和山鸡也会分点给他。母子四人日子虽艰辛,不变的却是那份和睦与幸福。

    随着姐弟妹三人年纪的增长,家里生活也越来越难,毕竟三人的饭量一天天在增长,姐姐打算去县里看看能不能找个工作,但是十四岁的她又没学过女工,也不是那种知书达理的人家出生,想找工作没那么容易,包括想去大户人家做丫鬟,都是奢望。

    玖萬此时也就十二岁,自己正是饭量大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口粮根本没有多余的,自己经常吃完饭后一两个时辰就又饿了,怕母亲担心,他只能咬咬牙,不停的往肚子里灌凉水。

    不想给母亲带来太大的负担,也为了让姐妹能多吃点,他还是决定离开家。

    在一个夜晚,他悄悄的离开了,只给母亲留了一句话“我走了,等我回来。”

    只是他把外面的社会想的太美好了,出来两天了,就吃了两个馒头,现在的他饥肠辘辘的走在街上。

    这两天他问了好几个地方,不管是米铺还是茶楼或者酒楼,铁匠铺等等,无一例外不要他做学徒,毕竟他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和年纪严重不符合,完全不像能做体力活的人,而且他这个年纪吃得多,做得少,更不会要他了,酒楼老板看他可怜给了两个馒头,就让他离开了。

    漫无目的的前行着,此时他也不知道何去何从。回家吗?那只会给家里增加负担,找工作?没人要他,此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阵香味直扑鼻中,他早已饿了,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他从没闻过这么香的食物的气味,他顺着香味找去,原来是前面巷子口有一个卖春卷的小摊贩,周围早就围满了人在那买。

    那味道实在太香了,不停的有人走过去,玖萬虽然没钱,但是也忍不住凑了过去,口水都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春卷不贵,五个铜板也就是五文钱一个,但是对于玖萬来说,他现在一文钱也掏不出来啊,看着水泄不通的小摊,他计上心来,他走到一个正在往前靠的胖子身上,胖子没什么察觉,而玖萬手里却多出了一吊钱,大概四十文左右,又挤入拥挤的人群,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根春卷。

    玖萬拿着春卷,匆匆离开人群,找了个台阶坐下,一口就咬掉了一半,来不及细嚼就吞入肚中,只觉得这是此生从未吃过的美味,再一口,这回特地细细品尝,香,酥,脆,他不算懂美食,但是这春卷味道真的是太好吃了。

    一根春卷入肚,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并没察觉背后有个人正在靠近。

    一个手掌摁下来,秦玖反应过来,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正看着他,那人四十来岁的模样,长相极其普通,就是那种打了照面然后回过头就完全记不得长相的存在。

    那中年人咳嗽了下,笑着赞扬道:“不错,好快的反应。”

    玖萬谨慎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那中年人似乎肺不太好,一直咳嗽,边咳嗽边说:“手法还是不错,但是太慢太明显,刚才若不是那胖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你偷不到他的钱,而春卷你明明可以拿三个,却只拿一个,真是笨,笨,笨。”

    没想到刚才的举动居然被这中年人尽收眼底,玖萬心中有些害怕,后退了几步,转身直接跑了,那中年人在后面肆无忌惮的大笑。

    转过一个街角,玖萬看到中年人正站在前方笑吟吟的看着他,心里有些紧张,立刻再往回跑,没想到那人又在他前方。

    真是邪门,玖萬不再逃跑,气喘吁吁的问道:“你,你,到底,想,想怎么样?是,是要拉我见,见官吗?”

    中年人冷笑道:“官是个什么,我这人专门和官作对的。”

    玖萬喘匀气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中年人笑道:“你这身板和天赋不做贼真是莫大的可惜,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

    玖萬摇摇头道:“若非饿肚子,我怎么会去做这下作之事,拜你为师以偷盗为生岂不是让人看不起,让祖宗蒙羞?”

    中年人骂道:“放屁,偷就是偷,你这种话纯属是谬论,你告诉我偷东西跟饿不饿肚子有什么关系,照你这么说只要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就能去做下作之事?是这样吗?”

    玖萬被这番话噎着说不出话来,索性以沉默来对待中年人。

    中年人摇摇头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可惜了这一身天赋,不做贼可惜咯。”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

    玖萬忙喊道:“请等下。”

    中年人转过身道:“怎么?回心转意了?”

    玖萬犹豫了下点点头道:“我愿拜您为师。”说完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中年人开心道:“这才对嘛!但是听你刚才那番话那么坚决,怎么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玖萬开口道:“您说的对,肚子都要饿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其实玖萬本并不想认贼做师父,只是,刚才他的那句话偷就是偷,跟饿不饿肚子有什么关系,刺激到了玖萬,再加上现在自己都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其他的。

    他在心里暗暗说,若学艺有成,只盗有钱又为富不仁之人,而且盗取的财物分一部分给穷苦人民。

第四十九章 好景不长久 又见故人来

    拜了中年人为师,中年人带着玖萬往南走了四五天,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来到家门口,早已有一人出来迎接。

    中年人笑道:“他叫时迁,是你师兄,早你两月入门。”

    玖萬向时迁施了个礼说道:“拜见师兄。”

    时迁还了个礼道:“不必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自己人了,你是有所不知,师父经常不在家,有时候我一个人不知道多无聊呢!有你来做伴就好多了。”

    中年人板着脸训斥道:“你还不去练功,又想吃板子了是吧。”

    时迁苦着脸说了声是,又进去练起功来。

    中年人看向玖萬道:“入我盗门,须先去拜见我盗门祖师爷。”

    进入大堂,正对面墙壁上挂了一幅画,画上是个年轻的男子,一身黑衣,长相颇为英俊,但是一双眼睛却桀骜不驯,透露着对世间一切的漠视和不满。

    中年人介绍道:“这是我们盗门的祖师,一手创建了盗门,名叫盗跖,乃春秋时期之人,想来离现在也有一千多年历史了。”

    玖萬恭恭敬敬的点了三支香,拜了三下,插上香,又跪在蒲团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我来给你介绍下我们盗门的历史。”中年人坐在一张椅子上郑重的讲道。

    我们盗门是由祖师爷盗跖在春秋时期所创建的,他建立盗门的目的是因为当时权贵骄奢淫逸,而许多百姓饭都吃不饱,所以他盗取权贵的珠宝钱财,再分给百姓,一来二去,许多百姓自发的加入盗门,为盗门贡献自己的一切。

    人越来越肥,时机成熟,盗跖振臂一挥,发动了起义,率领九千人准备推翻诸侯,可惜实力相差甚大,最终还是失败了,失败后的盗跖只得躲藏起来躲避追捕,而盗门也慢慢从繁荣走向兴衰,盗跖一生收了一个徒弟,希望盗门能重新在他手上发扬光大,只是随着秦国的崛起,各国相继而亡,最终由秦王嬴政统一了天下,盗门实在是无力回天,越发的衰落下去,每一代掌门人最多也就收了四五个徒弟,少的甚至只有一个。

    中年人停顿了下叹口气继续说道:“我是不成了,一直到现在你才是我第二个徒弟,想来盗门在我手中也很难发扬光大。”

    玖萬忙低头不语。

    中年人自嘲的笑了下说:“既入我盗门就需知其规矩,第一不偷贫穷者,贫穷者本就吃不饱饭,我等若在偷他,实在是内心过意不去。第二财不露富,无论有多少钱财,都必须低调小心行事。第三不可同门相争,盗门人丁稀少,要互帮互助。”

    玖萬点了点头,中年人喝了口茶说道:“既然入我盗门,也须知为师姓名,为师叫烈轶,今日你先休息下,明日开始就和时迁一起练功吧。”

    玖萬的学徒生涯从碰上时迁之后就此展开,每日,不是与时迁脚绑上沙袋练习跳,跑,翻就是练习各种手活,虽然辛苦,但也是他最开心,最充实的日子。

    玖萬后来在烈轶失踪后才知道,烈轶家产居然有万贯之多。

    可是,烈轶看的却和普通人无异,所有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为普通那种,丝毫不讲究排场!唯一看的还值点钱的就是那个不离手的茶壶,不过烈轶对两个徒弟真的没话说,每个月都会叫一人往秦玖家送一两银子,还会让人说是玖萬赚来的,而时迁自幼无父无母,烈轶也会给时迁一两银子,由他自己攒下。

    烈轶对玖萬的好,玖萬一直铭记于心,对玖萬来说,烈轶就是仅次于父母的存在,玖萬心里一直想着,只要出师之后,定要好好报答烈轶。

    春去秋来,几年时间一晃而过,这一日,两人练功时,并没看到烈轶,以前这种事也有过,烈轶经常会不在家,一般不在家烈轶肯定是去探宝了!而且有时候为了练手,也会带着他们一起去大户人家“探宝”。

    只是他们会各取一个值钱的东西,然后再碰头,绝不多盗,也绝不能破坏各种锁,这是行规!

    所以几年时间,并无人报案,有些人家以为东西丢了是失手放哪了,还有些则认为是家贼难防。

    烈轶不在,他们也没在意烈轶的消失,但是三天过去,烈轶还是不见踪影,这下两人再也无闲心练功,以往烈轶从不会出去这么久,只是二人心里还有些侥幸,可能烈轶这回是去比较远的地方“探宝”。

    又过了五六天,烈轶依旧没回,两人就开始各种猜测,深怕烈轶出了意外,时迁提出自己先去寻找烈轶,玖萬在家守候,以免烈轶回家兄弟俩都不在,反而担心。

    时迁出去好几天,烈轶还是没回,这几天对于玖萬来说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父亲刚离开的那段日子,只是那段日子有母亲,姐姐和妹妹,但是现在自己却是一个人了。

    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玖萬始终睡不着,突然,门开了,时迁回来了。

    时迁一身的狼狈,玖萬大吃一惊,忙问怎么回事,时迁说了自己找遍了周边所有地方也没有师父的踪迹,也没听师父落网,回来之时,自己忍不住做了个案,没想到对面家中竟然有个高手坐镇,自己差点回不来。

    玖萬赶忙跑向门口,好在时迁完全甩掉对方,玖萬关上门,内心担忧师父的情况,又觉得时迁太过于莽撞,一般他们很少会突然去对方家中寻宝,寻宝之前,事先必然会打探清楚也就是俗称踩点,以免出现意外。

    又过了几日,烈轶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时迁和玖萬商量许久,最终决定离开此地,出去寻找烈轶的踪迹,留下一封书信后,锁好门,两人就离开这拜师学艺的地方。

    这里承载了他们的辛勤的汗水,美好的回忆和真挚的感情,但是最终却还是只能离开,结局其实并不完美,但是只能选择面对。

    和时迁分开后,玖萬在江湖中走了半年,始终找不到烈轶的踪迹,基本上绝大多数人连烈轶这个名字都没听过。玖萬知道烈轶说过他们这一行第一重点就是要低调行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身份。

    又过了两个月,他听说江湖出现一神偷,名唤鼓上蚤,不光盗大户,街上之人有时候也不放过,一个照面,钱袋就没了踪影,问题是无人知其踪迹,这鼓上蚤又收了十几个弟子,一时在盗贼界风头无两。

    玖萬也无心再去找师父,找到时迁,并告诉时迁,这么高调迟早要出事的,时迁也听了玖萬的话,低调了些,没有那么频繁的作案,但是贼性不改,有时还是会去盗街上的人。

    玖萬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回到了自己家乡。

    因为烈轶的关系,玖萬家里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姐姐也嫁给了郓城县一个秀才,妹妹也已经成年,母亲虽说已年迈,但是也不用在操劳,整体来说,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没多久,姐夫就死于一场变故,这让没嫁多久的姐姐就守寡,整日里又是以泪洗面。

    姐夫死后,姐夫家不富裕,姐姐有公婆要照料,日子过的并不是很轻松。

    玖萬很想劝姐姐回清河县,但是姐姐不肯,誓要守孝三年,玖萬没办法,只得尊重姐姐的意见。

    回家后的玖萬偶尔也会去盗两件宝贝,在变卖成银子,放入贫苦人家,但是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勤勤恳恳的工作,家里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玖萬会帮帮左邻右舍,大家都赞不绝口。

    哪知有一天晚上回家后,家里的母亲和妹妹都不在,只有一个人坐在家中。

    玖萬脸阴沉的像个碳,那人却毫不在意,就那么肆无顾忌的打量的玖萬。

    来者不善,玖萬叹口气道:“你是何人,我娘和我妹妹呢?”

    那人笑道:“你就是玖萬吧!你放心,她们很好,明日晚上这个时候,在清河县外的密林见面,我有事找你,你母亲也会在,若你敢不来,她们全部没命。”

    那人走后,玖萬心急如焚,他很想追过去同那人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又想着母亲和妹妹在那人手中,怕母亲和妹妹遭到不测,最终还是作罢。

    第二日晚上,玖萬来到约定的地方,那人早已在此等候了,母亲正在不远处焦急的望着他,两把刀架在母亲脖子上,似乎再告诉玖萬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刀是不长眼的,二十个黑衣人站在两旁,虎视眈眈的盯着玖萬。

    玖萬盯着那人半晌才开口道:“我已经来此赴约,放了我母亲和妹妹。”

    那人冷笑的说道:“你这么大个人,还同我说笑话。”

    玖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你绑了我母亲和妹妹肯定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那人桀桀的笑道:“听闻你盗术天下无双,现在需要你去盗些物品来给我,事成之后,我放了你母亲和妹妹,同时我还会送一千两给你赔罪。”

    玖萬也不知这些人从哪知道自己会盗术,他无暇细想,没有犹豫,直接道:“一言为定,需要我盗什么?”

    那人冷笑的把玲珑八宝盒还有夜明珠图纸给了玖萬,告诉他要盗的东西在济州府。

    玖萬不是傻子,沉思良久开口道:“这是砍头的大罪,你们分明是想让我去死。”

    那人摇摇头道:“你若去了,凭你的本事,想来也无人知是你所盗,但是你不去,你母亲现在就会死,你妹妹也一样。”

    玖萬转过身走了,没有任何语言,只留下那萧索又孤单的背影。

    这一趟济州之行,玖萬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只是希望母亲和妹妹能活下来就好。

    但是他不相信那人有这么好心,盗了宝他真的如约放了母亲和妹妹,他只能赌一把,赌那人守约。

    而自己,不管成与不成,都再无活路,事关重大那人肯定会把自己灭口,至于母亲和妹妹,他希望能用自己换出来,否则坐以待毙,全部都没命。

    来到济州府,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来官府盗宝,如有不慎,估计宝盗不出来,自己还会丢掉小命。

    他好好的进行了一番计划,去了两次济州府宅踩点,又做了不少准备,在第三次踩点时,府内走出一人,他惊讶的发现,这个济州府上之人竟然是在他学艺之时师父派去每月给他家送钱之人,师父失踪之后,那人再也寻不着,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那人也看到了玖萬,自然知道玖萬的身份。

    两人约定晚上见面。见面后,玖萬第一句话就是问烈轶为何会消失,那人严肃的回答,真不知道,只知道那晚,烈轶消失前找到他让他离开此地,别再回来。

    他曾被烈轶救过性命,不然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他一直十分敬重烈轶,烈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也听从了烈轶的话离开了此地,那人平时也不在烈轶身边,只是烈轶有时候会让他去做些事,比如给玖萬家中送钱这样的事,所以后来的事他真的不知道,玖萬也信了他。

    玖萬一时有些百感交集,本以为看到这人就有烈轶的下落,哪知道又是空欢喜一场。

    那人好奇的问道:“我记得你是清河县人,为何会在济州出现。”

    玖萬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毕竟实在风险太大,一个环节出错,就会覆水难收,一家人全部都难活命。

    那人看玖萬有难言之隐,叹息道:“我受烈轶大哥之恩,就算是天大的事,我也会去帮他完成,你若信得过我,就告诉我,也许我能帮的上,你若不信我,我也当你从没来过此地,接下来你自己小心。”说完就转身离开。

    玖萬忙开口道:“兄长,且慢。”犹豫再三,还是将事情说出。

    那人听完脸上却没太多变化,只是说:“三日后子时你直接翻入府内,东西必定到手,我会在暗处帮你。”

第五十章 迷雾到此终散开 幕后之人还有人

    玖萬感激道:“还不知您姓甚名谁?以往也多亏您一直往家中送银两,才让我家人度过那段日子。”

    那人脸上既无喜怒也无哀乐,转身慢慢走了:“名字早已忘记,本是有福之人,却已无福消受,你就叫我吴福吧。”

    三日后一早,两人来到了约定的地方,吴福给了他一张地图,地图上详细标记了济州府衙的布防,明哨,暗哨,巡逻全部都有详细标记,同时标明了放御宝的房间,并告诉玖萬放御宝的房间今晚不会有人值守,只管去就行。

    当晚,玖萬来到济州府衙!天公也作美,本是繁星满天的晴天突然变脸,倾盆大雨瓢泼而下,整个郓城都被笼罩在这暴雨中!

    借着大雨的掩护,玖萬一个蹬地,跃起身,跳入济州府衙!

    潜入府中,果然一切都顺利,这也和他高超水平有关,当然济州知府也没想到有人真敢上门盗宝,而且还是大雨天,府中也不是刀山火海那般紧密的防守。

    盗走八宝盒与夜明珠后,他冒着大雨匆匆离开,哪知道刚离开济州府,就被值守发现,原来,虽说值守的人被调开,但是房间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人去检查一遍,刚刚有人去检查宝贝,却发现早已不翼而飞。

    出了这事那还了得,检查之人顾不上已是深夜,连忙叫醒济州知府,惊道宝贝丢失!

    济州知府听闻此事,哪还有心情睡觉,立刻喊来守军和捕快,全力缉拿贼人!

    好不容易摆脱官军和捕快,玖萬准备立刻返回清河县,解救母亲和妹妹,只是回去之前他想到了那个守孝的姐姐,自己的姐姐一生没享过福,好不容易自己回来,又作为人妇,哪只丈夫全不在了,此时回去,恐怕此生在也见不到姐姐了,想到这,他还是冒着风险去了趟郓城县,而此时,宝贝被盗的事早已传遍整个济州,到处都是捉拿他的人。

    玖萬到底是艺高人胆大,到了郓城,根本没人知道是他盗宝,来到姐姐家中,见到姐姐,姐弟俩说了许多话,玖萬又留下银子,就离开了郓城!

    但他却无意中碰到了唐牛儿,唐牛儿这人一向走街串巷,郓城县的人他大部分都认识或者叫的上名,突然一个陌生人,他开始也并没在意,但是当他也知道济州府丢宝之事,他立刻意识到,那人极有可能是盗宝之人,可惜他没看见那人模样,只记得那人是清河县口音!

    再回清河县的路上,他怕那人不守信用,特地在回清河县的一处密林藏好了两件宝物,他不敢回家,打算休息一天,就立刻去找首那人。

    哪想到,时迁竟然又找来了,他不想让时迁牵扯进来,才会有开头的一幕。

    当然,玖萬一路步行,还不停的躲藏,宋江虽比他晚出发些时间,又在云梦山耽误了些时日,但一路坐船骑马,走路的时间并不算多,故而没比玖萬晚太多时间来到清河县!

    其实对于时迁,玖萬是感激的,这个师兄虽说有些桀骜不驯,但是对自己真的没话说,一直照顾有加,义气深重,只是有时候太想证明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世界,那以后姐妹和母亲恐怕还需要时迁帮忙照料下。

    听完玖萬的故事,时迁长叹一声,拍了拍秦玖的后背以作安慰。玖萬朝时迁笑笑没有说话,两人的感情当真是深厚。

    过了会,玖萬对宋江道:“哥哥,那两件宝物现在真不在我身上,只希望哥哥能救得她们,那宝贝玖萬愿双手奉上,至于玖萬这条命,又何足道哉,哥哥也可以随时拿去复命。”

    时迁和玖萬这二人,宋江肯定是收定了,先不论人品,光是这飞檐走壁,跳墙越城,如登平地的本事当今世界就没几个人有,时迁在水浒中多次在敌后立功,而现在还多了个不分高低的玖萬,对于自己组建走机密报营是不可或缺的!

    再说人品,虽说二人都是偷儿,但是既没做过杀人越货,也没做过卖人肉包子这种勾当,更何况这二人义气深重,玖萬又有一颗孝心,有道是百善孝为先,这也是宋江最为看重的。

    沉吟片刻宋江开口道:“让你去偷玉盘之人是何人?”

    玖萬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是我真不知,那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自己的身份。”

    玖萬不知那人身份,宋江一时之间也有些头痛,还要去查那人身份,真不知道他母亲和妹妹被藏在了何处!

    “哥哥,有不少人正在往破庙过来!”卞祥突然出声道。

    “脚步甚急,只怕来者不善!”縻貹也开口道!

    宋江点点头看向时迁二人道:“你二人先躲藏一番,不要露面!”

    时迁点点头,双足一点,一跃而起,身子轻盈如飞,脚如踏雪无痕,宋江还未瞧见清楚,时迁早已躲在了房梁上!

    玖萬也不遑多让,如一只飞翔的鸟儿一般轻巧,双脚连点供桌,佛像,也瞬间上了房梁!

    “好俊的轻功,哥哥当真是慧眼识人!”郝思文由衷的赞道,至少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本事,他确实没有,但他更配服宋江居然能知这二人的本事,并想收为己用,哪怕违背朝廷!

    “碰”的一声,破庙门被踹开,一个身穿铠甲之人闯入庙中,身后还跟着百来个军士,把破庙围的水泄不通!

    宋江随意扫了一眼,看这人穿着似参军打扮,并不在意,小丑一个罢了!

    那参军语气严厉道:“尔等是何人,在此做甚?鬼鬼祟祟的,可是贼人?”

    宋江反问道:“你又是何人,在此狂吠?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

    那人大怒,刚要拔刀,卞祥起身一脚踢向供桌,供桌四分五裂摔在地上!

    那参军一个激灵,眼前这帮人并不好惹啊,自己这边虽有一百个兵士,但看这帮人手段,真要冲突起来,自己定然讨不了好,尤其是不知这帮人是什么来路,莫要踢了铁板,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

    他换了个语气客气道:“我乃吴千户手下参军云理守!几位看着眼生,不像清河县人,不知几位是谁,来清河县有何贵干?”

    宋江听他自报姓名,心中了然,这云理守乃是西门庆结拜十兄弟之一,有个哥哥云参将跟着童贯一起远征西夏!

    可惜自己太不成器,本在西门家做伙计,后跟着西门庆结拜却也只是做个帮闲,可惜这人贪财好色,欺软怕硬,人品有极大的问题,西门庆也十分瞧不起这云理守,只是不知为何,却变成了吴千户的参军,身份一下子拔高了不少。

    宋江虽不惧他,但听他语气客气了许多,当下也淡淡道:“我乃郓城县文书押司,这几位都是同僚,来清河县自然是有公干!”

    云理守本就是出来有其他事要做,他一向甚是识时务,并不想和宋江发生冲突,当下打个哈哈道:“既如此,我也有公干在身,就先行告辞了!”说完挥挥手带着一百兵士离开了破庙!

    走远后,一个副将上前道:“云参军,为何不拿下他们,送往吴千户处,当贼人处置,我等也能立个功劳!”

    云理守脸色阴沉道:“我等虽有一百人,却未必拿的下他们啊!”他心中再清楚不过,那座庙宇虽废弃多年,那张供桌却是上好的铁木所制,坚硬无比,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损坏!

    可那大汉轻描淡写的一脚,直接让那供桌四分五裂,他又何尝不知那大汉故意炫技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

    若就那大汉一人也就罢了,但在场之人他有种感觉,都是身怀绝技之人,自己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当然,云理守所料也不差,真若打起来,卞祥,縻貹,武松和郝思文四人手持武器打一百人难吗?不难,一人打二十五人罢了,也许会受伤,但真不算难事!

    至于焦挺,护着宋江就好,免得其他人还会分心!

    云理守走后,宋江望着衡量笑道:“人走了,下来吧!”

    时迁当先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面,反倒是玖萬,一脸愤怒的跳了下来!

    宋江看他情绪不太对,忙问道:“兄弟,何事让你忧心忡忡?”

    玖萬愤恨道:“刚才那个人就是那晚去我家挟持我母亲之人!”

    宋江一呆,随后反应过来,那晚之人居然是云理守!

    他摇了摇头,喊几人坐下,低头思考起来!

    半晌,他抬起头道:“这盗宝之事应该和吴千户有关,云理守这人,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济州府盗宝,想来必然有幕后之人指使,这人应该就是吴千户!”

    只是宋江还有一点想不通就是吴千户为何要去济州府盗宝,想来他一个五品千户何必要去做这种自掘坟墓之事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背后还有人,但那人是谁,宋江真的没有头绪了!

    不过有两点宋江可以确定,第一点就是那人不在清河县,否则自己不会如此顺利就找到玖萬,只怕会是困难重重,每一步走如履薄冰!

    第二点就是吴千户背后之人应该也是朝堂之人,只是不知道是谁,但想来也应该是个高官,但既然是高官,为何会对徽宗的御宝感兴趣,还要这么费力的去弄到手?这点宋江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现在吴千户都已经浮出水面,现成的一个背锅之人不就出来了吗?当然,也不叫背锅,这事本就和他有关,只能说吴千户罪有应得罢了!

    突然,宋江开口道:“不好,玖萬兄弟的姐姐有危险!”

    玖萬大惊,忙开口道:“哥哥,此话怎讲?”

    宋江皱眉道:“吴千户这人心狠手辣,必然会叫人去郓城县杀你姐姐,斩草除根,你姐姐可能会有危险,你现在把你姐姐地址告知与我,卞祥兄弟你就让一个庄客先去郓城寻到玖萬兄弟的姐姐,找到之后,前往宋家庄,找我弟宋清安排他们直接上梁山,至于其它以后再说。”

    想了想又补充道:“郓城县有个叫雷横的步兵都头,必要时,可找他帮忙!”

    接下来的事是重中之重,宋江对卞祥道:“卞祥兄弟,可再派个兄弟去云梦村,把兄弟们都喊来,接下来的事,有的忙了!”

    卞祥点点头道:“我这就去!”

    玖萬忙告诉卞祥自己姐姐的名字以及一些姐弟三人才知道的往事!

    宋江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卞祥道:“兄弟们的盘缠!”

    卞祥点点头,接过银子,迅速离开了破庙,眼下事情紧急,耽误不得时辰!

    庙里还剩时迁,玖萬,宋江,武松,郝思文,焦挺和縻貹七人。

    时迁犹豫了下说道:“哥哥,我昨日一时财迷心窍,看到哥哥在酒楼有些钱财,一时之间没有忍住。”

    宋江爽朗的笑道:“无妨,区区银钱和你的本事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时迁跪拜道:“我还有弟子十来人不知哥哥能否一起收留?”

    宋江点点头道:“我梁山这个大家庭随时欢迎人才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时迁站起身道:“如此我就去寻找他们,两日后还是在此相见。”

    宋江笑着挥挥手,只见时迁翻个跟头,踩上佛像晃了晃,就看不见身影。

    縻貹赞道:“这兄弟真是好轻功啊。”本想说天下无双,但看到玖萬也在身旁,顿时收回了下半句话!

    宋江表情穆肃的坐在地上说道:“时间紧急,接下来该商量如何救人了。”

    武松先提出道:“不行就直接去找知县吧。”这很符合武松的心态,有事报官,解决不了,在用拳头解决!

    宋江摇摇头:“吴千户这人手下有官兵五百人,若非证据确凿,知县怕是不会和吴千户翻脸的。”

    其实宋江还一个担忧,就是知县也参与了其中,若真是如此,那自己这边怕是连外援都没有,当然宋江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只是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第五十一章万事皆有定数 一切都有变故

    “不行就强抢出她母女二人,有人敢造次,我大斧可不是吃素的!”縻貹简单粗暴,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宋江摇摇头道:“首先我们要面对的是五百个长期训练全副武装的官军,縻貹兄弟你和卞祥兄弟还有其他人确实可以以一己之力对付好几十人,但我们还有时迁的徒弟和卞祥的庄客,他们可没你们这般身手,更何况他们还有可能有弓弩这样远程武器,我并不想让自己的兄弟白白送死。第二,就算我们能全部对付这五百官军,但别忘了玖萬兄弟的母亲和妹妹还在吴千户手上,吴千户若鱼死网破,恐怕她们二人也会有危险的。”

    郝思文叹口气道:“依哥哥之见,该如何是好呢?”

    宋江站起身道:“只能智取,不可力敌!首先要知道她们母女二人关在何处。”

    另一头,吴千户府上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自己女儿出嫁,也算是了却了自己心中一桩大事,这西门庆倒也是个人物,女儿嫁给他也不算吃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儿嫁给他只是做了个继室,而且这西门庆花名在外,甚是风流,只希望自己女儿不要受欺负就好!

    而此时的西门庆正和他的八个结拜兄弟喝的昏天黑地,好不快活!

    没多久,云理守也回到了吴府,西门庆忙开口道:“云老弟,就差你了,赶紧来喝几杯!”

    云理守笑了笑开口道:“一会就来,还有要事和吴千户禀报!”

    看着云理守神神秘秘,西门庆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但他没吭声,又和花子虚喝了一杯!

    内堂,吴千户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和外面热闹欢喜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的焦急早已让人尽收眼底。

    看到云理守走进来,他急切的问道:“你出去一趟如何?可寻到玖萬那厮了吗?”

    云理守低着头恭敬的回道:“寻遍了整个清河县,都没有他的踪影!我们的人一直守着清河县附近的入口,可以很确定他确实没在清河县出现,清河县外也没见他踪迹,想来确实还在路上还没回。”

    吴千户冷冷道:“量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他母亲和妹妹皆在我手上,想来也翻不出我手掌心。”

    云理守抬起头道:“有一件奇怪的事,在清河县外的那处破庙,我碰到了几个奇怪的人,他自称是郓城县的文书押司,来清河县公干!”

    吴千户皱眉道:“明日我去知县那问明情况!”

    云理守思索了下开口道:“会不会是玖萬盗宝之时泄露了行踪,这帮人是朝他来的。”

    吴千户冷笑道:“不管是不是冲他来的,我都没打算让他活下去!”

    云理守内心一寒,小心问道:“那他母亲和妹妹呢?”

    吴千户盯着云理守道:“你不觉得玖萬一个人上路太寂寞了吗?有他母亲和妹妹在黄泉路上相随,想来他也应该死而无憾了!”

    云理守低下头小声道:“是。”

    吴千户自言自语道:“既然是一家人,我听说玖萬还有个姐姐。”

    云理守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道:“他姐姐好像嫁到了郓城县,怕不是那么好杀死的。”

    吴千户直直的盯着云理守道:“这事交予你去办,可有问题?”

    云理守不敢违抗,低下头道:“是。”

    吴千户又道:“你快派人继续去寻找玖萬,找到了立刻带他过来,总管催促了几次,若出了变故,我们都得死。”

    云理守抱拳道:“是。”

    吴千户脸上闪过一丝柔情说道:“最后一件事,一定不要把月娘牵扯进来,知道吗?”

    “是。”

    想了想,吴千户又开口道:“你之前说有好几人在破庙内,我觉得有些不妥,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我觉得都不应该让他们活着离开清河县!”

    云理守苦笑道:“那伙人身手不凡,百来人怕是真不放在眼里!”

    吴千户训斥道:“你不会带弓弩去吗?”

    云理守恍然大悟,点头道:“我立刻去办!”

    密林内,好几个人正围着一团篝火,火上烤着一只兔子和一条鱼,一只鸡。

    卞祥拿出一个包裹道:“哥哥,事宜办妥。这是二郎兄长给的一些炊饼。”

    宋江笑道:“辛苦卞祥兄弟了,这炊饼倒是甚合我口味。”

    武松叹道:“哥哥炊饼虽香,可惜没有酒。”

    宋江慢吞吞的拿出个葫芦道:“谁说没酒啊!”

    这下不光武松傻眼了,所有人都傻眼了!宋江一共带了三葫芦酒,本打算去趟沧州和柴进见上一面,但眼下既然兄弟们都提了,那喝上一葫,也无妨!

    打开葫芦,酒香弥漫开来,卞祥也是好酒之人,眼睛一亮,这酒香他从没有闻过!

    武松更是眼睛都移不开葫芦,恨不得立刻抢过来尝尝滋味!

    宋江看他们这般模样也是好笑,拿起葫芦笑道:“今日只准饮这么多,等去了郓城县,这酒管够!”

    几人忙分起了酒,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宋江只是淡淡笑着,看着他们只觉得好玩,都是一帮真性情的兄弟啊!

    玖萬走向卞祥,拜道:“多谢哥哥了。”

    卞祥咽下一口酒笑道:“是公明哥哥让我这么做的,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十分欣赏,不必多礼了。”

    宋江开口对玖萬道:“我倒是有些主意,即可以救人,又能让吴千户罪有应得,只是有些冒险,看你们是否愿意一试,但若失败,可能你们母女三人都会丧命。”

    玖萬道:“没事,哥哥,无论怎样都行,只要有一线希望能救得她们,我就会全力一试。”

    叹口气继续道:“有时候时也命也,就算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任何人的。”

    宋江沉声道:“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只要是我宋江的兄弟,一定不会看着他们出事的!”

    同一时间,云理守带着二百个全副武装的官兵又来到了破庙!

    一个兵士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开口道:“云参军,里面空无一人!”

    看着空无一人的破庙,云理守英俊的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这些人跑的还真快啊。

    密林里,一处地方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照耀了四周的黑暗!

    宋江正手握着一颗夜明珠在那端详着。

    不得不说,这夜明珠确实价值连城,可宋江倒是真没太大兴趣,主要是不实用啊!

    宋江把夜明珠重新给了玖萬,嘱咐他一定要先藏好,等时迁回来,就可以按计划行事了!

    再次回到清河县已是深夜,武大早已翘首等候多时了!

    没有太多言语,很快两日就过去了!

    吴府内,吴千户就喊来云理守训斥道:“整整两日了,你还没找到玖萬,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日一定要找到玖萬,不然就杀掉他母亲和妹妹。”

    云理守想了想道:“正常情况他应该就是前两日可以回来,也许路上耽搁了些时间,今日能到?”

    吴千户喝道:“我不要听也许。”

    云理守道:“不行的话就把他妹挂在清河县城门前示众,他肯定会出现。”

    吴千户开心的笑道:“你可真是个畜生啊,但是我喜欢,这就是我用你的原因。”

    云理守脸色不变,继续道:“我们可以说他妹勾结贼人,前段时间千户不正是剿灭了一伙贼人吗?”

    吴千户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玖萬的姐姐你打算如何处理?”

    云理守看了看门口回过头悄声道:“我已派杀手去郓城县了。”

    吴千户脸色闪过一丝柔情问道:“月娘回阳谷县了吧。”

    云理守点点头道:“大哥和嫂子五更出发,此时应该以走远了。”

    吴千户挥挥手道:“出去吧!”

    云理守低着头回答道:“是。”随后转身,带着愤怒,轻蔑,不屑的表情出了门。

    云理守自从跟了吴千户后,在整个清河县可以说是横行无忌,但是暴虐乖张的吴千户却让云理守吃了许多苦,吴千户好大喜功,经常去把流民当作盗匪去剿灭,然后像朝廷邀功。

    这里面很多脏事都是云理守去做的,云理守虽说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人,但是动不动就让他去杀人,他倒是不是很情愿,尤其是许多事,吴千户非要云理守去做,若是完不成,轻则骂,重则打,云理守对吴千户的恨意也是一点一点的在加深。

    宋江对众人说道:“按原计划行事吧!”

    杨志点点头,把夜明珠和八宝盒小心翼翼放入怀中随后先行离开了,他的目的地是武大郎炊饼摊旁边的茶摊,这里面只有朱仝和他没见过云理守,所以这事非杨志不可。

    武松和焦挺也离开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吴千户府衙对面巷子的前门和后门。

    剩下縻貹,卞祥,朱仝,郝思文,时迁玖萬和宋江,宋江看了看大概时间开口道:“我们也走吧。”

    路上,玖萬有些紧张,宋江拍拍玖萬肩膀道:“镇定点,时迁兄弟已探明了府中所有的路线,一炷香时间你没出来,我们就强行闯进去解救你。”

    终于,走到了清河县城门口,只见云理守正心急如焚的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看到玖萬立刻挥手,而剩余人则已整化零分散开来,不紧不慢跟着玖萬保持一定的距离。

    吴千户府外,武松正坐在一个饺子摊吃饺子,眼睛却始终盯着吴千户府门口,不一会,一人带着玖萬来到门口敲了敲门,武松吃完碗中最后一个饺子喊道:“张二哥,再来碗饺子。”

    玖萬听到武松的声音,心中轻松了些许。

    门开了,里面的人和门外的人小声交流了几句,三人一同进入吴府,只剩下张小二苦笑道:“武二哥,你都吃七碗饺子了。”

    武松回过头露出笑容道:“张二嫂包的饺子,好吃。

    不一会,宋江也赶了过来,坐在了武松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喊道:“老板,来碗饺子捏。”

    焦挺则早就去吴府后门了,吴府共有两个门,一个前门也就是大门,还一个后门,一般采办,送货和倒垃圾都是从这个门出去。

    这也是宋江做了二手准备,卞祥的庄客中的两人一个此时在宋江旁边,还一个则在焦挺那边。

    这二人是看玖萬从哪个门出来,其中一个就去通知另外一边的人,没办人手确实太不够用,卞祥还有不少兄弟本叫人去召集来,可惜清河县一下子出现那么多陌生人人,吴千户可能就有了防备,时间紧急也实在来不及,所以这些人都在清河县外,如果有情况,立刻就能赶来。

    吴府内,吴千户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人,怒气上涌,这家伙,让自己只有怒意。

    想到这,吴千户一脚就踢了过去,玖萬不偏不倚,挨了这一脚,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只觉得肚子就像翻江倒海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吴千户喝道:“东西交出来。”

    玖萬躺在地上扶着肚子笑道:“看不到我母亲和妹妹,东西是绝不可能给你的,吴千户。”

    吴千户大怒,玖萬居然能说出他的身份,那他就必死无疑了,只是宝物还没到手,他还不能轻易死去,但怒从心起,他拿起一个花瓶就要砸下去,云理守忙拿住花瓶阻止道:“千户,打死他宝物就没人知道在哪了啊。”

    吴千户瞪着云理守,云理守忙低下头不敢对视。

    吴千户没再搭理云理守,看向玖萬冷笑道:“好你个玖萬,竟敢跟我玩花样。”

    玖萬站起身拍拍肚子上的灰尘答道:“玖萬不敢,只是玖萬知道千户位高权重,若是千户一个不小心,玖萬恐怕一生一世都见不到母亲和妹妹了。”

    本来玖萬确实早已心存死志,只希望能保全母亲妹妹一命,但是宋江的出现给了他生的希望,既然能活,谁又会选择死呢?而且母亲和妹妹也大概率能获救,这种情况下,他除了心怀感激,剩余就是要配合事情不能出一丝差错。

    吴千户冷冷的盯着玖萬半晌不说话,秦玖毫不畏惧的回视过去,有时候当心无畏惧的时候,位高权重又怎样,照样不怕你。

第五十二章竹篮打水一场空 猛虎下山谁能挡

    好一会,吴千户收回目光冷笑道:“玖萬,看来我以前小看了你,以为你只是个偷鸡摸狗的鼠辈而已。”

    玖萬默不作声,吴千户又开口道:“交出东西,我带你去见你母亲和妹妹。”

    玖萬摇摇头道:“我信不过你,我要见到我母亲和妹妹。不然我宁愿一死,那东西你绝对拿不到。”

    吴千户沉思许久开口道:“你必须带着东西去见你母亲和妹妹,不然我宁愿拼着东西不要,也要你三人的命,你知道我杀死你们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玖萬思考许久才点点头同意道:“就按千户说的这样吧,见到母亲和妹妹,东西我交给你们。”心里却暗喜,果然如宋江哥哥所料一样。

    吴千户转头道:“跟着他去拿东西,然后带他去见他母亲和妹妹。”

    云理守低头说道:“是。”

    玖萬想了想道:“千户,玖萬有一事不明,希望千户能为玖萬解惑。”说完毫不畏惧的看向吴千户。

    吴千户冰冷的眼神盯着玖萬半晌,嘴里才迸出一个字:“说。”

    玖萬低声道:“到底是何人告诉您,我有一身飞檐走壁的功夫。”

    吴千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摆摆手道:“趁我没改变主意前,立刻滚蛋。”

    饺子摊旁,宋江问道:“他进去多久了?”

    庄客回答道:“快一炷香了。”

    这时远处跑来一人,正是另一位庄客,宋江拿出一吊钱丢桌子上说道不用找了,匆匆向后门走去,第一位庄客也跟着离去。

    张小二拿起钱看着宋江的背影奇怪的说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这时候吴府大门也打开,又出来了个人,匆匆朝一个方向离去,那方向正是宋江相反方向。

    武松喝光碗里的汤,拿出银子放在桌上说道:“好吃,明日再来。”说完跟上那人。

    张小二看着眼前的十个碗苦笑道:“真武二真是个壮汉啊。”

    来到后门,两名庄客和焦挺留在了后门,卞祥也从暗处走到宋江身后宋江跟了上去。倒不在意人会不会跟丢,因为人的方向是去杨志那里。

    其实宋江估计吴府不会有太多的官军,而玖母和玖妹也基本不会在吴府。

    首先这个事要绝对保密,所以吴千户不会让太多官兵和下人知道太多,哪怕玖母和玖妹就算天天被关着,也会被发现,若是有一点点风声,吴千户都怕引来连锁反应,所以宋江猜测秦母大概率不在吴府。

    当然,事情有意外,有可能玖妹和玖母真在吴府,不过那也没事,因为御宝在杨志那里。

    至于官兵,肯定是在军营,谁会无缘无故喊五百人驻扎在自己府上,且不谈人多眼杂,就是吃饭也是个麻烦事!

    如果玖萬和云理守拿到御宝再返回吴府,那宋江会带着众人直接冲进去拿他们个现行,而朱仝也会带着知县来吴府,那时候吴千户真的是上天无路了,毕竟御宝事关重大,吴千户若真敢反抗,给他扣个造反的帽子也不为过,哪怕他朝堂之上再有人,这种放在明面上的事,也没人敢出来顶着压力给他求情。

    吴千户掌控欲极强,性格又乖张暴戾,觉得自己吃定了玖萬,而玖萬对他来说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任由他拿捏,所以看守母女二人不会有太多人,但是也不会少,应该是自己心腹部队,也就是那晚玖萬看着的黑衣人。

    当然,事无巨细,任何事都会有变故发生,若看守之人真有几百之多,事情就会变复杂,只能带人硬闯虎穴了,但这种可能性太低了,毕竟母女二人就是普通的弱女子,玖萬又只是个身手高超的偷儿,吴千户不可能如此防备他,所以宋江敢赌!

    宋江其实更为担心的是吴千户的救兵,也就是军营的五百官兵,所以留下武松和焦挺以及两个庄客守住前后门,若真有人去搬救兵,路上直接拦截击杀。

    守住两个门就是怕吴千户留了一手,若是两个门同时派人去找官兵或者从其中一个门走,宋江漏掉一个门,那就是巨大的失误,为了防止他派几批人去,宋江更是会让两个庄客继续呆在前后门,以免疏忽!

    宋江必须做到没有任何破绽,否则失败的话,不光玖萬母子三人会死,自己也这边也会损失惨重,毕竟五百官兵还是一股规模不小的战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还有弓弩,宋江不希望自己这边有任何损失,一丁点损失!所以他不会给吴千户任何机会,一点机会都不会给!

    茶摊上,杨志正悠闲的喝着茶,在吃上一口炊饼,好不惬意。

    武大在炊饼摊前依然忙碌着,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对生活的满足。

    两个一前一后走来,杨志眯着眼一看,正是玖萬,之前宋江给他介绍过,后面那人倒不认识。

    二人走到摊前,玖萬使了个眼色,杨志立刻笑道:“来了啊。”

    玖萬慢慢说道:“东西呢?”

    杨志拍了拍衣服,示意在怀中。

    云理守先是打量了下杨志,脸上有块青色胎记,丑汉一个而已,穿的也破破烂烂,果然什么样的人跟什么样的人来往!

    走上前,杨志偷偷拉开衣服,云理守定睛一看,看到怀中正是夜明珠和八宝盒,心里不禁一喜。

    玖萬走上前直接准备拿出夜明珠,云理守急忙挡住玖萬问道:“你要做甚?”

    玖萬无奈说道:“拿东西和你去换人啊!”

    云理守指了指杨志道:“这丑汉也得一起。”语气中尽是鄙夷!

    玖萬暗暗佩服,果然和宋江想的一样,看到杨志拿着宝贝,肯定是顺带着把杨志也一起灭口。

    杨志诈痴道:“去哪?”

    玖萬苦笑道:“杨大哥,你跟着我一路走便是了。”

    路上萬玖又问云理守道:“吴千户一定会说话算数吧!”

    云理守点点头道:“放心吧,千户说一不二。”心里却说,这个丑汉也被你害死了。

    走了许久,三人出了清河县,来到清河县外一座既偏僻又荒凉的位置,前方有一座看的废弃许久的院子,玖萬认出来这是以前的军营粮仓,这地方若非有人带,只怕是真的找不到!

    云理守努了努嘴说:“人就在里面呢?东西给我吧!”

    玖萬拒绝道:“我要看到我母亲和妹妹,东西才会交与你。”

    云理守笑道:“好啊,那我们就进去吧。”

    推开门,院子里站满了黑衣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细数之下大概有三十人左右,院子往里走有一个房间,两边也站了不少黑衣人,十来个左右,总数大概是五十人左右。

    杨志暗暗计算了下,若是不保护玖母和玖小妹,这五十人自己倒也可以全部解决,当然可能会有人选择跑。

    但是若是要保护玖母和玖妹,同时玖萬战力也不强,自己可能也要保护!若对方以死相搏,还真不一定能全部解决,不过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打开房间的锁,玖母和玖妹正抱着一起瑟瑟发抖,想来是受到了惊吓,不过人倒是没受伤,看来吴千户除了恐吓她们一番,倒也没做什么伤害她们的事。

    玖母和玖妹看到玖萬,扑了上去,抱着玖萬大哭起来,玖萬也流下了泪。

    云理守厌恶的说道:“贱民就是贱民,要哭回去哭,赶紧交出东西,我好回去交差。”

    玖萬看着杨志点了点头,杨志从怀里拿出两件宝物,云理守拿了个手帕放手上接过玉盘,另一只手捂住鼻子呵斥道:“你这厮也忒不讲究了吧!把东西放身上,捂臭了怎么办。

    杨志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玖萬把母亲和妹妹拉入身后说道:“东西既已经交你手上,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云守理阴笑道:“当然可以,你们就走入地狱吧!”挥了挥手对黑衣人道:“上,一个不留。”

    说完自己赶紧退出院子以免被波及到,又从院子外把门锁上,拿着两件御宝欣赏了许久才自言自语道:“这东西,恐怕你也只能见一面咯,吴千户。”

    院子里,如潮水一般的黑衣人缓缓逼近,杨志走上前,做好了战斗准备,战斗一触即发。

    吴府管家此时正往城外的军营方向快速的走着,吴千户给了他一个令牌,是能调动所有士兵的。

    而他接到的命令是带领士兵前往废弃的粮食所,收拾残局,至于是什么残局,他不管也不想知道。

    眼见出了城,荒野上,一个年轻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他前进的路,他皱了皱眉显然来者不善,但依旧骂道:“滚开。”

    眼前年轻人倒是没有动怒,露出淡淡的微笑,吴府管家上前骂道:“莫不是遇到了痴傻之人,听不懂我之言。”

    年轻人瞬间出手了,一拳击向管家喉咙,一上来就是杀招!

    管家也是有身手的,拳未近身,急忙躲开,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如铁锤一般的铁拳打到了肩膀处,锁骨传来一阵剧痛,骨头就如裂开了一般。

    这年轻人是个高手,且出手很辣,显然是来要自己命的,自己从没遇到过这么号人,无冤无仇的必然是找吴千户麻烦的!

    管家见不是头,赶紧转身往回跑,哪想到年轻人更快,瞬间跑到管家前面,管家吃了一惊,挥拳打去,年轻人无视拳头,哪知这居然是个虚招,管家左手突然出现一把匕首,刺向年轻人胸口!

    年轻人迅速躲开,随即左脚飞起,踢中管家胸口,随后又飞起右脚,踢中管家喉咙,管家一口血喷出,倒在地上眼见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此招正是武松生平得意技,玉环步,鸳鸯脚,从躲开匕首,再到出脚,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武松犹豫了下,但想到刚才管家居然出拳之际,手中暗藏匕首,显然是要自己的命,当下不再犹豫,走上前掐住管家咽喉,管家瞬时毙命,武松闭着眼睛想起了昨日和宋江的对话。

    密林里,武松问道:“哥哥,真要杀了那报信之人吗?”武松虽说平日里好勇斗狠,但要说杀人还真没那个勇气,不然不会打晕个人就以为那人已死,慌乱之间打算逃跑!

    宋江点点头道:“那人必须死,他若不死,他日后患无穷!

    看着武松久久不说话,内心似有纠结,宋江拍了拍武松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二郎,我知你仁义,豪爽,但这也要区分人!有些人,不值得你去对他仁义,否则就是迂腐,自身会反受其害。有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切记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武松犹豫了下道:“那人。。。”

    宋江摇摇头道:“我知你要说什么,吴千户这人恶名在外,清河县百姓无人不恨,你知为何清河县流民如此之少吗?只因许多流民被他无辜杀害,首级充当山贼剿匪立功了,所以才无人敢来清河。”

    武松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种黑心龌龊事,他根本无从知晓!宋江又道:“既然能给他送信,那送信之人必是他亲信,否则也不会委以调兵的重任了,助纣为虐,想来恶事并没少做,所以并非无辜。”

    武松郑重的点了点头,宋江又拍了拍武松肩膀没再说话,武松一向是干净利落之人,除了给武大报仇,他之前手中从未溅过鲜血,但自从血溅鸳鸯楼后,杀飞天蜈蚣也没有丝毫的手软。所以对于该杀之人,武松并不会放过,他相信武松能做出选择。

    武松睁开眼看着脚下的尸体,默默念了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说完拿起令牌,又看了眼尸体,随后往军营赶去。。

    杨志冷笑的看着眼前这帮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战意,太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只怕自己今日要大开杀戒了!

第五十三章将计就计无人识 自古最难见人心

    杨志冷笑的看着眼前这帮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战意,浑身就如同一把尖刀一样,蓄势待发。

    一个黑衣人感觉被杨志藐视,再也按捺不住,举起刀朝杨志砍来,大喝一声来的好,一个上前一步,躲开刀,抓住黑衣人的手一个反方向扭去,黑衣人惨叫一声,手臂却是已断,杨志拿起刀附上一刀,结束了黑衣人的性命,干净利落,一招制敌。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杨志这一手震慑住了其它黑衣人,显而易见,眼前这个脸上有青色胎记的汉子非等闲之辈。

    黑衣人们来回互望了下,一时不敢上前,当中一个壮着胆子喊道:“他再厉害也就一人,我们一起上。”

    其中一个动了,身先士卒冲向杨志,其余之人看有人如此生猛,紧随他的步伐,也跟着一起冲向杨志,杨志冷笑一声回头道:“照顾好你母亲和妹妹,随后冲入人群。”

    短兵相接,杨志就想猛虎入羊群一般,居然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转眼就砍倒三五人,黑衣人有些畏惧,敢拼不代表不怕死,眼见这人武艺如此高强,再打下去只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有些人心中早已萌生退意!

    先那个声音又大喊:“此时出去门已锁,再不拼命,只怕我们会全部死在这。”

    杨志皱了皱眉,这个人倒是个人才,如此会煽动人心。

    其它黑衣人听了这话,也知道此时退无可退,不拼命只有死,自己这方人多,就算用人海战术堆也要堆死杨志!

    他们不在像开始那般惜命,一个个大吼大叫叫的冲向杨志,杨志微微皱了下眉,提刀又冲入人群。

    这回,黑衣人是真的拼上了性命,杨志不在像开始那般轻松,刚隔开一黑衣人刀,另一把刀朝肋下刺来,杨志立刻手一甩,手中刀庞大的力道震飞了黑衣人的刀,在反手一刀刺入黑衣人胸膛,黑衣人瞪大的眼睛,不甘心的向后倒去。

    可惜因为要迷惑云理守,所以杨志并未携带任何兵刃,不然有家传宝刀在手,此刻也能轻松许多!

    这时,另一黑衣人瞧出端倪,大喝道:“我们去杀了他们母子三人!”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与其和杨志硬耗,不如先杀妇孺,这不正是他们最擅长的吗?

    有些黑衣人立刻撇下杨志,朝玖萬母子三人而去!

    门口传来轰的一声,巨大的响声让其余人一惊,黑衣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门口又出来三人。

    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门既已打开,此时不走,只怕再无机会,当下哪还有闲心去杀玖萬母子,而是朝门口冲去,但是杨志哪会给他们机会,迅速杀向黑衣人。

    “不要留下一人。”宋江淡淡的开口。

    卞祥和郝思文也冲入黑衣人人群,黑衣人本以为可以趁机冲出院子,逃得生路,哪想到又碰到两尊凶神根本不给他们机会,这是一场当方面的屠杀,很快,院子里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而杨志,卞祥和郝思文三人浑身是血的站在院子里如杀神一般。

    到处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宋江哪见过这样的场景,第一次在赖三那里也没这般血腥!

    看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见到这血淋淋的场景,再也受不了,跑出院子外哇就吐了起来,倒是卞祥三人,无所谓一样,杨志想起宋江的嘱托,走到每举尸体面前补了一刀。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武将,在战场上这种场面要更为惨烈,但他们真的就视如无睹如无事人一般。

    卞祥看着宋江吐得差不多了,开口道:“哥哥,这些刀还不错,弃之可惜,不如我等全部拿走!”

    宋江喝了一大口水,漱了下口,深呼吸一口气才说道:“可以再看看黑衣人身上还有什么,全部拿走吧。”

    这雁过拔毛让卞祥呆了下,随即喜笑颜开道:“好嘞,哥哥!我这就叫兄弟们过来!”

    “卞祥兄弟你带兄弟们收拾完后,一把火烧了这里,然后单独去清河县与我们汇合,我们先赶紧去吴千户府上,事还没完。”

    玖萬带着母亲和妹妹出来,看见了满地的残骸,一个没忍住,也全部吐了起来。

    宋江无奈的摇摇头,嘱咐道:“玖萬兄弟,你和大娘还有妹子直接去城外等我们,只等此事了,你们先行去山东。”

    看着兄弟们,宋江自言自语道:“这出闹剧也该收尾了,接下来的事只是这出戏的落幕罢了。”

    清河县衙,知县苦着脸看着朱仝说道:“朱都头,为何就你一人前来,宋押司却是去了何处?你这空口无凭,叫我如何相信吴千户就是盗宝背后主谋呢?”

    朱仝焦急道:“宋押司早已查明事情原委,此时被吴千户困住,我特来请求大人支援,言尽于此,知县若信得过我,就带上人立刻随我出发,此事若有假,可斩我头,若不信,朱仝就告辞,自行前去与宋押司同生共死,只是,到时候朱仝若被吴千户杀死,只怕知县也难逃干系。”

    知县看向师爷,师爷想了想道:“不妨带四十人跟着朱都头亲自过去,即可验明真假,还能得宋押司一个人情。”

    知县道:“吴千户这人素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又有五百官军。不是那么容易就。。。”后面半句话虽没说,但也表达了态度!

    朱仝笑道:“去了吴府,若我所言有假,当场自尽如何,您尽管把事推我身上,更何况吴府不会有太多的兵士的。”

    知县想了想道:“我随你去一趟!有事本官绝不保你。”

    朱仝淡淡的抱了抱拳,心里却冷笑不已。这些当官的,遇事就躲,真的是毫无担当。

    吴府内,吴千户捧着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正仔细的观详着,这夜明珠,就这么交出去,他真的有些不甘心,但是没办法,总管指名道姓的要了,不想交也得交。

    撇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云理守,没理会,继续把玩着玲珑八宝盒。

    良久,吴千户才说道:“云理守。”

    云理守弯着腰恭敬的答道:“在。”

    吴千户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总算没有让我失望,这一回,你很不错。”

    云理守急忙答道:“小的不敢居功,还是靠千户领导有功。”

    吴千户放下八宝盒问道:“后事处理的如何了?”

    云理守答道:“请大人放心,玖萬四人插翅也难逃?”

    吴千户疑惑的问道:“如何是四人?”

    云理守点点头把碰到杨志之后的事说了一遍。

    吴千户叹口气道:“可惜了我那几十个家兵了,跟了我有些年头了,许多事都是他们处理。”

    云理守急忙安慰道:“千户,人可以再找,但是这件事一点都不能泄露下去啊。”

    吴千户似笑非笑的看着云理守道:“那你也是知情人,我是不是应该杀死你呢?”

    云理守立刻跪下,额头上布满冷汗:“我对千户忠心耿耿啊!”

    吴千户冷笑道:“若不是看你做狗确实不错,你焉有命在。”

    云理守头磕在地上,不敢起身,吴千户淡淡说道:“起来吧。”说完又拿起夜明珠观赏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吴千户大喝道:“吵什么吵!”

    一个家丁匆匆跑来说道:“千户,知县带着四十余人说想拜访您,但是突然来了一百官兵和知县的人扭打在一起。”

    吴千户重重拍了下桌子吼道:“都在闹什么,你先出去,我随后就到。”

    之前武松带着令牌来到兵营,说吴千户要调动一百官兵去府内镇守,实际上本身吴府管家是准备调动二百官兵去清理残局,杀掉所有黑衣人灭口,只是因为宋江等人接应杨志,若这些官兵去处理残局反倒会给宋江带来麻烦,于是武松直接把人带去吴府,让朱仝带衙役去吴府,两方相遇可以制造混乱。

    令牌验证无误后,武松就着一百名官兵浩浩荡荡的杀向吴府。

    计算好时间快到吴府时,武松看见朱仝也带着人浩浩荡荡走来,立刻大声喝道:“有人想对千户大人不利,快随我去保护千户大人。”

    为首的官兵看见几十人带着兵刃,正向吴府而去,相信了武松立刻抽出刀喊道:“随我去保护千户。”

    朱仝这边看到官兵向己方冲来,立刻大喊道:“吴千户想杀知县,快保护知县相公。”

    衙役们看见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冲来有点慌乱,朱仝一脚踢翻一个衙役大喝道:“不抵抗只有被杀死。”衙役们反应过来也抽出刀冲向官兵。

    官兵人多,衙役很快就被冲散,知县急的大喊:“你们好大的胆子,既然敢攻击本官。”

    为首官兵举起手喊了声停,喝道:“都先住手,到底怎么回事。”

    县丞指着一个官兵的鼻子骂道:“你们当真是好胆,竟然知县相公都敢拔刀相向,你们吴千户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为首官兵平日里也跟着吴千户飞扬跋扈,这知县也没甚后台,如何被他放在眼里,当下不屑道:“我们只听千户的命令,其他人与我们那何关,我们也不认识。”

    这话颇为放肆,但吴千户这人虽说是个十足的恶人,对手下这些兵士却格外大方,所以这些士兵对吴千户倒也是忠心耿耿。

    朱仝笑道:“照你这话意思是连当今圣上也不放眼里咯。”

    为首官兵忙解释道:“我指的是在清河县。”

    这话一出清河知县脸色瞬间铁青,看着眼前嚣张官兵,这厮的话可以说是在向他挑衅,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自己才是清河县最大的官,这兵士却如此放肆,换了任何官都会动怒,但现在对方人多势众,清河知县压了压怒火,没有吭声。

    为首官兵侧过头无视了清河知县奇怪的说道:“刚才带路那人呢?”

    吴府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喊声,云理守杀了千户大人了,云理守杀了千户大人了。

    众人大惊,为首官兵立刻推门,发现门早已锁住了。“撞开。”为首官兵挥了挥手说道。

    在官兵和衙役发生冲突之时,武松就趁乱进了吴府,他虽准备直接击杀吴千户和云理守,来个死无对证,顺便拿回御宝,把事情全部推在吴千户身上。

    只是时间紧迫,所以武松一定要快,他虽没来过吴府,但之前时迁却也探过吴府,画下了地图,武松按着记忆,来到了大厅。

    哪知武松刚找到大厅,此时,因为家丁的禀告,吴千户正打算出府看个究竟,谁知背后的云理守突然一刀刺穿了吴千户的身体,刀从背后入,前胸出,扎了个透心凉,武松看了这一幕惊了下。

    宋江千算万算,没想到云理守竟然杀了吴千户,武松毕竟不是常人,见到此刻的场景,突然灵机一动立刻大喊:“有人杀了吴千户。”

    吴千户转过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云理守,这一刀刺穿心脏,此时哪怕是安道全在场,立刻施救也无法救活吴千户。

    吴千户倒在地上再无声息,脸上却写满了不甘。

    云理守忍受吴千户太久了,他祖上也算辉煌,传到他这一代,他哥云参将子承父业也是平步青云做了参军,可他却只能跟着西门庆做个帮闲,他恨啊,恨命运为什么如此不公,也恨自己为何不是长子!

    很多人觉得自己跟了吴千户风光无限,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辛酸,自己可能真的还不如一只狗。

    他早已受够了,一直谋划怎么除掉吴千户,而盗宝这件给了他机会,杀了吴千户,自己替代吴千户交与吴千户背后之人不是水到渠成吗?就算事发事情全推吴千户身上自己也是大功一件,反正自己抵死不承认杀了吴千户就好。

    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不想再做狗了,他想做个人,堂堂正正的做个人,终于终于,趁着吴千户不注意,他在背后给了吴千户一刀。

    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被武松看见,而武松更是大喊起来,府内家丁和丫鬟听到呼声也是赶了过来,看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吴千户,乱作一团慌乱之下,云理守抽出刀大喊道:“吴千户偷盗御宝,死有余辜,我奉命除贼。”

第五十四章 清河县了 沧州府行

    盗宝之事,府中下人根本不知,丫鬟家丁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只看他张牙舞爪抽出刀跑了过来吓的立刻四散而逃,边逃边喊:”云理守杀了吴千户,快来人啊。”

    云理守晃晃悠悠的往前冲,边跑边喊:“不要走,我是奉命杀贼。”

    下人们哪管这些,只顾四散逃跑,生怕走的慢了,也步了吴千户后尘。

    武松进入房内,八宝盒和夜明珠此时正放在桌内,武松摇摇头叹口气道:“为了这两件宝物,死了多少人命了。”拿起宝物就准备离开。

    云理守突然出现在房间举着刀狰狞的说道:“放下宝物。”

    武松摇了摇头,事情虽出了点偏差,但整体没有太大疏漏。

    云理守看武松无视自己,举刀就像武松冲来。武松笑笑,跳上桌子,一个转身,回旋脚踢中云理守胸口,云理守躺在地上正要挣扎,武松捡起刀划向他脖子。

    本来武松觉得其实杀不杀云理守并不重要,因为吴千户已经被云理守杀掉了,但是当云理守阻挡武松时,武松意识到,若是云理守不死,自己恐怕会被他咬出来,毕竟云理守是认识自己的,想到宋江说过的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武松没在留手,结束了云理守罪恶的生命。

    一切都尘埃落定,云理守不甘的盯着门口,那是武松离去的方向,只是他再也无力起来了。

    官兵和衙役冲入房中,房间内躺着两具尸体,屋顶外的天空此时蓝天飘着白云,只是他们在也无法看见。

    知县铁青的脸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肺都要气炸了。

    死了个武官,这事不是这么容易善了的,尤其是在还不能确定吴千户是否是指示盗宝之人。

    为首士兵也是怒火中烧,大吼道:“到底是谁杀的千户。”

    这时一个家丁走过来小声点:“我和秀珠,还有吴成,吴安亲眼看到是千户参军云理守一刀刺死了千户。”

    为首士兵大喝:“那是谁杀了云理守这畜牲呢?”

    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

    有一人开口道:“当时我们听到一个人的喊声跑了过来,那人我们好像不认识。”

    “对对对,好像确实没见过那人”,另一人也附和道。

    先前被吴千户死亡的消息震慑住了,还真没注意那人自己好像在吴府从未见过!

    众人正在疑惑。

    突然一阵声音传来“如此热闹!看来我赶来的正是时候。”

    知县皱着眉回头道:“宋押司,你不是被吴千户困住了吗?如何脱身而来,而且此时才来,未免太迟了吧。”

    宋江出现时,知县就知道自己又被宋江耍了,什么被吴千户困住这种话全是狗屁,他就是故意喊自己来做打手的!

    宋江笑道:“刚刚好,怎么会来迟呢?若不是大人前来解决,宋江如何能平安脱身!”

    知县看着宋江的笑容,气不打一处来,不耐烦道:“闲话少说,宋押司说是吴千户指使人盗的御宝,可有证据。”

    这时走出来一家丁道:“我偷偷看到云参军和老爷一起去了后花园一地埋藏东西,我不敢露面,只得记在心里。”

    又走出来一个丫鬟说道:“云参军进门之时好像确实怀中抱着东西,但不知是何物。”

    还一个家丁也说道:“是啊,我经过后花园之时,正好碰到他们二人出来。”

    知县有些瞠目结舌,这三人就好像商量好了一般,自己刚一发问,就迫不及待的出来指证吴千户!

    为首官兵再也忍不住了训斥道:“你们好大的狗胆,千户刚死你们就敢如此放肆。这哪轮得到你们说话!”说完抽出刀向其中一人头上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志比他出刀更快,迅速拔出刀,官兵只得回刀格挡,哪想到杨志是宝刀,双刀相交,官兵的刀断为两截,刀势迅猛,继续像官兵脖子上飞去,为首官兵只得闭眼待死。

    脖子上凉飕飕的,为首官兵睁眼一看,原来刀贴着自己脖子,并未划过。

    此时与死神擦肩而过,他松了口气。

    宋江冷冷道:“有知县相公在此,岂有你说话的份,再敢放肆,下次不会有这么好运了。”

    为首官兵捡回一命,不敢在吭声。

    众人来到后花园,知县问道:“东西埋在哪?”

    那家丁左瞧瞧右瞧瞧,发现了一处土有翻新过的痕迹,立刻指到,就在那呢。

    知县挥了挥手,几名衙役立刻挖了起来,不一会就挖出来夜明珠和八宝盒。

    知县接过宝物仔细端详起来,虽说上面有些土,但是并不能掩盖宝物的华丽和珍贵。

    知县走到宋江面前,小声道:“押司可否与我前面一谈。”

    宋江点点头笑道:“恭喜大人奇功一件啊。”

    两人示意众人退下,知县戏虐道:“押司当真是好手段。”

    宋江摇摇头道:“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知县眯着眼看着宋江道:“这八宝盒与夜明珠难道不是押司派人藏在此处的吗?”

    宋江摇摇头道:“宋江从没来过吴府,更不知吴府这有个后花园。”

    知县叹口气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若非是你让那几个奴才这么说,我相信他们不敢如此放肆,竟敢主动跑出来当出头鸟。”

    宋江笑道:“过程如何并不重要,但是要知道这指使盗宝之人已经坐实了是吴千户,几个下人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知县摇头道:“想活命不是你我能说了算的,吴千户敢盗御宝,我肯定要如实上报朝廷,那抄家灭族是跑不了的。”

    宋江叹口气道:“我听闻吴千户还有一女吴月娘和女婿西门庆,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若要连坐,他们可是跑不了的。”

    知县思考了下道:“那是阳谷县的事,本官只能如实上报。”

    宋江笑道:“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下人呢?他们也算不知情了。”

    知县缓了缓答道:“把他们先押入大牢吧!”

    宋江继续摇头道:“吴千户与云理守发生冲突,云理守一怒之下杀了吴千户,锁了府门,烧死所有下人,打算逃跑,哪知大人及时带人赶到,当场正法了云理守,然后找回御宝,这个过程大人认为如何。”

    知县瞪大眼睛看着宋江道:“我从哪弄这么多尸体。”

    宋江笑而不语,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音“大人,有人来报官,说城外废弃粮食所走火,据说烧死了几十人之多。”

    知县一屁股坐地上看着宋江道:“宋押司当真也是心狠手辣。”

    宋江无辜道:“这真和我无关,是吴千户派人灭口。”

    知县道:“宋押司若想瞒天过海也必须让本官知道过程吧,不然本官如何配合。”

    宋江早就编好了故事,吴千户叫一个玖萬的盗贼去偷宝,用他母亲和妹妹做要挟,那几十人就是看守那母女之人,玖萬交了宝后,吴千户过河拆桥,先让人杀了他们,再让官兵杀死那几十人,放火焚尸灭迹,这样所有一切都烟消云散,也无人在知是他主使。

    知县听完做声不得,好一会才问道:“吴千户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去盗御宝?”

    宋江笑道:“重要吗?我的任务只是找回宝贝送回济州府,至于其它,与我无关。也许吴千户背后还有指使之人,但是也不是我们所能去了解的,所以此事到吴千户这为止不是刚刚好吗?”

    知县点头道:“也是,可惜那盗贼母子三人却是可惜!”

    宋江沉默了下道:“这几十人也算无辜,只是我终究无法救所有人。”

    知县最后问道:“宋押司想救这些下人,那打算如何安置呢?”

    宋江道:“自有去处,只是需要知县大人帮忙。”

    知县笑道:“押司就不怕我上告朝廷吗?”

    宋江也笑道:“我出事,大人也逃不了的。”

    知县叹口气道:“宋押司这样的人才不在我清河县当真是一种损失啊。”

    宋江轻声道:“吴千户府上这么多宝贝,不知大人可有想法?”

    知县瞪大眼睛看着宋江没有说话,宋江笑道:“若是有人来抄家,只怕大人无法得到啥好处啊。大厅那副颜真卿的庐陵集可是真迹啊。”

    知县犹豫了下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宋江笑道:“金银珠宝,至于其它的古董字画,我一件不拿。”

    知县似笑非笑的说道:“押司胃口倒是不小啊,只是那么多金银珠宝,押司吃的下吗?”

    宋江道:“古董字画可比金银珠宝值钱多了,等下一把火烧掉却是有些可惜。”

    两人相视而笑,再无半句话。

    两人走出花园,知县喝道:“拿下这帮官军,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官兵抽出刀准备反抗。

    宋江淡淡说道:“吴千户指使人偷盗御宝,罪大恶极,现已被正法,你们是打算造反吗?”

    “都放下刀。”为首官兵说道。有些立刻丢下刀,有些官兵犹豫了下还是把刀丢在了地上。

    知县缓缓说道:“吴千户盗宝这事已查清,和你们无关,本该抓去审问,奈何此时他已被杀害,此事就到此为止。念在你们平日剿匪有功,我也会上报朝廷,此事与你们并无关联。不过你们开始太过放肆,竟然敢冲撞本官,现在所有人都与我去县衙,每人打二十大板。”

    知县带着衙役和官兵走了,剩下的几十个下人手足无措,深怕自己也步了吴千户后尘!

    其中一个出来作证的想起了宋江刚进吴府找到她们说的话,若想活命,就按我说的来,否则朝廷处置下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全部都要死,但若是谁敢背后卖我一道,我让她比死还难受。

    宋江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宋江绝不会杀无辜之人,更何况这帮下人手脚麻利,在梁山招呼老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宋江说完,杨志一刀砍向一块石头,把一石头劈成两半,吓的几人目瞪口呆。

    而武松拿了宝贝并没有出府,而是趁乱去了后花园埋起了宝贝,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宋江看着这些下人道:深夜出发,回味一番吧!下次回来清河县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有些人小声道:“我父母姐妹怎么办呢?”

    宋江笑道:“等到了地方,写下地址,会有人接他们与你们团聚。”

    武松家中,武大正给武松收拾包裹嘴里说道:“到了哪里不要再和人争斗,遇事要讲理。”

    武松眼角流出一丝泪,武大笑道:“几个月后就回来了。”

    武松走上前抱住武大,武大也抱住武松轻轻说道:“兄弟,一路保重啊。”

    武松松开武大,拿起包裹拉开门说道:“哥哥,早些歇息。”

    武大开心道:“明日张大户要我一大早就去送炊饼,今日辛苦些也无妨呢。”

    武松没再劝阻,只是说了声,等我回来,消失在夜色中,同时消失的还有郝思文,他之前一直在暗中保护武大,此刻所有一切都已结束,他也该去找宋江汇合了。

    清河县外一条河边,宋江给了阮小二一个大大的拥抱!

    许久不见,阮小二也是十分激动,但正事要紧,看着眼前的钱粮和一二百人,阮小二对宋江是由衷的佩服!

    他已等了好几日,若非宋江离开梁山之前和他说,到了清河最多等自己三天,不然就先行回梁山,恐怕他会按捺不住直接前去寻找宋江了!

    闲话少叙,这回出动了足足四十条船,除了宋江还要继续前往二仙山外,大部分人都上了船!

    当然,卞祥,縻貹,武松,时迁和焦挺五人还是打算跟着宋江继续前行,至于玖萬母子三人,先行返回梁山!

    宋江本想让朱仝先带御宝回到郓城复命,但朱仝却不肯,两人商议后,朱仝决定回去禀告时文彬宋江找到了御宝,但还要追查幕后之人,暂不能返回,御宝也带回一件!

    船在夜色中慢慢向前行驶,船虽多,但几十匹马依旧装不下,宋江只得托付清河知县先照料一番,下次再来取!

    “哥哥,我也打算离开,前往汴梁!”郝思文心中虽不舍,但毕竟和义兄关胜有约!

    宋江也知郝思文一路相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但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

    他拿出一百两银子给郝思文道:“休要推脱,你我兄弟,下次见面,可要把关胜兄弟带着一起!”

    郝思文知宋江性格,接过银子施了个礼,两人又告别了一番,郝思文回身走向了夜色中。

    公孙胜这时也开口道:“押司,我们该继续前往二仙山了!”

    看着在云梦山和清河县毫无存在感的公孙胜,宋江点点头道:“去蓟州要经过沧州,我想先去趟沧州摆放柴大官人!”

第五十五章 柴进错失真豪杰 宋江沧州遇英雄

    清河县的事也算告一段落,济州府丢失的宝贝也已寻回!虽说仍有不少谜底没有解开,但眼下显然不是去刨根问底的时候!

    宋江这人对朝堂之事一向不太感兴趣,此时心情舒爽,带着兄弟们前往沧州府柴进的柴庄!

    几人路上行走了两日有余,来到沧州地界!

    宋江本想既是拜访,岂能空手而去,买些贵重礼物以表心意!

    但又想柴进乃是大富大贵之家自己无论送什么东西,恐怕对于他来说都毫无意义,不如实际一点,靠谱一点,反而更好!

    当下也不再纠结,买了些寻常礼物,直接带着几人往柴庄而去!

    柴庄,矗立在沧州多年,靠的不是别的,而是赵家开国皇帝赵匡胤黄袍加身,使得后周的孤儿寡母不得不让位给赵匡胤!

    赵匡胤心中有些愧疚,也想堵住世人之口,特御赐丹书铁券给柴家,给予柴家特权,不受世俗法律约束,世代沐浴皇恩,并保证只要赵家在,柴家永世荣华富贵!

    走在柴庄路上,行了二三里,有一座大石桥!这桥修的甚是宽阔,即能表现出柴家广招天下英雄,又能体现出柴家家大业大,一座普通的石桥都修的如此庞大!

    过得石桥,一条康庄大道出现在眼前,四面平坦,一眼望去,绿茵一片,各式各样的奇花妙草,绿柳白杨争奇斗艳,一座极大的庄园在树林正中格外显眼!

    几人继续向前走去,这时前面出现两人狼狈的向自己走来,其中一个三旬上下的年纪,似道士打扮,着一身道袍,背后背一把宝剑!

    道袍有些陈旧,上面打满了补丁,却也是一尘不染,十分干净!

    与公孙胜相比,少了几分仙风道骨,但却多了几分凌厉!

    道人身边跟着一青年,年纪不大,看着却是眉清目秀,英武不凡,脸上虽有菜色,但那股英雄气质却是掩盖不住!

    那道人也看到了宋江一行人,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宋江忙开口道:“道长请留步!”

    那道士回过头打量了下宋江,眼前这人身高虽不高,但却气度不凡,身边之人各式各样都有,但所展现出的精气神却格外出众!

    那道士施了个礼道:“大官人有礼了!”

    宋江问道:“请问道长和这位兄弟可是柴大官人的门客?”

    那青年年轻冲动,当下直接愤恨道:“我和叔父可没这等福气做柴大官人的门客!”

    那道人有些城府,不知宋江与柴进的关系,但看宋江似乎也是去柴进庄院,并不想恶了宋江与柴进,也不想在背后说人是非,于是开口道:“柴大官人并不在庄上,倒是门口那小厮,看我们衣衫褴褛,咬定了我们是要饭之人,不让我们进入柴庄!”

    这道士虽说的轻描淡写,但宋江知道其中过程并不是那般轻松!

    柴进确实仗义疏财不假,可他庄上之人一向狗眼看人低同样不假!

    凡是来投靠之人,冷言冷语是常有之事,君不见林冲被发配沧州之时,那帮人的优越感和嘴脸让人实在不喜!

    本就是落难之际来投,还要遭受明嘲暗讽,有心气之人如何能接受的了,还真当虎落平阳被犬欺?虎就是虎,王者之气哪怕再落魄也依旧不是犬可以比的!

    宋江心中暗自一叹,其实他对柴进仗义疏财真的非常佩服,可柴进为何却处处不如自己?高贵的身份就算他再平易近人,有些阶级上的差距始终无法抹平!

    再加上性子高傲,却又不拘小节,任由这帮庄客下人胡作非为,恶了真英雄的心,导致庄上竟是一些混吃混喝的无赖之人!

    等真需要人帮助之时,身边竟然连一心腹之人都没有,按理说林冲武松都算是接受过柴进大恩之人,可最后宋江却拿着柴进的银钱做人情,反倒是笼络了武松的心,柴进却因为庄客的原因,与武松渐行渐远!

    相比于卢俊义和燕青,李应和杜兴,真正家大业大的柴进却形单影只,无人追随,在梁山排名也只是一个区区的第十座次,既比不得宋江的心腹吴用,秦明和花荣,也比不得祖上荣耀的关胜和呼延灼,管银钱看似风光无限,但又有个蒋敬随时盘查,此时的柴进哪还有当初沧州小旋风的威风和神采!

    眼前这二人本是来投靠柴进的,但却被庄客赶了出去,若是普通人倒真还罢了,可这道人和年轻人叔侄看起来并不是泛泛之辈,结交一番真的也未尝不可,若真有本事哪怕不会留在庄上,结个善缘岂不美哉,退几步说,哪怕就是绣花枕头,没本事之人对于柴进来说又能浪费得了多少钱粮?只能说,可惜,可惜啊!

    宋江又施了个礼然后对焦挺道:“给我取五十两银子来!”

    焦挺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宋江,宋江拿过银子把与那道人开口道:“道长既来柴庄找柴大官人,显然是碰到了难处,江湖上行走,又有谁没个落魄之际,所谓出门靠朋友,这些银子道长先拿着,切莫嫌少!”

    那道人接过银子想想之前在柴庄受到的屈辱,再看看眼前这仗义疏财之人,心中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他开口道:“这位官人,不知可否让贫道看看手相?”

    宋江先是一愣,随即看了看公孙胜,对那道人笑道:“无妨,有劳道长了!”

    那道人也施了个礼,认真看起宋江手相来!

    “官人掌中纹路惊奇无比,似有龙凤之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手相,官人不是普通人!”

    本就客气的道人看完宋江手相之后更加客气!反倒是公孙胜在一旁笑而不语!

    “道长客气,在下来自山东郓城,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文书押司!”宋江也不知这道人说的是真是假,但自报大名对他来说倒也没事!

    那道士听宋江这么说,有点犹豫,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又拿起宋江的手仔细的看了一番,叹口气道:“并未看错,这真是奇事!”但他和宋江不算太熟,也不好说破太多的事!

    “贫道有事,就先行离开了!”那道人拉着旁边的侄儿就准备离开!

    如此突然弄得宋江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一时之间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旁边一直毫无存在感的公孙胜开口道:“道友,且慢!”

    那道人本已打算离去,听到公孙胜开口,回过身道:“道友有何指教?”

    公孙胜笑道:“贫道公孙胜,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道人微微惊讶了下,开口道:“原来是罗真人高徒一清先生!贫道李助!”

    宋江失声道:“原来是金剑先生李道长,倒是宋江失礼了,有眼不识真人!”看向旁边那青年道:“这位想必就是李道长的侄儿李懹了吧?”

    李助有些吃惊,宋江对自己居然如数家珍,不过惊讶之余,心中也有些欣喜,毕竟谁都喜欢听好话!

    李助见宋江如此客气,也不好端着,客气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及时雨,难怪如此义薄云天。”

    之前公孙胜开口留住李助显然是想让宋江招揽李助,李助这人用文武全才来说真的一点都没吹嘘!

    身为王庆军师的他可以说一手扶持王庆做了一方枭雄,而他的剑法造诣更是出神入化,天下无双!

    卢俊义生平唯一败绩就是拜李助所赐,要知道李助用的就是剑法而非道术,用剑法打败卢俊义更是逼的公孙胜用道术最终才能胜过李助!

    光是这份战绩,纵观整个水浒都无人能及!

    至于李助侄儿李懹,作为王庆手下大将,统领纪山军,手下更是高手如云,王庆发家的根本就是靠着李助叔侄和纪山军,段家倒不是没那么重要,主要是段家真的没啥人才啊!更多的是对王庆的忠心!

    能遇到这样的人才,宋江根本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反正也截胡了縻貹,也不在乎多个李助叔侄了,大不了以后请王庆喝酒吃肉罢了!

    宋江既然已经知晓这二人是李助叔侄,这二人素来就有反心,太过于遮掩反倒是让人觉得不真诚,干脆直接开门见山,郑重的道:“宋江欲成大事,不知先生可愿意助宋江一臂之力?”要不是杨志在旁边不好说的太过于明显,宋江恨不得直接拉着李助就说我要造反,你不如来跟我一起!

    杨志和武松倒不知宋江要成什么大事,毕竟造反这事实在太过于惊人,正常人都不会去往这方面想!

    倒是卞祥和縻貹见宋江如此直白,全是脸色大变,没想到宋江居然这么信任这两人,一见面就对这二人直言不讳,实在有些草率!

    但是卞祥又想想,宋江对自己同样如此,而且眼光一向奇准无比,想来就算这二人不愿一起,也不是暗中掣肘之人,心里也安定下来!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卞祥给縻貹使了个眼色,如果这道人有何异动,哪怕拼了,也要留住这二人在此!

    李助叔侄也是惊讶无比,相互对视了一眼,李助是个精细人,先开口道:“贫道愿跟在押司身边一段时间看押司是否值得追随?”

    虽说没有直接表态,但言下之意也差不多了,毕竟造反这事事关重大,儿戏不得,若宋江真只是个草包,李助自然果断而去,免得白白丢了性命,但宋江若真是人中之龙,那自己以后就是大大的功臣了!

    想想刚才看着宋江的手相,李助才会如此表态,若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离去,何必还跟他在废话半句!

    宋江大喜,拜了一下道:“必不会让道长失望!”

    李助也微微一笑,直言不讳道:“我叔侄二人本想投柴大官人门下,无奈入不得柴庄,准备前往淮西瞧瞧,既然宋押司看得起我叔侄二人,就先跟在宋押司身边瞧瞧!”

    几人又说了一阵,随即继续前往柴庄!

    门口,依旧是那之前赶走李助的小厮,看到李助叔侄去而复返暴喝一声:“又是你这假道士,我们柴庄虽有钱,但不需要你们这等混吃混喝之人,我劝你速速退去,免得惹下麻烦,性命不保。”

    这番话既刻薄又恶毒,但李助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和这种看门人,犯不上!

    但宋江却不这么想,李助既然跟了自己,不管是不是完全加入,也不能任由人辱骂!

    这柴庄的风气,也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既然柴进不在,他不在意帮柴进一次。

    递给了焦挺一个眼神,焦挺会过意,狞笑一声,慢慢走向那看门人!

    那看门人自然看见宋江一行人,宋江一伙自然不是李助那般穷困潦倒,本想轰走了李助再来问问宋江是何来路,但没想到焦挺居然直接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

    看着眼前像座山一样的大汉,他心里没来由一慌,但还是不忘开口威胁道:“这是柴庄,我劝你休得放肆!”

    焦挺哪管这个,只要是宋江的命令他照办就行!

    “啪啪啪啪!”那看门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吃了四记耳光,本就有些胖的脸上瞬间肿得和猪头一般!

    这时,一簇人马也往庄上而来,中间坐着个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

    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旬左右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胸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绦环,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

    那看门人忙跑过去委屈道:“柴大官人,有人来柴庄撒野,我阻止不成,还吃了他们一顿好打!”

    那马上之人微微皱眉,纵马前来问道:“几位是谁?”

    宋江施了个礼笑道:“在下郓城县宋江!”

    马上之人一听,慌忙下马拜在地上道:“原来是公明哥哥,端的想杀柴进了!”

    宋江有些纳闷为何柴进见了自己就拜,要说资产,宋江和柴进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要说身份,那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只是个郓城县小吏,而柴进却是天下闻名的后周皇族子孙!

    虽说想不通,但宋江哪能让柴进真拜自己,赶忙扶住柴进道:“大官人不可如此多礼,折煞宋江了!”

第五十六章 真英雄眼观四海 假英雄柴庄混饭

    要说年纪,其实柴进应该是比宋江要大,柴进出场之际就有三十四五的年纪,而宋江比柴进晚两年左右出场才是年及三旬的年纪,也就是三十出头!

    此时宋江才二十七岁左右,但柴进已经三旬以上,所以这一声哥哥,宋江着实有些汗颜!

    柴进高兴道:“昨夜梦中有贵人来庄,今日一早出去喜鹊噪个不停,原来是哥哥来了!今日天幸见到哥哥,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宋江听柴进这么看重自己,心里也欢喜的紧,但还是施了个重礼客气道:“柴大官人休得这么说,是宋江贸然前来,打搅了大官人!”

    柴进笑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且先随我进入庄园说话!”

    想到什么又对之前那看门人道:“你一向狗眼看人低,我之前也没与你计较,但今日居然有眼不识真好汉,我庄上实在留你不得,你去东庄做个帮闲!”

    柴进不是傻子,相反家大业大是个十分惊喜之人,有些事他根本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柴进却还没意识到事情根源所在!

    柴进决定完那看门人命运,喝叫伴当收拾宋江一行人的行李,随后柴进携住宋江的手,入到庄园,又走了一段来到里面正厅上,卞祥一些人自然也是跟随在一起,到了大厅,众人分宾主坐定!

    宋江站起身把公孙胜,武松,卞祥一行人纷纷介绍给柴进,介绍到李助时,柴进心中一叹,他虽没听过李助的名字,但眼力非凡,远不是那些庄客所能比!

    自是可以看出李助叔侄不是庄上那帮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可以比的!

    本来这道人是打算来投自己,硬是被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家伙送给了宋江!

    柴进虽说大度,但一个人才流失,心中肯定有些不舒服,但他素来也无甚野心,错失个人才对他来说虽有遗憾,但也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事!

    不过柴庄的风气肯定要整治一番了,不然再有人才来投,在被赶出去,那自己真就欲哭无泪了!

    介绍完毕,柴进笑道:“不敢动问,闻知兄长在郓城县呼风唤雨,想来也过的滋润,如何不远千里得暇来到荒村敝处?”

    宋江也笑道:“久闻大官人威名,如雷灌耳。只恨贱役无闲,一直无缘相会。今日宋江不才,因县中有要事去清河县一趟,事情忙完,想着大官人在沧州,遂前来拜访!另有一事,就是这位公孙道长的恩师罗真人有事要寻宋江,特前往二仙山一趟,拜访罗真人看他是否能为宋江指点迷津!

    柴进怔了一下开口道:“那罗真人之名我也听过,想不到哥哥居然因为他一句话特地前往二仙山一趟,这份心当真让我敬佩!”

    柴进言外之意,似有看低罗真人之嫌,但碍于公孙胜在此,不好说的太过直白!

    宋江想了想然后道:“世上之事,玄之又玄,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大官人乃天佑之人,不信命数,却也正常!”

    柴进哈哈一笑,道:“哥哥所言甚是!只是道家之学,黄老之术也有奇特之处,善于解人心惑,哥哥去一趟倒也无妨!”

    宋江正要再问,一小厮上前道:“大官人,酒菜都已备好!”

    柴进高兴道:“哥哥,路途遥远,想必腹中也有些饥饿,不如先用膳,我们边吃边聊!”

    宋江也不拘束,开口道:“既如此,我就陪大官人喝上几杯!”

    来到内室,一张大桌上早已放满了酒菜,嫩鸡肥鹅,虾蟹鱼龟,时令果蔬,应有尽有,几坛美酒早已开封,让人垂涎三尺!

    柴进招呼众人落座,有十数个近上的庄客并几个主管,轮替着把盏,伏侍劝饮。

    众人先干了一杯,武松,卞祥脸上表情微微一变!

    这酒却是好酒,但和宋江之前拿出的葫芦酒比,却还有些差距!

    柴进是何许人也,自然瞧出武松和卞祥的表情,笑道:“想来是这些酒两位兄弟喝不惯!”

    宋江也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嘴居然这么挑,赶紧帮忙打了个圆场道:“公明不才,之前在山东酿了些酒水,想来他们喝习惯了村酒,柴大官人的美酒自然喝不习惯!”

    柴进听完好奇心大起,奇道:“想不到哥哥还会酿酒这般本事,不知酒是否还有些,烦请出来让柴进尝尝!”

    宋江来柴进庄上有个目的就是为了让柴进尝尝自己的酒,然后看看后续有没有合作可能!

    毕竟柴进在整个大宋也算排的上号的土豪,有他一起合作,酒的利润可以说翻好几倍都算少的!

    既然柴进开口,宋江也不遮着藏着,直接拿出两个葫芦!

    一个葫芦里装的是白酒,另一个葫芦却是果酒!

    葫芦打开,柴进眼睛一亮,这酒香居然如此好闻,根本不是自己眼前这些美酒所能比的!

    一个庄客端上来杯碗,每支碗中都倒上了两种酒!

    柴进看着杯中的的果酒,如蜂蜜一般粘稠,如琥珀一般剔透,再也忍不住,拿起杯子尝了一口!

    霎时间,只感觉一股清甜在自己口中,回味无穷,整个口齿间充满了水果的香气!

    又喝了一口白酒,第一感觉就是辣,第二感觉就是烈,这才是男人该喝的酒啊!

    身为燕赵男儿,更应当谱写一曲慷慨悲歌,而不是在此浑浑噩噩,打猎溜马!

    这是柴进喝完酒之后由衷的想法!

    “哥哥,这!”哪怕身为后周子孙,柴进也从没喝过这样的美酒,对宋江的佩服之情由心而发!

    “大官人,这酒如何?可还能入得口?”宋江开了个玩笑道!

    柴进也笑道:“哥哥莫要开玩笑了!”随即正色道:“可惜有些少,这酒一人喝些就没了!”

    宋江点头道:“这酒确实有些少,但在山东,还有些存货!”

    柴进感觉宋江话中有话,忙开口道:“哥哥可是来和柴进商量这酒如何合作?”和聪明人说话确实不累,宋江确有此意!

    宋江回答道:“公明确有此意,但这酒此时倒还不是贩卖之际!”

    柴进疑惑道:“这却是为何?”

    宋江指了指外面道:“明年之际,公明敢保证,这酒的价值远超今日!”

    柴进恍然大悟,开口道:“原来如此!”

    宋江问道:“大官人,这酒在你看来,价值如何?”

    柴进低头思虑了下,抬起头郑重道:“达官贵人眼中,价值不凡,普通人眼中,却是喝不起!”

    柴进眼光毒辣,做生意确实是一把好手,柴家生意遍布了整个沧州,柴进自然是了解行情的!

    宋江笑道:“大官人,不如你我合作如何?”

    柴进巴不得跟着宋江合作,眼下宋江主动提出来,心中更是欢喜,开口道:“我正有此意!”

    宋江道:“只是这酒此时还不是量产的时候,公明打算先酿造好,等时机成熟,在卖与他人!”

    柴进对旁边一管家模样人道:“给我去一万两银票来!”

    那人领命而去,不一会就拿着一打银票走来!

    柴进接过银票递给宋江道:“哥哥,这些银票你先拿着,酿造的酒不知我可否分走一半,凡是在我所卖之酒,利润我们五五分成,酿酒所需原料都由我出?”

    柴进这条件可以说非常优厚了,酿酒所需无非粮食和水果,柴进相当于是原价拿走,然后再卖出,多余的钱和宋江对半分帐!

    站在宋江的角度来看,这样十分省事,自己也不需要太过操心,站在柴进的立场上来看,同样十分优厚,毕竟这酒自己只要垄断了,价格多少还不是由自己说的算!

    沧州之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好酒之人不在少数,这酒连柴进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都觉得好,更别说其他人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敲定了事情,宋江也让焦挺收起了一万两银票!

    来趟柴庄一万两到手,宋江此刻心情可以说无比畅快,柴进同样如此,武松和卞祥难得美酒就在眼前,自然也不会客气,人多酒少,两葫芦酒很快就喝完了!

    众人意犹未尽,但宋江此刻真的变不出来好酒了,只能喝起柴进的美酒,虽说滋味不如宋江的酒,但也聊胜于无!

    酒过三巡,宋江开口对柴进道:“大官人,公明还有一事相求!”

    柴进今日心情无比激动,看宋江如此严肃,笑道:“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兄弟之间,有何事但说无妨,千万别说求,坏了义气!”

    柴进都如此说话了,宋江也不再隐瞒,开口道:“柴大官人可曾听过王伦吗?”

    柴进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旁边的管家提醒道:“大官人,这王伦是一个落地秀才,之前和一个叫杜迁的来投靠柴大官人!”

    管家一提醒,柴进一下想到了王伦和杜迁,又想到是因为他们比试输给了洪教头,在自己这折了面子,每日都是唉声叹气,自己只得让他去梁山落草,难怪王伦听的如此耳熟,只是自己日理万机,这王伦也没派人送信来,自己早就把他忘到了脑后!

    想到这,柴进笑道:“这王伦也曾经来投靠于我,也算是从我这出去的庄客,当时我叫他去梁山谋个出路,但自此好像再无消息,也不知跑哪去了,哥哥如何会问起他?莫非识得王伦?”

    宋江心里叹口气,不管怎么说,王伦都是从柴进这里过去的,但是柴进轻描谈写,毫无关心之意,想来多多少少,对于一些本事稍微平庸的之缺少了那么一丝人情味了!

    但这种得罪人的话,宋江自然不会跟柴进说,只是笑道:“这王伦带着一帮人在郓城县碰上了我,我见他也没做甚坏事,就让他解散了那帮人,此时他正在郓城做个教书先生!”

    柴进也笑道:“做个教书先生这样也好,不辱没了秀才身份,敢问哥哥是有何事需要我帮忙?”

    宋江道:“我听说王伦有个相好,现正被关在沧州大营里,不知柴大官人能否想个办法救她出来,哪怕我使些银钱也行,让她同我回到郓城,和王伦团聚!”

    柴进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之前王伦也和我说过此事,但是有些地方太过于麻烦,我就拒绝了此事,但既然是公明哥哥开口,那我明日就同沧州管营说说,再花上些银子,到时候,给那女子发配地的地方写封信,就说她突然患疾暴毙就好!”

    宋江心里感慨这些有钱人,把法律玩的如此精通,如此明白。

    既然柴进亲口答应,那王伦的事情就已解决,宋江也打算给王伦一个惊喜,柴进打算第二天亲自去沧州大营找那管营。(为什么林冲不会做此事呢?因为两个原因,第一林冲得罪的是当今徽宗皇帝身边的红人高俅,没人敢应此事,第二就是林冲自己想服完刑后,再回去为国效力,只能说他是个悲剧人物吧!)

    这时,内厅突然有人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

    柴进眼见这人如此不懂规矩,心中有些不快,脸上微有怒意,但他一向及有涵养,还是压住脾气,定睛一看,笑道:“洪教头,这位就是我常与你提起的宋江宋公明,赶快来一块入席,同他喝上几杯?”

    宋江起身看时,只见那洪教头,歪带着一顶头巾,敞着胸脯!

    宋江看这人这般打扮,又听柴进称呼他为洪教头,想来就是那个打败杜迁的洪教头!

    那洪教头点头道:“见过宋押司!”既不施礼,也不看宋江,而是直接走在桌上拿起一杯酒就喝起来!

    柴进心中更不痛快,自己对宋江都十分尊重,这洪教头当真有些不知好歹了!

    同样不快的还有卞祥,武松,縻貹,杨志和焦挺等人,这人如此无礼,若非碍于宋江和柴进在场,只怕早就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洪教头了!

    宋江不以为意,他真的倒无所谓,完全犯不上跟这种人置气,有道是抬得越高,就摔得越狠,宋江干脆站起身让出主位让洪教头就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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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水浒之宋江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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