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6 我也可以不是她哥
客厅里，众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最后就只剩下了萧宇尘与司命两个人坐在空荡荡地客厅里。
沉默好久，萧宇尘才开口说道：“我是真的想不起来她，对她没有丝毫的感觉。”
司命没有任何埋怨地说道：“大道无情，这大概就是你突破神阶，位列超神的代价吧，只是你忘的干净，不会再受伤了，这代价全应在了小只的身上，她爱你有多深，现在就有多痛。”
萧宇尘冷寞地问道：“她不会有事吧？”
“你以为我之前赶着去极地是干什么的？”司命叹了口气：“你别看小只说话理智的不得了，其实她那人就是个恋爱脑还好冲动，她不会寻死觅活，但会因为你的忘却而从此不顾生死、不惜性命，我去就是为了吊她的命的。”
“如何吊？”
“我把自己的幸福和她绑在一起，她便会为了我而活下去，不过，那也的确是我的真心话。”说着，司命抬眼直视萧宇尘，带着一点点对抗的味道。
萧宇尘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
司命平静却冰冷地说道：“我之所以是小只的哥哥，那是因为你是他的丈夫，若你执意休她，我也可以不再是她哥，然后让你从此消失在她的记忆里，让你俩各活各的。”
萧宇尘的目光瞬间冷冽，“她不像是个会任由你摆布的女人。”
“的确不是，但只要我开口，她是不会拒绝的。”司命平静地说道：“我太了解她了，她对我的愧疚已经到了只要我说一她就不二的地步，以前有你的感情系着她，她还有个底线，有绝对不会答应我的事，可现在你心里没有她了，她连生死都不在乎，还会在乎我的所求吗？”
“你……”
“之前我从不开口求她，哪怕只是一点点小事，因为我知道我求来的不会是感情，只是她的牺牲，即便之后她对着我笑，我也知道她心里是苦的。我爱她，心疼她，怎能忍心让她痛苦。”司命冷漠地说道：“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明明还在，她以后的每一天却更加痛苦，还不如彻底忘记你，哪怕她不爱我，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煎熬！”
萧宇尘沉默不语，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你要想好了，你的休书结束的不止是你俩之间的关系，还有她的前半生和她记忆里视若珍宝的你，她在你心里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若也想在她心里死一次，你就写，我收着！”
萧宇尘犹豫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可以轻易说出分离，尽管他仍不觉得自己对夜小只那个陌生的女人有多少感情和牵挂，可他还是莫名其妙地犹豫了。
见萧宇尘犹豫的样子，司命长舒了口气，“既然你也没想好，何不给彼此个机会，就算为了将来自己不后悔，你跟她相处相处又有什么难的？就算为了你们曾经拥有过的感情，你努力努力不行吗？如果相处之后，拼尽全力了你还是没法想起或重新爱上她，那个时候你再离开她也可以啊，至少你不要一开就拒绝，看在她那么爱你的份上，你让她看到你的努力后再死心不行吗？”
萧宇尘还是犹豫。
司命几乎是带着乞求地说道：“那么多人都在劝你，求你，你真的没心吗？你要是有，你就算猜也能猜到你和小只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了，俗话说好聚好散，你觉得你单方面忘记她，把她一踹，她是什么心情？算我求你，真心实意地求你，求你别做那么绝，别伤她那么深好吗？就看在她曾是你至爱的份上，看在你是升平的爹，她是升平的娘的份上，你也给你自己一个不后悔的机会好吗？”
萧宇尘终于开口了，“我试试，但你也别报太大希望，我是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司命嘴角忍不住上扬，“你肯试就好，以后也不要再提休书的事了，去跟你师父说一声，把黑蚀、白蚀换下来，你跟小只去狼族。”
萧宇尘沉声问道：“为何？”
“为何？”司命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老婆不自己护，还让别人护着吗？再说了，不在一起叫什么相处？难道你要用意念处吗？”
萧宇尘有些不情不愿，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有什么牵扯，尽管他已经认为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是他妻子了。
司命可不给他机会反悔，“那我去跟天河他们说，你准备准备等出发吧。”说着，司命也不给萧宇尘拒绝的机会，转身就没了影。
当天下午，雪浪就亲自找了洛天河他们表有态度，他说他是一定要回狼族的，他本就是狼族皇室，这些事他怎能置之不顾，于是第二天的行程便就这么定下了。
古眠那头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万蝠洞的那不是几个人过去就能解决的，他们只能一边先派人打探，一边集结人手，等待时机。
但狼族这边却是迫在眉睫，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去狼族的人就集合在一起准备出发了。
看到萧宇尘出现，夜小只一开始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来送行的，可等了半天没见黑蚀、白蚀，甚至连雪浪也没看见，夜小只才觉得不对劲。
夜小只不想跟萧宇尘说话，可这里只有他一个，她也只能压下心头对他未消的火气问道：“他们人呢？”
萧宇尘语气淡漠地说道：“白蚀、黑蚀两位前辈带他先出发了。”
夜小只不爽道：“他们搞什么？怎么不按计划来？！”
“他们会在抱月城外与我们汇合。”
夜小只一愣，“我们？”
“不错。师父有命，让我同去。”
夜小只嘴角一撇，极小声嘟囔道：“司命那个混蛋，都说让他别多管闲事了，真不让人省心。白蚀大哥和黑姐也是，干嘛让我俩独处，真的是……无语了。”
萧宇尘一个字没少的都听见了，心里又莫名不爽起来，但他把这看作是他对夜小只的嫌弃，于是冷声问道：“什么时候走？”
“现在！”夜小只一声呼哨，就把小三召了过来，然后直接就坐到了它的背上。
萧宇尘也一跃而上，轻起轻落，坐到了尽可能离夜小只远的地方，惹得夜小只特想上去暴捶他一顿，但她忍了，不忍也不行，谁让她打不过他呢。
于是，两人一鸟就在这样尴尬又诡异的气氛下出发了。
0377 恭喜复明
狼族距天水境的直线距离也不比极地近多少，且为避人耳目，途中他们在经过好几个地方时，就算隐了身也要刻意绕远，以免行踪暴露，所以反而比之前去极地用时还多。
分开走不知道白蚀他们的行程，也着急夜魄的安危，夜小只倒也没心情跟萧宇尘纠结他俩之间那点短时间内根本解决不了的破事，一心都扑在了这次的目的上。
萧宇尘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她细心体贴，对现在的他来说，能跟她这样坐在一块已经是忍耐了，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对眼前这个女人如此苛刻。
在天水境，与任何女人同屋而坐时，也没有和夜小只这样让他本能的想要回避，他甚至不清楚她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他一个超神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她进入自己的生活领域，什么都没搞清楚就想把她赶的远远的，还必须要时刻小心谨慎地对待她。
萧宇尘也不是没有细想过他和夜小只之间的事，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他一定会劝那个男人，就算没有记起自己的妻子，也不能轻言离分，这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最起码的责任心。
可是轮到自己，只有在对夜小只的时候，他的本能排斥居然压过了理智和思想，在别人劝他的时候，居然不假思索地就将分离脱口而出，完全没有顾念一点夜小只的感受。
所有人劝他的话他都听进去了，也明白大家说的都对，甚至放在别人身上，他也是一样的看法，可偏偏面对夜小只的时候，甚至只是提到她的时候，他就打心底里无比的排斥，不愿给她……应该说给他们俩一丝一毫的机会。
萧宇尘也曾理智地回忆过自己的过去，察觉到自己有记忆缺失，也知道这些缺失必然是和夜小只有关联，但他用了很多方法，就是无法恢复它们。
前思后想之后，他认为他和夜小只之间的感情可能是超神阶的障碍，在升阶的时候被清除掉了，就像司命说的大道无情，应该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此刻，看着故意背对自己的夜小只，她那倔强的背影明明看上去无比孤独，却带着一种和她娇小身躯不成比例的决然和凛冽，让萧宇尘突然有种她不会再回头看自己一眼的疏离感，心底莫名就闪过一抹心慌。
夜小只正琢磨事呢，忽听萧宇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们以前感情很好吗？”
“嗯？……啊。”夜小只没想到萧宇尘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嗯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怎么说呢，咱俩之间平日相处时没有轰轰烈烈，要认真说的话，平淡、安静、舒适，除了我作妖和上床时，基本也就这样了。”
萧宇尘略显尴尬和不悦。
夜小只白了他一眼，“这时候知道不好意思了，晚上折腾我的时候，你咋好意思当禽兽呢？”见萧宇尘的脸色真不好看了，夜小只才不耐烦地说道：“算了，你都不记得了，我还跟你说夫妻那档子事干什么，您就继续做你纯洁的圣人吧，别来扰我这个俗人，我一脑子龌龊事呢，说出来怕污了您的耳朵。”
萧宇尘不想再和夜小只说话了，但想起司命恳求他的样子，他还是忍下不悦继续问道：“我以前喜欢你什么？哪方面？”
“不知道。”夜小只随口说道：“以前你总说你眼瞎才会看上我，现在你终于复明了，恭喜啊。”
“我在和你好好说话。”
“我答的也很认真，你以前就是这么说的！”
萧宇尘一忍再忍，“嫌我不够努力地回忆你，回忆我们之间的事，可你又是怎么配合的？”
“我昨天才被你刺激过，你能不能让我缓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刚在我心上捅完一刀，接着又来扎第二刀啊？你给我个平复的时间行吗？”夜小只冷声说道：“等曦的事解决完后再说，这段时间咱俩之间的事就不必再提了，省得耽误正事。”
萧宇尘沉默了好久才说道：“好。”
两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萧宇尘忍受不了夜小只的沉默，他才又开口说道：“司命说如果我休了你，他就不再是你哥，他要让你忘记我，从此不会再让我们相见。”
“他真这么跟你说的？”
“是。”
“他吓你的，就算我说要嫁他，他都不带同意的，更别说抹掉我的记忆了。”夜小只懒散地往小三背上一躺，懒洋洋地随口说道：“不过你要是真休了我，我就去和司命搭伙过日子，以后永远陪伴在他身边，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
“做夫妻？”萧宇尘的语气里透着他都没察觉到的不悦与冷冽。
夜小只沉默不语，翻身望着一侧的流云发起呆来，没多一会儿困意就上来了。
即便萧宇尘已经忘了她，即使她现在还生着气，可在他身边她还是最放松的。
正迷迷糊糊着要睡着时，突然一股吸力将夜小只抓起，夜小只正要反应就已经落进了一片雪白的衣衫里，不是萧宇尘还有谁？
萧宇尘一手揽住夜小只的腰身，将她护在怀里，一手向前一推，一股强大的灵气波就荡了出去，与对面汹涌而来的黑气撞在一起，冲击波刹时在空中激荡开，方圆几十里连丝云都没剩下。
夜小只从萧宇尘的怀里钻出来时，小三已经悬停在空中，前方是有十好几个浑身黑气的人，他们满身肃杀地挡住了去路。
这些人身上汹涌的黑气是自身灵气或魔气与曦的邪气混合而成的，相当的不稳定，犹如烈火般在他们周身熊熊燃烧着，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领头的人有几分眼熟，像是哪个大家族的，曾经路人甲似的跟夜小只打过几次照面，但却完全没被夜小只用心记过，可见以前在自己家族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
夜小只正好有气没地方撒呢，立马离开萧宇尘的怀抱，冲来人叫啸道：“好狗不挡道，姑奶奶我赶时间，还心情不好，都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0378 时机正好
见夜小只那副一如既往的嚣张德性，对方十几人中的为首者一脸鄙夷地说道：“战神夫人好大的脾气啊，以为这里是天水境还是落云谷，可以任你横着走吗？”
“怎么着？”夜小只鄙夷地说道：“在你们老巢我都照样横着走，问你们老大敢拦我吗？”
“那你还不是被他杀了，现在弄了这么一副不伦不类的魔兵做本体，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人，战神大人还真是瞎了眼了，能看上你。”
夜小只双眉微挑，笑着说道：“哦～，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来曦还不知道我活着的事啊，是不是洛雨樱又开始耍小心眼了？她还真是亡我之心永不灭啊，不过就派你们这些个炮灰来，她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有战神大人在，我们这些个小人物自然是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拖时间肯定够了。”为首者冷声说道：“只要狼族的事一了，你们想走想留都无所谓。”
夜小只拍了拍手，“洛雨樱有长进啊，连我要干什么都能预估到，佩服佩服。”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晓梦谷的事一出，我们圣女就猜到早晚会有这一天，一回来就马上安排我们在这等二位了，二位可叫我们等的好苦呢。”
夜小只笑了，这些天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把对方那几人还有萧宇尘都给笑懵了。
为首者怒道：“你笑什么？！”
夜小只笑够了才说道：“看到你们这些人出现在这，对我来说可能代表着两个好消息，你说我能不开心嘛？”
为首者和身边几人对视一眼，随后问道：“什么好消息？”
“你们十几个人敢拦我夫……战神大人的路，要么说明我们天水境没内奸，要么说明洛雨樱就是拿你们当炮灰来送死的。”夜小只冷笑着说道：“我最喜欢看敌人自己互坑了，所以无论哪一个，对我来说都是好事。”
为首的一下就怒了，“夜思！你一向目中无人，要不是看在你夫君和魂主大人的面子上，你以为谁能忍你？！说我们是来送死的，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战神怎么了，也不过是神尊而已，我们这十几个也全是上了神阶的，又有老大的能量加持，实力不次于神尊级，一打十几个，你还真以为你夫君天下无敌了吗？”
夜小只看了看太阳，一脸不耐烦地对萧宇尘说道：“速战速决，我四哥那可等不起，再晚假冒狼皇这个锅可就落我们灵狐族头上了，以后我二哥、四哥、九姐还怎么在仙灵大陆混？”
萧宇尘二话没有，直接就对那十几个人出手了。
只是普普通通的灵气波，一击就将十几个被曦邪气加成后逼近神尊阶的敌人推出了数百米远的距离，然后他才闪身追击过去，将战场拉到了数百米开外的地方。
夜小只苦笑了一下，即使是忘记了自己，在这种事上，他还是那么体贴，绝不会把自己牵扯到危险中去，可正因为他忘记了自己，所以这份体贴大概也不是属于她的了，怎能不伤心？
超神的实力牛到夜小只根本不需要去关注，几分钟后战斗完结，萧宇尘纤尘不染地闪回到小三的背上，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
“留活口了？”
“都活着，修为全废。”
夜小只无声地冲他竖了个大拇指，二话没说，接着就是一声呼哨，小三立马就重新出发了。
一路无话，第二天下午他们就到了狼族边境，与雪浪他仨汇合后就直奔抱月城，当天晚上就潜进了狼族皇宫。
他们一行人，其他人都没问题，只有雪浪等级低微，即使有人照拂，他还是一入皇宫便被大内统领察觉，直接就锁定追了过来。
众人正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小只已经戏精上身，直接亮出雪浪的身份，雪浪也是配合，还反过来还把狼卫们训斥了一通，就这么轻轻松松、大摇大摆地进了狼皇的寝宫。
没想到的是，刚踏进寝宫大门，他们就又被围了，围他们的人看到雪浪时还一愣，立马下跪认错，然后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雪浪，小心翼翼地问雪浪不是正在大殿上与前太子和朝臣们说话嘛。
这侍卫说的极其委婉，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哪是什么说话，根本就是在逼宫。
雪浪把他们打发下去，众人就向皇宫大殿赶去，一进去就时机正好地赶上夜魄假雪浪的身份被揭穿，噬月正以正统皇室的身份慷慨激昂地蛊惑人心。
即便是这样，殿中大臣们也犹豫不决，不肯轻易站队，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噬月和夜魄的身上，根本就没看见身后门外进来的夜小只众人。
夜小只缓步进门，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随后就鼓起了掌。
突兀的掌声惊的所有人寻声望来，噬月一眼就看到了夜小只，原本喜极的目光瞬间冷凝，染上了一层不悦的肃杀。
夜魄却是一副意料之外的惊讶、欢喜，但最后都化成了浓浓的担忧。
其他人眼中看见的却是站在夜小只身边，身着便服的雪浪，假雪浪巩固多年的势力一息发挥了作用，那帮还在犹豫的大臣们纷纷惊讶地问他们陛下为何会出现在这，而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云云。
这些话看似无关痛痒，却已是在表明站队的态度了。
夜小只全然不顾他们，也无视噬月冰冷的目光，只冲夜魄打招呼道：“四哥，我们陪狼皇陛下就偷溜出去了那么短的时间，你就被揭穿了，你的变身术退步了啊。”
雪浪马上配合道：“是啊，本来还想在外面多玩几天的，谁知道这么快就让人发现了，朕想休息休息怎么就这么难呢？”
雪浪一开口，殿内狼族众人都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然后立马将枪口一致对“外”，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噬月，顺便还放开了夜魄。
“接下来的事……都是我狼族内部的事了，”雪浪小声问夜小只：“我可以自己处理吗？”
夜小只双手一摊，“当然。”
雪浪又问：“噬月……，可以让我处置吗？”
夜小只一愣，随后点头道：“可以。”
雪浪一步一步走向坐在皇位上的噬月，随后转身面向众人宣布道：“即日起，噬月重为狼族太子，且是朕的唯一继承人！”
0379 求安慰
雪浪当众宣布重立噬月为太子，殿内瞬间就哗然一片，就连噬月都愣住了，天水境几人除夜小只外也都是一脸的惊讶。
夜小只不管不顾，拉着夜魄就退到一旁的角落里，上上下下打量他，关切地问道：“四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夜魄摇了摇头，反而看向萧宇尘说道：“怎么感觉他看你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事过后再说。”夜小只极小声地问夜魄：“噬月不可能是一个人来的吧？他的帮手们呢？”
“人群里。”夜小只一一给夜小只点了出来。
夜小只心里有数后，把那几个人也分别点给了萧宇尘、黑蚀和白蚀看，然后才又转身一边帮夜魄整理略凌乱的衣服，一边夸赞道：“四哥今天表现不错嘛，我还怕你会冲动误事呢。”
夜魄也不隐瞒，“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还真动手了，死也要拉着曦那帮人做垫背。”
“傻瓜。”夜小只责怪的一点都不认真，更像是在跟夜魄话家常，“你要是真动起手来，那咱灵狐族岂不是要背上篡他们狼族皇位的锅？狼族如此势大，以后咱们剩余的族人还怎么在仙灵大陆混生活？”
夜魄突然一愣，随后叹了口气，苦涩地说道：“好久都没站在灵狐族的立场上考虑事了，还真没想起来，还是小妹想的周道。”
夜小只心里也有些苦，“家人嘛，应该的，幸好……我还有你们。”
夜魄立时眉头一皱，“他欺负你了？”
“怎么会，”夜小只笑着说道：“就你妹我这脑子，你觉得谁能欺负得了我？”
夜魄不屑地一挑嘴角，“你要真跟他用了脑子，也就不会为他伤心难过了，不伤心难过，怎么能叫欺负呢？”
“四哥你还真是……”夜小只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也不端着了，眼泪吧差地冲他一张手臂，“求安慰。”
夜小只一直觉得司命对她来说比灵狐族关系更亲，可在这个时候，她反而不能去跟司命要一个抱抱，不能钻进他的怀里痛哭流涕，不能跟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可灵狐族的这几个哥哥、姐姐却可以让她放肆地依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把各自定位在了亲人这个位置上，相比之下要比跟司命的关系更为纯粹。
夜魄看着夜小只眼底隐现的泪花，竟比任何一次看到她流泪哭泣还要难受，弄得他心里一阵酸楚。
那是必然的嘛，以往他看到的夜小只的哭有二分真就不错了，这次可是十分的真呢。
夜魄一把抱住夜小只，安慰地轻拍着她的头，柔声说道：“哭吧，哭够了四哥带你走，以后再也不见他了，咱们找个更好的，我看魂主大人就很好。”
夜小只本想在夜魄这放肆一下，结果一听这话立马就没有哭的心情了，“四哥……你对大叔的成见是真的很深呐。”
“不说思儿的事，就说你吧，我看你在魂主大人面前总是开心的，可那家伙总是让你伤心，这女人嘛，嫁个自己爱的，不如嫁个爱自己的，这以后的日子才能过的开心顺遂不是？”
夜小只苦着脸哼哼笑了两声，敷衍着说道：“四哥你说话真有见地，而且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考虑考虑吧。”
夜魄和夜小只的对话，萧宇尘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看到夜小只难过的表情时，他心里忽然揪痛了一下；听到夜魄怂恿夜小只嫁司命的时候，他莫名有些生气；听到夜小只说要考虑的时候，他感觉心里被夜魄婚嫁论挑起的弦瞬间就绷断了。
“说曦的事过后再解决问题的是谁？”萧宇尘冷眼看向夜小只，沉声讽刺道：“现在这个场面也能聊私事，你心够大的啊。”
夜魄刚想发火，就被夜小只阻止了，她上下打量萧宇尘，一脸不解地说道：“我说战神大人，你不是断情绝爱了吗？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醋味儿呢？”
萧宇尘冷脸不接话。
夜小只现在可拿不准他的情绪，也不敢说的太过，直接转回正题怼道：“人家雪浪都说了，这是人家狼族自己的事，我们不便插手，你只要把那几个曦的人盯好就是了，难不成这种事你还要我亲自出手吗？那你是来干嘛的？”
萧宇尘被怼的无话可说，也或许是不屑说，反正他是不再接夜小只的话了。
夜小只把目光转回到大殿内，大殿内的群臣还在为反对噬月当太子的事而争论，他们都是曾在雪浪与噬月之争先后站好位的人，如今雪浪再让噬月重登太子之位，那他们岂不是和未来的新皇有过旧怨？自然不肯答应。
雪浪心意已决，任大臣们百般劝说也是无动于衷，仍坚持已见。
而这个时候，噬月却是一副吃惊过后迷茫的样子，他不懂雪浪唱的是哪一出，更不懂夜小只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和雪浪一起拆他的台，他更不明白，为何雪浪还活着。
夜小只的目光扫过噬月时，噬月看雪浪背影的眼神已经现出杀意，她连忙高喊一声打断众人的讨论对噬月说道：“太子殿下，许久不见，不知可否殿外一叙？”
噬月立马隐藏杀意，脱口而出：“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红儿的事你也不想听吗？”
噬月一愣，急问：“她怎么了？”
夜小只没直接答他，只对殿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初我没有伤害过你，现在也不会。”
噬月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起身步出大殿，夜小只也迈步出殿，其他人要跟着，被夜小只回绝了，只独自一人和噬月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地。
见四下无人，夜小只直接开口问噬月：“关于你皇叔，曦是怎么跟你说的？”
噬月一脸的警戒，“审问我？”
夜小只摇头，“是为了让你看清真相！”
噬月鄙夷地说道：“当初我苦求你们为我报父仇，你们不肯，还教唆红儿不报仇，处处与我作对，今日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你们又来阻止我，你们是铁了心的要和那乱臣贼子同流合污了是吧？”
0380 断情绝爱的人就是狠
噬月激动地说了一大堆，听在夜小只耳朵里就一个字，怨！
“冷静！”夜小只冷声斥道：“身为未来狼族的唯一继承人，你说话做事从来都不用脑子吗？激动什么？激动能让你天下无敌啊？”
噬月虽然对夜小只全无好感，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和憎恨，但经了那么多事，也听说了她那么多事，打心底里有些怵她，没敢反驳，但却倔强又鄙夷地哼了一声。
“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猜猜看。”夜小只边想边说道：“你知道你今天揭穿的狼皇是个假的，但在看到真的后依然充满杀意，所以你认为，或者说曦告诉你的版本一定是，真雪浪杀了你父皇篡位，假的则是曦干掉真雪浪后安排给你顺利接手狼族的踏板，是吗？”
噬月脱口反驳：“难道不是吗？”
夜小只突然问他：“知道晓梦谷的事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噬月都说不清自己是嫉妒，还是羡慕地酸道：“你做的都轰轰烈烈的大事，想不知道都难。”
“那你听说过我在那里救出的人中都有谁吗？”夜小只嘲讽地说道：“我猜曦和洛雨樱都不会告诉你，或许他们压根也还不知道，只猜到我会从那些尸体里发现现任狼皇是假的这事。”
噬月也不是笨蛋，听出夜小只话里的意思，还是不敢确定地问道：“你救出了谁？”
夜小只直接揭晓答案说道：“你皇叔雪浪，他被困在晓梦谷的时间远超于‘他’杀兄篡位的时间，你自己也可以好好想想，你皇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让你有了他会和你争皇位的危机感。”
噬月不可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难道都是夜魄……”
“打住！”夜小只不悦道：“别把这黑锅往我四哥头上扣，我们灵狐族可承受不起，真正假冒你皇叔的人前段时间就让我们人抓回了天水境，我四哥是为了你皇叔的安危，还有狼族的稳定暂时顶替过去的，这不曦要出手了，我们才赶紧来换人的嘛。”
噬月显然还是没有完全消化这个事实。
夜小只说道：“你若不信就去问红儿，也可以验证你这个皇叔能不能召出血狼王，他身上到现在还残留着晓梦谷的毒，你还可以去天水境看看那位假雪浪，这些你都可以亲自验证。”
噬月沉默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明显是一副接受了事实后的复杂情绪。
“你皇叔知道有人假冒他夺了位，天天惦念着已经被天水境除名的你的安危，为了你力排众议也要扶植你做回太子，他的用心你可明白？”夜小只苦劝道：“你可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谁是杀了你父皇的真正仇人，你现在也该清楚了吧？”
噬月没吱声，只恨恨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上，眼神充满了愤恨和杀意。
“不是所有人都有回头的机会，”夜小只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皇叔是冒着狼族内患的风险也想拉你回头，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这份亲情你要珍惜。”
噬月眼底有泪水在打转。
夜小只继续打感情牌，“红儿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我知道她怪过你，怨过你，却从未恨过你，你的房间到现在她还常常打扫，她心里十分的惦念你。我希望你能为这些心心念念牵挂你的家人着想着想，不要一错再错，回头和他们团聚吧。”
沉默了好半天，噬月才终于开口问道：“我该怎么做？”
夜小只坏坏地一笑，冲他勾了勾手指……
十几分钟后，夜小只和噬月回到大殿时，殿内已经没什么人了，夜小只一脸悻悻地问道：“这么快就散场了？”
黑蚀鄙视道：“怎么？你还嫌别人家不够乱是吧？”
夜小只白了她一眼，“要不是看在白蚀大哥的面子上，我早就不忍你了！”
黑蚀脱口说道：“要不是看在宇尘，哦，我忘了，宇尘的面子已经不用给了，他都要休你了，以后我只看司命的面子就好。”黑蚀这话说的略狠，却不是冲夜小只，反而是冲萧宇尘去的。
萧宇尘就跟没听见似的，完全不回应黑蚀对他是明讽。
夜小只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姐，咱不添乱了成吗？他又不是有意忘记我的，你就是再刺激他也想不起来，咱办正事噢。”
黑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夜小只一眼，“活该你被人忘，不争气！”
“行行行，我活该。”夜小只转头问萧宇尘：“那几个人呢？”
“废掉修为，关起来了。”
夜小只嘴角抖了抖，断情绝爱的人就是狠，这可比杀了他们还残忍呢。
噬月被萧宇尘的话吓个不轻，自从萧宇尘超神之后，他就越发地没“人样”了，像噬月这种做过错事的人只看他一眼都觉得怵得慌，更别说听了那么瘆人的几个字了。
夜小只狠拍了下噬月的后背，替他撑腰道：“怕什么？有我在谁敢整你？！”说着，就把噬月推到了雪浪面前，“让他叔侄俩聊聊，这都后半夜了，我困了，找个地儿休息会儿去。”
雪浪马上派人安排住处。
夜小只临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雪浪说道：“你的大内统领可以换人了。”
雪浪一脸严肃地说道：“多谢战神夫人提醒，我也正有此意。”
夜小只笑着冲他点点头，不再多话，转身就离开了。
路上，黑蚀不解地问：“他怎么了？挺厉害一高手啊。”
“黑姐你从没管过大家，叶灵的记忆也大都只着眼于自己的研究，对这些事自然也不上心。”夜小只冷声说道：“身为一个保护皇帝的侍卫统领，皇帝被逼宫的时候他在哪里？这样的人不开除，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黑蚀咬牙道：“再叫我黑姐，我跟你翻脸了！”
夜小只一副嫌弃脸，“黑妹？”
“夜小只！！！”
夜小只敷衍道：“行行行，姐！姐姐！行了吧？”
白蚀叹了口气，一手拽着黑蚀的斗篷兜帽，一手夹着夜魄的头就把他俩拎走，跟着领路的小仙娥去了他们住处的方向。
等夜小只和萧宇尘被领进同一个院，送进同一间房时，夜小只才抗议道：“怎么只有一间卧室？”
0381 鬼使神差
夜小只这几天就是个刺头，得谁扎谁，尤其看到萧宇尘和自己被领进了同一间卧室，里面还只有一张床时，她又想起前几天萧宇尘要跟她分的那事，抗议时的语气自然而然就横了起来。
小仙娥被吓了一跳，立马就跪了，吱吱唔唔地说这是陛下吩咐的什么什么的，抖的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看她这个样子，夜小只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算了算了，就这样吧。”话落，她随手一挥，小仙娥就用最快且不失礼仪的速度退下了。
夜小只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自己最近易爆易怒的情绪，随后就要往外走。
萧宇尘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冷声问道：“哪去？”
“去我四哥那呗，难道还要跟一个要休了我的人睡同一张床吗？”
明知道萧宇尘不是故意忘记自己的，她跟别人说话时也在为他各种开脱，可自己和他相处时，脑子里就总往外冒那天在门外听见的那些话，一想起来就邪火蹭蹭往上蹿，压都压不住。
夜小只是为自己做了最坏的打算才想在解决曦之后再解决他俩之间的事，可和萧宇尘单独相处时，她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理智，生怕一不小心就打了自己的脸。
打了脸还不要紧，她最怕的是萧宇尘会有事，既然断情绝爱是超神阶的代价，那让萧宇尘回想起自己，还有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带来什么后果就未可知了，夜小只可不敢在确定前轻举妄动。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暂时躲避他，等查清楚后果再决定他俩的未来。
可眼下自己老是失控，夜小只是真的怕，怕她的失控会伤害到萧宇尘，她可再也不想面对一次萧宇尘的死亡了。
萧宇尘语气疏离又理智地说道：“还没休。”
“还不是早晚的事。”夜小只甩开萧宇尘的手，苦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整天没表情，我就看不出来你十分的排斥且厌恶我吗？就像现在，你全身的气息都保持在警戒的状态上，你把我当敌人一样防着，有我在，你怕是也不敢睡吧？”
萧宇尘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气息变化，“我……”
“我知道，这不是你控制的，这是本能，可就因为是本能，所以才更让人心寒不是吗？”夜小只叹息一声，“算了，不说了。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启程回去了，你也该睡个好觉了。”话落，她转身就走。
萧宇尘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忍不住又拉住了她，“你要跟司命在一起？”
“啊？”夜小只脱口而出：“我说我要去四哥那，司命又不在这，我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他若在，你就会去他那了吗？”
夜小只一脸莫名地看着萧宇尘，“你这是在吃醋吗？你都这么排斥我了，却还会吃醋？还是你怕我给你带绿帽子，你面儿上过不去啊？”
萧宇尘也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所以只能以沉默作答。
夜小只再次将萧宇尘的手甩开，“放心，我不给你面子，也要给升平、给司命、给师父、给我家人他们留面儿呢。再说了，你认识司命那么久，他的为人你不清楚吗？你就算忘记了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至少没忘你的至交是个什么样的君子吧？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这回不等夜小只转身，萧宇尘就又抓住她的双臂，眼神很坚定地说道：“我们试试吧。”
“试……什么？”夜小只一边期待着，一边疯狂告诉自己别玩火，烧着自己不要紧，把萧宇尘玩进去就事大了，“我不是说了嘛，等曦的事过去之后再解决咱俩的事，我这个要被休的都没着急，你一个要休我的着什么急啊？”
萧宇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对夜小只的排斥，可是……他就是不想放手。
夜小只见萧宇尘不仅没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些，她心里一边高兴，一边又忐忑不安，最后还是硬起心肠地说道：“你要这么在乎面子，那我就在椅子里将就……”
话都还没说完，萧宇尘突然将夜小只抱起，把夜小只抱回到床上，往床里面一放，也不宽衣，他就直接躺在床外边，随后一挥，屋里的灯就全灭了。
夜小只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背对萧宇尘躺了下去。
黑暗中，两人沉默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萧宇尘先开了口，自从超神后，虽然他排斥夜小只，但每次也都是他主动和她搭的话。
“讲讲我们以前的事吧，师父、司命都跟我讲过，可我从他们的讲述里感觉不到你我的感情过程，感觉一切发生的都很突兀。”
夜小只深有感触地说道：“我也觉得很突兀，虽然你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但咱俩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太深的接触或交集，莫名其妙就一头扎进去了，其实也没啥狗血的过程。”
“那……我之前是真的爱你，你也是真的爱我吗？”萧宇尘很怀疑地说道：“我们会不会是受了前人记忆的影响才觉得我们是相爱的呢？”
“也许吧。”夜小只随口说道：“受谁的影响才爱上你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不爱你，想不想走出来。”
“答案呢？”
“等曦的事解决后再告诉你。”
“为什么总要提他？”萧宇尘微微不悦地说道：“他跟你我之间的事有关系吗？”
“你想听理智的还是不理智的？”
“都想。”
“理智的很简单，你升上超神就忘了我，说明咱俩的感情是你进阶的障碍，随便让你找回对我的感情会有什么后果不可知。”夜小只理智又平静地说道：“你现在是唯一拥有能和曦对等战力的人，为了我们共同在乎的亲朋，曦解决之前你不能有任何闪失。”
“有道理，还有吗？”
“有！”夜小只继续说道：“因为后果尚不可知，所以我需要时间来调查，现在显然没有足够的时间，而且后果决定我的选择，不查清楚前我希望咱俩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好，就这些。”
萧宇尘沉吟片刻后才接着问道：“那不理智的呢？”
0382 灭族
听完夜小只理智的回答，萧宇尘又问她不理智的回答是什么？
“那就更简单了！”夜小只没好气地说道：“我生你的气了，需要时间消气！”
“合情合理。”萧宇尘说道：“我还以为……你的理由里会有司命呢。”
“他对我来说和你一样重要，但显然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我早说过，就算我要嫁他，他都不带同意的，他可比你更了解我呢。”夜小只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快睡吧，我都困了。”
萧宇尘不再说话。
躺在萧宇尘的身边，夜小只发挥了她没心没肺的本质，没过多久就去见周公了，还毫无睡相地把半个身子都搭在了萧宇尘的身上。
萧宇尘本能地抖了一下，立马就想把夜小只掀出去，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翻了个身，萧宇尘面向夜小只，借着外面照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她的脸，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一种很奇妙的安心感在他心间弥漫的同时，对她的排斥感也越发的强烈。
萧宇尘很清楚，这种排斥感并非出自于他思考的结论，而是一种他无法掌控的力量，是一种被夜小只称之为本能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烦躁，无法再平心静气下去。
萧宇尘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在他现在的记忆里，他不曾失去过理智，但在他缺失的记忆里，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从别人的口中，他听说他曾为了夜小只忤逆过自己的师父，力排众议非她不娶，容忍了许多他认为自己绝不会容忍她做的事情……
这许多许多事听下来，比起现在萧宇尘对夜小只的好奇，他更好奇原来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对夜小只时会变得那么不像自己，他很想知道自己在想起一切后，还会不会变回那个不像自己的自己。
夜小只温热的呼吸轻扑在他的唇间，鬼使神差的，萧宇尘就顺着它吻了过去。
闪电般地，他又离开了，留恋地抚摸了下自己的唇，翻身下了床。
夜小只翻了个身，继续死猪般地睡着。
第二天夜小只醒来时，萧宇尘他们居然已经跟雪浪、噬月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黑蚀、白蚀和夜魄暂时留在了狼族，夜小只还不等说话，就被萧宇尘直接带走启程回了天水境。
路上，夜小只看着一直不说话的萧宇尘奇怪道：“你今天很怪啊。”
萧宇尘略有点心虚地反问：“哪怪？”
夜小只仔细看了看，“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晚跟我睡一张床，你紧张的睡不着觉啊？”
“你觉得呢？”
夜小只想了想，“有可能，你这么警戒我，跟自己敌人呆在一起能睡好才怪哩，所以说嘛，昨晚你让我去四哥那住多好，你气色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差了。”
萧宇尘好似随口般地说道：“是你昨晚睡相太差才害我睡不好的。”
夜小只尴尬赔笑，小声嘟囔道：“以前怎么没见你嫌，超神之后事还变多了呢。”
萧宇尘假装没听见，继续打他的坐。
这回也不用躲着飞了，一路基本沉默，两天后他们就回到了天水境，正赶上洛天河他们要出发去万蝠洞，于是二人片刻没停，直接就又出发了。
万蝠洞坐落于离狼族不远的一片荒山里，那里曾是个古战场，狼族没少在那跟别国开战，经年累月，其上白骨累累，气息极乱，以至于草木不生，气候恶劣，最后就变成了一片巨大的乱葬岗。
这样的地方也是能量汇集之地，可见有能量也不等于就是洞天福地，就像骑白马的也不都是王子一样。
古战场外聚集了上千名各大家族、门派、国家派来的精英，这阵仗，太古律院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搞过这么大的动作了。
夜小只看得直皱眉头，落地后直接走到古眠跟前问：“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万蝠洞有很多敌人吗？”
不等古眠开口，夜思就从他身后钻出来，抱着他的胳膊说道：“眠眠说苍蝇多了还咬人呢，何况是魔蝠，人海战术速战速决的好，争取时间给你们消灭光球。”
夜小只一时没反应过来，四下瞅了瞅，“棉棉也来了？她不是跟阿镜他们在看家吗？”
司命小声提醒道：“人家的眠是古眠的眠。”
夜小只一脸恍然，冲夜泓喊道：“二哥，把咱家这个花痴女弄一边去，等忙完正事再放她出来。”
夜泓特别听话地揪着夜思的后脖领就把她拎走了，任夜思再怎么强烈抗议也不管用。
完事了，夜小只才重新对古眠说道：“还没确定他们就一定跟曦一伙呢，咱还是先谈判吧，这的能量流动不及极地的严重，还有的缓，能不打最好不打。”
古眠摇头道：“吸血魔蝠族犯众怒已久，哪家都跟他们结过仇，各家早想诛灭他们了，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联手的好时机，这次正好……”
夜小只脸色不悦道：“想灭族？”
古眠沉声说道：“大势所趋。”
“灭族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夜小只反对道：“再说，一族中也不全是坏人，那些人岂不太无辜？所谓正道，就是这么办事的？史上发动战争的国家杀的人更多，也没见你们灭了他们国啊？吸血魔蝠族的数量也堪比一小国了，男女老少全都犯过罪吗？至于被灭族？”
旁边有人不赞同道：“斩草要除根才能以绝后患。”
“我呸！”夜小只指责道：“罪不及亲的道理你是上学没学过，还是你爹娘没教过你？谁杀人你抓谁，谁犯法你法办谁，谁跟曦合伙你制裁谁，怎么着啊？太古律院的法规不是全仙灵大陆生物的准则，还看人下菜碟不成？”
又有人站出来叫啸道：“战神夫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当初……”
“当初什么？我是不知道他们当初怎么虐了你们，但是你们无能才让害你们的人逍遥了这么久，怎么着，他们爹杀了你亲人，你还想让他们儿子偿呗？你牛X哄哄，太古律院的律法都可以搁脚底下踩了，还打着太古律院的旗号来平什么乱？”夜小只越说越气，冲那人吼道：“我就问你，你执的是特么谁家的法？”
0383 三观不合怼死你
夜小只的话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她也知道这会激起他们的敌意，不会给自己或自己身边的人带来任何好处，但她就是憋不住想说。
不是自己太圣母，而是这特么已经触到她三观的底线了，真心忍不了！
也许这是深受她前世还是叶小枝那个世界影响的结果，她从小在那个法制的世界长大，即便她是个从小到大都很心机的人，但心里却一直有一道坚守的法律和道德的底线。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对这个世界妥协过，甚至主动正当防卫地杀过一些坏人，但对于无辜的人，前世早已固定在她骨血里的底线仍然无法逾越，因为那是她认为身为一个人人所必备的良知，没有它就不能算是个人！
这次也算是她牵头来平事的，结果这帮人却要做她底线以下的事，对无辜者也要斩尽杀绝，她当然忍不了了！
夜小只指了一圈来人，“我夜小只，为你们的死活也算是殚精竭虑了吧？前几次除掉吸灵、魔的光球，全是我们天水境、落云谷出的手！害你们损过兵折过将吗？”
有人站出来说道：“战神夫人若说，我们自然也会去的。”
夜小只微微扬头看他，“意思是我们特么吃力不讨好，救了大家还要背个挡你们做英雄的罪名呗？”
又有人站出来道：“夫人这话过了，不知战神夫人突然提这些是何意？”
夜小只冷声说道：“我们天水境、落云谷一心想着怎么救人，你们特么就想着借机打着我们的名号联手灭人全族！我就想问问各位，你们经我这个牵头人的允许了吗？”
一中年妇女站出来说道：“说句不中听的，你虽为战神夫人，可论辈份，这地方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我们都是看古眠院长的面子才来的，与你何干？”
不等夜小只开口怼她，洛天河就往前一步，冷声说道：“小只可以全权代表老夫、代表天水境院长、天水境全体人员说话，在老夫的面前，你的辈份也该把嘴闭上！”
中年妇女咬了咬牙，却没敢怼回来，一甩袖就挤回了他们的阵营里。
司命也适时站出来对众人说道：“你们卖我面儿，我就是三圣之一的水沌魂主，不卖我面儿，我就是落云谷谷主，可无论哪个身份，我这妹妹都可以代表，她今天说的话，就是我和天河的意思，再敢拿辈份压她，休怪我们翻脸无情！”
洛天河接话道：“我天水境教书育人，学的可不光是如何修炼，还教人向善，育人品德，今天若你们打着我们牵头的旗号来灭人全族，杀害无辜，我天水境以后如何立世，有何颜面教那些孩子分断事非黑白，如何告诉他们何为正道，何为邪？！”
古眠抹了把额上的汗，极小声地对夜小只说道：“其实我已经安排文良暗中救那些老弱妇儒了，你真不必跟他们这么正面刚，容易激起众怒。”
夜小只瞪了他一眼，随后随便指了个人大声问道：“我今天看你不顺眼，想杀了你，又怕你将来报复，所以要对你全家，不，对你全族斩草除根，你觉得合理吗？”那人刚想开口，夜小只就冷声说：“你要觉得合理，我今天就把你们全族都斩草除根了！反正在你们眼里，太古律院的律法就是个摆设，那我也摆设一个给你们看看！”
古眠叹了口气，冲秦文良无奈地使了个眼色，秦文良也回给他一个无计可施的勉强表情。
夜小只脾气上来了，也就洛天河的面子她会卖几分，可关键是洛天河觉得夜小只做的对，根本就不阻止她，而且还看的很来劲，于是夜小只就“无法无天”了。
论嘴皮子上的功夫，夜小只可是前世在网上练出来的，不说百战百胜吧，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就算输，也让对方赢的很憋屈的那一类。
“对战”这些个老古董们，认真起来，夜小只能训的他们刷新三观，而她此刻也的确训的很认真，口吐莲花般地开始给他们上思想课、狂灌心灵鸡汤、摆利弊得失。
大多数人还是有是非观的，还有一些人特别注重声名，更有一些人在乎太古律院的席位，这三类人很容易就会被夜小只说服，因为他们有比仇恨更在意的东西，只有一类人用大道理是说服不的。
这类人就是不在乎是非，不计较声名，更没希望在太古律院争得什么席位的，他们一心只想报仇，也只为仇恨而活。
有三个小族曾被吸血魔蝠族的首领带人差点灭了族，将心比心，夜小只能理解他们想要以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的心情，但若你杀我全家、我再杀你全家，杀来杀去还要律法干什么？回归动物世界好了。
对于这样的人，夜小只也是比较头疼的，无论你讲什么，他们不是不懂，而是不听，非报仇血恨不可。
几个来回讲下来，夜小只就急眼了，“行！你们想报仇是吧，可以！本来对于坏人，我也是从不姑息的，但报仇也是讲究方式方法，你们想报私仇，不行！吸血魔蝠族干过坏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由太古律院的律法来处置！想打着我们牵头的旗号报私仇的，现在就可以滚了，我不需要这样的帮手，因为你们和吸血魔蝠族的坏人没分别，我夜小只从不与坏人为伍！”
古眠小声提醒道：“说过了。”
“没过！”夜小只厉声道：“报仇没错，但杀害无辜者的就是坏人！是人渣！吸血魔蝠族的坏人杀了你们，你们就要连人家没干过坏事的都杀光，打着报仇的旗号残害无辜，他们是真小人，你们就是伪君子，一样的可耻，一样的人渣，一样的坏！”
那三族人又气又火。
夜小只却嘴不饶人地说道：“被坏人伤害了，就要活成被自己痛恨的坏人的模样，我鄙视你们心灵的弱小，我也想看看将来你们是怎么教育自己子孙的，给他们讲你们杀害无辜时，心里有多爽吗？告诉他们，以后谁欺负了你们，你们就要杀人全家，斩草除根！为了将来少一群坏蛋的诞生，我是不是现在就该提早对你们斩草除根？”
0384 公理
古眠没想到夜小只这么刚，本来他暗地里都安排好了的，也提醒了她，可她还是要把事拿到明面上来，非争这个理不可，在他看来，只要结果是一样的，又何必在乎是明是暗呢？
可是从头听下来，古眠才忽然从夜小只的话里意识到一个问题，同样是做了对的事，可放在暗地里，和放在明面上的结果是一样的，但效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夜小只长篇大论地讲下来，要维护的东西也不过就是两个字，——公理！
放在明面上，它就是公理，可放在暗地里，它就什么也不是！
救人救心，无论是受害者、加害者、还是无辜者，救他们的命容易，救他们的心难，也只有让他们相信这世上有公理二字，这些人才能从仇恨里得到真正的解脱。
古眠对秦文良感触颇深地说道：“我错了。”
秦文良苦笑，“我也错了，现在改来的及吗？”
夜小只忽然笑着回头说，“错什么时候改都是好的，就怕明知是错还不知悔改，非要一错再错！记住，你们太古律院不是做和事佬，更不是暗中救人做好事的，你们是执法的！不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忘记了。”
古眠尴尬地笑了笑。
夜小只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未来姐夫的份上，我才懒得提点你呢。”
古眠的脸立时就垮了，一副求死不能的悲苦表情，“我都够上火的了，你能别再火上浇油了吗？”
夜小只哼一声，“这三族看好了，我去万蝠洞谈判，先把光球的事解决了再说，都特么要世界末日，能不能别在这时候拿私事添乱，想让全世界给他们陪葬吗？真是的！”说着，夜小只转身就走。
古眠立马阻止道：“等下，你要一个人去啊？”
夜小只回头，“怎么了？”
古眠提醒道：“危险。”
一直未开过口的萧宇尘说道：“我与你同去。”
夜小只无所谓道：“那就走呗。”
有萧宇尘跟着，众人就没那么担心了，看着二人向远处的万蝠洞方向而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萧宇尘冷不丁地来了句：“我好像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喜欢你了。”
夜小只一愣，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萧宇尘随口说道：“你看似无法无天、怼天怼地、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却比任何人都有原则和底线，不畏强权也敢仗义执言，我很敬佩你，也许这种敬佩放在从前就会是喜欢也不一定。”
“哈……”夜小只略感无语，“你想多了，我纯粹是因为跟他们三观不合，再加上心里有气没地方撒，找人出气想怼死他们罢了，不是为了什么高大尚的正义，完全是因为看他们不顺眼，而站在正义的一面也纯属巧合，仅此而已。”
萧宇尘无语道：“你连装都懒得装吗？”
夜小只理直气壮地说道：“在自己夫君面前我还得天天装人，那我活得累不累啊？你喜欢一个整天在你面前装人的媳妇儿啊？那你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喜欢那张假皮？”
萧宇尘语气淡漠地说道：“我只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而已。”
夜小只反问：“我什么样？”
萧宇尘刚要开口，他俩就已经来到了万蝠洞口处，夜小只一抬手，就阻止了萧宇尘刚要出口的话。
见夜小只脸色忽然严肃起来，萧宇尘问道：“怎么了？”
夜小只鼻子朝着洞里使劲嗅了嗅，“有血腥味儿，超大量的。”
萧宇尘感知了下后说道：“能量都是向内流的，试探不出里面的情况，你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夜小只也不客气，“小心点，碰到曦就把战场拉到外面，我好带人进去破坏光球。”
萧宇尘应了一声，紧接着就闪身进了洞内。
这面萧宇尘刚离开，司命、洛天河、不死森罗、古眠和楚氏当家、还有天魔寺掌教就闪身出现在了夜小只的身边。
司命问：“宇尘怎么进去了？”
夜小只望着漆黑的洞内说道：“里面不对劲，有大量的血腥气，大叔进去看情况了。”
古眠喃喃说道：“他们不会又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吧？”
夜小只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坐在什么位置上吗？权力越大的人，说话的影响力也越大，没谱的事别瞎说。”
古眠随口抱怨道：“你今天戾气也太重了吧？这又没外人，我随口一说而已，你怎么得谁怼谁啊？”
楚氏当家楚烈风说道：“怼的好！那些家伙就光想着自己家那点小恩小怨，要没天水境牵头，咱们几大家联手，你问他们敢来碰这帮臭蝙蝠吗？还斩草除根？我楚氏就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今天他们要敢伤害无辜，老夫定饶不了他们！”
天魔寺掌教太一说道：“不知曦是否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还真想和他较一较高下，我还从未和超神交过手呢。”
不死森罗随口说道：“你个老魔头整天就喜欢打架、修炼、修炼、打架，你要是肯多帮帮古眠那个老不死的，说不定曦早被铲除了呢，也不至于现在超了神阶。”
洛天河轻哼一声：“曦可不是那么好铲除的，怕就怕他根本铲除不了啊。”
夜小只随口说道：“他为恶念所化，只要人心不都是向善的，他是死不了的，还是想想看怎么能封印住他吧。”
司命一愣，“这么夸张？怪不得杀了他那么多次，他都能卷土重来呢，原来症结在这呢。”
“我也是被他抓后，近距离接触后才慢慢意识到的。”夜小只叹了口气，“曦是个杀不死的存在，净化只能削弱他，封印也只能暂时困住他，想要彻底消灭他，除非把所有生物都消灭，但这显然是不可行的。”
司命问：“他那么在乎你，你想办法引他向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恶念所化之物，引他向善？你还真当我能普渡众生啊？”夜小只白眼一翻，“尽力得了，未来的事自有后人解决，咱操不了那么远的心，火烧眉毛顾眼前就行了。”
司命叹了口气，“那宇尘不是白超神了？”
“怎么会呢，”夜小只说道：“至少能让咱们少死好些个人呢。”
0385 命长与命短
司命和夜小只的对话才说没几句，古眠就突然插嘴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谁超神了？”
夜小只随口说道：“你连襟。”
古眠哪顾得上怼夜小只的用词，只急道：“超神，那宇尘是断情绝爱了啊！你……你怎么办啊？”
夜小只一愣，“你了解的挺多啊，还知道啥？这能不能恢复过来？恢复了有危险不？”
古眠摇摇头，“上一个超神就是昙花一现，从她身上能推测出来的东西不多，断情绝爱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那位也没修什么绝情绝爱的功法，可成为超神后短短的时间里就把她的至爱给忘记了，死的时候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情，还真是个可悲的女人呢。”
原来是个女的啊！
夜小只叹了口气，“我也挺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让大叔想起我来，或让他重新爱上我，万一害了他怎么办？”
太一说道：“当然不该，若因此毁了他的修为，你就是千古罪人！”
不死森罗冷哼一声，“老魔头，你个练级狂魔怎懂世间情爱之事，若连感情都没了，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要等级又有何用？”
“在这个世界，没修为、没等级就等于任人鱼肉，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渴望什么情爱，让自己爱的人跟自己一起做人下人吗？”
俩老鬼头你一言我一语就争执起来，谁也不服谁，都觉得自己最占理。
夜小只突然说道：“就是这样的想法，曦才会继续存在下去，他执着于消灭能量的存在，渴望的就是没有能量的世界，觉得能量的存在才是这个世界不平等的根本原因，这是每个能量低微者的共同心声。”
司命感叹着说道：“他诞生于人们的恶念，却是被底层人们的共同心声滋养成为超神的，这个世界还真是……要到头了吗？”
不知为何，夜小只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横渠四句，忍不住就说出了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若每个修士都抱着这样的信念修行，也许这个世界就会美好很多，低能量者太没安全感了，这是每个统治者的失败，从三圣时期到现在，就没人想要改变过吗？”
除了司命以外，所有人都看向夜小只，都有种突然对她刮目相看的感觉。
夜小只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却还在想，也不知道命长和命短到底哪个好，前一世界人的寿命不足百年，可懂的道理却比这个世界多得多，文化也没有因寿命短暂而消灭，反而世代传承，越来越精。
这个世界的人寿命奇长，可活了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他们仍没有多少改变，即便是他们的战争从未间断过，可整个世界的发展却没有长足的进步，是因为前浪一直称霸，后浪推不动前浪的原因吗？
正想着，楚烈风就直接赞道：“战神夫人这话说的太好了！修士本当如此！这话我记住了，回去一定如此教导楚氏族人！”
夜小只恍然回神，本想解释一下这话不是她说的，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张载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怎么解释得清呢，就厚着脸皮把这便宜占了吧。
正想回几句客套的谦虚话，突然一道白光破山而出，紧接着几十道黑气也破了出来，双方以肉眼难辩的速度打在了一起。
司命几乎立马就将夜小只挡在了身后，洛天河他们也半秒没耽误，直接闪进了战团，打的那叫一个快狠，夜小只旁观都分不出敌我来。
秦文良很快就带众人赶了过来，但众人看到空中的战场时，只有几个神尊级的加入了进去，其他人则自觉地观战，没去添乱。
“怎么不见其他人？”秦文良好奇地问道：“带这么多人来可不是观战的，其他敌人呢？这也不是战争的打法啊。”
夜小只虽然看不清上面的情况，却能感知到黑气就是曦的邪气，那家伙又在制造傀儡打手了。
“山上开了那么多洞，一只魔蝠都没飞出来，估计他们……都死光了。”夜小只冲那说什么也要灭人全族的三族问道：“现在你们满意了吗？看仇人被灭族的感觉爽吗？有畅快淋漓的感觉吗？”
“有！”有人大声叫嚣着说：“他们活该！”
“活该是吧？”夜小只命令道：“你们三族进去，把所有尸体都给我清出来，不能让他们灵解在里面，去吧。”
有人不服气道：“凭什么我们去？”
夜小只扬着头霸气地说道：“凭我能轻而易举灭了你们！”
秦文良单手扶额，无比心累地说道：“你真是我祖宗啊！”说着，他就走向那三族，亲自出面协调，好说歹说是让那三族进去收尸了。
秦文良的面子那三族是不敢不给的，但这事让他们觉得憋气，走的极不情愿。
在走过夜小只的身边时，夜小只还不忘来一句：“别的就算了，光把老弱妇儒的搬出来就行。”
其中一个首领立马就火了，“你故意找茬是吧？怕他们灵解在里面，你让我们搬灵力、魔力最低的，你……”
夜小只打断他说道：“灵力高的灵解也快，你们想搬还搬不着呢。”
那人还想发火，秦文良真是卖了老脸冲他们做了个息事宁人的动作，他们才恨恨地进入了山洞。
司命担心地问道：“里面安全吗？”
夜小只随口说道：“放心，我提前告诉大叔清场，说我一会儿要进去了，就算把我给忘了，答应了的事他还是做得到的，里面不会有问题的。”
司命点头，“宇尘办事是比你牢靠。”
夜小只狠哼一声，甩头不理他。
很快，洞里的尸体就被一具一具的抬了出来，而且还越堆越多，看得周围那些见过大世面的老家伙都受不了了，更别说是那些没经过大阵仗的后起之秀们了。
要是一些修士的尸体他们尚能忍受，可这些都是老人、女人、尤其还有孩子，任谁也受不得年幼生命的消逝，因为在他们的身上，人们习惯性的不以善恶来区分他们，无论在哪个世界，他们都是美好和未来的代名词。
0386 陷阱
旁观这些从洞中搬出来的尸体人们尚且受不了，更别说那些亲自搬他们出来的人了。
扬言要灭吸血魔蝠全族的这三族，从搬运最开始的气愤，对尸体的不尊重；到抱着孩子的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再到最后承受不了精神压力而吐的不成人形，甚至有的人开始崩溃，他们已经再也没有之前的誓灭人家全族的气势了。
秦文良看着这三族人，还有所有旁观者的样子，终于明白了夜小只用意，冲她低声说道：“诛人诛心，够狠！不过……佩服。”
夜小只看得心里也很不舒服，随口说道：“有些人，你不让他们切身地感受一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有多没人性，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免得以后处事太暴戾。”抻个了懒腰，夜小只随口对秦文良说道：“我进洞看看，你在外面镇场子吧。”
不等秦文良应声，夜小只直接就走了。
正好最后一具尸体被抬出后，那三族人一个个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杵在尸堆旁垂头不动。
夜小只向洞口方向走去，绕过那三族首领时，笑着说道：“恭喜啊，大仇得报的心情一定很爽，回去可以开庆功宴了。”
三族首领没一个往回怼的，夜小只也一步没停，直接向洞口走去。
司命犹豫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
夜小只本想把他赶回去的，但想想里面又没啥危险，便让他跟着了。
临进洞前，司命还抬头望了眼正在激战的上空，跟着夜小只入洞后才奇怪道：“里面好像没有曦。”
夜小只随口说道：“曦要是在，两个超神打起来就不是这阵仗了，别人也插不上手啊。”
司命问夜小只：“那他呢？”
“我怎么知道，他做事我一向都拿不准。”夜小只叹了口气，“上面那十几个都是神尊以上，超神以下的实力，看来都是被曦邪气加持过的神尊级，他们还得打一会儿呢，咱们先去把光球解决了再说吧。”
司命却一脸忧虑地说道：“仙灵大陆上神尊级的虽然不少，但也不能算多，敌人这数量明显已经……，难道是未出过世的高手？”
“曦身边出什么事我都不觉得奇怪，就算他再弄出几个超神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我都栽他手里多少回了，要是再死鸭子嘴硬，我的脸也不扛打啊。”
“这倒是。”
夜小只恨恨地白了他一眼，“不过说来也是怪了，曦不在这就算了，洛雨樱为何也不在？难道除了这地方，还有其他更好让他下手的灵气汇聚之地吗？另外几个地方安排人把守了吗？”
“古眠来之前都安排好人了，一有情况咱们就可以直接集体传回去支援。”
夜小只还是很不安，“曦那家伙这几次做事总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怕他还有咱们不知道的后手，说不定他在别的地方也发现能量汇集之地了，这要是给它机会长大，到时候咱们就惨大发了！”
说话间，二人已经顺着能量流动的方向找到了一间超大的石室，一看就像魔蝠族皇宫大殿的感觉，那里的确有个光球，但却出乎夜小只意料之外的小！
司命哼笑一声，“这也……，怎么还没太古森林的大啊，论时间，我以为太古森林那个就是曦最晚制造的光球了，没想到这个更晚，这不合理啊。”
夜小只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出手，把这个只有拳头大小的光球给迅速又轻松地消灭了。
看着洞顶的几个破洞，夜小只不用猜也知道，萧宇尘就是在这遭遇了伏击，然后把战场拉到了洞外。
可是，之前的光球明显比这个更有保护的价值，曦都置之不顾，为啥这个这么小的，他却布下了陷阱？
起初夜小只猜他是跟吸血魔蝠族联了手，依仗他们的力量对抗大家，可看到吸血魔蝠被灭族后，这个想法自然而然就被破了。
还有狼族的事也……
夜小只突然一愣，“曦在用各种办法拖住咱们！他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争取什么时间？”
夜小只表情纠结地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也是懵的，你让我好好想想。”
司命也不打扰夜小只，而是在大殿内转悠起来，没一会儿，他就指着地面早已干涸的血迹说道：“这里使用过邪术，这是吸血魔蝠族独有的邪术，可以在短时间内通大量吸取外来能量提升自己的战力。”
“既然是邪术了，那肯定代价不低吧。”
司命叹息一声，“没错，大量吸收外来能量，如果不是正常炼化过的能量，就会严重影响施术者的神智，虽然战力上去了，但却敌我不分，且出手时不知收敛，招招……”
夜小只打断司命，轻啧一声，“原来这就是吸血魔蝠族被灭的真正原因，死于自己族的邪术，还真够悲催的，可怜那些孩子了。”
司命冷不丁问了句奇怪的话：“你很喜欢小孩儿吗？”
夜小只非常干脆地说道：“只能说我在孤儿院长大，对无父无母，或不在父母身边的孩子莫名有些放不下，但对有父有母的就莫名喜欢不起来，但也不烦感。”
“所以才特别重视朵朵和升平？连要被宇尘休，也没忘把升平要到手。”
“我都答应做他的妈妈了，当然要说到做到了。”夜小只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感情是处出来的，就像朵朵一样，养着养着就放不下了，升平跟着我，我肯定亏不了他就是了。”
“这话我信。”
“要是大叔真想不起我来了，我就带着朵朵和升平去你那混生活，到时候你可别撵我们娘仨。”
“怎么会，都说是娘家了，娘家不就是家嘛，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求之不得呢。”
夜小只嘻嘻一笑，“还是你对我最好。”
司命只是温柔浅淡地笑了笑，也没接话。
没过多一会儿，空中的战斗就结束了，被打下来的十几个人就跟得了疯病似的，即便被束缚住了，依然狂躁着要杀人。
萧宇尘他们落地后，夜小只和司命也从洞里出来，众人急忙聚在一起，就听萧宇尘说道：“那洞里的光球不是用来吸能量的，而是用来给这十几个人增加战力的，这应该是曦设下的陷阱。”
0387 只能活一个
萧宇尘说这里应该是曦设下的陷阱，可不死森罗却很疑惑。
“就拿这十几个人设陷阱，他是想杀人还是想拖时间？”不死森罗轻啧一声，“虽然的确很厉害，但显然哪个目的他都没达到啊。”
太一反对道：“话不能这么说，那十几个家伙短期实力可在咱们几个之上，若不是宇尘到了超神阶，咱几个怕是全身而退都不容易，带来那些大军不想派用场都不行，到时候死伤最多的肯定是咱们这边啊。”
洛天河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个头，算是赞同了太一的说法。
夜小只没插话，她的脑子里还在从到头尾地捋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事情，试图想从中找到一些她以前没注意过的和曦搭得上关系的线索，看能不能推出他的意图和目的来。
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光球都被破坏掉了，按说曦的计划已经被破坏，他要想搞事就得从头再来了，可这地方若是陷阱，那就说明还没完！
正在这时，突然一道热浪从远处袭来，还未见热源，光是余热就把途经的草木纷纷化为灰烬。
萧宇尘牵头，洛天河一众辅助，立马撑起一道屏障，将热气挡在了屏障之后。
屏障刚起数秒，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金影就撞了上来，差点就把屏障给撞碎了。
“赤翼金蠄！”夜小只怒道：“古眠！你不说……”
不等夜小只说完，赤翼金蠄上面就出现了十几个人影，其中一人娇笑着说道：“夜思公主可是错怪院长大人了，我们老大亲自出手，那些守卫可是连信都来不及报就殉职了呢。”
夜小只光听声音就知道她是谁了，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夜思走到夜小只身边，很大声地对说话之人笑话道：“哟，这丑女是谁啊？不仅长的丑，眼神还不好，把我们姐俩都认错了，我才是夜思，这是我小妹夜小只！”
“丑女”微微一愕，但马上就用夜小只理解不了的速度接受了这一切。
夜小只介绍道：“你口中的丑女就是人鱼族前小公主仙音，不过前段时间刚被人鱼皇室除了名，现在跟曦混呢，对你妹夫情有独钟，还因此陷害过我！”说话这时，夜小只却是冲萧宇尘使的气。
萧宇尘却语气疏离地回了句：“我对你之外的女人都没什么印象。”夜小只心中一喜，刚要喜形于色，就听萧宇尘又补了句：“你我都不记得，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夜思不等夜小只开口，就立马对仙音说道：“听见没，就你那丑样子，我妹夫都瞧不上眼。”
仙音可是曾经被公认的人鱼族第一美女，被夜思当面说丑，她脸色可谓是难堪到了极点，“说我丑，你是眼瞎还是审美独特？难不成你身边的女人在你眼里才算美女吗？”
夜思冷哼一声，充满了嘲讽，“这你就不懂了，光是颜美，那不叫美，再好看的脸，男人看个两、三年也腻透了，气质、才学、性格什么的才是长久之美，除了脸之外，我小妹各面都能把你压成渣渣，当然比你美了。”
言外之意，老娘还不是美女呗，而且还是被一实打实的第一大美女当众说出来的。
夜小只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明明是夸她，可被夸的这么不舒心也是醉了。
“行了行了！”夜小只说道：“九姐，别跟她废话，速战速决最要紧！”
夜思却很奇怪地说道：“小妹啊，咱说话的时候这大家伙怎么不攻击啊，难道它听那个丑女的话吗？”
“不是听她的话，她算哪根葱。”夜小只用下巴指了指仙音身边的人，“人家听的是丑女身边那个哑巴的话，是吧？洛雨樱！”
洛雨樱面纱一摘，果然还是青鸾那张熟悉的脸，只是青鸾的气质已不在，眼前这个戾气显然重了许多。
不死森罗看到青鸾的脸，顿时周身就卷起了杀气。
“夜小只！”一个沙哑又奇怪的声音从洛雨樱的嘴里传出来，像怪物的嘶吼，“今天咱俩只能活一个，你等着受死吧！”
“我要是死了，曦也不会放过你，肯定拉你给我陪葬。”夜小只笑着说道：“所以咱俩之间你绝对不会赢，而我也注定不会输，你觉得呢？”
“一个被大人杀过的人，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杀我行，你不行，这点你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洛雨樱沉默不语，但眼神中的杀气却更盛了。
夜小只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老是把我当成假想情敌，说真的，我很困扰。曦不喜欢你又不是因为我，你老跟我较什么劲啊？”
“你闭嘴！”
“就不闭！”夜小只往前一步，站在萧宇尘他们前面，背着个手，一边当着萧宇尘他们的面在身后画阵，一边对洛雨樱说道：“你明知道曦对我的执着不是情爱，可你为了不承认曦不喜欢你的事实，就硬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扯，自欺欺人到你这份上也是够了，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曦是喜……”洛雨樱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随后平静地说道：“算了，我跟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好争的，前几次你就该好好的死去，不该再活过来扰乱这个世界，这次我一定要把你彻底的葬送，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复活！”
“你没这个本事！”夜小只将画好的法阵突然祭出，萧宇尘瞬间随之一起破出屏障，转瞬就来到赤翼金蠄身下。
刹那间，法阵在萧宇尘和赤翼金蠄之间展开，他单手抵住法阵中央，并将之启动，只一瞬间，法阵上面的重力改变，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就将赤翼金蠄笔直地弹向了空中。
几乎是同时，萧宇尘也追了过去，赤翼金蠄身上的几人则在半途逃了出来，不等稳住身形，就被洛天河等十几位神尊给一对一地拉进了各自的战场。
夜小只刚松了一口气，就发现身边的夜思也不见了，她赶忙问身后的人群：“我九姐呢？！谁看见了！”
0388 后手多着呢
夜小只突然找不见夜思，赶忙问周围人有没有看见？
众人一齐指向上空，夜小只这才发现，夜思居然也掺和进去，跟仙音打了起来。
夜小只刚要上，夜泓就拉住了她，“我去就行！”话落，他一闪身就已经直飞向了夜思的战场。
在场本来就没多少神尊，这回全上阵了，却因之前那一架刚刚打过而不见优势，于是一波真神阶的也加入了进去，可就是没人敢去萧宇尘和赤翼金蠄的战场。
夜小只抬头使劲望了望，赤翼金蠄那么大个个头，居然连个影都看见，这战场是拉得有多高啊！
还不等夜小只想好先帮哪一面呢，周围的地面突然刺出无数条黑色的荆棘藤，它们疯狂地舞动着，攻击地面上所有的活物，瞬间就地面上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这些黑色的荆条上满是近似曦邪气的魔气，夜小只本以为这又是曦身上分离出来的，可近距离斩杀几条后，夜小只才发现不是。
它们的邪性远不及曦，但又非常像，当夜小只看见那群老弱妇儒，由其是孩子们的尸体后，她才终于明白曦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他是在人为的制造邪气来供他使用！
如果说以前夜小只对曦的坏还保有一丁点的同情，只是不认同他的做法而已，这回她则彻底对这个人恨之入骨了，任谁看到这群可怜的孩子也没法心平气和的再面对他，甚至只是想到他这个人就恨到牙痒痒。
既然没曦的邪气厉害，那就还有对付的办法！
这次来的人里虽有新秀却没有弱者，夜小只大喊一声魔修退到她身边来，紧接着就将随手画好的法阵掷了出去，扔给了秦文良。
秦文良接过后只看了一眼，便随手将法阵展开，叫来身边的人站在阵眼上，一起启动了法阵。
随着法阵在他们脚下展开扩大，周围的人见了也不断加入其中，站在出现的阵眼上。
法阵越展越大，一股至纯至净的气波随着法阵的范围荡开，净化着周围的一切。
随着人数的增多，法阵的净化力也越来越强，黑荆棘在它的净化之下逐渐丧失战斗力，其中一些细小的甚至还被净化成灵气消散了。
可是随着法阵越铺越大，效力越来越强，秦文良的等级便开始渐渐有些吃力，扛不住主阵眼这个位置的巨大消耗。
这也正常，秦文良的等级才是太上真人，还未入神阶，他完全是凭脑子才成为太古律院执事官的，打架本来就不该有他什么事，他应该是指挥的。
夜小只身怀魔气，又不能站阵眼，刚才身边就秦文良一个她认识的人，随手就把法阵扔给了他，也没想那么多，现在才发觉自己实在太难为他了。
随便抓过身边一个等级不低的魔修，夜小只就命令道：“去几个，把司命或我师……天河神尊给我替换下来，秦执事官要撑不住了！”
天魔寺的人向来谁都不服，哪肯听夜小只的命令，刚才鬼使神差听令被她叫过来，他们已经莫名有些窝火了，现在这小丫头又要命令他们，当他们是天水境的人啊？！
“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别以为嫁了战神就能……”
夜小只火了，“赶紧的！秦文良要是出了事，小心太一废了你们！”
搬出天魔寺老大还是好使的，这些人挑出几个等级最高的就直接朝司命去了，并很快把他替换下来，而司命都没用夜小只打招呼，在回来的过程中看到秦文良站着主阵眼，直接过去把他给换了下来。
秦文良回到夜小只跟前的时候，夜小只已经带着一群魔修飞离了地面，躲到了很高的空中。
看着疲惫不堪的秦文良，夜小只诚心诚意地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就你离我最近，我也没多想就……”
秦文良摆了摆手，打断夜小只说道：“没事，我就知道你得找人来替我。”
夜小只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接话。
倒是秦文良，居高临下地看着地面不断扩张的净化大阵，感叹道：“你用的阵每次都很特别，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净化阵，居然以人为连锁给法阵叠加效果，受教了。”
夜小只随口说道：“把每个符、印、咒都学透了，画个顺心顺意的法阵也不难，就是连我自己都成了攻击对象，这点比较糟心而已。”
秦文良扯了个不怎么真心的笑容，他也不知道夜小只这话是炫耀还是谦虚，要是真那么容易，三圣的成就也不会到现在都没人能超越。
夜小只对秦文良说道：“你留下镇场子吧，我要上去看看我夫君。”话落，夜小只直接就向上飞去。
还没等找到萧宇尘和赤翼金蠄的身影，夜小只就被追上来的洛雨樱给拦在了半路上。
看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夜小只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没完了啊？刚才不是跟我师父打的好好的嘛，怎么又来纠缠我了？你们姐弟俩的事不该优先解决一下吗？”
洛雨樱沙哑着嗓子说道：“等你死后可以慢慢解决。”
这意思就是洛天河没事喽，夜小只暗地里松了口气，面儿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张扬，但为了确定洛天河真的没事，她还是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会儿师父肯定过来抓你，到时候咱俩也打不好，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洛雨樱哼笑一声，“放心吧，我都亲自过来了，还能让那帮人都闲着吗？天河他现在就算想顾都顾不上你。”
夜小只彻底放心了，看了眼下面依然还亮着的净化阵，问道：“反正你觉得我都要死了，不介意告诉我你们现在究竟是在干嘛吧？”
“你一向自诩聪明绝顶，自己猜啊。”
“拖时间。”
“这是显而易见的。”
夜小只撇了撇嘴，“曦现在得到了阿飘的身体，阿飘和大叔一样，都是擅长引力场属性的，也就是说……曦想再创造一个吸能量的光球，根本不需要在现成的能量汇集之地，他此刻正在别的地方造着光球，又或者说……他已经提前造好了，这段时间正是关键期。”
洛雨樱笑着说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不知道他在哪，也不知道光球在哪，而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去破坏他的计划，我的后手多着呢。”
“比如？”
洛雨樱眼中透出阴狠地说道：“比如说，现在正有一大批人正在进攻天水境，就算你们扛得了这一关，也要赶回去救人，而能救回来几个，那可就不一定了。”
0389 禽兽激战
洛雨樱说她派了一大批人正在进攻天水境，虽然这事也在夜小只的意料之中，但亲耳听她这么说，夜小只还是气到想发疯。
“你已经毁过一次你亲弟弟的家了，你还要再毁第二次吗？”夜小只质问洛雨樱：“你眼里除了你那扭曲的爱情以外就没别人了吗？”
明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这种指责对洛雨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如果不把心里的愤怒化作语言说出来，夜小只就觉得自己会被憋死！
洛雨樱愤怒地说道：“是他们对不起我，要不是他们，我早嫁给曦了，要不是因为他们，我……”
“别鬼扯了！”夜小只冷声说道：“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俩，曦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你谁也怪不着！”
洛雨樱的眼神充满杀气。
夜小只会在乎她对自己的态度吗？继续说道：“甩锅给你们全族和叶灵，你就灭了自己的血亲和族人，害死了曾经对你们有救命之恩神主和灵主；没了他们你又把锅甩给跟曦特么八杆子都打不着的我，照这趋势，你就是把全世界人都杀光也不肯承认自己跟他没戏吧？！”
洛雨樱周身黑气翻涌起来，像烈风中的火焰，无声地咆哮着。
气死你丫的！
不是不怕死嘛，不是没亲情、没道德、没底线、没三观嘛！那哪疼老娘就戳你哪，老娘要折磨死你丫的，要让你这没长心的便宜人生不如死！
洛雨樱却笑了，“我特别认同你之前对待我的方式，所以在你死之前，我要让你知道，你拼死拼活守护着的人们全都被我杀了，我要让你死之前也体验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夜小只冷哼一声，“我就是再蠢，也不会把一群孩子留下看家却什么防备都不做，你既然知道我在乎他们，就不该把我想的太好对付。”
洛雨樱笑的无比嚣张，“今早噬月传来话，说他已经带狼族大军包围了天水境，马上就要展开进攻，就算你现在赶回去，也未必来得及给他们收尸！”
夜小只笑着问洛雨樱：“你确定？”
洛雨樱微微皱眉，“当然！”
夜小只往下方一指，“那你看新来的这些人是谁？”
洛雨樱低头看去，就见下方地面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群暗灰色装扮的人，因为距离有点远，只能看见一片暗灰色在流动。
暗灰是狼族军队外装的主流色，而且是仙灵大陆上唯一使用暗灰色外装的军队，所以下面人的身份一眼就能辩明。
洛雨樱额角立时爆起了青筋，“那个臭小子居然敢骗我！我一定要杀了他！让他……”
不等洛雨樱的话说完，夜小只已经奇袭过去，血魔丝凝结成鞭朝着她脖子上的要害就横劈过去。
洛雨樱也不是吃素的，向后一仰就躲过了这一鞭，随手向下一压，一把古琴就闪现在她的身前的空中，她随手朝夜小只一拨，琴音便化成灵气刃向夜小只袭来。
夜小只甩手就又是一鞭竖劈过去，直接将灵气刃的攻势劈破，又顺势向洛雨樱也劈了过去。
二人很快激战起来，洛雨樱的等级本该是神尊，但之前一直受青鸾的身体压制发挥不出来，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却没再受她的限制，明显有神尊以上但还没超神的实力，难道是曦帮她突破了？
想起青鸾被洛雨樱融了舍，夜小只心底就一阵发寒，她要是真解除了青鸾对她的锁魂术，那她岂不是又能融别人的舍了？
短短几分钟打下去，夜小只就有点落下风了。
洛雨樱一边打，一边张狂地鄙视道：“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都是这样，自己战斗力不行就一直躲在别人身后，就会玩些破法术、法阵还让别人来用，自己躲在背后装高深，其实你什么都不是！”
夜小只也不生气，反而边打边装悠闲地笑着说道：“有人肯挺身挡在我前面，那是我的本事，也是我的福气，你想躲在曦的身后，曦还不肯呢，你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马前卒，跟炮灰没什么大差别，你的死活在他眼里毫无价值。”
“你放屁！”
当然是胡说八道了，夜小只怎么会知道曦那个精神病的想法，但只要能让洛雨樱生气，是不是扯谎重要吗？
洛雨樱气大了，出手越发的狠毒，但同时破绽也多了起来，夜小只抓住其中一个机会，直接一个爆炎击向洛雨樱的胸口，瞬间就将她打飞几十米远。
平着飞出几十米后，洛雨樱就开始向下摔落，可不等摔下多远，她就突然化成一只美丽的青色巨鸟，又朝夜小只猛冲了回来。
夜小只立时化作一只满身布满血魔丝纹路的透明巨狐，与洛雨樱化身的大青鸟战成了一团。
只见空中一会音波激荡，一会儿五花八门的法术、法阵轮翻上演，即便是大白天，两人也打出了夜晚放烟花的效果，那叫一个激烈又看好。
洛雨樱之前那一下伤的不轻，以至于后来接连失利，和化成原形的夜小只从开始的平分秋色，到后来俩人打的法术都不用了改近战肉搏，她俩之间的形势就开始了逆转。
近战容易让人打疯眼，夜小只越打越疯，又是抓又是挠，又是嘴咬又是尾扫，最后把洛雨樱那一身漂亮羽毛撕扯的这秃一块，那秃一片的。
夜小只也没好哪去，虽为气化之狐，但受伤之处也不是能轻易愈合的，这一个坑，那一道口的，满身也是伤痕累累。
一禽一兽一路从两个仙法高手打成了市井泼妇，最后洛雨樱一只翅膀被夜小只咬住，从高空直接将她扑向地面，狠狠地砸进了地面混乱的战场中。
地面的净化法阵早已消失，黑荆棘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身负邪气的鸟族士兵正和联盟大军交战着。
夜小只也顾不上管他们，松嘴对着被自己四肢踩在脚下的洛雨樱的原形就口吐一屏法阵，法阵迅速在洛雨樱身上展开，随即就化成一张仙网，就将她网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洛雨樱和夜小只几乎同时化回人形，同样伤痕累累，但身在网中的洛雨樱却远不及网外的夜小只更张扬得意，更没夜小只的眼神狠戾！
0390 我想做人
夜小只跟洛雨樱打的太狠了，狠到份上就变成了癫狂和暴戾，直到把洛雨樱干倒了，束缚住了，她还没从那种状态中走出来。
周围打的乱糟糟的，完全没有因为夜小只和洛雨樱的搅局而停顿片刻，似乎也都打疯了眼。
夜小只被周围乱哄哄的声音弄的很不耐烦，非常烦躁，好像有无数的声音要冲破她的耳膜往脑子里钻一样。
仰天嘶吼一声，夜小只暴怒道：“都给我停手！！！”
这一嗓子几乎响彻天地，随着她的吼声，一股气波以她为中心激荡开来，瞬间把所有人都给震住的同时，还把鸟族身上的邪气也给迫出了体外。
鸟族一个接一个地恢复了神智，一脸懵圈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个比一个迷茫。
然而，没人会去在意他们了，因为夜小只周身已经开始缭绕起烈火般的魔气，眉间的双重等级印，灵力的还保持在上神阶上，可魔力的却已化成了魔尊印。
又是跨阶进级，但这次却只有魔力升了级，神阶两级的差距巨大，会让她自己的魔力碾压了自己的灵力，而现在她就在毁灭的路上被迫狂奔着。
司命和洛天河挤过人群来到夜小只身边，一边一个试图压制夜小只的魔力，但只是短暂地起了会儿效果，不到半分钟，他俩就被夜小只身上汹涌的魔气给掀飞了出去。
正在不明真相的众人以为夜小只要入魔了，而知道真相的人担心夜小只要挂的时候，有人突然指着空中大喊道：“看！那是什么？！”
众人下意识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极快速地向地面掉落，众人瞬间闪开一个大圈，也几乎就在同时，黑影就掉进了圈中，却未溅起一丝尘埃，仿佛它只是一团影像，并非真实存在的实体一般。
不待众人奇怪，黑影就被一阵微风吹散，消逝无踪了。
还没等大伙从一连串的突发事件中回来神来时，一道白影闪落至夜小只身边，不是萧宇尘还有谁！
他一指点在她的眉心印上，强制激发夜小只的上神印，让它变成了神尊印，并将她混乱的两股能量导正，让其平静下来。
夜小只松了口气，可萧宇尘却一口血喷出，眉间的超神印居然退化成了神尊印，把众人都看傻眼了。
“天！”夜小只一边扶住萧宇尘，一边埋怨道：“救我干嘛？曦还没打呢，你怎么能降阶呢？你是铁了心想让我遗臭万年啊！”
萧宇尘直接把自己放倒在夜小只的身上靠着，抹掉嘴角的鲜血就冷声说道：“咱俩的账以后再算！”
夜小只一脸迷茫，“啥意思？你要跟我算账？是我要跟你算账才对吧！也不对，你跟我有什么账好算的？”
萧宇尘淡漠中带点不悦地瞟了夜小只一眼，“你说呢？”
夜小只感觉这位大叔有点眼熟，“你……你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想起的？你是因为想起来才降级的，还是因为刚才强行助我进了两阶才降级的？”
对夜小只来说，无论哪一个都是她的锅，其实没啥大差别，这要是对战曦输了，那她何止是千古罪人那么简单，不往大了说，至少所有亲朋都被她搭进去了，而且连大叔都不能幸免。
唉。
想到这些，明明此刻该兴奋的她却说什么都高兴不起来了，心里简直五味杂陈。
萧宇尘直起身体，直接将夜小只的头搂靠在自己肩膀上，十分平静地说道：“跟你没关系，是因为我不想做天地，只想做人。”
夜小只深深地望着萧宇尘，想狗血一把，但周围人太多，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还没时间，她只好忍了。
指着地面的洛雨樱，夜小只喊道：“谁过来把她的修为给我废了，省得她以后再整事。”
洛天河说道：“废完直接交给太古律院处置吧。”
夜小只一愣，“师父你……”
洛天河沉声又坚定地说道：“她已不是我的家人，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夜小只暖暖一笑，“就是，咱家人这么多，不缺这一个不知悔改的败类！就让她……”
话刚说到一半，不死森罗的大嗓门就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质问那群被邪气操控的鸟族是怎么回事？
夜小只和萧宇尘、司命、洛天河他们交换了眼色，也马上聚了回去，把洛雨樱留给了秦文良和太一收拾。
萧宇尘他们几个到的时候，不灭天也刚从人群里挤过来，替那个被质问的士兵答道：“爷爷，我知道，应该是父王被曦控制了。”
不死森罗瞬间暴怒，“你说什么？！那个不肖子怎么会被控制？！”
不灭天垂着头小声说道：“都是因为孙儿，父皇他……他……唉。”
话虽然没说完，但不灭天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肯定是护儿心切坑了自己的老套路，活久的人都没少见这类的戏码，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不死森罗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不灭天后悔道：“孙儿醒来后记忆有些混乱，再加上不是爷爷你们说曦可能已经离开了凤族，所以孙儿就……”
不死森罗不耐烦地打断不灭天的话，气道：“想不到防来防去，问题还在咱们凤族身上，连麾下的鸟族也没幸免，老夫的脸都让你们丢干净了！”
古眠劝道：“别动气，这事也怨不得太子殿下，眼下不是追责的时候，首要还是应该找到曦才是重中之重啊。”
众人都赞同古眠的观点，尤其在经历了刚才接二连三的大战后，众人更加相信曦是来毁灭世界的，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挺齐心的。
萧宇尘也没空跟夜小只说话，众人商量的时候，他就在打坐调息，夜小只也不打扰他，就坐在他身边，一边陪伴着他，一边听着众人的分析，脑子里还不断地翻着过往的记忆。
当不死森罗无意间跟人提起他和夜小只被困在凤眠山山洞的时候，夜小只脑子里冷不丁地闪过一个片断。
还记得当时她和不死森罗从凤眠山逃出来的时候，夜小只在空中飞行时就感觉到那地方的能量流动不对劲，现在想来……
夜小只突然起身，急忙说道：“曦很可能还在凤眠山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