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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标瑰夏     父爱如山大道君txt下载     父爱如山大道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5章 非战之罪

    夏其烈进屋之后,夏其雄就在慢慢走向他。

    动作不慌不忙,就像是要凑上去和他小声说两句话。

    夏其烈问到夏其芷、夏其武和夏其英的去向时,夏其雄正好走到他身旁,笑了笑:“他们啊……你没见到么?”

    “没有,刚刚我被人拦住了,我不是对手。不过还好有父亲安排的人出现,替我解围,我担心你们,就赶紧过来了。雄哥,那我们去找找他们。你是我们之中,唯一的罡煞境,以你的实力,今晚无人能威胁到你。”

    “可以。”夏其雄说。

    夏所智沉声道:“阿烈,你留下。阿雄,你一个人去。”

    夏其烈怔了怔,“祖父?”

    夏所智的语气不容辩驳,“听话。”

    夏其雄笑道:“也好。”

    于是他转身向安全屋的门口走去,很自然地从夏其烈背后经过。

    擦身而过时,一张符箓悄无声息地印向夏其烈的后背。

    “刷刷!”数十条粗藤缠向夏其烈。

    忽有光明从夏其烈身体里迸射,化作一道光罩,将所有的粗藤全部阻挡在外!

    “雄哥!”夏其烈一边惊讶出声,一边脚尖一点,迅速跳到夏其熙身边,将弟弟护在身后。

    这是他的本能反应,因为父亲对他说过许多次,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弟弟。

    夏其熙懵懵懂懂,四婶抱着她的孩子往角落里躲,夏所智气得血管都要爆了,“阿雄你干什么!”

    夏其雄有些遗憾。

    他原本想一举制住夏其烈,然后是夏其熙,然后瞬间再用法术将其余人催眠,让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就没人知道,他曾背叛。

    “抱歉啊祖父,你先休息一会吧。”

    惑心术悄无声息地施展,除了夏其雄和夏其熙之外,其余人全部昏昏倒地。

    “烈弟,”夏其雄眼神复杂地笑着,“你那块玉佩明明不在身上。”

    “雄哥,你知道那玉佩是防御法器?也对,你一直是我们兄弟之中最聪明的,能猜到很正常。不过难道你就没想过,我已经炼化那块玉佩,将之放入了绛宫?”虽然实力差距极大,夏其烈也没有慌张,表情依然平静。

    不过他攥紧的拳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没想到是你,雄哥。”

    “我也没想到,”夏其雄自嘲地笑了笑,“可惜,有的时候,身不由己。父亲对你还真是偏心,我都已经罡煞境了,他还没教我如何炼化法器。”

    夏其烈镇定地说,“父亲告诉我过,因为他在找一件适合你的法器,然后才教你炼化。现在给你们的法器,都不适合你们,只是过渡用的,不需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炼化。”

    “是这样么?”夏其雄嘴角有难掩的苦涩。

    夏其熙从哥哥身后探出头来,这秀秀气气的孩子脸色惨白,是被吓到了,“雄哥哥,你是要……是要打死我们吗?”

    夏其雄摇摇头,对他温和一笑:“不是的,阿熙你是我弟弟,我怎么会伤你。”

    他又看向夏其烈:“阿烈,你不是我的对手,束手就擒吧,少吃点苦头。我并不想伤害你,也一定会护住你的周全。但如果你非要和我动手,我不能保证在交手时能控制得那么好。”

    夏其烈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又恢复了往日里那种沉着稳重的气质,“雄哥,我了解你,听你的语气,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但我不可能束手就擒。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只想告诉你,现在回头,为时不晚。父亲会原谅你的。”

    夏其雄抬头看着天花板,幽幽喟叹一声:“晚了啊!”

    虽然父亲教过他们,“反派死于话多”。

    但夏其雄觉得夏其烈无法造成威胁,而且他和夏其烈毕竟有兄弟之情,很难冷漠相对,所以多说了几句。

    “所以就这样吧!阿烈,阿熙,对不住了!”

    夏其雄收拾好心情,准备出手。

    却在这时,背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阿雄,你太让我失望了。”

    夏其雄一惊,扭头一看,“阿芷姐,你……”

    “很奇怪我怎么来了?”

    夏其雄只是略微愣神。

    一方面,那神秘蒙面人曾说过,他会制住夏其芷。

    另一方面,这安全屋是从里面锁上,夏其芷是怎么进来的?

    “算了,我本不想把你卷进来来。但你既然来了,那就只能……”夏其雄语气苦涩,也有些沉重,原本的计划里,夏其芷根本不会出现。

    现在怎么办?

    他不想把夏其芷交给神秘蒙面人,一个女孩子,面临的危险比男人要大得多。

    但他又没办法把夏其芷给催眠得遗忘这段经历,夏其芷和他一样,几年前就练气圆满,只是一直稳扎稳打,没有凝罡而已,想催眠她,几乎不可能。

    夏其雄心乱如麻,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把夏其芷拿下,再考虑其他。

    “阿芷姐,得罪了!”夏其雄拿出父亲给他的法器“五行幡”。

    “哼!”夏其芷怒哼一声,“你想对我动手?阿雄,你没救了!”

    夏其雄不想多说,也是无言以对吧,左手掐出手势,右手摇动“五行幡”,就准备施展法术。

    他凝罡时凝结的法术种子,杀伤力太强,不想用来对付夏其芷。

    在他心目中,夏其芷只是练气境,与他的实力差距太大,他动手如果一不小心,就可能把夏其芷打死。

    而他并不想让夏其芷死。

    所以只想用一种困人的法术。

    只是刚刚调动法力,他忽然只觉一股巨力压下。

    那力道是如此之大,就好像天塌下来似的。

    夏其雄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摁倒在地!

    再下一秒,“滋滋”声响起,一道雷霆在石屋里凭空生成,击向夏其雄。

    那似乎能破灭万物的白光,瞬间击破了夏其雄的护体罡气,“啊!”夏其雄惨叫一声,只觉浑身法力都被抽空了似的。

    夏其雄咬着牙,勉强提聚了一点法力,这时候他顾不得手下留情了,只想快速将夏其芷击倒。

    但这时,又一道雷霆迅速成型,击向夏其雄,将他好不容易提聚起来的法力再次击溃。

    这一下夏其雄真的没办法再提聚法力了,身体散了架似的,经脉就像是寸寸断裂一样痛。

    就这样了?这就是自己的结局?

    夏其雄痛得迷迷糊糊,只觉得无比荒唐。

    他还想着要怎样去保全夏其烈、夏其熙,没想到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芷姐姐,不要伤了雄哥的性命。”夏其烈这时开口。

    夏其芷的声音有些冷酷:“阿烈,除恶务尽。”

    夏其烈轻轻说:“他不是恶人,他是我哥。”

    夏其雄没有说话。

    既没有叫骂,也没有为自己讨饶。

    一方面,刚才的雷击让他浑浑噩噩。

    此外,他也是羞于开口。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万念俱灰。

    就这么死了,或许也是不错的结局,至少不用面对父亲失望、责怪的目光。

    至于夏其芷为什么能轻易制服他,夏其雄已经想到了原因——一定是阵法。

    这安全屋布置了阵法。

    果然不愧是父亲!

    永远有后手!

    永远值得信任——如果和父亲站在同一边的话。

    可惜的是,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站在的父亲的对立面……

    夏其芷冷哼一声,示意夏其烈去捡起夏其雄的五行幡,自己则操控阵法,施展了一道法术,将夏其雄牢牢地捆了起来。

    这才关切地去检查了夏所智等,发现他们并没有受伤,只是昏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对夏其雄的恶感也减少了几分。

    “阿烈,阿熙,你们没事吧?”

    “芷姐姐,我没事啊!”夏其熙开心地说。

    夏其烈也点头:“我没事。芷姐,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过来。小武哥和英二哥呢?”

    夏其芷犹豫了片刻,道:“英二哥或许背叛了。我的侍女雪初也背叛了,我被她算计,差点没能按时赶过来。”

    她有些后怕,父亲虽然料到家里有判断,甚至在那抽屉里藏了各种应变用的丹药和符箓,但也没料到背叛的会是雪初,没料到她会在一开始就被制住。

    幸好雪初没有下杀手——当然,如果雪初想要杀她,她会拼着毒素扩散,先出手和雪初做过一场,不过那样的话,她估计也很难及时赶到这里。

    至于控制这座阵法的阵盘,是预先存放在某处,父亲说过,如果她有事被耽误了,自然有人来接手。

    但也说明了,那是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尽量还是要夏其芷来主持大局。

    此时夏其芷心里有两个疑问。

    雪初哪去了?

    父亲定下的控制阵法的后备人选是谁?

    夏其烈问:“芷姐,我们要不要到上面去控制局面。”

    回过神来,夏其芷说:“父亲有安排,上面的事不用我们管。我们就留在这里,等事情过去。”

    ~~~~~

    雪初水袖飘飘,花容月貌,宛如天仙下凡,站在通往地下安全屋的入口处,却丝毫不敢动弹。

    夏其兰抱着一把法器级的长剑,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上下打量她。

    夏其文与夏其兰呈犄角之势,手心悬浮着一座小鼎,神色肃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雪初。

    良久,雪初妩媚一笑:“三爷果然算无遗策,而且手中的牌太多,太好。”

    “事已至此,奴家再怎么心有不甘,也无力回天了。不知二位是否容奴家退走?当然,若真要动手,奴家也会舍命相陪。”

    夏其文没有说话,夏其兰倒是跃跃欲试,“那女人,你叫什么?我记得以前见过你,你是别人送给我父亲做姬妾的吧。我父亲睡过你没有?”

    雪初幽幽一叹,声音动人心弦,“奴家无福,未能得到三爷的宠幸。”

    “没睡过?那你就不是姨娘啦,我可要对你出手了!”

    雪初神色哀苦,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非要如此么?奴家虽不擅争斗,但真要搏命,还是有机会带走你们其中一人的。你们都是天才,有着远大前程,何必在这时好勇斗狠,与奴家换命呢?”

    夏其兰甜甜一笑:“我其实也想放过你啊!不过难得师傅借了件极品法器给我,这柄‘逢春’剑他平时宝贝的不得了,摸都不让我摸一下,我好不容易骗到手里,当然还是想试试它到底利不利。阿姨,你别跑,让我砍你一剑!我保证只砍一剑!不管你死没死,我都不会砍第二剑!”

    雪初依旧神色凄婉,却暗中提聚法力,准备拼死一搏。

    她只刚刚凝罡,而且没机会去搜罗优秀的法器,肯定不是这两人的对手。

    但当初荆东芃传了她一门敛息术,以及一门爆发的法术,虽然爆发过后,自身也要气血两亏,但是会换来短暂的战力提升,真的有可能拼掉这两兄妹中的一个。

    至于夏其兰所说的“只砍一剑”,她自然不会当真。

    夏其兰刚要出手,夏其文终于开口:“你走吧。”

    夏其兰不解其意:“文哥?”

    夏其文道:“听我的,让她走。”

    夏其兰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不过却没有反驳的意思。

    从小到大,夏其文就是大哥。他很少做决定,但当他做出决定时,其余的兄弟姐妹都会听他的。

    因为这是父亲的要求。

    “阿文是你们的哥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听他的。”

    夏其兰道:“既然文哥说了,那就算你捡回一条狗命,滚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一定一剑把你削了!”

    雪初并不因这侮辱而动容,微微一笑:“既然二位成全,那奴家就先告退了,后会有期!”

    雪初飘然离去,夏其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跺脚道:“文哥你讨厌!你真觉得她能伤到我们?你真胆小!讨厌!”

    夏其文无奈地笑了笑,“小妹!不是我想放她走,是实在没必要,父亲有安排的。”

    夏其兰这才转怒为喜,“真的吗?你确定没骗我?你要是骗我你就死定了,回去我就告诉姗姗说你一直暗恋她,想和她结为道侣!”

    夏其文表情一滞,苦笑摇头:“真没骗你。”

    夏其兰将抱着的法器长剑抛起,长剑化作流光,隐没进她的绛宫。

    这柄宝剑根本不是临时借用,早就被她炼化了!

    “走,文哥,我们去看看阿烈和阿熙!好几年不见了,不知阿熙现在有多高了!阿烈应该也长成男子汉了吧!”

    “走吧,去看看。”

    ~~~~~

    雪初疾速奔行,兔起鹘落,很快就出了县城。

    筹谋十年,十年最好的时光耗费在这里,结果一无所成,要说不沮丧,那肯定是假话。

    但雪初也有心理准备。

    那夏三爷的进步太快了,手里的牌太多了。

    现在发动,至少她还有一点念想。

    如果再继续潜伏下去,她很怀疑自己会没有勇气再发动……

    所以,她不后悔在今日发动。

    她已竭尽所能!

    没什么好后悔的!

    输给夏三爷,非战之罪,三爷手里的牌太多了。

第116章 算无遗策

    雪初脚步不停,匆忙逃窜。

    她已经不想着复仇的事了。

    为了荆东芃,她已经耗费了十年时光。

    算是对得住荆东芃了。

    她还年轻,作为刚刚突破到罡煞境的修士,她还有很多时间去向上攀登,或许将来她能成为神通境修士,甚至说不定成为金丹,寿元八百。

    用十年时间为荆东芃复仇,她已经将恩情偿还完了。

    接下来,她会为自己而活。

    雪初这么想着,直到一道看不清的黑影从她身前掠过,然后她发现一蓬鲜血从她美丽修长的脖子喷涌而出,连带着她所有的生机,全身的力气,也在飞快流逝。

    哎呀呀……后知后觉的雪初想到,原来是那只妖兽赶回来了啊……

    夏三爷,果然是算无遗策。

    ~~~~

    “咳咳,呸!”夏其英吐了一口血。

    他神智已经有些恍惚,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疼痛,疲惫,全都不翼而飞。

    剩下的,只有麻木。

    他只是用剑拄地,才勉强站直身子,眼中充满血丝,“小武,你挺,挺厉害的嘛!”

    “我,我就奇怪了,你,你那一飞刀,为,为什么不对着我的心口。”

    夏其武也没比他好到哪去,晃晃悠悠,“还打吗?”

    “呸,”夏其英又吐了一口学,“你,你还能打么?”

    “能。”

    “吹牛。哈哈,哈哈哈!”笑着笑着,夏其英就轰然倒下。

    魁梧得像小山一样的身体,倒地时,几乎让周围的地面都抖了抖。

    “别死。”

    “什么?”夏其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鲜血顺着额头留下。

    夏其武摇头:“别死。”

    “哈哈,”夏其英大笑,“你在关,关心我?”

    “滚。”

    “放心,我不,不会死,等着三,三爷来处置我呢。三爷会杀,杀我么?”

    夏其武紧紧地闭上嘴。

    良久才说:“不会。”

    “回答错误。三爷,从,从来都不会心,心慈手软!”夏其英不想再说话,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睡一觉。

    至于自己会被怎样处置?会不会死?

    现在他根本懒得想这些。

    ~~~~~

    “簌!”一蓬火焰摇摇晃晃,从夏咏初的指尖升起。

    借着光线,他打量着眼前堪称宏伟的墓葬。

    “挺大的,设计不错。”

    孟襄子附和:“确实,夏国人的建筑审美,沿袭自大秦,十分大气堂皇,有种‘天朝上国’的气度。”

    对那些金银珠宝,各种价值高昂的陪葬物,夏咏初都视若无睹。

    夏国的第三代皇帝,史称“夏武帝”,当年开疆扩土,文治武功,都近乎于传奇故事——这些知识是夏咏初最近翻书时找到的,毕竟夏国距离楚国太远,他以前可没学过夏国的历史。

    从这座墓葬来看,确实端庄大气,极尽奢华。

    墓葬里的一切,几乎都完好,并没有盗墓贼光临过。

    夏国虽然亡国了,但亡国的时间不长,盗墓贼还不敢打夏国皇室陵墓的主意。

    至于孟襄子,他虽然来过这里,但只取走了几件精品,并没有大肆偷盗。

    这不是为孟襄子洗,主要是因为夏咏初自己也来了这里,他不觉得自己是盗墓贼——只是过来参观一下,顺便拿走一两件纪念品而已,怎么能说是盗墓贼呢。

    让人叹为观止的是,这座墓葬有一千多年历史了,却至今保存得相当好。

    夏咏初感应到了非常微弱的灵性。

    当初这墓葬里,应该是用了一些修士的手段,甚至可能陪葬了几件法器。

    不过总的来说,这依然只是凡人的墓葬,不是修士的遗迹。

    就算曾经陪葬法器,千年之后,也已经沦为略带灵性的废铁了。

    “你是在哪里发现玉佩的?”

    “是在夏武帝的棺椁上面找到的,主上请随我来。”

    孟襄子带着夏咏初来到巨大的棺椁摆放处,一路上的机关等自然不需提,凡人的机关再厉害也不可能威胁到罡煞境修士。

    长近两丈的棺椁肃穆庄严。

    不过夏咏初对这位夏武帝可没什么尊重之意,直接跳上棺椁,检查了一番,又用法术揭开外面的四层外椁,检查里面的小棺材,甚至连夏武帝的尸身也细细检查了一番,却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夏咏初便将棺椁复原,沉思片刻后道:“你知道夏太宗的陵墓么。”

    “知道,我本人也去过。当初为了寻找传承,夏国历代皇帝的墓葬,我都去过。主上想去看看?为何不去夏太祖的陵墓。”

    “我看史书时发现,夏国真正的开国皇帝是夏太宗,太祖起兵虽早,但并没有称帝,是死后被封的。所以先去太宗皇帝的墓葬看看吧!”

    孟襄子虽然活了千年,但文化水平实在有限。

    不过他不懂没关系,执行就可以。

    于是两人回到地面,又前往夏太宗的陵墓。

    夏国亡国也有二十年了,不过一直有一支守陵的队伍驻扎在这里。

    虽然这支军队的纪律早已松弛,人员逃逸严重,兵甲都很难凑齐,靠着一些捐赠和私下的劫掠勉强艰难度日。

    但终究是一支军队。

    两人小心地避开这支军队的巡逻,期间还用了几个功能性的小法术诱导,这才顺利地来到夏太宗的陵墓,顺着当初孟襄子开的暗道,进入墓葬中。

    “这个时候,夏府那边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吧,主上,那边是否顺利?”孟襄子大着胆子问。

    之前夏咏初有和夏府那边联系,但却是背着他进行的,这让孟襄子深感不安。

    他有些后悔,自己太不谨慎了,觉得偷偷弄一个分身出来就没事了。太小看夏咏初在夏府的掌控力了!

    事到如今,真是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

    不但没有给夏咏初制造什么麻烦,反而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现在能不能保住小命,还是个问号。谷

    夏咏初淡淡地说:“不需要你劳神。你还是先把那块天外奇石的下落告诉我吧!我可没耐心陪你兜圈子。”

    孟襄子愁眉苦脸。

    他用“知道另一块天外奇石的下落”,换来了自己的缓刑。

    但他却不敢立刻告诉夏咏初。

    生怕夏咏初知道详情后,觉得他没什么用了,顺手把他干掉。

    这边夏咏初也苦恼。

    和阿兰通讯后,他惊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阿雄也背叛了。

    要是阿兰晚点赶过去,说不定就会出什么事。

    夏咏初是真没想到夏其雄会背叛。

    毕竟,59的亲密值,并不低啊。

    谁会想到是个反骨仔呢。

    夏咏初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让阿兰先将阿雄和阿英看好,等他回去再做处理。

    哎,果然啊,人不能飘,不能真的觉得自己算无遗策。

    或许将来有机会成为大能,掐指一算,能知前尘,能知后事。

    那个时候,自己或许能真正做到算无遗策。

    至于现在,所谓的算无遗策只是个笑话。

    来到主墓室里,夏咏初精神一振,知道自己来对了。

    他取出那块玉佩,只见平平无奇的玉佩此时散发着淡绿的荧光。

    孟襄子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之前虽然没说,但暗地里有偷偷嘲笑夏咏初看走了眼——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纯属自我安慰,但一直在夏咏初面前落于下风的他,太需要这点心理安慰了。

    可现在,事实证明,夏咏初又对了——他总是对的。

    那半块夏咏初从他手里骗过去的玉佩,确实隐藏着秘密!

    夏咏初加快了脚步,来到棺椁前。

    夏太宗的墓保存得相当完好,里面的东西看不出移动的痕迹。

    夏咏初小心地将四层外椁揭开,仔细检查了棺材里面,没发现什么异常。

    想了想,他干脆用法力将棺椁整个挪开。

    玉佩上的光芒更盛了。

    夏咏初举起玉佩,只见玉佩上射出一束淡绿的光,光线落在原本放置棺椁的地面,照出一个类似于太极鱼的图案。

    夏咏初尝试转动玉佩,跺脚,用神识探查……最终当他用法力刺激太极鱼眼睛的部位时,“轰”的一声闷响,地面向两边分开,露出地下一个黑漆漆的空间。

    夏咏初探出神识感应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危险,便跳了下去。

    手指上的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空间。

    孟襄子也落在他身边,探头探脑地打量,最后目光落在地面。

    沉吟片刻,孟襄子道:“这像是一个传送阵。”

    夏咏初也发现了。

    这个空间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但并非阵法,只是普通的装饰。

    唯有地面上,由各种晶体、金属、以及难以辨认的材料,以某种特殊的规律勾勒出来的一块地方,显得有些异常。

    不过因为这玩意看上去和以前他玩过游戏里的传送阵相差太远,所以夏咏初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在这个世界,他从未接触过传送阵,购买的书籍里也没有描绘传送阵的。

    “你确定?这传送阵还能运作么?它是通向哪里?”

    孟襄子没做声,而是蹲下来,仔细检查。

    夏咏初防着他一手,如果他有任何异动就直接砍了,就算会错失那另一块天外奇石,也不能给此人任何机会。

    “这真的是传送阵?嘶,奇怪。”

    研究了半天,孟襄子皱眉道:“这应该是传送阵,主上你看这几块符文组块,组合起来,起到的就是传送功能。不过这个阵,与我所知的传送阵有很大的区别,所以我也不能完全确定。看样子,这传送阵应该还能运作,没发现有什么损坏的地方。估计只要在这里,和这里,填充上品灵石,就能启动。至于它通向哪儿,那就非我所能知晓的了。”

    夏咏初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你了解传送阵?”

    “略知一二吧。”

    “我在此界从未接触过传送阵。”

    孟襄子笑道:“主上你没接触过很正常。我也接触不多,此界的传送阵非常稀少,只有几个大门派里有。我也是当年……与某个精通阵法的真人交好,讨论过传送阵的问题,所以略知一二。”

    夏咏初点点头,这番说法没有破绽。

    想了想,他问道:“那如果我找来上品灵石填充进去,传送到……目的地,会不会有危险?”

    “这谁也不能确定,”孟襄子站了起来,目光仍然落在那儿,“不过这座传送阵,真的很特别。而且看它的样子,启动所需要的灵石非常多,这很不正常。”

    猛地,孟襄子一拳打在他自己的掌心,兴奋地说:“主上,你认为,这传送阵会不会是通往上界的?”

    夏咏初错愕了:“通往上界?”

    “不错!”孟襄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夏国传承自大秦,大秦据说是由上界来人建立的。如果说他们掌握着通往上界的坐标,并修建了一座这样的传送阵,是完全说得通的!”

    他低头看着放上品灵石的凹槽,“这样一来,启动这座传送阵需要那么多的上品灵石,也能说得通了。毕竟不是在本界之内传送,消耗要大了十倍、百倍不止。”

    夏咏初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但夏咏初绝不想自己去尝试。

    如果这传送阵不是通往上界,而是通往某个绝地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过,将来如果他到了金丹境界,想要离开这一界,倒是可以考虑这条途径。

    不过这肯定是备选。

    因为玉真观显然是和上界有联系的,自己想去上界,也可以去找玉真观的人聊聊嘛。

    更何况,孟襄子这个坑货,十句话里或许有九句真的,但只要关键的部分颠倒一下,自己就会被坑。

    夏咏初从这个家伙那里,收获了不少知识。

    别忘了,这是个活了千年的金丹老怪。

    虽然此人在金丹身陨落后,或许是为了躲避仇敌,也或许是因为某些隐秘,始终不敢打出以前的旗号,这两百年来只能偷偷摸摸发展,没能再回到巅峰。

    但他毕竟曾经社会地位很高,活得足够久,见多识广。

    所以夏咏初很倚重从他那里获取的知识。

    不过有一点,对孟襄子的话,千万不能全信,否则被坑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想了想,夏咏初取出一块用于记录的晶体,施展功能法术,将这传送阵记下,然后撤离,将夏太宗的墓恢复原状。

第117章 虎毒不食子

    夏咏初带着孟襄子去坊市购物一番,又来到花明派,等着夏其文、夏其兰回来,见了一面,这才悠哉悠哉,返回楚国。

    当他回到夏府时,距离那场内乱,已经过去了3个多月时间。

    迎接夏咏初车驾的家仆还挺奇怪,三爷明明说要去走亲访友一两年,怎么半年一过就回来了。

    夏咏初入府以后,自然有亲朋、客卿、属下过来拜见。

    他先去给父母请安,夏所智几次欲言又止。

    从父母那出来后,夏咏初便在书房接见那些涉及世俗事务的人,与夏往桂商议着处理了一些,并叫来嫡长子夏其烈、嫡次子夏其熙旁听。

    期间有几次,他们想询问那一晚的事情,夏咏初都制止了。

    等夏府这边的事务处理完,夏所智闯进夏咏初的书房,怒气冲冲地说:“你那两个逆子,为什么不打死?关着浪费粮食么。”

    夏咏初笑道:“父亲,我心里有数。”

    夏所智瞪他:“你有什么数!我要杀他们,你的人还拦着不让杀。”

    夏咏初淡淡地说,“那我把五弟带过来,你先杀给我看。”

    夏所智一时语塞,半晌才滑稽地挥了挥胳膊:“你这个逆子,真是要气死我啊!气死我也!”

    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夏往桂在旁边不做声。

    他这几年已经隐隐知道,五弟其实还活在某处。

    夏其熙懵懵懂懂,倒是夏其烈,有些震惊的样子。

    夏咏初又给夏其烈详细讲解了一下,刚刚有点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并且让夏其烈举一反三,思考有没有别的方法。

    教育了一番儿子之后,他才出城,返回山中别院。

    现在夏其芷、夏其武都被接到这里修行、养伤,夏其雄和夏其英也被关押在此。

    刚到山中,就有一条肥硕的黑影扑上来,看那架势,简直要把他的腰撞断。

    “多多!停!”夏咏初大惊失色。

    他现在可不是多多的对手——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打得过多多?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多多还是有轻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撒了一会娇,然后很人性化地伸出爪子索要小鱼干。

    “你放心,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夏咏初哭笑不得。

    又在多多的纠缠下,和它摔了一会跤,玩耍一阵,才去见妻妾。

    与妻妾短暂叙话后,夏咏初又叫来小武和阿芷表扬一番,这才来到那个布置了绝灵阵的小院。

    几个宗师从暗处现身向他问候。

    “你们都歇着吧,这里不需要看守了。”夏咏初笑道。

    “是!”

    屋子的门都没关严实,虚掩着。

    夏咏初信步走入。

    屋里的两个少年,应该是早就听到他的声音,已经站起来迎接。

    夏其雄胡须满面,哪有平时的风流俊俏模样?

    他颓废得像是失恋之后宅家里几个月吃外卖为生的废宅,眼里那些灵气早已消失无踪。

    夏其英这几年其实一直都挺沉默,这几个月来,看着好像反而开怀了一点,脸上带着微笑,不像夏其雄那么不修边幅,只是却一身酒气。

    魁梧的他,此时有些拘谨,双手不安地放在两侧。

    “父亲。”“三爷。”

    两人同时开口。

    夏咏初打量了他们一阵,点点头:“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夏其雄解释:“他们没为难我们,好吃好喝地供应着。”

    “对。”夏其英附和。

    “那你怎么这副鬼样子?”夏咏初明知故问。

    夏其雄苦笑着低下头:“孩儿自知罪孽深重,父亲要打要杀,孩儿都无怨言。”

    “哦,甘心引颈待戮,是吧。你呢,阿英。”

    夏其英微微笑着,“三爷,我做下这种事,就没指望你原谅。你养育我多年,此恩无以为报,请三爷恕罪。我死后,还请三爷将我埋在我父母身边。”

    夏咏初没什么表情:“就这样?这就是你们的遗言?还有没有别的想说的?”

    “是。”

    “没什么要说的了。”

    夏咏初点点头:“那跟我来吧。”

    说着转身就走。

    这对难兄难弟对望一眼,无所谓地跟了上来。

    别人看到了,但夏咏初在那领路,也无人来多嘴问什么。

    夏咏初出门下山,在山脚有一辆马车候着,驾车的是段宏。

    “上车。”走了一路,这是他第一次开口。

    “父亲,不用制住我们么?”夏其雄抬头问。

    “不需要。想跑就跑。”

    夏咏初的声音很平静。

    夏其雄琢磨了一下,看着父亲那深沉似水的脸色,还是捉摸不透夏咏初的心思。

    不过他本就没打算逃跑,他知道,夏其英也一样。

    兄弟两上了马车,夏咏初也跟着上来。

    “走吧。”

    “是。”段宏驱车,车轮滚滚。

    “一位练气修士为我们驾车,孩儿真是受宠若惊。”夏其雄笑了笑。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心丧若死。

    但今天看到夏咏初,他又恢复了几分生气。

    夏咏初闭上眼睛,“我没什么要问你们的。你们要是有想说的,就自己说。如果没想说的,那就自己打坐。”

    沉默了一会,夏其雄开始说了起来。

    说他的心路历程,怎样误入歧途,说他心里的纠结,说他为何做出了错误的决断,也说他其实并不想伤害弟弟们。

    说完,他忐忑抬头,紧紧盯着父亲,希望从父亲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父亲,你信么?”

    夏咏初平静地说:“我信不信不重要。你们都知道,我向来问迹不问心。你对烈儿下手了,这是事实。”

    夏其雄一脸沮丧。

    夏咏初又看着夏其英:“你呢?”

    “我没什么好说的,”夏其英嬉皮笑脸,“阿雄,你也太怕死了吧。”

    夏其雄其实懒得向他解释,不过夏咏初也在,夏其雄还是解释一二:“我不是怕死。只是怕父亲误解我。如果父亲能原谅我,我死也甘心。”

    夏咏初不答。

    过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不说这个,接下来不再说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二十多日,马车摇摇晃晃,沿着官道出了楚国,向西北方的卫国驶去。

    然后在卫国境内,弃了马车,一路翻山越岭。

    夏咏初并不沉默,有时会像以前一样,和两个孩子聊天,天南地北,想到什么说什么。

    过去的那个血色的夜晚,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夏其雄和夏其英都知道,裂痕其实早已横亘在那里,无法消除。

    “到了。”这一日,翻过一座山,他们眼前出现一个小小的山谷。

    山谷里,显然有着人烟,似乎是一个山寨,有着高高的寨墙。

    还能看到精致的房舍,有孩童追逐嬉闹,山寨外有耕地,有人在田间劳作。

    夏其英和夏其雄都有些不明所以。

    “跟我来吧,对你们的最终处置,会在这里进行。”夏咏初意味深长地说。

    夏其雄苦笑了一下。

    路上,他已经在夏咏初的命令下,好好梳洗、修剪胡须,此时看上去依然是个俊美少年,只是眼神中的疲惫和茫然,让人心痛。

    夏其英倒是一直心情不错,此时点点头:“也好,是该有个结果了。”

    说着,大步向那寨子走去。

    至于这寨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有猜测,无非是狡兔三窟里的一窟,是夏咏初暗中布置的一个小势力。

    段宏沉默地拖在最后面。

    四人来到寨门口,立刻有人开门,“三爷,快请进!”

    大群人围了上来,有人大声问好,有人畏缩在外围,有人冷眼旁观。

    一个皮肤黝黑,脸上沟壑深深,仿佛老农一般的男人,打量了夏其英一眼,顿时变了脸色。

    夏其雄也发现了不对,这里的人并非都对夏咏初亲热、尊敬,有些远远地对着夏咏初冷笑,根本不上来招呼。

    所以,他之前的估计肯定错了,这应该不是父亲暗中布置的一个势力。

    “父亲,这里是?”

    夏咏初笑了笑,没说话,领着他们向寨子最中央一处最精致的院子走去。

    夏其雄数了数,这个寨子里,共有三四十个院落,应该就是三四十户人家。

    房舍的风格,都是非常明显的楚国风格。

    来到那院子附近,夏其雄听到院子里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法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必先正名。”

    夏其雄辨认了一下,读书的应该有五六个少男少女。

    他心里纳闷,对这寨子的来历,有诸多猜测,但每一种猜测,似乎都不是百分之百合理。

    读书声停了下来。

    夏咏初径直闯入院中,用闯或许不合适,因为并无人阻拦他。

    院里有一株四五人合抱的橡树,树叶青翠,树荫下有六个孩子坐在草地上,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坐在藤椅里。

    见到夏咏初,那中年缓缓起身,神色淡淡的:“三哥,你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三哥”这个词,冲得夏其雄耳膜发痛,冲得夏其英脑袋里嗡嗡做响。

    此人是谁?

    为什么叫夏咏初“三哥”?

    夏其英不笨,夏其雄更是人间第一等的聪慧,转念就有了猜测,只是他们都不敢相信这答案。

    “小五,你看着老了许多。”

    夏咏初的话,让两个孩子都麻木了。

    竟然真的是他!

    传闻中已经死去了的夏府老五,夏往缤!

    夏其英木然。

    他一直都相信,夏三爷是心狠手辣之辈,因为连亲弟弟都杀。

    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

    屋里。

    夏咏初和夏往缤坐下,夏其雄和夏其英吓傻了似的站在下边。

    “最近怎么样?”夏咏初问道。

    夏往缤端起茶喝了一口,语气淡然:“老样子,不好不坏。”

    “我上回给你写的信,考虑得怎么样了?”

    “还在考虑,”夏往缤看了看两个孩子,“这是你的义子吧?都是一表人才,看着不像下人,更不会是客卿。”

    “对,是我的义子。阿英,阿雄,叫五叔。”

    “五叔好。”夏其英和夏其雄木然开口。

    “恩,不错的孩子,可惜,五叔很穷,所以没有见面礼给你们,”夏往缤露出好奇之色,“感觉你不是带他们来历练的,说说看,他们犯什么事了?”

    夏咏初嘴角含笑:“大逆不道之罪。”

    “有这么严重?”

    “有,”夏咏初点头,“让他们自己说给你听。”

    夏其雄便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夏往缤听完,第一次露出愉悦的笑容,对夏其雄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不错,是个好孩子,可惜,你的对手太狡猾了,你这输了也是无可奈何,就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又不满地看着夏其英,“你就不行了。首鼠两端,畏首畏尾,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清楚,活得稀里糊涂,实在是混账。”

    “五叔骂得是,”夏其英勉强笑道,“五叔,我向你打听一个事……”

    “什么事?”

    “就是……”

    夏咏初挥手打断,“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过会再说。”

    夏其英便退了回去。

    夏往缤又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三哥,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死罪,当然是死罪。”夏咏初笑道。

    夏往缤略显诧异:“大好少年啊,杀了可惜。要不,我替他们求个情?”

    夏其雄愁眉苦脸地说:“五叔,父亲,你们就别唱双簧了。我知道父亲你不想让我们死,总不至于带我们跨越数千里,就是为了在这里处死我们吧。”

    夏咏初笑道:“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杀你们?”

    夏其英大大咧咧道:“连五叔当年那么过分你都没杀他,我们这算什么呀。”

    夏往缤咳嗽一声,埋怨地看了夏其英一眼,这小子,真不可爱!

    夏咏初摇头:“这不是理由。”

    夏其英想了想,说:“因为我们还有用。”

    “也不是这理由。”

    夏其英再猜:“那就是因为我们罪不至死!”

    夏咏初笑道:“闭嘴,你别说话了。阿雄,你说。”

    夏其雄垂首:“孩儿不明,请父亲示下。”

    夏咏初收起笑容,淡淡地说:“两个蠢货,怪不得会被人蛊惑。我不杀你们,只有一个理由,虎毒不食子。”

第118章 处置结果

    夏其雄很难形容,自己听到父亲说出“虎毒不食子”时是什么感受。

    肯定是有点荒谬的。

    虎毒不食子,那说的是亲儿子。

    我是你亲儿子么?

    我确实视你为父,可你真的有视我为子么?

    想到这,就有一阵委屈和酸楚。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太矫情了,有点赧然。

    仔细想想,这十多年来,父亲的陪伴玩耍,等他大一点则是耐心教导,谆谆善诱。

    比起夏其烈,或许有不如。

    但和很多家庭相比,父亲对他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不仅仅是提供了丰厚的物质条件,也和他有非常多的相处时间,亲昵交流。

    来到这个家里,我原本是忐忑的,不安的;但是你的拥抱和慈爱,让我感到安全,让我逐渐将这里视作自己的家。

    所以,我视你为父;所以,你也视我为子,对么。

    这本就是相互的。

    不对,我们本就是父子……

    只不过,以前我以为,这只是名义上的。

    而现在我知道了,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分。

    夏其雄很后悔。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点确认,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当雪初威胁他时,他就会主动向父亲坦白,祈求父亲的原谅——而父亲一定会原谅他。

    现在,已经晚了吧。

    裂痕已经产生了,来不及了。

    夏其雄用力眨眨眼,免得流泪。

    “我错了,父亲。”不知不觉,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扑哧!”夏其英在旁边笑出声来。

    夏其雄扭头怒视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刚刚想起上回在茶楼,一个说书先生说的笑话。”

    夏其英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似乎对夏咏初的话完全无感。

    不过夏咏初通过系统,可以看到,虽然夏其雄的亲密度依然是59没变,夏其英的亲密度却已经有大幅上扬。

    说明这孩子并非毫无感触。

    “这两个孩子,真是不错,三哥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夏咏初不知道,这短短时间的接触,夏往缤是怎么发现他们不错了。

    “我想怎么处置?我想一巴掌拍死。”夏咏初没好气地说。

    夏其英梗着脖子,“来啊,我也想看看三爷能不能一巴掌拍死我。”

    夏往缤在旁边呵呵直笑。

    他现在留着帅气的山羊胡,锋芒内敛,哪有半点当年那俊俏风流公子的味道?

    倒像个文士、幕僚之类的,低调含蓄。

    看到夏咏初和夏其英、夏其雄的互动,他觉得有趣,也有几分遗憾——他自己的孩子,与他没有这么亲近,就如老鼠畏惧猫一样,看到他就躲。

    得找机会向三哥请教一下,教子之道。夏往缤心想。

    至于三哥会如何处置这两个小王八蛋,夏往缤其实基本猜得到。

    正像那个叫夏其英的孩子所说,自己当年那么过分,三哥都没取自己性命。

    这两个孩子,肯定无性命之虞。

    夏咏初没急着说处置,对五弟说:“阿英这孩子,你看着像谁?”

    夏往缤原本就觉得夏其英有些面善。

    听三哥这么一说,眯眼一打量,顿时有些迟疑:“三哥你是说?不是吧?不过说起来,也对得上。”

    这段没头没脑的对话,夏其英却听懂了。

    他只觉太阳穴噗噗地乱跳,自己的身世之谜,终于要解开了么!

    “他还好么?”夏咏初问。

    夏往缤笑了笑,“还行吧,这几年他婆娘又生了几个,不过一直惦记着这个。”

    他的下巴显然是对着夏其英点了点。

    “你带他去看看吧。”

    “行,”夏往缤起身,“阿英是吧,跟五叔来。”

    魁梧的夏其英,放荡不羁的夏其英,玩世不恭的夏其英,这时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人这一生,终究会面对一个问题:我从哪里来?

    对于夏其英的那些兄弟姐妹们而言,这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

    但却困扰了夏其英十年之久。

    他仿佛灵驱傀儡一样,手脚机械地跟在夏往缤身后,走出房间。

    夏其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视线回到夏咏初身上:“父亲,难道阿英的亲生父母还活着?”

    “恩,还活着。”

    “你当初为何要放五叔一马,只是软禁他?”

    夏咏初摇头道:“我没软禁他。”

    “吖?”

    “我没软禁他,没派人关押他。”夏咏初重复道,“他随时可以离开。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他离开了,我会马上杀光他所有的亲信下属。这是为了防止他有力量重新对我造成威胁,他能理解的。”

    夏其雄还是难以理解,“其实我私下里找人打听过当年的事。我是真的想不到,你会让五叔活命。”

    夏咏初语气淡淡的,“其实我并不喜欢他。他当初甚至想杀我——你觉得我会喜欢他么?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可能对他完全无情。而且现在想来,他当初也是冲动,并非真的视我为寇仇。再说,如果我真的杀了他,你祖父祖母肯定会心有芥蒂。我想了很久,你五叔是个聪明人,既然他毫无反抗之力地输给我,肯定会服输。再加上他其实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对他的属下讲义气,所以他不会再对我造成威胁了。”

    夏其雄静静地听完,终于忍不住问道:“父亲,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你和阿英,不一样的。阿英没告诉你吧?其实他早就向我通风报信了,告诉我有人在密谋对付我,准备在我离开时发动。”夏咏初呵呵一笑。

    夏其雄不敢置信,“他没提过。”

    “他是个傻子,”夏咏初不客气地评价,“摇摆不定,看似强壮,其实是个不够坚强的傻大个。他都向我通风报信了,却还要按照那人的计划去阻拦夏其武,似乎这样就能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你说他是不是傻子?”

    夏其雄嘴角有点苦涩,“阿英只是重情重义。”

    “是吧,重情重义,”夏咏初语气淡淡的,“所以我对他的处置是,软禁在别院,每三年可以出来一次,去见见他的亲生父母,见见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三十年后,我允许他出来凝罡练煞。”

    “不废除修为?”夏其雄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不废除。修行不易,何必呢。”

    “那我呢,父亲。”夏其雄的语气有些颤。

    他已经预料到,对他的处置,会重得多。

    夏咏初看着他:“你担心我废除你的修为?再将你软禁?”

    夏其雄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我不会软禁你。当然,修为是必须废除的,”夏咏初的语气平淡得像是白开水,但是内容让夏其雄大吃一惊,“你被逐出家门了,族谱里,你的名字也会被涂掉。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回家,不许再接近夏府,不许再接近别院。”

    夏其雄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直到你突破金丹境界为止。”

    夏其雄猛地抬头,“到了金丹,我就能回家了吗?”

    “我没说你可以回家,只是说,到了金丹境,就允许你靠近夏府,至于你能不能回家,”夏咏初道,“要看你的兄弟姐妹们是否原谅你。”

    “那你呢,父亲,你是否原谅我?”夏其雄的语气带着哀求之意。

    夏咏初微微一笑:“父母永远会原谅自己的子女,不管被子女伤得多严重。”

    “那……那我,还可以叫你父亲么?”

    夏咏初转过身,“可以,我只是将你逐出家门,又没和你断绝父子关系。现在,滚吧,从现在开始,你被驱逐了。”

    “我羡慕阿英。”夏其雄哽咽着说。

    “过来。”夏咏初招手。

    夏其雄知道,父亲是要废除自己的修为了。

    他没有恐惧,不舍,只有悔恨,悔恨他因为错误的决策,而失去的一切。

    夏咏初抬起手,轻轻落下。

    “行了,我已经废除了你的修为,滚吧。”

    夏其雄眼睛一亮,随即又涌出泪来,“孩儿不孝,不能侍奉跟前,父亲,保重。”

    夏咏初强忍着转身拥抱他一下的冲动,站立如松。

    夏其雄也是干脆之人,见事无法挽回,跪下磕了三个响梆梆的头,就转身离去。

    先是慢走,然后小跑,出宅门后一路飞奔,转眼就消失不见。

    夏咏初看了一眼系统面板,夏其雄的亲密度仍然是59,没有提高,也没有降低。

    这孩子……夏咏初喟叹一声。

    无规矩,不成方圆。

    夏其雄做下这事,绝无可能轻轻放过。

    否则,自己正在建设中的“修仙家族”,就会面临“队伍不好带了”的情况。

    如果彼此谋害都没事,那大家肯定会先内讧起来。

    所以对夏其雄的严厉惩罚是必须的。

    对外,夏咏初会宣布,已经废掉了夏其雄的修为。

    只希望他能尽快突破到金丹境,然后回来吧……

    毕竟,金丹境是本界的最高武力,犯了再大的错,到了金丹,不原谅也得原谅了。

    像是那荆东芃,若是他到了金丹境,就连花明派的掌门都会认错,说是被小人蒙蔽,然后杀一两个背锅的倒霉鬼,再八抬大轿……哦错了,再广邀同道见证他重归门墙,给个长老的位置。

    夏咏初在老五的房子里转了转,背着手看老五这几年写写画画的东西。

    老五还是有才的,书法和画技都不错,充满怀才不遇、命运多舛的叹息。

    当然还有一些愤怒和偏激,但并不严重。

    被逼隐世十几年,如果他没有愤怒和偏激,夏咏初反而不敢相信他,会觉得他太装了,这么装必有图谋。

    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按照计划启用他了。

    反正自己不再管世俗之事了,就让老五来为夏府保驾护航吧。

    过了一会,夏往缤带着眼睛红红的夏其英回来了。

    “三哥。”

    “三爷,我……”夏其英低着头说。

    话在喉咙里滚了半天,却说不出来。

    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夏咏初背对他,并不看他,“阿英,接下来我宣布对你的处置。”

    “是,三爷请讲。”夏其英难得地表现得温顺。

    “我允许你和你的亲生父母住几天,然后自己到别院来,我要关押你30年,不许和外人接触。这30年里,每3年,你可以出来几天,探望你的亲生父母,和你的兄弟姐妹聚一聚。此外,我不会给你提供罡煞,也就是说,要30年后,你才能凝罡练煞。你,是否服气?”

    “是,”夏其英道,“谢三爷宽宏。”

    夏咏初这才转过身来,微笑了一下,“我听小武说,你很想知道自己的原本姓名。问清楚了吗?”

    “问清楚了,”夏其英还是低着头,“我姓夏,名叫夏其英。”

    夏咏初怔了怔,含笑点头:“傻孩子。”

    夏其英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都傻。”

    这时系统面板难得地发出了一声:“叮”

    夏咏初看了看,字迹浮现:“已有三名子嗣的亲密度超过60,系统将进行版本更新……更新中……更新中……更新已完成。”

    “系统已解锁新功能,请自行查看。商城已解锁新物品,请自行查看。”

    夏咏初没急着去看,有的是时间。

    他只是瞥了一眼夏其英的亲密度。

    62

    所以这家伙是属驴的吧?

    之前对他那么好,亲密度一直是几点,十几点。

    现在要软禁他了,他倒好,亲密度一下子猛涨到62。

    敬酒不吃,就喜欢吃罚酒。

    “行了,滚吧。”夏咏初没好气地说。

    等夏其英出去,夏咏初重新坐下,“老五,这孩子的亲生父母是怎么回事?”

    夏往缤简单地介绍了情况,“那一家对我忠心耿耿。当初我按照你的要求,必须离开楚国,过隐居生活,他们自愿跟随。不过阿英这孩子还小,而且前路迷茫,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确定你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赶尽杀绝。正好他弟弟家没有儿子,所以商量后,就把这孩子送给弟弟家抚养。”

    夏咏初并不关注,只是有点好奇。

    听了这大概情况后,也不追问,点点头就算这件事到此为止。

    其实他心里有些感慨。

    人和人,沟通起来,真是困难。

    他都已经有系统了,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夏其英为什么对他不亲密。

    可不可笑?

第119章 杀人夺宝

    “对了,你可以着手准备了。”夏咏初语气寻常。

    “准备什么?”

    “离开这里,回夏府。”

    夏往缤笑道:“我才不想回去。”

    “少来,别等我改变主意。你自己准备一下吧,暂时不要把所有人都带回去,慢慢来。”夏咏初起身,他不打算在这里逗留太久。

    此事处理完,他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拿到另一块天外奇石。

    ~~~~

    夏咏初没急着回楚国,而是在山寨里逗留了一夜,与老五说了会话。

    要说“抵足而眠”那就太恶心了。

    不过,老五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兄弟两有不少有意思的共同记忆。

    这份亲情,虽然曾因为很多现实的因素而变质许多。

    但现在回忆起来,那些老旧的画面,其实也有些温馨。

    尤其是在夏咏初已经完全掌握局面的情况下。

    一个占据优势的人,通常都会宽容一点。

    反正老五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就和老五一起忆忆往昔,也挺有趣的。

    等深夜大家都睡下,夏咏初唤出系统面板,开始研究这次系统版本更新和解锁的新功能、新物品。

    这一看,夏咏初到处找点赞按钮——这绝对要给五星好评啊!

    新增“随机事件功能”。

    消耗积分,可以给子女兑换遭遇随机事件的机会。

    随机事件分为三个档次,由高到低分别是:“神话”“传奇”“奇遇”。

    尤其让夏咏初振奋的是,他还可以通过消耗积分,在子女遭遇随机事件过程中,扮演“隐藏的护道者”。

    仔细研读他发现,这个“隐藏的护道者”,就是在子女的随机事件进程开始后,他能通过系统隐藏身份,在子女身边保护。

    不过,这“随机事件功能”所消耗的积分,也是相当恐怖的。

    “神话”级别的,暂时看着流口水吧。

    “传奇”级别的,努努力,或许能兑换一两次解馋。

    “奇遇”级别的,倒是可以时不时享用一次。

    这个新增的功能非常强大实用。

    而另外两个新增功能也不逊色。

    新增“斗战”功能。

    新增“修仙百艺模拟”功能。

    “斗战”功能,是可以消耗积分,给子女兑换模拟战斗的对象,子女曾经交手过的人都可以选择。

    子女将在睡梦中进行模拟战斗,获得战斗经验。

    战斗经验将以一定比例返还给夏咏初。

    “修仙百艺模拟”,消耗积分,给子女兑换各种技艺类的模拟修炼,包括炼丹、炼器、阵法、符箓、灵植……

    子女会在睡梦中进行模拟修炼,获得技艺相关的经验。

    同样,这些经验将以一定比例返还给夏咏初。

    这一瞬间,夏咏初有股冲动,还修行干嘛?不修行了,马上去娶百八十房小妾,多生孩子,自己躺着享受经验返还就是了。

    还刻苦修行什么啊?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实际上不具备可操作性。

    因为,使用这些功能不但要消耗积分,也有亲密度的需求。

    如果生的孩子太多,夏咏初估计是很难让每一个孩子都达到这样的亲密度。

    何况,亲密度低了,返还的经验就少。

    一个亲密度90以上的孩子,绝对抵100个亲密度30的孩子。

    所以生孩子养孩子这事,当然是重质不重量。

    至于商城新增的道具什么的,也是看看就好,都太高端了,夏咏初现在要攒钱补足“太阴炼神篇”,没多余的积分去折腾。

    总的来说,这次系统的更新还是挺实在的,夏咏初不由得期待下一次系统升级来。

    尽管系统没有说,但是按照规律盲猜一下,估计下次是有孩子的亲密度达到九十?

    甚至是有三个孩子的亲密度达到九十?

    那就太难,太难了。

    这几年,夏咏初琢磨着,估计到了孩子十六七岁之后,和孩子的亲密度,就很难再提升了。

    因为这个年纪,孩子已经渐渐独立了,翅膀硬了,三观初步形成了,要自己去闯荡世界了。

    他/她将有喜欢的异性对象,将有亲密的朋友。

    他/她或许依然爱父母,但更重视和同龄人的友谊,和父母不会那么亲密了。

    所以,下次培养孩子,一定要在想办法在孩子十五六岁之前,将亲密度刷到尽可能的高。

    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这一批义子义女的亲密度,已经不太可能再提升了。

    目前也就夏其烈、夏其熙还有点希望。

    作为父亲,夏咏初本就该对子女多点关心。

    现在既然迫切需要提升亲密度,那没得说,接下来几年全心全意多陪陪他们吧。

    至于几个义子义女,再攒一波积分,就放他们出去多经历几次“奇遇”吧。

    不过,当务之急,却是要先去将另一块天外奇石拿到。

    不过想到这,夏咏初就有些头疼。

    话说孟襄子真的不是故意坑自己?

    虽然那块天外奇石只是在一个神通境修士手中。

    可那神通境修士却有一个金丹师父!

    夏咏初觉得,自己和花明派大约有些八字相克。

    不然的话,为什么花明派的弃徒荆东芃找谁不好,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不然,为什么另一块天外奇石会落在花明派的首席大弟子、被认为金丹有望、近百年来最出色的弟子,危东敏的手中?

    夏咏初不觉得自己能好商好量地花钱从危东敏那里借来一观。

    如此奇物,想置换来也不太可能,用法宝去换都换不到。

    而夏咏初对那一块天外奇石又是志在必得。

    如果获得了那块天外奇石,他补完“阴神月炼法”或许可以节约十万、乃至更多积分。

    而十万积分……自从夏其英的亲密度突破到了62,现在他每天签到能收获的积分是160。

    10万积分,需要他签到一年多将近两年。

    夏咏初无法忍受这时间的浪费。

    所以……只能当一回修真界的败类,来一次杀人夺宝了?

    夏咏初倒没什么心理压力。

    在生意场上,在政坛上,他虽不亲手杀人,但为了家族利益,死于他的命令之下的人,又何尝少了。

    被他弄得家破人亡的,也不知凡几。

    每一个上位者的脚下,都是白骨累累。

    真要有道德洁癖的人,除了天生贵胄,绝对不可能身居高位。

    你再有智慧,再有能力,还没攀登上去就被人弄死了。

    所以夏咏初一旦决定杀人夺宝,立刻就开始谋划。

    还好之前因为担心危东敏为了替荆东芃报仇打上门来,他搜集了不少关于危东敏的资料,有从阿兰、阿文那里打听的,有在章东葳那旁敲侧击来的,还有在坊市买的情报。

    如今,要说做到知己知彼那就夸张了,但至少能稍稍有的放矢地制定计划了。

    危东敏十年前就晋升了神通境,根据章东葳提供的消息,他在罡煞境时凝炼罡气2道,煞气4道。

    算是此界的天才种子,未来金丹有望。

    而此时,他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不止一道神通。

    阿兰和阿文也提供了一些有用的消息,虽然危东敏已经七八年没回门派,但曾经在门派与人切磋,留下了不少的传闻。

    所以夏咏初已经得知了危东敏的神通,和几种护道法的情况,以及数年前使用的法器。

    当然,现在他有没有获得新的法器乃至法宝,有没有修炼新的护道法,甚至有没有隐藏实力,这些都是未知数。

    而此人的性格,据说是比较高冷,不太与人交际。

    虽然乃是门内顺位第一的真传大弟子,比掌门的弟子还要地位更崇高,但从不争权夺势,满不在乎。

    平时修行较为刻苦,不近女色,虽有不少女修对他芳心暗许,甚至热情地倒追,他却不为所动。

    这样一个人,难怪被认为是修行的种子,是花明派最有可能成为金丹之人——当然这是在阿兰与阿文加入花明派之前。

    另外,此人现在正在天裂谷驻守——这是整个修行界,所有门派的共同职责,每十年,会有两家一流门派,带领数家二、三流门派的精英弟子,在天裂谷驻防,防止妖兽突破防线。

    危东敏正是花明派的领队之人,花明派这次共派出了三名神通境弟子,危东敏虽然不是修为最强的,但却是柳真人的真传大弟子,所以自然以他为首。

    算算时间,危东敏的这次“服役”应该还有两年时间。

    在此期间,他守土有责,不会擅离职守,除非有巨大的诱惑,或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对危东敏这样的人,极难打动。

    美人计无效;传承他不会在意,毕竟他有柳真人这样的金丹老师;普通的法器,估计他也不会看在眼里。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看来为了对付他,得下一副猛药了。

    夏咏初拿出一张纸,写写涂涂,很快一个粗略的计划就成型了。

    这次暗算危东敏,他不打算借用阿文与阿兰的力量。

    一方面,他不确定这两孩子现在究竟是以夏家为重,还是以花明派为重。

    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影响这两个孩子在花明派里的前途。

    他们两人,将来必然会成为花明派的高层。

    而两个亲善的一流门派的高层,对于夏家这个修仙家族的稳定和崛起,绝对是极大的助力。

    所以,这次的计划中,就不将他们二人牵扯进来吧。

    ~~~~

    “又要外出么?夫君,这几年时间,我们见面的日子,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风衿有些幽怨。

    夏咏初微笑道:“所以你要抓紧修行,若是能到金丹境,享寿元八百,到时候你天天看到我,怕也会看得腻了。”

    “妾身才不会腻呢,妾身恨不得天天都和夫君在一起,八百年不够,八千年、八万年都不会够。”

    结婚十几年,已经足够让风衿这个端庄矜持的美人,学会说情话了。

    “这件事办成了,我会在家安心宅一段时间,放心吧。”夏咏初抚摸着爱妻的脸庞。

    忽然又觉自己是在立FLAG,马上改口,“不管办没办成,我都会回来陪你们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抓紧修行,知道么?”

    “夫君放心。对了夫君,刘姑娘前几日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似乎是在她哥哥那里受了气,你不去安慰一下?”

    夏咏初淡淡地说:“随她去,她又不是我什么人。”

    风衿掩着嘴吃吃地笑:“夫君啊,人家在我们家住了这么多年,你该给人家一个说法了。”

    夏咏初若有所思,半晌后笑道:“回来再说吧。”

    其实他觉得,刘语贞既然不想要一个“妾”的名分,甚至觉得“妾”是种侮辱,那就不给名分呗。

    以道侣的身份在一起,未尝不可,何必非要一个世俗的婚姻呢。

    这次,干脆就带着她一起去取那块天外奇石,中途就找机会和她突破一下界限吧。

    在家数日,夏咏初与妻妾画眉为乐,也花了许多时间陪伴孩子们。

    这一日,他终于启程,带着愁眉苦脸的孟襄子,跑前跑后撒欢的多多,还有略显娇羞矜持的刘语贞,再次西行。

    也不知道风衿对刘语贞说了些什么,让她如此羞难自抑,看自己的时候目光都躲躲闪闪?

    一路无事,他们并未游山玩水,专心赶路,每日都前进三四百里。

    “主上,”这一日,孟襄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那危东敏真不是好对付的,哪怕设下陷阱,可是若掉入陷阱的野兽太过强壮,猎人也可能会被反杀吧?主上可千万别因为曾经战胜我,就觉得神通境修士不过尔尔。那危东敏享有盛名,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夏咏初笑道:“我又没小看他。我也不需要你与他去战斗,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好。”

    “可是……可是……”孟襄子终究没说出口。

    他想说的是,可如果你死了,那我的解毒丹怎么办?

    这次出发前,夏咏初喂了他一粒毒丹,若无解药,数月后他就将经脉寸断而死。

    孟襄子不敢不信。

    这几年来,他亲眼见证了夏咏初的炼丹之术。

    善于炼丹之人,必善于炼毒,毕竟毒丹也是丹药的一种。

    何况孟襄子私下也找了中品解毒丹服用,不能说效果不好,只能说是毫无效果。

    夏咏初炼制的独门毒药,真不是那么好解的!

第120章 既不想跪,也不想死

    夏咏初当然知道,危东敏不好对付。

    对身为罡煞境修士的他来说,任何一个神通境修士,都不好对付。

    当初他能战胜半步神通的孟襄子,也颇有取巧的成分,过程也十分惊险。

    稍有差池,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六岁了。

    不过此时的夏咏初,与当初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他现在也已经凝罡两道,炼煞4道。

    修为之强,堪比较弱的神通境修士。

    此外他还拥有三道神通雏形(而不是别人以为的两道),三枚法术种子,熟练掌握十几门护道法。

    有趁手的法器,有一件虽然不算趁手、但威力强大的法宝。

    不过,其实以上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一头妖兽宠物,可以偷袭秒杀神通境高人的妖兽宠物。

    所以夏咏初的把握并不小。

    再不济,就算危东敏有强大的隐藏底牌,让他无法得手,至少他也能顺利脱身,虽然后继要面临危东敏乃至一位金丹真人的报复和追杀。

    夏咏初自然会考虑到,被金丹真人追杀的情况。

    对此也有所准备。

    当然,不管做了多少准备,都不能说准备妥当了,因为毕竟隔了两个境界。

    “金丹以下,皆蝼蚁,这句话大体上是没错的。”

    说话的是孟襄子。

    此时他们在一个富户家中借宿,在夏咏初的要求下,孟襄子说了些数百年前,他身为金丹时的体会和战斗经历。

    “金丹一成,万法不侵。任你何等法术,都无法伤到金丹修士分毫。如果没有掌握神通,没有持有法宝,和金丹修士战斗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说,一位金丹修士,至少掌握三门神通,一门大神通;甚至是九门神通,三门大神通。”

    “我曾经见识过一战,十几位神通境大修士,围攻一位金丹,最终不敌,尽数被杀,一个都没逃掉。那位金丹还游刃有余,根本没揭开底牌。”

    “曾有数名神通境修士布下阵法埋伏我,为夺取我手中的天外奇石。我假装入彀,其实是怕他们逃掉,要将他们一网打尽。那几个修士实力不错,其中两人还有法宝,不过最终他们的法宝都成了我的收藏品。那时我才刚刚晋升金丹,还没炼制本命法宝呢。”

    “金丹是生命层次的飞跃,进入金丹后,甚至无法与凡人交合生育。”

    “金丹修士可以随时随地,喝水呼吸一样轻松地沟通天地之力,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能。”

    “在进入金丹境后,修士的肉身几乎到了极限,开始注重神魂的修炼。为什么天外奇石如此珍贵?因为通过天外奇石顿悟到的,通常都是与神魂相关的功法和护道法。”

    “而神魂强大以后,基本上不会被偷袭,除非偷袭之人的神魂比他还强大,能够瞒过他的神魂感知。”

    “神魂强大,肉身到了极限,掌握数门神通,能轻松沟通天地之力,万法不侵……主上,如果你真的惹上了一位金丹修士,我只有一个建议。”

    夏咏初笑了笑:“你说。”

    “跪下求饶,看对方的心情。”

    “那我要是不跪呢。”

    “那就只能死了。”

    “可我既不想跪,也不想死。”

    孟襄子摇头:“那不行,在金丹修士面前,主上你真的没这个自由,只能选。”

    夏咏初不和他继续套娃,问道:“之前你身为半步神通修士的时候,用那件法宝,全力以赴的一击,能杀死或者至少重创金丹修士么?”

    “不能,”孟襄子想都不想就摇头,“首先金丹修士是不可能被偷袭的,除非是被比他更高层次的修士偷袭;既然不能偷袭,我哪怕运起法宝全力一击,对方早有防备,硬碰硬接下,也不过是吃力一点,最多受点小伤。”

    顿了顿,他劝说:“主上,要不还是算了。主上你前程远大,未来金丹有望,何苦非要在这个时候招惹强敌,断了自己的道途?”

    “以主上你的潜力,说不定再过十年二十年就能成就金丹,而且是世间一等厉害的金丹,柳真人这种一罡二煞晋升的金丹,你一只手就能压服。”

    夏咏初含笑说:“我又不是脑袋有坑,干嘛要去招惹一个金丹。”

    “只不过我既然要图谋那块天外奇石,肯定会和危东敏对上。我倒不怕危东敏,就怕危东敏打不过我,跑回去喊家长,这一点不得不防。”

    “妖兽的话……要什么级别的妖兽,才能与金丹真人周旋一二?”

    孟襄子沉思片刻,“妖兽么……根据属下的了解,妖兽的境界与人族修士并非一一对应。”

    “妖兽有三重境界:壮骨,开慧,源血。或许后面还有,但属下就不清楚了。”

    “壮骨境,大致相当于人族的筑基、练气和罡煞修士。开慧,约处于罡煞修士和神通修士之间。源血境界,大致相当于人族的神通和金丹境,通常会弱于人族的金丹,除非有强大血统。”

    “妖兽的实力,不但看境界,更看血脉。一头血脉强大的妖兽,哪怕只是开慧境的中期,实际战斗力说不定都能强于源血境的。”

    孟襄子自然知道,夏咏初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至于主上的那头妖兽,应该血脉强韧,实力不俗。虽然只是开慧境,却能与许多源血境的妖兽抗衡,面对神通修士也不怵。但要说与金丹修士周旋……应该还是比较勉强。”

    夏咏初点点头,不置可否。

    孟襄子所看到的,只是他让孟襄子看到的。

    多多的真正实力,孟襄子知道个屁。

    不过通过这席交谈,夏咏初对于金丹修士的认识,确实上升了一个新的层面。

    他发现自己之前还是过于乐观,小觑了金丹修士。

    如果事情发展不顺利,真的引出了柳真人,那他想的不该是如何重创柳真人甚至反杀,而是如何逃生。

    隐隐约约间,夏咏初已经有了一番考量。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没有硬拼的资本,除非我现在就放弃更远大的前程,直接选择晋级神通境。可如果我愿意放弃远大前程的话,何苦去谋求那一块天外奇石?”

    “所以,如果真的招惹出来了柳真人,只有那一个办法了……”

    打发走了孟襄子,夏咏初走向刘语贞住的小院。

    一路上,这富户家里的护院看到他,点头哈腰,夏咏初含笑致意。

    这不是夏咏初第一次在这家借住。

    差不多八年前吧,他第一次前往坊市时,途径此处。

    当时他在这家的主人面前小露了一手(只展露了江湖高手的手段,没有展露仙人手段),又出手阔绰,让这家的上上下下都印象极深。

    后来又正好遇到山匪来袭,夏咏初轻松退敌,救下这一家,顿时被这一家千恩万谢,奉为神灵,这家的女儿甚至半夜里跑来想要给夏咏初暖床——当然被夏咏初婉拒了。

    说来也巧,夏咏初第二次前往坊市,又在这一家借助一宿,恰好这家的儿媳临盆,遇到难产,大出血,几乎要一尸两命。

    夏咏初出手,一粒灵丹用水化开,让产妇顺利生下一子,母子平安。

    这下好了,从此以后,这家就给夏咏初竖了长生牌位。

    夏咏初也觉得和这家算是有缘,所以这次再次借住;而这家的主人自然是倾其所有,热情招待恩公。

    “语贞,开门,找你说点事。”站在小院外,夏咏初传音道。

    房间里的灯立刻就熄了,“我睡下了,三爷请回吧。”

    夏咏初有些无语,“睡什么睡,起来嗨!不是,起来说话,我教你一些修行的秘诀。”

    估计刘语贞被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回应:“夜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与礼不合,三爷还请明早再来。”

    夏咏初想了想,“那你出来,我们到外面去。不远处有座小山,山上风景不错,有一条山泉,泉水叮咚,水质清冽,泉边开满奇花异卉。”

    等了一会,房门“咿呀”被推开,刘语贞穿戴整齐出来,含笑说,“既然三爷有此雅兴,小女子乐于奉陪。”

    她没有穿繁复的衣裙,而是便于行动的短袍。

    相比正装,这样的短袍打扮更凸显她婀娜的身姿,那是能让人忽略她容貌瑕疵的曲线之美。

    更何况,夜色原本就是女人最好的盟友,暗淡的光线下,大半的瑕疵都被隐藏起来。

    若隐若现的脸,让每个女人看上去都美若天仙。

    不过夏咏初只是稍稍欣赏。

    他要真是不能自控的人,家中那么多的美婢、美姬,早就被吃个干净了。

    “看看你的脚力,跟上我。”夏咏初说完,脚尖一点,人已经飘出十几丈外。

    刘语贞嫣然一笑,奋力追上。

    夏咏初故意放慢速度,没有将刘语贞甩开,两人的追逐显得十分紧张,似乎刘语贞只差一口气就可以追上。

    到了山脚,夏咏初没有停顿,也没有费神去找路,奋力一跃,然后脚尖在岩石上连点,“倏倏”地转眼就到了半山腰。

    刘语贞不甘示弱,踩着夏咏初之前落脚过的岩石起跳,不断向上。

    随着不断登高,看向脚下,她不免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她落脚的岩石忽然一松,刘语贞一声惊呼,来不及调整,跟着往下坠落。

    其实若是她不慌,在摔落的过程中依然是可以不断踩着岩石起跳,不至于摔伤。

    毕竟是练气境的修士,要就这么摔死摔伤了,那简直是地狱笑话。

    可刘语贞这几年住在夏府,过于养尊处优,早就忘了当年在江湖上风雨飘摇的磨难和惊险。

    往下坠落时,她几乎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忽然一只有力的手往她腰间一揽。

    刘语贞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被夏咏初拦腰抱起,依偎在夏咏初怀中,姿势分外亲密。

    刘语贞脸一热,就要挣扎。

    “别动!当心摔下去。”

    刘语贞看了一眼,只见夏咏初双脚腾空,足下似有云雾缭绕,带着她向山上飘飞。

    “驾云?”

    “是的。我还是第一次带人驾云,还不熟练,你可别乱动!”夏咏初笑道。

    刘语贞咬了咬嘴唇,“三爷又口花花骗人了。你难道没带着两位风姐姐驾云?”

    “当然没有,你是第一个。”夏咏初眼神真诚地说谎。

    刘语贞信了。

    惊魂甫定的她,一时全身都软软的提不起力,又担心两人从这半空中摔下去,本能地搂着夏咏初的脖子,一动也不敢乱动。

    夏咏初驾云飞得很慢。

    明明是不高的山,却飞了半天才飞上去。

    然后也不落地,依然飘飞着,缓缓来到一处深潭。

    当夏咏初抱着刘语贞落下时,周围的小动物都赶紧躲开,一时草丛中“簌簌”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天上明月皎皎,潭中也有一轮明月。

    潭水边,果然奇花异卉盛开,幽香扑鼻。

    夏咏初抱着刘语贞坐下。

    刘语贞迷迷糊糊地,依偎在夏咏初怀中,不知为何,竟舍不得离开。

    以她的聪慧,自然早就想明白了。

    那块石头,肯定是三爷动了手脚。

    只是,何必拆穿呢。

    此情此景,夜半无人,耳鬓厮磨,如果说些煞风景的话,那不成了傻子。

    郎有情,妾有意,她只是不愿在名分方面委屈自己,不愿让夏国皇室血脉,去当人的妾室,使得祖宗蒙羞。

    又不是说她不喜欢夏咏初。

    当身处俗世,刘语贞总是谨言慎行,符合礼教规矩。

    但此时身处世外,刘语贞忽然想挣脱所有束缚,只想从心所欲。

    “三爷,带人家出来,是想说些什么?”刘语贞在夏咏初耳边呢喃一声。

    其实夏咏初是临时起意带她出来,之前去找她,只是想和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并且将可能面临的危险透露给她。

    但此时看到刘语贞那任君采撷的娇羞,作为曾经的海王,夏咏初怎可能错过机会。

    在这风景秀美之地,幕天席地,倒也是不错的体验。

    于是他轻轻一笑:“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原有话想说,但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

    刘语贞轻轻喘息,“不想说话,那三爷想做什么?”

    “做这个。”

    “啊!”刘语贞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娇呼,却没有反抗,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一二。

    得到这暗示,夏咏初自然更加勇猛精进。

    金风玉露,两情缱绻。

第121章 误事我就宰了你

    “为什么我突然功力大进?”

    早上刘语贞睁开朦胧睡眼时,看到夏咏初背对着她,正在运功周天,嘴里喃喃自语。

    刘语贞想了想,大致能猜到原因。

    那荆东芃曾有意无意透露过,她是什么纯阴之体,若与男人双修,当对男人的功力大有裨益。

    那老色胚存着不良念头,想在时机成熟时,夺她元阴,助他突破到神通境。

    刘语贞又怎会如他所愿?

    不过,没想到的是,元阴还是没保住啊。

    这真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想到这,刘语贞脸颊发热,埋头继续装睡。

    这个理由,还是不告诉他了吧?

    真希望他等会就离开,好让自己安安静静地,洗个澡,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去。

    这么想着,刘语贞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她再次醒来时,还没睁开眼,就感到一只大手温柔顺着她的长发抚摸,从后脑勺,一直到后背,舒服得让她只想闭着眼一直享受下去。

    猛地她坐了起来,嗔道:“别用摸猫的手法摸我好吗?”

    夏咏初含笑说,“有什么关系,不都说女人是猫变的么?猫喜欢的手法,女人也喜欢。”

    “三爷果然是万花丛中过,对女人了解得透彻。”刘语贞讽道。

    却见夏咏初的目光炯炯,她顺着夏咏初的目光低头一看,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胡乱抓起旁边的衣服遮挡。

    “还不走开,我要穿衣服了!”

    夏咏初笑了笑,起身走开一段距离,但也没走得太远,让刘语贞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后背。

    这其实就是个形式,该看的,昨晚都看过了,不过女人就是喜欢形式主义。

    明明昨晚那么热情,现在突然就矜持起来了。

    不过夏咏初也乐得迁就她。

    哄女人他太拿手了,这时候稍稍迁就一点,她会觉得受到了尊重。

    轻轻松松就能哄她开心,而且她还会记得很久很久。

    如此惠而不费的事情,当然要做。

    听到身后一阵窸窣之声,夏咏初并没有回头偷看。

    偷看其实是一种小情趣,尤其是让对方知道你在偷看,意味着你拜服于她的魅力。

    如果这个女人真的也喜欢你,她往往会嘴上生气,心中窃喜。

    按照夏咏初的泡妞套路,这个时候应该故意偷看一下,然后还要故意笨拙地让对方发现,这样才能引出后面的故事。

    不过此时夏咏初有点心事,忧心接下来可能遭遇的强敌,没有心情在这些小细节上花心思。

    等到脚步声走近,刘语贞与他并肩而立,山风吹拂,她的声音刚刚出口就被吹散了许多:“三爷,看到这如画江山,有没有顿悟出什么?”

    这是以前夏咏初和她讲的笑话,用地球上的一些段子,说一些天才看到长江大河就能顿悟,苹果砸到脑袋都能领悟重力法则什么的。

    “我眼中看的是如画江山,心里想的是等会回去是吃烙饼呢还是吃面条,”夏咏初开了句玩笑,扭头看她,“话说你是想……”

    说到一半,他不由自主地停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相貌十分陌生,但美艳甚至超过风衿风姵的女人。

    要不是她的身材依旧,穿的衣服也和昨晚一样,加上夏咏初自信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短的时间里掉包而不被他发现,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你之前一直隐藏了真容?”

    “三爷这话说得,”刘语贞眯眼笑道,“单身女子行走江湖,难免被人觊觎美色,小女子也只是无奈之下,使了点小手段自保而已。结果啊,没想到,才逃离虎口,又入狼口。本想着化个丑点的妆就能自保,不曾想三爷竟然这么饥不择食。”

    因为风太劲,吹得她眼睛有点不适,一直眯着眼。

    按理说眯眼是不好看的,可是她的眼睛又大又亮,睫毛长长的,所以哪怕眯着眼,也只显得性感,反而为她凭添了一丝风流妩媚。

    当然夏咏初很清楚,别管她现在看上去多么老司姬,昨晚她那生涩可不是装的,那落红也做不得假。

    所以这大概叫做“内媚”吧,不学而来,天生的妩媚。

    包括她说的话,此时也大胆许多,充满挑逗意味,不像平时那样,总是克己复礼,情绪深藏。

    夏咏初含笑和她拌了几句嘴,这才将她抱起,驾云返回。

    到了那富户家附近,他才降下云头,刘语贞又恢复了之前的打扮,伪装成平平无奇的小妇人。

    夏咏初想牵着刘语贞走,刘语贞却不让了,“三爷请自重。小女子云英未嫁之身,可不能被你坏了名节。”

    夏咏初啼笑皆非,行吧,在人前,你爱装就装吧。

    反正今晚再把你带出来。

    多多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绕着刘语贞走了几圈,疑惑地嗅了嗅,刘语贞脸一红,飞快地冲入自己的小院中。

    ~~~~~

    孟襄子是个老狐狸。

    虽然刘语贞自认为掩藏得很好,但她昨晚与夏咏初一起夜未归宿是瞒不了人的,再加上她眉梢眼角那不经意流露的春情,孟襄子都洞若观火。

    瞅准个机会,孟襄子私下对夏咏初说:“恭贺主上,抱得美人归。”

    夏咏初从来都没把孟襄子当作朋友,语气不咸不淡地说:“有事就说事,别在这里阴阳怪气。”

    孟襄子觉得很委屈:“我在恭喜主上。”

    夏咏初反问:“你觉得我在乎你的恭贺么?我只要你按照计划,把你份内的事情做好。”

    孟襄子就不做声了。

    他是真的不想去当鱼饵!

    “主上要涉险,刘姑娘怎办?”孟襄子还想尽最后的努力,劝说夏咏初打消念头。

    夏咏初早有腹案:“这次就是带她出来见见市面的。等到坊市,采购一番,我就让她先回楚国。”

    “属下修为低微,难堪大任,就怕误了主上的事……”

    夏咏初平静地说:“没关系,你如果误了我的事,我就宰了你,这很简单。”

    孟襄子只能愁眉苦脸地告退。

    过了几日,夏咏初带着他们再次动身。

    这次停留期间,这一家并没有再出什么事,夏咏初松了口气,“果然我不是死神小学生,这家人的灾难不是我带来的。”

    因为之前他两次来这家借住,这家都险些发生不幸,让他有点惴惴,反思是不是自己变成柯南体质了。

    接下来的行程,虽然依然赶路赶得很急,但遇到有风光秀美,或是名胜古迹之处,夏咏初还是会停留一二,带刘语贞去看看。

    两人算是“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时。

    对夏咏初而言,曾经是海王的他,不可能再全情投入爱哪个女人。

    所以他大概是三分真情,七分演戏。

    刘语贞却是完完全全地投入进来。

    对此夏咏初有所体会,也有些感动和怜惜。所以,他就算是演戏,也演得很认真,不让这个女人感到被冷落、被忽视,不让她受伤。

    顺便,也让多多到山林野地里撒欢,弥补它这十年来被圈养的缺憾。

    这样,行进的速度就慢了许多。

    尤其是,夏咏初还刻意绕路,体贴地绕开了夏国,免得刘语贞触景伤情。

    从楚国出发了四个月后,他们才终于来到浏丽山坊市。

    然后就是带着刘语贞买买买,一顿采购后,让刘语贞带着东西先回去。

    “三爷,你自己保重,不要逞强。若是计划不顺利,就尽早脱身,不要死磕。”夏咏初已经将大致计划告诉了刘语贞,此时分别,刘语贞忍不住叮咛。

    “风险,肯定有,但我有把握,不用太担心。就算事有不谐,我也有脱身之法,只是可能会在外躲藏一阵,免得将祸患引回家中,这点你回去可以对他们说清楚。如果我暂时失踪,你们不需来寻,在家中安坐修行,等待即可。”夏咏初笑着说。

    刘语贞难掩忧色,但也知道,这男人拿定了主意,肯定是没人能劝得回的。

    只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等刘语贞走远,夏咏初吩咐孟襄子:“天裂谷旁边,有个小型坊市,叫‘平康坊’,专门为镇守天裂谷的修士服务,你且去那里,依计划行事。当然,如果你有自信解开我下的毒,也可以逃走。”

    孟襄子已经不再愁眉苦脸,他已经认命了,现在所思所想,就是如何去完美地完成任务,这样他才有可能活下去。

    甚至他还主动帮着填充细节,思考各种意外出现时该采取的对策。

    这会儿孟襄子就提出:“主上,如果要我按照计划行事,那就该让我带着那块真的天外奇石去。可这样一来,如果有宵小想要抢夺,我修为低微,却不见得护得住。”

    “不如,让这头妖兽随我去,在暗中保护我?”

    夏咏初拒绝:“多多是我安排的后手,轻易不要暴露。而且,说不定那危东敏也打听过关于我的情报,知道我有这样一头妖兽。所以多多不适合露面,我在坊市花灵石请半步神通的修士去保护你。”

    “这样的话,花费怕是不会低。”

    “我已打听过,请一个实力不错的半步神通的修士,保护你一个月时间,2000灵-3000灵即可,下品灵石结算。如果中间经历了战斗,还要额外补偿。虽然价格不菲,但是为了计划成功,这笔灵石倒是不得不出。那就我来出吧,也不省着用了,直接给你请两个。”

    这个价格,倒不算低了,差一点的法器,也就几百灵,一两千灵。

    如果是租用一处有中品灵脉的小型洞府修行,这笔灵石也足可租用一年半载。

    可见2000-3000灵的购买力并不低。

    当然,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既然想谋夺人家的天外奇石,一些先期投入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这样一块天外奇石,真实价值绝对超过一两件法宝,10万灵的上品灵石都不见得能买到。

    听到夏咏初这么说,孟襄子连推脱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俯身拜下,感谢主上对他的重视——当然其实他清楚,这只是夏咏初对另一块天外奇石的重视!

    此时孟襄子既然上了贼船,下不得船,就只能遥想未来,自我安慰了。

    只希望,夏咏初能依诺,将那部直指大道的功法传给他……

    ~~~~

    镇守天裂谷的日子,平淡无奇,枯燥乏味。

    斩杀妖兽,最初是觉得惊险刺激的,斩得强大的妖兽,提着硕大的头颅回来,在人前吹吹牛皮,豪迈地喝一壶灵酒。

    最初这样日子还不错。

    但渐渐的,也变得让人提不起劲,沦为让人懒洋洋的日常。

    驻守期为十年,哪怕是热血的少年,十年过去,也会变成油滑的老兵。

    修士亦如是。

    很多修士,在驻守天裂谷一两年后,就会开始寻些能打发时间的事情。

    有刻苦的,会在执勤、巡视任务之余,看书、习艺,练一手本事,有的练剑、练刀,有的则修炼技艺,比如炼丹、制符之类。

    有那贪玩的,一到沐休日就去外边的平康坊寻欢作乐。

    至于危东敏,作为花明派的领队大师兄,自然是十年如一日,刻苦修行。

    有关系好的修士讽他,说“你这每日刻苦,身为修士,却没享受过修士的体面。如此就算长生,又有何用?”

    危东敏想了想,只回应:“这个问题,暂时我也想不出答案。要不这样,两百年后,我去你的坟前,把我的答案告诉你?”

    让人无言以对。

    这就是危东敏。

    对华服,美酒,音乐,歌舞,美人,一概不感兴趣。

    不做任何与修行无关的事情。

    不过危东敏也知张弛有度的道理。

    在执勤与巡逻、修行之余,偶尔会到一片小竹林休息片刻,折一片竹叶吹奏几声。

    作为神通境修士,对身体的控制细致入微。

    只要稍加练习,演奏任何乐器都立刻与俗世的大音乐家一较高下。

    但危东敏从不刻意练习,所以含着一片竹叶,有时偶尔会吹得美妙,有时又会吹得呜咽,仿佛鬼哭狼嚎。

    不管吹得好不好听,总之他在这过程中获得了放松。

    这一日。

    危东敏来到竹林,随手摘了片竹叶,正要送到嘴边,动作却停了下来。

第122章 危东敏准备动手了

    危东敏没急着将竹叶送到嘴边吹奏,因为他听到有两个修士在交谈。

    一人迫不及待地问:“你试过了?怎么样?感悟到了什么?”

    另一人洋洋得意,“我自是悟性过人,领悟了一门攻击神魂的护道法。那些妖兽,大多体魄强壮,神魂弱小。有了此护道法,我在镇守期间能立下更多功勋!”

    先前的人颇为羡慕:“3000灵石就换来一门涉及到神魂的护道法,你可赚大了。话说回来,那人不过是一个练气境的小修士,获得这样的宝物,怕是以后修炼到金丹的资源都不缺了。”

    另一人冷笑:“修炼到金丹?也得有这个命才行。这种宝物,怕是金丹真人都会觊觎。”

    危东敏心中一动。

    又听了几句,危东敏转身离去,叫来一个花明派的罡煞修士,低声吩咐几句。

    那罡煞修士叫做齐东渊,算得上年轻俊杰,平日和章东葳走得很近,但其实是危东敏的心腹。

    得到吩咐,他立刻领命去了。

    回房间做了点准备,立刻离开天裂谷,直奔平康坊。

    到了坊中,齐东渊没像平时那样直奔售卖灵丹、或是修理法器的店铺,而是来到最大的一所酒楼,唤作“碧纱阁”的地方,到二楼坐下。

    这是平康坊里,乃至方圆千里内最好的销金窟。

    虽然不是最有名的。

    因为它只对修士开放,凡人难得一见。

    这碧纱阁中,哪怕是大堂里端酒送菜的侍女,也都是花容月貌,色艺双全。

    那些挂牌的女艺人,不但都至少是修士,且俱都是天香国色,且都各有气质。

    有的飘然出尘,有的清纯无暇,有的妩媚如狐……

    凡俗世界里,顶尖青楼的头牌,放到这碧纱阁中,怕也不过是个扫洒丫头的份位。

    齐东渊虽然来这样的地方不多,但也不至于是个愣头青,找座位坐下后,端着架子,有人来时便随手打赏两块灵石,点了几样灵果灵酒,装作熟门熟路的样子打听了几个著名女艺人的情况,便安心坐在那看歌舞。

    当然,看歌舞只是做个样子,实际上他的神识一直在四处扫来扫去。

    罡煞修士,在这碧纱阁中,也算是高手了,就算有人觉得被冒犯了,也不敢多嘴。

    很快,齐东渊的神识就扫到了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他扫了一眼,看到两个练气接近圆满的修士在那交谈。

    他便端着酒杯,慢慢啜饮,其实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处,将那里的对话尽收耳中。

    “……程道友,你花了3000灵石,领悟到了一门功法,甚至超越你门派所传的功法,确实是可喜可贺。话说那人也是运气好,得到这样一件至宝,你说到现在赚了多少?”两人看似关系很亲密,所以说话非常直接。

    另一人看着三十岁上下,蜡黄脸色,此时喟叹一声,“据说,已经有不下20人找他,花钱感悟那天外奇石。怎么着,他也得赚了6万灵石吧?可以买一两件极品法器了。不过虽然羡慕他,但我也没亏。3000灵石换一部不错的功法,怎么都不亏。”

    “程兄自然是不亏的。我之前打听过,据说只要花钱去感悟的人,一定有收获,没有落空的。而且感悟到的功法,或者护道法,都是和神魂相关的。少数也有领悟丹方,甚至领悟阵法的,但几乎都是和神魂相关的。”

    程姓修士犹豫了片刻后说:“我领悟的功法,也和神魂相关。”

    “消息传开后,估计愿意花钱感悟的人会更多。虽然三千灵不是小数目,但是但凡有点钱的,谁不愿意去碰个运气?嘿,6万灵石,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他身上会有超过十万灵石。你说他一个练气境修士,保得住这笔巨资么?”

    程姓修士道:“我听说有人打过他的主意,不过他背后似乎有人,曾有半步神通境的修士为他出手。而且他在这坊市里,坊市的主事多少要守点规矩。所以,像我们这样的,还是不要打主意为好。管他6万灵石,还是10万灵石,都和我们无关。”

    “我也只是说说。而且说到底,6万灵石也好,10万灵石也好,不过是鸡蛋,真要打主意的人,肯定会去打那只会下金丹的鸡的主意。”说话的人,语气里是浓浓的羡慕。

    齐东渊又听了一阵,没听到更多的消息。

    不过他也不离开,而是又点了一壶酒,慢慢啜饮,欣赏歌舞,一边听着消息。

    到了晚上,他没有留下来过夜,而是付账后,迅速返回天裂谷,将今日收获的情报,汇报给危东敏。

    危东敏沉吟许久后,又吩咐了几句,让齐东敏专注于几个重点,再做打探。

    “是,那我再去打听清楚。”

    齐东渊又连夜赶去平康坊。

    两日后,他回来复命:“那人自称孟襄子,出身月隐宗。数年前,月隐宗被人灭门,他因不在门内,是少数侥幸得生者。后来他冒险返回月隐宗,找到了月隐宗创派祖师的珍藏,那块天外奇石就在其中。”

    “据他说,所有人都能通过这块天外奇石有所感悟,绝无例外,而且感悟到的,一定是偏向于神魂方面的。”

    “我暗中观察,此人身边有两位半步神通境的修士在守护,应该是花钱雇佣的。”

    “我也找到了几个花灵石购买过感悟机会的人去求证,他们确守都有所收获。还有,我确定了一点,并不是每个人只能感悟一次,只不过,只有第一次感悟才必定有收获,接下来或许要感悟好几次,才会有收获。”

    “我也多方打听,有可靠的人告诉我,此前月隐宗的掌门手中,确实有这样一块天外奇石,只是很少允许外人去领悟。”

    “那月隐宗是曾经出过金丹真人的门派,还留下了一些底蕴,所以别人也不敢出手抢夺,哪怕是神通修士,都不见得能打破月隐宗的山门。而金丹真人,受到玉真观的约束,也不能随意出手。”

    “也因此,那块天外奇石能一直保存在月隐宗,直到出现变故,不知何人将月隐宗灭门了。”

    “我自己没露面,而是找别人去探的口风,说到月隐宗的灭门之事,孟襄子就讳莫如深,不知背后有何隐秘。”

    危东敏点点头,沉吟良久,才道:“东渊,还要麻烦你再跑一趟。我帮我去找那个孟襄子,询问他,我是否可以用灵石,或是法器等,将那块天外奇石买下来。”

    危东敏并不是道德君子,只是担心这人背后有高手,所以不愿草率出手抢夺,能花钱解决,那自然皆大欢喜。

    齐东渊对危东敏忠心耿耿,跑几趟腿也不算什么。

    当下又跑了一趟平康坊。

    回来后复命:“那孟襄子说,不卖,给多少灵石都不卖,就算拿十件法宝都不换。除非,是用相似的宝物交换。此等异宝,寻常修士一生也难以遇到一件。师兄,依我看,干脆……那只是个练气境的小修士,背后也不过是两个半步神通的保镖,不难对付。”齐东渊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危东敏想了想,摇头说:“在平康坊中动手,终究不好。先别轻举妄动。你去打探清楚,这人的行动规律,仔细观察一下,他背后到底有没有隐藏的高手,我再考虑一下。”

    “是。”齐东渊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又赶去平康坊。

    其实危东敏已经决定动手了。

    只是生死大事,不可轻率,他自然要先弄清楚对方的底细。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打算说服一位花明派的神通修士和他一起出手——剩下一人必须镇守天裂谷。

    他们是这十年中的镇守领袖,按照规矩,他们三人,至少要有一人留守,无论什么情况都不需擅自离开,不然就会有玉真观的人找上门来立规矩。

    这样又过得数日,齐东渊已经将孟襄子的日常轨迹、行动规律打听得一清二楚。

    而危东敏也说服了一位同门,名叫“周远慎”的神通境修士,相约一起出手。

    事成之后,他会让周远慎感悟十次天外奇石,外加一件极品法器。

    “不过是两个半步神通的保镖,我一个人出手都够了,危师侄有点小题大做了,哈哈。”周远慎豪爽地笑道。

    危东敏含笑说:“周师叔自然是实力高强,我有幸听说过周师叔当年在门内大比时的风采,乃是我辈后近修士的榜样啊。”

    周远慎自矜地拈须微笑。

    虽然危东敏是柳真人的真传大弟子,名义上也是花明派的首席大弟子。

    但周远慎一直不太鸟他。

    周远慎也有这样的资本,他是瞿掌门的同辈,比柳真人小一点,但是资历在花明派已经算是非常老了。

    早些年他就已神通境圆满,只差一步就是金丹——虽然这一步或许是咫尺天涯。

    此外,他站队又站得及时,当初瞿掌门能上位,他也功不可没,这些年一直是瞿掌门的左臂右膀。

    所以哪怕是柳真人,对他也存着三分客气。

    危东敏在他面前,也一直保持着足够的礼敬。

    如果换个人来,危东敏不需要付出这么高昂的代价。

    感悟十次天外奇石,加一件极品法器,请金丹真人出手都够了。

    但是危东敏为了十拿九稳,干脆下了血本。

    危东敏相信,如果能拿到那块天外奇石,感悟一段时间,一定会让他今后的道路一片坦途,将来晋升金丹几乎不会有什么瓶颈。

    所以只要能顺利地拿到那一块天外奇石,付出多少都是值得的。

    不过伤脑筋的是,周远慎不太听他的安排,在周远慎看来,直接打上门去,像抓小鸡一样把孟襄子抓起就行了。

    危东敏好说好歹才打消他这个念头。

    “平康坊背后有高人,我们花明派虽然是一流门派,但最好也不要在平康坊惹事。而那孟襄子平素根本就不出平康坊,我们也不可能打上门去。”

    “为今之计,只有先想办法将那孟襄子诓出来,或者布置一个局面,杀了他夺了宝就走,不能等到平康坊的坐镇执事出面。”

    周远慎呵呵笑:“危师侄既然这么说,那就你去安排吧,需要我出手的时候再通知我。”

    心累!

    危东敏其实根本不擅长计谋。

    因为不需要!

    不过他毕竟不是蠢人。

    稍稍开动脑筋,就想出了一个计划。

    ~~~~

    齐东渊再次来到平康坊。

    他在碧纱阁二楼坐下,点了酒菜,等了好一会儿,一个面容平凡,耷拉着眼角的修士才缓缓上楼。

    抬头扫了一眼,目光在齐东渊身上停留片刻,便径直行来,在齐东渊面前坐下。

    “齐道友!”

    齐东渊点点头:“孟道友,幸会。之前我一直通过中人向你打听,今次还是决定大家坐下来,面对面地谈。”

    孟襄子无精打采地说:“齐道友,这里人多耳杂,就算是传音……”

    齐东渊便掏出一个小型隔音阵法放下,“如此,我们可以放心交谈了。”

    孟襄子点点头:“其实没必要谈,我那天外奇石是肯定不会卖的。如果齐道友想要感悟一次,看在花明派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给个面子,九折优惠。”

    齐东渊不死心地问:“三件极品法器,其中一件是极品防御法器;再加上品灵石,5万灵。这个价格,已经很有诚意了。”

    孟襄子嘴角扯了扯,“我相信齐道友的诚意,我也不问齐道友作为一个罡煞修士,怎么会有如此丰厚的身家。不过这天外奇石,是绝不会卖的,还请齐道友见谅。”

    齐东渊见他神色坚决,不由得一叹:“如此……那用另一块天外奇石交换呢?”

    孟襄子露出愕然之色,从见面以来第一次打起精神,“另一块天外奇石?”

    “正是,功效与孟道友这一块差不多,但是领悟的内容,肯定会或多或少有所区别。我们交换领悟一个月,如何?”

    “你有一块天外奇石,我有一块天外奇石,我们各自只有一块。”

    “但如果交换感悟了,我们每人就有两块天外奇石了。”

    “岂不快哉?”

第123章 价值2万积分的奇遇

    孟襄子低头沉吟一阵,“这提议,倒也让我心动。只是不知,齐道友打算在何处与我交换?又如何保证,一个月期满后,会再次与我交换回来?”

    齐东渊早就被危东敏面授机宜,当下笑道:“既然孟道友也有此意,那就好办了。”

    “且听听我提出的方案如何!”

    两人密谈一阵,各自心怀鬼胎的情况下,很快就达成一致。

    首先,交易的地点,是在这平康坊中。

    其实夏咏初和危东敏都想把交易地点放在坊外,但又担心如果这样提议,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因此都能接受在平康坊中交易——至少表面如此。

    当然,夏咏初另有后手,是要将对方引出平康坊干掉;而危东敏的计划是在这平康坊中强杀。

    这且不提。

    约定了交易的时间、地点、方式后,孟襄子和齐东渊各自回去,将消息告诉自己背后的人。

    这时候,孟襄子赫然发现,他联系不上夏咏初了。

    怎么回事?

    随着交易的时间临近,孟襄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

    夏咏初在哪里呢?

    他正在数千里之外。

    至于他是怎么突然一下跑到数千里外去的这个问题,夏咏初淡定地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中,三爷我运筹帷幄。

    然后转背擦擦汗。

    他也有点担心,时间够不够赶回去?

    希望到时候能像来时一样,传送回去。

    否则真要跑断腿了!

    此时他坐在一家小酒楼中——哦抱歉,说“小”或许过分了,这其实是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了。

    不过以夏咏初那挑剔的眼光看,确实又小又破。

    夏咏初坐在二楼,外面穿着一套——怎么说呢,该算是系统赠送的“时装”,垂着黑纱的神秘斗笠,冷酷的黑色劲装,和他平时的风格完全不搭。

    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到楼下,一个胡须拉茬,风尘仆仆,略显颓废的年轻人身上。

    夏其雄。

    这孩子挺能跑的,此地是在原夏国故土的北边,晋国境内。

    他换上了一身当地特色的服装,面前摆着三碟菜,一壶水酒。

    此时夏其雄面容愁苦,一杯接一杯。

    看到夏其雄这样子,夏咏初既有些伤感,又有些怒其不争,恨不得上前抽他两个耳光。

    这孩子!以前经历的挫折太少了。

    稍微遇到点事,就一蹶不振。

    抗压能力,太差了。

    至于夏咏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因为他在尝试系统的新功能,随机事件功能。

    一次“神话”级的随机事件,需要70亲密度,50万积分。

    “传说”级的则是需求60亲密度,10万积分。

    好吧,“神话”和“传说”消费不起,“奇遇”总能兑换一次吧。

    “奇遇”只需50亲密度,2万积分。

    夏咏初思考过。

    仔细想想,2万积分的消费能力,其实很高。

    像是那市场价5000左右灵石的蕴灵淬体丹,只需50积分就可以兑换到。

    市场价15000灵(上品灵石结算)以上的化神丹,系统兑换价格乃是800积分。

    那种能够增加20年修为的极品丹药“龙葵紫极丹”,兑换只需1000积分。

    哪怕是此界传说中千年一遇的先天宝体,也不过是消耗几万积分而已。

    2万积分,真的是一笔巨款了。

    如果全部用来“嗑药”,算一算,足够将好几个孩子从凡人氪到金丹了。

    那么这“奇遇”究竟有何作用呢?凭什么要消耗2万积分呢?

    难道能通过奇遇,让他的孩子获得能一路修行到金丹的功法、传承?丹药等资源?乃至护道的法器法宝?

    夏咏初很好奇,也很期待。

    而他在这节骨眼上尝试兑换“奇遇”,也是抱着一线希望,能在这奇遇中获得什么好东西,让他也可以凭之去对付危东敏。

    孟襄子提醒过他,危东敏不但是一位神通境高手,更是一位金丹真人的爱徒。

    要提防柳真人在他身上布置了什么手段。

    比如一点金丹修士的精血。一点金丹修士的神念。一道封印了金丹修士全力一击的符箓。等等。

    就算孟襄子不提醒,夏咏初也不会疏忽大意。

    虽然夏咏初计算之后,认为他对付危东敏的成算很高。

    但如果能再添几分把握,他肯定也不会拒绝啊。

    于是夏咏初就花费了2万积分,给夏其雄兑换了一次“奇遇”。

    还花费2000积分,选择成为“隐藏的护道者”。

    兑换完后,系统马上将他传送到这里,还附送了他这样一套“时装”。

    看上去十分神秘,似乎还有隔绝查探的功能。

    甚至将他的体型都改变了少许。

    他现在就算站在夏其雄面前,估计夏其雄也认不出他来。

    为什么选择夏其雄?

    因为现在只有这一个孩子在外面飘着。

    夏咏初没有下去和夏其雄见面。

    说好了“隐藏的护道者”,那自然是只能隐藏在暗中,不能公开身份。

    必须在暗中,帮助解决一些夏其雄无法对抗的对手,排除一些夏其雄无法解决的困难。

    夏其雄可以猜测到有人在帮他,但是不能眼见为实。

    这就是“隐藏的护道者”的条件。

    系统说明:一旦身份暴露,即处以3倍的积分惩罚。

    也就是说,要扣除掉6000积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兑换120年的修为(6枚龙葵紫极丹),想想就让人心疼。

    夏咏初的神识扫过了整个酒楼。

    就连后院里那对偷欢的野鸳鸯都没有放过。

    然而无论如何看,这酒楼里除了他和夏其雄之外,都是凡人。

    有走南闯北的客商,有这小镇上的居民,有一个女扮男装的江湖客,算得上一流高手。

    此外还有两个流莺正在招揽生意。

    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故事要发生的地方。

    这场“奇遇”,将如何展开呢?

    ~~~~

    夏其雄一杯接一杯,想把自己灌醉。

    但是喝这种凡俗的酒,想喝醉是不可能的。

    罡煞境修士,哪怕是泡在酒缸里,强大的代谢能力也能迅速分解酒精,不可能醉。

    那日被夏咏初驱逐出来后,夏其雄并没有太多适应方面的问题。

    之前他们这些孩子都经历过“社会实践”,对于如何在外生存,他并不陌生。

    作为罡煞修士,他自然也不可能缺钱。

    而且,他也没有失去方向和目标——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尽快修炼到金丹境,争取重回夏家,被父亲认可。

    有生存的能力,也有生活的目标,其实他过得不差。

    出门在外,也遇到了一些新鲜有趣的事情。

    但夏其雄始终落落寡欢。

    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被驱逐出家族。

    远离了父母,远离了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心中的郁结,那种深入骨髓的孤单,无法排遣。

    自从被驱逐,夏其雄就朝着西北方前进。

    因为他听夏咏初说过,天下十之七八的修行宗门,都在天裂谷周围的方圆数千里内。

    他如果想要尽快晋升金丹,就离不开资源,所以这个方向是没错的。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身为如此年轻的罡煞修士,肯定很多门派想要招揽他,虽然给不了他核心弟子的待遇,但是也会乐意在他身上投入资源。

    因为他不到20岁就成为罡煞修士,只要不夭折,百分之百能晋升神通,将来晋升金丹的可能性也很大。

    金丹真人,已是一方霸主,天下唯有十四家宗门拥有金丹。

    所以夏其雄敢肯定,自己只要去了那边,就一定能获得重视。

    但夏其雄并没有急于赶过去,而是一路走走停停。

    他的内心,有一种抵触和畏惧。

    夏其雄是聪明人,他很清楚,当他到了那边,加入别的门派后,就会有新的生活轨迹,新的社会关系。

    到了那个时候,他和夏家的情分就更淡了。

    他的重心,势必要转移到那新的门派里去。

    就像夏其兰和夏其文那样。

    如果是“成就导向”,一切以“自我价值实现”为先导的人,这样的新生活或许正中下怀。

    因为他将有更广阔的天地,去大展拳脚,去追逐梦想,去实现自我价值。

    但夏其雄虽然聪明,其实内心敏感而纤细,十分重视感情。

    所以在这段时间,他的痛苦,压过了对新生活的期待和向往。

    夏其雄喝着闷酒,虽然以他的听力和神识,这酒楼里所有人的交谈都瞒不过他,但他对那些镇民们、客商们的交谈毫无兴趣。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但这时,随着几个穿着劲装,身手高明的人气势汹汹地闯入酒楼,一段对话突然抓住了夏其雄的耳朵。

    “‘飞燕剑’唐北燕,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里是铁剑门的地盘,你以为你逃得出去?赶紧交出来,饶你不死!”

    那女扮男装的江湖客看上去还很年轻,二十多岁,正是一个女人风华正茂的年龄。

    这女人卖相不差,虽然因为走南闯北,皮肤略黑,略有粗糙,而且做男装打扮,掩盖了她的魅力。

    但是她五官底子很好,而且习武之人,英气勃发。

    她嘴角噙着冷笑,“铁剑门,好大的威风。你们难道不知,宝物有德者居之的道理?”

    来者厉声道:“少废话,若是不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刀剑无言,可别怪我们不懂得怜香惜玉!”

    那女人站了起来,左手按着腰中的宝剑,“你们莫非不知道我代表的是谁?三爷要的东西,你们也敢抢。恐怕今日之后,铁剑门要江湖除名了!”

    夏咏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难道这就是奇遇的开场?

    不过是几个凡人武林高手而已——而且说是高手也挺勉强。

    夏府现在都已经不招揽一流高手了,就连顶尖高手都得竞争上岗,哪怕是宗师高手,想要加入夏府也要经过严格审核。

    区区几个一流二流高手,真的不够看。

    就这?这就是奇遇?

    或者,他们口中所说的东西,牵涉到了修士的功法、法宝、洞府、传承?

    而夏其雄却是如遭雷亟。

    “三爷”二字重重敲打着他,他不由得放下酒杯,仔细看去。

    酒楼里其余的客人见势不妙,都偷偷地往外溜,不想被殃及池鱼。

    酒楼的掌柜和小二也不想惹火上身,连劝架都不敢,直接躲了起来。

    整座酒楼里,只剩寥寥数人在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这时夏咏初就显得很突出了。

    夏其雄抬头看了一眼,又专注地看向那个女扮男装的江湖客。

    铁剑门的高手叫道:“我知道你是三爷的人,不需要抬出三爷来吓我们。就算三爷亲至,猛龙过江,也不能欺辱我们这些地头蛇。何况你一个唐北燕呢?把东西交出来,不交,就死!”

    说着,他们已经散开,将唐北燕包围起来。

    唐北燕嘴里说得豪迈,其实心里还是忐忑的。

    她虽是一流高手,但铁剑门这次出动了一个顶尖高手、三个一流高手带着好几个二流高手来对付她,可以说是精锐尽出。

    唐北燕不由得有些后悔,她是贪功了,没有提前联系帮里人。

    否则若是三爷派出几名高手相助,也不至于让她沦落到被一个地方上的小门派逼到绝境。

    看这架势,不交是没法过关了。

    可是真要交出去么?那东西,据说可是关系着一桩大秘密。

    就在唐北燕犹豫不决时,身后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不太好吧。我觉得,还是要公平一点。”

    唐北燕有着诧异,随后又俏脸一红。

    因为夏其雄虽然有点不修边幅,但江湖人许多都是这样大大咧咧,关键是夏其雄又白又俊,算得上是女人深闺梦想的那一类型。

    铁剑门的高手看着挺身而出的夏其雄,目光中有些忌惮。

    他们看不出夏其雄的深浅,但直觉中,又觉得夏其雄不弱。

    带队的人不愿招惹强敌,说话比较客气,但也软中带硬,不想被人当成软柿子,“这位公子,是非只因强出头。看得出,你与这唐北燕素不相识,何必蹚这浑水呢?你退一步,让我们先把这事处理好,过后了欢迎来铁剑门做客,我们必会备上美酒佳肴相待。”

第124章 探宝

    夏其雄摇头道:“我不想插手你们的事,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大男人对付她一个弱女子,不公平。”

    铁剑门的领队失笑,“那这位公子你觉得怎样才公平?”

    “这样。”

    话音未落,夏其雄已经化作残影。

    没等其余人有所反应,铁剑门的人连声都没出,就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只剩下一个一流高手还萧瑟地站着。

    “这样就公平多了。”夏其雄拍拍手,坐回自己的座位。

    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没有动用仙人手段,只是用了几招向夏府客卿学来的普通凡间武艺就解决了问题。

    “你们继续!”夏其雄再次端起酒杯,继续看戏。

    他当然知道,那唐北燕口中的“三爷”肯定不是他父亲。

    只是触景生情,才顺手帮了她一把。

    但是对这件事的是非曲直,他完全不清楚,所以他不愿把铁剑门的人全部干掉。

    现在这样刚好,非常合适。

    就一对一单挑吧,不管谁赢了,他都不会再插手。

    唐北燕和铁剑门那唯一站着的人都是一脸茫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为什么会梦到这么荒诞的情节。

    ~~~~

    半个时辰后,夏其雄一脸无奈地坐在一辆牛车上,唐北燕晃着一双大长腿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刘其雄少侠,你到底是顶尖高手,还是宗师?应该是宗师吧?你出手我根本就看不清,铁剑门那个顶尖高手在你手下也走不过一招。”

    “你多大年纪了?我感觉你还没到20岁,是不是啊?”

    “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就是宗师了呢?你从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么?”

    “你要去哪啊?要不你护送我一下,三爷一定会感谢你的。”

    “三爷?三爷姓陶,他是我们帮主。我是青竹帮的,你没听说过么?青竹帮是这附近最大的帮会,三爷是宗师高手呢!你和三爷肯定很有共同话题,三爷也是少年成名。”

    “你是外来人?肯定是外来人,这么年轻的宗师,如果你是我们晋国人,我不可能没听说过。”

    夏咏初在夏其雄的感知范围外远远地吊着,心里嘀咕:雄儿莫非要开展一段姐弟恋了?他的奇遇,该不会是奇遇回来一个老婆吧,那就太失望了。

    这个女人不算很漂亮,而且似乎有点小心机呢。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一个没靠山没心机没脑子的漂亮女人出来闯江湖,早就被废掉武功卖到窑子里去了。

    江湖不是浪漫之地,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残酷地方。

    作为老父亲,要不要考验一下他的恋爱对象呢?

    只要这女人对阿雄没存着什么坏心眼,让他接触一下这种有心机的女人倒不是坏事,能让他更快地成熟。

    哎……夏咏初叹息,希望这段奇遇的时间不会拖得太久,要不然孤苦无依面对危东敏的孟襄子一定要哭了。

    夏咏初也会哭,因为如果孟襄子死了,意味着他的天外奇石就要被夺走了。

    一定,一定要尽快结束这段奇遇!

    ~~~

    这一路上,夏其雄又出手几次,打发了几波江湖人,唐北燕看他的目光也越发崇拜,恨不得腻歪到他怀里去。

    江湖儿女,本就没那么多礼数规矩。

    就这样,赶路一天后,他们和青竹帮派出来的高手接上了头。

    又过一日,他被唐北燕挽着手,来到青竹帮的驻地。

    唐北燕将他引见给那陶三爷后,夏其雄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酒桌上,酒酣耳热之际,陶三爷一副掏心窝子的姿态:“刘老弟,我这人,最喜欢少年英雄。而今次,你护送小燕,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这些混江湖的,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至少懂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他掏出一个小小的石雕,“这就是小燕带回来的东西,曾有人侥幸获得此物,然后带着他的几个弟兄,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大殿。”

    “那一行人根本就没有深入,仅仅只是在外围,就从中获得了极大的好处。不过据说那里神秘而危险,五人进去,只有一人活着出来。而活着出来的人,带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珍宝,有神兵,有神奇的灵丹等。”

    “那人找一个朋友出手他获得的宝物,可他那朋友却是个歹毒心肠,将他谋害了,夺了他的宝物,和这个石雕。”

    “不过此事终究还是泄露了出来。”

    “于是周围的几个江湖势力,都出手争夺。”

    “我们青竹帮距离太远,当时没有得到消息,只有小燕正好在附近,一番妙计,夺得了此物,然后发出消息让我们去接应她。”

    “不过我们赶过去,还需要时间,若不是刘老弟出手,此物肯定保不住,小燕说不定也会遭遇不测。”

    “我一向是将小燕当做亲妹妹看的,刘老弟,请受我一礼!”

    夏其雄坦然受之。

    陶三爷又将那石雕递给夏其雄,等夏其雄赏玩一阵,陶三爷发出邀请,“刘老弟,明人不说暗话。那神秘的大殿,危险重重,但也有大机缘。如果你对此有意,可以与我们一起去探索,所有收获大家出来后统一分配,如何?”

    “没兴趣。”夏其雄将石雕还给陶三爷。

    他已经感应出,这石雕上有淡淡的灵性波动,那所谓神秘的大殿,很可能涉及到修行界。

    夏其雄被逐出家门,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因此即便知道,如果加入探索或许会有所收获,也懒得参加。

    陶三爷也不勉强。

    当晚,宾主尽欢。

    夏其雄满身酒气,却毫无醉意地回到房间,躺在被窝里,想着在夏府的日子。

    深夜,门扉忽然传来响动,夏其雄坐起,旋即一具火热的胴体投入他的怀中。夏其雄大脑一片空白……

    次日,夏其雄找到陶三爷:“我改变主意了,我和你们一起去探索那大殿。”

    陶三爷显得很高兴,也不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直接拍板,“我们稍做准备,明日就出发!”

    ~~~~

    夏咏初坐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梢上,摩挲着被他重新命名为“削皮刀”的法宝弯刀。

    虽然这弯刀本有个不错的名字,“破魂”,是孟襄子取的。

    但夏咏初觉得,起个名字而已,要那么严肃干嘛?改了。

    于是这柄有着莫大威力的法宝,从此有了一个非常生动有趣的名字。

    夏咏初摩挲了一阵弯刀,然后重新将其放入“绛宫”温养。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从他脚下经过的车队,夏其雄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女人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男人总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夏咏初想着,等到这次奇遇结束,自己要不要想办法向阿雄拆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阿雄并不笨,相反他其实很聪明。

    只是作为一只雏鸟,有些经验不足罢了。

    过一段时间,相信他能自己发现的吧。

    夏咏初也在反省自己。

    是不是该早一点让孩子们去谈场恋爱什么的,免得将来他们出去闯荡江湖的时候,被坏女人、坏男人骗了?

    要说唐北燕这女人有多坏?

    其实夏咏初倒也不觉得她很坏。

    不过是个努力生存的江湖人罢了。

    但是你刚刚从那陶三爷的被窝里爬出来,又爬进阿雄的被窝里,这就不对了。

    而且你用手段,哄着阿雄去探宝,这也很不好。

    至于陶三爷为什么一定要让阿雄加入探宝的队伍,夏咏初倒是能理解。

    换成是他,发现了一个好用的打手和肉盾,肯定也是要想办法好好利用一番的。这么顺手又好用的工具,不用白不用。

    车队很快就消失了,但夏咏初的神识一直锁定着,远远辍在后面。

    作为一个父亲,夏咏初有些担心阿雄会遇到危险。

    奇遇既然是机遇,那么相对于的,机遇就一定伴随着风险。

    可夏咏初也明白,如果不希望儿女成为温室里的花朵,该放手的时候,就一定得放手。

    儿女们必然会在远离自己的地方,遭遇危机。

    他没法替他们去承受每一次危机。

    所以,就必须让他们自己学会去应对。

    夏咏初打定主意,自己这次作为“隐藏的护道者”,如非必要,绝不出手,只做一个旁观者。

    最好是整个奇遇过程中,夏其雄都不会发现他。

    当然,如果夏其雄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夏咏初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义子去送死。

    此外,如果夏其雄他们有没探索到的地方,夏咏初也不会去提醒,而是自己去将隐藏的好处拿了。

    这才是“隐形的护道者”该做的事。

    护道者,不是保姆!

    我悄悄地走,正如我悄悄地来,挥一挥衣袖,虽然带走了宝物,但是你却觉得我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

    当使用那石雕进入隐藏在山腹中的大殿后,陶三爷带来的人都要疯了。

    只见大殿里用来铺地的都是珠宝,守卫雕塑都是通体玉雕而成,它们手中的武器全都是神兵。

    青竹帮的人目露贪婪,喘息粗重,一个个要么蹲下将宝石往兜里揣,要么试图取下玉雕手中的神兵。

    陶三爷不愧是老江湖,一句话就制止住了几乎疯狂的手下们,“这仅仅是大殿外围,就有如此奇珍异宝。你们想想,大殿深处会有什么?”

    众人里,唯一真正冷静的是夏其雄。

    作为夏府的少爷,珍贵的珠宝也好,神兵也好,都是他见惯不怪的东西。

    理智上,他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失态。

    但实在无法感同身受。

    “大家小心,我感觉到,这里危机四伏,最好不要散开。”他表情严肃。

    陶三爷注意到了夏其雄的眼神,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对这些奇珍异宝不屑一顾。

    他不由得心中一凛,不敢再将这年轻人视作一个普普通通的肉盾或是凯子。

    这年轻人,恐怕有着他难以想象的深厚背景!

    “刘老弟说得好,大家都当心点。我走在最前面探路,大家保持警惕!”陶三爷道。

    说着一招手,几条被他们豢养的猎犬呼哧呼哧地跑到前面来。

    动物的直觉堪比武林高手,用这些训练有素的猎犬来筛查一层风险,能够有效地降低损失。

    唐北燕则主动出头:“还是我来探路吧!三爷你是我们的主心骨,可不能有所损伤。”

    夏其雄叹一口气,“我走最前面吧,我比较抗揍一点。”

    言罢,伸手一扒拉,将唐北燕拽到自己身后,牵着几条猎犬的狗绳往前走去。

    他直觉到,这大殿中的一些风险,甚至会危及到他这样一个罡煞境修士的性命。

    如果真的让陶三爷或是唐北燕走前头,估计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要变成一堆烂肉,甚至尸骨无存了。

    要说对唐北燕有多深的感情,那肯定没有,不过毕竟有过肌肤之亲,夏其雄没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而不管。

    ~~~

    夏咏初看着大殿外留着的几个一流高手,他们正在布置陷阱,给弩箭涂毒。

    至于是用来对付谁的……那还用问么?

    当然,这点小玩意,根本不可能伤到夏其雄。

    一个罡煞修士,要是被这玩意给弄翻了,那就真是笑话了。

    所以夏咏初并不做处理,只是大摇大摆地走入大殿。

    那些正在布置陷阱的一流高手连头也没抬,完全没注意到任何动静。

    哪怕他们抬头看了,也看不到夏咏初。

    简单的隐身术,了解一下。

    并非是光学隐身,而是心理隐身。

    或者说,属于催眠隐身。

    他们的视觉器官其实能接受到信号,也能顺利地将信号传输到大脑里去。

    但是夏咏初的法术,会让他们下意识地将这些视觉信息视作垃圾信息,大脑不进行处理,所以会视若不见。

    这就是欺负凡人的法术。

    更高阶的隐身术,光学隐身,夏咏初也会。

    但没必要啊,杀鸡焉用牛刀?

    进入大殿后,夏咏初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将神识远远地延伸出去感知,大致感应了这座庞大无比的大殿里情形,然后迅速赶在青竹帮一行人之前,来到大殿后面,通过一条长长甬道,将青竹帮一行人远远甩开。

第125章 人为财死

    经过那条长长的甬道后,眼前霍然开朗。

    夏咏初在前面探索,若是有对夏其雄威胁太大的机关,他就暗中破坏掉。

    探索了一阵,夏咏初渐渐确定,这是一座庞大的洞府——或者准确地说,是一个没落的宗门遗迹。

    遗迹里,各种建筑分门别类,暂时他发现了演武场,一些应该属于弟子和派内中高层的住房,炼丹房等。

    里面的好东西极多,极品法器他都发现了好几件,不逊色于化神丹、龙葵紫极丹的极品丹药也有不少。

    如果再多几件极品法器,乃至法宝,夏咏初就觉得,这2万积分值回票价了。

    虽然说,2万积分在系统商城里的购买力很强。

    但是只能兑换内用型的东西,比如丹药等。

    而修行呢,仅有丹药肯定是不行的。

    还需要灵石,灵脉,法器法宝,各种功法、护道法、知识……

    而这些东西,除了偶尔签到能赠送之外,是系统商城没法提供的。

    虽然从价格上来看,能够换一件极品法器的化神丹,在系统商城里只要售价800积分。

    但夏咏初也没法兑换一堆化神丹拿去坊市卖掉啊!

    所有兑换的丹药,都是被直接使用的。

    因此,若是花费2万积分,能够收获几件极品法器乃至法宝,夏咏初觉得是很赚的事情。

    2万积分,对现在的他而言,不过是签到小半年就够了。

    小半年,再加上一点点风险,就能换到价值超过十万的极品法器和法宝,那真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极品法器,对于神通境修士来说,都不见得能人手一件。

    而法宝,就算是金丹修士,也是稀罕物,有的金丹修士或许全身上下也就只有一件本命法宝呢。

    不过这些东西虽好,夏咏初却都没有擅动,准备将这些机缘留给夏其雄——除非夏其雄没有发现,那他当然也不会提醒,会自己去收走。

    在这庞大的遗迹中越是探索,夏咏初越是惊诧。

    这宗门绝对不凡,门中很可能曾有金丹坐镇!

    其保留下来的东西,有诸多不凡之处

    仍在运转的一些阵法,让夏咏初都感到心悸。

    要知道,夏咏初这几年虽然没有谋求晋级,没有刻苦修行,而是将大部分心思花在学习炼丹、阵法、炼器等方面。

    但是他给子女们兑换了不少雪嵩扶阳丹、龙葵紫极丹等,修为不断提升。

    他自我评价,实力不会弱于普通的神通境修士。

    论实战,恐怕能和最顶尖的神通境修士过招。

    以这样的实力,他在这遗迹中都是步步惊心。

    这失落在历史中的宗门要是没有金丹,他把名字倒着写!

    可惜夏咏初的常识性知识还是有所欠缺,根本想不出这究竟会是哪家宗门,又是为何荒废遗弃的。

    这就是身后没有大宗门的坏处,缺少系统性的教育,底蕴也差一点。

    如果换成危东敏这种大门派的嫡传来,或许能根据年代、风格、宗门标识等猜测一二。

    而如果知道这曾经是什么宗门,或许能更有针对性地去探宝,而不用像他现在这样盲人摸象。

    比如他最想找到的,是收藏典籍的地方。

    如果能找到这家宗门的护道法和功法就好了,虽然他肯定不会转修,但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此外,如果能有炼器、炼丹方面的典籍,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收获。

    夏咏初小心翼翼地探索着,一方面,要避开这遗迹里的各种阵法机关;另外还要小心地抹掉自己的痕迹,避免被青竹帮一行人,尤其是被夏其雄发现自己的存在。

    他有点想不通。

    在此界,有金丹真人的门派,就算是一流门派。

    而这样一个一流门派,为何忽然之间就被荒废了?

    门派里的高手都去哪了?

    探索了许久,夏咏初发现了很多修士活动的痕迹,却没看到任何一具尸体。

    从一些住房、炼丹房等建筑里的情况来看,东西都收拾得较为整齐,很少有乱摆乱放的迹象。

    也就是说,这家宗门并不是突然遭遇强敌入侵,被一朝覆灭的。

    那样的话,一定会留下很多战斗痕迹,房间也不会这么整齐。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夏咏初一边探索,一边试图去找到答案。

    ~~~~~

    夏其雄和青竹帮也在艰难前行。

    经过那长长的甬道,看到前面巍峨的建筑,那四处泛泛的宝光,青竹帮的人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他们交头接耳:“奇迹!”“比皇陵还宏大!”“此地,定有异宝!”“此乃神仙居所!”

    青竹帮的人,兴奋得几近癫狂。

    而夏其雄则面色凝重。

    这些人看到的是绝世宝物,而他看到的则是危险和麻烦。

    前面的大殿里,虽然对凡人有些危险,但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夏其雄立刻感觉到浓浓的危机。

    “这定是修士门派的遗址!里面不知有多少恐怖的东西。阵法,毒药,失控的法器,一些强悍的材料……就算进来百十个宗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简简单单就被镇压了。某个地方稍稍走错一步,或许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看了看那些眼睛都红了的青竹帮之人,“这些人不知死活……哎。”

    “陶三爷,”夏其雄劝道,“继续往前的话,必定危机四伏,生死难料。大家已经收获了不少宝物,不如见好就收。”

    这支队伍,其实却是收益不差。

    收获了数柄神兵,还有许多珍贵珠宝。

    对于一个凡人帮会来说,哪怕是有两个宗师坐镇的顶尖帮会,这也是他们过去数年收益的总和。

    许多县城,数年的税收加起来,都买不到这些东西。

    他们若是退去,把东西一分,卖掉之后,足够当个富家翁隐退江湖了。

    但人心总是贪得无厌的。

    得陇望蜀,人之常情。

    陶三的目光闪了闪,另外几位高手也将不满埋在心底。

    因为夏其雄的话,听起来就像是说:你们都不够格继续探索了,滚吧,剩下的好处没你们的份了。

    “哈哈,”陶三笑了两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老弟无需太为我们考虑,我们每个人都是亡命徒。只要有足够的收益,我们就敢把头系在裤腰带上去打拼。”

    “正是。”

    “三爷说得不错。”

    青竹帮的高手纷纷附和。

    夏其雄轻叹一声,摇摇头。

    这些人既然被财富迷惑了双眼,那就没办法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接下来,他能护就继续护着,护不住,肯定不会牺牲自己去保护他们。

    又探索了一阵,这支队伍险象环生。

    要不是夏其雄一马当先,青竹帮恐怕已经死伤殆尽了。

    青竹帮进入遗迹的共有九人,修为最低的是唐北燕,一流高手;此外有帮主陶三,以及一位长老,乃是宗师高手;其余全都是顶尖高手。

    这实力,绝对不弱了。

    青竹帮在世俗,那就是雄霸一方的势力,高层力量此次已经倾巢出动。

    可是这样一股在世俗界,甚至可以影响一场战争走向的强大力量,放在这遗迹里,脆弱得宛如秋天的蚱蜢。

    没办法。

    这遗迹又不是专门用来做传承之地的。

    你想去获得人家的传承,可人家根本就没有欢迎你们这些不速之客。

    所以,如果没有夏其雄,青竹帮的人只能用一个个高手的性命,去试探出可通行的道路。

    然而没有如果。

    因为有夏其雄跟着来了,并且自告奋勇打头阵,所以青竹帮的人到现在还一个都没死。

    “真是多亏了你呢!如果没有你的话,这次我们不知要死多少人,”唐北燕心有余悸地说,“你到底是什么修为啊?我感觉三爷都没你厉害呢。”

    刚才他们闯入一个似乎是弟子住所的小院,翻箱倒柜,发现一个精美的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捧亮晶晶看着像碎钻的东西。

    有人鲁莽地伸手去拿,夏其雄眼明手快,一把将那人推开。

    那人以为夏其雄想抢他盯上的东西,虽然不敢冲夏其雄发火,却还是龇牙咧嘴,表示不满。

    直到夏其雄冷笑着,小心翼翼地用法力隔绝,抓起一颗“碎钻”丢到被青竹帮带来的猎犬面前。

    那猎犬低下头,疑惑地低头看了看,刚刚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立刻倒地,身上的毛发迅速脱落,血肉也立刻开始腐烂起来,发出阵阵恶臭。

    青竹帮一行人都勃然变色,那个对夏其雄不满的人也讪讪地,庆幸捡回了一命。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宗师,”夏其雄面有忧色,“这里越来越危险了,再继续闯下去,说不定会有连我也难以抵御的危险。到了那个时候,我不见得能继续护住你们。”

    “风险越大,收获越大!”陶三已经被贪婪蒙蔽了眼睛,“刘老弟,这不是普通的遗迹。这,或许是上古神仙中人的遗迹!刚刚我们找到的那几件器物,绝对不是普通的神兵!”

    夏其雄心里说,那当然不是普通神兵,那是法器!

    哪怕这些法器放了几百上千年,灵性流失严重,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去触碰的。

    要不是有我在,你们根本别想拿走那法器,谁去拿谁就死。

    但夏其雄并没有说出这些来表功,只是又劝了一句:“刚刚其实有几次很危险。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死人,别怪我说话难听!陶三爷,不是我危言耸听,你也看到了,这些危险,非人力可以抵抗!”

    夏其雄还有没说出来的。

    刚才探索的区域,都是在他的感应中,危机没那么强烈的地方,灵性波动也稍弱的地方。

    但是再继续探索下去,一定会遇到连他也难以抵御的危险!

    陶三干笑两声:“富贵险中求。我不会强求刘老弟为我们冒险,但我们肯定还是要继续探索下去的。”

    夏其雄不理他,扭头看着唐北燕,“你呢!”

    唐北燕今天的收获也不小。

    若换成平时,说不定她已经打退堂鼓了。

    但是今天有夏其雄在!

    她算是看出来了。

    夏其雄绝非是一般的宗师!

    说不定,夏其雄就是那神秘莫测的神仙中人!

    这么粗的大腿,抱上了肯定不能松开啊!

    趁着他对自己还没有腻味,赶紧多捞点好处才是正理。

    唐北燕对夏其雄很有好感。

    也绝对没有谋害夏其雄的心思。

    但她是个很实际的女人。

    当陶三对她说,这个刘老弟实力强大,如果他陪同我们去探宝,我们会更安全,唐北燕就主动爬上了夏其雄的床,要为自己找一个有实力的靠山。

    当她发现这个遗迹里有着或许能让人一步登天的好处和秘密,而又有夏其雄这样一个实力强大又神秘的年轻人愿意保护她,她当然要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实际的好处!

    “我还想再看看,”唐北燕用略显柔弱的语气说,“但是如果会威胁到你,那就不看了,我不希望你受伤。”

    这当然是以退为进!

    真正聪明的女人都是此中好手,以柔弱之态,处处为对方着想,激发起男人的好胜心、欲望,让男人主动去扛起一切。

    只有笨女人才会尖酸刻薄,强迫男人去做这做那,惹得男人逆反。

    夏其雄笑道:“虽有危险,但也有好处。那就继续探索吧!”

    他决心为唐北燕找到一门功法传承。

    至于父亲传他的功法,他当然不可能再传给别人!这是原则问题。

    他也不会再劝说陶三等人了。

    等会他努力护住唐北燕就行,至于其他人,夏其雄是真的觉得有心无力了。

    这些人根本不懂他们在面临什么!

    心累。

    好几次夏其雄都想撒手不管了。

    探索了这么久,他化解了那么多次危机,以为他没有消耗的吗?

    这里的东西是不错,但夏其雄并不想把命丢在这里。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或者最多让他护住一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探索,他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问题是,青竹帮来了九个人,要他怎么护得住?

    夏其雄也看出来了,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宗门遗迹。

    既然想闯入人家的宗门大肆搜刮,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夏其雄没那么无私,他可不想帮青竹帮的人支付代价。

    他打定主意,接下来只保护好唐北燕。

    剩下的,能帮则帮,不能帮,就先顾自己!

第126章 接二连三的死亡

    夏咏初对夏其雄迄今为止的表现非常不满。

    你那小聪明,你那敢对父亲和亲人下手的勇气,就这?

    只敢窝里横?

    碰到外人就软了?

    这些人与你不过是一面之缘,摆明着要利用你,你就傻乎乎地任他们利用?

    还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你修仙是为了修成别人的保姆么,亲爱的小阿雄?

    如果夏其雄进入遗迹后,立刻将这些凡人全部杀死——或者哪怕不杀,只是丢下他们任由自生自灭,夏咏初都会高看他一眼。

    夏咏初不由得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太失败了,对他们保护得太好了。

    是不是该给孩子们更多的挫折教育,让他们感受更多的尔虞我诈。

    不过,现在并不是下结论的时候。

    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夏咏初此时已经将遗迹探索了大半,并且谨慎地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

    一些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他探出神识感知,基本上就能感知到其大致的等级。

    是普通法器还是极品法器,是极品丹药还是普通丹药,不会太走眼。

    虽然有一些不错的东西,但既然是属于夏其雄的机缘,夏咏初倒也没有生出贪婪之心,没觉得自己必须要拿走。

    藏经之处,依然没有找到。

    夏咏初觉得,这么大一个宗门,有金丹坐镇,不可能不留下传承。

    或许,藏经阁之类的场所,就在他之前探索过的某处,因为担心触发阵法,闹出太大动静,所以没有深入探查。

    夏咏初也不急。

    只要是夏其雄得到了,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无所谓。

    如果夏其雄没得到,那也无妨,等晚些时候,他去将那些青竹帮的人干掉,夺走就是。

    或者,夏其雄根本就没找到,那也简单,晚点夏咏初再仔细探索一遍就是。

    现在夏咏初最主要的事,就是防止夏其雄出现重大意外,被人给偷袭干掉之类的。

    所以,夏咏初只分了三分心思在探索上,倒有七分的心神,一直放在夏其雄身上,随时准备出手。

    ~~~

    夏其雄和青竹帮众还在艰难探索。

    青竹帮终于死人了。

    死的是一个顶尖高手。

    青竹帮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着那一地熟透了还冒着热气、带着烤肉香的碎肉酱,感觉拿回去都可以直接用来拌面吃了。

    那刺鼻的烤焦蛋白质味道,让唐北燕第一个吐出来,还有个年轻的高手紧跟着一顿狂呕。

    至于其余人,或许是为了面子,为了保持“混江湖的狠人”的人设等,强忍着没有呕吐。

    “你为什么不帮他!你就站在他旁边,明明是举手之劳!”沉默片刻后,一个平时和死者关系不错的高手对着夏其雄怒发冲冠。

    夏其雄扫了他一眼,没做声。

    那个死者,也不能说是作死吧,纯粹就是运气不好。

    刚刚他们在探索一个修士的房间,发现了一件钟形的法器。

    其虽然已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沉沦了千百年,依然灵性波动强烈,当初很可能是一件极品法器。

    法器的主人显然也对这件法器十分看重,虽然不知为何没有随身携带,但是布置了一个小型阵法,将法器放在阵法中保管。

    夏其雄当然已经发现了阵法,但他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伸手。

    之前数次发现法器时,也有人这么作死,但是法器周围并没有布置阵法,或是夏其雄将法器的自动反击挡了下来。

    尽管夏其雄已经提醒了他们要小心,但是每次遇到这些显然很珍贵的法器时,都有人忍不住继续作死。

    而这一次,运气没有再庇佑他们了。

    而且夏其雄也没有出手,这个小型阵法发动以后,他敏锐地觉察到,爆发出的法术威力强大,他若是硬接,很可能自己的护体罡气扛不住,会受伤。

    不需要左右权衡,夏其雄本能地就选择不出手。

    然而触发了阵法的人倒是没事,偏偏旁边的倒霉鬼死了,这找谁说理去。

    爆发出来的法术,不但把倒霉鬼打成碎肉,甚至高温还将他给烤熟了。

    夏其雄都没有辨认出这是什么法术,为何会有这种组合型的效果。

    他只是在那人死后,迅速抓住那只小钟爆发后的低潮期,将它镇压住了,准备回去以后再慢慢炼化。

    陶三打着圆场:“刘老弟也未必反应得过来,大家还是自己小心,在这地方虽然遍地都是珍宝,但也遍地都是危机。我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回去享受这次的收益,这里的都是老兄弟,若是死伤惨重,剩下的人就算收获再多,心里也不会好过。”

    之前怒骂夏其雄的人依然忿忿不平,瞪了夏其雄一眼:“桂英明明可以不死的。”

    其余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对夏其雄是有些责怪的。

    只有唐北燕小声说:“别理他,他和桂英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一时接受不了。我们都知道,这不怪你,刚刚那一下,换谁去都是死。”

    夏其雄笑了笑,没做声。

    他如果出手,那个桂英确实可以不用死。

    但他也会受伤。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受点伤,夏其雄也心甘情愿。

    但是为了这些青竹帮的人?

    凭什么。

    你们不曾养育我,不曾给我恩惠,不曾在低谷时陪伴我。

    凭什么让我为你们抛头颅洒热血?难道你们以为我姓圣名母?

    有很多夏咏初曾经娓娓道来的教诲浮上心头。

    以前他没有直观的认识,但是被驱逐出夏府之后,夏其雄将自己经历的事情与夏咏初讲的道理一一对照,渐渐有了些自己的理解。

    比如夏咏初曾教过他们,“不要让别人觉得,你们对他们好是理所应的,否则他们会一直伸手向你们索取。甚至升米恩斗米仇。不要责怪,无需怨愤,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但是你们一定要坚决,当发现这样的苗头时,要学会拒绝。”

    “你们可以诉苦,说自己有多困难,等待别人施舍同情;可以冷漠,对方被拒绝多了也就明白了,但那样他们会对你们更加怨恨;也可以用残酷、残暴的举动,让对方惧怕你们,躲着你们,甚至会开始感恩你们之前的帮助……选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不要奢望一把钥匙能打开所有的锁。”

    夏其雄若有所思,暂且不搭理那些青竹帮中人的诘责。

    而终究是顾忌着夏其雄深不可测的实力,那些人也不敢太放肆。

    压抑的沉默中,探索继续。

    这次,青竹帮众的行动都谨慎了许多,或许是他们终于明白,这个陌生的年轻高手不会被他们一两句话就忽悠,舍身为他们挡灾。

    夏其雄默默地想着,对夏咏初曾经教他的东西更加深信不疑。

    夏其雄并不笨,相反他非常聪明。

    然而他的聪明是在记忆力、逻辑推理等方面。

    对于人情世故,还未满20岁的他,还真的不太懂。

    但他正像一块努力吸水的海绵一样,飞快地学习着。

    第二、第三个死亡,出现在第一个死亡之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尽管之前那突如其来的死亡,让大家已经收起了之前发现宝藏的狂喜,开始很小心翼翼了。

    但这是修仙宗门的遗迹,凡人来探索,不是小心就能避免出问题的。

    这次不是因为有人手贱触发了什么,甚至就连夏其雄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一行人,当时还没进入建筑,正在沿着一条雨花石铺成的小径行走,变故突然发生,让人措手不及。

    那突然爆发的灵性波动,让夏其雄根本没想去抵御什么,他只是本能地抓住身边的唐北燕,飞速后退。

    其他人反应也不慢,但是每个人的身法、速度有差异。

    两个宗师高手都及时撤离了,顶尖高手却没那么快的速度。

    尤其是那两个修硬功的顶尖高手,速度明显慢了半拍。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发出,同时戛然而止。

    当逃出生天的众人回头看时,那两人已经被切割成细密的小方块,洒落一地。

    如果夏咏初在这里,肯定会惊叹一句:这不是生化危机里的那激光陷阱么?

    死状和生化危机第一部里那几个跑龙套的佣兵,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灵性爆发只是那一瞬,很快就风平浪静了。

    众人等了一会,也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凭吊那两个遭遇不幸的伙伴。

    “姓刘的,你什么意思!”有人突然爆发。

    夏其雄愣了片刻才明白,那人是在喊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莫名其妙。

    “陈普就在你旁边,你顺手就可以救他出来的!”

    夏其雄想了想,“哦”地应了一声。

    他“哦”的意思是,哦,原来那个人叫陈普。

    当然其实也没说错,他确实可以顺手救下那个叫陈普的。

    但如果多带一人,速度难免会慢一点,他也不确定一定就能及时逃离法术的范围。

    虽然事后看来,那法术发动得不快,他就算多带一人,也能及时撤到安全地带的。

    但当时不知道啊。

    “曾闵,少说两句,”陶三沉声道,“刘老弟至少救下了小燕。”

    曾闵“呼哧”地喘着粗气,既是惊魂甫定,也因为迁怒,“他可以做更多,只是他不做。这是一条人命!”

    说到这,他看着陶三泪目:“陈普是跟了我们二十年的老兄弟,大家十几岁就认识了,一起出来闯荡江湖,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喝醉了就到醉风楼搂着姑娘继续喝,边喝边吹牛……三爷,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都是老兄弟啊,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陶三喝止他:“闭嘴,我们都是拎着脑袋混江湖的,不就是为一口吃的?今天我们的收获,普通江湖人一辈子都见识不到!陈普死了,我也很难过,可为了这些奇珍异宝,说不定我今天也得死在这!然而我愿意!这至少给了我搏命的机会!搏这一次,出去之后,我们就不用再跑江湖,东西一卖,捐个官,我们以后都是官身!说不定,我们中有人能有仙缘,拿着这些东西,将来也能成为神仙中人!”

    曾闵无话可说,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瞪了夏其雄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虎目里泛着泪光。

    夏其雄玩味地笑了笑,想说什么,又摇摇头将话咽了回去。

    他已经决定,等会如果这些人遇到危险,他一定不去救。

    就算他们没遇到危险,他也要制造危险……总之不让这些莫名其妙恨上自己的人活着回去。

    如果此时他的想法被夏咏初知道,一定会感慨一句:这孩子终于长大一点了。

    做人是要有底线,但千万别把底线设置得太高,太孤高的人总是很难活到剧终!

    做人要有原则,但也要懂得灵活。

    在什么山头,就要唱什么歌。

    在和谐友爱的地方,就要真诚善良,因为在这种地方你能用真心换来真心,真诚善良才能幸福。

    在尔虞我诈的地方,就要比谁都腹黑。肤浅粗鄙的凶狠,和妇人之仁的善良,都是生存的大敌。

    而在弱肉强食的地方,周围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你就要够狠,够凶,凶狠得别人都不敢来招惹你!

    村上春树说,在鸡蛋与石头之间,他永远选择与鸡蛋在一边。

    可这是因为,他生活在温情脉脉,至少表面上讲文明的现代。

    而如果他生活在黑暗的中世纪呢,他选择与鸡蛋在一边,唯一的下场,就是被权贵打碎了蒸熟了吃掉!

    哦,也可能是炒熟了吃掉。

    夏其雄总体来说,是个还算善良的孩子。

    当初在被逼对付夏咏初的时候,还坚持不愿意伤害夏其烈等。

    而现在,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决定要杀人。

    在这一刻,他终于结束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步入成年人的世界。

    青竹帮的九人,已经死了三人。

    但剩下的人,还是决定继续探索。

    因为,正如陶三所说的,他们今天在这里拼一次命,以后就可以再也不用拼命!

生病,今日无更

    上午带二毛吊水,然后我和我老娘现在吊水。都病了。还好老婆今天稍微好一点,要不然全家都吊水。虚弱无力,今日请假无更。希望能尽快好起来,老夏夺天外奇石的剧情耽误太久了。

第127章 有容阁

    继续探索了一阵后,或许是为了缓和关系,陶三主动和夏其雄攀谈了几句。

    聊着聊着,话题还是绕不开他们面前的这座遗迹。

    “这应该是古时候修士居住的地方吧,只不知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通过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痕迹来看,感觉这地方像是非常突然地被废弃了。”陶三提出了和夏咏初一样的疑问。

    夏其雄也思考了这个问题,“我也有这种感觉,就像是这里的修士全部被叫去参加一次聚会,或是被征召去参加一场战争,然后他们全都没能回来。”

    他倒是没留意到,陶三嘴里冒出的词不是“神仙中人”,而是“修士”。

    陶三琢磨着:“聚会?战争?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吧?”

    夏其雄随口说:“聚会吧。如果是战争,他们怎么会把法器留在家里呢。法器是重要的战斗力啊。而且,如果是战争的话,他们全部死了之后,总会有人过来搜刮他们的东西吧,又怎么会留给我们来捡漏。所以我猜他们是去参加一个什么聚会,然后发生了意外,全部死在了外面。”

    陶三点头:“刘老弟说得在理。”

    顿了顿又感慨道:“人还真是容易贪得无厌。进来之前,我想过,要是能收获一两件神兵,我就带着大家退回去,不要冒险。”

    “真的拿到几件神兵后,又忍不住想,前面会不会有更好的收获?”

    “桂英死了之后,其实我想过,要不要退出去算了。但是又不甘心啊!这里的奇珍异宝,要用命换。可是在外面混江湖,想要搏一个荣华富贵,那也同样是要用命换啊!江湖人,谁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打拼?”

    “刘老弟,你能理解么?”

    夏其雄点点头:“能。”

    陶三带着几分祈求说:“刘老弟的身手,比我高明多了。等会如果再遇到什么事,还请刘老弟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力帮帮我这些老兄弟们。等出去分配东西的时候,你先挑。”

    这话说得很好听,虽然夏其雄已经打定主意要弄死那几个人了,但听到陶三的话,还是心里很舒服。

    他笑道:“行,我尽力吧。”

    心里暗道:我尽力不着痕迹地弄死他们。

    而且在弄死他们之前,最好先废物利用,让他们去当炮灰,试探一些威胁比较大的陷阱。

    一个善良的孩子,就这么在短时间内黑化了。

    夏其雄又想:不知等会还有没有更好的宝物?

    此行他们已经获得了共计4件法器,一些不错的灵材,还有些不知还有没有药性的丹药。

    夏其雄虽然是出力最大的人,但他只取了一件法器。

    那是一只小钟,比铃铛了大不了多少,就是之前叫桂英的人死时他们发现的法器。

    虽然还未试用,但夏其雄感应到,这只钟的灵性十分强大,他估计曾经是极品法器,只是现在太久没有温养,跌落了境界。

    至于别的,他有点看不上。

    而那些在大殿里获得的神兵、珠宝等,连被他惦记的资格都没有。

    夏其雄最想要的,是大量上品的灵石,乃至灵脉,合用的罡煞之气。

    这些,才是能让他尽快提升实力的东西。

    极品的法器,法宝,如果有当然好,没有,暂时他也不急。

    他自认为资质不错,不需要打打杀杀去抢夺资源,只要按部就班地修行,自然就有机会晋升神通境、金丹境,然后回归夏府。

    然而这遗迹中,灵石不是没有,在一些住宅中就有,却皆非上品。

    灵石不像法器,短短几百几千年,是不会流失灵性的。

    所以夏其雄认为,这遗迹中应该会有一些上品灵石存在,只是他们还没遇到而已。

    夏其雄之所以还没和青竹帮人翻脸,一方面是因为顾虑唐北燕,另外很大的原因是需要炮灰去试探一些陷阱。

    这些人把他当成免费的打手、肉盾,夏其雄生气了。

    聪明人生气的时候不会随意发火暴露出来,而是瞅准机会阴你一下。

    你们把我当肉盾,就别怪我把你们当炮灰咯。

    不过表面上,夏其雄还是笑容如常,甚至笑得更加亲切,似乎已经被陶三的话打动。

    接下来,他依然一马当先,两次遇到不太大的危险时,都主动帮助青竹帮的人。

    这让陶三心中窃喜,认为是自己的劝说起到了效果,甚至已经对夏其雄有一定的掌控力了。

    他哪知道,其实只是夏其雄想起来父亲的教诲——在真正做事之前,要做好铺垫!

    用合适的铺垫,来误导别人。

    如果要送一头猪去屠宰场,最好让它以为是拉它去配种!

    要让人开开心心地主动去当炮灰,最好让他认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中!

    ~~~~

    夏咏初不知道儿子正在尝试践行他曾经教过的知识点。

    此时他正在和一个阵法较劲。

    眼前是一座古朴的三层建筑,看着是木制结构,不过实际上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在建筑正面的牌匾上,书着古体的“有容阁”三个字。

    光从名字,很难判断它的用途。

    从“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角度来理解,这或许是会议室,或许是某位大人物的居所。

    当然,也不排除可能会是图书馆、藏经阁。

    这建筑外的阵法年代久远,灵性流失严重,夏咏初估计,自己就算直接上手暴力破解,也不会花费太多功夫。

    但是一方面,他担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暴力破解会对这栋建筑造成毁损。

    另一方面,他这几年学习了一些阵法知识,很需要实践来进行提高。

    所以面对这阵法,他没有急于突破进去,而是慢悠悠地试图破解。

    他倒不担心夏其雄等人会马上过来发现他。

    以那群青竹帮众的水平,哪怕夏其雄愿意帮他们,他们也不太可能走到这里来。

    就算能经过那重重险阻走过来,估计也要耗时良久,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所以夏咏初安心地研究着这里的阵法。

    当然,他也清楚,这是一个有金丹真人存在的宗门布置的阵法,不可能被他这种阵道菜鸟真正破解。

    要说到炼丹,夏咏初现在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这些年通过与别的门派的炼丹师接触,让他对自己的炼丹水平有大致的了解——中等偏上,与此界最上等的炼丹师也差距不大。

    当然,不是说他水平很高,而是这一界的炼丹水平总体偏低。

    而别的修仙技艺,夏咏初只是入门者的水平。

    这里的阵法他能勉强看懂十之七八就不错了,最多尝试去找到此阵的一些薄弱之处,最终还是要回到暴力破解这正途上来的。

第128章 弱智的灵驱傀儡

    “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夏咏初有些遗憾。

    他已经超水平发挥了,不过也仅仅只是找到了这阵法的几个薄弱点,将其撼动了一下。

    接下来,还是需要采取暴力破解。

    当然,在这个阶段暴力破解,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会少许多,至少不会危及到“有容阁”。

    阵法真是有趣的东西……夏咏初思忖,或者说,每一样修仙技艺,沉浸进去后,都能发现其中的无穷妙处。

    当然,这是学霸才能享受的乐趣。

    就像是前世的物理数学,不是学霸,只会被那些难题折磨得欲仙欲死。

    听到学霸说:“这个公式很美妙”“这个方程非常有意思”。

    非学霸只会咬牙切齿:美妙你妹!有意思你妹!

    修仙技艺也是如此。

    炼丹时,材料炮制,各种配比,火候,添加主材和辅材的时机,手法……简直就像是在计算一个超级复杂的矩阵。

    而阵法更不用说。

    这玩意,比数学更难!

    夏咏初觉得这些技艺有趣,很可能,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当然,只是猜测,毕竟面板看不到他自己的属性。

    此时他不慌不忙,掏出数枚在坊市淘来的“破禁符”,放在他认为阵法薄弱的点。

    然后法力将其按照一定的顺序引爆。

    “沙沙沙”,没有发出爆炸声响,而是如同清风拂过竹林的声音。

    然后是不轻不重的“噗噗”声,在夏咏初的感应中,这座算是比较强悍的阵法随着“噗噗”声而烟消云散了。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他并没有摧毁这座阵法的根本,过一会阵法又会自动生成。

    750灵的中品灵石……夏咏初脑海中浮现刚才消耗掉的那些破禁符的价格。

    他摇摇头。

    付出是为了收获。

    现在是去检查收获的时候了。

    夏咏初向“有容阁”走去。

    就像是有自动感应装置一样,当他来到门口,两扇看着半新不旧的木门无声地打开。

    夏咏初略一犹豫,便走了进去。

    他没有马上深入,而是在门口打量了一阵。

    一层有一个巨大的大厅,看上去比从外面观察的面积还要大,或许运用了一些特殊的空间技术。

    光是这技术,就绝非普通的金丹能够掌握。

    这家没落的宗门,或许比夏咏初之前想象的还要强大。

    他现在对这家宗门越发好奇,希望能在有容阁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继续看去,大厅里的陈设,不复杂,大气端庄,墙壁上和天花板上有简单的浮雕。

    大厅的各个方向,有好几扇门,门后应是还有别的小房间。

    他继续前行。

    所到之处,便有晶石灯亮起;等他走过,身后的晶石灯便熄灭。

    就如同是有一个古老的幽灵管家在这有容阁中,操控着一切。

    但是夏咏初自然不会相信有幽灵这个东西。

    当初他还在当官时,就已得知,这个世界没有鬼,没有幽灵。

    所以当初流传着“妖鬼”的传说时,他能笃定地说,这世界没有妖鬼,也没有鬼。

    事实证明,那所谓的“妖鬼”,只是阴神月炼法走偏了之后的一种应用,将人炼制成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已。

    既然没有幽灵……夏咏初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一眼,那或许意味着,这栋古老的阁楼里,存在着一个还能运转的灵驱傀儡。

    对灵驱傀儡这种东西,夏咏初了解得不多,只知道这是集成了阵法、炼器、御器、法术等多种技术为一身的高尖产品。

    出色的灵驱傀儡,十分强大——不是说战斗力,灵驱傀儡根据设计的不同,有着不同的发展方向。

    有战斗所用,也有日常所用。

    那浏丽山坊市,就是由一位半步金丹炼制的日常型灵驱傀儡来进行管理和运行。

    这座有容阁里如果有灵驱傀儡,肯定也是日常型的。

    夏咏初有点担心,这灵驱傀儡将他识别为入侵者之类的,然后调动有容阁里的阵法等进行攻击。

    是的,有容阁里绝对有着威力恐怖的阵法,夏咏初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似乎无处不在的灵性波动,蓄势待发。

    即使千百年逝去,依然强大,依然存在巨大的威慑力。

    哪怕是金丹真人,触发了阵法,恐怕也不会好受——当然这是夏咏初的臆想,实际上他对于金丹真人的威能,并无直观的体会。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阵法灭杀百八十个罡煞修士,问题还是不大的。

    他不免有些提心吊胆。

    但是幸好,阵法没有发动,或许那灵驱傀儡的智能太低;也或许是这宗门曾经强大,根本没想到他们会没有门人弟子留存,在设计时就没有赋予灵驱傀儡操控阵法的权力。

    夏咏初停下脚步感应了一下,最后选择了一扇门走入。

    这门同样是自动感应式的,他走到面前,门悄无声息地自动打开。

    里面是一个四五十平的房间,中间放着两个书架,其中一个放着的是线装书,另一个书架上全是玉牒。

    书架占地不大,周围摆放着桌椅、乃至矮榻,方便门人弟子用最舒服的姿势看书。

    这“有容阁”果然是这个门派的藏经阁!

    夏咏初两眼放光,谨慎地拿出一本书,翻了翻,这是一本笔记,记录的是一门名为“渊火”的护道法,详细地阐述了这门护道法的修炼方式、优缺点评价以及应用的心得、改进的方向的。

    他又转身,从另一个书架上,取来一片薄薄的玉牒。

    探入神识,与看实体书不同的是,这玉牒里的信息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

    没到罡煞境的修士,很难通过读取玉牒的方式来“看”书,脑力不够。

    这篇玉牒中,记载的是一位炼丹师的一些心得,只集中阐述了几种丹药的炼制。

    虽然夏咏初只是草草浏览,也感受益匪浅,这位炼丹师的水准,远高于他,也高于他之前打过交道的那些所谓“炼丹大师”,看问题简直是高屋建瓴。

    不过,这些东西能打包带走吧?

    夏咏初总不能留在这里全部看完再出去吧。

    他抓起一片玉牒,小心翼翼地准备放入纳物囊中。

    没事。

    没有任何动静。

    夏咏初出手如电,很快就将两书架的书籍和玉牒全部收入纳物囊中。

    但是等他像是刚刚收割了韭菜的老农开开心心地背着菜篓子准备出去时,发现门不开了。

    他伸手晃了晃,这自动感应门坏了么?

    这时一个机械、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因为长年不说话而有些滞涩,“未办理借书手续,不得将藏书带出。”

    没有直接攻击就好。

    夏咏初试探着问:“要怎么办借书手续?”

    灵驱傀儡僵硬呆板地说:“未办理借书手续,不得将藏书带出。”

    这家伙好像很傻,只能识别自己没办理借书手续,却没识别出自己不是这个宗门的弟子。

    当然,或许在设计之初,这灵驱傀儡就被没设计辨别弟子这个模块,因为当时这宗门正处于鼎盛,根本想不到宗门会没落至此,一个嫡传弟子都没有了,被外人跑进来挖墓……探宝。

    夏咏初想了想,又问:“我现在申请办借书手续。”

    “未办理借书手续,不得将藏书带出。”

    夏咏初试探了几次,那人工智障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未办理借书手续,不得将藏书带出。”

    虽然夏咏初觉得自己弄坏那自动门应该不成问题,但最好不要尝试,谁知道灵驱傀儡的判断机制是怎样的呢,或许他尝试弄坏那自动门会让灵驱傀儡催动阵法来攻击自己?

    总之他不想去挑衅或许足够击杀金丹真人的阵法。

    无奈之下,夏咏初只能将书籍和玉牒全部放回去,心想等处理掉危东明,弄到天外奇石,自己再过来一趟,将这些书籍和玉牒全部背下来。

    反正到了罡煞境,修士基本上都能做到过目不忘,记忆力不是问题。

    接下来,夏咏初又探索了一层别的房间,不出意料,全都是藏书和玉牒。

    而且都无法带出去,那个灵驱傀儡不让。

    内容方面,都是前人的笔记、心得。

    而排序的方法,夏咏初弄不明白,似乎每个房间里,都是各类藏书都有。

    既有护道法,也有修仙技艺。

    似乎杂乱无章。

    当然,夏咏初也想过,或许这些房间内藏书的排序,是根据门派内不同山头来分配的。

    比如,执法堂有一个房间,传功堂有一个房间;或者小竹峰一个房间,大竹峰一个房间之类的分配方式。

    探索完一层之后,夏咏初走上了螺旋上升的木质旋梯。

    结果刚刚踏上一步,他就来到了二楼。

    好高明的……话说这是法术还是阵法?夏咏初有点没弄懂。

    超出他的知识范围了。

    总之,不明觉厉。

    二楼只有一个大厅,大厅里放着三排书架。

    只有半排书架上是线装书,其余全是玉牒。

    夏咏初刚刚伸手抓向一本线装书,忽然一道透明的力场升起,挡在他与书架之间。

    而机械呆板的声音不失时机地响起:“未缴纳贡献值,不能翻阅限制级典藏。”

    “我现在缴纳贡献值。”夏咏初再次试探。

    “未缴纳贡献值,不能翻阅限制级典藏。”灵驱傀儡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如果它多说几句话,夏咏初或许能找到破绽,用逻辑将它辩倒。

    然而它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就像个杠精,夏咏初口才再好,也没法和它辩驳。

    这就挺遗憾的。

    他找了找,从有容阁外边,能看到这栋建筑有三层。

    但是他在这二层,却始终没找到更上一层的通道。

    或许,三层只对有权限的人开放,只有具备权限的人才能看到通道?

    这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尽管遗憾,夏咏初还是准备走了。

    他是个很实际的人,既然在这没什么机会,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争取多探索一些地方。

    至于这里,以后有机会再回来就是了。

    当他离开有容阁后,发现夏其雄一行人果然还没探索到这边来。

    夏咏初悄悄地靠拢过去观察了一阵,发现夏其雄没遇到什么危险,而青竹帮那边只剩下四个人了,除了陶三之外的那个宗师也死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他们之间,隐隐有着对峙的气氛,夏其雄和小鸟依人的唐北燕是一方,青竹帮另外三人是一方。

    不过这两方实力悬殊,在夏其雄没有发难的情况下,青竹帮之人也不会轻易撕破脸皮,所以还是相安无事。

    夏咏初观察了一会,对他们之前发生的故事丝毫不感兴趣。

    确认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爆发冲突之后,至少不会危及到夏其雄的安全,就继续自己的探索了。

    也不知是不是时来运转,他刚刚探索了一间房舍,就破解了一个谜题——这宗门的名字。

    之前不管是那些弟子、门派中层的居所,还是那些功能性建筑,还是在有容阁中,都没有出现这个宗门的名字。

    就好像,某个牛哔哄哄的人表示,我的名字不需要提,反正你们都知道——这样一种感觉。

    而此时,夏咏初在这位弟子的房间里,终于看到了宗门名字。

    那是一块腰牌,应是做身份辨识之用的。

    非金非玉的材质,以夏咏初现在不算文盲的知识也难以分辨。

    上面浮刻着古朴的云纹,一面书写“宗门巡检”,另一面刻着“天河宗”三个字。

    夏咏初正在琢磨,“天河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但自己确实没听说过。

    莫非是前世看过的某本网络小说里出现过的宗门?

    猛地他拍了下脑袋,啼笑皆非。

    “天河宗”这名字他确实没听说过,但却看到过——当初阿烈的亲密度突破到70,他签到时收获良多,其中就有一本《天河宗三百六拾六种常见罡煞气详解》。

    所以,这天河宗也是此界的宗门?

    然而,让夏咏初有点费解的是,从他看过的那本《罡煞气详解》来推测,天河宗的弟子应该都明白,想要在金丹之后道途不绝,需要成就上品金丹;而在《罡煞气详解》中,也点到为止地提到过,成就上品金丹的一些条件。

    那么这就奇怪了。

    根据孟襄子的说法,此界修为的上限应该就是金丹,数千年来,从未有超越金丹境的修士。

    而天河宗,既然知道该如何成就上品金丹,为何没有人能突破到金丹之后呢?

    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这强大的宗门,是突然灭门了?还是离开了此界?

    夏咏初更感兴趣了,希望在接下来的探索中能得到答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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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如山大道君介绍:
今天,就和大家说说育儿这件事,我是怎么把儿子培养成道君的。
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经验的,比如我大儿子,要他修炼他却成天不务正业,钻研政治和军事这些皮毛学问,好好的仙人不当,去当了凡间的皇帝,你说可不可笑?
有个儿子,每天喜欢捣鼓一些机械器具,大好的前途不要,跑去宅了起来当墨圣。
一个女儿生性叛逆,竟然跑去做了魔尊。
还有个儿子,不好好修道,跑去当剑修不说,还被人忽悠瘸了,天天嚷嚷着要以杀证道,这种小王八羔子你就得一顿屁股板子打醒他。
这些都是我吃过的亏,犯过的错啊。
所以说呢,多生几个很重要。
练废了一个号,还有新号可以练嘛。
另外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要辛勤育儿也不能忽略了自身的修行。要培养一个道君儿子,你得自己先当个道君,至少明白道君是怎么回事吧。父爱如山大道君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父爱如山大道君,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父爱如山大道君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