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杀入地牢
“怎么样，干掉了吗？”墙头上，指挥官大叫着。
“正在进行确认……不不，还没死！”
光柱中，那升腾的尘烟里透射出几道赤红色的能量光焰。转瞬间，一片鲜红如血的光幕突然从尘烟里升起、喷射。在眨眼也无法形容的短暂瞬间，已经劈开了大地，像一把刀似的扎进松软如奶油般的镇城里。城墙上的士兵惊骇地看着指挥官，指挥官双眼圆睁，眼珠子凸出，几乎就要掉了下来。
这片鲜红的光幕穿过他的身体，光幕薄若轻纱，却锋利无比。连混凝土高墙也给轻易斩开，指挥官的身体强度远不及镇城结实。被光幕透体而过，他眼中的世界突然朝左右倾斜，中间则是有如深渊般的黑暗！
士兵们看着指挥官的尸体居中裂开，接着往左右两边倾倒。那切割面是如此平滑，骨头和内脏的横截面光滑如镜。直到片刻之后，血才从断裂的血管中喷了出来，流了满地！
这时，光幕自尾端起开始破碎。每一段光幕破碎，便会响起一记如同潮音般的大响。光幕段段迸碎，潮音声声高亢响彻夜空。到得最后，充满毁灭性的能量自迸碎的光幕中释放，几欲平地升起一道连天浪潮，重重拍击在东面的城墙上。
世界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在喷薄迸射的能量光焰里，不管人和物都冲天而起，然而在能量光焰中渐渐湮灭，归于虚无。安静持续了数秒后，压抑的尖锐啸叫才响了起来，一团黑红相间的火焰吞噬了整段镇墙，将东面小镇的区域也卷入其中。
片刻后，才有一个个被烧成火人的士兵尖叫着从火焰边缘跑了出来。他们扑向冰冷的地面，又或同僚用灭火喷雾朝他们身上喷射，都很难扑灭这些由素的能量所引发的火焰。
看着镇东升起的火球，镇上的其它守军连忙赶过去支援。
“快点，该死的。你们的动作还能再快点吗？带上你们的武器……”一名血骑中校大叫着，手用力挥动，让?
?兵们动员起来。
突然，他看到一个慢吞吞的家伙在指挥中心的阴影下慢条斯理地走着。血骑中校怒火中烧，低吼一声大步走过去，朝那人的衣领捉去：“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偷懒吗？”
“很抱歉，长官……”阴影中那人说道，声音也充满了懒洋洋的味道。
中校忽觉手腕一凉，接着有什么红色的东西跃进了视野里。在0.5秒之后，他才醒觉过来。那是血，重要的是，那是他的血！
一张脸孔出现在火光下，这张脸绝对不是中校所管辖的那些士兵。他瞳孔一缩，便见有寒光在那人手上一闪，跟着喉咙一凉。中校不由伸手按住了喉咙，却无法阻止热血从指缝中喷出。他睁大了眼睛，缓缓跪下去，看着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
中校想伸手阻止，身体却无力扑倒在地面。他抽搐着，倾斜的画面里，中校看到那人拎着一长一短两把黑色的战刀，像虎入羊群般冲进了自己的士兵里。
斩岚横空，将一名士兵拦腰斩断。断浪旋飞，轻柔地割裂了另一个人的喉咙。双刀一轻一重，在枫的手里组成无以伦比的攻势。他身影若隐若现，在守军中闪烁着。有的士兵根本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便已经身首异处，转眼间，一只上百人的队伍已经让枫杀了个干干净净。
犹如一个月前的事件重演，只不过上次瓦尔基里拉来整整一支胜利长矛的军队，而这次，引发混乱的却只有两个人而已。
塞勒斯镇中的混乱正悄然蔓延着。
在枫和素吸引住小镇防守注意力的时候，零已经悄然潜入了镇子中。他像个幽灵般在镇中出没，有时站在建筑的天台上，有时出现在转角的阴影中，甚至有的时候在某些士兵的身后。然而却没人发现他的存在，零像是空气，如同鬼魂，在小镇中徘徊游荡。
他不断收集着情报，从士兵的只言片语片语、军队的调动乃至建筑的布局。无以数计的信息被收集、筛选、排除，最后剩下的，便是缩小瓦尔基里的可能藏身点。
很快，零锁定了镇中的2号监狱。
这是一个位于小镇后方的三层监狱，监狱位于地下。每层都用装甲战术板隔断，即使使用钻地导弹也很难一举攻破三层地牢。这个监狱远比其它两个地牢要坚固得多，如果把瓦尔基里囚禁于此，零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比2号监狱更合适的。
此刻，监狱的地表出入通道处，自动门打开。一队士兵奔跑而出，显然是接到了命令，暂时从监狱守卫处抽调出部分士兵用以增援。零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收敛了一切气息，和阴影融为一体。没有人察觉和零擦肩而过，直到最后一个士兵从通道里出来，自动门关闭的时候。零突然从阴影中探出了手，从后面抓着士兵的下巴和脑袋，跟着用力一转，就把士兵无声绞杀。
他迅速将士兵拖进阴影里，前头的队伍根本没发现少了一人。等队伍远去后，零拉着尸体的右手拍在自动门旁边的电子识别仪上。仪器扫描了士兵的掌纹，经由智脑确认之后，自动门缓缓开启。在门打开一条可供人通过的缝隙后，零脚尖撑地，整个人疾冲进门内。
门内经过一条短窄的走廊后，尽头处是一条朝下延伸的通道，零甚至可以听到下层出口处有士兵交谈的声音。他扑了下去，速度没有因为通道的转折而减速。反而通过用手脚撑压墙来转向及加速，当零扑出地下一层的出口时，两个镇守的士兵才反应过来，转头向零投来愕然的表情。
零伸手在一个士兵胸口用力一托，那士兵顿时给托得凌空飞起。心脏受到巨力的冲击，瞬间停止的跳动，士兵落地时，尸体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另一个士兵刚要大叫，零已经一手握住他的脸门将他用力掷出，撞毁了出口处的监控系统。落下来时，零拔刀战术短刀在他喉间一抹。便不再看他，伸手拿起两名士兵手上的机枪，调整到连射模式，然后沿着走廊前行。沿途用机枪将两边监牢的电子锁一一射爆，电子锁一失去作用，牢门便打了开来，一个个给议会捉来的流民谨慎地从门里钻出头来。
零用枪朝穹顶扫了几枪喝道：“不想死就快点跑！”
流民们立刻争先恐后地往出口涌去，机灵点会从士兵的尸体上拿起自动手枪或军刀，然后才跟着人流离开。零来到转角时，几名守卫冲了出来。不等他们举枪，零已经双枪齐鸣，两道明亮的火线将几个守卫扫得喷血抛跌。其中一个奋力朝零掷出一枚手雷，零闷哼，枪口微调。一记点射，便凌空引爆了手雷。
轰然爆炸的火焰，因为距离的关系反而将投掷者给卷了进来。半晌后，火焰消散，地面只留下几具焦黑的尸体。
零迈过了尸体继续前进。
直到抵达地牢三层，零几乎杀光了监狱里的所有守卫，放走了数以百计的流民，却仍见不到瓦尔基里。
“难道她不在这里？”零皱了皱眉头。
远处通道的入口处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零想了想，拉过一名守卫的尸体消失在走廊上。片刻后，一队士兵冲了下来，并小心谨慎地搜索着个个牢房。一名血骑校官大叫道：“给我找，不能放走一只老鼠。”
一个士兵钻进其中一间牢房的时候，猛然看到地上一具被剥光了外衣的守卫尸体。他刚想大喊，一只手从后头悄然按住他的嘴巴。跟着胸口一凉，偷袭者已经用军刀在他的心脏位置几个进出。士兵立刻丧失了所有活力，零把这具尸体也丢进牢房里，然后低头走了出来。
他已经换上一副议会士兵的装束，将帽沿拉低些，遮掩了自己的脸孔。
血骑校官正大步走进一间位于转角处的牢房里，他似乎带着明确的目的性。零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跟上，期间还不忘做出搜索的动作以掩饰自己。来到那牢房门口处，零看到校官在墙壁上拉开一道掩饰的面板，露出里面正在工作的电子锁来。
看着电子锁还在工作状态，他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这里似乎没被人察觉到。”
“原来还有这一手，不得不说，你们掩饰得挺不错。”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校官变色。手上腾起橘黄色的火焰，大吼一声就往声音出现的方向一拳轰去。然而燃烧着火焰的拳头却砸了个空，零已经绕到他的身后。短刀挥动，便割了他的喉咙。要把校官的手往电子锁上的屏幕按时，几名士兵在门口已经朝零开火射击。
枪品喷出明亮的火舌，在牢房里掀起一阵子弹风暴。零干脆举起校官，用他的尸体当盾牌。稍微挡住一波弹雨后，身影已经在空气中消失。使用空间跳跃的能力来到门外，零手起刀落，挑断了这几个士兵的动脉血管。走廊的远处，那些负责搜索的士兵已经听到枪声而朝这边过来，零耸耸肩，握着短刀迎了上去。
接下来枪声和大叫响彻了这条走廊，十几秒后，零又回来。他身上沾满了血迹，连短刀也崩了些许缺口。他干脆扔掉刀，拉起校官的尸体拖到电子锁前，把他的手掌往锁上的屏障一按，墙壁往里面缩进，再朝左右分开，露出一架电梯来。
第904章 黑骑
“咦？”
地下四层的监狱里，玩着匕首的男人抬头朝天花板看去。他那头白色碎发微微飘起，一双三角眼中露出狠毒光芒：“似乎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
“感应到什么了，辛拉。”
把最后一个烟头用靴子踩灭，光溜溜的脑袋上纹着黑色蝙蝠的图案，从人中的左右两边到下巴处留着一圈胡须的男人问。
白发男子辛拉低下头说：“像是有入侵者，诺兹，看来我们有事干了。”
“那真是太美妙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诺兹挺直了身板。嘴上牵出一道狞笑：“在这里看着这个女人已经快把我给闷死了，终于有人来救她。你说会是道格拉斯吗？”
“不清楚，但我希望是那个老头。这样的话，就可以让英灵殿知道我们黑骑，可不是血骑那帮废物可以相提并论的！”辛拉从腰后摸出一把短刀，刀上刻着些张扬的曲线。漆黑的光在这些曲线中悄然蔓延着，于是从刀尖处渐渐吐出丝丝缕缕的黑芒来。
黑骑是深渊骑士的简称，他们的制服样式与血骑相若，但却是全身漆黑，因此才有了这个称呼。如果从后面看，可以看到辛拉的风衣后是个Ⅻ的罗马数字，至于诺兹则是Ⅺ。这是他们的编号，也代表着他们在黑骑中的实力。
黑骑包括队长在内总共只有12人，而现在负责看守瓦尔基里的这两人，分别是12号和11号。
可就算再差的黑骑，也拥有十阶的实力。而十阶，扔在血骑里已经是修雅那个级数的军官。以黑骑的评价体系来衡量，哪怕是修雅，在黑骑中也不过排名在三四名左右。
电梯轴带滑动的声音没能瞒过两名黑骑的耳目，辛拉朝诺兹打了个眼色，后者点头上前，占据了主攻的位置。诺兹的排名尽管比辛拉低了一名，却并非说他的力量比不上辛拉。相反，若以纯粹力量而言，他尚在辛拉之上。毕竟他是主攻格斗域的强者，只是战场比拼的并非全部都是力量，主攻感知域的辛拉在很多时候反而能够发挥更多的作用。
两人已经合作多次，彼此间早有默契。面对未知的敌人时，诺兹上前，用自己更加强悍的力量压制敌人，用高强度的肉体进行防御，从而为后面的辛拉创造获胜的契机，这种很平常的战术，却往往发挥着极大的作用。
当电梯抵达，金属自动门两边打开的时候。诺兹微微弓起身体，全身肌肉微微颤动着，处于随时可以爆发的状态。然而当大门完全打开时，诺兹却愣了。电梯里只有一名死了的血骑中校，根本没有其它人的身影。
诺兹走了进去，看了看四周，再朝电梯的天花板看去。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给打开，露出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缺口。从缺口看出去，还能够?能够看到上头电梯的起轴带。
“小心点，辛拉。那家伙可能已经侵入了……”诺兹转身，警告同伴。当他回过头时，恰好看到一道身影如同幻影般，由虚而实地出现在辛拉的身后。那人微微抬起头，灯光从后头打来，留下一道逆光的剪影。
剪影中，那双金色的瞳孔宁定而深沉，就像一片平静的海面。然而在那海面之下，却是狂涌的暗潮杀机！
“辛……辛拉，小心后面！”诺兹大吼，全力爆发。皮质长衣被暴涨的肌肉生生撑爆，仅穿一条皮裤的光头硬汉大吼着往辛拉的方向冲刺。
辛拉微微一愣，忽觉后背一凉。那是外部空气进入体内的感觉，他甚至感觉到一张微凉的手掌轻轻握上自己的脊柱，接着用力一抽，耳中便传来清脆的骨折声。
能量和血液迅速地涌出了体外，第一次感受到无力感的辛拉，双眼中写满了骇然之色。他转过身，勉强看到那双金色的瞳孔。那双瞳孔中没有怜悯、没有愤怒，冰冷而无机，就如同一架机器。辛拉突然觉得无比愤怒，那种被无视的感觉像酵素般，将辛拉的怒火无限扩大。
“不准小看我！”他怒吼，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把散逸着黑色光焰的短刀掷了出去。
然而短刀并非掷向袭击者，而是扎到他身后的影子上。看到短刀插进影子中，辛拉笑了，然后从嘴里吐出几口血沫，再不动弹。
零疑惑地朝辛拉的短刀看了眼，再诺兹没有留给他太多思索的时间。转瞬间，诺兹已经冲至身前。大汉的胸口和肩窝各翻起了个个圆状的空能石，一掌刀如朝零劈了下来。零屈起手臂，以一记肘击撞在诺兹的手刀上。空气里响起噼噼啪啪的震爆声，隐约可见的波纹一路扩散开去，引得四周的金属墙壁无声塌陷、开裂！
荡开诺兹的手刀，零退开了少许。刚要组织第二次攻势，忽然从手肘处传来波波奇异的震荡感，它们引得零体内的能量动荡不休，甚至骨骼、血管和心核都有种被牵引且要震裂的感觉。
诺兹这才狞笑道：“多重震荡的感觉不好受吧，它会持续性的引起你的能量震荡，反过来震伤甚至把你自己给震死！”
“原来如此，的确是种新鲜的体验。但要震死我的话……”话没说完，零瞳孔扩张，不由张开嘴巴干咳一声。双唇一张，竟从嘴中咳出一口黑血，黑血飞溅在空气中，瞬间自燃化成了黑色的火焰。
零全身温度升高，从鼻孔和嘴中不时散逸出一两道黑色的火焰。只觉得全身如同置身火炉中，那种全身要焚烧起来的感觉相当不妙。他一征，这明显不是诺兹的能力。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回头朝尚钉在自己阴影中的短刀看去。
“看来你发现了，那是辛拉的暗影之怒。用某种媒介接触目标的影子，就能够将暗影能量通过影子传送到目标的体内，再将目标的气血和能量当成燃料般焚烧起来。”诺兹朝辛拉的尸体看了眼：“老实说，这是个让我也感到头痛的能力。不过现在，我倒是很欣喜地看到这一幕。”
“没人能够在承受暗影之怒的同时，还能够抵挡我的攻击！”诺兹大吼，和身扑上。一拳抽在零的小腹间，把他抽得跟虾一样弓起了身体。
零略显单薄的身体离地而起，眼看就要给抽飞。诺兹却一手捉住他的胳膊，另一手像机关枪似的挥动，将附带着多重震荡的拳锋不断印在零的身上。身体在半空剧烈抖动着，如同一个不由自主的人偶。送出上百拳之后。诺兹一记强硬的勾拳扫在零的脸颊，将他整个人砸飞了出去，重重撞到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墙壁立刻凹陷下去，金属表面裂开道道隙缝，里面一些电路短路，弹起蓬蓬火花。
诺兹深吸一口气，全身透出明亮的光焰，显是全力开动。他大步朝零奔去，周身的能量朝着拳头汇聚而去，重重叠叠地包裹在拳头上，形成一个让人目炫的光茧。
“去死吧，小子！”
包裹在光茧听拳头向零的额头轰去，光茧在空气中扯出几道明亮的光纹，这些光纹凝聚不散，并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剧烈震荡着。重装撕裂，诺兹的拿手好戏。附带着多重震荡效果的拳锋在轰中目标的时候，会撕裂对手一切防御手段，然后将不亚于导弹破坏力的光茧送入目标体内，从而产生内爆式的破坏！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摩天大楼给诺兹轰上这么一记，也得粉身碎骨。
眼看拳锋就要砸中零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威势突然从零身上透体而出。夺目的金色光焰翻腾如龙，零弹起，挥拳。拳锋在空气中拉出数以百计的残影，最终与拳头重叠在一起，重重砸在诺兹的光茧上。
诺兹双眼睁得通圆。
他拳上的光茧先是剧烈的扭曲起来，很快中心一点出现了道道细微的裂隙。光茧转瞬轰然迸碎，爆炸的冲击波中，诺兹看到零的拳锋轰射出一道螺旋状的光束，它没入诺兹的手臂，瞬间从肩膀电射而出。
光束刹那远去，片刻后，才响起尖锐的破空音啸。
接着诺兹的手臂像麻花似的扭曲起来，皮肤裂开，肌肉和骨骼被巨力拧爆扭断。跟着血管爆裂，眨眼间，整条手臂爆成血雾，就像给狙击器材近距离轰中一般。然而那毁灭性的能量并不甘心只是炸爆诺兹的一条手臂，它们仍然沿着血管一路侵袭，诺兹全身的皮肤浮起根根血管，它们像紫黑色的纹路蔓延至硬汉全身。
诺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十一阶？”
吐出这最后的遗言，大汉从体内渗透出丝丝缕缕的能量光芒，接着轰然爆炸。
瓦尔基里正在牢房里，尽管牢房隔绝了任何声音，却不难看到外间的画面。她来到门边，只见外光强光一闪。跟着一股难以置信的强劲冲击便狠狠砸到了门上。金属大门顿时向内凹陷，看到这情形，瓦尔基里刚转身往地上一扑，就听后头轰然巨响。
狂暴的冲击波挟着强烈的气流从门外灌了进来，凹陷的大门整个给震飞进了囚牢里，斜斜地扎进对着大门的墙壁里。瓦尔基里朝门外看去，走廊外一片浓烟滚滚。渐渐的，有人影出现。最后，零从烟中冒了出来，对瓦尔基里挥了挥手道：“我来接你了。”
第905章 漆黑恐怖
“还真是隆重的登场方式。”
瓦尔基里挽发笑道，只是身上受到干扰器的影响，能量一直处于动荡状态，让她的模样看起来颇为疲倦。
零耸肩：“不比你当年隆重，至少当时，人家莱因一听你的来头就怕了。而我则要打生打死，却能把你接回去。所以你不介意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又看向瓦尔基里胸前的装置，伸手朝装置点了一指。指尖释放出一道能量射流，直接让装置短路。再拔出来，瓦尔基里胸前出现几排红点，但已经开始恢复对自己能量的掌控。
瓦尔基里看着他道：“你受伤了？”
“两名十阶，总得付出些代价。放心，这点代价我还付得起。”拉起瓦尔基里的手，零快步朝电梯门走去：“你怎么样，能动手吗？”
“对付一些小喽啰还是可以的，不过他们没收了我的盔甲和战枪。如果遇到同为九阶就麻烦了，毕竟我很多能力都在那把枪上。”瓦尔基里坦白道。
“没关系，九阶以上的我来对付。只是现在时间有点紧，我想没有机会去拿回你的装备。”
“我明白，离开这里再说吧。”来到电梯门口，瓦尔基里轻声道：“父亲他……”
“他本来是要来的，不过你知道，道格拉斯来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代替他过来，至于他本人，现在应该在佯攻凤凰城吧。”零抬头看去，指着电梯的缺口道：“从那上去。”
听说道格拉斯本来要来救自己，瓦尔基里眼睛亮了起来。之前的那种灰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她利索地往上一纵，便跳到了电梯井外面。零随后出来，两人就是电梯轴带往上爬。上层出口处人影闪烁，几名议会士兵把枪口伸了进来。
不等他们开枪，零已经扑了过去，挟千均之力将他们全部撞出了伪装用的牢房。等瓦尔基里从电梯口出来，走廊外枪声激荡，可片刻后就消失了。她来到走廊，零已经在尽头出口处朝她招手。
瓦尔基里泛起一阵十分奇妙的感觉，当年她远赴千里，就为了把零救回阿斯加特。如今却是反转了过来，由零涉险来救她。她掠向出口，顺便从地上捡起两把机枪以作武器之用。
两人一路杀上了地面。
在修雅离开，黑骑战死的此刻，塞勒斯镇里根本没有阻止零的力量存在。两人通行无阻，杀出监狱后，零用核心发出一道指令。不远处的建筑后绕出一队士兵，由队长带领着往零他们这个方向扑来。瓦尔基里刚准备开火，天空上突然响起剧烈的破空声，接着仅剩的一头莫比雷克扎了下来。
手上弹出昏黄之刃，莫比雷克如入羊群般在人群中如风掠过，这支小队共二十几人瞬间就变成了个?了个个火球。莫比雷克径直朝零两人飞来，瓦尔基里以为是敌人便要举枪，零的手则压在枪上，他回头说道：“别慌，它是来接我们的。”
瓦尔基里刚想问“怎么接”，莫比雷克已经一手一个提起零和女武神，接着双翼一振便往高空掠去。往地面看去，议会的军队不断朝监狱的方向集结，地面上有士兵朝他们开火，但制式步枪还射不到已经升上高空的莫比雷克和其它二人。
莫比雷克如同一道阴影般，在辐射云下迅速掠走。离开的同时，不忘发出声声尖啸。听到这声尖啸，素和枫都知道撤退的时间到了。两人皆是猛杀一通，逼退余敌，然后转身远遁。等议会军队追上，他们已经离开了荒野。士兵们面面相觑，没人愿意在深夜去荒野上追杀两名高阶，那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莫比雷克降落在一个聚居点的废墟里，这里原先有百来个流民居住。但在黑暗议会开始那一套清疆辟野的计划之后，聚居点的流民不是被捉走就是已经离开，自然把这个地方空了出来。空出来后的聚居点，很快就变成了尸狼和狂暴地鼠的巢穴。
在去塞勒斯镇的路上，零他们发现这个聚居点，并以之为撤离后的汇合地点。至于那些异变兽，莫比雷克在上头转一圈，这高阶异种散发的凶厉气息足以骇退里面的小东西。
聚居点很安静，零和瓦尔基里走进一间棚屋里。用木板和铁皮搭建起来的屋子自然毫无舒适可言，但它还算干净。两人因为莫比雷克的关系，才早早到达距离小镇上百公里外的汇合地点，素和枫他们要赶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们将会在这里停留一夜，然后明天启程离开。到时就算议会大军闻讯赶至，他们也早已远遁了。
零坐在地上，一指触地。可以看见卷起的袖管下，他那如白玉般的手臂上道道黑纹浮现。黑色的纹路渐渐集中到指尖，然后从指缝里一些漆黑的血液被从毛孔中给挤了出来。
“这是坏血？”瓦尔基里讶然道。
坏血是指受到辐射污染的血液，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受到严重辐射的人才会携带这样的血。至于零，瓦尔基里还没听说哪个高阶会让辐射污染了血液，何况零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高阶。
“差不多吧……”零微笑道。
这是受到辛拉那暗影之怒影响后的血液，当时暗影能量侵入零的体内，打算把他的血液和能量充当燃料焚烧殆尽。却给零用十一阶的力量生生压了下来，并把它们拘束在体内一根血管中。直到现在战斗结束，零才有时间排出这些已经受到暗影能量侵袭的血液。
黑血落到地面，升腾起青烟来。地面的血洼沸腾般不断冒着气泡，使得屋里的温度也升高了少许。看到这副模样，瓦尔基里方知那不是坏血，而是某种能力导致的。
清空掉体内的暗影能量后，零的脸色明显要苍白了一些，显然他所说的代价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轻松。瓦尔基里一时无言，这时候说什么感谢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零能够以一敌二放倒两名十阶黑骑，实力显然已经达到十一阶。十一阶的强者已经足够和道格拉斯之流平起平坐，一名这样的顶尖强者来救自己，岂是几句道谢的话就能够充当谢礼的。
“零，为什么来救我。你应该知道，这样……”瓦尔基里轻声道。
零抬头，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我欠过你一个人情，不是吗？”
瓦尔基里低头道：“当年我去救你，完全是因为父亲的命令，你其实不用放在心上。”
“或许吧，但对我来说，事实就是我被你救了。这点就足够让我今天来到这里，何况，我也不想看到英灵殿和黑暗议会之间再无缓冲的机会。”零如实道。
“怎么说？”瓦尔基里并不笨，从零的话里，她听出话中有话。
“有些不好的事发生了，瓦尔基里。很快，我们就会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这场战争可以尽早结束。”零简洁道：“至于更详细的情况，等我们回阿斯加特再说吧。”
他站了起来，又道：“素和枫怎么还不来……”
零干脆用核心联系莫比雷克，想让它在附近搜寻，见到素两人后就把他们带过来。但发出的指令却石沉大海，莫比雷克压根没有任何回应。零心中一凛，莫比雷克和他体内的核心存在着天然联系，这种情况根本不该发生。
除非莫比雷克已经给干掉。
能够悄无声息干掉莫比雷克，那对方的实力当不在安德烈之下了。
零突然知道奥格洛克来了！
“我们快走……”零说道，如果真的是奥格洛克。那从他出手灭掉莫比雷克来看，这黑暗议会的议长根本不打算和零谈判。以零现在的状态，即使加上瓦尔基里也不会是奥格洛克的对手。
他话音末落，一股谈不上如何庞大，却充满虚无感的威势悄然落到聚居点上。聚居点上的棚屋陋室突然不断颤抖，接着像是融化的奶酪般消融塌下。零骇然，张开一道防御力场将自己和瓦尔基里笼罩了起来。
棚屋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下终于四分五裂，当屋子倒下后，外头的地面上无故喷起几道明亮的火焰。火光里，一个满头银霜的老人拄着拐杖，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这人穿着毛领黑色长衣，里面是白色的西服，别着一条黑色的领带。他站得笔直，没有特意释放气势，却犹如立于群山之巅。
这是长年位居高位的人才有的特质。
而且那种孤独高傲的气质，显然这人习惯于将权力集中在自己手上。他的双耳，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忠于自己的心声。
典型的独裁者！
“奥格洛克？”零沉声道。
“已经许久没人喊我这个名字了，现在那些人更习惯称呼我为漆黑恐怖。”老人面带微笑，仿佛正和两个小辈聊天，然而话里行间却充斥着赤裸的杀机：“小朋友，老实说我很欣赏你。能够把瓦尔基里带到这里，你很了不起。现在，让那个女孩过来。游戏结束了，你可以选择自杀或者被我杀死。就我个人而言，我建议你选择前者。”
零不为所动，淡然道：“很抱歉，其实我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他双瞳亮起，全身升腾起朦胧的金光，犹如黎明的晨曦！
第906章 追逐
注视着零身上腾起的金色晨光，奥格洛特点点头道：“也就是说，你想对我出手罗。真是有趣啊……”
他张开双臂，眯着眼睛道：“那就尽管来试试好了，近三十年来，已经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全力释放力量和威势了。”
“那是一个最坏的选择。在我走上这一步最差劲的棋子之前，议长大人，我们之间还有更好的选择。”零一边控制着能量持续性的释放，一边说道。
“是吗？那我洗耳恭听。”
“你……应该有察觉到那个了吧？”
“那个……”奥格洛特眼神一凛，渐渐放下双手：“你竟然也有资格感觉到它，不错不错。”
“普罗休斯，是的，我不只感觉到它，而且知道它很快会给这片大陆带来灾难。它会毁灭所有的文明，所有的生命，包括你我。”零沉声道：“所以你何不就此收手，道格拉斯会想和你谈谈的。”
“你的意思是，和谈？”奥格洛克突然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哪怕笑声在这会显得如此无礼，他仍然像个贵族绅士。可听到这阵笑声，零的心猛往下沉。这个看似绅士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疯狂的心。
奥格洛克摇头道：“我拒绝。正因为它，好吧，你管它叫普罗休斯。不管它叫什么，总之，因为它的出现，更坚定了我打这场战争的决心。我不但要战，还要速战速决。年轻人，本那老家伙是救不了世界的。只有把力量全部集中在我手上，才有可能对抗得了那东西！”
“这就是你的想法……”零叹道：“你始终，还是眷恋着权力和地位吧？”
“随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把力量和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奥格洛克看向瓦尔基里：“把那个女孩给我，我可以让你离开。”
零笑了：“办不到。”
他一手往虚空探去，手掌连同手臂齐异的没入了空间里，看得奥格洛克也微微一讶。零手一缩，从虚空中抓出一团璀璨的金色光芒来。金光蒙蒙升腾，其间不时有耀眼的光华闪现，每次闪现，就会绽放让荒野也为之一亮的极光。
光芒收缩、凝练。当金光完全收敛之后，一把古老华丽的燧发式单管猎枪就出现在零的手中。尽管模样再次发生了变化，但那银白为底，繁复华丽的暗金花纹依旧，显然这依旧是朗基努斯之枪。相对于上次对决盖亚时所使用的大口径左轮，这次朗基努斯改变了形态，似乎和零的力量提升有关系。
相对应的，零可以感觉到，朗基努斯的威力比上一次明显提升。握在手中的虽然是枪的形态，可零感受到的却是犹如一团灼热的光！
枪口对准了奥格洛克，零第一时间压下扳机。猎枪的每道花纹次第亮起，当金色的光芒?光芒沿着枪上的花纹流向枪口时，喷出了一道粗大的火舌。火舌中，一颗白金色的子弹喷射而去，轰向了奥格洛克。
下一刻，整个聚居点出现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夺目的淡金色火光冲天而起，照耀得荒野纤毫毕现。就连远在塞勒斯镇的士兵，也可以在墙头上看到远方的夜幕下突然升起一道耀目生辉的光柱。光柱如剑，直指云天！
轰出子弹的瞬间，零根本不去看结果，捉去瓦尔基里便跑。甚至因为女武神跟不上他的速度，零直接把她扛到了肩上，跟着全力疾驰。零已经打开所有的空能石，每块空能石都亮着蒙蒙的金光，那是能量全力运转的标志。
全力飞奔之下，零的速度已经达到一个夸张的数值，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聚居点已经成为远处的一点剪影。瓦尔基里讶然地看着那不断缩小的聚居点，只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得乖乖伏在零的身上。
聚居点中，爆炸的光焰倾泻了足有十秒才总算停了下来。聚居点已经完全消失了，遗留在荒野上只有一个深坑，地面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残留的棚屋碎片都一扫而空。大地像给翻了一遍，裸露出来的尽是些焦黑的岩层。
在深坑的正中，有灰色的烟纠缠着，烟中还飘起了蓬蓬火星。突然什么东西扫过，夜幕下，那是一对漆黑的羽翼。每根翎羽都是由燃烧的黑色火焰组成，它们伸展开来，形成一片足有十米长的巨大阴影！
在这片阴影下，奥格洛克团身抱头，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烟。他站起来的时候，优雅的毛领长衣还有里面充满绅士风度的白色西装都化灰飘去，暴露在空气中却是一具线条分明的身体。单看这具身体的话，没有人能够将之与一个老人联系在一起。
只是现在，这具身体浑身浴血。
奥格洛克伸出自己的左手，手掌心处出现一个血肉模糊的缺口。就在刚才，他试图用手去捉住那颗子弹，却给射穿，并且在肩头处犁掉了大片血肉，然后子弹里面的能量才释放出来，形成剧烈的爆炸。仅是刹那都无法描述的短暂时间里，那颗子弹便破坏了这具十二阶的身体。
要知道，以奥格洛克现在的身体强度，哪怕用重炮当面轰击，也未必能够让他流血。于是与之相对的，后续的爆炸虽然猛烈，却仅是造成了不轻不重的皮肉伤罢了。让奥格洛克在意的是那颗子弹，如果让它射中心脏和脑袋的话，哪怕是他也会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随便跳出一个来就可以让我这么难看。难道我老了？”奥格洛克呵呵一笑，接着身后那双黑翼收拢，沉进背后。议长如同散步般，锁定了零逃去的方向，迈开脚步走去。
他走得很悠闲，只是每步间移动的距离是十米，如此而已。
茫茫夜色下，奥格洛克基本不用去锁定零。全力暴发的零，身上那强大的威势就算想刻意隐瞒也办不到。那对奥格洛克来说简直就像海上明灯那般清晰，开始的时候议长还一付好整以暇的模样。可随着零突然改变了路线，转了个弯朝着连绵的山区直直冲去时，奥格洛克的脸色终于没那么从容了。
零是十一阶的强者，像这样的顶尖强者，哪怕正面对决要收拾他，奥格洛克也得颇花些功夫。如果零打定了主意要跑的话，那想拦截他就更不容易了。奥格洛克所持者，无非是零的身边还有一个瓦尔基里。
在顶尖强者的战场里，一名九阶非但起不到助力的作用，还会变成累赘。奥格洛克有信心在这种情况下截住零，当然，那是在平原荒野的条件下。如果零跑到山区里存心玩捉迷藏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奥格洛克的身份，不可能呆在山区和零玩捉迷藏的游戏。更何况，现在凤凰城战火正炽，他无法长时间留在这里。
时间拖得越久，对奥格洛克就更不利。
想到这时，奥格洛克背后的漆黑羽翼又展了开来。顿时，议长速度暴增，和零之间的距离正不断缩短。
黑夜下，可以看到两道焰流正在荒野上滚滚而过。
前者金光灿烂，在荒野上拖出一道久久不灭的淡色光轨；后者黑焰滚滚，经过的空间会残留一道黑红相间的尾迹。两道焰流追逐着，并且渐渐拉近双方的距离。
零不用回头，也知道奥格洛克正在不断接近。他低叹一声，这位黑暗议会的议长果然有一套。在被朗基努斯击中的情况之下尚能紧追不舍，一身力量早已登峰造极。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绝难在进入山区前甩掉对方。
还好朗基努斯尚有两发子弹，只是用来阻拦敌人，多少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可零现在没有选择。
他骤然转身，脚尖踩地如流水般飞退。右手平举，即使在这样高速的倒退中，零的手仍然稳若磐石。枪口和手臂成一线，笔直地指向荒野远处那点黑红相间的火光时，零压下了扳机。
粗暴的枪声里，一发白金子弹脱膛而出。如同忽略了空间般，子弹在黑夜下闪过一道断断续续的光迹，转瞬已经来到奥格洛克的眼前。
荒野上又是一道光柱升空而起，在轰隆的爆炸声里，大量的尘烟随着扩散的冲击波飘向了旷野。
零转身，背着瓦尔基里撒腿狂奔。却听得空中呼啸声大作，抬头，便见一道黑红相间的焰流在头顶上掠过，跟着如同堕落的陨石般砸到了百米开外的荒野之上！
轰隆一声，溅起大蓬的沙石。零不得不停了下来，就在他的正前方，奥格洛克缓缓站了起来。那包裹着他的漆黑羽翼轻轻舒展开来。可以明显看到，右边的黑翼至少消失了一大截，那应该是给朗基努斯的子弹击中之故。奥格洛克脸色深沉，他哼了声，看向零道：“我已经没有耐心，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零深吸一口气，把瓦尔基里放下来并轻声道：“呆会我缠住他的时候，你什么也别管，只管往山区里跑。也不用等我，用你最快的速度离开这。”
“我想留下来帮你。”瓦尔基里犹豫道。
零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安全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遗言说完了吗？那我就收下你的小命了！”奥格洛克暴喝一声，抬腿就往零冲去。
第907章 碰撞
朗基努斯只剩下一发子弹。
这把根源之枪随着零的力量提升，威力也随之增强，但子弹数量却从之前左轮枪的六发变成现在的三发，数量少了一半。现在零只余一击之数，断不想浪费，虽说朗基努斯真正的能力不在子弹上，而是在其枪体本身。可子弹数量同时也是它的能量上限，一旦用光了子弹，朗基努斯就会回到意志世界。等到完全恢复能量之后，才能够继续使用。
好在它能够随零的意志而改变形成，零手一抖，这把燧发式猎枪悄然改变形态，化成了一把银白色的短刀。刀刃形态下，威力自然无法和猎枪相比较。但胜在持续时间延长，何况面对奥格洛克这种级数的强者，在他喉咙抹一刀胜过拿枪去射他。
反正变成短刀形态，朗基努斯也保留了根源破坏以及无法修复的特性。只要在奥格洛克身上的重要位置来一刀，就算是十二阶的强者也能杀掉，前提是零能够顺利办到。
迎着奥格洛克，零反扑上去，短刀在空间拉出片片刀影，似缓实疾朝奥格洛克的喉咙抹去。议长岂肯拿自己的脖子试刀，头往后缩，同时手肘上格，撞在零的手腕上把刀荡开。另一手冒着黑红相间的光朝零斩去，零伸手一扣一牵，拉得奥格洛克身体倾前，刀锋回旋。刀尖微微颤动，点向议长的左眼。
奥格洛克闷哼一声，张嘴大吼，如有实质的音波让短刀如在泥沼中穿行般缓慢无比。议长趁机飞起一脚，踹向零的胸口。零屈膝顶去，两人硬撼了记。沉闷之极的撞击声在荒野上响起，大地有如被一柄巨锤砸到般微微晃动。流荡的震波沿着地面掠开，数道粗大的裂痕从两人身下蔓延开去，直扭曲延伸了数十米！
对撞之后，两人都往后飞。
奥格洛克只觉一脚踹在堆钢筋下，心下对零的身体强度微感惊讶。单以强度而言，零实在不比他这种十二阶的强者差多少。零则感议长那脚的力量似无准心，呈分散状的能量震荡着他每条肌肉、每根骨头、每道血管！不过瞬息之间，落脚处已经喷出少许血雾，已经金属化的骨骼也出现了一片细密的裂痕，附近血管更是几欲爆开。
这还是奥格洛克随手一脚，而且由他来承受。如果换成个普通人，早就爆体而亡了。
两人飞退出去后，卸掉反冲的力道，又扑向对方再次纠缠在一起。零的短刀不时在昏暗的荒野上闪过道道寒芒，奥格洛克的拳锋则挥洒着黑红相映的光辉，如同流淌的岩浆。拳光刀芒不时相触，便会引起阵阵沉闷的震鸣，致命的能量射流四下飞溅，将荒野的地面犁得面目全非。
哪怕瓦尔基里已经掠出几公里，也仍能感受到身后由两名顶尖强者能量对冲所形成的?成的强烈震动，那种震动通过空气的传递远远蔓延开去，把一些在夜色中出没的危险野兽都驱赶开去。瓦尔基里不时回头看去，双眼中写满了忧色。
刀风急啸，一道白电扎向奥格洛克的心脏！议长冷笑，伸手扣住零持刀的手腕，另一手握紧了拳头就往他头顶上砸落，拳头带起几道黑红色的波纹，空气急剧排开而产生了沉闷呼啸。零伸手一托，握住奥格洛克的拳头，两人顿时无法动弹。几乎在同一时间，奥格洛克身上的黑红光焰，以及零的淡金晨辉同时升起。
两股完全不同性质的能量光焰翻滚沸腾，同时狠狠地撞向对方，展开另一种性质的角力。能量全面碰撞，互相对冲形成了尖锐的呼啸，如同远古凶兽的咆哮远远回荡在荒野之上。碰撞的能量光焰不时擦出金色或黑色的电光，电光弹开在大地上扫过，地面立刻燃烧了起来。
瓦尔基里眼看已经要接近山区，却不由停了下来。她骇然后望，在远处两道不同颜色的光柱往高空升起，末端隐没在百米高空之中，然而那片荒野上方的辐射云却在缓慢撑动着，并渐渐形成了一个云涡。那是受到强者气势外放所引起异常天象，旋转的云涡里，甚至开始探下一道云柱。
云柱的前端与地面二色交映的能量洪流交互共鸣，隐隐有连接在一起的趋势。瓦尔基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和奥格洛克正面对抗，零竟末落下风。瓦尔基里却不知，那只是表面的现象罢了。事实上，两人的能量对冲，零感到压力越来越大。
这种形式的角力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可言，比拼的就是双方的能量强度，力量是真实不虚的。奥格洛克的力量正开始占据上风，零的压力越来越大。他闷哼一声，突然头微往后仰，然后重重砸在奥格洛克的鼻子上。议长给砸得眼冒金星，不由手为之一松。
零趁机挣脱，身影闪烁，下一秒已经在奥格洛克身后的空间扑出，短刀往议长的颈椎拉去。眼看刀尖就要擦中，忽然眼前一黑，零像是被一面钢墙砸中般，整个人侧飞了出去。全身骨头都发出了哀鸣声，他勉强看去，原来砸飞他的却是奥格洛克背后的黑翼。
这对黑色的羽翼正在燃烧着，每根翎羽都化成了黑色的烈焰，奥格洛克伸手虚捉，掌心间多了一团比黑夜更加黑暗的光球。如同黑洞般，这颗光球的核心不断内陷，将周围空间的物质、能量都拉入了里面全部熊熊燃烧了起来。议长周围的空间甚至出现了道道细小的黑电，那是空间能量被大量抽取，从而出现了裂隙！
零的眼中，只余这颗漆黑的光球，就连奥格洛克也消失了。
奥格洛克往前一堆，光球剧烈颤动，然后表面一束能量脱离，随既化成一道黑电激打出去。倾刻间，光球像是失去了收束力般，数以千计的能量束脱离了球体，化成道道毁灭性的能量光束像机关枪似的朝着零一通狂轰。
无以数计的光束如同漫天洒下的雨线，笼罩着零周围百米内的空间。能量激荡之下，零不敢在这种环境启动空间跳跃。身上的金色光焰如同百川入海般汇聚到短刀上，零横斩一刀，刀尖拉出一道细若游丝的金色光线。光线不过飘出少许，便化成了滚滚金涛而去。
命运断裂！
金涛撞进黑雨中，能量剧烈对冲与湮灭，使得荒野上出现一排密密麻麻麻，大小不一的光斑。光斑闪了闪，骤然次第爆炸，形成根根冲天而起的火柱！火柱连绵成片，火焰吞吐、翻滚、回落，最终形成了一条火带。零抱头团身，把自己缩在这条火带后面，让其它没被引爆的黑色光束从头顶飞过。
明亮的火光下，拉出零长长的身影。便在这时，火带突然一低，奥格洛克电闪掠至。他自空中落下，似乎有些扑过头了，却是朝着零身后地面落下，然后一拳击在零的影子上。
拳锋有火光一闪，跟着一股隐晦的波动通过零的影子传递而至。下一刻，零浑身剧颤，忍不住从嘴里咳出一口血来。血液尚在半空，颜色由红转黑，接着每滴鲜血都燃烧了起来，化成了一股黑焰！
如此熟悉的场面，让零想起那名黑骑的暗影之怒。没想到奥格洛克也使用了同样的能力，可由十二阶的强者使出来，同样一种能力，破坏力却截然不同！以影子作为媒介，汹涌的暗影能量破体而入，倾刻间零的体内已经化成了一座洪炉。
血液的温度不断提升，很快它们就会被彻底点燃。跟着则是肌肉、骨骼和内脏，最终零会被烧成灰。零此刻的温度已经飙升了许多，他所能够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能量去压制，并且排出奥格洛克的力量。丝丝缕缕的黑色火焰从零的鼻子、嘴中甚至皮肤的毛孔里不时喷出，那是暗影能量被排出体外的现象。
可现在，零别说战斗，就连伸根指头都办不到。奥格洛克好整以暇地朝他走来，议长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道：“真不知道你那把枪究竟是什么来头，它的攻击竟然让我的伤势无法愈合，真可怕啊零。我得承认，当年让瓦尔基里把你带走真不是个好主意，如果知道你会成长到今天这种程度，那时候就应该不惜代价把你杀了。我果然是老了啊……”
“不过现在也不迟，零，一切都结束了。不过你放心，很快，就轮到本他们了……”
奥格洛克微笑接近，但突然间却停了下来，然后面露异色看向了零的身后。零察觉有异，身后突然出现一股刚烈霸道的气势，压得燃烧的火带为之一低。这股气势很熟悉，一道粗犷的身影在脑海里闪现。而另一边，奥格洛克已经沉着脸叫出一个名字：“卡里奥？”
被突然出现的威势所压低的火带后，奥格洛克看到远处荒野出现三道身影。其中走在前面的，正是本.道格拉斯。议长闷哼一声，看了看零，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他速度很快，转眼间已经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消失在荒野的尽头处。
零仍然保持原状，持续地将暗影能量清理排除。直到眼前跃进本那张皱巴巴的脸孔时，他才真正放心下来。不止是本和卡里奥，连保罗也来了，他们三人齐至，难怪奥格洛克会离开。和零大战了一场后，他实在没有把握还能够抗衡昔日这三名同僚。
第908章 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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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竟然敢跟奥格洛克对着干还没死掉，老子太欣慰了，不愧是从我营里出来的。”
卡里奥一大巴掌拍得零差点没扑在地上。
此刻，他们正在一处山坡上。燃起的篝火照亮着众人的脸。本和瓦尔基里坐在远处，两父女轻轻聊着什么，不时随风送来一阵细语。枫和素则坐在篝火边，两人用树枝挑动着火焰让它烧得更旺些。奥格洛克离开之后，他们便根据零的气息寻了过来，总算和他汇合。
零仍在清除了残余的暗影能量，剩下的部分最为麻烦，它们已经渗透进一些内脏和血管之中。要将它们完全清理干净，没有个十天八天是办不来的。
卡里奥和保罗坐在零的对面，曾经的新兵教官满脸兴奋，似乎零能够对抗奥格洛克一事让他脸上有光。现在卡里奥满脸兴奋，整个人像会发光似的。旁边的保罗忍不住叫声道：“别说得好像从你营里出来的人都能跟奥格洛克干架似的，你兴奋得什么劲。”
“这么说你那些空有力量没有实战经验的圣灵战士很了不起罗？那么了不起怎么不见他们投入实战？”卡里奥一听不爽，嚷嚷了起来。
保罗横了他一眼道：“圣灵战士是为了制衡深渊黑骑，哪能够随便投入战场，你该不会老糊涂了吧？”
这时本走了过来，微笑地拍了拍想要反驳的卡里奥。坐到他们中间，看向零问道：“你觉得奥格洛克实力如何？”
零皱眉道：“很可怕，我有种感觉，他还末竟全力。”
“但他已经使用暗影之怒，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你能够逼他用这招已经很了不起。”卡里奥直朝零竖起大拇指。
“暗影之怒又不是他压箱底的王牌，他始终没有动用领域‘漆黑恐怖’。”保罗在旁边小声道。
卡里奥又不爽了。
“你们两个老东西，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能别像小孩子一样斗气不。”本摇头说道，又说：“不过保罗也没说错，没有拿出领域的奥格，最多运用了一半的力量。”
零默然，他虽然也没拿出领域“遗弃之国”，可运用了朗基努斯，那和使用了领域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说，零已经倾尽全力，却仍差点给奥格洛克干掉，这就是差距。
“奥格那家伙，还是和从前一样强势啊。”本轻声道，最后才微笑着对零说：“卡里奥这老东西有一点说得没错，你能够和奥格对着干而不死，已经很不错。要知道，还没听说过哪个小东?小东西能够对奥格动武还活下来的。当然，也没有那么多人和你一样，敢单挑黑暗议会的议长大人，嘿，真不错。”
远处的瓦尔基里深深朝零看了眼，后者有感，回头看来时，她已经低下头看向了另一边黑夜下的荒野。
“那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零不答反问：“凤凰城的情况如何？”
“没有打下来，本来我们也是故意放出消息，奥格那家伙虽末曾露面，但确实到过凤凰城。他不想露面，大概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和我们直接交手吧。那样的话，大概谁也没有缓冲的余地了。”本沉声道：“只不过，我认为奥格那老东西并非担心和我们之间没有转折的余地，而是他在做着某种准备。所以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起冲突罢了，后来他悄然离开，还好我们也察觉到这一点才及时赶到，要不然你和瓦尔基里就危险了。”
“奥格洛克的心机还是一向那么深沉。”保罗皱眉道：“现在想想，他之前似乎是故意泄露一些痕迹，让我们知道他已经到达凤凰城，给我们施加心理上的压力。如果他愿意的话，完全不会让我们发现，这从他之后走得无声无息可以看得出来。”
“没错，他的本意应该是做个样子把我们留在凤凰城那边。而他则千里奔袭，赶来杀掉救走瓦尔基里的零。只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出手的是零，更没想过零可以在他手里坚持那么久。再加上我们对他极为熟悉，看破他那些布置，才使今晚他的计划功亏一篑。否则，我们可能损失惨重。”本说道。
零点头说：“奥格洛克已经决心不会停止这场战争，这样的话，我只能参战了。回到曙光城之后，最多两月，我会带着军队和你们在阿斯加特汇合。到时候，我会选择凤凰城作为第一个打击目标。切断他们这个前线补给节点，会对议会军队造成巨大打击。”
“可经过这次之后，奥格肯定会在凤凰城部署重兵。”本淡淡道。
零微笑，说：“没关系，我会送给他们一个惊喜。”
看零说得胸有成竹的模样，本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黑夜是深沉的，到了黎明时分，渐次亮起的天光才驱散了这种深沉。山坡上零等人早已离开，只留下了一堆篝火的残骸。谁也不知道，在这个普通的山坡，却发生了一段将会给整个大陆带来重大变革的谈话。
风在呼啸。
浓稠密布的风暴云里，铁树银花般的电光不时闪烁。每次闪烁，便会让这片昏暗的海面呈现黑白两个极端的画面。当世界再次变为白色的时候，一道影从自云层中斜掠而下，跟着豆大的雨珠就从风暴云里倾泻而下，冲刷着下方辽阔的海域。
风雨引得海潮不断，甚至有时会卷起连天的海墙，卷天席地的海墙轰隆隆地掠过海面，排出百里，才会重重消退。然后新一轮的海墙又在远方升起，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一过程。
天地之威下，人显得如此渺小。哪怕是以安德烈十二阶的实力，也略显狼狈。他像一头海燕般穿过堵堵海墙，海水早把他那头妖异的紫发和全身衣服打湿。他有时会大爆粗口，可回应他的只有轰雷和潮音。
历经三日，他终于接近自己的目的地。在模糊的雨线中，依稀可以看到东大陆那无尽山脉的巍巍身影。作为同样感受到普罗休斯存在的寥寥数人之一，安德烈始终按捺不住心中火焰，不顾凯撒和蒂丝两位将军的反对，只身离开了阿斯摩，远赴万里来到了此处。
又穿过了几道浪墙，风浪渐歇，天空上风暴云也渐次散去。安德烈得以松了口气，落到附近一个海岛休息。到得翌日天亮之时，他又斜飞掠起，继续赶路。
晨光里，远远就看到被漆黑云雾所笼罩的亚宁群岛。安德烈可以感觉到普罗休斯就在这群岛纽带上，他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身后光翼大张，飞行的速度猛增一倍！几若一颗流星般划过穹苍，安德烈撞进了那保护着群岛的电磁云中。无数道粗大的电光立刻受到他的吸引汇聚过来，并道道劈往安德烈。
安德烈周身亮起一阵蒙蒙光华，那些像雾气一样的光辉却轻易地中和掉这些动辄达到百万伏特的强电流。全身冒着火花，安德烈数息间就穿过了电磁云，悬浮在群岛的上空，看到的是一片死去的海岛。
曾经绿意葱葱的亚定群岛，如今已经变得满目疮痍。岛屿的表面化成焦土，道道粗大的裂隙如同巨大的伤口般横亘在这些海岛上，裂隙里不时闪过的火光则是岛屿的血液。只是现在，岛屿的血液已经几乎给普罗休斯抽光，转化成能量，用来生产数以百万计的生物兵器。
安德烈出现的时候，甚至看到其中几个岛屿的主体结构正在崩溃，它们从内部开始塌陷，分裂，最终化成巨大的岩块沉入海底。而在此之前，已经有半数的海岛永远地沉入了海面。
普罗休斯所在的琉岛，面积也比之前少了三分之一。边缘地带正在不断分裂，琉岛距离完全沉没也不远了。安德烈飞至琉岛，当日天守阁的废墟上，然后一头往那通往地底的缺口掠了下去。当看到地底那座诡异的森林时，安德烈发出由衷的惊叹：“这实在太壮观了！”
一道强横的意志突然扫在他的身上，那股意志是如此庞大，与之相比。安德烈就像一只还没开化的猴子，而对方则是巍然高峰。安德烈晃了晃，落到了地面，收拢了背后的光翼。然后才抬起头，在地底的上空，一团不自然的云雾正在翻涌着。数以万计的电蛇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形成了两片巨大的电斑，如同巨兽睁开了双眼，让安德烈生出被注视的感觉。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冰冷无情的声音在安德烈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安德烈全身一抖，伸出双手像要拥抱那半空的云雾：“我是来帮助你的，母亲。请让我帮助你扫平所有障碍，统治整个世界吧！”
“你叫我母亲，真是有趣的称呼。”普罗休斯的语调里多了一种讥笑的味道。
“不，这是我对你发自内心的崇敬。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这个时代，也没有我们。”
“我没有听错吧？”普罗休斯冰冷的说道：“你们可是亚格拉迪斯的造物。”
“亚格拉迪斯？天，这是星球意志的名字吗？这真是太让人激动了，没错，我们是它的造物。但如果没有你的话，它又何曾会造就如今的我们。所以严格算起来，你才是让这个时代诞生的伟大存在啊！”安德烈激昂地说道，如同一个得以晋见真神的信徒。
第909章 碎片
“真有趣，以亚格拉迪斯的造物而言，你的话真是让我愉悦。不过爬虫，有一点你搞错了，我对统治星球什么的不感兴趣，那是你们人类才会玩的游戏。”半空上，那片浓密的云雾里朝安德烈的脑海中传达着这样的言语：“我要做的，是清理这星球上的所有生物。你们作为亚格拉迪斯的造物，死得越多，对于他而言力量便消耗得越多。特别是你们人类，亚格拉迪斯在你们身上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把你们灭绝，对他将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到时我将会撕破他的防御，夺走星球的能量，补全自己，然后离开这颗该死的、肮脏的行星！”
安德烈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似乎普罗休斯的想法和他所预料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心理上的巨大落差直接表现在了脸上，让那片云雾中的电蛇翻滚得更厉害了。
“你这个表情真是太完美了，有趣的爬虫，不远千里跑来自投罗网。对于你如此愚蠢的行为，我都忍不住想奖赏你了。这样吧，我可以不杀你，就让你成为我其中一名将军吧？”普罗休斯的声音在安德烈的脑海中轰隆回荡：“当然你可以拒绝，只是我不会听取任何否定的声音。如果你打算拒绝，那么就极力反抗，极力取悦我吧……”
一团电光炸开，闪耀的电斑里，一道云柱探了下来。旋转着往安德烈卷来，安德烈突然叹了口气说：“知道吗？凯撒那家伙说过我这个人不适合演戏，看来的确如此，我还真是扮演了一个无比糟糕的角色。那么现在，请原谅我要做回自己了。”
“我这些年研究了不少东西。人类，异变兽，无序者，异族，能力者……”安德烈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可有一种还没曾研究过，那就是星球意志。不介意的话，我想从你身上撕下一点碎片来，仅此而已。”
“该死的爬虫，你竟然想研究我？”普罗休斯震怒了，声音最终化成了滚滚雷音，当然，安德烈明智地选择和普罗休斯断开联系，否则得给它吼成聋子。
云柱加速，变卷为刺，如同一根连天接地的灰色云枪朝安德烈捅来。显然普罗休斯改变了主意，决定撕碎这个大胆狂妄的家伙。安德烈身后光翼展开，每根翎羽都熊熊燃烧起来，十二阶的力量全开，升腾的能量光气照亮了他那张疯狂的脸。
“给我碎吧！”安德烈大吼，背后光翼朝前合拢，翼尖相接的一点，无数的萤光自虚空浮现，再不断凝聚集中。最后光芒闪烁，一道直径达两米的耀眼光束凛然轰射，巨大的后座力推得安德烈整个人也不由往后渐渐滑退。地底空间气浪轰然往两边排开，犹如在安德烈的脚边展开一双灰白色的翅膀！
光束轰进了云枪里，将普罗休斯的云雾尽皆荡开，化成飘绕在能量洪流周围的断续烟带。云团中骤然劈下一道道湛蓝电光，击打在光束上，整个地底世界绽放夺目强光。光芒里，一个黑点迅速斜掠而上，跟着在爆炸和连绵燃烧的火云里，响起普罗休斯的怒吼和安德烈的嘶叫。
能量的对冲在云团中不断出现，安德烈的光翼以前所末有的程度燃烧着，简直就像一把烧得通红的刀子，在普罗休斯那如同云雾般的身体中飞掠着，留着道道火红的痕迹。往往这些火带掠过，下一刻便是沿着火带而产生的连绵爆炸！
爆炸的火光在云雾中闪现不断，能量的冲击会湮灭这些雾体，那是对普罗休斯确实的伤害。只是普罗休斯的身体是如此庞大，这样的耗损对它来来实在是九牛一毛。反观安德烈，看似占据上风，可事实上那背后一对光翼的亮度却在不断下降。
普罗休斯的体内不断生成着腐蚀性的酸雨，这些酸雨会侵蚀着安德烈的身体，其烈度是硫酸的百倍！安德烈不得不给自己套上层层叠叠的防御力场，可哪怕是这样，无处不在的强酸迅速消耗着他的能量。
这时，一些云团涌动，然后形成只只拳头大小的云兽。这些云兽没有四肢，形体有如水蛭，它们大大小小足有千上万之多，飞快地朝安德烈游动过来。每只云兽的体内，皆是一团炽烈的电光。那是它们的核心，同时，也是它们杀敌的利器。
其中一只云兽贴上安德烈的时候，立刻绽放夺目强光，强烈的爆炸让安德烈闷哼一声，震得他左右摇摆。而此刻，更多的云兽正飞掠而至。它们就像人体内的免疫细胞，而安德烈则是外来的入侵者，于是一场战斗避不可免地发生了。
安德烈突然改变轨迹，垂直地往上空飞去，同时背后光翼射出道道光束，如同机关枪般连续发射，生生在普罗休斯的云层上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安德烈忽的飞出，径直脱离了天守阁的废墟缺口。当他飞出来后，整个琉岛出现剧烈的震动，岛屿所在的海面掀起了恶浪，道道裂痕出现在海岛的地面上。每道裂痕下都迸发出赤红色的火光，终于，琉岛在轰然爆炸中四分五裂，一大团漆黑的云雾则激喷而出，抢在安德烈之前撞进了笼罩着亚宁群岛的庞大电磁云中。那几如随地般巨大的电磁云里雷光闪烁，无以数计的电流汇聚到了一起，形成了六片棱形的巨大光斑，如同六只眼睛般俯视着大地。
一股让人窒息的威压在电磁云中出现，安德烈始知，这才是真正的普罗休斯。而刚才位于琉岛地底下的，不过是普罗休斯的一段意志末梢罢了。疯狂如他，也不由皱起了眉头，毕竟悬浮在半空的安德烈，比起覆盖了整个群岛钮带的电磁云团来说，是连一颗石头也算不上的缈小存在。
脚下，琉岛在火光中渐渐沉入海底，海面卷起了千涛万浪。哪怕沉入海中，也不时可以看到爆炸的火光和电云。安德烈环视一周，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只得深吸口气，咬牙往天空的电磁云飞去。云团里，响起轰隆的雷暴声，让人恐怖的毁灭性能量在云团中酝酿着。
眨眼间，安德烈已经冲进了云团里。
云团一阵翻滚，片片电斑在云团中闪烁着。每一秒钟，安德烈都要承受着超过千万伏特电流的考验，他像是撞进了一片电海中，极电的浪涛随时可能将他淹没。然而最恐怖的还不是那些超过千万伏特的超强电流，而是看似无害，如同点缀着电海的球型闪电！
这些闪电球皆呈电浆状态，它们一旦接近安德烈就会爆炸，铺呈扩散开来的电浆体会产生致命的破坏。短短的30秒，却让安德烈体会到一生也未曾感受到的漫长。当他冲出云团时，脚下云雾急涌，跟着一道粗大的云柱冲天而起，前端开裂，有如恶龙的嘴巴般朝安德烈咬去。
安德烈虽不断加速，笔直爬升，可最终还是被云柱追上，将他吞噬进云团里。但片刻之后，云柱的前端突然膨胀、爆炸，迸射的光芒和火焰里，安德烈再一次冲了出来。这次，他顺利地逃走，在海面上留下一道有如流星般的焰尾。
云柱回落，没入云团里，那笼罩着海面的云团中激电四起，如同普罗休斯正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安德烈瞬息远去，这位阿斯摩的猛人前所末有的狼狈。不但紫发给烧掉了大半，且全身皮肤出现不同面积的焦黑，在那些焦碳下的皮肤裂隙中，还不时跳跃着电火。可安德烈却满脸笑容，即使不时咳出一口混合着蓝色荧光的污血，他依旧笑着。
他一手紧握，在那手掌中，一团漆黑的云雾正不断冲击着束缚着它的力场。
那是普罗休斯的一点碎片！
飞离亚宁群岛上千海里之后，安德烈收敛所有气息降落到一座孤岛上。找了个隐蔽的山河钻了进去，他闷声不吭地将掌心里那团小小的雾体塞进了嘴巴里，然后用力咽下。
“让我看看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星球意志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只要解析出其中的秘密，我将成为最完美的生命！”
山洞里响起安德烈压抑的笑声，而在亚宁群岛上，庞大的电磁云中却雷声不断。那笼罩着亚宁群岛已经很久的漆黑云团终于开始移动了，它的云锋所指，正是东大陆的所在！
当普罗休斯开始移动的时候，位于东大陆上，原先伊朗的基地萨瓦哈尔，以及韩国的富川城开始涌出大量的冲锋虫。从空中看去，这两支虫军就像黑色的浪潮般淹没了地面，在大量的冲锋虫涌出生产基地之后，披挂着黑色鳞甲，足有战车那么大小的铁甲兽也加入了黑潮的行列。
这些战争巨兽的数量比起冲锋虫而言简直少得可怜，三千来只铁甲兽行走于虫军里，就像从海面上偶尔浮起的几块礁石。
这时，一片片黑云从两个生产基地升了起来，它们中响起让人头皮发麻的振翼声。原来这些黑云，却是首尾长近一米的巨蜂。猛毒巨蜂是普罗休斯这支黑色军团中第一种飞行单位，它们在腹部有着鼓涨的毒囊，能够尾部喷溅毒液。同时，这些巨蜂的腭牙也足以撕开2厘米厚的钢板。
猛毒巨蜂的数量依旧比不上冲锋虫，却是铁甲兽的十倍！这些生物兵器是两个生产基地近大半个月来的积蓄，如今倾巢而出，在大地上描绘出两道漆黑的兵锋。两道锋线最终汇合成了一股，箭头直指一个方向。
苏伊大裂谷！
东亚联盟在那里布下重军，扼守着这个通往联盟腹地的咽喉关卡，非但联盟倾尽全力，就连一向与之为敌的秦也派出大量的兵马支援。在以印度大君阿法尔为首的军队镇守之下，普罗休斯虽调动着军队对这个关卡发动无休止的战争，可大裂谷却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如今普罗休斯已经没有耐心，它发动了所有军队，打算一举攻破大裂谷，入主联盟腹地。侵占资源，壮大自己的军队，再挥军南下，跨越无尽山脉和饮马平原，将这片大陆剩下的人类尽数抹去。
绝望的风暴正在途中，而真正的风暴则降临在联盟城市白哥尼里。
狂风暴雨正肆虐着这个城市，冰冷的辐射云笼罩着城市的每个角落。在这样的天气中，没有人愿意上街，于是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行驶在雨中，便显得有那么的另类。但如果有人看到车门上印着阿法尔的徽章时又会释然，在面对从海上而来的可怕敌人袭击下，印度大君阿法尔几乎长驻在大裂谷的前线指挥所里。
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会亲自上阵杀敌。从入侵者出现以来，阿法尔以他的战略手法和顶尖强者的实力，成为了联盟的精神支柱。大君既要忙于战事，还得抽出时间处理俗务。只有偶尔空闲的时候，才会回到白哥尼看望自己的家人。每次回来，几乎都是深夜，然后在翌日一早又会悄然离去。
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上，大君的座驾会出现在夜雨之中并不稀奇。
汽车最终停在一处充满印度风格的建筑前，它由钟楼、尖塔、主楼等构成一个建筑主体，采用灰白的原石所砌，哪怕是在白哥尼这充斥着各种建筑风格的城市里也显得独树一帜。这是大君的府邸，阿法尔从汽车里下来，看到大厅里还亮着的灯光时，哪怕是在这寒冷的雨夜里，也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涌过。
对他来说，家人很重要，他们是这个时代里唯一值得守护的事物。
卫兵撑起了雨伞，遮着大君走上了原石砌成的台阶，经过鲜红的地毯，最终进入大厅。当大厅的门合拢，挡住了外间的风雨。一个漂亮的印度女性上前给大君脱掉了长衣，她是大君的妻子卡琳娜，同时也是三个孩子的母亲。
“孩子们呢？”阿法尔问道，同时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他擦拭着脸和手，一双眼睛中毫无睡意。
卡琳娜微笑道：“罗伊和乔马已经睡着了，莎娜这孩子还坚持要等你回来。你好像答应过她，要给她讲一个故事……”
阿法尔笑道：“还真是，要不是发生这种事的话……”
说到这里，夫妻俩的脸色同时一黯。卡琳娜靠在阿法尔的胸口说：“老实告诉我，我们还有希望吗？”
阿法尔默然无言，良久，才轻叹一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在我的身后是你和孩子们，我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要是莫达斯在就好了，他可以帮你分担。”卡琳娜顿了顿，又说：“抱歉，我不该提起他。”
“没关系，莫达斯是我的兄弟。我总觉得他还没死……”阿法尔拍了拍妻子的粉背道：“好了，我去看看莎娜，她该睡觉了。”
“去吧。”妻子温柔地推开了他。
经过一道回廊，阿法尔敲开了女儿莎娜的房门。已经八岁的莎娜看到阿法尔，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一头撞进父亲的怀抱里。
“让我看看，嗯，我的小莎娜又变漂亮了。”阿法尔将女儿抱了起来，让她在半空转了一圈。
小女孩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摸着阿法尔的胡子说：“你的胡子变长了。”
“再长也没有莎娜的头发长。”
莎娜开心地笑着，阿法尔说：“来，让爸爸给你讲个故事。”
“好哩，我要听爸爸打仗的故事。”
“打仗有什么好说的。”阿法尔摇头道：“女孩子嘛，就应该听公主和王子的故事。”
把女儿放到床上，阿法尔靠着床坐在一边。莎娜紧紧抱住父亲的腰，像生怕他突然离开一样。阿法尔溺爱地拍了拍她的小脸，轻声道：“很久很久以前，在古老的尼罗河里住着一条恶蛇，它经常到岸边吞食人和动物，美丽善良的印度公主听说这件事后，决定去劝说这条蛇不要再吃人了……”
橘黄色的灯光下，房间显得如此温馨。任谁也没想到，在战场上勇猛拼杀的印度大君能够像现在这样让女儿依偎着，用富带情感的语调叙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当故事讲完，阿法尔才发现女儿早已睡着。他微微一笑，轻轻地把女儿的手拿开，并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才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睡吧，孩子。爸爸保证，绝对不会让那些肮脏的东西伤害到你还有其它人。”
阿法尔又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这才从床上下来。此时，门轻轻打开，妻子卡琳娜一脸紧张地说道：“你必须去看看……莫达斯，莫达斯回来了！”
“什么？”阿法尔浑身一震。
印度大君连忙走出了房间，在妻子卡琳娜的陪伴下往大厅走去，阿法尔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不大好，他受了伤。几乎是晕倒在大门前，是警卫发生了他，现在正在做急救处理。”卡琳娜急急道。
当阿法尔走进大厅时，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这使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条线。
第910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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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尔大步走进厅里，莫达斯躺在沙发上，他浑身被血水打透。脸色苍白，用一只手捂住腹部。那里按着条干净的毛巾，可此刻，毛巾已经被血水染红了一片。听到脚步声，他虚弱地睁开双眼，勉强笑道：“兄弟……”
“别说话！”阿法尔沉声道，又对旁边的警卫道：“兰迪医生还没到吗？”
一名警卫急忙说：“发现少将的时候，卡琳娜夫人已经命人去请，这时候应该在路上。”
话音方落，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一蓬雨粉打了进来。有人陆续从外头走进了厅里，为首的是个花甲老人，后面则是几个年轻男女。看到他的时候，阿法尔的眉毛稍微松了下：“兰迪医生，快看看莫达斯。”
老人点头，朝几个助理打了个眼色，几个年轻人立刻上前。有的从手提包里拿出急救针剂，有的拿出手术剪，有的则小心翻开莫达斯的衣服。当助理用手术剪小心脱开莫达斯的衣服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莫达斯的身上伤痕累累，其中最深刻的几条几乎快看到内脏。
不过最严重的伤在腹下，那是条狭长的伤口，几乎让肠子都要翻露出来。其中一个助理手拿着件仪器在莫达斯身上扫过，仪器上亮起了红灯，助理急急道：“少将受了强烈辐射的污染，污染强度已经超过了安全基准线，我们必须隔……”
本来要说“隔离”的，可阿法尔身上气势骤升，生生将助理这两个人咽回了肚子里去。
兰迪看向警卫：“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我需要一间干净的房间，必须立刻给少将动手术。”
警卫要走，阿法尔轻咳一声道：“我希望今晚的事，外间没有第三人知道。”
“是，大君。”
莫达斯失踪了近月，如今带着满身伤势归来，身上又出现了强辐射的反应。谁也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若任由消息传播开去的话，只怕其它议员会强制将他扣留起来。人都有私心，阿法尔也不例外，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遭受如此对待，因此才不接受所谓的“隔离处理”。
将莫达斯往临时手术室运去的时候，兰迪和阿法尔边走边道：“以我们手头的条件，恐怕很难给少将清理身上的辐射源。这样的话，就算外科手术能够顺利完成，可致命的辐射源仍会腐蚀少将的身体……”
“无须担心。”阿法尔淡淡道：“辐射源由我来清理。”
“可是大君，那样对你的力量……”
“他是我兄弟！”阿法尔强势道，不留给兰迪反驳的机会，已经换过消毒长衣走进了临时手术室里。
这本来是一?是一间客房，被警卫迅速清理了一遍后就成了手术室。莫达斯被摆在一张桌子上，助理已经做好术前的准备，兰迪看了阿法尔一眼。随后摇头，和助理先处理起莫达斯的伤势。这台手术足足做了三个钟头之久，当兰迪医生退下来时，年迈的医生看上去脸色比莫达斯还苍白。
莫达斯的所有伤口已经清理并缝合，身上布满了线迹，助理正清洗着伤口，防止它们二次感染。阿法尔走了过去，莫达斯虚弱地睁开眼睛摇头道：“别浪费你的力量，兄弟。我这次回来，只为了告诉你那些该死虫子的秘密。”
“它们捉住了我，还有海狼的其它人。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死了。我逃了回来，过程很不容易，可总算是回来了不是吗？听着，那些虫子……”
阿法尔用手捂住莫达斯的嘴巴，轻声道：“别说话，兄弟。让我替你清除体内的辐射源后，你有的是时间说。”
说着对一名助理打了个眼色，助理立刻给莫达斯的脖子扎了一针。那是足以放倒变异象的麻醉药，但对莫达斯这种层次的强者而言，麻醉的效果也仅有一个钟头而已，所以阿法尔得捉紧时间。
兰迪朝他的助理挥挥手，他们默契地退出了房间，把门合上，将空间留给这对兄弟。
阿法尔眼中一亮，手中透出蒙蒙光芒。他按在莫达斯的胸口，能量轻柔地伸出触角伸进莫达斯的体内，顺着他全身的血管蔓延至身体的任何角落，从而在阿法尔的感知里勾勒出一具近乎残破的身体。莫达斯简直像是被丢给核反应堆中泡了一段时间，以他高达十阶的力量，身体内部竟然残留着如此严重的强辐射。
大君闷哼一声，心中涌起怒色。手下却不停，开始专致地朝自己兄弟体内注入能量，去中和或湮灭占据了内脏与其它地方的辐射。这个过程必须高度集中精神，否则一个不慎就会伤及莫达斯。因此将莫达斯几处重要内脏的辐射清除之后，阿法尔已经浑身是汗，能量的消耗不亚于一场大战。
所幸工作还是顺利完成，只要再来几次，莫达斯的命就算保住了，但力量会不会倒退则连阿法尔也不敢肯定。黎明悄然到来，外间的风雨却仍无停歇的迹象，天地仍然昏暗一片。唯房间里的灯光依旧明亮，莫达斯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阿法尔摇头道：“在这个时候，你真不该这么做。”
“如果我不救你，父亲会在坟墓里跳出来教训我的。”阿法尔难得开了次玩笑。
莫达斯失声轻笑，片刻后，他说道：“兄弟，那些入侵者，我知道它们是什么……它们是……”
或许因为重伤末愈，莫达斯的声音很轻，轻得以阿法尔的耳力也难以听清。事关机密，大君不由凑了上去，耳朵伏到莫达斯的嘴边，只听他道：“它们不属于地球。兄弟，伟大的普罗休斯大人来自遥远的宇宙深处！”
“什么？”阿法尔全身一震。
他非但因为入侵者来自天外而吃惊，更因为莫达斯竟然称呼入侵者为大人！一股强烈的危机涌上心头，阿法尔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暴退，却有一片黑影在他胸前擦过，阿法尔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万千蝴蝶，胸口出现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处不断冒起绿色的气泡，那是剧毒侵体的迹象。可更让阿法尔震惊的，却是莫达斯那斜往上伸的右手。
他的这个兄弟从充当手术床的桌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手上的血迹说：“不怕是阿法尔，我亲爱的兄弟。本来想挖出你的心脏，真可惜……”
阿法尔暴怒道：“莫达斯，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达斯跳了下来，双眼一翻，突然双瞳化墨。瞳孔深处亮起次第红环，形若恶魔，他笑道：“真抱歉，莫达斯这个男人已经消失了。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普罗休斯大人的前线指挥官！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但下一次，我肯定会挖出你的心脏！”
他大笑，飞退，撞破了房间的窗户落到后花园。阿法尔追去，一道明亮的电火从天空劈下，让他看到莫达斯已经翻身站在围墙上，回身留给他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跳了下去。这时门才给警卫撞开，看到房间里的这付景象，卫兵不知所措。
“下去吧……”阿法尔轻叹道，语气苦涩，大君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年。
散发着点点绿萤的血滴在地上，阿法尔看着外间的漫天风雨，觉得这个黎明格外寒冷。
一个钟头后，大君离开了白哥尼。车上，胸膛的伤口隐隐伤痛，阿法尔轻轻捂住胸口。那里已经做了包扎和清理，可严重的不是外伤，而是莫达斯送进他体内的强烈毒素！
雨终于在中午停了。
到了傍晚，阿法尔才抵达苏伊大裂谷。大裂谷已经成为东亚联盟抵达入侵者的前线，谷地中林立的兵营，数以万计的士兵以及充足的物资，则是对抗入侵者的保障。在这种关系到整个大陆存亡之时，秦的帝君龙海放下所有成见，发动七十二营的兵马赶到大裂谷，成为东亚联盟最强大的助力。
龙海同时带来的，还有大量的战争物资，其中包括了充足的枪械和弹药，甚至还有一批曾经让东亚联盟为之头痛的飞炎炮。飞炎炮属于重炮的一种，在秦的技术工兵依旧大裂谷的地势安装了移动铁轨之后，这种通过智脑操作的自走炮台便成为了入侵者的恶梦。
它最大的好处就是无需独立的炮手操作，一名士兵能够同时操纵这样十来座炮台，飞炎炮更兼具了灵活性，使入侵者很难和对待固定炮台那样，用强攻将火力点拔除掉。
在阿法尔走下汽车时，就接到了通知，将军们希望大君出席一个战略会议。阿法尔胸口一痛，这让他脸色有些难看。传讯兵看在眼中，小声问：“是否通知将军们会议稍微押后些？”
“不，军情第一。没什么比击退入侵者更重要，我们走！”阿法尔把腰板挺得笔直，气势有如撑天巨柱，以坚定的步伐向战地指挥处走去。
传讯兵在他身后警了一个军礼。
此时此刻，印度大君是前线阵地所有士兵心目里最重要的精神支柱。如果他倒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阿法尔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强迫自己遗忘任何伤痛，甚至将莫达斯的事也抛诸脑后。现在他想的只有一件事，把入侵者赶回海里去！
第911章 绝不后退
阿法尔走进了战地指挥处里，这个不到百米的简陋棚屋就是前线的指挥中心，里面摆满了杂乱的桌椅。地面各种用途的电线电缆纠缠在一起，使得走进里面的人落脚必须小心，要不然摔一跤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几十个战术参谋正穿棱在这棚屋里，他们上窜下跳只为将最新的情报传达到棚屋最深处的那张桌子，呈长方型的横桌两侧坐着十位将军，其中三位来自秦，有着典型的亚洲人脸孔。余者则是东亚联盟的人，他们分成两边而座，泾渭分明。
“大君来了。”远远就看到阿法尔，十位将军都站了起来，向阿法尔欠身行礼。
大君点头道：“各位，有新的情况？”
一名瘦小的将军站了起来说：“大君，昨天徘徊在前线的虫军突然后撤，我们感觉有异，于是派出了侦察兵。他们发现了一些情况，显然那些虫军并非如我们预料的般想撤军，而是为了和后头的大军汇合。”
“大军？”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阿法尔眉头一跳。
“是的，真正的大军。”说话的则是秦的将军，单名一个闪字。闪十分年轻，看样子三十岁不到却已经是秦的三名大将之一。本身是元素域十阶的强者，他不经意的动作间，那修长的手指总会掠起一两道电弧。
闪站了起来，走到等离子战术板前，上面是裂谷外的洛索平原。平原上标示着入侵者的分布，分布区域共有三外。其中两个区域按照战术板的演示，正不断朝裂谷附近的区域靠拢。那两处移动的区域皆用黑色标志，而黑色，代表着百万级的兵力！
“两个百万级的战团吗？”阿法尔皱眉道：“兵种呢？是否还是那些该死的虫子？”
“不，这次我们侦察兵发现一些新的兵种。”
联盟这边一名将军说道，这名将军已是花甲之年，银色的短发下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孔，但双眼依旧精光闪烁。卡欧，阿法尔的左右手，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他用手上一个袖珍遥控操作着战术板，片刻后战术板上出现了几张画面。
前几张是侦察兵从高处拍到了两支百万级军团行军的远景，从照片中看去，这两支军团就像黑色的洪流在大地上掠过，那密密麻麻的数量让人望而生畏。
接下去几张则是一种战争巨兽的身影，这种巨兽大如战车，从身上厚实的甲片来看，它们的防御力将会相当惊人。巨兽的脑袋长着三根粗角，每根角上都有呈螺旋状分布的细纹。这样一些巨兽，自然是攻坚的兵器，不由令将军们和大君都为前线那些防御工事感到担忧。
另一种则是飞行单位，出现在画面里的是些狰狞的巨蜂，它的身上长着黑黄色的硬毛，腹部处拖着鼓涨的肉囊，尾部?尾部很长，却没有明显的毒针之类的东西。
黑色军团里新加入了两种兵种，不多，却让入侵者的战略有了不可预估的变化。
“先生们，看来我们有活干了。还有多久就会到达，这两支军团？”阿法尔问道。
“最多三天。”一名联盟的将军给出个短暂的数字。
“好吧，三天。”阿法尔朝后头的参谋咆哮道：“去通知工兵们，重新加固防御工事。防御墙必须升高，加大厚度，我要它们能够抵挡战车的轰炸。通知后勤部，给我把能够弄到的重火力全部送过来，明天早上必须到位……”
印度大君如轰雷般的声音在指挥处里响起，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由参谋们整合、梳理，再发放到相关的人手中。整个前线基地开始动作起来，战争的机器开始运转。
三天转眼既逝。
这天天刚亮，大地就摇晃起来。从兵营里钻出的士兵一脸惊恐，从和入侵者对抗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接着士兵在士官的命令下开始集结，然后按照命令进入既定的位置，接着就是等待。等待敌人出现，等待开火杀敌。在这个月里，士兵基本已经习惯和那些身体坚固，反应灵敏，同时节肢锋利的虫子进行作战。
可哪怕是战事最吃紧的时候，也未曾发生过大地摇晃的情况。躲在战壕和防御工事后的士兵虽然没有议论，可看着同僚的眼神中，却流露出疑惑和恐惧。
未知永远是可怕的。
于是当第一头铁甲兽从峡谷前端的弯道跑出来时，掩物后到处是抽气的声音。这是一种没有见过的兵种，那闪烁着黑铁般光泽的甲片，大头上那三根粗大的角以及堪比战车的块头，都让每名士兵浑身隐隐作痛。接着是第二头、第三头，一头头铁甲兽从远处的弯道出现，它们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像士兵般集结方阵。(
平南文学网)
越来越多的铁甲兽占据了峡谷那并不宽敞的地面，尽管受峡谷的宽度所限，它们无法一字排开。但数千头巨兽挤在一起所形成的战阵，却让前线的士兵心头狂跳。只是这些铁甲兽，便形成了一股粗糙浑厚的气势，对人类方面的军队造成不小的压力。
阿法尔站在防御墙上，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清对面那些大家伙。胸口又掠过阵阵隐痛，这些天来莫达斯给予他的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趋势。那些生物毒素异常厉害，哪怕以阿法尔的力量也无法将之完全驱除，只能够将它们压制住。
可这终究无法持久，阿法尔已经察觉到，这些毒素已经不再是简单地破坏身体机能，而是针对基因层面造成破坏。现在他还能够压着毒素，可一旦参与战斗，那就很难说了。阿法尔已经知道，莫达斯的攻击是为了今日的战斗做铺垫。那昔日的兄弟，如今已经被入侵者改造成另外一种事物。从行动上来看，这一次入侵者是准备来场大决战，否则也不会利用莫达斯的身体来行刺。
“别慌！都别慌，听指挥！”
“重炮手和飞炎炮台准备，等那些怪物进入最佳射程才攻击！”
“小子们，打起精神来。不过就是些块头大点的东西，难道你们就给吓得屁滚尿流了吗？”
前线的士官用各自的方法为低下的人打气，而布置在峡谷的重火力则进入了待命的状态，阿法尔让人把他的战锤拿来。这长柄战锤净重达到5吨，由粗糙的钢铁铸造而成，甚至没有经过多余的加工，有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原先的铁胎。战锤上尖下方，方底的一面下布满粗短的钢刺，上面还残留着之前战斗时粘上的血迹。
手握战锤，大君威势迸发，身上空能石一一亮起。浑厚的能量光焰有如实质，自他脚下飞腾而起，直上十余米的高空。阿法尔拎起战锤，指向那些铁甲兽道：“今天，每一个敢于站在这里的都是不折不扣的勇士。我知道，你们在害怕，我何尝不是。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侵略者，它们强大且数量众多，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新的兵种没有出现。面对未知，我和你们一样都感到恐惧。因为我们是人，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绝不能退缩。”
“在我们的身后，是需要我们守护的家人。我跟在场的各位一样，在家里，还有妻儿需要我保护。如果我们退缩，那么流血的不止是我们，还有我们的妻子和儿女。回答我，你们愿意让自己最爱的人被这些杂种杀死吗？”
片刻的安静后，一个士兵在掩物中大吼道：“不愿意，我绝对不会让这些杂种碰我儿子一条头发！”
“不愿意！”
“杀光这些杂种！”
渐渐的，所有士兵都怒吼了起来。阿法尔深吸一口气，声如惊雷般吼道：“我纵流光最后一滴血，也绝不后退半步！”
身后，十名将军也同时暴喝，他们身上也各自亮起自己的能量光焰，和阿尔法的豪光相互辉映。感受到大君和将军们的战意，士兵心中最后一点恐惧终于消散。而在这时，铁甲兽们开始行动了。第一头巨兽迈动了四蹄，渐渐加速，如同狂驰的战车朝峡谷的这一边辗来。
铁甲兽军团开始飞奔，这些巨兽奔跑起来，连大地也为之摇晃。
这时，阿尔法大喝一声，战锤被他抡起。旋转一圈后忽的飞出，带着道道有形无形的波纹，战锤如同炮弹般呼啸而去，转瞬砸在当先那头铁甲兽的脑袋上。
巨兽连哼都没哼一声，脑袋就给战锤砸得粉碎，爆出一团血雾。骤然受阻，脑袋一片血肉模糊的巨兽尸体摔到地上，又连接绊倒了后方十几头铁甲兽，造成不小的混乱。这使得其它的巨兽只得往两边分开，速度也缓了一线。如此一来，之前那种钢铁般粗糙的气势也为之稍减，相反，人类这边却是气势高涨。
“不能让这些家伙冲跨我们的防线，阿拉姆、德利卡、朱诺。跟我来！”大君率先跳下了防御墙，紧随他身后的，则是被他点到名的将军。
这三名将军身材都格外高大健硕，他们都是格斗域方面的强者。要阻止铁甲兽的冲击，自然需要力量型的强者出手才行。
秦的三位将军里，一人走了出来淡淡道：“我也去吧。”
穆武，秦的第一位将军，被称为武勇仅在帝君龙海之下的男人！
第912章 生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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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法尔跃下防御主墙，跨过前方的防御阵地，人如流星般朝着铁甲兽群冲锋。在他的身后，四名将军紧紧跟随，左右散开，形成一个箭头。尽管只是五人，可由一名十一阶顶尖强者再加上四名十阶的将军，他们释放出来的气势却足以和兽群匹敌，甚至压过了他们。
只可惜生物兵器不懂恐惧，否则若是异变兽的话，单是给这五名强者的气势一冲，只怕已经心胆欲裂了。双方在峡谷的中段遭遇，阿法尔暴喝一声，浑身吞吐着夺目光焰，整个人撞进了兽群里。当先两头铁甲兽给他生生撞飞，羸得后方兵士振天喝彩声。
撞入兽群中，大君铁拳频出。他的拳锋包裹在一团能量光焰里，中了他一拳，就算是皮糙肉厚的铁甲兽也不由飞退抛跃。阿法尔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狠狠扎进了兽群之中，且紧朝着腹地推进。而两边的将军则是这把长剑的双锋，他们扩大着阿法尔的战果，让兽群失血严重。
五人齐心，转瞬间已经攻入兽群腹地。阿法尔路过自己嵌在地面的战锤时一脚挑起，战锤在手，他更是如虎添翼。杀得兽群一阵混乱，可惜他们毕竟只有五人，而铁甲兽的数量还是多了些。于是一部分巨兽和五人纠缠，另外一些则从两侧通过，撒开四蹄地朝着防御工事接近。
“锁定目标，重炮覆盖攻击！”
“飞炎炮台，开火！”
在各级指挥官们的咆哮之下，人类阵地的重火力开始发威。架设于制高点处的重炮炮阵火光闪烁，数以百计的炮弹拖着摄人的呼啸，以覆盖式的轰炸落在铁甲兽群里。团团橘黄色的火球升腾不休，冲击波所形成的气浪刮得人脸生痛。自走式的飞炎炮台则在智脑的操控下灵活游走，它们堵截着那些侥幸逃出轰炸覆盖点的巨兽，将它们一一送进地狱。
在两种炮台拉开战斗的序曲之后，高射机枪和转轮机炮的轰鸣则成为了和音，让战斗的音符敲出了最强音，这两种重火力的加入，使得铁甲兽更加损失惨重。无论是高射机枪的火线还是机炮的子弹风暴，都足以掀飞铁甲兽身上的甲片，机炮的威力甚至足以将这些战争巨兽生生轰退！
铁甲兽群受到严重的阻截，这多亏了侦察兵先一步发现了这些新的兵种，才让阿法尔不计后果将所有能够弄到的重型火力全搬到前线来，否则能否阻止得了铁甲兽群的冲锋还是未知之数。可即便如此，仍旧有零星的巨兽冲出了火力圈，它们低着头，发出沉闷的咆哮往防御阵地犁?地犁去。
“瞄准它们的眼睛，射击！”
士官大叫着，指挥着防御工事里的士兵瞄准巨兽的眼睛射击。那几乎是铁甲兽身上唯一可以被制式步枪伤害到的地方，于是士兵在掩物之后伸出管管步枪，对准了冲过来的巨兽双眼招呼。巨兽处于运动的状态，更多的子弹打在它们的甲片上，只擦出了连片的火花。
偶尔不管有幸运者击中巨兽的眼睛，然而这时巨兽已经接近阵地，双眼失眠的干脆眼睛一闭，依旧铲进了阵地里。
足有十余头巨兽撞进了防御阵地，哪怕是已经加固的厚实掩物也经不起它们狂冲猛撞，那十来头巨兽所过之处，混凝土浇成的掩物四分五裂，士兵飞跃。倒霉些的，甚至在倒塌的掩物中给巨兽踩成了肉酱！于是十来道血道便这么悄然在防御阵地上化开，眼看巨兽便要冲击防御主墙，部分六七阶的士官趁众而出。
他们虽没有阿法尔那种顶尖强者的实力，但三五人对付一头巨兽还是办得到的。士官各展所长，远击近攻，一一将巨兽放倒。战场上枪炮声仍然响个不休，依旧有铁甲兽冲出了重火力的拦截冲向了防御阵地。巨兽和人类军队的战争仍在继续着，当防御阵地前已经倒下足有百来头巨兽的尸体时，工事掩物已经让这些大块头踩片了三分之一。
这还是阿尔法等强者的努力，以及不懂弹药拦截的成果。若非如此，只消兽群一波完整的冲击，别说防御工事，就连后头的防御主墙也会被这些庞然大物冲跨！
战锤已经被兽血染得斑驳一片，它飞了起来，拉出几道波纹，在空气里留下噼里啪啦的残响重重砸在一头巨兽的腿部关节。巨兽关节立刻爆碎，飞溅的兽血溅到了大君的脸上。阿法尔怒吼一声，在巨兽哀鸣摔下的同时，战锤往上飞起，磕在它的下巴处，巨兽的大头顿时变形死去。
战车般的身体摔到地上，尘烟激荡。阿法尔喘了口气，在他和几名将军周围，至少躺下了近千头这样的巨兽。如果再加上后头的尸体，这次铁甲巨兽至少战损了三分之二。至少剩下的那几百巨兽，似乎收到了某种命令而缓缓后退。
“大君！”将军德利卡突然叫道：“峡谷两边，该死，我们被包围了！”
阿法尔抬头看去，一大片阴影笼罩着他。那是由数不清的冲锋虫所形成的阴影，这些虫子不知在什么时候进入战场，并且占据了峡谷的两边。转眼间，冲锋虫从两边山壁滑下，形如两道黑潮，一旦汇合，必定掀起惊涛骇浪！
“撤！快撤，我来断后！”阿法尔大叫道。
尽管他这些将军都是十阶强人，可冲锋虫的数量是如此之多，十阶强者或者可以干掉上万，甚至更多的冲锋虫。然而对上百万量级的虫海，那么只余被淹没一途。看着冲锋车争先恐后地从山壁上涌下，阿法尔双眉紧拧。将军们开始后撤，之前阿法尔是利刃的前端，此刻他则成为最坚实的盾。
黑潮滚滚，转瞬合拢。
一时间，阿法尔看不到一点天光，只有被虫群所遮挡的无尽黑暗！
“去死，杂碎们！”大君怒吼，战锤挑起，轰飞了十几只冲锋虫。这些虫子的身体飞上半空，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阿法尔突然胸口一痛，低头看，那里开始渗出血迹。被莫达斯所伤的地方，在这个时候终于开始出现影响。这让大君的动作变得有些生硬起来，旁边的穆武看到，皱了皱眉头。这位秦的大将上前拉住阿法尔的手道：“我来断后，大君你先走。”
阿法尔还想坚持，穆武摇头道：“你是大家的精神支柱，你绝不能倒下。何况，区区虫子还难不倒我。”
他哈哈一笑，手拖战枪反而迎上了冲锋虫。一时间枪光闪烁，穆武无比悍勇地挑飞了大片虫子，可纵使这样，他的做为也不过是在虫海中激起一朵浪花。
“掩护大君和将军。”
“元素系跟我来，现在轮到我们上场了。”
人类军队方面也开始做出相应的调动，重炮和飞炎炮的炮口调高至适当的角度后，这些战争兵器继续轰鸣。这次，它们将炮弹轰向高空，再拉出一道弧线落往更远处的阵地，引发了阵阵爆炸将追在阿法尔几人身后的虫群给卷了进来。防御主墙上则出现了能力者集团，他们由清一色的元素域能力者主持，在秦的另一位将军闪的主持下，中低阶的能力如同流水般往峡谷中的虫军丢去。
一时间，火流雷珠交相辉映，冰风岩枪呼啸轰鸣。扑天盖地的能力层层叠叠地套在了虫海中，能量的冲击碰撞之下，如同磨盘般绞杀着无数的虫子。
屹立在防御主墙上，闪浑身电蛇飞舞，在空能石尽展之后，他开始朝半空升起。秦的将军双手撑天，位于峡谷战场的上空，一大片电气云悄然汇聚。云层中电光如涛，它们积聚着，最终化成道道电光凌空劈下。超过百万伏特的强电流轰个不停，炸得峡谷中电火连绵。
仅闪一人，所释放的高阶能力之威，便将其它能力者给压了下来。
在已方火力的掩护支援下，阿法尔和几位将军顺利返回，然而看着无以数计的冲锋虫几乎要填满峡谷每个角落，则连阿法尔心里也充满了沉甸感。
峡谷中的战斗仍在继续着。
在距离峡谷的不远处，一名侦察兵正在返回前线的途中。忽然地面轻轻一晃，侦察兵立刻停下。他找了个高坡，趴在地上用望远镜侦察着四周，这里是洛索平原。属于平坦的山岩地区，没有太多的障碍物，于是侦察兵很快发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种怪物。
它就像头长着四根长腿的猛犸，每条腿足有十米高，支撑着浑园的身体。在这些怪物的背上有一排骨座，每个座位上都坐着另外一些人形的怪物。在侦察兵将手上的战术望远镜调到最高倍数时，他终于看清那些人形怪物的模样。那些类人的怪物头小身大，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鳞片里不时会喷出细小的黑火，怪物两手左短右长，长臂肌肉贲张充满了力量感，至于右手则短得可怜，简直不成比例。
从巨兽上的骨座数量来看，那些人形怪物的数量也十分有限，只有二三十人。但很快的，又有两只长腿巨兽出现，它们背上同样驮着类人的怪物。尽管不知道这种怪物是什么，可士兵却本能地感到危险，利用望远镜的记录功能，将看到的画面拍摄下来后，他飞快潜回前线基地去。
侦察兵却不知道，那是黑焰督察，它们能够生成具备粘性和高热的黑色火焰用于防御或杀敌。更能够以自身的能量生成上百个小型焰魔，这使得每只黑焰督察本身便是一个小型军团。
黑焰督察是高阶兵种，它们的投入，意味着战争的天平将会严重倾斜。
峡谷中的战争如火如荼，战斗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
在这三天里，黑色军团只有偶尔撤退，但更多的时候是前扑后继地亡命强攻。在铁甲兽和冲锋虫之后，收割者和猛毒巨蜂也加入了战斗的序列。攻坚兵种和飞行单元的出现，使得人类军队的压力大增。收割者还好，毕竟它们是地面兵种，而且厚达几十公分的防御主墙不是收割者的利爪所能够撕破的，可猛毒巨蜂则让人类军队相当头痛。
这些飞行单元来去如风，它们会远远地挤压毒囊，然后从尾部朝下方喷射毒液。往往巨蜂群飞过就会洒下一片毒雨，巨蜂的毒液足以让普通士兵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变成一具乌黑的尸体，只有能力者的防御力场才能够隔绝伤害。可低阶的能力者被毒雨淋到，也会中毒受伤。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军队减员严重，随着诸多重炮炮台被冲锋虫拼死端掉，黑色军团的步伐已经数度冲过防御工事，冲击着防御主墙。如果不是阿法尔和其它将军拼死搏杀，只怕主墙早就给冲跨了。可即使这样，人类军队的弹药储量正在急剧下滑，已经整整三个师团战死，就连将军也战死了两名。
在第四天的黎明，黑焰督察终于投放战场，这些高阶兵种数量不多，可战力却不容忽略。它们专门对付人类的能力者，死在这些黑色恶魔手下的士官不计其数。阿法尔意识到，这些高阶兵种将会成为敌军奠定胜机的一块重要砝码。就在这天的傍晚，战地指挥处里，阿法尔看着仅剩的八名将军，轻叹道：“撤退吧，苏伊峡谷已经守不住了。”
外头炮火仍旧轰隆不断，防御主墙已经逐渐出现缺口，冲锋虫数度冲出了主墙，如果不是士兵拼倒堵了回去，只怕此刻营地里已经可以看到那些虫子的身影了。
“大君，我们还可以战斗！”一名将军沉声道。
阿法尔摇头说：“弹药基数已经快见底，这样让士兵怎么打，把步枪换成刀剑吗？敌军的数量，强度远远超过我们的预估，再打下去，只会把大陆最后的一点生机也打光。我不能这么做，总得为大陆保存一些生机，这样……”
他看向了穆武：“秦还有点反击的希望。”
“就这样吧，传我的命令。所有部队集结撤离，通知白哥尼紧急动员。”阿法尔看着穆武道：“希望秦可以给我的人民开出一条撤离通道来。”
穆武点头道：“这点请大君放心，我可以保护联盟的人民将得到秦的庇护。”
“谢谢。那么你们收拾一下，也随军队撤离吧。”
穆武皱眉道：“我们总得留下一些人断后，否则……”
阿法尔摆手说：“断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不行，大君。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断后。”其它的将军叫了出来，他们当然知道断后意味着什么。
阿法尔却坚决道：“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已经决定了。而且，现在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拖住那些虫子，也只有我，才能够为你们争取到足够的撤离时间。否则你们还没走远，就给那些杂碎追上，峡谷之外便是平原，那些杂碎会把你们连骨头也吃掉的。”
将军们不由无言以对，阿法尔叹了口气，挥手道：“走吧，时间无多了。”
“如果见到卡琳娜的话，请替我说声对不起。就说这次，我不能够再回去了。”
在阿法尔的叹息里，将军和参谋相继退去，穆武走在最后。在要离开时，他朝着大君的背影鞠躬行礼，然后才退出指挥处。阿法尔轻抚着靠在墙边的战锤，脑海中流淌过和妻儿相处的幸福时光。他闭上眼睛，将这些回忆珍藏在心中之后，指挥处突然轰然倒塌。这处建筑已经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印度大君拖着战锤，浑身威势迸发，大步从倒塌的建筑中走了出来，昂然朝着主墙的方向走去。他的威势依旧澎湃凌厉，可只有阿法尔自己清楚，他的生命已经快走到尽头了。莫达斯送进他体内的剧毒，在这几天无休止的战斗中开始暴发，已经从基因层面侵蚀着他的生机。
现在，大君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坏死的迹象，只是被他强行以十一阶的力量压了下来。阿法尔很清楚，就算他随军撤离，至多活不过三天。
与其苟活三天，不如将生命之火彻底燃烧，轰轰烈烈地战死在沙战之上，还能够给撤离的军队争取时间。这是阿法尔此刻的想法，大君来到主墙的墙头。放眼看去，已经所剩无几的防御工事前，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军团。以黑焰督察为首，这支军团又发动了攻击。
只不过这一次应战的，却只有阿法尔一人。
远处的天空，横亘着地平线的漆黑云团正滚滚而至。云团中电流激荡，形成片片巨大的光斑。当云团中出现光斑的时候，阿法尔生出被注视的感觉。印度大君心中生出一种直觉，那片风暴云恐怕才是真正的敌人，同时也是底下黑色军团的主人。
“龙海，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阿法尔深吸一口气，战锤遥指着远天的风暴云怒喝道：“来战吧，杂碎！”
跟着跳下了墙头，风暴云中雷光电闪，一道笔直的电光劈了下来，整个天地顿时黑白二色。
黑白的世界交替中，阿法尔撞进了黑色军团中，撞碎了黑潮的前锋，掀起一片片死亡的浪花。
是役，印度大君战死，最终以仅存的能量自爆，在苏伊峡谷中点亮了最璀璨的生命之火，生生将十万敌军一同拖下了地狱！
第913章 先驱计划
苏伊大裂谷一役，人类军队大败而归。在阿法尔牺牲自己断后的情况下，剩下的军队得以安然撤离。撤离的军队抵达白哥尼后，又紧急护送着白哥尼的居民进行转移。通过无尽山脉进入饮马平原，随军中秦的三位将军，闪负责带着人马直抵不落城，穆武和另外一名将军陆岚则镇守无尽山脉，并开始加固防线，以防黑色军团乘胜追击。
秦方面不断派出侦察兵时刻留意黑色军团的动向，发现这支军团穿过苏伊大裂谷后，果然直扑白哥尼，但就在白哥尼里驻扎了下来，暂时没有继续推进的动作。然而侦察兵带回来的消息却让两名将军十分不安，黑色军团进驻白哥尼的两天后，曾经笼罩在亚宁群岛上的漆黑浓雾再次出现。
这一次，它不仅笼罩了白哥尼，连同附近区域也一起纳入了其中。有侦察兵冒险进入浓雾中，只传回了几张模糊的相片，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在那几张相片里，大致可以看到白哥尼中充满了光与火，以及出现了一些数量不多的古怪生物。
其中一张相片里，一头类人型的巨大生物正在产卵。毫无疑问，白哥尼恐怕已经变成一个兵工厂，更成为了黑色军团入侵秦的一个桥头堡。
鉴于这种情况，穆武向帝君龙海提议主动出击偷袭白哥尼，然而这个建议却被一些保守派弹劾了下来。保守派的意见是黑色军团兵力并末出现严重减损，在这样的情况下袭击白哥尼无异于自杀。尽管穆武很无奈，却也不得不同意他们的观点，的确，苏伊裂谷一役，黑色军团的减员不足一半。
如今盘锯在白哥尼中的军团至少还有百万虫军，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袭击白哥尼难度可不小。不过龙海也不打算让敌军安然造兵，他命令穆武带上十营兵力向白哥尼进行骚扰性攻击，哪怕只能够拖延入侵者造兵的速度也是好的。
在龙海的命令中，还提到了先驱计划。这是一个已经被搁浅多年的计划，这个计划是为了量产生物兵器而被提下预案的，当时龙海已经批准了。就穆武所知，先驱计划并非秦的产物，传闻那是大灾变之前，旧时代的时候就已经在秘密开发的一个项目。
与这个项目同时进行的还有人造神计划，大灾变之后，先驱计划搁浅。秦在立国初期，无意从一片地下基地废墟里找到了相关的数据，以及一具已经培养出雏形的先驱。先驱以人类少女的模样出现，当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穆武无法相信那是由生化技术培养出来的生命。
毕竟大灾变的降临，使得初期的时候，人类很多技术都出现了断层。直到一些生化基地、军事基地被陆续发现之后，这个断层才渐渐弥补了回来。再经过几??过几十年间的积累，生化技术已经日益成熟的今天，先驱计划才得以提交预案。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得先驱计划搁浅。
当时负责这个计划的基地主管汪海博士，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偷偷携带先驱1号，也既是在地下基地发现的先驱雏形逃离了秦，至今1号和博士仍然不知所踪。后来博士的助手发现，许多数据都已经让博士烧毁，愤怒的龙海发誓要将博士碎尸万断，但至今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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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个计划又开始启动，由之前博士的助手负责。当年的那个年轻人，曾经研究过博士一些没来得及烧毁的手记资料，在这些年当中断断续续补全了先驱的数据。这些数据如果经过验证证实可行的话，那么就可以投入先驱雏形的量产。
哪怕还达不到这个计划创始人威洛斯特的描述，但可以预见的是，植入基础力量插件之后，每名先驱少女都将拥有八阶的基础力量！现在龙海所担心的是，秦的资源是否足够量产这么一支先驱军队。若非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支入侵者军团，只怕龙海也没打算是产先驱，毕竟每名先驱所消耗的资源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看完命令邮件之后，穆武心中暗叹。即使量产先驱，即使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获胜。但那之后，秦也会因为资源消耗一空而陷入危机当中。可这些事，就要等到熬过眼前入侵者的危机再说了。
当穆武领兵重新回到白哥尼附近的荒野，远远看着那片似乎要把整个大陆笼罩起来的漆黑电云时，将军心情沉重。
远在世界的另一头，中洲大陆的阿斯加特里，本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模样端庄的秘书就走了进来，道：“卡里奥司令让我通知您，曙光城的军队预计将在中午抵达。”
本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个小子终于到了。”
自从上次于塞勒斯镇里把瓦尔基里救出来后，零便带着素和枫折返曙光城。在经过一系列动员、集结之后，曙光城的军队便向阿斯加特开拔，历经大半月的时间终于抵达。
临近中午，本、卡里奥和保罗等人已经来到哥萨克斯基地。这个基地曾一度作为零点公司的兵工厂之用，零离开阿斯加特前往曙光城发展之后，这个基地给阿斯加特利用了起来，作为新兵的训练基地。而今天，这个基地也将作为曙光城军队的临时休息地点，之后按照零的意思，他们将继续东进，直逼凤凰城。
在电子表跳到11点05分的位置上时，本开始感觉到地面轻轻摇晃，他和卡里奥几人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讶色。能够让地面产生震动感，只能说明曙光城的军队里配置有不少重火力战车，而且这支军队的数量不会太少，否则如何引起地面震动？
本干脆来到基地的哨塔上，远远看去，只见荒野的西面，一条长龙正蜿蜒而至。
位于长龙前方的是一辆辆兵员运输车，光是运输卡车的数量就多达两三百辆。以每辆卡车运送一百多名士兵的数量来计算，这里面光是士兵就足有三万多人！在运输卡车后面，则是各种用途的战车，从装甲指挥车到履带式火炮坦克，从老式战车到新能源驱动的机车多不胜数，简直让人看花了眼。
车龙的后方，响起隐约的啸叫。本举目看去，那是一片乌云，乌云由数百只长着蝠翼的类人生命所组成，本微一感应，便发现这些蝠人基本都有六七阶的水准。其中有六名形态类似，但周身散发着漆黑焰光的蝠人却达到了十阶的水平！
在这些飞行单位的下方，是百来道高大的身影。那都是些披挂着繁复重甲的巨人，它们的身形过于庞大，重量也不轻，无法用车辆运载，只能徒步跑动。当这百来名巨人奔跑的时候，大地如同滚过一道钢铁洪流，那地面的震动，至少有一半是这些巨人的功劳。
同样的，在这些巨人当中，本感应到五道十阶的气息！
至于长龙更远的后方，就连本也感应不到了，只知道那后头有一些气息透着高阶的凛然威势，数量还不少。看着这条长龙，本回头朝自己的老朋友卡里奥道：“看来零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惊喜。”
卡里奥一付摩拳擦掌的样子，猛吸着雪茄说：“我就知道这小子不简单，但拉来这么一支军队也太夸张了点。那些是生物兵器吧？妈的，看上去比我们的生物军团厉害不只一点半点的样子。”
“盟友强大终归是一件好事，看来这次，奥格那老东西有得头痛了。”
在两个钟头后，车龙终于抵达基地，但因为曙光城的军队人数太多，因此没有全部进驻基地。地下基地优先提供给普通的士兵，而德雷克和奥格玛两种生物兵器则在野外觅地休息，其中莫比雷克和奥格瑞玛两种高阶异种的气息使得这片地区的异变兽争相逃窜。
零带着莉亚等人的基地地表的指挥大厅里和本见面，之后接受本的邀请，又转辗来到阿斯加特。这次曙光城加盟，参与到与黑暗议会的战争中来。此事在阿斯加特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军部很多人都欢迎像零这样强大的盟友参与战争，却也有些人担忧曙光城的实力过于强大，到时军队指挥系统会出现混乱。
不过在接下来的一场战略会议上，零明确表示尽管已方加盟，但仅参与战略上的合作。至于实际的军事行动则分头进行，因此不会存在指挥系统混乱的问题。零也不希望把自己的军队交给其它人指挥，这么一来，阿斯加特的军部头头们倒也放心了不少。
这次会议里零见到了许多老面孔，像瓦尔基里，洛基等人。至于雷神索尔，因为身负前线指挥要务的原因而没有赶回来参加，不过通过视频对话，索尔对于零的来到也是满心欢喜。听说零要单独去进攻凤凰城，而无法于前线汇合并肩作战时，索尔的脸上不无遗憾。
在阿斯加特休整了两天后，于第三天的黎明，曙光城军队便开拔离去。这次本和卡里奥等人参与了送行，看到那位于车龙的后方，还有另外一些特殊兵种。其中包括了经过生物器官移植的强化士兵，以及一批曙光城自行开发的生物兵器。
目送着车龙离去，本微笑道：“看来凤凰城要倒霉了。希望那个摩根将军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才好。”
第914章 真相
永夜城！
再看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修雅心中充满各种复杂的味道。在这座城市里，有过她太多的影子，有过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也有过肆意挥霍的张扬。在塞勒斯镇的那个夜晚，和零分开之后，修雅并没有径直回到永夜城。而是在荒野上流浪了一段时间，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不敢回来。
因为她不敢去面对那个答案，如果奥格洛克真的如零所说，那她将如何选择？是为了自己养父的野心继续成为他手中的剑，还是将答案公诸于议会内部，让每一个人有权利去选择自己要走的道路？修雅不知道，她迷茫、困惑，一如失去信仰的彷徨少女，而非在黑色大地上驰骋战场的铁血少将。
为什么要是奥格洛克！
这是一个无疑的难题，修雅可以对抗任何人。可是奥格洛克绝不是其中之一，这个养父改变了她的命运，并且给予她足够多的机会去证明自己。对于修雅来说，奥格洛克就像一座无法动摇的山峦。哪怕想想要与之为敌，便会让她感到恐惧。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怯懦过。
然而她始终还是回来了。
她想知道答案。
当穿着比荒野流民好不了多少的衣服出现在永夜城的边防哨所前时，值勤的士兵将她拦了下来。当看清她的模样，士兵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女孩，和那个骄傲嚣张的血骑少将简直判若两人。或许察觉到士兵眼中的异样，修雅悚然一惊，知道自己因为寻找答案的事乱了分寸，甚至失去了以往的气势。
在永夜城里，只有强者才值得尊敬。过于怯懦的话，得到的只会是鄙夷。
修雅闭上眼睛，再睁开双眼时，瞳孔中闪过一丝杀机。整个人气势大改，那种张狂的味道又悄然而生。修雅看向士兵冷冷道：“去给我弄辆车来。”
“是，少将！”
不久之后，一辆四驱越野车来到修雅的跟前。她跳了上去，踩下油门，转瞬就把速度提升至极致，越野车几乎是咆哮着冲进城中。看那横冲直撞的势头，说不定会在路上撞上几个人也不出奇。
永夜城可不小，从边防哨所到达议长的府邸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再长的路也有结束的时候，当越野车停在奥格洛克所居住的庄园前，修雅深吸口气跳下车来。庄园前铁门紧锁，两边值勤的警卫上前拦截。修雅冷声道：“我要见父亲！”
“很抱歉，修雅小姐，议长最近不见任何人。”警卫不温不火地答道。
“包括我？”
“议长虽然没有指明，但任何人三个字，我想应该包括小姐在内。”
修雅冷笑：“你是哪个家族的，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她伸手，那看似纤细的小手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一提起警卫的?卫的衣领，立刻让他丧失了任何力量。接着手一挥，警卫已经给她丢到了路中。另一名警卫脸色顿时变得相当难看起来，修雅沉声道：“给我滚开，再挡着我，别以为我不敢杀人！”
话一出口，剩下的警卫立刻退了开去并给修雅打开了门。修雅大步朝庄园中走去，每一步都踩得铿锵有力。这时庄园中涌出几个人，其中一个女人打扮妖治，看到修雅时懒洋洋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东西敢来这里闹事，原来是野丫头回来了。”
她是议长的新欢，出身永夜城一个上流贵族的家庭。然而修雅看也不看她一眼道：“不过是一个靠身材和样子出来卖的婊子，还真以为自己是高贵的议长夫人？”
女人脸色一变，尖叫道：“你骂谁？”
“滚开，我没心情和你纠缠。”
“哦，你想怎么样，像对付那个警卫一样对付我吗？别忘记，至少在名分上，我是你的母亲！”女人冷笑道。
“没错。”修雅点头，微微舒展着五根指头，指间冰屑散逸：“我当然不会在这里对你不敬，因为那等于对我父亲不敬。可你得知道，对于迪文斯家族，我可没有示以敬意的必要。最好你家族的男人不要离开永夜城，要不然我会让他们一个个变成没有鸟蛋的废物！”
女人脸色大变，她很清楚，修雅说的可不是玩笑话。以血骑少将的实力，以及修雅扫荡黑色大地的赫赫战功，根本无需对一个不以武力见长的家族客气。
“现在可以滚开了吗？如果要投诉的话，等我离开后再找父亲诉苦吧，母狗！”修雅全然不留颜面地骂道。
“好，好。臭丫头，你最好不要给我机会。要不然，我会让你下半辈子都在男人的跨下渡过。”女人狠狠道。
修雅笑了：“你看，你真不该对我这么说。这样的话，你最好不要离开这座庄园。哪怕是在永夜城里，有一些地方也是我父亲所兼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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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女人推开，修雅大步离去。
刚进大厅，管家就迎了上来。修雅淡淡问道：“父亲在哪？”
“在书房里。”
“嗯，这里没你的事了。”
“小姐。”看修雅要去书房，管家叫住他：“议长受了伤，心情不是很好。请你说话务必注意分寸。”
“我知道了，谢谢你。”修雅朝这个服侍了奥格洛克近三十年的老管家点了点头，这是一个忠诚的人应得到的礼敬。至于外面那个女人，修雅觉得没当场杀了她就已经很仁慈了。
即使奥格洛克最近喜欢这个女人，可比起一个只能充当上床工具的女人来说，修雅相信一名十阶的少将对黑暗议会而言更有价值。
书房很安静，修雅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外。五分钟后，里面响起奥格洛克低沉的声音：“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来。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有那么老，老到听不见你在外头那些动静？”
修雅这才推门而入：“我回来了，父亲。”
“你早该回来了。”奥格洛克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丝质的长裤，赤着脚踩在铺着毛皮的地毯上。他身上和右手都绑着绷带，尽管没有血迹，却闻到了药物的味道。
修雅一呆，在她印象里还没见过奥格洛克受伤，更别提身上要绑上绷带：“您受伤了？是道格拉斯做的？”
奥格洛克微笑摇头：“已经很多年没有受伤的感觉了，还真是让我怀念。人真是奇怪，在受伤的时候，性子总会变得格外柔和。所以我本来打算问责你为何迟迟未归之事，可看到你的时候，却一点怪责的心情也没有了。毕竟在这世上，你是我最亲的人。”
“我以为你最亲的人现在正在花园里生气呢。”修雅吐舌道。
“过来。”
奥格洛克挥了挥手，修雅顺从地走了过去。他用粗糙的手摸了摸修雅的额头说：“对我来说，你永远是那个骄傲的丫头。至于外头那个女人，最近她似乎太自以为是。必要的时候，我会让她明白，呆在我身边，最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打着我的旗号为所欲为。”
“特别是对我的女儿无礼。”奥格洛克强调道。
“父亲，我……”
“什么都不用说，我也不想知道你最近在外头干什么。总之，回来了就好。”奥格洛克拍拍她的肩膀说：“今天先休息下吧，明天再去司令部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想哈特那小子现在应该快忙疯了，或许需要你重新回到前线去帮忙。”
“父亲，我想向您请教一件事。”修雅咬了咬牙，道。
奥格洛克转身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随手翻了开来道：“什么事？”
“普罗休斯是什么？”她脱口而出。
奥格洛克全身轻颤，手中的书籍掉到了地上。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连奥格洛克也没有发觉，他身后已经下意识地舒展开来那双黑色的羽翼，书房中掀起的能量风暴将书架壁炉甚至挂在墙上的名画都撕了个粉碎！在席卷整个书房的狂暴能量中，修雅只能尽全力保护自己，至于奥格洛克则仍失神地保持着捧着书本的姿态。
直过了片刻，羽翼和能量才被他收了起来。他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冰冷无机。在这一刻，他已经不是之前的父亲，而是黑暗议会的议长！
“修雅少将，你的问题已经逾越了权限！”奥格洛克沉声道。
修雅点头：“我知道，但我想每一名议会的成员都有权利知道真相。当然，现在我已经知道了。”
“你果然知道普罗休斯，你明明知道终结世界的力量已经降临，为什么不肯向议会公布，还要继续执着地打这场战争？”
“少将！注意你的言辞。”奥格洛克咆哮道：“你必须明白，只要我在这里，议会就会获胜。不管对手是英灵殿还是普罗休斯，我奥格洛克从来没有输过！从来没有！”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修雅问道。
书房的空间，气温骤降，奥格洛克反而变得平静了起来。而熟悉他的人，包括修雅在内，都相当清楚。奥格洛克越是平静，就代表他心中杀机正盛。
“为了你好，别再问这些愚蠢的问题。修雅，我不想亲手杀了你，所以你也别逼我这么做！”奥格洛克一字一句道。
第915章 迅雷行动
“议长大人，作为议会的一员，我有义务提醒你。你的作为，正将议会拖入地狱之中！”修雅摇头道：“我并不想承认，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发现零说得没错。这场战争必须结束，人类之间的内耗已经太严重了。”
奥格洛克冰冷的直视着她，良久之后，他走到书桌前敲响了银铃。门开，老管家走了进来。看着奥格洛克，看着修雅，管家低头轻叹了一声。
“把修雅少将带去1号监狱，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准把她放出来！”奥格洛克沉声道：“你给我在那里面好好反省下！”
没有施加任何限制，甚至连手铐也没给修雅带上。然而命令是奥格洛克下的，没有人敢违抗，包括修雅自己。于是她沉默地跟在管家的身后离开，在书房外的廊道上，议长的新欢一脸嘲讽地看着修雅道：“看啊，这不是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修雅少将吗？怎么一转身就变成丧家犬的样子了？到监狱里好好呆着吧，或者，让我送几个猛男好好伺候下少将？”
修雅连回敬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沉默地跟着管家离开。在他们离开之后，女人得意的笑声在廊道里响了起来。书房中响起奥格洛克温柔的声音：“休斯顿，能进来下吗？”
女人急忙钻进书房，奥格洛克面带微笑，伸手轻轻在她的脸庞上滑过：“你是如此的美丽，休斯顿……”
“我的美丽只为你绽放……”女人妩媚道。
“可惜，你同样如此愚蠢。”奥格洛克突然按住她的脸颊用力往后一扳，就把女人的脸转到了背后！
惊恐和疑惑同时定格在休斯顿的脸上，把她的尸体推倒在地后，奥格洛克才拿起旁边的手绢擦了擦手：“我的女儿，岂是你这种床上工具有资格教训的？连自己的定位在哪里都搞不清楚的蠢货，要你何用。”
最后，把手绢往尸体上一丢。奥格洛克大步走出了书房。
又是一个早晨。
摩根将军在窗外投进来的晨光中醒来，洗梳及吃过早餐之后，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准备出门。就在不久之前，凤凰城受到一次绝大的威胁，由英灵殿的首领道格拉斯亲自率领的军队一度与凤凰城遥遥相望，最终那次对峙不了了之。但有了上次的经历之后，黑暗议会不敢掉以轻心。
凤凰城如今已经成为议会军队前线的重要补给点，从议会运来的物资积囤在凤凰城中，再按需供给前线。如果凤凰城给端掉，会让前线作战的军队损失惨重。因此前线指挥官哈特亲自受命，重新任用摩根将军这个对凤凰城一草一木皆无比熟悉的前主人。
连带的，凤凰城一些军队的老人也重新得到任用。他们参与到城市的防御工作中来，这让闲置了一年多的摩根??摩根将军神清气爽。何况与其合作的莱因完全称得上是一名优秀且温和的年轻人，尽管凤凰城的防御工作以他为主，但在很多场合都十分照顾到摩根将军的面子，这让将军心情愉悦，也就不去计较奥古都斯家族之前那喧宾夺主的强硬手段了。
走出府邸，一辆汽车早已等候多时，摩根将军上了车，司机将车开往了凤凰城的军队指挥所。
凤凰城建设在旧时代的一座水坝之中，当然现在水坝早已积水，而高耸的堤坝便是天然的城墙。原先的凤凰城在城墙上本来就布置了足够多的火力点，在经历了上次的事件之后，议会军队又运来了重炮和对地导弹发射系统，硬生生将凤凰城的防御力量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唯一不足之外在于士兵的数量，受到前线战事的牵制，议会无法在凤凰城这边投入过多的士兵。莱因的麾下，也只有一支血骑中队，以及两个步兵营，合共一千多人左右。在摩根将军授命上任的这段时间，又启用了原先凤凰城的部位军官和士兵，再加上最近招募并组建的民兵团，如今凤凰城的总兵力在三千之数。
这个数目放在以往，别说一个凤凰城，就是保护附属的荒野基地也足够了。何况军队中还有一支奥古都斯家族的私军“堕天使”驻扎，这二十来名能力者最次的也有六阶的实力，首领则是八阶的高手。如果凤凰城以前有这种实力的话，早把邻近的城市都兼并进来。
至于现在，这点数量的军队和能力者还是显得单薄。所幸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就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可总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敌军身上，因此在前线与凤凰城之间，哈特另外做了安排。
有两个步兵营的人马驻扎在凤凰城的必经之路上，如果遇到小股部队则一举歼灭，若遇上大军，也有发出警报的时间，好让哈特和凤凰城方面做好准备。
可即便如此，现在无论白天晚上，凤凰城城墙上的士兵明显要比平时多得多。
出于兵力不足上的考虑，议会军队和凤凰城本身的士兵采用了混编的编制，这样有利于指挥官调度安排。然而这样的编排，矛盾也避不可免。那源于两个不同系统之间的摩擦，议会的军队看不起这些比荒野流民强不了多少的野军，而凤凰城的士兵更不会喜欢这些强势的外来者。
尽管在大体上还服从上级的命令安排，可在私底下，两方面的士兵却有着一条条无形的界限，使得许多环节上无法合作无间。就像现在，同样负责白天的轮值，然而议会和凤凰城两方的士兵却各占一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几名凤凰城的士兵躲在隐蔽的角落里抽着烟，其中一个大胡子往议会士兵的方向看了眼说：“那些装模作样的混蛋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别想了马基，只要战争不结束，他们就会在这呆着。不，或者战争结束了他们也不会走。总之，那是大人物才该烦恼的事。”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摇头道。
“纳尔说得没错，我们只要有钱赚就行，至于其它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伤脑筋。”
大胡子马基摇了摇头，无意朝城外的天空看去：“咦，那是什么？”
两个同僚顺着马基的眼光看去，在远处的荒野一片黑乎乎的东西正朝着这边推进。
“是云吧？”那叫纳尔的士兵说道。
马基摇头道：“不可能，云层不能移动那么快。望远镜，你们谁有望远镜？”
“我有。”纳尔迅速拿出战术望远镜看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怪物，是怪物！”
“什么怪物？”
“会飞的怪物。”纳尔将望远镜递给了马基。
大胡子看去，同样吓了一跳。在望远镜中他看到了一些长着蝠翼的类人生命，它们那苍白的身体上，胸口处嵌着一颗棱形晶石。这些怪物手里像是提着什么，正飞快靠近。突然，视线变得黑暗，接着有一道昏黄的光线闪过。马基突然感到浑身无力，耳边隐约听到了身后同僚的大叫。
可他们在叫什么，马基却无论如何也听不清楚。
他当然听不清楚，任谁的脑袋突然给斩飞了大半都无法保持听觉。在纳尔两名士兵的眼前，一只恐怖的生物从天空降临。它有着类人的身体，长着蝙蝠般的脑袋，浑身上长覆盖着黑色的细密鳞片，如同雾气般的黑焰从那些鳞片下散逸而出。怪物双手提着一把由昏黄火焰所凝聚的短刀，就是刚才其中一把将马基的脑袋像奶酪般切了开来。
接着刀光再闪，纳尔和另外一名士兵还保持着僵立的站姿，脑袋却高高飞了起来。以昏黄之刃轻松斩杀三人后，这只莫比雷克升上高空，昏黄之刃还原成漆黑焰气，随着莫比雷克双手合拢，黑色火焰在掌心中形成一颗火球。将这颗火球往城墙一丢，火球炸开，化成笼罩三十米内的黑色火幕。
火幕之中，无论是人，混凝土墙还是机枪重炮，无一不悄然消融！
当听到爆炸声和警报声，从指挥所里冲出来的莱因和摩根抬头看去，就看到远处堤墙之上，不断有火球炸裂，然后融金化石的高温火幕便铺呈开来，将一切事物都纳入了融化燃烧的名单中。
合共六只莫比雷克以迅雷之姿冲上凤凰城的堤墙，它们自高空突袭，在这个缺乏空中单元的时代。墙上的士兵显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天空，因此给莫比雷克一举得手，它们攻击的目标基本上都是城墙上的火力点。随着一个个火力点被敲掉，大片的德雷克到了。这些灰白蝠人掠过已经陷入火海的城墙，直接飞进了凤凰城里，然后朝着凤凰城中的兵营弹药库一类的区域扔下一些东西。
那是重炮的炮弹！
只不过这些威力巨大的炮弹没有用炮台来发射，而改由德雷克进行运输及投掷，这群德雷克就像轰炸机般，飞到哪里，爆炸就在哪里出现。连绵的爆炸掀起一片火海，凤凰城的兵营和弹药库陷进了火海当中，看得莱因一张脸扭曲无比，摩根将军则目瞪口呆。
德雷克在凤凰城中几个来回之后，至少三分之一的区域已经变成了火海及废墟。零星的反击在城市中进行着，这群飞行生物的袭击来得如此突然，使得凤凰城的军队根本没有及时反应的时间。等到他们开始反击，德雷克已经开始撤退，而高阶的莫比雷克则投掷着昏黄融炎拦截追兵，并进一步扩大破坏。
当莱因驾着车疯狂驶到城墙附近时，突然响起了连绵的震击声。只见城门左侧的堤墙出现一片片裂痕，随着裂痕加剧，墙灰和灰白色的泥沙开始从裂隙里倾泻而下。到得最后，一声轰隆巨响中，堤墙生生给敲出一个三米长宽的缺口来！
尖灰飞舞，蒙蒙的尘烟里，一具高大的身影突然挤了进来。当它出现在莱因眼中时，便连第九骑士也不由瞳孔扩张。那是一名巨人，快有四米来高的身体只能从缺口低头挤了进来，它全身披挂着赤红色的厚重盔甲，那些从盔甲上延伸出来的锋利棱刺看得人隐隐生痛。
身上的金色纹路一一点亮，而身体上嵌着的能量晶石更是光芒流逸。拖着狰狞的双月巨斧，巨人身上透出的气势告诉莱因，这家伙拥有着十阶的实力！当另一名巨人拖着同样巨大的战锤钻进来时，莱因后背开始发冷。等到整整五名巨人出现在城墙下方时，莱因眼中已经写满绝望。
奇怪的是，这些实力强横的巨人并没有急着进攻，哪怕莱因的背后已经站满了士兵和堕天使的能力者，巨人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它们看来，包括莱因在内这些人都不值一提。
突然巨人往两侧散开，在它们露出来的城墙缺口外头，一道身影走了进来。当这人走进凤凰城的时候，五名巨人分两边单膝跪地，低垂着脑袋，向来者展现最彻底的敬意。
“是你……”当看清来人的模样时，莱因失声叫道。
“是我。”零平静说道，他大步向莱因走去。身后的巨人同时站了起来，向零合拢并一字排开。而在缺口外头，有体型和力量稍次数筹的深蓝巨人钻了进来，可它们的数量，却让莱因如堕冰窖。
数十名深蓝巨人如同机械溃烂般无声地汇集在零的身后，形成一股恐怖的气势，压得莱因和身后的士兵胆战心寒。莱因的目光最终落在零上面，道：“我还以为你站在中立的立场上。”
“本来是，但我改变主意了，因为你们的议长给了我一个不得不这样做的答案。”零沉声道：“那么你们选择投降，还是决定死战？”
“我有得选择吗？”莱因苦笑：“你可以杀了我，但能否放过我的人。你可以把他们的装备卸下，再将他们赶出城去。”
“我不会杀你，但同样，也不会让这些士兵离开。”零说道。
莱因一征，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首先，你和那些能力者必须被囚禁起来。我会让这些大家伙看管你们，如果你们够聪明，就别打着逃跑的主意。至于这些士兵，我不想徒然给你的哥哥送去更多的兵力，所以他们必须留下来。看，我有的是工作安排给他们。”
莱因摇头说：“就算你夺下凤凰城，哈特很快会打过来的。”
“他是会打过来，那么他首先得杀掉的，就是这些士兵。到时我会给他们发放必要的武器，那样哈特或许会在下达命令前犹豫那么一下子。”零冰冷地说道。
“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命令出自你的嘴中。在对你的风评中，我看到的多数是与温和有关的字眼。原来，你也有无情的一面。”
零坦然道：“莱因阁下，这是战争，不是游戏。我想每一位主帅，包括你的兄弟哈特在内都会明白。只有要条件，都要最大程度地保护已方军队的生命，哪怕要背上一些道德上面的污点。何况战争从来没有正义之说，当我决定参战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背负罪恶和鲜血的准备。”
“显然，这点你还没准备好。”
零退后一步，道：“那么，请下命令吧。”
莱因点头，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对着身后这些人道：“各位，这是场不对等的战斗。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我谨以凤凰城最高指挥官的名义，命令你们就地卸除装备……我们投降！”
开始的时候，凤凰城和议会的士兵还有些挣扎，毕竟降兵这个身份可不让人好受。但当曙光城的军队从荒野的另一头压来的时候，他们又为自己投降的举动感到明智。在两支高阶异种的突袭之下，零以迅雷之姿打下了凤凰城，之后曙光城的军队接手城防。
原先凤凰城方面的士兵全部解除装备，并暂时给集中看管起来。零见到了摩根将军，再次看到当年还是一介佣兵，如今却为一方霸主的零时，摩根深深感到自己已经老了。两人在城主府中密谈了一个上午，零离开之后，摩根便负责安抚凤凰城居民的工作。
摩根还是感到庆幸的，因为零已经明确表示，他不会把凤凰城的居民给拖下来。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凤凰城基本上不会遭受太大的损失。
离开城主府后，零又去了监狱。凤凰城的监狱并不大，所以现在挤进莱因等二三十名能力者便显得有些拥挤。监狱附近已经成为德雷克和奥格玛巨人的驻地，哪怕莱因他们打算逃跑，也绝无可能办到。因此他们没有受到任何能力方面的限制，莱因也看清零的实力，所以根本没有越狱的念头。
莱因独自分到一个囚室，零来到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发呆。零打开没有上锁的牢房走了进去，莱因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现在感觉挺好的。成为阶下囚，反而什么也不用去想，还真是讽刺。”
第916章 相对的利益
【又是一年中秋时，小辰在这里祝大家花好月圆人团圆，中秋节快乐！】
“我也这么认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你很快就不能这么悠闲了，我在你的办公室找到这样东西。”零朝后头两名士兵打了个眼色，其中一人提着个黑色的手提箱走了上来。
零接过，把它放到莱因的身边说：“我的技术主管看过了，这是一个战地通讯仪器，应该可以和哈特远程联系。不过里面设置有密码，我想请你解开密码并和哈特联系。”
“你想干什么？”
“我要放你，还有这里面的人回去。”零微笑道：“当然，不是无偿的。”
莱因看了看他，摇头说：“当年或许不应该顾及那所谓的条约，那时候把你干掉，我想现在很多人都会庆幸省事多了。”
“或许吧，不过命运没有‘如果’一说，所以现在你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莱因沉声道：“如果我拒绝联系呢，你会杀了我？”
“不会。”零无声发出一道指令，监狱门外响起了破空声，一头莫德雷克飞了进来。它手上弹出一把昏黄之刃，然后将堕天使中其中一个男人抓了出来，光刃横在男人的咽喉处，男人的皮肤已经被光刃表面的温度烫得滋滋响。
“你想干什么？”莱因变色道。
零平静地说道：“我会让这位先生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还不死去，而你将亲眼目睹这一切。当然，你可以不联系哈特，但这里面的人，至少可以让你欣赏上一个月绝不重复的各种极刑。”
“你……”莱因眼神一黯，伸手去解手提箱上的密码，一边道：“你是魔鬼吗？”
“是，因为我没时间陪你们慢慢耗。只要一切能够最快结束这场战争的办法我都会愿意去做，简单来说，你可以称为不择手段。”零说道。
“好了，但我不认为哈特会答应你什么。”莱因说道，像这样的通讯仪器通常是一对一的。在解开密码之后，一个简单的命令，就开始连接另一台位于哈特手上的仪器。
零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他不会拒绝的。”
在距离凤凰城五百公里之外的遥远地区，则是黑暗议会和英灵殿的主战区所在。曾经的荒野变得更加孤寂，无数的流民被迫离开了聚居点，远离这片战火纷飞的大地。在寻找新的聚居点途中，数不清的人永远倒下，更多的人还在旅途中，只有一些幸运的家伙找到了暂时逃避战火的乐土。
两个庞然大物的战争，席卷了超过一千公里的辽阔战场，随着战争的日益白热化，双方投入了军队、能力者、生物兵器以及各式战车越来越多。从而导致战争不断升级，哪怕战斗这一刻就停止，但?，但大地的创伤，将在今后的数百年间依旧存在，默默记录着战争的残酷！
尼鲁市，曾经是荒野上一个废墟城市，如今却成为黑暗议会位于前线的大本营所在。在这一年多的漫长战斗里，这个废墟经过数度清理和建设，已经重新焕发了生命力。它被侵害成四个区域，一区位于城市的后方，这里建设起发电站、净化水厂和一排修理工厂，担任起前线繁重的后勤工作。同时，议会的指挥大楼也位于这个地方。
二区和三区则位于城市的西侧，那是两个师级兵营所在，同时配备的战地医护所以安置受伤的伤员。至于四、五两个区域则分别位于北面与南面，形若一区的两翼。这两个区域，前者是生物兵器调制中心，后者则是战地兵工厂，皆是用来生产战争资源的。
随着战争的持续，无论黑暗议会或英灵殿，都不能只靠总部持续提供各种战争资源。所以一个前线基地或城市是有必要的，它可以缓解资源运输方面的巨大压力，也是持久战的必须品。尼鲁市如今便充当起这样一个功能，至于英灵殿那边，也有一个同样性质的基地。
一区的指挥大楼其实是从之前在废墟中保留还相对完整的一幢大楼经过改造而成，大楼只有三层高，一层是作战参谋的办公室，二层是会议厅，三层连同天台则是哈特的私人区域。作为前线城市的指挥大楼来说，它的目标过于明显，而事实上，索尔也曾发动过针对指挥大楼的远程袭击。
只是被议会方面的能力者拦截下来罢了，因此有不少军官建议哈特另觅安全居处，却被他拒绝了。这个看似温和的男人，却有着让人头痛的执着。
此刻，哈特正在大楼的天台之上。远处的各大战区炮声枪鸣不断，然而此刻的大楼天台，哈特站在一道鲜红的地毯上正打着高尔夫球。当然，天台不是球场，被击飞的高尔夫球也不会掉进球洞里，只会掠向一区建筑群的某个角落，甚至有时会砸到某个倒霉蛋的头上。
哈特乐此不疲，这是他放松的方式。
当击打完第十杆时，他叹了口气，将球杆丢给自己的女秘书。出身血骑，拥有傲人身材的雪丽身兼数职，她除了是哈特的秘书外，还负责他的起居饮食，甚至陪他上床。但无论哪一样工作，雪丽都认真完成，包括在床上取悦这位年轻的指挥官。
“凤凰城那边情况如何？”哈特坐了下来，伸手从桌上拎出一杯红酒。
雪丽迅速道：“根据我们两个巡守营发回来的报告，这次突然出现的未知敌人兵力强大，预估士兵数量在三到四万人之间，而且配备有数量不少的战车，甚至随军队伍中有一些可怕的怪物。如果没有意外，那些应该是生物兵器。”
“在三个钟头之后，我们和凤凰城就失去了联系。可能……凤凰城已经陷落了。”
“不是可能，而是已经陷落。”哈特看向凤凰城的方向：“难道是英灵殿那些老家伙又出动了？”
“不，根据情报来看，这支军队的标示并非英灵殿。”雪丽回答。
哈特皱起了眉头：“不是英灵殿，还有谁够资格参与这场战争？”
他突然站了起来，道：“难道是……”
这时，一名士兵匆忙提着通讯器走上来：“哈特将军，凤凰城方面发了连线请求。”
哈特立刻手一扫，将桌上的酒瓶和杯子都扫到了地上。跟着将通讯仪器放到桌子上，把手提箱拆开，一面光屏便升了起来。哈特接通连线之后，零便出现在画面里。
看到零，哈特点头道：“果然是曙光城，那么，你们打算在这场战争里插一脚？”
“我已经在这里，你认为呢？”
哈特微笑：“那么欢迎你加入这个派对，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见见莱因。你应该还没杀了他吧？”
“当然没有，要不然怎么和你通讯。”画面中，零侧开身，让莱因出现在屏幕上。
莱因朝哈特点头道：“大哥，我投降了。”
“那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如果让父亲知道你为了一个稍微重要点的补给基地战死的话，估计会气得把你从地狱里揪出来揍一顿吧。”哈特耸肩道：“别忘记，你是奥古都斯。只你一人，便比整个凤凰城重要百倍。”
莱因苦笑道：“现在说这些话没问题吗？”
他的意思是指哈特当着零的面肯定自己的价值，那零呆会难保会提出什么要命的条件来交换自己。哈特却一脸无所谓地说：“零既然用你的通讯器来和我联系，自然是打算放你回来，那么，你开个价好了。”
“我需要一批补给物资，主要是弹药方面的。至于食物，我想凤凰城里的仓库应该有足够的积蓄。”
“没问题，你可以开张清单给我，同时安排好交易的地点，我会准时赴约的。”哈特爽快道。
零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你可真大方。连我要什么也不问，就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吗？”
哈特笑了：“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应该很明白什么是节制。莱因无疑对我们家族很重要，可仅限于奥古都斯家，所以我能够给你的物资，也仅限于本家的权限。如果你提出的要求超过我的权限，那么很遗憾，不管是我还是父亲，都不会愚蠢到损坏议会的利益去换回莱因。”
“你看，每件事都是相对的，而我相信，你不会提出超过莱因价值的要求。这样的话，我根本无需知道你要什么。”
“那就这样吧，最快下午，物资清单和交易地点我会一并给你。”零又说了句：“保持联系。”
“当然。”哈特又叫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该不会只是占据凤凰城吧？”
“当然不，我会把你的老窝给掀了，把你们的军队踢出海岸线。然后和英灵殿会师北上，直接打到你们永夜城去，就是这么简单。”
零关闭了通讯。
哈特皱了皱眉，看向自己的秘书说：“好像碰到一个了不得的家伙，他在说这些事的时候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像在诉说一个事实。这样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而这种自信，还不是盲目狂热的那一类……我最讨厌这样的对手了。”
第917章 战争起源
凤凰城的监狱里，士兵将结束通讯的仪器收了起来。零看着莱因道：“你有一个聪明的大哥。”
“你说哈特？”莱因点头道：“他一向是家族的骄傲。”
“那就是说，他比你值钱不少？”
莱因皱眉道：“你连他也打起了注意？相信我，他不像我这么好对付。”
“没什么，再难也不会比奥格洛克更厉害？”零微笑道。
莱因一征，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以黑暗议会的议长，那个屹立海岸线数十年而不倒的奥格洛克为假想敌。所以在这条扳倒奥格洛克的路上，哈特根本称不上敌人，至多只是稍微麻烦点的障碍？莱因生出荒唐的感觉，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最终摇头道：“既然你想拿我交换物资，何不将其它人也一起换了？”
“有这个打算。”零朝监狱里的能力者看了一眼道：“到时候这些人都会还给哈特，就当是赠品吧。不过你的士兵不行，因为我缺工人，而要做的事情很多。”
“好好休息吧，莱因先生。”
看着零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莱因有说不出复杂的心情。
冬天已经过去了，然而春天依旧寒冷。特别是在地牢下，白天的温度也不过是零度以上，到了晚上，则会滴水成冰。但就1号监狱来说，气温不是什么大问题。一来关押在这里的犯人很少，二来能够关进这里的犯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低温对他们来说并不致命，特别是他们能够保持自己力量的条件下，哪怕什么都不穿也不至于冻死。
修雅是其中一员。
她的囚牢很简单，床铺、被单、一张桌子，几本书籍以及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这种待遇，当然也就只她一人而已。可以说除了不能随意进出之外，她在这里一切自由，甚至连力量也并无做出禁锢的措施。只要修雅随意，离开这小小的囚牢算不上什么，而关押在这里的几名犯人每一个人都可以轻易做到这一点。
1号监狱甚至没有防御系统和武器平台，几个负责看守的士兵最强的也不过是三四阶的程度。他们与其说是看守，不如说是这几名罪犯的保姆。可没有一名罪犯敢于离开监狱，哪怕监狱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因为在这所监狱之上，是奥格洛克的阴影所笼罩之下。
修雅已经给关进来好多天了，以她之前的性格，估计没两天就已经坐不住。可这次，她异常的安静。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发呆，不管是在囚牢里，还是放风的时候。
今天也不例外。
把一本旧时代的书籍随意翻了几页后，血骑少将就靠在墙角发呆。脚步声响了起来，片刻后，一个陌生的脸孔出现在监牢外头。那是个男人，有着淡金色的头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下巴一??巴一圈胡渣显得有些不修边幅，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更透着一种慵懒的感觉。
可看到他的时候，修雅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一切都是假象。在那些看似温和的表象下面，透着一股让修雅也暗自提防的凌厉。
这是个不简单的男人。
在看守打开了牢房后，男人左手放到胸前，优雅鞠躬道：“久闻盛名，修雅少将。”
修雅一动没动，甚至连话也不说。男人也不生气，朝守卫点了点头，后者转身离开，他才走进牢房。但只走了两步，便突然停下，跟着前方的地面悄然升起一丛冰刺，要是刚才一脚踩出去，脚板铁定会给冰刺洞穿。
“看来修雅少将不喜访客。”那人说道。
修雅这才淡淡地说：“你的胆子不小，明知道1号监狱的犯人是不能顺便探访的。可你非但来了，还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那么只能说明，你在永夜城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至少不是那么害怕我的父亲。这就奇怪了，能够不惧我父的人，没理由我不认识。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所以……你是执法团的人？”
掌声响起，男人鼓掌叹道：“外间传闻，修雅少将向来行事冲动，可惜他们错了。少将同时也有心思慎密的一面，你的推理完全正确，在下左非，执法团团长。和少将还是第一次见面。”
修雅全然不感到惊讶，只是冷冷说道：“我想没多少人愿意和执法团的团长见面吧，那可不太愉快。是父亲让你来的吗？”
“不，完全是本人自己的意愿。事实上，我用了很大的功夫才瞒过议长的耳目出现在这里。能够站在此地，所花费的人力物力绝对超过你的想像。所以你瞧，时间是如此宝贵，对你我来说皆是如此。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修雅少将，希望你明白，你也是议会的一份子。为了整个议会的大局着想，请务必诚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左非严肃道。
修雅打量着他，说：“你勾起我的兴趣。问吧，我听着。”
“普罗休斯是什么？”左非突然问道。
修雅表情一僵，囚牢中的空气急剧下降至冰点。四周的墙壁，包括地板都悄然爬上了冰霜。这层薄薄的冰霜一直延伸到左非的脚下，却在距离他脚边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下来，然后又渐渐消失。修雅这才说道：“看来执法团无处不在的说法是真的，只是我没想到，连父亲身边也有你们的影子。”
左非淡淡道：“执法团成立的初衷是确保议会不会变成某一些人的工具，从而走上歧途。所以哪怕是议长，我们也有监视的义务和权利，议长本人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他不知道谁是执法团的人而已。”
修雅却冷笑道：“他并非不知，而是根本就不在乎。”
“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做无谓的辩解，还请我们回到原来的问题如何？”
修雅直接说道：“对于普罗休斯，我知道的也不多。从一些人的嘴中，我大致知道，那不是地球上的东西。但无可否认的是，它强大，十分强大，强大到足以抹杀这颗星球的任何生命。”
“那么对于普罗休斯，议长的反应是？”左非又问。
“他不在乎。”修雅摊手道：“他更在乎现在这场战争。”
左非沉默了，却轮到修雅发问：“执法团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少将，议会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阶段。”左非叹了口气道：“议会不是议长的私人工具，在议会的位置上，至少有几个位置就连议长也必须尊重的。可现在，议长显然已经走上一条十分危险的道路，根据我们的调查，在近半年来，议会的泰半物资被议长以私人名义调动，可最终却不知去向。另一方面，深渊项目的经费需求越来越大，大到其它议员已经怀疑是否有继续进行这个项目的必要，然而议长一人将所有反对的声音都压了下来。”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查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修雅皱眉：“什么事？”
“关于这场战争的起源。”
“当时我虽然不在永夜城，不过我也听说，这场战争的导火线是英灵殿公然违反条约，袭击了我们一个城市所引起的，不是吗？”修雅道。
左非笑了，摇头说：“没那么简单。”
“当日在阴影之都发生袭击事件后，第九骑士莱因曾奉命调查，在调查团里也有我们的人，因此拿到几具入侵者的尸体并非难事。”左非负手在后，看向牢房外道：“在这次事件之后，议长就此事向英灵殿宣战。宣战的理由是建立在这些入侵者来自阿斯加特。”
“他们的身上的确有阿斯加特的标志。”
“那只限于他们的衣服，少将。想要伪造一批这样的衣物，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左非沉声道：“而真相是，这些入侵者的确是某种生物兵器，但他们并非来自阿斯加特。在这一年多的战争里，我们密切留意英灵殿方面的行动，均发现在任何一场战役中，他们都没有投放过类似的兵器。哪怕其中几次英灵殿几乎让奥古都斯家的少爷逼入绝境，也没投放过这些威力不错的兵器，这说不通，少将。”
“然后在议长的私人户口中，我们发现一条有趣的记录。在阴影之都受到袭击之前，议长的户口中支付过一笔相当大的资金，这笔资金用于从议会中购买一批物资，其中包括了生物兵器实验中用到了好几种原料。让我们好奇的是，这批物资最终不知去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修雅盯着他道：“你想表达什么？”
“交易。”左非竖起一根手指道：“从种种巧合的迹象，以及无法解释的资金运作，我们大概拼凑到一个事件的原型。议长动用了自己的私人资金，向第三方购进了人型兵器并自导自演了一场袭击的闹剧，用来作为发动战争的借口。而据我们所知，恰好有一个地方擅长生产类人型的生物兵器……”
“阿斯摩！”
修雅看着这个男人，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在质疑我的父亲，质疑议会的议长。”
“我当然清楚，事实上，我得到几个豪门的授权，才秘密调查这件事的。为的是防止议长以一已之私，将整个议会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左非宁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