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时希发出奇怪的感叹声,把嘴张到啪的一声。
这是令人惊愕的场面。陆云霆居然用水果刀向外道歉!还有比这更奇怪、更不合适的事吗?
如果这个男人用真剑砍了人的头,那就更容易接受了。
“怎么了?就像看到鬼一样。”
他很容易就对一个苹果不屑一顾,低头看着失魂落魄的脸。时希像失魂落魄的人一样嘟囔着。
“不是,陆云霆先生的苹果在外面……太神奇了。”
他甚至把苹果轻轻地伸出来。皮已经脱落,而且一次也没有断过。
时希用手举起长长的苹果,发出了感叹。
“有很多神奇的东西。世界上还有人不会道歉吗?”
这是毫无疑义的语气。
然后说:“我出不来。我妈妈叫我不要出门。
“我很惭愧。”时希不忍心说出来,就把话说开了。
他把苹果切成适当的大小,用叉子夹了起来。时希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喀嚓,好吃。
“话说,那个目击者。救了我的人。他看到车牌了吗?”
时希很好奇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白天就联系了负责调查的警察。
警方吐露苦衷说:“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依靠目击者的陈述,因此在调查上存在很多困难。”甚至还表示了“有可能抓不到犯人”的否定性预测。
“他们只记得车种和颜色。”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时希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嘴唇。
“有点……失望。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查的清清楚楚的,没想到……”
陆云霆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表情。黑色瞳孔略微扩张。
“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就过去了,但是被陆云霆抓住了。”
时希笑得很开心。他是一个完美的人,可能是放松了警惕,很容易上钩。
这样的瞬间非常有趣。也就是说,钻进了这个像铜墙铁壁一样瘦弱的男人的内心。
“那个人,把我尊称为‘夫人’。“我想让时希慢慢记住我的记忆。
“而且他用眼神指着银色别克,说那是他的车。”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摄影棚附近看到了一辆陌生的车。那辆低的主人偏偏叫我‘夫人’。所以我不得不怀疑。”
“说不定是你派来的人。”
“……”
“他并不害怕。他迅速叫了救护车,在我去医院前,他一直呆在原地。”
如果一个人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就会非常害怕。
李正浩虽然是他出于不纯的意图雇用的监视人,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得到了帮助。
“如果我出院了,那个人,不,那个人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就不能再用了……是别人在监视我吗?”
“比他更能干、更熟练的人?”
时希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直白地问。虽然是问号结束的话,但实际上并不是提问。
“我。我想那样。”
感谢就是感谢,想做的就是想做。
虽然得到帮助是一件值得感谢的事情,但是一想到那个人监视了我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也会起鸡皮疙瘩。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偷偷观察。
“如果你想,就放弃吧。”
他想了一会儿,很晚才回答。
“因为我不想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听了那句话,时希无可奈何。
你不做我不想做的事?这似乎不是这个男人会说出来的话。
“就在今天早上,你还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让我洗脸,还随便在我脸上擦乳液呢?”
“所以我说‘尽量’。”
时希气得摇了摇头。是啊,她怎么能赢过那个男人呢。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很好奇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面对简单的回答,时希再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天晚上,蓝色笔记本。”
他准确地指出来,时希脸色瞬间就变了。
在书房发现杨薇薇的照片后,陷入忧郁,前往爵士乐酒吧喝着威士忌的夜晚,他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当时她是怎么做的呢?没有告诉他位置,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如果当时一开始就诚实地回答的话,他们的关系会有所不同吗?至少不会打得四脚朝天。
“你根本想象不到。那天晚上,我该有多疯狂。”他说当时的事情让人不寒而栗,“深夜为寻找喝醉酒的妻子而徘徊的心情,还有终于找到妻子的时候,看到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心情……你永远也无法理解。”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嘴唇。
时希望着那张看起来痛苦的脸,用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以后不会了。”
时希抚摸着坚实的胳膊,甚至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然后带着确信再次坚定地说了悄悄话。
“以后我会告诉你我在哪里。”
当时谁也不知道。时希会松开这只手,一骨碌逃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
“只待在病房里,真郁闷。我们去散步吧。”
他轻松地抱起时希,把时希放在了轮椅上。
滑轮轻轻推了一下,轮子咕噜咕噜滚了起来。
离开大楼,走上了医院后门的一条长长的散步路。
热带夜消失后的夏夜非常清爽。
气温适中,空气新鲜。散步路周围绿荫茂盛,散发出来的绿荫凉鸟让人头脑清醒。
“夏天好像也要结束了。秋天就快到了。”
时希一边感受着微风吹过脸颊,一边自言自语道。
因为太可怕、太残忍而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夏天,最终也在竭尽全力慢慢地接近尾声。
沿着散步路推着轮椅的他站在了圆形草坪庭院前。然后用特有的低沉而干燥的声音说。
“是的。很快就是一周年了。”
“一周年?什么周年?”
“我们的语言。去年秋天第一次见面。”
也就是说,他所说的“一周年”。意思是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吗?
本来声音就很干涩,完全没有想到会是那种低贱的主题。
时希连眼珠都睁大了,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但马上调整好表情,动了动嘴唇。
“我没想到你会一一计算这些。”
“喂。我们去年秋天第一次见面就像一加一一样简单。军方不需要计算。”
虽然在一起快一年了,他生硬倒霉的语气还是一样。时希不互通着嘴唇。
“到了秋天,我要尽情地夸奖自己了。”
“夸奖什么?”
“我认识陆云霆这样的男人足足一年,不能不夸奖我的耐心和包容力。”
“讽刺的实力越来越强了。”
“这都是托你的福。”
他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