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6 时间不多
听夜魄说叶灵，不，应该说蚀骨龙已经没价值了，夜小只的双眼不自觉就眯了起来，随即就问了句：“小百也是因为对你们没价值了，所以这么久你们都没动玄龟岛呗？”
夜魄眼眸含笑地看着夜小只，“我发现以后还是少和小妹说话比较好。”
“诶～为什么？人家很喜欢和四哥说话的。”
“我看你是很喜欢套我的话吧？”
夜小只俏皮地笑了笑，“只要你肯说，我都喜欢。”
夜魄回以微笑，“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咱们就聊点正事吧，你们放了我，我放了那三个人，怎么样？”
夜泓怒道：“老四，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一错再错！”
夜魄还是笑的温润又谦和：“二哥，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志向，就算你是我兄长，也没资格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有这份闲心，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我留下来，就是为了除掉你！”
夜魄笑着说道：“二哥的志向还真是小家气啊，还不如父皇和母后，至少也能守一族平安。”
“除掉你，至少也可以让你少祸害几个人！”
夜魄鼓掌道：“真是伟大，那我预祝二哥早日得偿所愿。”
夜泓气的拳头攥得关节直响，但他还是忍着没有动手，因为夜小只已经从萧宇尘身后跑到了他身边，看似撒娇般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实则却在阻止他的动作。
夜小只笑着对夜魄说道：“四哥啊，现在魂主和一位实力绝不低于我夫君的前辈去救人了，你觉得你还有谈判的资本吗？”
“我本就是要支走你夫君和魂主的，又怎会不给自己留后路呢？”夜魄看夜小只的眼神温柔又宠溺，好像他们之间只是在闲谈的兄妹，根本不存在什么敌对立场似的，“小妹若不信，我们可以等他们回来嘛，反正结果是不会变的。”
等就等，怕你啊！这边人这么多，就不信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啊～”夜小只笑着说道：“反正我还没和四哥你聊够呢，相见不易，多聊聊呗。”
夜魄温言说道：“只要不套我的话，怎么聊我都喜欢。”
“不套就不套呗，那我来直的好了。”夜小只冷声问道：“四哥的头头是曦吗？”
夜魄一愣，脸上的温和逐渐褪去，目光渐渐冷了起来，“小妹知道的不少嘛，谁告诉你的？”
夜小只自然不会把叶灵抖落出来，笑着说道：“四哥怕不是忘了，叶灵的记忆还在我心境里存着呢，虽然折磨的我好苦，经常让我有性命之忧，但偶尔还是有点用处的。”
夜魄沉声警告道：“过慧易夭，小妹的人生还很长，要懂得珍惜才是。”
“这你放心，我这人最惜命了，他死我都死不了。对了……”夜小只笑着说道：“四哥若真有机会回去，帮我转告他一声，我可不是那白痴叶灵，敢动我的人，他绝对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叶灵的大斗篷下传出一声鄙夷的轻哼，“此地风大，师父小心闪了舌头。”
夜小只立马怼道：“徒儿老胳膊老腿儿的，也小心闪了老腰！”
叶灵冷声怒道：“你说谁老？”
夜小只怎么能示弱，“你……呜唔……”
还没等夜小只的话出口，萧宇尘就一个小法术封了夜小只的嘴，然后就将她夹了起来，气的她只能朝叶灵乱蹬乱踹，隔空挠叶灵的脸，很有几分泼妇的样子。
傲天上下打量叶灵，很是好奇地说道：“前辈好厉害啊，没说啥都能把我主子气成这样的，这世上您还是第一位，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叶灵轻哼一声，没理傲天。
傲天立马跑回夜小只身边，更好奇地问道：“我说小主子啊，这种级别的怼平时您都不放在眼里，今天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为什么啊？说来听听，我也想取取经。”
九幽化成的小猫也在傲天怀里疯狂点头，两只眼睛贼亮贼亮的，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好奇又欠揍的表情。
夜小只被萧宇尘死死地制住，没地方撒气就只能往他身上撒了，对他是一顿又踹又打，只可惜他夹自己的姿势太刁钻，基本上夜小只都是在空发力。
正在这时，司命和萧天清就带着擎苍、墨蜧和楚青烟赶了回来，人还在远处，声音却先到了，警告众人小心楚青烟，说她是假的。
话音落下，他们人也到了近前，看到凭空多出来，被众人包围的夜魄，没用人解释，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萧宇尘适时解开设在夜小只身上的小法术，将她放了下来。
夜小只没急着去看司命他们的情况，而是得意洋洋地冲夜魄说道：“四哥这回可得去妹妹家坐坐了，这顿团圆饭咱们是吃定了呢。”
夜魄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笑着反问：“吃定了吗？妹妹不若去看看你那小天使的情况再说这话也不迟。”
夜小只一愣，下一秒就急跑到擎苍身边，围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至少外表她没看见任何伤痕，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问道：“小天使，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哪不舒服？”
不等擎苍开口，司命就提示道：“后脖颈。”
夜小只立马转到擎苍身后，直接扒开他的后领，接着就看见擎苍的后脖子上有个大黑包，黑包上还血管似的隆起，从黑包上蔓延入擎苍的皮下。
紧接着，夜小只又去看了墨蜧和楚青烟的，他俩后脖子上就没有，这事从司命口中也得到了印证，他二人确实无事，有事的只有擎苍一人。
夜小只火了，直接走回夜魄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拉低至自己面前，怒道：“别以为你跟我是血亲就能碰我的人了，赶快把小天使后脖上的东西弄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夜魄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我一早不就说了嘛，你们放了我，我放了他们，很公平啊。”
擎苍急忙阻止道：“不能放！他们一直在暗处活动，处处针对我们，好不容易抓一个活口，不能就这么放走他！”
“你闭嘴！”夜小只瞪了擎苍一眼，转头就松开了夜魄，然后就看向司命。
夜魄笑着说道：“看他也没用，如果给他时间，他或许有办法能弄掉，但我不会给的，你们考虑的时间不多，尽早决定吧。”
0287 交换人质
夜魄的催促没有让夜小只失去冷静，她还是问了司命的意见，但得到的回答依然不乐观。
司命说那个黑包并不简单，它就像是个极度脆弱的毒瘤，只要一点外力介入，它就会破掉，里面的东西就会进入擎苍体内。
夜小只皱眉问道：“里面是什么？”
不等司命回答，夜魄就语气轻松地说道：“里面的东西你见过，就是最近总能让你碰上的邪气，对了，你知道吗？这位少年的祖辈曾被曦附身过，说不定他也很适合做他的新身体呢。”
叶灵也怒了，刚想上前说话，就被萧天清单臂在身前一拦，叶灵大概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对夜魄发难，而是冷哼一声，留在了原地。
见叶灵一怒，夜小只刚蹿起的怒气反而消了，冷静地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
夜魄笑着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啊，其实我并不介意被你们抓回去的。”
擎苍又想开口，夜小只一记眼刀先至，直接把他到嘴边的话给吓了回去。
墨蜧什么都没说，但却对夜小只深深一躬，那意思再明白也不过了。
楚氏人不掺和，擎苍是水沌魂主唯一的徒弟，若他们阻止夜小只放人，就算是把落云谷和天水境都得罪了，何况楚青烟也是他们救回来的，有恩于楚氏，他们实在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能默默协助。
至于这边，夜小只若说想救擎苍，自然没人反对，所以这事她基本上可以一言而定。
“少说废话！”夜小只冷声说道：“拿出个对两边都可行的方案来，我要擎苍好模好样地活着，至于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总有再见时，以后抓你的机会多得是，不急在这一时。”
夜魄想了想，提议道：“不然这样好了，你当我的人质，我先放了他，如何？”
夜小只等的就是这一句，没想到夜魄这么识相，“好！我同……”
擎苍激动地打断道：“休想！我……”
司命抬手阻止擎苍说话，然后沉声对夜魄胡说道：“我劝你还是换个主意，小只最近做梦比较多，心境极度不稳，你若惜她的命，还是少让她折腾为好。”
夜魄语气轻松地说道：“只是做个人质，能折腾到哪去？”
“相信小只的性格你也有所耳闻，我敢保证，你要是一放擎苍，她准让你走不了，不若……让我这个师父来做人质如何？”
夜魄冷笑着说道：“让魂主大人做人质，在下还真没这个胆儿。”
夜小只不满地瞪了司命一眼，“人家点名要我，你掺和什么啊，别瞎耽误时间。”
夜魄对夜小只总是笑的温和，“我觉得魂主说的有道理，还是算了吧，就按我先前说的，你们放了我，我放了他，信不信随你们。”
这下被动了，夜小只虽然没指望能抓夜魄，可她怕夜魄说话不算数再害了擎苍啊，所以也不敢轻易做决定，于是就看向萧宇尘和司命。
司命默默点头，萧宇尘则将夜小只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没一会儿，俩人一起回来，萧宇尘便对夜魄说道：“来个两全的办法，你把擎苍脖子上的东西放到小只身上，这样不必挟持她也可以完成交易。”
夜魄目光一冷，“你就不怕我说话不算数，害了她的性命吗？”
萧宇尘语气淡漠地说道：“以小只现在的身体情况，你害死擎苍和害死她没什么区别，只是死两个和死一个的差别罢了，非要死人，自然是死的越少越好了。”
夜魄的语气里充满讽刺地说道：“你还真是个好夫君啊！”
萧宇尘还是很淡漠地说道：“你也是内人的好兄长呢。”
夜魄冷笑一声，指着夜小只和擎苍，“你俩过来，其他人后退。”
擎苍不肯动，夜小只便硬拉着他走，但这臭小子别看表面弱不拉叽的，实际上劲儿还挺大，就是死活不动，最后还是司命一脚踹过去，他身形不稳，才被夜小只拉走了。
随着夜小只和擎苍靠近夜魄，其他人也在一边防备着，一边同速后退，但萧宇尘、司命和萧天清、叶灵他们四个却分别站在了四个方位上，防止夜魄趁机逃跑。
夜魄根本不在乎他们的防备，只是把走近的夜小只和擎苍往身边一拉，转到二人身后，双手分别抵在了二人的后脖颈上。
紧接着，黑包上的黑气就丝丝缕缕地经过夜魄的中转，传到了夜小只的后颈，渐渐化成一个新的黑包。
“要是想趁我转移的时候动手，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这样你们两个只会给我赔葬。”
“我才没那么蠢哩。”夜小只轻啧一声，“我不过是想危险最小化罢了，在玄龟岛时我就吸过这邪气，就算你说话不算，它在进入我体内的危险程度也要小很多。”
“你身体不是很差吗？”
夜小只反问：“你在乎啊？”
夜魄沉默不语。
夜小只一副任夜魄摆布的样子，闲聊般地问道：“当初曦为何放着昏迷不醒的叶灵身体不抢，却去抢刚出生的升平身体？”
“你觉得我会回答吗？”
“我就是随口一问，答不答你随意嘛。”夜小只随口猜测说：“我猜，他要么是喜欢叶灵，要么就是抢不了，哥你觉得会是哪个呢？”
夜魄冷声说道：“知道我不会答就不要问了，害我分心对你们也没有好处。”说着，夜魄双手离开二人后颈，然后就冲萧宇尘的方向喊道：“现在该给我让路了吧？”
萧宇尘往旁边一让，他身边的人也立马向两边退开，将围着夜魄的大圈敝开一道口子。
夜魄好似走自己家般，很是随意地就向出口处走去，并在出去走到远处后掏出一张传送符直接施术逃走，且在逃走的瞬间解开了夜小只后颈的黑包。
完事后，夜小只就气急败坏地走回到萧宇尘身边，怒道：“这和咱俩说的不一样！你骗我！你说那东西转移到我身上后，咱们就抓他的！好不容易有条大鱼，好不容易有个可以把黑暗中的敌人拉到明面上的机会，你怎么能放他离开呢？”
0288 扛不住打击
司命走过来听见夜小只埋怨萧宇尘，嫌他欺骗她与夜魄完成交易，没有趁机抓住夜魄。
听到这些话，司命对夜小只斥道：“宇尘做的对，不骗你，难道让你以性命换取这个机会吗？以你的性格，不骗你，你还不提着自己的头去作死啊！”
夜小只不服气道：“我又不是没吸过那邪气，还不是好好活着呢，之前我能清掉它们，现在我也能，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司命喝斥道：“要不是信任你，宇尘会同意你去交换人质吗？但信任也有限度，你自己什么德性自己不知道啊？”
夜泓也劝道：“机会有的是，不在乎这一次。”
“你懂什么？！”夜小只转身就对夜泓怒道：“难不成你还真要亲手杀他不成？现在抓他和以后抓他差别大着呢，在他没犯下天大的错误之前抓住，说不定还能保他一命呢！要是从他嘴里再弄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没准儿还能让他将功折罪，既然有机会拉住他，干嘛要让他往深里陷？难道你就只有杀他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夜泓怔怔地看着夜小只，好久好久，最后忽地就笑了。
夜小只反而怒道：“笑什么笑？！一个个的，让你们气死了！白白浪费我一片苦心，下次遇见他，还指不定是什么时候，指不定有没有抓他的机会呢！”说着，夜小只撒气地推了萧宇尘一把。
萧宇尘一个没站稳，竟直接向后倒去，然后被司命及时扶住了。
夜小只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把萧宇尘随手就推倒，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神后才发现，萧宇尘已经吐了血，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双眼紧闭，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突然，夜小只就耳鸣起来，周围的声音忽然变得好遥远，好空灵，她好像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了，被隔断在了一个单独的空间里。
她看见司命切了萧宇尘的脉，然后给他塞了几颗丹药，并以灵力催化丹药的吸收，完事后又他又切了萧宇尘的脉，然后把萧宇尘过给夜泓，这才转身看向夜小只。
夜小只看见司命扳着自己的双肩，似乎还在拼命唤着自己的名字，可夜小只也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自己已经置身事外的恍惚感，任凭司命唤的再急，她也不能让自己跟着急起来。
最后，司命拿出一根银针刺在了夜小只的耳后，夜小只的耳朵里突然回响起一阵更加刺耳的长鸣，紧接着她一口血喷出来，人就晕死在了司命的怀里。
夜小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很长很长的时间，但却一刻也没睡好，她深陷在萧宇尘替她挡掉蚀骨白龙致命一击，以及萧宇尘被自己一推便倒的恶梦中醒不过来，昏昏沉沉了好久好久。
偶尔在梦中，她也能听到一些梦外的声音，似乎很多人在她耳边说过话，遥远又不真实，听得见却听不清，好似它们才是从梦境里传来的一般。
夜小只真正醒来时，已是七天后的事了，无底渊的灵气已经全部被叶灵放出，她和萧天清还合力封了无底渊，让它再也不能吸收外界灵气。
楚氏已经离开，剩下的人则暂时留宿在莲城，傲天在这有一处房产，他们就是落脚于此处。
一睁眼，夜小只就看到守在床边的萧宇尘，他看起来非常健康，一点也不像受过重伤的人，看到她醒来，萧宇尘松了口气的同时，就立马起身叫了正在窗边榻上和夜泓下棋的司命。
于是，两人就把棋子一扔，急忙跑过来，一个给她切脉，一个嘘寒问暖。
直到司命为自己切完脉好一会儿，夜小只才算缓过来发木发麻的身体。
紧接着，夜小只半坐起来抄起枕头就砸向萧宇尘，并虚弱地怒道：“再有下一次，我就跟你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傲天正好端着药碗进来，立马快步走到床边，哄道：“主子说的对！来，咱把药喝了，有力气了咱才能生更大的气，咱才能踏上一万只脚，让姑爷永远翻不了身。”
不管什么时候，傲天都能把夜小只逗笑，直接把她的火气浇灭了一大半。
夜小只又笑又气地白了傲天一眼，把药碗接过来，就着火气把一碗苦药当酒干了，最后的火气，也被药的苦涩给彻底浇息了。
看了圈屋里的人，夜小只好奇道：“小天使和小臭猫呢？”
司命立马说道：“我让他们回天水境了，有那俩保护着，不会有事的。”
夜小只默默点头，不爽地看了眼站在一旁，依旧淡漠脸的萧宇尘，果然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命很有眼力件地说道：“宇尘的内伤已经好了，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人在江湖飘，哪有没受过伤的，比起以前，他这次伤的真不算什么，还不如你这几天高烧来的严重呢。”司命摇着头，很无奈地说道：“认识你这么久才知道，原来你这么不扛打击啊，鄙视你。”
夜小只也觉得有点丢人，可是想起蚀骨白龙那一撞，她当时真以为萧宇尘死定了。
更重要的是，她从没想过在萧宇尘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明显超出了她对萧宇尘的盲目认知，所以才会被吓懵。
爱情果然会让人变白痴！
干咳一声，夜小只对司命说道：“这次走，把小天和二哥也带回去！我可不想擎苍的事再在别人身上重演一回。”
傲天刚想说什么，司命就敷衍道：“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成，寻药也不差这点时间，你正好也回家休息下好了，反正天水境有事也需在宇尘顺便回去处理下。”
“对，没错。”傲天附和道：“是得姑爷亲自处理。”
不知是不是错觉，夜小只竟从傲天的语气里听出几丝不忿来，这可是很难得出现的语气啊。
傲天傲天，也算人如其名了，在夜小只的圈里他是一个样，出了夜小只的人际圈，他是真的能傲上天的个性，要不最开始也不会跟战神杠上啊。
平时傲天都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能让他不忿也是难得了，夜小只就猜测，看来萧宇尘要亲自处理的事，多半不是跟自己，就是跟傲天本人或他家扯上关系了。
0289 人鱼情敌
虽然时间久了点，但发烧又不是什么大病，司命和夜泓刚才还有心思下棋玩，可见也没多当回事，拿这个理由要夜小只回天水境休息，还说什么顺便让宇尘回去处理一下事，这明显就是跟她这玩心眼呢。
尤其听到傲天语气里的不忿，夜小只就猜测，这里面肯定有事瞒着她！
夜小只笑着说道：“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宇尘平时是怎么处理事的。”
“啊？”司命微微一愣，“你管那些事干嘛？有空多陪陪朵朵和升平不是更好。”
“怎么？”夜小只反问：“天水境也有后宫不得参政一说吗？还是说，有我在不方便啊？”
司命眼神微凉，没有接话。
夜小只笑出了一脸的春光灿烂，“我就特好奇哈，有啥事是阿镜不能替宇尘处理的，就算有，不还有天河师父吗？要是连他都处理不了，那就不是天水境的事了，那是我夫君的私事了吧？他的私事，连我这个做老婆的都不让知道，他这是要背着我纳妾啊？还是要养外室？”
夜泓鼓掌道：“小妹你真是个人精。”
夜小只冲他笑了笑，随后冷脸说道：“我不是人精，我是狐狸精。”
夜泓被逗得直乐，“先前司命说瞒不过你，我还不信呢，没成想刚起个头就让你识破了。”
夜小只才没空沾沾自喜，冷声问傲天：“你和小臭猫是从哪过来的？”
傲天看了眼另外三人，“这可不怨我啊，主子有令，我不得不说。”转头，他就对夜小只坦白道：“人鱼岛。”
夜小只眉梢一挑，“哟～出美人的地方啊，我记得你和小臭猫的药单子上好像有人鱼之泪吧？人鱼族在三圣时期可曾受过司命之恩，人鱼之泪虽只有他们皇室独有，但也绝算不上什么稀罕物，如今连三圣的面子都不给了，人家这是有更高的目标了啊。”
沉默了半天的萧宇尘终于开口说道：“我会解决好的，你不必忧心。”
“你解决个……球！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丫的！敢用我儿子性命作胁抢我男人，找死！”夜小只怒道：“别人都踩到脸上来了，我还能当缩头乌龟吗？以后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夜泓笑着说道：“所以这事才该由妹夫出面才是，直接断了那边的念想，也省得他们日后纠缠了。”
“二哥你真是不了解女人啊，拒绝是断不了她们的念想的，几乎所有女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觉得，只要给足相处时间，她喜欢的人就会看到她的好，就会爱上她，她们缺的只是机会而已。”夜小只冷声说道：“宇尘就算去了，告诉对方他不喜欢她，也解决不了问题，人家会认为没相处过，怎么知道不喜欢？再说，我们要的是人鱼之泪，只要那东西还攒在对方手里，宇尘无论怎么拒绝都没用！”
夜泓提议道：“不然我去偷来，我变身术很厉害，混进去轻而易举。”
夜小只嘴角微抖，“二哥，你这么简纯吗？人家连三圣的面子都敢拂，还敢能它作胁，你觉得还能偷出来吗？要是被人反抓住，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人家手里的筹码就更多了。”
夜泓说道：“那你也不能去，人家若用升平的命威胁你，你答不答应都吃亏，答应就要拱手把宇尘让人，不答应人家就会说你连亲生儿子的性命都不顾，说你是毒妇都是轻的，以后就会多的是以此来声讨你的人，以宇尘的身份地位，建议他休你的言论会层出不穷，借机上位的人会比现在更多，你就是再不在乎，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傲天点头，“是啊，咱不能吃这亏，让姑爷自己去解决吧，实在不行，多搬出几方势力来压死他们！”
“你还嫌我的名声不够糟吗？”夜小只轻哼一声，“正人君子们一边呆着去，我这个‘毒妇’要发飙，这是女人的战争，男人靠边站！”
司命冷声说道：“你若非要去，在别人地盘上可别乱来！”
“怎么会呢，”夜小只笑着说道：“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现在连情敌面都没见过，哪能乱出招啊，咋也得会会后再想办法不是？”
司命再次警告道：“说好了，不准做伤害自己的事。”
夜小只白了他一眼，“我有病啊？不管是陷害还是卖惨，咱手段多的是，就是真需要自残的时候，我也不会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啊，咋也得伤敌一万，我才舍得损八百嘛。”
司命冲萧宇尘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带在身边还能看着点，放她自己，还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萧宇尘微微点头，也没反对。
“既然这样，你们就直接起程去人鱼岛吧，我要回天水境安排一下升平的事，晚几天再去，但你们可以慢点赶路，我会让荻霜先过来汇合，省得小只真把自己作出点事，身边再没人可信之人医治。”
夜小只不服气道：“你这是对我智商的严重侮辱！”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你智商还用我侮辱吗？已经直线下降了好么！”
想想来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事，夜小只还是不服气，“我也没输的太惨啊？”
“命都差点搭进去几回了？你管什么样才叫输得惨？”
夜小只没话往回怼了，只能又转回正题，“总之，这次我必须去，我还要看看是哪只狐……哪条臭鱼胆子这么大，敢跟我抢男人呢！她要是有点自知之明，被大叔拒了就退，我就当她是个脑残粉儿，她要是还敢拿升平的命威胁我和大叔，我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肯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夜泓叹气摇头，“他们要谈，就已经把后路断了，不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下个月就是人鱼岛的族庆，听说他们广邀各国、各族、各派还有天下名士，八成是想当众让妹夫骑虎难下吧？”
“笑话！”傲天怒道：“这么不要脸的事，他们还真敢当众提出？以后还想不想在仙灵大陆做人了？”
司命坐回窗边的小榻，随口说道：“人家敢提，自然是要拿小只说事的，这世上死也不肯向三妻四妾低头的女人，怕也只有你主子一人了，小只霸道的名声早已人尽皆知，她若当场反对，被口诛笔伐的自然不会是人家。”
“还三妻四妾？”夜小只似警告地看了萧宇尘一眼，“二也不行！”
萧宇尘无奈摇头。
夜泓却不解地说道：“我父皇身边只有母后一人，以前可被传为美谈呢，怎么到妹夫这就变成我妹的不是了？”
0290 悍妇恶名
夜泓说他父皇身边就只有他母后一人，从前这事还被当成是美谈，怎地到了萧宇尘这就变成夜小只的不是了呢？
司命推了推眼镜，说这事说起来跟红月还有几分关系，当时红月钟情于萧宇尘，虽萧宇尘和夜小只早有婚约，但在世人眼中，一个空挂着头衔的公主，和一个正如日中天的大国公主比，高下立见。
人活在世，少有单纯看情爱的，其实在世人眼中，小只早已配不上宇尘战神的名号与排位，相比之下，红月才是他们眼中的门当户对。
红月当时为了嫁宇尘，堂堂一大国公主，宁愿放下身段跟小只平起而坐，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红月给足了夜小只面子，她才是有大风范的女子。
可夜小只却公然拒绝，还放出了那些让她一夜出名的狠话，大家打心底里认为是夜小只不知好歹，更觉得她的德行不配做大家主母，于是才会导致流言四起，损了她的名声。
再加上，人都是比出来的，在世人眼中，夜小只空有公主之名，实则无背景、无后台，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在他们眼中她甚至比不上一个有实权的小族族长之女。
战神在世人眼中又是什么，是天下第一的男人，加上宇尘无论是颜值、才学、还是人品都是人上人级别的，自然有许多姑娘倾心于他，也有许多大家想与之结亲。
有夜小只这样的妻子在身边，许多人都会认为，论家势，小只不如他们；论颜值，她勉强才是上乘，高她者众多；论才学，她师出无名，又在白羽仙山千年不出，肯定也是不及一般人的；论人品……司命也只能感叹当时跟红月叫板的夜小只是傻了。
论来论去，世人便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没婚约在身，夜小只根本不可能成为战神的妻子！
萧宇尘完全是被婚约所缚，他的人品让他不得不娶她，他的人品也让他不得不忍让她，他不能三妻四妾全是夜小只这个悍妇的错，萧宇尘完完全全就是个受害者。
夜小只虽然早就知道，但听着还是有点气，但傲天气着气着就气乐了，她被傲天一感染，便也觉得可乐起来，俩人这一乐就跟被点了笑穴似的停不下来，最后还把屋里所有人都给传染了。
只是夜泓乐着乐着眼神就苦涩起来，最后还不忿地说道：“想不到我们灵狐族的小公主现在竟被人这般欺辱！这帮可恶的家伙，若我灵狐族还在，借他们一百个胆也不敢说小妹一句不是！”
夜小只捂着笑疼的肚子说道：“多大点事啊，有光环有有光环的玩法，没光环有没光环的手段，名声是自己挣回来的，脸也不是别人给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你妹我有的是招对付他们，二哥不必生气。”
司命轻哼一声，附和道：“是啊，阿泓有这闲心，不如用来可怜对方吧，你这小妹才不是省油的灯呢！我现在只祈祷她别把人家得罪透就好，毕竟人鱼族在海里的势力不亚于龙族，再加上龙族内乱糟心，他们如今更有渐大之势，倒不是怕了他们，但也没必要把关系搞僵。”
“说那么多干嘛！”夜小只催促道：“咱赶紧赶路吧，我是真好奇想看看人鱼有多美了。”
“再歇两天吧，”司命没好气地说道：“看你这煞白的脸，难不成还真想过去卖惨啊？”
夜小只轻啧一声，“我是要早点去好探探对方的底，看有没有什么把柄可以让我拿捏的。”
夜泓眼神一亮，“这个好玩，让我来，小妹你歇着吧，我先去人鱼岛帮你打探打探。”说着，夜泓居然兴冲冲地就跑出了屋，都没给夜小只拒绝的机会，尽管她也没想拒绝来着。
司命当天下午就回天水境了，傲天虽然留了下来，但他不愿意当灯泡，所以司命走后，几乎就抓不到他的影儿了。
夜小只其实打心眼里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萧宇尘独处，最近他俩吵的次数太多，害她现在都不敢和萧宇尘说话了，怕几句不和，又吵起来。
与夜小只不同，萧宇尘还是万年不变的淡漠脸，还像以前一样在行动上对她关怀的无微不至，好像他俩之间啥不愉快的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平时萧宇尘就极少主动开口，这次夜小只就是不吱声，屋子里明明沉默异常，人俩居然也能相处的自得其乐，谁也没感觉到半点不适。
直到晚间夜小只沐过浴一回卧屋，看见萧宇尘正半躺在床上正看着书，夜小只才突然尴尬了，“你怎么睡这？”
萧宇尘反问：“不睡这，我睡哪啊？”
夜小只一想也是，之前他俩也一直住在一个屋里，她突然尴尬个毛线啊？
可是，之前萧宇尘的心境里住着个萧天清，就算他看不见他俩干啥，那他俩也会顾及萧天清的存在，所以从不做太亲密的事，现在……
也不是夜小只装清沌，虽然她平时嘴欠老撩萧宇尘，可毕竟结婚的时候错过了洞房，现在总感觉啥啥都不应景，而且到底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所以心情比较复杂，万一他要想做点啥……
夜小只现在就感觉特想逃跑啊。
“刚沐浴完别在地上站着，容易着凉。”萧宇尘语气依旧淡漠，“你还想再发几天烧吗？”
“我还不困呢，别打扰我想事。”夜小只才不要在萧宇尘面前露怯，平时都是她撩他，她怎能在这个时候自降等级？
萧宇尘躺在床外边，一拍床里面说道：“在这也一样想。”
夜小只假装没听见也没看见，快速在脑子里扒拉出一件事就问道：“诶～？小白呢，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他？不会也让我四哥抓走了吧？”
“提前去人鱼岛了。”
“哦。”夜小只再次没话找话，“对了，我这次的情敌具体是哪个？叫什么？”
萧宇尘又是一拍床里的位置，“上来告诉你。”
夜小只心里越虚，面上就越嚣张，气势汹汹地走到床边，直接一甩鞋上了床，跨过萧宇尘往床上一坐，就道：“上来了，说……”
话还没说完，夜小只就被萧宇尘拉倒在床上，紧接着就被他压在了下面。
夜小只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你你你……你要干嘛？”
萧宇尘俯看着她，笑意荡漾在眼底，“你说呢？”
夜小只急了，“我……我还是病人呢。”
“我会很温柔的。”
……
0291 你个禽兽！！
人鱼岛是座群岛，除了最大岛屿之外上坐落着主城外，周围大小不一的岛屿上也分布着一些小城镇和村子。
当然，这只是表象，水下还连有一座比群岛上所有城镇、村落加起来还要大的水下城市，只是那里从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一般人根本没机会见识，只能耳闻它的壮观和瑰丽。
人鱼族的人口数量巨大，是海里除龙族以外的第二霸主，而这霸主之次位也是拜人口数量所赐。
龙族虽是占了第一，但人口数远不及人鱼族，只因龙族实力强悍，自古以来就统领海域，所以海中各族大都归附于他们，一呼百应的人数就远远要超过人鱼族了。
相比之下，人鱼族排外严重，虽也有心想要将龙族取而代之，奈何岛民们在这方面不是很配合，就算一时配合了，时间一久也显出了狭隘之心，没多久归附之族就跟他们闹掰，一拍两散了。
类似这样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事在人鱼族屡见不鲜，以至于那些想要与之结交却在观望中的氏族迟迟不敢下决心投靠他们。
龙族虽总是内乱，但那都他们皇室内部的事，对于投靠自己的小弟他们依旧慷慨并全力护佑，几乎没有影响过小弟们的利益，所以忠心者还是很多的。
看着手中书里这看似有用，实则屁用没有的人鱼族介绍，夜小只不满地把书一扔，一边直接用嘴接过萧宇尘递过来扒好皮的葡萄，一边还忍不住边吃边对坐在软塌对面的他抱怨道：“都到地方了，干嘛不直接去主岛，在这外岛上瞎耽误什么时间？”
“等跟司命和阿镜他们汇合。”
“荻霜姐姐都过来了，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反正他们也快到了。”
听到这话，夜小只脸不自觉一红，气鼓鼓地抱怨道：“都怪你！本来可以比司命他们早到的，还说什么会温柔，你简直就是个禽兽，害我好几天都爬不起来，耽误多少时间啊！”
萧宇尘语气淡漠地说道：“习惯就好了，现在不也没事了吗？”
夜小只竟然无言以对，嘴张合了半天，最后才红着脸继续抱怨起来：“你害我为这种事被荻霜姐姐切脉、还喝过汤药，让人知道，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萧宇尘又自然而然地往夜小只嘴边递上一颗扒好皮的葡萄，依旧不带一点讨好的感觉，“你吃药是因为伤风，你伤风是因为沐浴完乱跑着了凉，与我无关。”
“这都是谁害的啊！”夜小只脸涨的更红了，但这也没耽误她边吃边说：“我沐浴那么多次，还不是因为你……哼！我跑也是因为你……你没完没了的兽～性大发，就这样，我都没逃过你的五指山，仔细想想，老娘现在能活着，真是不容易啊！”
“夸张。”
“总之，这段时间老娘要全力应敌，你……你给我悠着点！”
“我比你有分寸。”
“呵呵！”夜小只白了他一眼，“说！你这次的桃花债是怎么回事？那美人儿究竟是谁？你俩是不是早有一……早就认识？”
萧宇尘说人鱼族有三位公主，其中两人已经结婚，剩下的三公主正值适婚年龄，多半就是她了。
三公主名唤仙音，是人鱼族最受宠的小公主，萧宇尘只知道这么多，连见都没见过她，根本谈不上认识。
夜小只不解，“人鱼族不是很排外吗？干嘛要把受宠的小公主嫁给外人？而且你还是个有妇之夫，就算那小公主想要嫁，按常理他爹娘不是该拦着才对吗？”
萧宇尘说这自然是利益上的事，人鱼族虽然排外，但他们却是靠和外人联姻才发展起来的，有不少国、族、名门的夫人、妾室都是出身人鱼族，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联盟了。
尽管许多人都垂涎于人鱼族的美色，但也有当相一部分是用联姻打动不了的，比如说太古律院的十席。
人鱼族常年处在十席之外，为了入十席，他们也曾用过不少手段，但始终没能如愿，萧宇尘认为，他们这次应该是想通过联姻拉络天水境，为争席铺路。
“那阿镜不是比你更适合，他可是天水境的现任当家呢。”
“十席掌权者的正妻之位岂是他们能觊觎的？你见谁敢上门跟司命提过一次亲？”萧宇尘说道：“想必他们是认为，还是争我的侧室位置要来的更容易些。”
夜小只不满道：“怎么？难不成阿镜的婚姻自己都做不了主吗？凭什么？”
萧宇尘微微叹气，“别人不知道，至少咱们天水境从上到下都没有拿婚姻当工具的先例，阿镜将来的夫人，必是他自己喜欢的或愿意的，你就别忿忿不平了。”
“这还差不多。”夜小只又觉得不对了，“那他们人鱼族干嘛不想办法勾搭阿镜，让他喜欢上自己不就完了吗？”
萧宇尘反问：“你忘了阿镜的出身了吗？”
夜小只恍然道：“是龙族。”
萧宇尘点头，“龙族和人鱼族虽表面和平，但骨子里却对彼此毫无好感，十席里阿镜在他们眼中算是最难争取的人了。”
“那他们还要让自己女儿嫁你？这是要让咱家后院起火啊！”夜小只还是不解，“人鱼族势大，怎地堂堂公主竟这般不好嫁，十席的正室规格那么牛吗？”
萧宇尘说当然不是，十席中娶平民家女儿的也不是没有，正因为人鱼族势大，所以才更不好娶。
十席之所以为人所看重，就是因为它有通行整个仙灵大陆的特权，这个特权可以为所属之主提供各式各样的便利，对其门派、氏族、国家的发展和好处都是不可估量的。
也是因此，位于十席之位就更不能对各方势力有所偏重，否则就会被人诟病不断，最后危及自己一方的权益。
所以，十席之主的正妻，宁可是平民，也绝不娶势大之女，但真正娶平民之女的毕竟不多，一般这样地位的人也接触不到平民之女，娶的大都是自己族内的权贵之女。
“哼嗯～”夜小只半讽刺地说道：“天下哪有白来的午餐，我看这特权也不便宜吧？”
0292 十席的特权
夜小只讽刺十席的特权虽好，但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这特权绝对也不会便宜。
萧宇尘点头应“是”，说十席的特权其实是服务于它的责任的，用夜小只前世的话来说，十席的作用主要就是维和，而它拥有的各种特权，都是为了方便维和而设的。
在这个世界，架可不是那么好打的，动辄灭家灭门，打大了还容易灭族灭国，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没实力的人还真干不了维和的事，容易把自己都搭进去。
并且，维和的结果大多数时候是吃力不讨好的，没有高额的利益，单凭一腔热血是带不动这份工作的。
人鱼族日渐势大，身为海中第二霸主，自然有垂涎十席的实力，只是十席中三族和四宗门的地位憾动不了，剩下三个席位虽偶有变动，但暂时也不是人鱼族能动摇的，他们为达目的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夜小只的思维总是很跳跃，她又好奇地说道：“落云谷医术无人能比，不论战力也能稳居其位，可咱们天水境虽是大门派，但实力似乎并不多强，排位靠前的人总体来说占的并不多，为什么能稳居十席？”
“因为这天下绝大多数的当家之人和名门子弟都是咱们天水境教出来的，你这么聪明，自然该清楚这里面更深层的关系。”
夜小只好奇心起就止不住，“名门子弟还好理解，为什么当家之人也要来天水境求学？他们不都有自家的绝学要修吗？”
“为了人际关系。”
夜小只恍然，“懂了，咱天水境果然是个大宝贝啊，估计十席里再怎么换，天水境和落云谷都会稳如泰山，难怪人鱼族要打你的主意呢。”
萧宇尘问夜小只：“你打算如何？”
“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先出手？”夜小只懒洋洋地说道：“还是等着他们出招，然后见招拆招呗，若那小公主并非自愿，而是受父母之迫，我就放她一马，若她也是主谋之人，那就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了。”
正说话间，傲天跑进来说司命他们来了，于是夜小只就欢快地起身，好一顿给自己捯饬，准备神清气爽地去催大家进主城，好跟自己的情敌早早相见。
结果捯饬好自己后刚一进小客厅，就撞见了洛天河的冷脸，夜小只立马就蔫儿了，“师父你咋来了？不是说阿镜要来吗？”
洛天河干咳一声，很克制地收起了自己的冷脸，但表情依然严肃地说道：“万一他们给阿镜也下套怎么办？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我亲自过来放心些。”
夜小只抹了下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尬笑着拍马屁道：“还是师父想的周到，是该防着点。”说完，她趁洛天河没注意，埋怨地瞪了一眼正跟萧宇尘对坐的司命，嫌他没有提前告之洛天河要来。
司命假装没看见，继续跟萧宇尘聊着此去人鱼主岛应该防备的事情。
其实好久没回天水境了，夜小只也有不少担心的事情想问，司命霸着萧宇尘，她也只能跟洛天河聊了。
见洛天河向屋外走去，夜小只就立马跟上，默默陪他在院里散了会儿步，见四下无人，夜小只才问道：“师父见过他俩了？”
洛天河一愣，只是默默点头。
夜小只犹豫着说道：“他俩应该不算是升平真正的父母吧？我觉得……升平还是放在我和大……我和宇尘身边更好些，师父觉得呢？”
洛天河又是一愣，他性格也是直，竟然直接说道：“你与升平没什么感情，我还以为你会往外推他呢。”
“感情这东西不处怎么会有？我自小是孤儿院长大的，对血缘并不多执着，当初我既决定把升平当自己孩子养，自是什么都要为他往好了考虑的，那两个人……似是而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为升平好了，所以想听听师父的意见。”
洛天河似乎也很为难，“等升平性命无忧时再议吧。”
“……好。”夜小只又问道：“那师父见过雪浪了？”
“他现在藏身在天水境，外人还不得而知。”
“红月可能辩其真伪？”
洛天河点头，“九成九是真。”
夜小只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地抱怨道：“这也是个烫手的山芋，留不得，弃不得，怎么就让我碰上了呢！真是麻烦！”
洛天河直接说道：“交给太古律院，由他们出面管吧。”
夜小只担心道：“这事若拿到明面上，以假雪浪现在的根基，恐怕会倒打一耙，就算没打成，再来个鱼死网破，那真雪浪就死定了，红月她……”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夜小只坏坏一笑，“还真有一个可以试试看的。”
“说来听听。”
夜小只用手比划着说道：“咱偷偷给他俩调个个儿，让真雪浪换掉那个假的，这样即不损兵折将，又不会引起什么大骚动，对狼族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师父以为如何？”
“难。”
“事在人为嘛，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成？”夜小只表情微冷地说道：“再说，那假雪浪跟幕后黑手有扯不清的关系，若是狼族的战力真落到他们手里，对咱们可是相当的不利呢，若咱们能把真的安插进去，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也未可知。”
洛天河眯眼看了夜小只好一会儿，“我看你是一早就盘算好了吧？”
夜小只笑出了一脸的谄媚，“还是师父了解我啊。”
自从得知白羽仙山被屠的真相，洛天河看夜小只倒也顺眼不少，只是习惯难改，对她依旧难得有几分好脸色罢了，“有理，我会考虑的。”
“师父？”夜小只贼兮兮又撒着娇地唤了一声。
洛天河感觉头皮一麻，略带厌恶地反问道：“何事？”
“我知道您是来帮徒媳打倒情敌的，可是这事对方要跟您谈起时，您能不能都往我身上推啊？”
“如何推？”
“就说……这事我若不松口，您也没辙，让他们找来我谈。”
洛天河怪异地看了夜小只一眼，斥道：“你是真嫌自己的名声不够臭啊，还想站到脏水下任人泼吗？”
0293 入住皇宫
洛天河的话说的算是相当难听了，一般人听了肯定炸毛，但夜小只不是一般人啊。
其实，这话要别人说出来，夜小只早生气往回怼了，但洛天河的性格夜小只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的，他这人算是比较直的，尤其对她就更是如此。
平常教训她时就没几句好听的，夸奖也总带着几分讽刺，就连关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是变了味儿的，要搁一般人，绝对以为洛天河是极度讨厌夜小只的。
可夜小只却是清楚，洛天河的话虽然说的都难听，但每一句都是真心为她着想才说的，细究起来全是为了她好，久而久之，夜小只听习惯也不生气了，反而还觉得挺暖的。
“您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吃过亏啊？”夜小只有些小脾气地说道：“我就是有点生气，想撒撒罢了。”
“此事非同儿戏，不是你胡闹的时候！”洛天河已是相当的不悦了，“人鱼之泪说到底也是人家的东西，你万一要是真把他们得罪了，倒霉的可就是升平了！”
“他们这么干的时候怎么都没想过会得罪我呢？难不成还真让我忍气吞生，把自己男人让给她不成？！”
“谁也没让你这么干，但也不该胡闹。”洛天河气道：“你压根儿就不该来！”
见这老顽固说不通，夜小只也不商量了，“那您随便吧，咱各玩各的，您可别拆我台啊。”
洛天河一看夜小只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夜小只却迎恶而上，假装没注意，还反说道：“师父您也是的，虽说那两位似是而非吧，但好歹咱们一家也算全乎了，四世同堂有了吧？您不在家好好抱孙子玩，跟那俩唠唠闲嗑儿，跑这来受什么气啊？他们人鱼族就没憋什么好屁，您去了肯定会被他们气坏的！”
“这世上除了你，还真没几个能气着我的。”
夜小只又谄媚地笑着说道：“师父别生气，以后我和大……宇尘肯定好好孝敬您，给您生一堆孙子孙女陪您，让您当孩子王，那时候你就算想生我气都没时间了，那小日子多美好，是吧？”
遇到夜小只这样的，洛天河都快气没脾气了，“你这人还真是……，赶紧滚，别在我眼前乱晃，回去好好跟千泷学学礼仪，别在外面给我们丢人现眼！”
“千泷也来了啊！这位姐姐好，有心计会办事，哼哼哼哼～，正好可以和我狼狈为奸，师父您继续散步，徒媳儿撤了啊！”夜小只边说边跑，话说完，人也没影了。
洛天河看着夜小只消失的地方，虽然还是喜欢不太起来她，但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虽然她做的事他都不甚喜欢，但目的全是好的，人也……勉强算善良吧，想着她要是心性定下来，不那么爱胡闹，跟宇尘倒也算是良配。
不过，良不良配的，他说了也不算，想起自己那个眼瞎的爱徒，好好的一颗白菜，明明被他养的那么好，却非自己往猪跟前凑着让人拱，他心里就又不好受了。
第二天一早，洛天河和司命就率众人前往了人鱼岛的主岛，今年的人鱼族族庆是对外开放的，还邀请了仙灵大陆的众多贵族、名门及仙家、名士，司命是落云谷谷主，这次自然是受邀前来的。
天水境本该由水镜前来，但洛天河这个“太上皇”亲自代替水镜来，不但不会驳了人鱼族的面子，反而更显出重视，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一进城，他们就路遇各种“熟人”，洛天河、司命和萧宇尘忙着跟他们寒暄，夜小只也被迫笑脸相陪。
大多数人在这种场合还是很给他仨面子的，对夜小只也十分客气，唯有几个过分正派的，看到夜小只时连客套都带着明显的嫌弃。
遇到这样的人，夜小只非但不气，反而在他们面前笑的更加春光灿烂，把那些正义老古板们都是气了个够呛，让她心里特别的舒爽。
要不是洛天河在，夜小只肯定还要在嘴上再解解气的，只可惜洛天河早有预料，每次她想说什么，他就提前放眼刀杀她，夜小只就没敢再嘚瑟，只能用笑容气气他们了。
一路寒暄着，他们花了好长的时间才走到主岛的皇城，平时这里人鱼皇和皇后是不住的，他们都住在水下的皇城里，只有亲自接待重要外宾时，他们才会用到这里。
今年的族庆，这里是主场，所以地位尊贵的外宾，都会被邀进皇城暂居，夜小只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本以为一入皇城，咋也得跟人鱼皇和皇后见上一面，客套一下再入住客房，谁知人家根本没见他们，只是派了个小王爷接待，就把他们送到了暂居的庭院里。
天水境和落云谷的院子是挨着的，走动起来倒也方便，只是他们这里多水，院里无花无草，只有半浸在水中的假山石洞、水下的水道也四通八达，作为皇宫，这要不是人鱼族的地盘，实在没什么安全性可言。
千泷和荻霜都被分配到了夜小只的身边，司命、洛天河和萧宇尘变成了大忙人，就算没有人鱼族的，光是被邀的那些人，也够他们一天寒暄到晚的了，把这俩姐姐派给她，完全就是用来监视她，别让她作妖作的太过份的。
那仨不在，还有人能管得住她？夜小只趁他们不在就开始教唆千泷和荻霜，让她俩帮她打探那个情敌三公主的情况。
千泷这个人精可不好说服，但荻霜护主心切，听说有人要跟他们落云谷家的小姐抢夫君，都没用夜小只费什么劲，直接就出门拜访“好友”去了。
荻霜一走，千泷就更难说动了，以夜小只过往的“丰功伟绩”，她才不会被她几句话带进火坑呢，她怕看不好人，再让夜小只整出点事，害人不紧，再害了夜小只自己，那她可就不好跟上面交待了。
夜小只也没打算一下就能说服千泷，反正她现在还没计划呢，不着急她帮忙，而且夜小只相信，以千泷的聪明，时机一到，不用她开口，她也会主动配合的。
直到中午了，他们院里的男人们也一个都没回来，倒是来了一个漂亮的人鱼小婢女，说是三公主有请夜思公主过府一叙。
0294 两个心机女
情敌主动出击，要找自己过府一叙，夜小只当然是乐得轻松了，省得她还要让人到处去探这位三公主仙音的底了。
千泷微微有些不悦，但他们到底是客，不好刚来就驳主家面子，更没法当小婢女的面说服夜小只拒绝，只能眼看着夜小只面上淡定，眼神却难掩兴奋地答应下来。
小婢女得到答复后，竟突然说了句：“宇尘也在。”
夜小只一愣，随即就惊叫道：“二哥？！”
小婢女身上光芒一闪，紧接着就变成了夜泓，千泷还不知夜泓的事，直接就挡在夜小只身前，手中长剑立现，已经抵在了夜泓的脖子上。
夜小只立马抓住千泷的手腕，急道：“我哥我哥，他是我哥夜泓，灵狐族的二皇子，不是坏人。”
千泷皱眉收剑，眼中虽还有怀疑，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往夜小只身旁一站，便当起了背景墙。
夜泓懒得和千泷计较，只是马上又变回了小婢女，然后就说道：“那条小臭鱼准备挑拨你和宇尘的关系呢，你自己惦量着点，可别着了她的道。”
夜小只轻哼一声，“这位也太沉不住气了吧？这才刚到地方，她就开始整事，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何况她要吃的还是个人呢。”
夜泓警告道：“这仙音表面活泼开朗，实际心思深沉，你千万不能大意。”
夜小只故作不满，玩笑着说道：“心思深沉就没了？二哥你不敬业啊，小心我扣你工钱。”
“我这不才混到她宫里嘛，往后情报有的是，你就放心吧。”
夜小只坏笑着说道：“二哥～，听说婢女们都是几人一屋，沐浴的地方也是共浴，来来来，让妹妹看看你的眼睛，听说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会长针眼哦，我得好好找找看，看你眼睛有事没事。”
夜泓一愣，“去你的，有这么打趣兄长的吗？我是那种人吗？”
夜小只又是欠欠地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泓无语了，“行了，赶紧的吧，你放心让你夫君跟她单独呆一块儿啊？”
夜小只一愣，立马朝门口走去。
千泷随后跟上，夜泓化身的小婢女也赶忙急走几步，在前面为她俩引路。
半路正好碰到荻霜回来，她便也直接跟着夜小只他们一起走了。
三公主的寝宫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隔了还不到两百米的距离，途中夜泓突然用心念传音提醒三人，在这皇宫里千万不要在有水的地方说不方便别人听的话，当心隔水有耳。
夜小只庆幸之前说话都是在屋子里关门说的，虽然她也不怕对方听到她在打探三公主的事，但总归还是不知道的好。
荻霜不知小婢女就是夜泓，还吓了一跳，幸好夜小只用心念马上跟她做了解释，她这才放下心来，而她也和千泷一样，对这样的事多一句的评论都没有。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刚被夜泓引至湖中小亭，众人就见一位姿色、身材皆一流的美女和萧宇尘抱在了一块，犹是夜泓早就提醒过，夜小只的心里还是炸了！
“夜思公主，我们到了。”
夜泓及时提醒，夜小只才压下心里都快蹿上天的火气，扯出了无比春光灿烂的笑容走了进去，对已经把仙音推开的萧宇尘说道：“夫君好兴致啊，来拜访公主怎么不叫妾身一起呢，妾身早就想见见人鱼族的第一美女了呢。”
萧宇尘眉头微皱，似是不悦地说道：“路过时被请进来的。”
仙音跑过来抱住夜小只的胳膊，俏皮地说道：“姐姐别生气，刚才都是误会，是我不小心没站住摔在了战神大人身上，可不是战神大人故意抱我哦～”
夜小只笑容灿烂地说道：“为何要生气？自家的夫君我还不了解么，除了我，别人也就无意间摔能摔到他怀里，若是投怀送抱，早被他扔出去了。”
仙音的笑容竟没有一丝的僵硬或尴尬，“早就听闻姐姐与战神大人恩爱有加，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妹妹好生羡慕啊。”
“妹妹这样的绝色佳人，将来必定也会得自己夫君喜欢。”
仙音用羡慕的口气说道：“只可惜，这世上再想找出比战神大人更好的男人，怕是不易了，姐姐真有福气。”
“有福气的人不是她，是我。”萧宇尘说着，走到夜小只身边，将他身上的外氅脱下，披在了夜小只身上，“湖上风大，刚着过凉，小心更严重了。”
夜小只本想回去再收拾萧宇尘，结果这一句话出口，她就立马消气，整个人都飘飘然了，差点没美出鼻涕泡来。
收住快要发飘的表情，夜小只不望扫了仙音一眼，正好在她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不悦，但这家伙也是个十足的戏精，马上就对夜小只展现了毫无敌意的笑容。
夜小只笑着问仙音：“不知公主殿下找我过来何事，可是为了人鱼之泪吗？”
仙音微微怔了怔，随即便歉意一笑，“这些事音儿做不得主，姐姐还得跟父皇、母后商量才行。”
夜小只微微一笑，“其实也无所谓，人鱼之泪也不是没有替代之品，只是药效差点罢了，若真得不到，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千泷一扯荻霜袖角，荻霜立马会意，上前安慰夜小只道：“小姐不必忧心，以谷主和阿翔的医术，就算差点，他们也定能想办法弥补的。”
夜小只点点头，转身对萧宇尘有些虚弱地说道：“人鱼之泪乃人鱼族皇室至宝，平儿福薄，无缘受用，夫君以后就不必再提此事为难人家了，妾身身体有些不适，夫君送我回去休息吧。”
萧宇尘一揽夜小只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轻声说道：“好。”随后就语气淡漠地跟仙音告了辞，一行人缓步离开了。
仙音一直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随后冷冷说道：“跟我玩欲擒故纵，看咱们谁能扛得过谁！”
众人回到小客厅里，夜小只收起病弱之姿就随手在屋内弹了个隔音的结界，随后气哼哼地往主位上一坐，没好气儿地说道：“之前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位三公主呢，没想到竟是个颇有心机的货色，想来刚才的话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得另辟蹊径才行。”
0295 你发烧了？
夜小只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就气哼哼地埋怨仙音难对付，荻霜虽然之前配合了夜小只，但却对她的做法颇有些不认同。
“小姐，你那么说实在不妥，不管人家当不当真，对咱们都没多少好处啊。”荻霜担心地说道：“万一他们真不给了怎么办？”
“他们都敢让我用丈夫换了，你以为这几句话就能挡住他们的野心了？”夜小只冷声说道：“我不过就随口说说，他们若肯知难而退，换个交易方式，我还是很大方的，其它条件都好说，不过看仙音今天这反应，多半是想一条道走到黑了。”
千泷感叹道：“她若太执着，恐怕难以善了。”
夜小只轻啧一声，“现在是他们逼我，又不是我逼他们，恶了善了都是他们自己选的路，自己不给自己留后路，还能怪着别人不成？”
萧宇尘坐在夜小只对面，一言不发。
夜小只端详了他几眼，突然问萧宇尘：“大叔你啥想法？”
萧宇尘微眯着双眼回看夜小只，“你折腾吧，我看着。”
“要是我没来，你原本打算怎么办的？”
“尽量拿出让他们满意的交易条件，若还是不行，最坏的结果，强买强卖。”
夜小只比了个赞，“果然是正人君子的行事风格。”
千泷比较认同萧宇尘的做法，“人鱼族虽然拿人鱼之泪做文章，但到底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只要大人坚决不松口，我觉得他们会改主意的。”
夜小只冷笑着说道：“还有半个来月就是他们的族庆了，你以为他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对外开放族庆，为什么又卡着点让咱们过来，就是要逼咱家战神大人赶快做决定。”
荻霜忿忿地说道：“那帮整天管小姐家事的人也是够了，人家娶不娶妻，纳不纳妾与他们何干？战神怎么了？战神就不能凭自己意愿娶妻了吗？一群吃饱了撑的的老混蛋，哪天他们生病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夜小只一下就被逗乐了，玩笑着说道：“原来姐姐才是真狠人啊，服了。”
荻霜却表情很认真地说道：“落云谷不是以武问世的，长时间没活动在前面，那些家伙怕是忘了咱们也不是好惹的，欺负人竟欺负到咱家头上，也该是时候让他们长长记性了，等族庆的时候，我看谁敢帮人鱼族说话，回头我全记上，先断了他们的丹药！”
萧宇尘居然神奇地附和了一句：“是该让他们长长记性了。”
夜小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惊奇地说道：“大叔你今天发烧啊？不仅心血来潮地配合我演戏，还附和荻霜姐姐的话，你该不会是个假的吧？”
萧宇尘语气依旧淡漠地说道：“我何时配合过你演戏？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至于那些多管闲事的人，也的确该让他们清醒一下，有些人家的闲事，他们是不能管的。”
“实话实……”夜小只想起萧宇尘当仙音面说的那些话，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又欢喜又羞涩，陶醉般地喃喃自语道：“原来不是演戏啊，嘿嘿～”
萧宇尘看着夜小只又飘又傻的样子，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千泷忽然想起什么地说道：“对了，傲天殿下先前派人来过，说犬神族太子非让他过去小住几日，这几天他就不回来了。”
“傲胜也来了？”
千泷点头，“比咱们晚半个时辰到的，一来听说傲天殿下也在，便派人过来请了。”
“他们兄弟好久没见了，你让傲天在他那边安心住着吧，这儿不用他操心。”
“是。”
“还有……”千泷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人鱼族似乎有意拉拢犬神族，傲胜殿下听傲天殿下提及人鱼之泪的事，提醒咱们小心族庆那天被人逼到骑虎难下。”
“帮我谢过太子殿下的好意。”
“是。”
荻霜不解，“人鱼族这是要干嘛啊？就算他们真逼着把女儿嫁过来，两家关系就真能好了吗？要是我，被迫娶了她也不带和她好的，就把她晾在那，让她守活寡！”
“姐姐一心扑在药园上，自是不了解这样的婚姻它的价值在何处了。”夜小只说道：“人家要的不是咱们对他们如何，或是他的女儿与夫家多恩爱，要的是在世人眼中的人鱼族和天水境之间有了姻亲关系，这就足够他们以后发挥用了。”
“这……这还能叫婚姻嘛！”荻霜用一副无比厌恶的表情说道：“他们怎么这么……这么……，真让人不耻！”
千泷不可置信地看着荻霜说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若不是大人和夫人的想法与众不同，其实这也并非是件难解之事，不过就是多了一房妻妾而已。”
夜小只随口说道：“我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个不行！若非彼此专情于对方，俩人过着还有什么意思？那帮男人就不想想，他三妻四妾的时候，他女人是什么心情？明明不能忍受自己女人对自己不忠，却还做着背叛自己女人感情的事，说到底，他们就没拿女人当人看，只当成是自己的附属品，没有给女人最基本且平等的人权。”
荻霜一脸的问号：“人权是什么？”
“呃……”夜小只叹了口气，“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将来终究会有的东西。”
千泷却说：“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所有人都一样也不代表就是对的，只是还没有人站出来纠正而已。”
千泷微微皱眉。
夜小只立马说道：“放心，本小姐才没那么大的心，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儿都管不过来了，还有闲心管全天下的女人？一切顺其自然，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这就不是一个人能推动得了的事，是整个世界和时代的大动向，咱们这样的只能随波逐流。”
萧宇尘突然打断，提醒道：“跑题了。”
夜小只一愣，随后尬笑着说道：“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了，我就静等仙音一家人出招了，若是我没估计错，他们该想方设法让我在众人面前做实了悍妇或毒妇的形象，然后再来个天差地别的对比来突出仙音的好，要是同时能让大叔也对我失望，他们就更能事半功倍了，咱就养足精神，提高警惕等着接招吧。”
0296 乱吹的风
荻霜听夜小只说就等着对方出招，他们只提高警惕便好，便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被动了？不然我这两天四处走走，给那帮爱多管闲事的人施施压，让他们不要瞎掺和这事好不好？”
“这倒不用。”夜小只提议说道：“你要真的太闲，要不就找几个爱传闲话的聊聊，把人鱼之泪对咱们多重要的事跟他们说道说道，但人鱼族的勾当只字别提，那些人不是傻瓜，自己有脑子，会联想，人鱼之泪若真跟战神儿子的命挂上勾，他们再开口就得三思而行了。”
千泷赞同道：“这主意不错，人言虽可畏，但也有它的好处，这事还是交给属下来办吧，保证这流言的风向是朝着对咱们有利的方向刮。”
夜小只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千泷姐姐了。”
千泷抱拳微微一礼，接着就转身出门了。
荻霜看看萧宇尘，又看看夜小只，果断转身去帮千泷的忙了。
一连三天，人鱼族皇室都即不接见，更不宴请，就一直晾着他们。
其实夜小只清楚，他们多半是不想在族庆之前把这事往面儿上提，只想族庆当天来招类似于生米煮成熟饭的即成事实，让萧宇尘把这婚事强接下来。
仙音到是出乎夜小只意料地沉得住气，根本没来找她的茬儿，不过，除了千泷安排吹的风，这皇城圈里又兴起另一股流言，竟是围着夜小只体内血魔丝而起的。
传言五花八门，但都脱不开血魔丝和最近几起变异菌之间的关系，虽没人明着说什么，但风向却是朝着夜小只就是幕后黑手这上面来刮的，大有把她吹成要一统天下的大魔头之势。
夜小只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天天听着手底下人跟她讲各种版本的流言，倒也能听个乐呵，而且还意外地挺下饭。
荻霜却天天都被气到要爆炸，看夜小只还没事人一样乐呵呵，她就更恨铁不成钢了，“小姐，您就任这流言到处飞还不管不顾啊？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哪天大伙就群起来讨伐您了。”
夜小只毫无形象地歪倒在椅子里，一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几上的小茶杯，一边懒洋洋地说道：“嘴长上别人脸上，我就是有一万只手也堵不过来啊，何必动气再伤了自己的身体呢，多不划算。”
坐在主位上的洛天河看到夜小只这副样子就有气，“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让你学的礼仪都学哪去了？”
夜小只撒着娇地说道：“师父啊，礼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屋里都是自家人，在家里要是还得端个架，那活着得多累啊，是吧？司命葛格～”
这屋里也就司命能压住洛天河了，所以夜小只一被教训，就习惯性拿他挡枪。
司命一推眼镜，果然帮着转移话题，说道：“的确不能再任由这谣言发展下去了，不然族庆那天就不是逼婚，而是逼命了。”
“不至于，那帮人又不是傻瓜。”夜小只说道：“流言真正的目的还没出来呢，这些只是前奏，用来铺垫烘托气氛的，且看着吧，快了。”
千泷这回也有点气了，“想不到人鱼族如此下作，居然使用这种手段，那咱们也别挺着了，直接撕破脸来硬的吧。”
“这时候撕破脸，岂不做实了我大魔头的形象？人家就等着我入套呢。不过……”夜小只也有些迷了，“这招的确做的太过了，人鱼族是不是跟我有私仇啊？怎么感觉他们不像是在单纯走逼婚路线，而是更着重想是要往死里整我呢？难不成……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一直沉默的萧宇尘突然来了句：“假青鸾的目的也是个迷。”
话题神奇地被转移了，司命点头附和，“是啊，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杀小只不可。”
提起假青鸾，洛天河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那简直就是他的一块逆鳞，“这次回去，我亲自审她！”
夜小只阻止道：“不行！我说过，没搞清楚她的意图前，就那么晾着她才是最好的，如果轻易审问，容易被她带偏，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至少等升平的事完了，大家一起审，也能防着她附体别人。”
司命附和道：“这事我觉得小只说的对，还是谨慎些为好。”
司命都开口了，洛天河便暂时把这事给放下，和司命聊起了一些夜小只连听都不爱听的话题。
聊了没多会儿，傲天就气哼哼地踹门进屋，直接走到夜小只面前，拿起她桌上的茶就一口灌下，放茶杯时手劲还挺大，直接把杯子给捏裂了。
“怎么了？”夜小只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问道：“谁能让我们小天生这么大气？难不成是九幽那小臭猫来了？”
傲天气道：“跟那帮家伙比，九幽根本就不算啥！”
“谁啊？”夜小只满眼都是好奇，有点兴灾乐祸地问道：“怎么气着你了？说来听听，让我乐呵一下。”
他俩平时就喜欢拿对方的黑料当笑料，傲天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直接说道：“还不是那帮垃圾人，居然到处传，说那个假青鸾是真的，只是因为跟你抢男人，所以才被你陷害说是假的，还被你关在水牢里惨虐，还说你……哎！你自己想象吧，反正就把自己往恶毒想就对了！”
“就这啊。”夜小只略有点失望，“这就把你气着了，你的笑点还有待降低啊。”
傲天气道：“你是没听见他们怎么说你，要不是我正好路过听见，要不是我大哥拦着，我非让他们长长记性不可！”
“你哥做的对，以后多跟你哥学着点，要沉住气，知道不？”
傲天忿忿地白了她一眼，气道：“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懒得理你！瞎了我一片护主之心！”说着，傲天往萧宇尘身边一站，果然不再理夜小只了。
夜小只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接着就说道：“咱也闲到时候了，对方的目的来了，是时候反击了。”
“目的来了？”荻霜好奇地问道：“你刚才不还说时候未到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又改主意了？”
夜小只笑着说道：“小天不是把对方的目的都带来了嘛，人家就快要出招了，咱得准备正式接招呢。”
0297 谣言害人
荻霜还是不太明白，傲天说的东西跟对方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在她看来，对方之前拿血魔丝说事才更有杀伤力，若信的人多了，搞不好真会置夜小只于死地。
夜小只看她真的很迷的样子，就反问道：“你觉得小天说的这个流言，和之前那个比，哪个更可信？”
荻霜果断又气愤地说道：“哪个都不可信！”
夜小只被她逗乐了，“姐姐啊，我不是问你，我是让你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联想一下我以前在外面的名声，觉得哪个更可信？”
荻霜仔细想了想，不情愿地说道：“后者。”
夜小只点头，她说谣言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听的人呢，就算是不信，但也会觉得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于是传着传着，大家就都会普遍认为被传者自身绝对有问题，才会被人这般中伤。
基于这样的情况，先抛出一些即便大家不信，也能烘托气氛的话题，等预热差不多了，再把真正想谣传的东西抛出来，便会有人认为它就是真的。
傲天带来的谣言就是如此，由于之前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再加上以前夜小只就对萧宇尘纳妾之事言辞激烈的反对过，还放过狠话，种种因素影响下，假青鸾的事就有被谣言做实的嫌疑。
荻霜轻哼一声，“那又怎样？这种事很容易就会被证明清楚。”
“时间来不及，或者说他们不会给咱们这个时间，他们只需要在这一小段时间里，让这个谣言发挥应有的作用就够了。”
荻霜脱口问道：“什么作用？”
夜小只反问荻霜：“如果这个时候仙音出事了，所有人都会认为凶手是谁？”
荻霜一捂嘴，随后怒道：“好狠毒的心计！”
夜小只再问：“如果他们陷害并做实了是我做的，仙音出事并因此影响出嫁，又得谁来负责她以后的人生？”
众人看向萧宇尘，但没一个敢说出口的。
夜小只冷声说道：“到时候，我不光坐实了毒妇的恶名，还要背上害人的罪名，但我相信仙音不会对我落井下石，她会大度地原谅我，然后还会以人鱼之泪作为嫁装送给我们，不计前嫌地救了我儿子的命，然后成功从一个心机小婊，变成理应成为战神正妻的好女人。哎，说着说着，我都佩服起她了。”
千泷的眼中第一次闪现愤怒和杀意，“这要如何防？就算咱们找人全天作证，他们也可以弄个人出来，说是受夫人指使，我们岂不百口莫辩了？”
荻霜反而气起夜小只来：“小姐你即早就料想到，怎能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啊？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啊？”
夜小只随口说道：“千泷姐姐早已经说过，这事没法善了。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尽量两全的办法，可轻了不解决问题，重了……，对方若没有害我之心，只想求段姻缘，我也实在下不去狠手，可如今她对我这般歹毒，反倒是件好事，我也不必顾及什么，可以放手一搏了。”
千泷略带埋怨地说道：“这时候才下决心，夫人不觉得太晚了吗？”
“早下手是有时机，可我虽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我，但自己也是有底线要守的，平时胡闹作妖可以，但分寸必须有！别人伤我，我就加倍伤回去；别人要我命，我就要他命；可别人若没伤我，我却主动伤人害人，这底线若是一破，我身怀魔气，怕将来就守不住自己的心了。时机可以再找，没有也可以自己创造，但做人的底线是绝对不能破的！”
除司命和萧宇尘外的众人全都深深看向夜小只，表情有些怔然，平日里看她总觉得她有时候没心没肺，有时候胡闹作妖，竟不知她还有这般心思和分寸，想的如此长远，对自己也如此自律。
洛天河第一次对夜小只露出了满意又欣赏的表情，荻霜和傲天略有点小崇拜地看着她，千泷只是抱拳一揖，语带歉意地说道：“属下失言了。”
夜小只摇头，“千泷姐姐说的对，现在的时机的确不好，但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未必就坏不过他们，见招拆招吧，反正我现在没心理负担，多坏的招都可以使。”
傲天轻啧一声，“你就不该来，早知道，我绑也把你绑回去。”
“你懂什么？”夜小只说道：“我即能指使别人干坏事，在这和在天水境有区别吗？这不过就是逼迫大叔的手段而已，跟我在什么地方压根就没有关系，相反，我在这，才能为自己辩解几句。”
洛天河微微点头，“有理”。
夜小只刚想再说，外面就传来禀报声，禀报的内容自然是仙音公主邀请夜小只，让她再去她宫里玩，而且是她一个人。
“看看人家这效率。”夜小只充满嘲讽地轻哼一声，随后冲荻霜和千泷吩咐道：“荻霜姐姐快去楚氏住的院子，把青烟姐姐给我请来，千泷姐姐出去拖一会儿吧，等青烟姐姐过来，咱们一起去。”
二人领命离去。
傲天着急道：“要不我也跟着去吧。”
“人家定要说，请女客是要说些闺中密事的，你个男人进去不方便。”夜小只笑着问傲天：“人家是主咱是客，难道你还要强进不成？”
傲天哼了一声，没有接她这话，只说道：“那我去请我太子妃嫂嫂过来，这些天让她天天来陪你，让那条臭鱼没时间单独约你出去。”
“想要单独约出去，总有办法的，这次临时找人只能应急，就别把你嫂子往里扯了，真要遇到点危险，我过意不去，你就过意得去了？”
傲天沉默了。
很快，楚青烟带到了，二人便带着荻霜、千泷一起去了仙音的地盘儿。
可惜这次来带路的不是夜泓，差评！
仙音见到楚青烟和夜小只一起来的，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笑脸相迎道：“公主殿下，楚大小姐，音儿有礼了。”说着，还真给见了个礼。
夜小只和楚青烟被迫还礼，与她说起了客套的场面话。
三人就这样闲聊了有半个钟头，楚青烟就把话题好似无意般地提到了人鱼之泪上……
0298 死对头
楚青烟虽不像楚青山那般没心眼，但也是个正直的豪爽性格，她早就知道夜小只他们要为救升平求取人鱼之泪的事，本以为这是件再简单也不过的事了，任谁也不会不给天水境的面子，却不成想到了人鱼族才知，这事居然真的很不顺遂。
其他人自然不知人鱼族有意借机把仙音嫁给萧宇尘的事，只从流言上分析，估计人鱼族想从中捞上一把，毕竟他们觊觎十席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楚氏一族为人最是正直，是真的又正又直，自然看不惯这样的做法，但楚青烟是个有分寸的人，只旁敲侧击地对仙音说道：“素闻贵族的人鱼之泪乃疗伤圣品，前些年一小综门长老就求取到一颗，当时贵族陛下就宣告天下，说若为救人，愿为各仙家名族无偿提供，小女当年闻之此事，真心佩服贵族陛下的济世之心。”
仙音微微一愣，随后就笑出一脸惊奇地说道：“竟有这种事？音儿自小贪玩，从不理这些家国大事，原来父皇还说过这种话啊。”
后面的话没法接下去了，楚青烟眸中微微有些不悦，但还是笑容依旧地说道：“身在皇室，能如仙音公主这般心无挂碍地生活，真是幸福啊。”
仙音无视楚青烟话里带着的一丝讽刺和不悦，也笑着说道：“父皇母后疼爱，哥哥姐姐们又能干，我这个最小的自然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看出仙音是不会再接茬了，楚青烟就没有跟她说话的兴致了，夜小只假装看了眼天色，二人便起身作别，带着荻霜和千泷就离开了仙音的地盘。
一出宫殿门，楚青烟的脸立时就拉了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夜小只拦住，并用眼神指了指水面，然后以心念传话，告诉她以后说话小心隔水有耳。
楚青烟一愣，随即脸色就更不善了。
进了夜小只他们的院子，将荻霜和千泷遣开，二人就坐到院中一处凉亭，以心念传音聊了起来。
夜小只问道：“姐姐似是不大喜欢那仙音啊。”
楚青烟一脸的厌恶，“前些年人鱼皇有意想把仙音嫁给我弟青山为妻，被我爹和大伯婉言拒绝了，这臭丫头居然派人散布谣言说我弟有隐疾，那时候我家都和另一家谈婚论嫁了，硬是让这谣言把婚事给搅黄了，要不是为你，我连见都不想见到她！她两个姐姐人品出了名的好，怎么这个小的却生了副歹毒心肠，真是物极必反！”
夜小只问楚青烟：“人鱼族的陛下呢？”
“他啊，怎么说呢，不能算坏人吧，都是些立场问题，身在高位，为了族人谋福利用些强硬手段也不算什么过错，总体来说人还算是正派吧，至今还没做过太过份的事，他们家最不是东西的就是仙音了。”
“她父母知道她这性格吗？”
楚青烟哼笑一声，“哪个父母会相信自己儿女是个歹毒小人？再说，你就看那臭丫头那样，估计她父母和哥姐都被她玩的溜溜转，还以为她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美人儿，喜欢还来不及呢。”
“姐姐对她还挺了解。”
“以前我俩一起在天水境求过学，正好是同期的，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十几年呢，把她看得透透的，这臭丫头……啥也不说了，我跟她天生不对付，她就是我的死对头！”
“姐姐真是慧眼如炬，妹妹到处都听人说她好呢，你是唯一一个说她不好的人，可见这仙音的心机真非常人能比，姐姐这般性格，定会因她而与周围不合，怕是求学时吃了她不少的亏吧。”
“我都不愿意提那些破事，别说那帮人了，就是当初我说弟弟那些谣言是仙音传的，连我爹娘都不信，说我是小人之心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妹妹最近也深受谣言之苦呢，自然理解姐姐的心情。”
楚青烟一愣，“你得罪她了？难怪我这些天总听到你的流言，原来又是她搞的鬼，她有病啊，到底想干嘛？”
夜小只叹了口气，“难得在这人鱼皇宫还有姐姐这样的人可以让我倒苦水，这话我还真不好跟别人开口说，人鱼族陛下有意将仙音嫁给我夫君，我儿子性命也算是握在他们手上了，妹妹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天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都快愁死了。”
楚青烟惊呆了半天，以她的性格，这回是真怒了，“他们居然拿你儿子的性命威胁你？！”
夜小只微微垂泪，又赶紧抹掉，“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我退步让她进门了，可观仙音近日的行径，这还没进门就开始往死里整我了，我倒是不怕，可孩子还小，她若真进了门，能容得下我儿子当嫡长子？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怕是我家平儿有命活到她进门，也没命活到长大成人。”
“我替你找他们理论！”楚青烟说着就要转身。
夜小只赶忙拉住她，“姐姐不可！”
楚青烟冷哼一声，“他们就是拿住你了，我们楚家可不怕他们！”
夜小只摇头，“人家现在也没把这事往明面上拿，姐姐若找他们理论，人家肯定不承认，反倒会说我们栽脏陷害，损毁仙音女儿家清誉，到时候借机硬塞过来，反倒吃亏了。”
楚青烟心里一阵发毛，“对！不行，要是万一让那臭丫头借机再嫁到我家来，那保不齐哪天就被我打死了，到时候还得给她赔命，不值！”
夜小只差点没笑出来。
“我也就是跟姐姐倒倒苦水罢了，如今谣言四起，别人躲我都来不及，还肯跟我见面说话的也只有姐姐了，今天若不是找姐姐过来，我还真不敢一个人见仙音公主，多谢姐姐了。”
楚青烟忿忿地说道：“你就这么任她用谣言中伤于你？”
夜小只又垂起泪来，“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去挨个跟他们解释，血魔丝只有在我体内才能被压制住，我是为了不让它冲出翠屏障结界才不得已用自己身体来镇压它的，人家会信吗？怕是现在人家都认定我是想要灭世的女魔头，就算有一万张嘴，他们也听不进去了。”
楚青烟觉得夜小只好冤，尤其害她的人还是她最最讨厌和鄙视的仙音，她就更觉得夜小只无辜可怜，想要为她抱打不平了！
0299 明风与暗风
楚青烟本就与仙音是死对头，再加上人鱼族以夜小只儿子的性命拿捏她，还散布那么多污蔑夜小只的谣言，这些行事做法都令楚青烟感到非常不耻，非要给夜小只抱不平不可。
夜小只犹豫着摇头谢绝，只说自己心意不定，怕影响升平的安全，还是再等等看吧。
楚青烟觉得夜小只优柔寡断，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又聊了会儿闲嗑后，她便回去了。
待楚青烟走后，千泷才走进凉亭问夜小只：“夫人为何不借用他们楚家的力量？您若请她帮忙，她必不会拒绝。”
“以楚氏人的性格，就算不请，他们也会帮忙的，可我若开口相求，效果反而会不好。”
“为何？”
“我若开口，在别人眼里就是天水境跟楚氏拉帮结伙对付人鱼族；我若不开口，则是楚氏仗义执言，争的是个理字。千泷姐姐心思玲珑，自然该明白这其中的差别。”
千泷抱拳一礼，“受教了。”
夜小只继续说道：“楚氏若点火，你便派人帮着煽煽风，记得要煽的不着痕迹，别让人看出是咱们在整事。”
“是。可是……”千泷犹豫着说道：“楚氏若只是争个理，对我们来说并无多大的助益。”
“你忘了吗？”夜小只提醒道：“人鱼族的最终目标不是我夫君，而是太古律院的十席之位，若人鱼族德行有失，被众家诟病，那就叫得不偿失了。你以为人鱼族为何现在还不把仙音的婚事往明面上提？他们怕的就是让人知道自己拿人鱼之泪作胁的事。”
“可事后终会被人知道的。”
“若是这婚结成了，谁还会在乎过程如何？人们只会看到两大势力结了姻亲，观的是整个时局的风向该如何吹了，谁会真正管别人家床上躺的是哪个媳妇儿？”
“夫人说的是。”
“现下，其余十席都是人精，除了楚氏外，不管咱们和人鱼族闹成什么样，他们都会作壁上观，剩下十席以外的也刮不起什么大风来，只要咱们把理站住，风向就歪不了。”
“可咱们都不反击，怎么把握风向？”
“现在，不攻击就是反击，让仙音使劲整，咱们不仅不要洗白，你还要帮她把火势加上去，让它烧的更加旺盛，烧到他们想扑都扑不灭的地步才最好！”夜小只冷声说道：“记住一句话，要想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仙音现在显然还没真正疯起来，楚家姐姐和她之间的旧怨倒是个不错的催化剂。”
“可是，真把事整大了，夫人您恐怕就危险了。”
“都被人逼上绝路了，还怕什么危险？你们战神大人身边，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千泷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又无语，在她看来，不就是纳个妾嘛，多平常的事啊，何必整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既然主家要干，她即食君之禄，便要忠君之事，帮着做就是了。
接下的来几天，楚家果然插手了，但却没有明显针对人鱼族，而是以为夜小只洗白的方式在干预流言的风向。
楚氏的品性在仙灵大陆是出了名的好，他们说的话自然效果奇佳，加上犬神族也出了把力，千泷又在暗中推了一大把，这风向就开始变了。
可仙音也不是省油的灯，夜小只能感觉到她似乎也在跟楚青烟较着劲，于是没两天，她吹起的风又大了起来。
千泷不忘夜小只的吩咐，给仙音那边也加了把火，而且还是大火，于是很快楚氏的风就被仙音的风压过去了，而且还越刮越猛烈。
夜小只俨然已经被仙音吹成了无恶不作、史上最毒最恶的大魔头，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那种。
皇城内一片“热闹”非凡，唯有天水境和落云谷的院子安静的不得了，还有夜小只这个都被风吹上天了的人，依然半个字没有，安静的像个只默默吃瓜的群众。
洛天河这几天被气到不行，可他自然不会说是为了夜小只而气，反而在客厅里当着众人的面痛斥她道：“这就是你所谓抢你男人的后果？不让我们插手，你就把事搞成这副模样？！不行就直接说，别等到没法收拾了再让我们出面善后！”
“师父消消气，多大点事啊，不至于让您动气。”夜小只劝道：“您要把心态放宽，换个角度看，说不定您还能找点乐子呢。”
“老夫没你这么没脸没皮！”这话洛天河居然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出来的，这回连旁人都听出他这明显的护犊之意了，更何况是夜小只呢。
夜小只笑着说道：“师父别急嘛，徒媳是故意把流言往大了整的，为这事，我可是让千泷帮仙音好一顿煽风呢，要不哪能闹成这样啊。看现在这程度也差不多了，徒媳这就反击，您就好好看戏吧。”
洛天河差点没气到原地爆炸，“你……，你行！这事你要收不了场，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是是是，师父您消消气，我这就反击。”说着，夜小只对千泷吩咐道：“姐姐现在找人去吹些风，别的什么也不用说，就只好奇好奇这些针对我的谣言是从何而起的就好。”
“是。”千泷领命就走了。
洛天河压了好半天的火气才问道：“这就完了？”
夜小只点头，“完了。”
洛天河被气无语了。
夜小只赶紧解释道：“所谓无风不起浪，大家都不是傻子，只要给点风，他们就会自行联想，到时候人鱼族自然会浮出水面来，即便没人出来说什么，可心里总是有数的。”
洛天河冷声说道：“不站出来就等于没用！”
夜小只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这谣言的风呢，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明面上吹的，一种是暗地里刮的。仙音和楚家的风都是明面上的，人心里的风才是暗地里的，这明面上的风吹的有多大，这暗地里的风就刮得有多狠，我和仙音究竟谁伤的更重，用不了多久您就会知道了。”
洛天河依旧冷着声音说道：“最好如你所说。”
司命评价道：“不反击就是攻击，方法还不错，可你不觉得见效太慢了吗？”
“慢不了。”夜小只笑着说道：“就算我想慢，对方也不肯啊，谣言飞起这么多天了，眼看族庆在即，是该给大家一点实质性的瓜吃吃了，看这风头，仙音这两日便要出手当众坐实我的恶毒了。”
0300 绿帽？
听夜小只说了一大堆，司命还是不放心地问道：“若她不出手呢，你要把眼下这种状态保持到族庆，等着别人逼你把宇尘让出去？”
“那天再说那天的，眼下我不便出手，若不让这暗风刮起来，我怎么样不重要，天水境和落云谷估计都得受连累。”夜小只安抚道：“总之一句话，我心里有数，你们该干嘛干嘛，别跟着瞎掺和。”
司命白了夜小只一眼，“我才懒得管你呢！”
夜小只冲他得意地扬了扬头，随后又马上打脸地说道：“哎呀，还真有个事需要你呢。”
司命嘲讽地哼笑一声，“说。”
夜小只脸微微一红，冲司命招手道：“你过来，私下说。”
萧宇尘微微有些不悦，“何事是我们不能听的？”
“丢人的事。”夜小只撂下这句话就把司命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没几分钟，司命丧着个表情走回自己座位，气哼哼地一坐，冲略带好奇和微微不满的萧宇尘冷声说道：“你媳妇儿真是个狠人！完事你要揍她，我这个做大舅哥的绝不拦着，说不定还帮你加几句油呢。”
萧宇尘皱眉看向夜小只，夜小只双肩一耸，两手一摊，一脸的无辜相。
司命叹了口气，“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恐怕此计一出，人鱼族就得上赶子求着咱们收人鱼之泪了。”
傲天兴奋地问道：“什么计策这么牛X？”
司命刚想说，紧接着脸色又沉了下来，指着夜小只气哼哼道：“问她！”
傲天直觉不太对劲，看向夜小只。
夜小只依旧没事儿人一样，笑着说道：“好好看戏，别瞎问。”
傲天立马怼了句：“你不会是怕姑爷揍你，不敢说吧？”
夜小只用心虚的口气叫啸道：“我怕个球！演戏演戏，又不是真的，当真的人是白痴！明知是假还生气的人是更大的白痴！”
司命一瞪夜小只。
夜小只立马回怼道：“瞪什么瞪？我说的人里就有你！掉什么脸子？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但凡有点办法，我能用这损招吗？”
司命讽刺道：“你还知道这招损啊？”
夜小只一扬头，“有本事你别配合我！”
不等司命往回怼，傲天就一脸恍然且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你俩要演戏给姑爷带绿帽啊？”
屋里瞬间寂静了，夜小只和司命两道杀人的目光射向傲天，异口同声道：“你想死啊？”
傲天尴尬一笑，赶紧捂上了自己的嘴。
夜小只瞪了他一眼，“你脑子被门挤了？我这是怕大叔被人抢，还是急着想把大叔送人啊？智商欠费多久了，你能往那上面联想？”
这些话一出口，屋里的已经降到冰点的气氛才有所回暖。
傲天委屈屈地小声说道：“又损，又要别的男人配合，谁让你说话让人误会的，怪我喽？”
夜小只气道：“回头我真把你送给小臭猫当奴隶，让你再瞎说胡话！”
“我错了！主人，我以后说话一定先走脑子，你原谅我吧，好不好嘛？”
夜小只白了他一眼，“你就庆幸吧，老娘现在没空搭理你，老娘最近被谣言中伤，身心俱疲，身体欠佳，你主子我都被人家气出病来了，你还不去跟你那些贵族公子哥儿们倒倒苦水，义愤填膺一下？”
傲天一愣，立马会意道：“得嘞，小的领命。”话落，他就逃似的离开了。
洛天河语带嘲讽地说道：“就你还能气病？我看你是笑的太开心，乐出疯病来了吧？”
“我以后得啥病，我这位医术天下第一的哥最清楚了，是吧？”
司命又恨恨地白了夜小只一眼，叫上荻霜就离开了。
夜小只感觉到萧宇尘刺人的视线，赶紧也找借口逃了。
第二天，果然人鱼族就发下请帖，要在族庆前一日办斗鱼赛，邀所有贵宾参加或观礼。
夜小只早就知道人鱼族有族庆前一天斗鱼的传统，斗鱼就是参赛者每人在自己的鱼骑上系一条丝巾，或站或骑在鱼骑上互相争夺，被夺了丝巾的人自动退场，直至场上剩最后一人为止。
胜利者会在第二天作为平民的代表，与人鱼皇和皇后一起祭海，寓意上下齐心。
每年的斗鱼赛上都会汇集了人鱼族实力最强的年青一辈，据说非常好看，往年只有极少数的外族人可以一睹盛况，今年族庆对外开放，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冲着这个节目才来的。
这几天仙音没来找过麻烦，夜小只就猜测，她可能会在斗鱼赛那天整事，果然这两天没等到她的手段，就只等来了这张帖子。
夜小只其实还真有点怕仙音不整事，应对手段她都想好了，也准备好了，若仙音真不动手，拖到族庆那天，恐怕会增加许多变数，最好是能在斗鱼赛那天把事都摆平。
即便天天宅在自己的院子里，对于永不无聊的夜小只来说，时间也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斗鱼赛当天。
斗鱼赛的会场建在群岛之间的大海上，除了中间大到离普的天然海水场地外，周围空中还浮了一圈云雾和气泡组成的看台，那样子看起来好像卡通画里的天国似的，给人一种软绵绵的轻松感。
夜小只他们和一些显贵的大宗门、世家、贵族等自然与人鱼皇他们在同一看台上，其上还设了宴，有美丽的人鱼姑娘们翩翩起舞，她们一个个长的那叫一个漂亮，那小腰扭的……，看得夜小只一个女的都直流口水。
司命就坐在夜小只和萧宇尘旁边那桌，看到夜小只那副样子就鄙视道：“收起你的口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好女色呢。”
夜小只白了他一眼，小声回怼道：“谁说只有男的爱美女了，告诉你，我们女人更会欣赏女人的美。啧啧啧啧～，说实话，这些小姐姐比仙音长的有特色多了，仙音虽是人鱼族第一美，只可惜美的太规范，毫无亮点，缺了那么点味道，不如眼前这些，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心动感。”
“就你懂得多！”司命才没心思看什么美女，他的目光要么集中在自己人身上，要么就时不时地关注一下仙音，整个人看起来紧绷绷的，一点都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