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云公子你诽谤我啊
黑蛟王他们那帮海盗有漏网之鱼云景倒是不太惊讶,正如四大天王其实有五个,那么纵横大海的黑蛟王他们三兄妹其实有四个也是很合理的。
那个‘老四’藏头露尾的样子,尽管云景并不清楚他的具体,但稍微琢磨就能想到,他应该具有一个相当正面的身份,这就很正常了。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官匪勾结都是存在的,否则如何能做大做强?
只是这个老四隐藏得太深了,居然没有任何人知道黑蛟王他们还有一个拜把子的兄弟在帮他们保驾护航。
因为这个海盗老四的出现,云景还联想到了更多,所谓乞丐还有三个朋友呢,那么黑蛟王他们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关系也就不奇怪了,尤其是他们那种逍遥法外的悍匪行径,有一些道上的朋友一点都不奇怪,指不定如今背地里就有很多人摩拳擦掌的准备为黑蛟王等人报仇呢。
只是那些人都见不得光,而云景一直都待在龙国帝都,那些人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下手。
要不然很多人都喜欢玩斩草除根呢,非是手段狠辣无情,实在是一桩恩怨很可能没完没了啊,就很烦,谁也不知道杀了一个人就会招惹到多少,什么时候就有人抽冷子给你来一下,让人防不胜防。
话说回来,反倒是自己的出现第一时间被唐旭他们发现让云景稍微有点意外,隔了几千里,他们又没看到自己,而自己的状态呢,用通俗点的说法,时时刻刻都是天人合一,于天地共存,简直和周围的一切不分彼此,在自己不主动展露气息的情况下,除却刻意为之,否则应该不会被等闲之辈感觉到才对。
那么他们是如何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到来的呢?
很快云景就有了答桉,这片乱石滩虽说凶险万分堪称生灵绝迹,但也只是相对来说,还是存在一些生灵的,那么在这些生灵里面混迹一点‘特殊’的也就不起眼了。
‘唐家擅长用毒,那么精通各种药理也是合理的,所以用特殊药物控制动物作为耳目也就很正常了’,云景很快想明白这点。
唐旭他们通过控制的动物作为耳目监视自己,中间隔了一层,并未直接观察自己,是以并不会引起我的警觉。
这样的手段对于任何一个神话境来说都只是小儿科,但不可否认的是它胜在隐蔽安全,了不起麻烦一点罢了。
明镜老人还没到,云景干脆找了个空地等待,嘱咐叶天他们别跑远了,而他自己则是优哉游哉的煮起了茶,没有茶具现做就是,方便得很。
此时云景在琢磨,既然已经发现了不怀好意的唐旭两人,要不乘着这个功夫提前把他们解决了?省得接下来和宁冰儿师父了结恩怨的时候他俩跳出来添堵。
云景从不小看任何人,哪怕唐旭和那个老四只比当初的唐老强一些,与黑蛟王他们相当,以云景如今的实力应该能不是很费力的镇压,但不了解他们,不知道具体都有些什么奇怪的手段,万一到时候他们抽冷子来一下也是个麻烦事情。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云景暗自道了一声抱歉,习惯性的将唐老作为神话境的实力衡量标准了。
想到就做,云景也不是拖拉的人,这个念头一起,他便将目光看向唐旭两人方向,从容不迫的开口道:“两位,来都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他们都在处心积虑的想要杀自己了,云景当然不是在和他们客气,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一方面云景想见识一下他们的手段好丰富自己,另一方面,点出他们的藏身地点,实乃一种心理攻势。
自己一来就发现了他们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优势,无形中就给他们造成了压力,这就让他们很被动,别小看这一点被动,平时或许没什么,可关键时刻却是能要人命的!
云景的目光仿佛穿透虚空看向唐旭两人方向,加上说的那句话,顿时让极力忍耐那一丝盘踞在伤口剑气的两人心头一跳,他们当即双目对视无声交流。
‘糟糕,我们被发现了,他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他不一定发现了我们,我怀疑他是在虚张声势,小孩子的把戏而已!’
‘你是猪吗,他都看过来了,还点名了两个人,这还没发现我们?’
‘……接下来怎么办?现身与他正面碰撞还是暂且离去?’
‘都这样了,你以为他会轻易让我们离开!’
‘可是,和他正面碰撞,你我两人有把握吗?’
‘可笑,你越活越回去了吗?连面对敌人的勇气都没有了?还是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你吓破胆?’
‘你才是猪,此人手段了得,别忘了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我们的目的是报仇而不是送死!’
‘问题是从他发现我们之后,主动权就不在我们手中了啊’
‘该死,提前被他发现我们的存在,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不说,还将我们陷入危机之中,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得不面对他了,走吧,别让人看轻’
‘走吧,我忍着一丝剑气已经够了……’
短暂而无声的交流后,两人不得不承认的是现在不是他们埋伏起来要将云景如何,而是云景要将他们如何,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们也不再忍受那一丝剑气,将其驱逐泯灭恢复伤势现身而出。
云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无声交流,心说就你们这样还来找我报仇?未战先怯,搞笑来的吧。
也不怪唐旭他们胆怯,云景独斩黑蛟王三人和在青蛟城外反手镇压双头怪物那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面对云景如此战力他们实在没有信心,原本寄希望于云景和明镜老人针锋相对后捡便宜,那儿知提前被发现处于被动局面,一步之差可谓满盘皆输。
关键之处在于,已经被云景发现,就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了,不过眼下的情况他们并非没有周旋的余地,先和云景虚与委蛇,只要不一下子大打出手,进可攻退可守,待到明镜老人到来他们也不是没有报仇的希望。
现身之后,两人闪身来到云景数十里外,立于山头遥遥相对。
相隔几十里交流,虽说对神话境这个层次来说和近在迟尺没什么区别,但也是相当尴尬的事情,正常人见面那儿有隔这么远的?
然而面对云景他们压力大啊,想到云景以往的战绩,此时云景越是波澜不惊他们越是忌惮。
唐家的人睚眦必报没错,老四带着报仇的目的而来也不假,但并不表示他们笨,仇要报,但没必要白白送死。
看到他们的举动,云景都有些纳闷,暗道不应该啊,哪一个神话境不是心性超然自认不弱于人?可他俩此时却表现得瞻前顾后甚至有些唯唯诺诺了,在此之前他们又没和自己交手过,不应该啊。
看了一眼便是和方月月熘达玩耍的叶天,难不成是因为他而无形中影响了两人?
神话境这个层次都有强烈的第六感,或许是因为叶天的存在,让他们本能的感觉局势对自己隐隐不利,所以才变得如此不堪。
是的,他们这个样子真的称得上不堪了,堂堂神话境啊,任何人看到他俩的举动都会为之愕然的,你们身为神话境的气度呢?
“云公子,好巧,未曾想能在这里遇到你”,唐旭远远冲着云景开口道,语气有些生硬。
‘老四’在一边沉默不语,身心警惕万分。
心头莞尔,云景心说唐旭你昨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桀骜呢?那时恨不得当场暴起将我看似,因为在白家才忍住了,这会儿居然开口套近乎了,不觉得尴尬吗?
他变得这么好说话,云景明白他俩打的什么主意,直接点名他们的目的,浅饮一口茶水笑道:“巧遇吗?两位早早隐藏在这里满是恶意,我和不认为是巧合!”
闻言唐旭脸上闪过一丝羞愤,暗自深吸一口气道:“云公子误会了,我与好友结伴外出,途径此地稍作休整,不曾想云公子也来了这里,非是别有用心专门来此的”
笑了笑,云景也不在咄咄逼人了,话锋一转道:“昨日一见未曾深交,今日既然偶遇,两位不如过来喝杯茶水?”
“不了,我们还有事儿,就不打扰云公子了”,唐旭下意识道。
在他和云景说话的时候,边上的隐藏在斗篷下的老四下意识咬牙内心纠结不已,仇人当面啊,不但没有直接动手报仇,甚至还得虚与委蛇好言好语的稳住对方?
这简直就是耻辱!
“云大哥,你在和谁说话?”熘达玩耍的叶天看到云景在哪儿‘自言自语’,忍不住好奇凑过来打量四方问。
唐旭他们相隔数十里,以叶天如今的修为压根就看不到那么远的人。
云景回答道:“两个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的人,没事儿,你们玩你们的吧”
“哦”,叶天点点头,尽管云景说得云澹风轻,但也明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于是和方月月乖乖来云景身边做好,如此帮不上忙也不至于添乱。
说着,云景冲着唐旭两人摇摇头失望道:“两位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抱歉,我只能想到这个形容词,真的,我自己都为你们感到害臊,恕在下直言,唐老先生,你的胞弟死在我手中,你一心想为他报仇吧?还有这位前辈,黑蛟王他们的拜把兄弟,心中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可此时却忍得住,当真好心性”
云景直接就把话挑明了,将他们虚与委蛇稳住云景的想法掐死在摇篮状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无回转余地,他们但凡还有点血性都知道该怎么做。
然而接下来唐旭的话却是让云景高看了一眼,只听他果断道:“云公子何出此言?老夫并没有弟弟,那儿来胞弟死在你手中欲要寻仇?昨天我们才见面认识,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许是有人乱传谣言,云公子切勿听信!”
“云公子,在此之前老夫都没见过你,与你无冤无仇,你何故污蔑老夫?那黑蛟王等人恶贯满盈,你居然说我是他们拜把兄弟,真是气煞我也,云公子你怎能如此?”唐旭边上的老四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打声斥责云景。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中却是杀意沸腾,除却要为洁白大哥报仇外,另外还因为云景居然知道了他和黑蛟王等人的关系,云景是如何了解的?须知他和黑蛟王等人的关系除却结拜的几人外根本就没有第五个人清楚!
如今这层身份被云景得知,那还得了,一旦公布出去天底下将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别说如今的荣华富贵,朝廷势必会将他家满门抄斩,如今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报仇的问题了,更干系到全家的安危。
今天决不能让云景活着离开!
常人若是遭到这样的‘污蔑’都会直接大打出手,可老四说的激动却没有实质性的行动,实在是忌惮云景没把握将其当场杀掉,他们寄希望于云景和明镜老人交手后捡便宜呢,这会儿只能嘴上表示严肃谴责这种污蔑行为。
听到他们的话,云景真心忍不住高看一眼,忍得住心中的杀意只求复仇,些许脸面根本不在意,是做大事儿的,这样的敌人才让人忌惮,若是直接翻脸动手的莽夫行为反而让人放心。
如此一来,这两人就留不得了,尽管云景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
不待这边的云景说点什么,唐旭当即道:“云公子对我们有误会,听信谗言,此事老夫两人会自证清白,将散播谣言者找出来,刻不容缓,告辞!”
“云公子,你对老夫的污蔑我也会查个清楚的,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老四也跟着道。
两人可谓心照不宣了,现在不是和云景动手的时候,先离开,关键时刻给与致命一击,一切以报仇为目的,此时和巅峰状态的云景动手才是愚蠢的行为。
啪啪啪……
云景轻轻拍手,但拍手的声音却是传出几十里落入了唐旭两人耳中,随着掌声过去的,还有云景的话,他笑道:“两位好心性,晚辈都把话挑明了,你们依旧还能忍得住,可谓血海深仇啊,为了小命着想,晚辈可不放心两位就此离去”
然而他俩装着没听到云景的话,心头升起强烈的危机感,明白从自己被云景发现开始算盘就落空了,闪身飞快跑路,甚至还心照不宣的朝着两个方向分开离去。
……
第八百二十四章 热身
“该死,那姓明的老东西为何这么久还不来,莫不是一口气上不来死了不成!”飞速离去的唐旭心头暗骂,整个人处于一种惊怒交加的状态。
他未曾和云景交手过,但之前因为兄弟唐眠的仇他专门调查过云景,越是了解就越是忌惮,正面交手不是明智之举,哪怕有老四这个帮手。
最好的是云景和明镜老人动起手来双方两败俱伤,然后他们捡个大便宜,可云景提前发现他们使其算盘落空,只能战略性的退避徐徐图之。
唐旭此时之所以将明镜老人也给恨上,一部分是处于狭隘的心胸,可更多的还是昨日在白家他主动接近明镜老人企图联手遭到当众斥责滚蛋,那比大逼兜子糊脸更丢人!
若是可以的话,他想在云景和明镜老人两败俱伤后将两人都除掉以解心头之恨。
正面动手,不管是云景还是明镜老人他都无比忌惮,最好是以最小的代价除掉两人,可眼下的局面,不但算盘落空,自身更是提前陷入了危机之中,可谓一步之差局势就对自己不利起来了。
问题是此时云景会放任他们就这么离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但若能不正面动手他都不愿去冒那个险……
另一边,与唐旭分头行动的老四心头也是惊怒不已,藏得好好的,怎么就被云景发现踪迹了呢?虽然是自己主动上门寻求合作,可唐旭说自己计划周全万无一失啊,结果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还是其次,关键在于,云景如何知道自己和黑蛟王等人的关系?他还告诉过其他人吗?一旦云景离开,将此事说出去,以朝廷的手段想查清楚自己不会太难的,届时自己别说报仇了,身边的任何人都要跟着遭殃,世间再无容身之地啊。
可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今日但凡有机会都不能让那云景活着离开!
此时叶天方月月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自觉的乖乖待好不给云大哥添乱。
感官中目视唐旭和老四飞速远去,云景自始至终都从容不迫,既然选择和他们挑明,就没打算放他们离开。
‘自己每天都在进步,尤其是进来博览群书受益良多,虽说来龙国没有多长时间,却也今时不同往日了,就拿他们检验一下自己的成果吧’,云景心头暗道。
时至今日,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面对唐眠时若非天子剑根本无力对抗的那个自己了。
动念间云景身前沸腾的茶壶内飞起两滴茶水,轻飘飘腾空而起眨眼消失不见,转瞬朝着分开的唐旭和老四袭去。
那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两滴茶水罢了,纵使从万米高空掉下也砸不死一个婴儿,可这样的茶水在云景操纵下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莫测威能!
丢下一句话就跑路的唐旭可谓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千八百里之外,云景并未追来不但没有能让他稍微放松,反倒更为心惊,他知道云景既然挑明就绝对不会放任他们轻易离去的。
紧接着他内心的警兆就提升到了极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浑身发寒,想也不想本能的闪身横移。
在他横移出去的瞬间,身后一滴水珠无声无息的从他原本前行的轨迹之处飞过,若非他闪避及时,那一滴水珠绝对会落在他身上。
那只是一滴带着淡淡茶香的普通水滴啊,普普通通毫无威势可言,却莫名让唐旭身心发寒。
见鬼,这是什么手段?
眼角余光看向远处云景方向唐旭心头惊愕无比。
此时他虽然躲过了来袭的水滴,可内心那种危机感不但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越发强烈了,让他骨头缝都升腾无尽的寒意。
敏锐的感官中,唐旭看到,自己躲过的那滴平平无奇水珠,依旧是那么的普通,可它紧接着就由极动化作极静,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躲过而消失在远处,反而没有丝毫停留的折返继续朝着自己袭来,直指自己眉心要害!
这一瞬间,唐旭浑身毛发都根根竖起来了,可怕的危机感环绕在心头。
那袭来的水滴依旧平平无奇,可他在那滴水珠上感觉到了恐怖的威势,仿佛无边大洋浓缩成那一滴水珠携四海之威袭来,自身太过渺小,连怒海狂涛中的一叶扁舟都算不上!
‘躲不掉的,只能将这滴水珠毁灭!’
瞬息之间唐旭生出这个念头,危机时刻,他甚至思维都跟不上本能的下意识出手了,而且是近乎全力以赴那种。
他凌空踏步虚空借力尽量拉开距离,神话境的气息澎湃影响天地,这片天地仿佛有神灵苏醒俯瞰万物。
只见此时唐旭伸出右手做拈花状,优雅而从容,举止颇具美感,同时那只手也变得晶莹如玉,散发氤氲白光,宛如绝世美女的玉手般迷人。
做出拈花手势的他朝着袭来水滴优雅的屈指一弹,与此同时天地嗡鸣氤氲光芒大放,这片区域内比天上骄阳还要璀璨,一只和他手势一模一样的的晶莹拈花状大手出现在天地之间,随着他的动作同步屈指一弹,指尖刚好与袭来的水滴相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唐旭那遮天蔽日的拈花手指点在水珠之上,唐旭这边氤氲光芒照耀四方,反倒水珠那边云淡风轻什么都没有发生。
紧接着那遮天拈花手轻颤破碎,虚空扭曲化作光影肆虐八方,唐旭浑身轻颤倒飞,整条手臂都在轻微颤抖,指尖传来专心的痛,脸上都闪过一抹难掩的痛楚,整条手臂短时间都难以动弹了。
虽然还没有动用领域,但他也称得上全力以赴施展唐家绝技之一了,仅仅只是为了对付一滴看似寻常不过的水珠。
那拈花指原本是唐家施展暗器的手法,暗器,顾名思义便是讲究无声无息,否则大张旗鼓的那儿能称得上暗器?
可面对那一滴水珠,唐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全力施为只求自保,完全抛开了暗器手法的本质,一开始施展这门绝技他打算将水滴当做暗器返现给云景送回去,可接触的瞬间才发现,看似普通的水滴仿佛蕴含四海之威,根本难以撼动,于是顷刻转变想法,只求将其挡下,他做到了。
一式暗器绝技挡下了水珠,但拈花手印在水珠恐怖的威势下被碾碎崩灭,仅这一下交锋高下立判,唐旭可谓处于绝对的下风。
反观那滴水珠,不过是被他一指点碎化作常人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小水雾罢了,那滴水珠明明蕴含四海之威,可却根本就是寻常水滴不含丝毫威势,这就有点可怕了!
踏足神话境多年的唐旭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本就惊怒交加的他这会儿可谓心都凉了半截。
‘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如何做到的啊!’此时唐旭心头近乎咆哮,胆寒羡慕有嫉妒,面容微微扭曲近乎疯狂。
能做到云景这般无尽威势不露丝毫,分明就是在神话境这个层次走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动则雷霆天威,静则春风化雨,动念间存乎一心,能做到这点可谓世间少有!
更直白的说,到了云景这个地步,再进一步便是真正超脱天地桎梏玩弄规则得道逍遥的层次了,能向他如今这样动静存乎一心可谓已经触及到那个层次的边缘,这是世间无数神话境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唐旭自问自己这一生能做到云景这般就足够了,再进一步踏足传说中的逍遥境做梦都不敢奢望。
而云景才多大?二十岁的神话境啊,就已经站在这样的高度,还有数百年寿元,岂不是说他将来至少有五成几率达到那个层次?
他太年轻了,已经触及到那个层次的边缘,嫉妒简直让唐旭近乎疯狂。
可他并未失去理智,仅仅一次交锋接触,他就明白如今的云景根本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内心生出强烈的悔意,好端端的自己来报什么仇?活着不好吗,胞弟虽然被云景杀了,可明白真相的他知道,分明就是老弟咎由自取啊。
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云景会放他离去吗?而且此后很可能给整个唐家带去灭顶之灾啊!
一瞬间唐旭脑海里面就闪过无数念头。想都不想转身就走,已经没有半点留下来捡便宜报仇的想法了,若是能活下来,云景所在的地方就退避三舍。
可这世间那儿来那么多后悔的机会?
就在他放弃一切想法只求活命离去的时候,原本那一滴被他点碎的水珠却并未就此消失在天地之间,反而是刹那间再度聚合在了一起成为平平无奇的水珠,进而那滴水珠扭曲间宛如抽丝剥茧般拉出一根根常人肉眼难辨的水线,阳光下才隐隐能让人看到。
那些水线无声无息间延伸出去,交织成一张大网封死了唐旭的任何退路,且还在朝着中心收缩,分明就是想将唐旭束缚在一个水线形成的茧内!
“姓云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心慌意乱的唐旭当即咆哮,恐怖的气息澎湃虚空扭曲,以他为中心,方圆三四百里天地都燃烧了起来,炽烈的火焰升腾,无尽火海交织,那片天地仿佛化作炼狱。
危机关头,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保命意志结合天地将领域都施展了出来,妄图天地之力加身对抗那水线交织的大网脱离危机。
能对抗水的当然是火,而恰好唐旭是以火系功法修炼踏足神话境的,烈焰焚尽一切。
此时他天地之力加身,领域内无尽火海顷刻环绕自身形成一朵只有丈许方圆的烈火红莲,徐徐旋转护持在他周围,那些收缩缠绕而来的水线不断被烈火红莲割裂蒸发。
然而火虽克水,但此时唐旭却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惊恐的发现,原本只是一滴水珠抽出的水线根本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好似那滴水珠真心是一片汪洋浓缩而来。
水至柔至刚,火克水,但反过来水也克火啊,取之不尽的水线虽不断被烈火红莲切割蒸发,但那红莲也本身在变得暗淡,甚至还有被撕裂的趋势,这还只是单纯的水线,云景都不曾将其化作冰丝,否则唐旭恐怕片刻都抵挡不住!
世间武者无数,真意境就已经是世间九成九武者的极致,踏足神话境几乎是武者的尽头了,然而神话境也有强弱之分,在这个层次没进一步都将是巨大的差距,顶尖神话境和垫底神话境的差距,甚至都不比真意境和后天境界来的小!
有的人是只能踏足神话境,而对有的人而言,神话境仅仅只是一个定义罢了。
面对云景,实际上唐旭不至于如此不堪的,问题在于他提前就被云景发现了,唐家擅长下毒暗杀和暗器,这些手段都不适合与正面战斗,被云景提前发现,他的一身本事简直相当于废了八成,这才是他落得如此不堪的原因,若是他不被发现,隐藏起来抽冷子偷袭云景都会忌惮无比。
神话境也不是不死不灭的,很多剧毒暗器亦能轻易要了命。
可谁让云景的念力可谓擅长见不得光手段之人的克星呢,念力所致无所遁形!
嗡~!
唐旭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天地之力加身,烈火红莲护体,他操纵红莲旋转切割源源不断的水线,为了脱困而出,他不惜全力施为让红莲绽放,每一片花瓣都如刀锋。
这样状态的他,不具备优势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了和云景死磕的心思,尽量撕裂水线往远处去,嘴里还不忘虚张声势道:“云公子,老夫真心只是恰好来到这里,并未恶意,这就走,以后都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如何?你难道没发现自己已经身中剧毒了吗?只要让老夫离去定然给你解毒,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如何?”
自己中没中毒还不清楚?云景才不信他的鬼话,此时心头反倒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还能在唐旭身上学到一些东西,那儿知如此不堪,自己仅仅略是手段他就吓破胆了,都还没认真呢,热身都算不上。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严格说起来,这唐旭的修为比之黑蛟王也不遑多让的,若非他优势全无,真正的危险程度甚至超过了黑蛟王,所以要多读书,读书使人进步’,云景心头喃喃道。
其实说起来,当初他面对黑蛟王等人的时候,自身武道体魄还未踏足神话境呢,待到途中他武道体魄踏足神话境,两相结合反哺,根本就不能用一加一等于二来形容,那个时候他的实力就已经站在了神话境顶尖一批,近几天又翻阅了书海堂海量书籍,各种知识道理碰撞更进一步,仅仅一小步,便让他站在了动静存乎一心的高度,雷霆天威润物无声不过转念之间而已。
当然,云景并没有达到唐旭想象中已经触碰到逍遥境边缘的地步,尽管已经很接近了,但不够就是不够。
看似云景如今能动静存乎一心,不过只是唐旭优势不再双方存在差距罢了,他才能做到云淡风轻,若是遇到旗鼓相当的强敌,全力施为下来就做不到这样从容了。
另一边,云景控制的另外一滴水珠朝着老四袭去,他亦如唐旭般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袭来。
不过此人不像唐旭那般擅长下毒暗杀机关暗器,虽然因为正面身份平时少与人动手,可毕竟是海盗黑蛟王等人的拜把兄弟,正面搏杀实力并不弱。
面对云景操控袭来的水滴,他就没有唐旭那么不堪了,危机关头,他顾不得施展自身手段暴露身份,当即转身,长袍下一柄四面雪白长剑横在身前,剑身嗡鸣天地皆颤,凌厉锋芒吞吐不定,以他为中心大地上无声无息出现了道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撕裂大地粉碎山川。
滴答~!
他转身横剑之时,那滴水珠便已经出现在他身前,落于剑脊之上被他挡下。
顷刻间他斗篷下的双目圆瞪,那一滴小小的水珠蕴含山呼海啸之力,恐怖的力量将他手中剑身都压弯,自身更是难以抵挡被推着横飞出去,若非他及时伸手抵住剑身,手中长剑都将被水滴的力量轰在身上至少也是肋骨断裂脏腑受损的下场!
‘仅仅一滴水,一滴水啊,仿佛蕴含四海之威,可偏偏又不显丝毫伟力云淡风轻,此人实力怎会如此可怕,他明显只是随手施为罢了,无法力敌!’
老四心头惊骇莫名当即做出判断。
被水滴恐怖力道推着横飞的他,右手持剑,左手抵住剑身对抗水滴,眼看横飞出去数百里手中长剑都被压弯到夸张弧度随时都要绷断,待水滴力量稍弱之时,他左手一震,剑身回弹,将手中长剑当做大弓使水滴反弹而回。
然而还不待他喘口气,那水滴不过被反弹出去数十里便停了下来,进而拉长顷刻间变成一柄薄如蝉翼的冰剑,阳光下冰剑闪烁让他发寒的锋芒。
嗡~!
冰剑一颤,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朝着老四袭来,他近乎本能的挥剑刺了过去,手中长剑锋芒吞吐不定,可以他为中心,无需剑气弥漫,已然将百十里天地切割得支离破碎。
两柄长剑刹那相遇,剑尖针锋相对,天地间响起了清晰的铮鸣之声。
让老四不可思议的是,那一滴水滴凝聚而出的薄如蝉翼冰剑,原本应该脆弱不堪,可此时他一剑刺出,不但没有能使其崩碎,反倒自身被那薄如蝉翼的冰剑顶着飞退,手中长剑再次弯曲成了夸张弧度,反倒对面的冰剑比值,好似绝世神兵携天地之威碾压而来。
‘他都没有亲手持剑,远程操控一滴水化作冰剑,剑心结合天心,堂皇大气,剑道居然达到了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步,这还仅仅只是他随手施为啊,分明就不是他真正厉害的手段!’老四心头惊得可谓翻江倒海。
可此时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再退根本快不过近在咫尺挡住的冰剑,手中长剑已经在崩碎边缘,一旦破碎,那冰剑必定穿胸而过泯灭自身生机!
心之所向,老四当机立断,放弃抵抗眼前的冰剑,当即撤剑折身与冰剑擦身而过,然而饶是这样,那快到不可思议的冰剑依旧在他胸腹之间撕开了一道尺许伤痕,而且剑身上的冰寒气息让他浑身一颤,伤口不曾流血,反而冻结,寒意席卷,整个胸腹都麻木了。
纵使如此,此人战斗意识亦是非凡,抓住与冰剑擦身而过的机会,手中长剑嗡鸣,吞吐惊天剑芒,无尽白云被剑芒撕开,携恐怖剑势斩在了冰剑之上。
咔嚓,在他这一剑之下,那把险些将他撕成两节的冰剑被斩断。
可不待老四松口气,那趋势不减断裂成两节的冰剑于前方丝滑的拐了个弯再度朝着他袭来,且两节冰剑在袭来的时候再度变薄拉长,变成了两把完整的冰剑!
仅仅只是一滴水变成的冰剑啊,本就薄如蝉翼了,此番变成两把,正面看去根本就是肉眼难辨的厚度。
“杀~!”
老四咆哮,尽管胆寒,但知道自己若是不反抗就必死无疑,尽管知道哪怕再将两把冰剑粉碎也只会让冰剑变得越来越多。
他手中长剑一竖,剑气冲霄,剑鸣之声响彻四野,剑身绽放炽烈金色剑芒竖劈而下,道道炽烈金色剑气宛如狂潮朝着两把袭来冰剑席卷……
唐旭和老四都在可谓搏命自保,不过距离他们千里外的云景却是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还有心情浅饮品茶。
武道体魄还未踏足神话境的时候,他一缕意识就能镇杀神话境战力的异域怪物了,而今亲至,根本就无需正面交手就能拿下唐旭两人!
边上叶天方月月不时看向天边两处,只看到光影闪烁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一定和云大哥有关。
就在此时,云景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远处,只见明镜老人似慢似快的移步走来,眨眼便出现在云景饮茶之处,笑呵呵的开口道:“云公子好雅兴,老夫来晚了,不过云公子似乎正在忙?”
……
第八百二十五章 前辈你倒是开始啊
“无妨,晚辈也刚到不久”,云景连忙起身行礼道,哪怕明镜老人压根看不到。
接下来不出意外肯定是有一番计较的,但身为晚辈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宁冰儿师傅又不是唐旭两人那般阴险,而是摆明车马堂堂正正。
所谓礼节也是要看人的,做好自己即可,其他无需理会。
“老人家请坐下休息”,叶天也跟着起身打招呼说道,看明镜老人明显视觉不方便,还过去主动搀扶,方月月小媳妇般有样学样。
远处唐旭老四正在为了自己的小命而奋力自保,而云景他们这边却是一副和谐画面,慈祥和蔼的老人,温润如玉的青年,尊敬老人的少年。
被叶天方月月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明镜老人很是开怀的笑道:“哎,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明镜老人虽然眼下,但并非感觉不到叶天方月月的存在,但此时心头却有些纳闷,这云景是在做什么?来和自己赴约,肯定不会是坐下来喝喝茶那么简单,但却带着两个半大娃娃来?就不怕他们成为拖油瓶吗?虽说我老人家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但你心也太大了吧。
或许是想带他们来长长见识吧,心头这么一想,明镜老人也就不纠结了。
几人再度落座,方月月给明镜老人斟茶倒水,一点都不剑拔弩张,明明云景和明镜老人是来了结恩怨的。
实际上明镜老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当初宁冰儿落得那样的下场,说白了是咎由自取,正常情况下,他跑来找云景算账给徒儿讨个说法甚至可以说有些强词夺理了,可是呢,站在他的角度,徒儿都死了,当师父的若不出头别人怎么看?
当初那件事情错不在云景,鉴于这点,明镜老人内心并没有让云景偿命的想法,他虽然也护犊子,可正如他的名字,心如明镜,没那么极端。
但是呢,让云景吃点苦头受到教训还是有必要的,这样云景也算是受到了惩罚,自己也讨了个说法堵住了悠悠众口,面子里子都有了,而且鉴于和云景上次的交流来看,云景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反而各方面都很积极正面,是以他也想通过这次让云景明白,凡事三思而后行,哪怕自己有通天手段,很多时候也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
倒不是他妄自菲薄好为人师,遇到这样的年轻人,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鞭策一下的。
“老人家且稍坐片刻,晚辈很快就处理好眼下的问题,不会耽误你我之约”,云景略微歉意道。
这边和明镜老人交流,另外两边依旧在一心三用的收拾唐旭和‘老四’。
明镜老人不以为意道:“无妨,慢慢来就是,我不急,反正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未到”
叶天方月月这会儿还不知道明镜老人是来和云景了解恩怨的,见气氛和谐,以为是友非敌,在边上陪着笑脸。
不过他俩虽然年少,但也不是傻瓜,从明镜老人到来的举动就清楚这个老人家绝非常人,反正表示友好绝对不会有错的,与人为善嘛,老生常谈了。
此时云景也不打算耽搁下去了,准备稍微认真一点先将唐旭和老四解决,接下来和明镜老人之间的较量才是正事儿,容不得分心。
一脸慈祥的明镜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开口道:“唐家唐旭?此人于云公子有些过节老夫倒是知道,然那沿海千岛域驻军将领宋荣如何招惹云公子了?”
在明镜老人说话的时候,云景敏锐的留意到,他那干瘦的手指微微动弹了几下,似乎从虚空中捕捉了某种独特的气息进行分析,手段玄奇,云景只是微微有所觉,但却并不明了。
不过很明显,他感官陷入了黑暗之中,是在用自身特殊手段了解周围的情况,甚至还能清晰的分析出他人身份。
云景一边对付唐旭和老四,一边从容回答道:“好叫前辈知道,那唐旭是来杀晚辈的,理由是当初的唐眠,晚辈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所以打算送他上路,过后若是唐家还不吸取教训,所谓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届时说不得晚辈要走一遭登门拜访了,至于另一个,也是来寻仇的,具体身份晚辈之前还不清楚,原来是千岛域驻军将领宋荣吗?他还有一个身份,乃死在晚辈手中的海盗黑蛟王几人的结拜兄弟,此番于唐旭联手前来寻晚辈报仇呢!”
三言两语云景就简单说了一下前因后果,明镜老人可谓人老成精,瞬间就明白了个中缘由,旋即面带厌弃道:“唐家没有一个好东西,死不足惜,至于那宋荣,倒是隐藏得深,骗过了世人,难怪曾经黑蛟王等人能纵横大洋多年呢,如今看来便是他在通风报信了,与恶人狼狈为奸,不当人子,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云公子尽管动手,老夫给你兜底,他的死不会有任何人找你麻烦!”
听得出来,他老人家也算是嫉恶如仇了,不过平常嘛,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和地位,一些小事儿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别人国家的事情云景也不好过多评价,只得道:“晚辈自有分寸”
不在意这些,明镜老人反倒是面向云景略微感慨道:“云公子当真是年少有为,御敌于千里之外还游刃有余,纵使在我们龙国,你这样的年纪,能做到这样的也没有第二个人了,老夫自问在你这个年纪也无法望你项背”
“前辈谬赞,晚辈实不敢当,天下奇人异士无数,晚辈还差得远呢”,云景摇摇头道。
明镜老人笑呵呵说:“你啊,说得轻巧,那可是唐家唐旭和宋荣,两人单独一个都足以独当一面坐镇一方,其实力神话境层次也处于上层,你以一敌二还易如反掌,老夫可不是谬赞,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心态是好的,不论什么时候,都应该保持一颗敬畏之心”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云景认真道。
他们这那儿是来了结恩怨的啊,分明是长幼和谐相处,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孙天伦呢。
明镜老人笑呵呵说:“教诲就算了,老夫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有机会定要拜访一下”
“他日前辈若是千万,定扫榻相迎……”
他们在这边和谐交流的时候,另外两边,云景已经将唐旭和老四解决了,可谓谈笑间灭敌与千里之外!
唐旭那边,他的行踪被提前发现,一身优势发挥不出来,实力可谓被削减了八成,纵使已经将神话境的领域都施展了出来天地之力加身,面对云景的那一滴看似平平无奇的水亦深感恐惧和无力。
那滴水宛如四海汇聚而成,丝丝水线源源不断涌出,交织成网封死了他的所有方向,他却只能用烈火红莲护住自身企图挣脱束缚离去。
然而那水线源源不绝,他的护体红莲在不断被侵蚀变得暗澹,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其间他也施展过各种手段企图脱困而出,但尽皆无用。
他们这样的层次,一个呼吸就能做太多事情了,在唐旭的心沉入低谷束手无策的时候,那边明镜老人到来,于是云景不打算拖延稍微认真了一点。
虽然云景依旧还在千里之外,但心念一动,相隔千里,那一滴让唐旭束手无策的水珠又有了新的变化。
只见水珠滴熘熘一转,刹那化作一朵指甲盖大小的雪花,晶莹雪白,宛如寻常雪花,一点寒意不显。
当水珠变成雪花之后,上面涌出的便不再是水线,而是宛如复制般的片片雪花!
唐旭护体红莲温度何其恐怖?莫说容金断铁,事实是以他为中心,方圆数百里的虚空都在扭曲,大地被融化成了滚烫的熔岩在汹涌,靠近唐旭三十里的区域,除却极少数耐高温物品外,任何东西都逃不过化作飞灰的下场。
可偏偏如此恐怖炼狱的环境下,那一片片宛如复制的雪花却宛如冬日飘雪,不但没有丝毫融化,反而还唯美异常。
这些雪花的出现,自身虽然没有融化,但也没有丝毫寒意散发,甚至都没有让高温环境的温度有半点减弱,仿佛两者根本就不相干。
雪花出现的时候,唐旭却是下意识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那是源自于生命本能的强烈危机,整个人都被死亡气息所笼罩。
“云公子,有话好说……”,他下意识大吼道。
可一切都晚了,第一片雪花飞出,印在了他的护体红莲之上,常人根本听不到的凝冰声中,那片红莲花瓣瞬间变得雪白经验,被冻结了,极致高温的烈火化作的花瓣被冻结成了冰晶花瓣,火焰直接变成了坚冰,无有丝毫寒意散发,但其凝结程度却是唐旭难以撼动的,那一片花瓣的冻结导致他护体红莲运转凝滞,他奋力一拳砸在冻结的花瓣上却根本难以撼动,甚至连一丝裂纹都没有!
当第一片护体红莲花瓣被冻结后,紧接着是第二片第三片……
每一片红莲花瓣都被印上了一片雪花,融入进去冻结成冰瓣,几乎是眨眼间,唐旭的护体红莲花瓣就变成了冰莲,同时,他自身也直接就被冻结在了冰莲之内!
如此一来,恐怖的高温不再,大地上沸腾的熔岩开始冷却。
唐旭被冰莲花冰封冻结,连动弹都做不到,如此状态的他整个人都绝望了。
下一刻,冰莲片片花瓣开始合拢,最终变成了一个花骨朵,旋即卡察一声破碎成漫天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花飘散,其间夹杂着丝丝残红,唐旭整个人也跟着无尽雪花飘散而消失在了天地间!
生命最后一刻,唐旭用唐家独特手段传递消息回去,说自己误闯险地,实乃意外身死,没有任何隐情……
数不尽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散落在方圆数百里融化的大地上,大地冷却恢复平静。
而灭杀唐旭的雪花源头,那一片晶莹雪花则转眼再度变成一滴普普通通的水滴,如同天地间正常的雨水低落在大地上,无声无息的融入了泥土之中。
它终究只是一滴普普通通的水……
‘老四’那边,他奋力一剑将袭来的两把薄如蝉翼冰剑斩断,他那一剑下天地嗡鸣,剑气弥漫开去将大地撕得支离破碎。
两把冰剑被他斩成四节,他再度活了下来,然而让他惊恐万分的是,斩断的四节冰剑,短暂的停留后,居然再度变薄拉长,形成了更为透明的四把冰剑!
当四把冰剑形成后,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正面袭来,而是各种化作弧线横空出现在他四方。
原本他以为这就完了,只是面对四个方向的冰剑而已,可紧接着,位于他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冰剑却是轻轻一颤再度分裂,宛如复制般变成了八把更为透明的冰剑!
嗡~!
八把冰剑其中的四把依旧封锁四方,轻颤之中居然有丝丝电流环绕,丝丝电流弥漫相连,彻底将他封死在了‘剑阵’之中,与此同时,另外分裂出来的四把冰剑,依旧缠绕丝丝电流从四个方向朝着他袭来!
此时他心有所感,感觉到云景认真了,也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
“我跟你拼了!”他仰天咆孝,无尽的悲愤和不甘难以言述,大仇不得报不说,明显还搭上自己,可问题是自己甚至都没能和云景正面交手啊,对方隔空便将自己置于死地了。
带着无尽的悲愤和不甘,他点燃自身精气神魂,意志结合天地领域显化而出,那是一片三四百里的浩瀚汪洋,波涛汹涌弥漫,但那汪洋中的波涛却不是水,而是一柄柄蓝色的剑气,剑气如潮,剑气化海,那就是他的领域。
生死关头,他不但燃烧生命精气,甚至还献祭了自身领域,达到了自身从未到达过的巅峰状态,实力成倍增长,但这却是用命换来的,刹那芳华罢了,只求死在云景手中不那么卑微。
付出一切之后,老四反倒没有之前那么威势滔天了,好似返璞归真般变得平平无奇,衣衫无风自动。
时间像是在他身上变慢了,能清晰的看到袭来的四把环绕电光的冰剑。
他手持长剑羚羊挂角般刺出,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宛如化出四个分身同时朝着四个方向刺出一剑,在他这一剑之下,袭来的四把冰剑轻颤,旋即尽皆崩裂成冰晶。
完成这一切的他看向云景方向澹澹道:“纵死,你也并非那么遥不可及,总要付出代价!”
付出一切的他实力到了及其恐怖的地步,可谓站在了神话境的巅峰,原本全力以赴都无法撼动的冰剑被他轻易粉碎就可见一二。
他打算成长自己弥留之际去亲自会会云景。
于是他迈步而出朝着云景方向而去,可他此时忘了,之前粉碎的只是四把向他袭来的冰剑而已,还有另外四把分守四方!
嗡~!
四把环绕电光的冰剑轻颤,剑尖向下缓缓旋转,颤动间与天地共鸣,宛如一体,此时老四才发现,自己早已经置身牢笼,若不打破牢笼根本就无法接近云景。
“给我开!”老四轻喝一声,抬起手中长剑笔直刺向一把环绕电光的冰剑,有了之前的经历,他原本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让他有些茫然的是,自己手中的长剑的确刺在了前方冰剑之上,可这一剑刺出宛如泥牛入海,未能撼动那把冰剑丝毫。
是他那一剑不强吗?不是的,此时状态的他瞬间明悟,那四把封锁自己的冰剑,是真正和天地结合在了一起,自己刺出的一剑,威力分散到了天地角落,只要自己不能做到毁灭一方天地,就根本不可能打破封锁!
“他才多大?怎会到了如此地步?隔空手段啊,就能达到领域的效果,而且还是远超我能撼动的领域范围……”
宋荣苦涩呢喃,已经放弃了和云景正面交手的想法,站在那里任由自身生机飞速消退。
献祭一切的他,此时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加快了千百万倍,身躯枯萎苍老,很快就宛如朽木般化作飞灰消散在天地间,彻底身死道消。
当他死后,那四把封锁四方的冰剑合而为一,又重新变成了一滴普普通通的水珠,水珠滴落,压弯了地面一片青草,最终无声无息的融入泥土。
水珠只是水珠,是天地的一部分……
消灭两个敌人,云景内心并没有半点喜悦,不论如何,杀人并不是一件让人身心逾越的事情,但麻烦上门,总是要解决的不是吗。
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多交朋友,而不是到处杀人树敌,只是这人活在世上,那儿能尽如人意啊。
收回思绪,云景依旧那么波澜不惊,看向明镜老人笑道:“……师父若是知道前辈欲要拜访,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呢,好了前辈,晚辈忙完了,没耽误你时间吧?”
虽然云景一心多用将远处的唐旭和宋荣解决,但这边他和明镜老人的交流还在继续。
“真应该好好认识一下你师父,说来惭愧,相比起云公子师父,老夫在教徒弟方面是失败的,没事,既然忙完了,那么我们的事情也可以了结一下了”,明镜老人笑呵呵说道。
边上叶天闻言一愣,看看云景又看看明镜老人,心说你们了结什么?云大哥所谓的赴约,难道不是那两个方向的事情吗?
相比起唐旭和宋荣来,面对明镜老人,云景就彻底认真起来了,正色道:“请前辈赐教”
方月月下意识看向叶天一脸茫然,欲言又止搞不懂什么情况,但明白这会儿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
叶天心头微微警惕,心说难不成这才是云大哥真正的赴约?额,对了,云大哥说过他赴约的对象是当初死在他手中宁冰儿师父,看来就是眼前这个老人家了,之前还以为是那两个方向的人呢。
明镜老人闻言摆摆手道:“云公子别这么严肃,老夫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可没你们年轻人那么精力好,经不起折腾,动手这种事情就算了,所以老夫就倚老卖老一回,按照老夫的来,云公子觉得如何?”
云景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打算动手,而是让自己被动承接他的手段,然而人家说得很明白,倚老卖老,你年轻人总部至于和我老人家计较吧?
明镜老人‘不擅长’战斗,对于他的手段云景压根就不了解,根本就是以自己的短处去承受他的专业啊,这怎么行!
于是云景道:“前辈,咱们一码归一码,前辈手段非凡,总不至于欺负我一个小年轻吧?”
“云公子你这话说得,老夫行将就木,难道还和你抡起拳头干架?”,明镜老人当即吹胡子瞪眼。
也是,若是真动手的话,搞不好这老人家会躺地上讹自己,于是干脆道:“那老人家不妨先说说你的打算?”
“这就对了嘛,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说到底当初我那徒儿是咎由自取,但当师父的,徒儿都死了,自然是要讨个说法,老夫是这么想的,在这里布置一个阵法,你入我阵来,能出来算你本事,过去的既往不咎,若是出不来,那你就在里面待着吧,说不得还要吃点苦头,也算是为我那徒儿出一口气了,至于你若出不来,什么时候放你,那就看老夫的心情了,云公子觉得怎么样?敢不敢应下?”
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要和云景不死不休,最多然他吃点苦头,这点云景还是明白的,有鉴于此,实际上明镜老人已经让步了,云景也不好得寸进尺。
这老人家的阵法绝非寻常啊,也罢,了不起吃点苦头,就当见识一下了,于是云景道:“那便依老先生所言”
明镜老人当即笑呵呵提醒道:“云公子先别那么乐观,虽然老夫‘不擅长’与人动手,但自问在阵法之道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老夫的阵法,可不是常人认知中的那种阵法哦,老夫称之为风水阵法,你且看好!”
说着,明镜老人手中木杖轻轻点在地上,发出轻轻的砰声。
云景和叶天方月月认真看着,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发生。
眨了眨眼,云景迟疑道:“前辈,你到时开始啊”
明镜老人面容微不可查的一僵……
第八百二十六章 别看我,靠你了
听到云景的话,明镜老人面容僵硬了一下,差点露出尴尬的神色,好在他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他拄着拐杖反而理直气壮道:“慌什么,年轻人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我只是人老坐久了活动一下,况且你以为风水阵法那么容易布置啊,还有,风水之道玄奥莫测,别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等下入阵,一个不好那可不是受伤那种简单的问题,别怪我没提醒你!”
“前辈说的对,您请”,云景认真道。
一句话说得明镜老人没脾气,你个年轻人咋就一点都不叛逆呢,没见我老人家尴尬嘛,倒是缓解一下啊。
不过他这会儿心头也在纳闷,正如他所说,风水之道玄奥莫测,布置起来可不容易,但那也要看什么人,对别人来说困难,甚至一些半桶水为了布置一个风水阵法耗费数年数十年都有的,可对他来说,只要不是那种关乎万民乃至上升到国运的高度,些许风水阵法简直手到擒来,原本想云淡风轻的小露一手,让云景吃点苦头了结徒儿死去恩怨,可这会儿怎么就出了岔子呢?
原本计划好的风水阵法别说一念之间布置出来了,连风都仿佛在嘲笑他……
“天哥哥,你读书比我多,知道什么是风水吗?还有老爷爷说的风水阵法是什么?”方月月在叶天耳边小声询问道。
叶天摇摇头说:“风水啊,正常人理解的话,无外乎是清风流水,但这位老爷爷说的风水以及风水阵法绝对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在很多地方倒是有风水这样的说法,比如修房赵屋阴宅阳宅,以及修建城池之类的,都有这样的讲究,然而这种事情通常只是说说而已,没几个人当真的,而这位老爷爷所说的风水也绝非我们理解的那样”
“这样啊,好难懂”,方月月表示放弃理解。
接着几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明镜老人身上。
他老人家听着俩小孩的话也没在意,之前出了点意外,脸上差点挂不住,这会儿稍微认真了一点,于是拄着拐杖不疾不徐的起身。
缓缓抬起手中拐杖,旋即再度落在了地上,拐杖接触地面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听在云景等人耳中,这声音似乎格外悠长。
估计是人老了面对对胃口的年轻人就有点话多,明镜老人在云景他们不明就里中笑呵呵道:“老夫在堪舆山川大地而已,风水之道,尤其是涉及到阵法这一块,通常遵循自然顺势而为,里面门道多着呢,但凡一丝差错不但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甚至还会遭到反噬,算了,说这些你们也不懂”
咱也没问啊,是你自己说的,算了,你年纪大,你有理。
明镜老人眼睛看不到,没发现云景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眉梢一挑,他所说的这些,似乎和自己从大自然领悟出的聚灵阵以及幻阵有些共通之处?
此时明镜老人心头也微微松了口气,堪舆大地还算顺利,之前难道是真的老了精力不济才导致最简单的堪舆手段都出了问题?哎,这种粗浅的手段很久没用了,感官陷入黑暗就是麻烦,若非当初遭到隔空一剑让自己陷入黑暗,此时那儿需这样的前提条件啊……
心念闪烁间他开口道:“云公子,看好了,入我阵来,结果如何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吃点苦头是肯定的,放心,这俩小娃娃老夫不会让他们有事儿”
“前辈且慢”,云景突然开口道。
明镜老人面向他停下动作笑道:“云公子,你我之前已经说好了的,可没有反悔一说”
“前辈误会,晚辈并非是想反悔,怎么说呢,我和小天兄弟他们都是从小地方来的,这点前辈应该知道,说白了没什么见识,所以想和他们一起感受
一下前辈风水阵法的玄奥,就当长长见识了”,云景赶紧道。
闻言明镜老人还没明白云景的“险恶用心”,而是当即皱眉道:“荒唐,你自己都难保,让他们入阵分明是在害他们,真当以为老夫是在和你过家家?你应该知道,老夫虽然没有杀意,但与你了结徒儿恩怨是认真的,一旦阵成何其凶险你可明白?”
“晚辈自然明白,不会拿我们的小命开玩笑”,云景认真道。
叶天也赶紧拉着方月月的手起身站在云景身边说:“老爷爷别生云大哥的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来之前我们就和云大哥说好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共同面对”
“罢了,随你们去吧,反正老夫已经有言在先”,明镜老人摇摇头道。
旋即他不再多说什么,第三次举起手中拐杖,这次却是重重的落在地上,不同于之前两次,这次拐杖用力着地,反倒是没有半点声音发出。
紧接着云景他们就肉眼清楚的看到,随着明镜老人手中拐杖落下,周围的山川大地在无声无息的改变,明明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偏偏让人感觉很自然,这可不是局部环境变化,而是范围涉及数百里天地,风起云涌,大地蠕动,画面很震撼,可偏偏就是给人很自然的感觉。
“风水,藏风聚水,改变天地面貌,形成特殊环境,达到心中的目的,类似于我从大自然领悟出的聚灵阵和幻阵,不同的是,宁冰儿师傅明显比我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层次,我所掌握的聚灵阵和幻阵,虽然也能进行各种调整,但太过单一刻板,而他,绝对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此时云景心头若有所思。
明镜老人改变天地面貌,是用的风水之道特殊手段,云景也能做到,但两者不同,明镜老人是用的布阵手法,而云景则是直接操控世间万物,仅这一点谈不上谁更高明,最终效果才是关键。
没有这方面的积累,云景虽然能操控自然环境,却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能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什么地方进行微调又有什么样的变化,哪怕一点差距都无法达到风水阵法的目的,相当于云景具备了最好的风水阵法布置手段却不会运用。
的确,他能掌控念力范围内的风雨雷霆大自然力量,但和风水之道完善是两个概念,做个不恰当的比喻,风水是神秘侧,他所掌握的手段勉强算是物理侧吧……
很明显,对于明镜老人来说,布置一些收拾云景的风水阵法宛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可偏偏这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却出了意外。
这会儿在明镜老人布阵之时,百多里外一处曾经被剑斩出来的峡谷轰然剑气冲销,被明镜老人改变环境从而引发当初神话境战后留下的气息,从而影响天地出现了这一幕。
那剑芒冲销化作无尽剑气席卷百十里方圆,将那片地方纵横交错撕得支离破碎,受此影响,明镜老人的布阵就不顺利了,要么让那里消停下来才能继续,要么他动用手段强行将其平息再继续。
“邪了门了,之前第一次堪舆环境若是意外的话,这又怎么回事儿?明明第二次堪舆的时候,我要布置的阵法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啊”,明镜老人心头这会儿有点蒙,明明应该再顺利不过的事情,咋就一而再的出问题?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这会儿他只能继续下去,好在他经历得多,再怎么样的意外都遭遇过,目前这根本就不是事儿。
只见他朝着出意外的方向隔空一指点出,指尖一抹土黄色光芒化作玄奥符号飞出,横空而过眨眼融入了出意外的地方,旋即那里的意外就平息了下来,他的布阵得以继续。
明明是在平息布阵过程中的意外,他嘴上却说:“看到了吗,这便是风水之道,一念山河破碎,一念覆海平波,存乎一心,哪儿像暴力武者只知道破坏”
“前辈的手段令人佩服”,云景给他捧哏,其实心里明白得很。
叶天也跟着惊叹道:“老爷爷真厉害”
“呵呵,这算不得什么”,明镜老人收回手臂捋着胡须受用道。
啧,还是个傲娇老头。
可紧接着他的表情再度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他才把那边的意外情况摆平布阵得以继续,哪儿知另一边又出现了意外。
第二次出意外的地方大地轰然坍塌,涉及范围足有百里,大地上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恐怖大坑,周围的一切都在朝着大坑内部倾泻,山体垮塌,江河灌注。
“……嗯,看到了吗,这便是风水之道,一念间天翻地覆便是波及宽阔的大灾”,强行解释的他忙不迟疑的进行补救,否则风水阵法压根就进行不下去。
说来也怪,那个地方垮塌近百里恐怖大坑,偏偏没有引发大地震,像是周围环境的力相互抵消了一样。
明镜老人进行补救,要把大坑填平不是不可能,但太耽误时间了,他只能根据那个大坑默默调整自己想要布置的阵法。
可他心中刚刚做好计划,又一个方向,那里原本被当初留下的剧毒形成的绝地突然***起来,大地翻滚毒雾弥天朝着四方扩散,若不加以制止,若是扩散开去离开这片大地天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灾难。
明镜老人心头那叫一个郁闷,今天出门就应该给自己算一卦的,这也太不顺了吧?
不得已,他只得再度救火,控制那片区域的天象形成乌云降雪,将毒雾冻结化作冰雪深埋在地下,心头还嘀咕道,尽管老夫能利用毒雾布置出歹毒的风水手段,但老夫可不是那种邪道中人,怎会用那种阴森手段。
从他开始着手布阵开始,这都过去一段时间了,出了周围山川大地在不断变化闹出大动静外,所谓的风水阵法压根就没影。
尽管叶天看得津津有味,但还是忍不住问:“老爷爷,你所谓的风水阵法什么时候才布置好啊?”
脸一黑,之前好一副受用傲娇面孔的明镜老人没好气道:“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弄吗,年轻人要沉得住气”
“这我倒是明白,可是啊老爷爷,有没有一种情况,若是对敌之时,你这么久都没弄好,说句不敬的话,岂不是被人砍很多回了?”,叶天小心翼翼道。
深吸口气,明镜老人说:“你不懂,我们这一行又不擅长和人打打杀杀,而且啊,你看我是那种喜欢和人生死相向的人吗?再则,你怎知老夫没有其他手段?你什么都不懂”
“好吧,那你老人家继续,我不打扰你了”,叶天笑了笑道。
云景在边上不动声色,想笑又不能笑,憋得很是难受,暗道果然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把叶天带来邦在一起,有叶天这个堪比老天爷亲儿子的存在,你老人家想要把针对我们的阵法布置出来可不那么容易,能不能成都是回事儿呢。
管他呢,慢慢等吧,搞不好等下把下午饭吃了都不一定能见识到他的风水阵法。
云景等人这会儿怎么想的明镜老人不知道,但他这会儿心头却是急了。
正如叶天所说,真是关键时刻,谁会给他那么多时间准备啊,早死八百回了,还好云景他们这些年轻人还是讲武德的,没直接给自己一拳把所谓的恩怨了了。
可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也不是个事儿啊,他承认选的这个地方远离人烟不会波及他人,可问题是这个地方曾经大战过,有太多意外发生了,之前的意外虽然始料未及,但也是合理的。
于是他打算动真格的,免得老脸挂不住。
说起来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动真格的了呢?至少几十年了吧,还是给上代龙国天子布置陵寝才动真格出
手过,就连上次被隔空一剑斩瞎都没动真格,当然,他也不敢,刚有动作就大恐怖降临,再有动作真的会死!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好了,差不多了,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云公子,你且准备好,一旦阵起你们就自求多福吧,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们”
说着,他将手中拐杖立于边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轻轻一抖,袋子里出现了十几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龟壳,有树枝,有细针,有某种动物的骨头,还有一些古钱币,乃至小铜镜小剪刀……
这些东西都是寻常物件,至少云景等人看来没有什么神奇之处,反正一看就给人一种不怎么正经的感觉。
这些东西漂浮在明镜老人身前,他很快就选择了其中两样,龟壳和细针,想了想再取了小铜镜,其他的一股脑收回袋子塞袖子里去。
不在意云景等人愕然的目光,选定东西后他就开始施为,先是那根看似普普通通的缝衣针,他用那根细针轻轻刺了自己右手中指指尖一下,明显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刺下去了。
细针沾了他一点指尖的血液,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旋即只见他屈指一弹,那根细针转瞬消失不见,纵使云景念力都没有观察到细针消失在了何处,仿佛融入了天地之间。
说来也怪,当明镜老人用了那根细针之后,他布置风水阵法再没了意外发生。
心头一动,云景暗道那是什么玩意?居然有如此功效,镇得住叶天带来的反噬?
然后他看着明镜老人欲言又止,心道越是这样,等下恐怕这老人家越要遭罪啊!
实际上这会儿明镜老人自己都有点心慌,之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才用针扎下去,是本能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们这一脉最是在意心血来潮,可事已至此他话都说出去了啊,有点骑虎难下了,只得继续下去,若是不对劲的话,了不起及时收手。
他用的那根细针,说普通也普通,说不普通真心不普通,那要看在什么人手里,是经过特殊仪式祭炼蕴养过的,在他这一脉叫作镇脉针,不是镇人体血脉,而是天地脉络!
当然,那根区区小针就想镇住天地脉络当然是不可能的,哪怕再来一万个明镜老人同时使用都不可能,但镇住一定区域还是可以的。
反正他动用这件物品后,这才让这方天地脉络镇住,不再有一而再的意外发生耽误他布置阵法。
原本只是略施手段给死去的徒儿出口气,怎么就变成动真格这个样子了呢?明镜老人心头很是惆怅。
那根针只是让他顺利布阵而已,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很快他要的山川大地格局就已经调整完毕了。
“云公子,你们别说我老人家欺负你们,此时风水阵法已成,你们看不懂的,就差两件阵眼便可启动,老夫还不至于利用风水之术斩你们福缘降厄运甚至施加诅咒,当下只布置两重风水阵法结合,一乃镜界,二曰玄武,镜界万千,每一个镜界可谓自成一方天地,无法用蛮力打破,只能自己想办法走出,同时,在镜界中皆有玄武神龟,乃地脉所化,寻常武者手段对之无用,除非将其本体毁灭,否则每个镜界内的玄武神龟都杀不死除不掉,言尽于此,能否安然走出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别期望老夫心情好放你们出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手中那小巧而古朴的铜镜轻轻一抛便冲天而上,与天地共鸣,猛然间放大,镜面如水波荡漾,旋即隐没虚空消失不见,饶恕云景时刻注意,念力都无法察觉到消失在了何处,风水之道玄奥莫测,不是云景这半桶水能窥视深浅的。
当明镜老人抛出的小铜镜消失在虚空之后,眨眼间天上地下出现了一面面丈许直径的镜子,镜面如水波荡漾,内中倒映出云景
他们所在的真实山川大地,不,镜面中的山川大地分明就是真实的,穿过镜面就能到达那边!
这些镜子分明就是一个个世界的门户,每一面镜子里面都能看到无数同样自成一界的镜子,层层叠叠,镜面内的世界是想通的,数之不尽,且每一面镜子都在做不规则移动。
此时云景他们就看到,每一面镜子里面都有明镜老人的存在,且每个人的举动都是不一样的,好似化身万千处在不同的世界。
与此同时,每一面镜子中的明镜老人都用不同的姿态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将手中的小巧龟壳随意一抛,便融入大地消失不见。
紧接着,云景他们只感觉天摇地晃,大地上一股股黄烟冲天而上,遮天蔽日,眨眼便化作一头山岳般的玄武神龟,气息慑人,单从气息判断,恐怕实力不弱于跟随云景的龙鲸了,关键是这玩意明镜老人提醒过,寻常武者手段根本杀不死除不掉,除非将本体龟壳毁去!
镜中镜,镜中又有镜,每一面镜子都是一个世界,是想通的,在不规则运转,如何才能找出出路?同时还要面对无法杀死的玄武神龟!
每一面镜子里的一切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没有云景等人的身影,他们处在阵内,可谓是唯一的。
此时站在云景他们身边的明镜老人往后一退便进入一面境内消失不见,只有声音淡淡在每一个镜面世界中响起说道:“阵法已成,你们已然身在镜中,老夫等着你们破阵而出,若能出来,恩怨一笔勾销,不过嘛,在此之前,少不得要吃点苦头,我那徒儿也能安息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隐没在了万千镜界之中。
此时此刻,叶天方月月直接傻眼了,无数重叠的镜中世界让他们眼花缭乱。
吞了口口水,叶天惊疑的看向云景道:“云大哥,这就是所谓的风水阵法吗?听老爷爷的口气,这还只是相对温和的困阵险阵,都没有涉及到福缘厄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天地间数不尽的镜界纵横交错无规则运动,有的凭空出现有的凭空消失,面对这样的情况,叶天两人压根就不知道如何面对。
处在镜界内,饶是云景半径一万多公里的念力覆盖范围都感受不到边际,宛如处在真实大世界里面,深刻的见识到了风水阵法的可怕。
这可是明镜老人布置出来给他徒弟***的,不是让云景他们解密玩儿的,那头地脉凝聚而成的玄武神龟可不会安静的待好等他们想出应对之法,仰天咆哮一声,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当即朝着云景几人冲来,庞大的体型,一脚踩下宛如天柱。
身处镜界,云景明白,当下的处境并非不进入其他镜界就能有办法脱困而出的,估摸着不管进入那一面镜界都一样,找不出玄武神龟本体龟壳,与之硬碰硬可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带着叶天他们躲过闪身随意进入了另一个镜界之内。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头一模一样的玄武神龟,只得继续前往另外的镜界躲避。
处在这样的境地,云景倒是依旧从容不迫,反倒是亲身经历后大概明白,宁冰儿爷爷的风水大阵如同自己会的聚灵阵幻阵一样,不找到关键之处,宁冰儿爷爷称之为阵眼,压根就无法脱困而出,否则大概率只能永远迷失其间和玄武神龟无休止的战斗!
面对忐忑的叶天两人,云景反而笑道:“接下来别问我,就看叶天兄弟你的了”
“我?”叶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茫然。
……
第八百二十七章 还得是你
“没错,接下来我们能不能早点脱困而出回去就靠你啦”,云景带着他们飞速穿行在一个个镜界之中,躲避风水术演化而来的玄武神龟攻击,拍了拍叶天的肩膀笑道。
自知对宁冰儿师傅玄奥手段处于极端劣势,这也是云景带叶天来的目的。
风水之术神神叨叨,而叶天的运气也不讲道理,所以用云景前世的一句话来说,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闻言叶天想了想道:“云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凭自身好运带着我们脱困而出?”
“没错,就是这样”,云景点点头道。
可叶天却是纠结了,正色道:“可是云大哥,你说过,凡事不可强求,我自身或许有些好运,可刻意去依赖好运,反而有可能没有那样的运气了”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云景暗道叶天居然有这样的觉悟,不过话说回来,这自然是好事儿,于是笑道:“顺其自然就好,不必去刻意追求什么”
“那我应该怎么做?”叶天若有所思问。
云景说:“不用问我,问你自己”
“那……就跟平时一样?”叶天犹豫道。
云景认真点头说:“对,就跟平时一样”
“我明白了”,叶天当即释然。
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哪怕当下的情况就当做往常,最多就是经历离奇了些,这不还有云大哥在嘛,有他在我就不用想那么多啦,就跟云大哥所说的一样,默默当条咸鱼好了。
云景不知道叶天居然把问题又默默抛给了他……
自从进入风水阵法,方月月都没有说话,这会儿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自己别添乱就好了。
一连穿行了数十个镜界,云景发现叶天没事人一样,当即哭笑不得道:“叶天兄弟你说话啊”
“啊?我说什么?”叶天顿时有点蒙,心头暗道不是说跟平常一样吗,就如同当下的环境,咱俩嘎嘎乱杀,云大哥负责乱杀,我躺平就好。
云景当即明白他的意思了,无语道:“是和平时一样,可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得你来指挥,不用太过可以,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接下来听你的”
“哦,这样啊,那我们往那边吧”,叶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随意指了一个镜界。
这就对了嘛,云景当即带着他们飞了进去。
接下来在叶天随缘的指挥下,云景带着他们不断游走,也不急,一切听叶天安排,就当体验一下风水阵法的神奇了。
话说回来,身处这样的风水阵法内,云景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手段的玄妙,甚至可以说这种手段有些不讲道理了,空间层层叠叠,每一个世界都无边无际,除非打破阵眼,否则根本无法脱困而出。
风水阵法不同于云景见识过的任何阵法,虽然他没有见识多少,但那些阵法多少都还是有迹可循的,拿青蛟城的护城大阵来说,至少用暴力可以破坏,但这风水阵法,你只能根据它的规则来。
当然了,任何手段都是相对来说,纵使宁冰儿师傅的风水阵法再如何玄妙莫测,阵法本身必定是依托天地而存在的,当力量强到一定程度,依旧能暴力拆解。
说到底云景并非束手无策,他若全力出手,半径一万多公里的念力范围,相当于直径两万多公里的领域,如此广阔的天地之力加持,这风水阵法岂能承受得住?那一拳打出,堪比小行星撞击了,足以毁灭万里大地,所谓的阵法几乎可以摧枯拉朽的锤爆!
他之所以没那么做,一来是想多见识一下,下次有可能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多一些应对经验,凡事都讲暴力是不可行的,很多时候暴力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就拿宁冰儿师傅的风水阵法来说,眼下的阵法云景或许能暴力破坏,可这不过是对方稍微认真点布置的罢了,说白了双方并非不死不休,没拿出真本事呢,若是让对方花点时间,比如几年十几年布置出一座绝世风水大阵,那时还能用暴力破开吗?
再则,双方当下是在了结恩怨,并非生死相向,当晚辈的,顺着老人家点,让他消消气,事情就过去了,没必要闹得太僵。
‘之前宁冰儿师傅随口一提说过,风水之道,某些手段是能掌控福祸的,估摸着殃及血脉亲人都能做到,还有诅咒之类的,明显他老人家心思不歹毒,对那些极端手段不感冒,但不表示他不懂,风水之道,还真是深不可测……’
心念闪烁间,叶天说怎么走云景就怎么走,半个时辰下来他们都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镜界,但依旧没用看到半点脱困而出的希望。
威能看到脱困希望不说,云景敏锐的感觉到,每个境界中的玄武神龟却在一点点变强!
每个境界内都有一头风水秘术形成的玄武神龟,云景明白,每个镜界内的玄武神龟都是单独的,但某种意义上它们又是一体的,单独是因为消灭一个不影响其他,而其他任何一个神龟变强,都能让所以神龟共同成长,这就是镜界的神奇之处了。
再度进入一个镜界之后,云景想了想并未第一时间根据叶天指点的方向前进,而是打算出手看看这风水秘术弄出来的玄武神龟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
镜界中的玄武神龟体如山岳,至少有千丈高,通体深土黄中带着点暗红,背上好似背负一座座大山,庞大的体型,它动作并不迟缓,反而敏捷无比,一举一动都让大地颤抖,当真是动若雷霆。
一念间云景伸手虚空一握,有水雾涌现刹那冻结,旋即手中握着一柄米许长的直背冰刀,持刀的他当即朝着袭来的玄武神龟隔空斩出一刀。
一抹雪亮刀光一瞬即逝,锋芒如银河泄地,刹那锋芒宛如要撕开整个世界,然而所过之处却没有半点波澜,对自身手段的掌控,云景已经能做到不浪费一点的程度,每一击都能做到最大化。
刀光闪过,让云景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那或许对他来说只是随手一击,但正常情况下却足以在大地上斩出一道数百里长的裂缝,可那一刀斩在袭来的玄武神龟身上却一点效果都没有,直接从它身上传过去了,未能造成丝毫伤害!
‘不是实体?亦或者说只是幻觉?’,云景心头惊讶。
可下一刻,玄武神龟那天柱般的一脚就铺天盖地的朝着他们踩了下来,云景当即伸手朝天一掌打出,虚空中一只百丈大手印冲天而上。
是不是虚影乃至幻觉,试试就知道了!
轰~!
玄武神龟一脚踩在那百丈大手印上,一圈圈恐怖涟漪横扫四方,虚空肉眼可见的扭曲。
云景那试探性的一掌仅仅只是稍微减缓了玄龟一脚下落的速度,进而带着滔天力量继续踩下,爆鸣声中大手印当即被踩碎!
未等那一脚踩在身上,云景带着叶天他们闪身躲过,随机玄龟一脚踩在地上,大地轰鸣坍塌,地面宛如浪潮般起伏涌动波及百十里范围。
稍作试探,云景对于风水之术的玄奥认知更深一分。
那风水秘术形成的玄武神龟是实体,但又不是实体,它的攻击是真实的,但自身的攻击却对它无效。
‘难怪之前宁冰儿师傅说等闲武道手段根本奈何不得阵法内的玄武神龟’
心头想到之前明镜老人的话,云景暗道这风水秘术弄出来的玄武神龟,难道除非破坏它的本体龟壳之外,真的就无法消灭了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经过云景不断尝试,似乎还真是的!
不管是冰冻火烧雷击还是风暴,任何攻击都对那玄武神龟无效,它分明就是介乎于真实和虚幻之间,它的攻击和威胁是真实的,但用一应手段针对它的时候,它又是虚幻不存在的,根本不受力!
‘难道出了它本体之外,真就只能被动挨打?’
云景心头很纠结,倒不是他转牛角尖,而是想到若不弄清楚的话,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怎么办?下一次面对生死之敌摆下类似风水大阵,对方还会想明镜老人这般让自己吃点苦头完事儿?
‘寻常武道手段不行,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办法的,话说风雨雷霆冰霜火焰,这已经不是寻常武道手段了吧,但依旧没用……’
其实云景并非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他不想仅仅是为了暂时弄个明白就那么去尝试,稍不注意那是会出大事儿的。
他相信一直随身携带的天子剑绝对能将风水秘术弄出的玄武神龟给斩了,可天子剑一旦拿出来,这可是在龙国啊,此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明镜老人岂会感觉不到?云景可不认为他会为自己保密,届时恐怕整个世界都没有自己容身之处了。
龙国皇室会允许云景掌握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
‘咦?天子剑?它本身代表着非凡意义,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风水秘术,本身就是代表着特殊意义的手段,所谓魔法打败魔法……’
心念闪烁,云景突然明悟了什么,下意识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钱币,一枚龙国的金币。
手持外圆内方的乾龙通宝,云景心念一动,念力牵引灵气进入金币内部勾勒特殊纹理,旋即屈指一弹,金币滴溜溜飞出,牵引天地灵气涌入,那枚金币肉眼可见的迎风暴涨,刹那化作十丈之巨,在虚空中拉出一道金色轨迹砸在了袭来的玄武神龟脑门上。
‘钱可通神,世间流通,万民信念加持……’
在云景仔细观察下,那一枚暴涨至十丈之巨的金币当头砸在了玄武神龟头上,尽管相对于玄武神龟庞大的脑袋来说依旧不起眼,但却奏效了。
那枚巨大的金币砸在它头上,不再是之前任何手段都奈何它不得,直接将它脑袋砸偏,甚至还将它的脑袋都崩裂了一部分!
但也仅此而已了,那枚金币在一击之后当即粉碎,化作点点金屑四处散落。
虽然那枚金币被云景利用从来福身上学来的特殊收缩纹理用灵气加持暴涨至十丈之巨,但它本质还是一枚小小的金币,灵气是催化的能量,当它本身粉碎后自然也就回归本质了,否则的话,云景单凭这一手就能制造出金山银海来。
见一击奏效后,云景脸色勾起了一丝笑容,他自己的想法是对的,用拥有特殊意义的东西是能对付风水手段的,刚刚那枚金币的一击就是证明。
‘有效果就好,证明我思路是对的,之所以那枚金币威能直接将玄武神龟消灭,只是因为那枚金牌还不够特殊,若是它流动世间几百年几千年经过越多人的手威力就绝对越强,当然,如果是这一批乾龙通宝的母钱就更好了,乃至于龙国开国之初第一批铸币的母钱,恐怕直接就能将这玄武神龟灭杀还不会损伤分毫,估摸着连带起本体都会受创!’
刹那间云景明悟了很多,应对风水手段,并非要自身多么强大,也不需要所用兵器多么锋利,只要找对了办法,一坨屎都能有奇效。
当脑海中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云景不禁想到了前世的很多说法,似乎风水这种手段最怕污秽?前世人们有言,赤龙可破佛陀金身!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人们就是这么说的。
这会儿云景可没地方去弄赤龙来试试,想到那玩意他自己都膈应,不过受此启发,他倒是又想到了其他办法。
于是他稍作犹豫,右手大拇指抵在了食指指肚,他大拇指那等闲兵器都奈何不了分毫的指甲将食指指肚划破,一滴鲜血冒出,眨眼伤口就愈合了。
云景那一滴鲜血红得宛如宝石,凝而不散,圆润似珍珠,仅仅一滴的重量堪比水银,也是他这样的体质心脏了,常人这样的血液根本无法在体内流转。
指尖一滴鲜血出现,他又从怀里取出一枚金币,将那滴鲜血涂抹上前,旋即如法炮制,将这枚涂抹鲜血的金币朝着玄武神龟砸去。
金币飞出,暴涨至十丈之巨,涂抹鲜血后变大依旧是血红色的,划过虚空宛如一枚暗红色星辰。
看似没有多大力道砸在玄武神龟脑袋上,但效果却无比显著,直接就将那头玄武神龟半个脑袋崩裂了!
不过这样一来,那枚金币本身也回归本质粉碎四散。
而纵使玄武神龟半个闹大都被崩碎,但它并没有死,大地一股股土黄色烟柱涌起融入它的身躯,很快它又恢复了过来。
‘鲜血还是有用的,每个人生在世间都有着特殊意义,就我本身,至少在大离某种意义上身份进入文庙受无数读书人瞻仰,如果我得到大离夫子身份,那一滴血加上金币本身意义的效果绝对不止于此了,若是我真的君临天下……,好吧,那样一来估计一般风水手段可谓万法不沾,换做是龙国皇室成员的鲜血涂抹,也足以灭掉玄龟了,不管什么身份,心头血绝对效果更强’
心头闪过诸多念头,有了这些发现就足够了,下次再遇到风水手段不至于一脸茫然连一点应对之策都没有。
所以还是要去亲自体会,唯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
此时身处明镜老人的风水阵法中,有所收获云景就满足了,他没想过走一路杀一路把每个镜界内的玄武神龟除掉,那玩意出了把本体消灭根本就杀不死的,杀了也会重新出现,况且每个镜界内都有,根本杀不完,再则,他身上的金币也不多,再多鲜血也经不起这么玩的。
风水之道就是这么的诡异莫测,没有应对之法就只能根据起规则来。
可眼下的问题是,镜界本身又如何破呢?
找到镜子本体将其打碎当然是最直接的,关键是他们本身就处于镜界内啊,层层叠叠数之不尽无迹可寻,那儿去寻镜子本体?
所以想要脱困而出还得靠叶天,耽误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出去了。
‘这么长时间,我如此配合,宁冰儿师傅心头的气儿也应该顺了吧?’
心头这么想着,云景问叶天:“叶天兄弟,我们兜兜转转这么久了,你想不想出去?”
“想啊,当然想,这层层叠叠的镜界空间,还得随时提防那头大乌龟,我都快吐了,云大哥为什么这么问?想到办法出去了?”叶天纠结道。
笑了笑,云景说:“没事,走吧,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
“都差不多,随便吧,就那儿”,叶天随意指了个方向。
然后云景就带着他们进入了那个镜界空间,踏足这个境界空间后,云景顿时心头一乐。
此时他们来到的镜界空间之内,并没有之前随便去哪儿都会存在的庞大玄武神龟,但整个世界也并不平静,虚空在轻微扭曲,不过除却云景外叶天他们压根察觉不到。
在这个镜界内,依旧存在数不尽的镜界通道纵横交错做不规则运动,但云景沿着扭曲的虚空源头看去,却看到了一根细针定格在虚空中。
那根针只有寸长,像是那个老婆婆用了几十年一样,其上甚至还有些许锈迹,亦有一丝丝血迹。
看到那根针,云景暗道这不就是宁冰儿师傅丢出去定住不断发生意外的天地那根针嘛,因为这玩意的缘故,他才能将风水阵法顺利布置出来。
“奇怪,这里怎么没有那头大乌龟?”来到这里后叶天好奇问。
方月月在边上认真纠正道:“天哥哥,那叫什么玄武神龟,不是大乌龟,颜色都不一样”
“管他呢,反正都是龟,看多了我都直膈应”,叶天嘟囔道。
云景则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了那根定格在虚空中的细针之处,虽然云景依旧对风水之道一知半解,但也能看出这根针的作用并不稳定,否则也不至于虚空都在微微颤抖了。
‘这种情况下,任何外在因素靠近都及其容易发生未知意外的,但叶天在身边,什么都没有发生’,来到细针面前的时候云景心头如是道。
细针太小了,也是到了跟前叶天他们才看到,于是叶天愕然说:“这根针居然就这么定格在了虚空中,似乎之前那个老爷爷拿出来的?当时我没看清”
“应该没错了,甚至大概是因为它,我们才一直被困在这层层叠叠的镜界之内”,云景点点头道。
叶天当即就来了兴趣,但还是谨慎问:“云大哥,这东西有危险吗?”
“没有”,云景张口就来,暗道对别人不好说,对你吗,九成九是没有危险的。
听他这么一说,叶天当即就没想那么多了,伸手抓住那根针在手里把玩,撇撇嘴道:“这也没什么神奇之处嘛,磨损严重,还有锈迹,估计丢路边都没有老奶奶捡”
“这本来就是一根普通的针,当然,只是对我们而言”,云景如是道。
他话音刚落,方月月看着叶天诧异道:“天哥哥你干嘛?”
“……额,那个,刚才云大哥说着就是一根普通的针,但它却定格在虚空中呀,我琢磨着没道理,所以就掰了一下,哪儿知它这么脆弱,直接就断了”,叶天挠挠头尴尬道,说着他摊开右手,手心那根针断成了两节。
云景:“……”
“可是云大哥说这就是我们被困的关键啊,这会儿被天哥哥掰断,我们咋出去?”方月月顿时急了。
云景安慰道:“别急,既然这根针坏了,那么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
还不待云景把话说完呢,他们就看到,原本肉眼可见数之不尽纵横交错做不规则运转的镜界通道正在飞速消散,眨眼间视线范围内就消失一空。
紧接着云景他们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了噗的一声闷响,下意识回头一看,几百米外,地上,明镜老人脸色苍白口喷鲜血,甚至还身躯不稳朝着后方跌倒,恰好脚后跟有一块石头,被绊了一下砰一声摔地上,滚了几圈直接就给摔了个头破血流,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看了看凄惨的明镜老人,云景余光下意识看向叶天手中断了的细针。
啊这~
还得是你!
……
第八百二十八章
见明镜老人无比凄惨的模样,无论如何人家也一把年纪了,云景赶紧带着叶天他们过去,准备搀扶的同时关切问:“前辈你还好吧?”
说来估计没有任何人相信,堂堂神话境居然被轻易摔得头破血流,这可是神话境啊,纵使明镜老人擅长玄奇秘术之道,体魄不如纯粹的武者,可身躯再怎么样也堪比神铁了,寻常刀剑难伤水火不侵,一根毛都坚韧无比,然而此时居然被一股跟头摔成这样?
简直鬼扯的吧!
感官陷入黑暗的明镜老人自有感知外界的手段,此时哪怕无比狼狈凄惨,也明白云景欲要搀扶的举动,顿时整个人浑身一抖,跟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连翻后退,声音都变了,连连摆手说:“你们不要过来啊!”
动作一顿,云景:“这……”
砰~,跟见鬼一样惊悚后退的明镜老人一个不注意,站立不稳又摔了,倒吸一口冷气身躯都在抖,他再度摔倒之时,手下意识撑地,结果不知道啥时候残留下来的兵器碎片将他手掌划破,当即鲜血淋漓。
“前辈,你真不需要帮忙吗?”云景纠结问。
叶天他们也于心不忍,有心帮忙吧,可人家对自己避之如蛇蝎。
明镜老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迅速起身说:“没事,不用帮忙,我好的很,你们离我远点就是了,真的,不骗你们”
明显是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亮出受伤的地方,示意云景他们看,已经在飞速愈合了。
好吧,神话境的体质,哪怕不是纯粹的武者,但亦能短肢再生,他虽然看上去凄惨,但实际上连皮外伤都算不上。
双方保持着一定距离,气氛有点尴尬。
可紧接着,明镜老人脸色再度一白,噗一声再度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萎靡了,用一种无比苦涩的语气茫然道:“我这……我这……何苦来哉啊”
“云大哥,这老爷爷咋啦?怎么还哭起来了呢?”叶天在云景身边小声问。
云景心说你问我,问你自己才对吧,大概率不是因为你他老人家也不会变成这样,但还是回答道:“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伤心事?他徒弟的死吗?可之前也不见他多么伤心啊”,叶天挠挠头道。
方月月想了想说:“可能是他觉得孤苦无依了吧,云大哥说过,他神话境,活了几百年,如今大概率没有亲人在了,现在摔倒了都没有人扶,能不伤心吗?”
“你们够了,当老夫听不道吗!”那边明镜老人气急败坏道,旋即深吸口气面朝云景严肃道:“云公子,既然你们能从老夫风水阵法中安然走出,那你我之间前面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你怎么说?”
这就完啦?云景当即道:“如此甚好”
了结一桩恩怨,云景心情也舒坦了不少,来龙国的目的之一算是差不多完成了,卢广坤被嘎了,白家不会找自己麻烦,紫云泽也处于相对友好状态,唐家那边应该也不会找自己麻烦了……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我双方需要再提”,明镜老人拍板道,明明算起来他才是受害者家属,此时好像自己才是做了错事的一方似的。
噗噗……,话音刚落,他再度连喷两口鲜血,站都站不稳了,当即萎靡坐在地上。
这咋还一直喷血不断呢?云景他们面面相觑,明镜老人本就行将就木的了,他们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会不会喷血而亡。
那边坐地上的明镜老人简直欲哭无泪,深吸口气朝着远处招手,然后两件物品相继飞来落入他手中,分别是之前他布阵的小铜镜和龟壳。
结果那两件东西刚一入手,便卡察卡察的声音中碎了,稀碎,不可能复原那种。
见到这一幕,叶天有些犹豫,有必要把手中断了的细针还给他?
“我……我何苦来哉啊”,拿着破碎的残片明镜老人带着悲腔嘴唇颤抖道。
犹豫了一下,云景道:“前辈,晚辈别无他意,冒昧问一下,您这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问题,明镜老人反而沉默了下来,尽管他当初因为未知的隔空一剑感官陷入了黑暗之中,可之前的风水阵法是他布置的,里面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自己落得这般境地他也是明白的。
想了想他深吸口气惆怅道:“还能是怎么样,反噬呗”,说着也不待云景追问,自己就回答解惑了,说:“或许云公子你觉得,老夫堂堂神话境为何摔一跤就头破血流了是吧?正常人都不可能相信,可这就是事实,风水反噬不能用寻常思维去看,别看我神话境体质,莫说摔跟头摔得头破血流了,就是喝口水被呛死都再正常不过,你可以这样理解,老夫以风水秘术和你交手,结果在交手之后受伤了,只是表现出来的形式不一样而已,这么说你理解了吗?”
“懂了,但没全懂”,云景稍微有些纠结道。
摇摇头,明镜老人说:“你不需要明白,我们这一脉不能用寻常眼光看待……”,说道这里,他一脸心有余季道:“说起来老夫身上这点狼狈其实还算不得什么,仅仅只是让你们吃点苦头的初衷啊,反噬下来就这样了,若之前老夫有杀意的话,此时恐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有那么严重吗?”云景犹豫问。
惆怅一笑,明镜老人说:“你不懂,风水之道,讲究顺势而为,之前天地脉络不稳,老夫强行用针脉针镇压平息,这才布下风水阵法,那根针沾染了老夫指尖的血,所谓十指连心,所以那根针实际上和老夫心脉相连,针断了,天地脉络躁动,阵法也就不攻自破了,反噬之下,布阵材料自然也跟着毁掉,我的结果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听他这么说,叶天尴尬的伸了伸手道:“那老人家,我把针还你,你是不是就能好点了?”
眉梢一抖,明镜老人下意识摆手道:“镇脉针已断,没用了,如今连废铁都算不上,扔了吧”
“哦”,叶天点点头道,看了看手中的断针,的确没屁用,于是随手丢掉。
明镜老人沉默,虽然那玩意真的没用了,可之前却是对他来说都很珍贵的东西啊,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算了,他也不去纠结那么多,稍微沉默后,面向云景方向道:“云公子,既然你我恩怨已消,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说点其他的了?”
“前辈何出此言?”云景疑惑道。
明镜老人沉吟道:“你们在阵法中的一切举止老夫都一清二楚,可以说什么都没做,就破了老夫的风水阵安然走出,还让老夫遭到反噬下场凄惨,这是很不合理的,但眼下老夫却是想明白了,之所以会是这样的结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吗?”
话音落下明镜老人伸手指向叶天。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额,就是好奇那根针,把玩了一下不小心掰断了”,叶天挠挠头道。
笑了笑,明镜老人说:“老夫没怪你,也没有恶意”,说着再度面向云景道:“云公子与老夫赴约,带他们来本就不合理,但若专门为了破老夫的手段,也就合理了,老夫说的对吗?”
闻言云景沉默,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好在明镜老人也没追问,而是道:“之前在用镇脉针镇压天地脉络布阵之时,老夫突然心血来潮,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行布阵了,导致这样的下场,此时在和你们交流的时候,老夫暗自推算了一下,但……一无所获,甚至让老夫一度怀疑这么多年的所学”
“推算云公子你的时候,老夫还未开始就感到心惊胆战无以为续,若强行施为比遭恶果,这种情况老夫还从未遇到过,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我们这一脉讲究事不可为便就当不知道,否则必遭天谴”
“然后老夫退而求其次,去推算这两位你带来的少年,依旧雾里看花,若强行施为亦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些东西你们不必深究,因为没有意义,老夫也不会强行去推算他人,因为我们这一脉的任何手段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很多时候无知并非坏事儿”
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说到重点,到底想说什么?不过云景他们也不好打断。
接着只听明镜老人继续道:“所谓算天算地不算自己,可之前老夫莫名给自己算了一下,结果却是福祸交织”
“得到这样的结果,老夫用尽平生所学想了一下,今天老夫的举动会导致两种极端的结果,之前老夫布阵下来,其中一种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好在老夫并无歹意,否则此时大概率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他说完,云景若有所思道:“所以前辈你的意思是?”
“云公子,老夫活了数百年,如今已是孤家寡人,唯一的徒儿也死了,死在你手中,你我恩怨了结,老夫自然不会再拿这件事情找你讨说法,但你念在老夫孤苦无依的可怜份上,还我一个徒弟不过分吧?”明镜老人面朝云景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
眉毛一挑,云景看了叶天一眼说:“前辈打算收我这位小兄弟为徒?”
“正有此意,老夫这一身所学总要传承下去的,总不至于带进棺材板吧?而他,尽管老夫没有推算出什么,但也稍微了解到他鸿运滔天,此等运道已经超乎了老夫的认知,甚至老夫‘看到’的恐怕也就冰山一角,所以他是最适合老夫这一脉所学的,有这样的运道傍身,将来施展任何手段都无需担心反噬代价,成为天师至少时间性的问题,哦对了,所谓的天师是我们这一脉的说法,相当于武者尽头的逍遥境,老夫观他对你无比信任,若有云公子对老夫的想法觉得如何?”一番解释后,明镜老人一脸忐忑。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传承很多时候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可想要遇到一个真正能传承自己衣钵的人太难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若不是之前的事情让明镜老人心有顾忌,怕是绑都要把叶天绑走。
想收叶天为徒,他真的是想将自身所学传承下去,那样也死而无憾了,将来徒弟成就超过自己,他不但不会羡慕嫉妒,只会含笑九泉感到高兴。
生命在于延续,理念在于传承,这是千古不变的。
听他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云景想了想摇摇头道:“前辈的意思晚辈明白了,无论如何,这对于他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但这种事情晚辈不能为他做主,所以前辈别问我,问他”
说完云景站在一边不语,一切由叶天自己做主。
这番话叶天自然也是听到的,好端端的一下子自己变成关键了,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明镜老人面朝他带着无比期盼的语气问:“你叫叶天是吧?还未自我介绍过,老夫明镜,如今活了四百零三岁,神话境修为,不以武力见长,但玄门手段在龙国不敢说第一,数一数二还是敢斗胆的,你可愿拜我为师?老夫定当将一身所学传授与你,还能护你百十年让你彻底成长起来”
听他说得情真意切,叶天下意识看向边上的云景。
而云景却摇摇头道:“别看我,你自己做主”
于是叶天看向明镜老人想了想摇摇头道:“晚辈谢过前辈厚爱,晚辈自由孤苦无依,遇到云大哥之后才感觉到了人世间的温暖,我视他为兄长,所谓长兄如父,况且晚辈能有如今,也是云大哥耳提面授悉心嘱咐,算是晚辈半个恩师,所以晚辈没有另投他门的想法,如今这样就挺好,前辈错爱,拜师之事切莫再提!”
他拒绝得很干脆,真心没有拜师的想法,并非待价而沽谈条件。
“这,你可是有什么顾虑?老夫虽是龙国的人,还在观龙台任职,可却是自由之身,不会因为师徒名分而束缚你,亦不会因为这层关系而让你有背叛自己身后国家的说法,老夫一身所学是自己的,传授给任何人都不关其他人什么事儿……”,明镜老人急了,一下子说了很多叶天有可能拒绝他的原因。
但叶天还是干脆的摇摇头道:“前辈多虑,非是因为这些,说来不怕前辈笑话,晚辈并无太大志向,如今这样就挺好,开开心心的,没有那么多烦恼”
明镜老人顿时无言,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遇到一个能够传承自己所学的人太难了,当初的宁冰儿也不过只是矮个子里挑的高个,结果自己本事没学多少性格还歪了。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叶天,巴巴的往上凑他却拒绝,甚至连了解的想法都没有,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遇啊。
心念闪烁,最终他还是叹息道:“罢了,凡事不可强求,拜师之事就此揭过吧,就当老夫没有那个好命得一佳徒”
对此云景倒是没有任何想法,尽管叶天拜他为师之后,不管是对叶天本身还是对大离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儿,他不可能因为这些就要叶天去怎么怎么样,他本身就挺反感那种我是为了你好然后你要如何如何。
的确,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当事人并不那么觉得,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可复制的,当你强行干预后,那么他的人生就变味了,尽管出发点是好的。
“所以,天色也不早了,前辈真无大碍吗?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前辈也需要好好修养修养”,叶天看了看天色终止了话题。
云景也跟着说:“是啊,诸事已了,是时候回去了”
“且慢”,明镜老人却是如是道,估摸着他布置风水阵法后的反噬已经结束了,这会儿身上伤势恢复,尽管还有些萎靡,但还是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云景愕然问:“前辈还有何指教?”
“指教没有,老夫只是做出了某个决定,此后甘愿成为叶天的护道者,护他成长,若他愿学老夫本领,定当倾囊相授,若是不愿绝不主动提及,此决定老夫并无恶意,再次发下毒誓,若有半点恶意必遭天谴,天地共鉴!”说着,他在云景等人愕然没反应过来中,冲着叶天弯腰一礼,旋即便主动站在了叶天身后。
他可是掌握玄门秘术的神话境存在,一言一行都非同寻常,当他发誓成为叶天护道者之后,天有异象,明光大放,无形中两人就有了某种羁绊。
“这……”,叶天蒙了,完全没想到这老人家会唱这出,咋还赖上自己了呢?
云景目光闪烁,大概明白明镜老人的想法,之前说让叶天拜师他恐怕就没报希望,这才是他真正目的呢,先提一个不可能的邀请,然后在退而求其次。
此时明镜老人说:“叶公子别多想,老夫成为你的护道者,不会对你的生活有任何影响,而且老夫这一脉的誓言可不是乱发的,你大可放心,平时就当老夫不存在,关键时刻老夫会出手”
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我压根就不需要你出手好吧?叶天心头滴咕,视线下意识看向云景。
对此云景也是哭笑不得,想了想道:“也罢,就这样吧,叶天兄弟别多想,不是坏事儿”
“哦”,叶天点点头顿时就不纠结了,管他呢,云大哥都说不是坏事儿了,实际上他心头压根就对护道者没什么概念,反正以后就当他不存在就好。
此时明镜老人再度开口道:“你们放心,老夫的决定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形式的困扰”
说到底他的身份很特殊,在龙国那是天子都不敢得罪的存在,如今成为了叶天的护道者,龙国很多人会怎么看?这相当于被拐走了啊。
不过有了他的这句保证云景也就不纠结那么多了,他会自己处理好的。
“走吧,我们回去,接下来明前面有什么安排?”云景点点头道。
他说:“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需要的时候老夫自会出现”
“额,那老人家,护道者是什么我不是太明白,但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呢?别误会啊,我只是在想,身边总有一人神出鬼没的,想想就不自在”,叶天总算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明镜老人一想也对,于是小心翼翼的提出:“以后我就以老仆的身份跟在叶少身边如何?”
好家伙,他真够果断的,一下子就摆正了自己的身份,一开始的小年轻,之前的叶公子,这会儿都改口叫叶少了。
“也行吧,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少爷,以往都是一个人,不熟悉怎么和所谓的仆人相处,如果有什么得罪的你可别怪我”,叶天笑了笑道。
明镜老人乐观道:“如今这样就挺好”
这会儿云景心头那叫一个哭笑不得,原本只是来了结当初的恩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然后吧,好家伙,明镜老人主动发誓成为叶天的护道者,有他跟着,叶天本就鸿运滔天,这以后去哪儿不得横着走?以明镜老人的态度,恐怕叶天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办法弄来。
事已至此纠结那么多也没用,云景相信明镜老人没用恶意,之前他的下场是有目共睹的,但凡他对叶天不怀好意只会自讨苦吃乃至万劫不复。
的确,玄门秘术神神叨叨,能用秘术改变他人福祸,所以借运之类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呢,那也得分什么人,他若敢用这种手段坑叶天,下场只会是寻死路!
之前他布置风水阵只是想让云景他们吃点苦头呢,结果反噬就让他要死不活了,若有恶意还能好了去?
不久后他们便回到了龙国帝都,身为护道者的明镜老人干脆也住进了大离领事府。
天黑了,吃东西的时候,云景对叶天他们说:“这两天没事儿,你们空闲时间就去各处游览一下,想来明镜先生是个不错的向导,别跑远了,过两天我带你们去看热闹”
“啥热闹?”叶天好奇问。
云景说:“龙国逍遥鞠竞技你们听说过吗?过几天就是总决赛了,我作为大离使节,在受邀之列”
“听说过听说过,很热闹的,举世瞩目的竞技呢,听说有来自无数国家的球队交际,到时候一定要见识一下,他们到底能把一个球玩出什么花儿来”,叶天当即兴致勃勃道。
身为叶天的护道者,明镜老人这会儿在边上突然开口道:“逍遥鞠决赛吗?老夫突然心血来潮,暗自推算一番,那天恐怕要出事儿!”
……
第八百二十九章 兄嘚你别害我啊
夹菜的动作一顿,云景看向明镜老人诧异道:“那天会出事儿?听闻那天你们龙国天子都会亲自驾临,谁敢在那样的场合闹事儿?”
开玩笑,那天龙国天子驾临,身边护卫想想都知道多么恐怖,加之本就可谓是举世关注的竞技盛事,安保方面绝对母庸置疑的,这会儿明镜老人居然说会出事儿!
“老夫的推算结果便是如此,远离聚众,众者血光现,避之则过”,明镜老人认真道,很明显他对自己的推算结果深信不疑,哪怕他的玄门秘术在云景叶天这里载了跟头,但那只是他本身所学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对于自身手段他还是有着强烈自信的。
闻言便是叶天原本兴致勃勃的表情有些无奈,道:“那岂不是说我们不能去啦?我还想看看所谓的逍遥鞠比赛呢,尤其是决赛,无数国度的球队不知道经历了多么惨烈的‘厮杀’才走到这一步,一定很精彩”
明镜老人不慌不忙笑道:“叶少无需多虑,老仆只是说那天会出事儿不宜前往,但也仅仅只是不宜罢了,有老夫在,自能护你周全,更何况云公子亦非等闲,而且啊,出事儿的又不是我们,京城重地,陛下驾临,纵有宵小闹事儿也会很快被镇压,不过只是多了起流血事件罢了”
他这是铁了心成为叶天护道者了,以老仆自居,堂堂神话境玄门高人,龙国皇帝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居然如此丝滑的摆正自己身份。
“都说我不是什么少爷啦……,也就是说并非不能去啊,那就好,我还担心云大哥身为大离使节受邀观看比赛若是爽约龙国这边会有看法呢”,叶天顿时高兴道。
“无妨,哪怕到时候出再大的事情,我们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明镜老人笑呵呵道。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将叶天看成心头肉了,一副但凡会让叶天陷入危机他都会急眼的样子。
看着他,叶天想了想道:“明老,我就说啊,你能掐会算,趋吉避凶这是好事儿,但这样一来会不会太无聊了?云大哥说过,未知才更有期待感,未卜先知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其实老夫以往不是这样的,不过叶少说得有理,以后老仆会注意的”,明镜老人沉吟道。
说白了他初为护道者,有点急于表现了,以往没经验啊。
接着他又道:“至于未卜先知叶少倒是抬举老仆了,世上谁又能做到未卜先知呢,不过是根据一些因由有迹可循的推断罢了,就又如山阴可测山高,叶少若是有兴趣的话,老仆倒是不介意倾囊相授”
虽说他已经成为了叶天的护道者,但并不妨碍时时刻刻都想把一生所学传授给叶天,哪怕没有师徒名分也无所谓。
“这样啊,不过学你推算的手段以后再说吧,我现在还是以学业为主,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贪多可不好”,叶天笑了笑道。
明镜老人也无所谓,说:“也好,话说回来,世事无常,所谓的推算很多时候也是会发生改变的,而且推算的结果也仅仅只是一个大概,不可能真正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反倒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更为容易推算出来,毕竟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对于这些叶天不懂,目前也没太大兴趣,明镜老人感觉到他的态度也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云景道:“既然前辈能推算出那天会出事儿,想来其他人也可以吧?稍作提醒,提前做好准备,岂不是能将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扼杀在摇篮?再不济前辈打声招呼,想来你的话龙国没有几个人敢轻视吧?”
“云公子说的也是,观龙台里的那些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尤其是其中的两个老东西,本事不在老夫之下,老夫能算道的他们当然能算到,但是那,他们没必要谁会在意一场逍遥鞠竞技?也就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了,而且啊,正如老夫所说,世事无常,提前做出准备,或许能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扼杀,但也有可能让事情进一步恶化,谁说得清楚呢”,明镜老人摇了摇头道。
“也就是说,哪怕明知到时候会出事儿,但推算不出具体,所以只能到时候再说了,了不起提前防备着点,对吧?”云景若有所思道。
“不错,知不知道到时候会出事儿其实意义不大,不过是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选择罢了,哪怕避开了会出事端的地点,去别处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总不能去什么地方都得提前推算一下吧,天底下那儿有尽是好事儿没有坏事儿的道理……”,说着说着,他想起叶天那恐怖的运道,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也没纠结太多,云景道:“管他呢,还有几天,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希望别影响到比赛的正常进行,我还想观察一下,来年让我们大离也组建一支球队参赛呢”
“云大哥,到时候我能成为球队队员吗?我从小就喜欢球类的运动”,叶天突然兴致勃勃道。
边上方月月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悄悄低头看了看自己颇具规模的地方,脸颊微红。
“你若感兴趣,到时候就参加呗,指不定还能拿个冠军回去”,云景笑道,以叶天的运气还真没什么不可能的,他参加的球队哪怕面对全天下无数球队,反正他那运气就是不讲道理,实力再强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呢,不过这样一来算不算作弊?
不算吧,最多就是开挂……
“其实关于逍遥鞠老夫也很擅长的,年轻时还加入过球队取得几次头名,后天组,先天组,真意组的头名都包揽过,只是年纪大了兴趣就澹了,到时候老仆倒是能将以往经验传授给大离球队”,明镜老人笑呵呵道。
云景心说好家伙,这是铁了心啊,处处都向着叶天,于是云景不由得想,若是将来大离万一站在龙国对立面,而叶天向着大离,那么明镜老人该如何自处?
当然,这种局面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大离连站在龙国对立面的资格都没有。
“那太好了,不过此事不急,还是学业为重,不能本末倒置了”,叶天认真道,思维还是很清晰的,不会因为娱乐而耽误正事儿。
这会儿方月月突然开口问:“明前辈,既然你能掐会算,那么能不能算道那个什么虚鼠的下落啊?这段时间你们龙国京城很多人都跟疯了一样到处寻找,还闹出不少事端呢,我都有点好奇虚鼠长什么样了”
听她这么一问,云景他们都来了兴趣,好奇看向明镜老人他会如何回答。
然而明镜老人却是摇摇头道:“若是不计代价的话,倒是能勉强推算出虚鼠的大致方位,但是没意义的,不说此兽本就非凡难以推算,纵使提前得知大致方位它也是会移动的,没推算一次都要付出巨大代价,不值得,再则,此兽太多人关注,就连陛下都很重视,如此一来天机混乱就更难推算了,不值得,否则的话,真以为观龙台是吃干饭的,何至于让它至今还流落在外,非大机缘者无缘此等异兽,纵使偶得亦是祸非福”
“这样啊,那算了吧”,方月月吐了吐舌头道,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也就没去在意明镜老人说强行推算会付出什么代价了。
明镜老人此时心说若是叶天有自己的一身本事,玄门秘术施展压根不在乎什么代价问题,那样一来,他若推算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几乎是轻而易举的,额,别说推算了,只要想的话,搞不好还会自己送上门来,人与人就没法比。
可惜他暂时对自己的手段没兴趣,而且性子澹然,没常人那么多的贪婪,估摸着这点是跟云景学的……
然后云景看向明镜老人沉吟道:“前辈,待逍遥鞠竞技结束后,我们就要启程归国了,届时前辈会随我们一道回去吗?”
“那是当然,身为护道者,叶少在哪里老仆自然就在哪里”,明镜老人正色道。
点点头,云景说:“但是这样一来,你们龙国这边会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有看法?”
“放心,老夫会处理好的,况且老夫本就是自由之身,观龙台不过挂个名罢了,去哪里不会有任何人敢约束老夫的”,明镜老人不以为意道。
云景又道:“届时你们龙国会有一些人随我们一同前往,他们去后还得布置连通两国的域门……”
说道这里,在云景稍作迟疑中,明镜老人笑呵呵道:“云公子是想问老夫会不会布置域门吧?会自然是会的,但那不是老夫的事情,我只是叶少身边一瞎眼老仆,没几个人认得我,而且域门布置之法,在龙国乃关乎国本机要,老夫不会授予他人,不过叶少若是想学,老仆自然不会吝啬,只要不授予他人即可,当然了,以叶少如今的能力,即使懂的如何布置也布置不出来”
对于他的说法叶天倒是不在意,云景却心头滴咕,这种事情就跟所谓的秘密一样,烂在肚子里还好,可一旦第二个人知道,那么距离所有人知道也不远了,当你把域门布置之法交给叶天,以后会有多少人知道估计由不得你啦。
不过云景倒是没有听过叶天从明镜老人那里搞到域门布置之法的想法,他还不至于利用叶天行那小人行径,反正他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多琢磨琢磨,自己掌握域门布置也只是时间性的问题。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洗碗的事情就被方月月主动承担了,夜深各自休息。
回到房间,云景将一天的经历稍作总结,收获还是不小的,尤其是对于玄门秘术有了初步的认知,这种手段说神奇也神奇,但若用对方法应对,其实也就那样,前提是要真正了解才行。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包括云景自己,对于玄门秘术,他并没有太多想法,走好自己的路才最重要,况且,若是真遭到棘手的玄门秘术针对,天子剑也不是吃素的,有了明镜老人这前车之鉴,估计有人用这样的手段针对他,无需云景动手,天子剑就能给地方一个狠的!
隔天他们早餐后各自忙活自己的,云景一边完善自身所学落于纸上,更多精力则依旧孜孜不倦的去翻阅书海堂的书籍。
叶天安静做学问,方月月练武读书,明镜老人则在院子里晒太阳。
学习了几个两个时辰,云景让叶天他们去城里四处走走放松一下,给了他们一些钱,想买什么不至于手头拮据,安全方面无需担心,叶天走到那儿就不存在这种问题,况且还有明镜老人跟着。
对于云景的提议叶天他们倒是没有拒绝,毕竟年轻,好不容易来龙国京城,一直待在院子里简直浪费时间,于是开心的出门去了。
云景则泡了壶茶继续翻阅书海堂书籍,那里的书浩如烟海,他想看完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事情。
直到中午的时候,云景心头一动收回大部分思绪,眼角余光看向了院子角落的花圃中。
那里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小身影,虚鼠又出现了,它的出现,连远处池塘里的龙鲸来福都不曾察觉。
面对云景的目光,虚鼠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吓得跑路,胆子比上次大了很多,居然还眨巴小眼睛和云景对视,明显想接近云景吧,但又不敢,一副怂样。
四目相对,片刻后它还没跑,云景哑然道:“你倒是胆子大,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挖地三尺的在找你,居然还敢跑我这儿来?万一被人发现逮住,下场你应该自己清楚吧?”
听他这么一说,虚鼠身躯一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但依旧没跑,这种生物天生胆小,是以对于他人恶意及其敏锐,云景的话虽然让它胆寒,可在云景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恶意,反而是在善意的嘱咐它别往危险的地方跑,这让具有极高智慧的它甚至有点感动。
云景身上那神奇的亲和力让它很想亲近,但同族的遭遇让它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别提多纠结了。
它就那么在花圃里怂成一团,小心翼翼的看着云景,似乎哪怕就这么不近不远的相处也是很开心的事情,但却一副云景但凡有丝毫过激举动它都立即跑路的姿态。
留意到它此时距离自己的距离比上次至少近了一倍,甚至都敢长时间停留不曾离去了,云景猜这应该是近几天读书下来自己有所进步的原因导致,自己对各种手段已经到了入微层次,在神话境一丝进步都可谓超越一批人,所以连带着自己那神奇的亲和力也跟着提升了,以至于虚鼠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主动接近。
云景心头不无在想,这应该也算另类的魅力了吧?
好在是可以控制的,否则自己所到之处都将成为动物乐园,至于自己都已经收敛这种亲和力了为何还被虚鼠接近,无外乎是它早就盯上自己了呗,哪怕收敛了它也会主动找上门来。
有了上次的嘱咐,这次虚鼠倒是没给云景带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尽管虚鼠具有极高智慧,但它依旧防备着云景,双方也没建立友好的沟通方式,于是道:“你长时间逗留,指不定就有人通过秘法寻这你的气息到来,太多人想要逮着你了,来的太多我也护不了你,所以你还是离去吧,走得远远的,去安全的地方避过风头”
嘱咐了一句云景也没再管它,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书海堂的书籍上面,每多看一本书,学到的东西都是对自己的提升,或许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收获巨大。
神话境的每一丝提升都是很难的,可一丁点的进步都能超过很多人,随着云景不断的翻阅各种书籍,各种智慧结晶充实自身,云景隐约感觉自己的前路在渐渐明了,但前路却看不到头,学无止境,不管是放在学问还是武道都是一样的,明白得越多,就越是感觉自身所学不够。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虚鼠一直没走,静静的在边上陪着云景,甚至其间还大胆的几次悄悄朝着云景方向靠近,不过总是保持着它认为的安全距离。
实际上它出现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去,云景就能用念力无声无息抓住它了,但没那么去做,完全没必要,这玩意是会跑的,云景也没想过伤害它,也不会自私的将其强行留在身边,不说没有效束缚它的手段,总不能一直拿玉兰花蜜把它灌醉吧?也就更不会直接把它嘎了当成空间袋使用。
反正无所谓,云景不介意多一个虚鼠朋友,去留随它。
下午时分,虚鼠都已经在云景三丈之内了,不过却是身影一闪无声无息消失不见,穿梭虚空连云景都不曾搞懂它是如何离去的。
这种能力是它这个种族天赋,云景如今还做不到去了解空间之道,或许有朝一日踏足逍遥境后方能稍微涉足吧。
然后云景心头又在想,虚鼠穿梭虚空的能力恐怕也不是没有限制的,否则它也不至于那么怂了,若没有限制什么地方关得住它?天底下奇人异士无数,总有应对它能力的办法,不过这不是云景纠结的问题,他没想过要将虚鼠如何。
叶天他们在城中游玩一番很自律的回来了,这才是虚鼠第一时间离去的原因,估摸着全天下云景是它第一个敢长时间停留的人。
“云大哥,龙国的精彩简直超乎了我们以往的想象,前几天我和月月啥都不了解,根本就没触及到龙国真实的一面,今天有明先生指点提醒,我们算是见识到了,就拿珍馐美味来说,居然有一道菜价值百万金的,我的天,难以想象,不过我们可吃不起,还有各个盘口对接下来逍遥鞠竞技下注的,数额让人瞠目结舌,不过我们也就听听了,赌博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时间太短,还有很多东西没见识到呢,明先生说有机会带我们去看看真龙,不过不是龙君啦,龙君可是皇室成员都难得一见的,唯有龙国天子才能随时相见甚至让它做一些事情呢……”
回来的叶天迫不及待的和云景分享他一天的见闻,到底还是半大孩子,从大离那种偏僻之地突然来到龙国帝都这种地方,又有明镜老人提醒,看什么都新鲜甚至激动,不过他们见到的也就一些稍微‘精彩’点的事情罢了。
云景认真听着,不时附和两句。
说着说着,叶天兴致勃勃道:“也不知道那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到底美到什么程度,走到哪儿都有人谈论她,一说起她啊,啧啧,咋说呢,一个个恨不得拿生命去维护他,但是呢,人们又很自觉的明白自己配不上她,容不得他人说半点坏话,虽然没有人会说坏话”
在叶天说起这个的时候,边上方月月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明镜老人笑道:“叶少也好奇那柳顾倾吗?老夫也听闻过此女,陛下曾言此生不会再见第二面,否则很难控制不住将其据为己有,害怕自己会沉沦在她的美貌之中,反正最好不要接近,否则将很难控制自己的内心不被她美貌沉沦,不过叶少若是有兴趣,老夫倒是可以想办法安排见一面”
“那道不至于,也就人们说得多了我惊讶于人们的反应而已,有月月我才对其他女孩子有任何想法呢,那柳顾倾再漂亮也不是我的菜”,叶天摇摇头道。
方月月脸色顿时出现一丝羞涩的甜甜笑意。
接着叶天又说:“反正吧,人人都说自己配不上那个柳顾倾,我觉得啊,若是世间有人能配得上她的话,那一定是我云大哥!”
云景当即脸色微变道:“叶天兄弟,话不能乱说,我对你那么好,你可别害我啊”
“我哪儿会害云大哥,额,我说错什么话了吗?”见云景脸色不对,叶天当即愕然。
笑了笑,云景摇摇头道:“没事,算了,反正这样的话别再说,万一被那些柳姑娘的仰慕者听到,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
“云大哥说得对,我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叶天认真道,经云景提醒,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厉害关系。
云景心头却是在惆怅,兄得,你这嘴,坏的不灵好的灵啊,你或许是处于好意的一句无心之言,天知道会不会因此真和那什么天下第一美人有所交集。
这岂不是‘恩将仇报’嘛。
‘嗯,接下来自己哪儿都不去,过几天去看了球赛就回来继续宅着,返程的时候直接回大离,反正就是杜绝一切有可能和柳顾倾有所交集的可能性!’云景心头打定主意。
倒不是说他怕了那个柳顾倾,也不是怀疑自己的定力,主要是人们关于她的美貌说的太过玄乎了啊,不见遗憾终身,见了后悔一生,云景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反正最好不见。
爱谁谁去吧。
若是神话境之前,云景或许还会好奇,如今真没有太多想法。
倒不是说踏足神话境之后他连正常人的七情六欲都消失了,只是能更好的控制自身情绪。
接下来几天云景闭门不出,时间一晃而过,逍遥鞠决赛之日到了……
第八百三十章
冬日的晨风总是带着侧骨的寒,院子角落依稀可见冰霜薄雪,枝头凋零万物枯寂。
云景更喜欢自然四季轮回的更替,是以并未启动领事府的阵法改变局部气候,毕竟不管是酷暑还是寒冬都不至于让他感到不适。
春花夏风,秋叶冬雪,皆有它们独特的美。
好吧,这些都是扯澹,若他还是曾经那个穷苦少年,巴不得四季如春呢,有鬼的个闲情逸致体会自然之美,每天干不完的活儿那儿还有精力想那么多?
人都是会变的,要么自己改变环境,要么环境改变自己……
清早起来打开窗,云景哑然看着院子道:“小天,月月,你们什么时候起的?”
他俩比以往起得都早,还显得颇为兴奋的样子,估摸着一晚上没睡好觉,年少跳脱,眼看能亲历举世瞩目的竞技,不激动才怪了。
说真的,云景有些羡慕如今的他们,再也回不到那样的心性了啊,呵矫情就矫情吧。
“云大哥醒啦,这不今天要去看逍遥境竞技决赛嘛,我们就早点起把今天的功课做完”,叶天笑道,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能沉下心来。
摇摇头,云景道:“我不是说过今天放松一下吗?”
“额,我忘了”
云景:“……,离比赛还早着呢,一共三场,分后天组,先天组合真意组,我们吃完饭去竞技场也就差不多了,时间还很充足”
“嗯,月月已经去做饭了……”
饭后,几人穿上了体面的衣服,因为不是什么严肃的场合,是以怎么舒服怎么来,无需穿戴隆重的礼服。
“走吧,竞技场在‘中州’皇城外呢”,准备妥当云景示意出发。
作为大离使节,云景是有邀请函的,去竞技场的待遇自然不同于普通人。
惯例让来福龙鲸看家,它俩就别去凑热闹了,反正也看不懂。
出了领事府大门,车架早已经准备好,是龙国配给大离领事府专用车架,出行很方便,车夫由明镜老人担任!
神话境当车夫,还是整个龙国身份非同寻常的明镜老人,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但他执意如此,只能随他去了,他自己都不尴尬,而且只要他不愿意,几乎没人能认得出他来。
站在领事府门口,云景稍微驻足,目光眺望远方,只感觉这一天整个龙国京城上空都充斥着‘沸腾’的气息,那是无数人对于这次盛事的关注,比作火焰的话,大海怕是都要被蒸干。
几人相继上车,朝着竞技场不疾不徐驶去,赶车的明镜老人自然不会让他们迟到缺席的,反正那里又不会跑。
这片区域是各国领事府驻扎之地,当云景他们出发的时候,各国领事府门口早就车水马龙了,有的队伍甚至达到了数百人。
每个国家受邀之人都可以带十个人同往,一个国家当然不止一个人受邀,所以一些国家的队伍就显得很庞大了,反正龙国方面自有安排,无需操心。
说起来云景他们就显得有些寒酸了,一个国家的代表只有几人,勉强称得上使团?
尽管前去观看竞技的人太多,但龙国早有准备,路上丝毫不拥堵,和寻常没什么区别,只是人多了些罢了。
额,各国使节前往路线是专门规划出来的,龙国这方面尽显大国风范,那些民间自己搞到入场资格前往的人嘛,可想而知那叫一个前仆后继的拥堵,无数街道都堵死了。
“我前两天游览龙国京城的时候,听人们说,竞技场足以容纳五百万人同时观看比赛呢,可看眼下的情况,想去现场观看的何止五百万,几千万上亿都有,也不知道哪些人能真正亲临现场”,叶天看着窗外的街道兴致勃勃道。
他们的车架非同寻常,是飞驰在虚空中的,视野及其开阔,下方街道人潮涌动令人大开眼界。
一场逍遥鞠竞技,可谓全民狂欢,不止龙国,天下诸国太多人跟着热闹了。
竞技场能容纳五百万人,搞不好龙国的王公贵族世家巨富就要占去一小半名额,剩下的还要分给各国使团,真正能亲临现场的民间大众估计不足三成。
方月月也兴致勃勃的和他说道:“我还听说一次入场资格都炒到万金高价了,还有价无市,龙国有钱人太多了,不,天底下有钱人太多了”
万金高价,那是龙国的万金啊,换做一些小国货币,价值再翻十倍百倍都不是不可能的。
云景笑道:“很多人其实也就跟着凑个热闹罢了,而且啊,纵使无缘亲临现场,人们也能目睹竞技盛况”
“这个我知道,龙国能利用阵法手段,将竞技画面实时传播到一些茶馆酒楼进行投影,所投影范围不限于龙国京城,天下龙国十九州的重要城池乃至一些建交国家都可以投影,听说这是龙国皇室在主导,没投影一个地方都是要收费的,仅这投影所收获的钱财就可谓金山银海无法估量”,叶天语气动容道,简直无法想象那是一笔何等庞大的财富。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其中的暴利,非龙国皇室,谁能吃得下这块肥肉?
将竞技画面进行投影,天下万民有了参与感,高兴了,各处酒楼茶馆高朋满座挣钱了,龙国也算是与民同乐,大家都高兴。
云景不禁在想,若是自己把体育彩票搞出来,俩铜板重在参与赢取千万金大奖……,呵呵,那就离死不远了,赶紧打住。
尽管当下没有体育彩票,但各个盘口却是有无数人押注的,只是没有形成统一管理,这里面的水深不可测!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暗箱操作的……
这几天下来明镜老人可算彻底适应了自己护道者的身份,没必要的时候几乎不说话,像个背景板一样,不注意存在感很低。
不久后他们一行便来到了竞技场外,那是一座无比庞大的椭圆形建筑,地面高度就数百米了,周围一圈亭台楼阁层层递增直上云天。
在竞技场周围是一圈视线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平整空地,用于安置八方来客的座驾仆人。
云景他们有专门的入场通道,车架亦有特殊停放地点,到了之后根本无需操心,交给这里的守卫即可。
竞技场如今重兵把守,那庞大的竞技场隐隐有危险气息波动,纵使再自信的神话境想在这里闹事儿都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少条命葬身在这里!
下了车架,朝着入场口而去,云景不禁道:“当真是盛况空前啊”
他能不感慨嘛,当初他认知中的神话境,一个就足以成为一国的定海神针,而今这竞技场汇聚的神话境都成百上千了,用满地走来形容或许夸张,但而今真心太寻常了,甚至让人感到不真实。
不过一想到绝大多数都是天南海北各个国家汇聚而来的,也就不那么夸张了。
或许龙国十九州占据了这个世界一半以上的疆域,但如同大离那样的小国,每个国家来一个神话境,那也是一个相对瞠目结舌的数字。
“云公子可是在思虑老夫那天的话?”随行的明镜老人突然开口道。
成百上千的神话境汇聚,除却龙国的世家贵族,这里今天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国家的公主皇子,一旦出事儿所造成的后果难以想象。
云景笑了笑道:“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忧,龙国既然举办这样的盛事,自然方方面面都会考虑清楚的”
“倒是,纵有跳梁小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不过自寻死路罢了”,明镜老人笑呵呵道。
身为观龙台位列前三的存在,他或许不清楚龙国的所有底蕴,但龙国若是认真起来,莫说成百上千的神话境汇聚,纵使逍遥境前来估计不死也要脱成皮!
眼看就要到入场口,云景却是脚步一顿。
“云大哥怎么了?”见他突然停下,叶天不禁好奇问。
示意他们稍等,云景冲着右前方拱手笑道:“白兄,恭喜”
那里白文浩赫然早已经等候在此了,白衣飘飘俊逸非凡,但并不飘逸出尘给人鹤立鸡群之感,反倒如同不起眼的路人。
踏足神话境的他不但当初身上云景给予的封印解除,就连失明的双目都已经完好如初。
相比起以往,如今的他很平静,并非一潭死水的那种平静,而是古井不波的深邃。
经历了那些事情,他明显成长了太多,几天下来修为也彻底稳固,已然今非昔比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周小姐和顾小鱼并没有同行,毕竟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他这种家室的已婚的女卷抛头露面。
白文浩迈步上前,于三步之外凝视云景片刻,认认真真一礼道:“云兄弟,恩同再造,言多无意,为兄铭记于心”
云景坦然受他一礼,旋即笑道:“白兄言重”
一切尽在不言中,白文浩稍微沉吟道:“本该登门拜访,奈何近来诸事繁多,待为兄杂事处理好,再寻空闲于云兄弟把酒言欢”
“理解”,云景点头笑道,他即是新婚燕尔,又是晋升神话境,加上他的家世,想想都知道各种应酬估计忙得分身乏术,专程在这里等候打声招呼,估计也是想方设法出来透透气,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草率了。
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拱手道:“那便不打扰云兄弟看热闹了,先行告辞”
“请”
目睹白文浩迈步消失在人群,云景回头道:“走吧,等下比赛都要开始了”
看似偶遇,又像是专门在这里等云景,可偏偏只是打个招呼就走了,属实让人有些搞不懂。
白文浩有那么无聊吗?
云景却是明白他出现的来意,他离去之前的那句不打扰云景看热闹,分明是在提醒他小心点啊。
‘看来这场竞技比赛真的要出事儿了,白家估计收到了什么风声,但没有发生的事情却不能乱说,所以他只能匆匆而来隐晦的提醒’,云景心头若有所思。
白家作为龙国万年世家,底蕴不容小觑,纵使没有明镜老人这种‘未卜先知’的手段,亦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而踏足神话境之后,白文浩作为白家直系,必定涉足核心,而今专程前来隐晦提醒,真可谓有心了。
尽管云景早就知道今天不会平静,但依旧承这份心意,无关过往。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就知道了,云景倒是不太纠结,反倒是白文浩居然没有认出明镜老人让他稍感意外,然而想到明镜老人以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也就释然了,年轻一辈那儿有机会接触?
“云大哥,刚才那是谁啊?”叶天好奇问。
入场口,云景带着他们来到这里,递交特制邀请函给守卫回答道:“一个朋友,今天偶遇,时间仓促未能长谈,以后再介绍你们认识”
“哦”,叶天顿时不说什么了。
守卫检查邀请函,确认无误,旋即安排人带云景他们前往提前就安排好的位置,是专门准备的,并非和人潮拥挤在一起。
位置在虚空中的一座楼阁,不上不下,虽不是那种顶级的好位置,但视野开阔。
楼阁是单独的,没多大,百十来个平方,相对安静,周围都是类似安置各国使团的楼阁,一眼看去虚空中密密麻麻。
竞技场内早已涌入了两三百万人,四面八方还有人源源不断进来,入场之后方知人山人海,尽管气氛热切,但云景他们所处的楼阁有隔音阵法,倒也不觉得吵闹。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龙国天子都没驾临呢,自然不可能开始,只能等待。
不过在云景他们刚坐下没多久,纵使阁楼隔音阵法阻隔,亦感觉到有着数百万人的庞大竞技场突然为之一静,旋即人们突然就陷入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之中,无数声音交织,隔音阵法险些都阻隔不了了。
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来了,来竞技场观看比赛!
此时在场但凡是个男的,视线几乎都下意识看向同一个方向。
云景嘴角一抽,心说总规还是没能避开,这就遇到了,然而没办法,这种场合人家出现再正常不过了。
……
第八百三十一章 比赛开始
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出现于这样的场合,预料之外也在预料之中,正常来说竞技场谁都可以来,凭什么她不能?
随着她的出现,整个竞技场都轰动了,无数人翘首以盼,喧哗之声简直要将天穹都冲出一个窟窿。
不过或许是处于自身风度,亦或者是不想给柳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更甚至是为了不与人起冲突,人们都还算克制,并没有一股脑的涌向柳顾倾方向。
天下第一美人,举世公认的,毋庸置疑,但凡是男的,不说全部,但不管她走到那儿,九成以上都自愿成为她的护花使者了,这个时候谁敢乱来?但凡做出一点惹人捕快的举动恐怕死得连渣都不剩!
不说一般人了,天底下不知道多少神话境甘愿为了她付出一切,不求一亲芳泽,能在她心头留下一个印象就足以。
但凡见过她容貌之人,不管是谁,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舍得以任何形式去伤害她,也没有人觉得自己配得上她,神话境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柳顾倾的美是有多‘可怕’!
根本就是美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通常而言,再漂亮的女子,总有人追求,想方设法的抱得美人归。
可在柳顾倾这儿却完全不一样,她的美毋庸置疑,见过她容貌的人无不心动爱慕,但没用任何人敢表达出来,总之一句话,自己不配。
所以就变成了人们喜欢她,爱慕她,但却自觉不配去拥有她,只能埋在心底,默默的付出,保护,甘之如饴,如此就够了。
说起来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美到她那种程度,自身可谓世上最危险的人也不为过,可事实上她却是最安全的,不管正邪黑白都舍不得伤害她,反倒是胆敢觊觎她美色别有用心的人天上地下没有容身之处。
关于柳顾倾的种种言论,这段时间云景太了解了,简直恐怖。
这也是他想方设法不和对方有交际的原因,能避则避,哪怕云景自问意志坚定,可公认没有任何人把持得住不沉沦的天下第一美人啊,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不敢去赌,所以不见为好。
何必自寻烦恼呢,若是看一眼就把持不住心动了如何是好?
关于审美,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可所有人都公认的一点出现后,云景不觉得自己能坚持得住本心。
其实关于柳顾倾的情况,称得上是诡异的,简直不讲道理,然而全天下都是傻子吗?所有人都觉得没有问题,云景不觉得自己比全天下的人加起来更聪明。
所以问题不在人们身上,也不在柳顾倾身上,而在于她真的美到了那种程度。
此时当柳顾倾出现在竞技场之后,不管人们反应如何,云景并没有朝着她的方向多看一眼,心头再怎么好奇都克制住了,但凡看一眼他就怕控制不住自己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啊。
不过从目前种种来看,柳顾倾再怎么美,人们还是清醒的,并不是受到莫名的蛊惑,就拿几天不见的李溪来说,他见过柳顾倾的容颜,承认他的美,但思维却很清晰,不是见了就沉沦不可自拔那种,但如此一来就更‘可怕’了。
虽然没有去看她,但从人们的反应,云景大致判断出了柳顾倾所在的方位,距离自己很远,不出意外不会有任何交集。
她没有去竞技场的任何特殊观看位置,而是处于民间大众之中,这并不让云景赶到意外,毕竟柳顾倾除了天下第一的容颜之外,实际上并没有特殊身份,不管她被世人如何爱慕追捧,她依旧只是平民。
容颜是她最好的保护,去哪儿都是安全的,没有任何人会拒绝她的所到之处,甚至求之不得,但她却没有传出任何绯闻,不可思议。
很正常,估计打她主意的人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云景很庆幸那天将虚鼠送来的东西第一时间毁尸灭迹,否则但凡传出点风声,那种结果想想都胆寒……
“云大哥,发生什么事儿了?人们这么那样的反应?”边上的叶天好奇问,距离太远,有隔音阵法,他只看到人们反应强烈,却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了想,云景道:“那个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来观看比赛了”
“这样啊,难怪,太远了,压根看不到”,叶天恍然,并未在意。
这让一直悬着心的方月月松了一口气,天下第一美人啊,若是天哥哥好奇了那可如何是好?
接着叶天又问:“云大哥你看到了吗?一定看到了吧,她长得怎么样?是不是真如传言说的那样美得无法形容?”
“我没看,也没那么强的好奇心”,云景笑了笑道。
叶天一乐,说:“云大哥也有怕的时候啊”
“这不是怕,这是有自知之明”,云景认真的纠正他的说辞。
边上明镜老人笑呵呵道:“看来云公子和大家的想法都一样,自知之明好啊,而且自己不配,得不到也不忍心毁掉,所以干脆大家一起保护好了,女孩子都嫉妒不起来,甚至,嘿嘿,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看了柳顾倾之后从此不喜欢男人了呢”
“这样一来,世上岂不是要多很多光棍了?”叶天当即惊了。
云景看着他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打光棍的是没有女孩子能看上,是自己的原因而非其他?”
“有道理,世上打光棍的很多,但妻妾成群的也不少”,叶天深以为然。
闲聊中云景心头却是在琢磨,几天前明镜老人就算到今日会出事儿,之前白文浩也专门来提醒了,那么出事儿的根源会不会是因为柳顾倾这个天下第一美人?
有道是红颜祸水啊,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场合应该不会出意外,但随着她的出现,由不得云景这样想。
管他呢,不管发生什么,自己不参合,明哲保身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若是柳顾倾出什么问题英雄救美之类的云景完全没有想过,开玩笑,轮得到自己吗?
甚至云景偶尔会冒出一个念头,世上若是没有柳顾倾反而才是一件好事儿……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日上三竿的时候,该来的都来了,竞技场内人满为患,足足汇聚了数百万人,人潮如海,一眼看不到尽头。
旋即一声浑厚的钟鸣响彻全场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诸位,又到了一年一度逍遥鞠决赛之日,无数人翘首以盼总算等来了今天,今天将诞生本年度三支冠军球队,分别是后天境先天境和真意境三个层次的冠军,自三个月前开始逍遥鞠竞技便在世间无数国度开始进行,层层竞技,最终三个层次最强的十二支球队脱颖而出在这里进行最后的角逐,最后的胜利者花落谁家就在今日,我知道大家都很激动和期待,那就让我们共同见证吧,此时此刻,不管是在场的诸位,还是天南海北通过阵法投影观看之人,我们同在!”
随着钟声落下,这样一番话响彻全场,通过阵法更是传遍天下各处。
逍遥鞠竞技,不止是龙国全民追捧,放眼全天下都是一样。
不得不说,大离那片地域实在是太落后偏僻了,时至今日连这项赛事都不知道。
云景听出说话之人是龙国礼部尚书田康的声音,居然是他作为这次竞技的主持,想想也是,若非他那样的身份地位根本就齁不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再度拔高了一个层次,那种狂热几乎要将整个竞技场掀翻,这样的气氛居然比之前柳顾倾到来更甚。
其实也正常,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只有一个人,又不属于自己,可这次竞技某种意义上自己也参与进去了呢,不一样的。
云景目光一扫,发现在这样的气氛下,很多身份超然的存在乃至平常温文尔雅的读书人都放下了以往的架子与无数人一起激动的嘶吼大喊。
此时此刻,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球迷。
待大家稍微冷静,田康的声音再度响起说道:“尽管历来逍遥境竞技经历了无数次,规则已经深入人心,大家也不要嫌我话多,依旧再次重申一遍,参赛队员不得使用任何丹药,不管你们所学为何,只能作用于比赛用的球上,不得直接攻击对方队员,否则判罚下场,若是刻意攻击导致严重后果,将终身禁止参与任何正规赛事……今日的最终角逐,不限时间,以一方率先进球五次为胜”
这些规矩但凡是了解逍遥鞠的人都知道,田康说了一大堆倒是没有引起太大反响。
不过云景倒是有些愕然,这逍遥鞠到底不是自己前世的足球,并不规定只是用脚踢,还可以用手的,二十个队员相互配合,就看各自手段了,所谓的球门也只有篮筐那么大,按理说但凡一个人堵在‘球门’之处对面就不可能进球,但别忘了这可是超凡世界,把‘球门’堵住就没法进球了?
总规还是要看自己的球技和队员之间的配合。
宣布完规则后,田康又道:“天地轮转,新的一年有太多变化,过去都已经过去,未来还未来,新旧交替总要向前看,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熟面孔,不过观众席上如今又引来了一些生面孔,让我们欢迎小邱国使节,广目国使节,半发过使节,离国使节,青国使节……”
一连说了七八个国家的名字,田康又道:“这些国家以往天下诸国知之甚少,而今大家认识一下,以后诸国多多联系共同进步,将来他们这些国家也将带领球队在市场上和诸国共同竞技”
云景他们所在的虚空楼阁上方是有大离旗帜的,不止是他们这里,每一个国家使节所处之处都有代表自己国家的旗帜。
当田康每念到一个国家,虚空中都有一道明亮的光柱照射过去让在场之人认识,通过阵法投影也传递到了天下各处,而没到这个时候在场乃至天下各处的无数人都投来了目光,同时被念到国家名字的使节也起身示意。
龙国,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让全天下认识这些与龙国建交从而放眼天下的小国,举世瞩目的时刻介绍效果显而易见,只要名声传出去,有兴趣的国家自然会去了解,从而交易交流贸易。
这大概就是天下第一强国的气度了吧,提携小老弟啊,根本无惧你们放眼天下后发展超过自身。
之前田康一连说了七八个国家的名字,这几个国家当然不会是像大离这样刚刚才和龙国建交走出小地方,之所以一年中有这么多小国冒出来,自然是因为王朝更替国号变化了,否则全天下那儿来那么多野生的小国每年都发现那么多?
这也是云景为何会受邀来到现场的缘故,事先就沟通好了的,来代表大离亮个相让全天下认识认识,否则的话区区球赛而已,在哪儿看不是看,还能避开柳顾倾呢。
很明显,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对于新出现的小国代表兴致不高,每年这个时候都来一次已经是惯例了,人们是来看球的,国家之间的来往有兴趣自己完了去了解就是,他们才不在意呢。
当提到大离的时候,云景亦是代表大离其实朝着四方挥手示意,众目睽睽下,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关注依旧不卑不亢。
不过让云景微微无语的是,他其实示意的时候气氛比之前其他国家要热切太多,关注他这个方向的人里面女子居多,呵,肤浅……
这不过是无关赛事的小事儿罢了,几句话介绍完,田康继续道:“好了诸位,本年逍遥境竞技决赛很快就要开始,最后胜利的球队我龙国陛下将亲自颁发奖励,参赛球队拿出你们的本事,让全天下开开眼,最后,恭迎陛下!”
昂昂昂~!
当田康最后话音落下,远方天际响起了一连串的龙吟之声,龙吟浩瀚苍古,令人心神摇晃。
紧接着,远方天际龙国皇宫之处,一条金光大道横贯虚空而来,径直来到竞技场最高处的一座观众席,那里自始至终都被薄雾般的氤氲光芒笼罩,看不真切里面的具体。
金光大道横贯天际而来贯通两处,龙国皇宫中涌出成千上万的兵甲宫女依仗位列金光大道两旁,恢宏壮丽的乐章响彻天地,无数鲜花在天地间纷纷扬扬。
然后皇宫中飞出了九条长达千米的蛟龙,它们拖着一辆金光耀眼宛如烈日般的车辇横渡虚空而来,最终消失在了竞技场上空那氤氲光芒笼罩的席位。
“恭迎陛下”
“参见陛下”
“拜见龙国陛下……”
随着龙国天子驾临,竞技场内所有人都下意识起身行礼,说法不一,但没有人有半点不敬。
龙国天子出行,金光铺路,九‘龙’拉车,这阵仗简直了,目睹之人无不心神摇曳。
拉车的是蛟龙,很明显纵使龙国天子也没奢侈到用九条真龙拉车的地步,但蛟龙也有真龙血脉,且那九条蛟龙都展露出了惊人的气息,每条蛟龙都有神话境的战力,且在神话境这个层次都不弱,战力而言,至少处在死于云景手中唐眠那种神话境中等层次了!
世上出了龙国天子之外,哪个国家的帝王还能摆出这样的依仗?用一句君临天下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那是活的九条蛟龙,而非魅惑人心的手段,蛟龙拥有真龙血脉,显隐随意大小自如,千米身躯绝非真正体型,分明是血脉天赋,来福当初蜕变拥有这样的本事实属难得’,目睹龙国天子驾临的云景心头暗道。
当龙国天子驾临依仗推去后,他所处的地方依旧被氤氲光芒笼罩,无人能得见龙国天子真颜,不过田康说他会亲自给冠军球队颁奖,到时或许能一睹真容。
随后龙国天子所在之处传来平和但带着神圣威严的声音说道:“诸位免礼平身就坐,今日无有君臣,朕和大家一样都是观众看客,不用拘谨,该如何就如何”
“谢陛下……”
短暂的见礼,尽管人们压根没看到龙国天子真面目,但依旧让无数人激动不已,对于很多人来说,仅此而已就足有吹一辈子了,那可是世间第一强国的皇帝陛下,世人有几个有资格和他这么近的?
‘仅凭语气,这位龙国当今陛下应该不难相处,威严而不失气度,不过伴君如伴虎,帝心难测,不能以第一印象去衡量’,重新入座后云景心头暗道。
他在龙国真算不上什么人物,区区小国使节罢了,在场神话境成百上千,压根就没能让龙国天子多看一眼,甚至连目光都不曾投向他这个方向。
“圣驾亲临,裁判就位,医护人员随时待命,请本届逍遥境后天组两支球队入场”,田康的声音再度响彻四方,现场气氛再度推向了一个高度。
不过目前上场的只是后天组罢了,还不是最另全天下球迷激动人心的时刻,那得等到真意境组入场。
这竞技场极大,抛开观众席,中间给球队活动范围就超过云景前世一百个标准足球场总和还大了。
不过后天组的比赛竞技压根要不了那么大的区域,当田康宣布完毕,场地中间也就比云景前世标准足球场大一倍的区域拔地而起,高于地面三米停止,那就是后天组的比赛竞技区域了。
随着场地升起的,还有场地两边,虚空中出现了一个收尾相连的龙形圆环定格在距离场地水平面一仗高的地方,圆环只有篮筐大小,垂直于地面,那便是球门了。
接着四个身穿黑红相间长袍的裁判入场就位,皆是真意境修为,区区后天组的比赛,他们这等修为随时能够兼顾全场,接着是一群医护人员出现在竞技场边上,随时准备救治受伤的竞技队员,逍遥鞠比赛是会受伤的,尽管规定禁止直接攻击球员,但身具武道修为的球员踢球何其凶险,死人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医护人员随时待命就很有必要了。
最后,万众瞩目中,双方队员依次入场,分别身穿红蓝劲装很好区分,红方人数三十一人,蓝方人数三十八人。
真正上场比赛竞技的,规定是二十人,但球队嘛,总得需要替补不是,趁着比赛还没开始亮个相,这可是举世瞩目啊,可谓他们的高光时刻。
后天组,顾名思义,队员修为都在后天层次,不过云景一眼看去,发现双方球员的修为并非都拉到了后天后期,中期都有,初期也是存在的,按理说修为越高越占优势才对呀。
‘尽管这些专业的球队并非以武力见长,球技才是关键,但修为差距太大不太好吧?额,懂了,关系户……’,心头嘀咕,云景瞬间明悟,好家伙,这种情况如此时代背景下也不能免俗?
然而管他呢,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水很深,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会被群起针对的。
这些云景倒是不在意,反正和他无关,但他却在心底大大的打了个差评,还举世瞩目的竞技比赛呢,咋看了半天也没穿着清凉的小姐姐啦啦队出来扭屁股?
嗯,将来大离球队组建了安排上,博人眼球嘛,不比你们干巴巴比赛有意思?
关于此世的逍遥鞠比赛,因为关注的人太多了,云景也了解了一下,除却比赛队伍划分修为层次外,每个层次竞技场地大小也是不一样的,此外所用的球也有讲究。
后天组用的是空心皮球,先天组用的是实心皮球,至于真意组,用的就是实心金属球了,但不管那个层次,市面上的球都有优劣,价格差距极大,而且逍遥鞠用的球,相应层次都能承受兼容各种内力真气元气,否则的话,球门只有篮筐大小,压根就玩儿不出花样来啊,就拿真意境来说,把实心球踢成火球那不过是入门级别的球技罢了。
“替补下场,球员就位,比赛马上开始”
球员们亮相后又一个声音响起,不再是田康的声音,估摸着是现场解说,然后那个声音又道:“趁着双方球员准备的时候,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两支球队……”
第八百三十二章 变故出现
“……红方球队来自群玉国,自开赛以来,这支球队可谓所向披靡,数十场比赛只输了两场,平均每场进球数量达到了四个,尤其是他们的守门员,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平均每场在他手中敌队进球数量不足两个,此外这支球队的走位和放手堪称密不透风,每次比赛对手都很难在他们的防守下占据上风……”
“蓝方球队来自罗山国,这也是一支及其强劲的球队,开赛以来胜率高达九成,奉行稳扎稳打,出其不意给对手致命一击,一路高歌猛进走到了今天,这支球队的主力球员球技精妙,往往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门,让人防不胜防”
“今天两支从万千球队中脱颖而出的最强两队进行角逐,可谓龙虎相遇,必将给全天下带来一场兽血沸腾的饕鬄盛宴,最终冠军宝座能花落谁家,让我们拭目以待……”
现场解说很是能说会道,努力的去活跃气氛了,但后天组明显让人们提不起太大兴趣,现场气氛不是那么浓烈。
云景对于眼下的比赛并没有太大兴趣,若非受龙国邀请前来亮个相,他压根就不会来到现场,有这世间多看几本书不好吗。
虽然没多大兴趣,但听到现场解说他还是微微差异道:“后天组总决赛居然没有龙国的球队?”
这简直不合理,虽说龙国是世间第一强国,球队或许没法和国力挂钩,但也不至于这么逊吧,连决赛都打不进来,按理说泱泱大国,选出二十个强劲球员吊打全天下还不简单?
这不禁让云景想到了一些遥远不好的回忆……
边上明镜老人笑呵呵道:“云公子不必愕然,逍遥鞠可是举世追捧的竞技比赛,我龙国若是认真,岂会连一支进入决赛的球队都组建不起来,但是吧,有的时候,球技好并不一定有上场的机会,人情世故啊,这里面的水很深的,其次,这不过后天组而已,输赢也就那样,无所谓的,关键还是看后面的先天组合真意组,将后天组冠军让给其他国家又何妨?”
闻言云景秒懂,直呼好家伙,原来搁这儿呢。
龙国不是没有实力强大的球员,而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上场机会,然后龙国也要彰显大国风范,若是将所有冠军都囊括那还有什么意思?
然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前辈,你们龙国球队的伙食一定很不错吧?”
“那是,几乎成名的球队都聘请了养老的御厨掌勺,各种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每天变着花的吃一年都不重样,想当年我年轻时在球队,每年都有一条蛟龙配额呢,那滋味别提了,虽然如今想吃随时都有,但再也吃不出曾经的味道啦”,明镜老人唏嘘追忆道。
云景听他说这些,保持微笑就好,心说咋那么像呢……
就这会儿的功夫,球场上双方已经准备好了,逍遥鞠的规则到底和云景前世足球不一样,待双方球队准备好之后,由其中一个裁判开球,随着一声钟鸣,他将求径直抛到了数十丈的高度,比赛正式开始,双方开始激烈角逐率先抢到求进攻。
到底是后天境界的球员,队伍再强其实也就那样,直到球开始下落才开始行动起来。
双方都有几个人施展轻功冲天而起,相互干扰防守,但其中两个尤为突出,他们的轻功高明,比其他人跳得更高,一下子就跃起十多丈高。
“那是罗山国的主力罗涵,他后天后期修为,轻功在这样的修为可谓出类拔萃,他率先抢到球了,临空倒转抽射,直射红方禁区,漂亮,红方防守很迅速,但蓝方也不是吃素的,已经接到球了,哎,可惜,没红方眼花缭乱的轻功干扰夺球而去,蓝方开场抢夺先机,现在红方开始反击了,球场之上当真是瞬息万变啊”,现场解说语速极快的描述现场情绪,一惊一乍尽量调动所有关注比赛之人的情绪。
来都来了,尽管没多大兴趣,但左右无事,云景也稍微留意了一下场上的情况。
逍遥鞠可不是足球,除了不能直接攻击对方球员外,各种手段尽你施为,总的来说还是相当精彩的,激烈程度和观赏性都远超云景前世的足球运动。
前世云景看过的功夫足球在这里都只是小儿科了,别看只是后天组,但血气内力运转加持玩儿出的花样当真是精彩万分。
比如有人为了防守,后天后期修为,内力运转轻功施展,直接就呈现出了道道残影,让对手仓促之间不知道往哪儿进行突破。
再比如抢到球的,你以为他要用脚往左边传球,结果他一脚将球提出,双手一引,绽放青色光芒,那已经被踢出去的球直接就改变了方向朝着另一边飞去……
‘后天境界,哪怕后期内力也没法离体,各种手段总得来说也就那样,想来等下先天组合真意组应该颇有看头’,云景心头如是道,不知不觉居然看得津津有味,反应过来不禁愕然,莫非男人天生就喜欢球?
边上的叶天方月月则激动坏了,直接沉积在了比赛之中,爬在阁楼栏杆上与无数观众一起大呼小叫,一副恨不得自己亲自下场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样的竞技比赛真的很容易调动观众情绪,喜欢某一方,见他占据上风为之激动,见其出错一脸懊悔想方设法分析大吼恨不得化身教练。
“快看,蓝方那个罗涵速度好快,他在带球冲锋了,当真是行动如风啊,但内力消耗太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道最后,直接五道残影迷惑对手突破过去,他射门了,球在空中不规则前进,哎,可惜,被红方守门员接住了”,叶天在边上语无伦次道,将栏杆拍得砰砰作响。
当下现场绝大部分人都如同叶天一般注意力集中在了赛场上,云景虽然也在留意比赛,但更多精力却是在留意全场,他可没忘记明镜老人推算过今天会出事儿,越是人们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时候意外越容易发生。
具体会出什么事情云景不得而知,但稍加分析,以当下的形式,无外乎几种情况,要么因为比赛本身而引发大规模混乱,要么有人会借此机会对某些特殊人物下手,要么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引发事端,除此之外其他原因的可能性相对要小很多。
但不管怎么样,云景都不会去参合的,远离是非方是上策,当然,若避无可避就另当别论了。
比赛在继续,一番激烈的进攻防守后,大概一炷香时间,总算有一方率先破门而入了。
进球的是蓝方罗山国球队,一个球员距离球门方向两百多米暴力射门,球在他的内力加持下绽放青色光芒飞出直奔球门,原本红方守门员都已经接住了球的,可球在他手中轻飘飘不着力,稍微触碰就飞了出去,守门员当即奋力追赶,可球猛然拐弯落地一弹,避开他的追击一下子就进门了。
这就是武道傍身球员的逍遥鞠竞技比赛,球本身能承载各种内力真气,技术高明的球员能让球赋予各种特性,冰寒炙热旋转绕弯,总是能整出各种花样,让人防不胜防。
比赛第一次进球后,现场气氛猛然拔高,无数人嘶吼呐喊,声浪简直要冲破天际。
接下来的比赛更为激烈,因为比赛不限时间,哪一方率先进球五次就是胜利,而蓝方在进了一球之后红方就处于下风了,要再进两球才能占据上风,一来一回就是三个球的差距!
时间一点点过去,比赛进行到近一个时辰的时候,随着来自群玉国球队的率先第五次进球而结束比赛,他们取得了一年一度逍遥鞠竞技后天组的冠军。
这可是‘世界冠军’啊,那种荣誉感和使命感常人无法体会,球员如何激动观众如何兴奋不提,随着他们的胜利,连带着群玉国都被全世界所知,可以想象到,随着这次胜利,群玉国必将迎来一次飞速发展!
逍遥鞠竞技,它不只是球场上的较量,胜利后各方面影响带来的好处让人无法想象,或许对于龙国来说这样的胜利可有可无,但对小国来讲,那是做梦都求不来的发展机会。
毕竟你率先要出名了才有人关注啊,关注的多了自然就有人来寻求各方面合作了,默默无闻哪儿来的发展机会?
与群玉国的激动不同,罗山国的人才叫一个痛苦,明明一开始他们才是领先啊,不但被追平还被打败了,与冠军失之交臂,世人很多时候只知道第一而忽略第二,如此打击之下,罗山国一些球员直接气急攻心吐血昏迷,不知道是被累的还是真被气的。
不论如何,后天组的比赛终究是结束了,田康再度发话,宣布群玉国获胜,先下去休息,等到另外两场比赛后一同颁奖。
先天组的比赛并没有立即进行,田康说大家先休息一下平复心情,以更好的状态迎接接下来更为精彩的比赛。
场地需要调整,先天组的队伍需要准备,这些都是要花时间的。
云景一直都在留意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事件,可知道后天组比赛完了都没来,不过他知道,时间越久估计出的事儿就越大。
‘奇怪,留意了这么久,完全没有要出事儿的迹象啊’,云景心头嘀咕,若非有白文浩的提醒,明镜老人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都怀疑是不是想多了。
云景他们到底是受龙国邀请来的,待遇自然不一样,等待先天组比赛开始的时候,龙国方面有人送来了精美的点心瓜果酒水之类的,档次不低,在其他地方花大价钱都不一定吃得到。
半个时辰后,龙国礼部尚书田康宣布比赛继续,接下来将是先天组进行角逐冠军宝座。
此时场地重新进行了调整,面积足有十个足球场那么大,而且球门的高度也调整到了距离地面十丈的高度!
先天组的比赛,顾名思义,参与竞技的都是先天修为,其中先天后期占据绝大多数,甚至步伐临门一脚踏足真意境的,这样的修为对常人而言快如闪电,场地不够大如何够他们折腾的?
而且先天境界的较量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哪怕规定了禁止直接攻击对方球员本身,是以随着两组球队上场,裁判全都换成了真意境后期不说,更是启动了阵法将场地封锁,防止球员一不小心将球踢到观众席上误伤观众。
短暂的宣布各项事宜,比赛正式开始。
先天组的比赛不同于后天组,随着比赛开始,观众不像之前那样心不在焉,几乎所有人都被调动情绪认真观看比赛。
到了这个时候,云景已经明白为什么一项区区竞技比赛引来成百上千神话境观看了,比赛本身并不值得关注,背后代表的意义才是惹来瞩目的原因。
就拿大离来说,试想一下,若是大离在竞技中取得冠军,那将惹来多少国家关注?一个冠军回去,短短一年时间让大离国力提升十倍都不是不可能的!
还是那句话,被人关注才有发展的机会,人们都不知道你,谁会鸟你?
先天组的两支球队,依旧分为红蓝两方,红方是一个来自于金图的王朝,云景依稀了解到,这个国家在这个世界而言,抛开龙国不说,整体国力处于中上,神话境都有几十个那种,完全不是大离能比的。
而蓝方则是龙国的一支球队,球员清一色的先天后期!
如此一来,比赛虽然刚刚开始,但结果几乎没有任何悬念了,先天组龙国球队冠军的可能性至少九成,就看他们给对手留多少面子了。
后天组龙国或许无所谓,但先天组你认真起来了,若是不把冠军拿在手里,世间最强国度的脸往哪儿放?
总之面对龙国球队,金图国虽败犹荣,哪怕只进一个球也是荣誉和实力的体现。
比赛一开始就可谓给观众们打了一记鸡血,只见龙国的一个球员闪电般冲天而起,虚空中出现一道道宛如实质般的残影,率先得到球的他一脚提出,特制的球在他先天罡气加持下绽放火红光芒,炙热而滚烫,宛如一枚小太阳。
而起那宛如小太阳般的球在被他踢出去后,好似分裂了一般化作十个一模一样的火球分别飞向不同的队员方向,让人分不清虚实。
仅仅刚开场,先天组的比赛观赏性就超过了后天组十倍百倍。
分别‘接到球’的龙国队员从各个方向朝着金图国方向球门突进,迷惑性十足,然而真正的球只有一个。
金图国球员严防死守,但还是没能拦住真正带球的龙国球员,他一掌打在球上,蓝色光芒氤氲澎湃,那球化作九条丈许活灵活现的苍龙朝着球门方向游走虚空而去,让人分不清球具体在何处。
守门员也不是吃素的,先天罡气澎湃,周全虚空嗡鸣,方圆十米肉眼可见的扭曲,他冲天而起来到离地十丈高的球门处,双手一引,一个三丈之巨的青色旋涡出现,席卷之间海纳百川般将九条蓝龙牵引入内,最终将球稳稳当当接在了手中。
这才刚开始就给观众呈现了这一幕,人们欢腾呐喊激动不已。
守门员接到球就不能直接从他手中抢夺了,在他落地后比赛继续,将球抛给队员,金图国一方开始反击……
“哎呀,怎么就没进呢,居然将球踢成九条罡气蓝龙了,我还以为能一举入门呢”,叶天有些可惜道。
云景目光如炬,轻轻摇头笑道:“本来应该是能进的,不过龙国一方放水了,否则那金图国守门员根本接不住”
“不错,球场竞技也要讲究人情世故,如果让金图国输得太难看就没意思了,但话说回来,他们还是有真本事的,若是我们龙国球员太过大意搞不好要灰头土脸”,明镜老人也在边上笑呵呵说道。
稍作沉吟,叶天不禁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能轻易操纵比赛?”
“咳咳,叶天兄弟慎言,公平比赛,那儿来操纵黑幕一说?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讲了啊”,云景赶紧说道。
大家看破不说破,就图一乐,何必较真呢。
世上那儿有公平的事情哟,无外乎是利益交换罢了,而且这样的比赛背后那能是一般人吗?
叶天顿时若有所思,也不再说什么了,专心观看比赛。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云景却是突然抬头看向远处,所看之处不是他们所在的竞技场内,而是竞技场外遥远的天边。
在那个方向,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极为强烈的气息波动,能引起他注意的,自然不会低于神话境,甚至在神话境这个层次都极为浑厚,比之死在云景手中的黑蛟王等人更为强大,而且这样的气息不止一股!
看向那个方向,感受那里的气息波动,云景本能的感到排斥厌恶。
‘弄出这样动静的,并非人族,而是异域降临的怪物,这样强横的气息,单独一个只是都是一二十道降临意志集合!’云景心头肯定道。
不过太过遥远,仅仅只是能感受到远处气息波动传来,已经超过了他念力观察范围。
可搞出这样的动静,异域怪物莫不是想攻打龙国京城?
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当云景看过去的时候,那个方向遥远处的虚空都在扭曲,甚至一方天宇都黑暗下来了。
异域文明降临世间的存在云景几乎都和它们分身打过交道,所以并不陌生,搞出动静的,有双头怪物,有蜘蛛怪物,眼球怪物也来了,他不排除紫金怪物还未展露气息……
几乎是云景看向那个方向的瞬间,明镜老人也微微侧头,不过却是从容不迫道:“看来今天的变故开始了,老夫所料不差”
“异域怪物似乎是要攻打你们龙国京城,但它们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吧,不知道这根本就是找死行为吗?”云景若有所思道。
明镜老人却是洞察秋毫道:“那边不过开胃菜吸引注意力罢了,我们所处的竞技场这里才是关键呢”
闻言云景心头一凝,沉吟道:“有人勾结异域怪物意图不轨?目标是什么?莫非是想刺王杀驾?”
由不得云景不去这样想,平时龙国天子都身居皇宫,如今他来到这鱼龙混杂之处,可谓最好的机会了。
一旦龙国天子出了意外,整个龙国都会动荡,从而导致整个世界格局不稳,如此一来,对于异域怪物意图毁灭人族文明就太有利了。
难怪白文浩会专门跑来提醒云景,这事儿还真不小。
“无需多虑,翻不起什么浪花的”,明镜老人不以为意道。
不管那边局势如何,此时也轮不到云景去做什么,事实上已经有龙国强者前去镇压了,动静闹得很大。
点点头云景不再说什么,静待事态发展。
他们都能感受到那边的动静,现场成百上千神话境岂能感觉不到?当数百万观众还沉积在先天组逍遥境竞技比赛之中的时候,一个个神话境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方向。
然而事态的发展有点超乎预料,当那个方向出事的第一时间,龙国便有强者前往镇压了,但却没能第一时间平息下来!
不但如此,反而在盏茶时间后,天穹之上仿佛有一层水波波纹一瞬即逝,就连大地都似乎颤抖了一下。
那分明就是龙国京城的护城大阵遭到攻击了!
如此一来,再迟钝的人都意识到出事儿了,原本沸腾的竞技场猛然安静了十倍,受此影响,场上原本你来我往的两支球队都下意识停了下来。
微妙的气氛中,无数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龙国天子所在方向。
不过很快那里就传来了龙国皇帝的声音,他依旧是无比平静的语气,带着神圣威严开口道:“无需在意,比赛继续,别被些许小事儿扰了大家的兴致”
龙国皇帝都发话了,还能怎么样,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比赛继续,但和之前的气氛又不一样了。
……
第八百三十三章 祸水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感觉气氛怪怪的”,观看比赛的叶天疑惑道,他再如何迟钝他发现气氛古怪了,但修为太低,感觉不到远处的动静,就连一瞬即逝的阵法波动都没感觉到,是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他身边的明镜老人平静道:“叶少无需担心,开心看比赛便是”
闻言叶天顿时反应过来小声问:“是那天明先生推算的变故出现了?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啊”
“看你的比赛吧,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你能插手的”,云景笑着摇摇头道,然而想到他那不讲道理的运气,心头加了句也不一定。
叶天一想也对,不纠结那么多了。
小孩子嘛,开心就好,大是大非就没必要参合了。
云景暗中也在和明镜老人交流,好奇问:“前辈,远处闹事儿的异域怪物非同寻常啊,同为神话境,境界虽然不分高下,但却有强弱之别的,来的每一个战力都在神话境高阶乃至顶尖了,连你们京城护城大阵都引起了动静,真没问题吗?”
正如云景所说,神话境它只是一个修为境界,在这个层次大家都一样,但各种掌握的手段却有强弱之别,通常这个层次人们划分了四个阶段,低这高和顶尖。
低阶战力就是初入这个层次以及机缘巧合踏足但天赋不高难以寸进那种,中阶就是曾经死在云景手中唐眠那种,可谓分水岭了,高阶嘛,黑蛟王那种都要差点,类似于人们口中龙国南宫剑圣那种吧,云景自身保守点姑且认为自己也处在这个阶段,顶尖神话境战力,参照很少,云景只能拿龙国龙君来举例,搞不好明镜老人也是这个层次,毕竟他那玄门秘术真正威力云景并未领教过,前几天那次老人家其实并未拿出真本事的。
神话境的顶尖战力已经是这个世间的天花板层次了,再上面就是另一个层次的逍遥境,处在神话境顶尖战力层次,总有一些天赋异禀的存在有资格叫板逍遥境,但也只是叫板罢了,也就是走个一两下能保命那种,在逍遥境面前其实啥也不是,前提是没有更高层次的手段加持,若顶尖神话境战力的存在拥有逍遥境遗留的宝物的话,是真有资格和逍遥境硬刚的,但也够呛。
总之,实力如何还是要看个人本身。
对于云景提出的问题,明镜老人回答道:“若是来的怪物能攻破阵法威胁民众,那你也太小看我龙国了,莫说这种家伙来多少都没用,纵使逍遥境来都逃不了好”
“前辈因何如此肯定?”云景好奇问,不过问了发现明镜老人微微沉默,明白自己问的问题已经有些逾越了。
不过明镜老人却是沉吟道:“有些事情老夫不便透露,但你只要明白,京城大阵近百年来老夫也参与完善维护的,真正有人主导发动起来威力你无法想象,这么说吧,给你透露一点世人不知的机密,历史上我龙国京城的护城阵法曾镇杀过逍遥境,还不止一例,否则我龙国因何屹立世间十万年不倒?”
闻言云景心头一惊,龙国居然镇杀过逍遥境?那可是已知武道修行的尽头啊,真正超脱凡俗的无上存在。
其实想想也并不意外,龙国屹立世间十万年之久,没这样的手段恐怕早就不知道改朝换代多少次了。
出现逍遥境被镇杀的事情,只能说这人啊,一旦伟力加身很难不膨胀,都踏足修行顶点了,觊觎一下那个主宰天下的位置很合理吧?然后就付出行动了,最后人无了……
听闻这等隐秘,云景无法想象曾经那位龙国开国太祖给龙国皇室留下了什么才能护得龙国屹立十万年不倒,当然了,十万多年沧海桑田下来,龙国本身一代代积累,底蕴已经强到不知何种程度了,以至于每一个踏足逍遥境的存在都没统治世间的想法旋转前往域外,毕竟龙国镇在那里,只要这个国家本身不出问题,任何想法都将落空!
逍遥境又如何,区区千载寿元,如何比得过人家一国十多万年的底蕴?还不如前往域外体验更高层次的风景来得实在。
想明白这些,云景看向此时龙国帝君所在的方向,心头暗道难怪他如此淡定,言说无需在意比赛继续,这句话跟接着奏乐接着舞有什么区别?
“另一个方向也出现怪物攻打了,这是下了血本啊,想来其他几个方向都将接连出事,明知这几乎没有意义,图的是什么?”明镜老人突然又开口道。
云景亦感觉到了另一个方向传来的动静,不过很明显当下龙国京城护城大阵有人主持,是以在他们这里压根没感觉到任何阵法波动。
众所周知,异域降临的怪物,它们分散天下各处,数量不知凡几,就连当初大离在的那片地域就有数十个之多了,可想而知放眼天下数量有多么惊人,而这样的怪物它们只是意识分身,本尊还不知道在异域何处呢,分身单个战力也就那样,熟悉特性后实力也就想到人族神话境低阶。
但这样的怪物若是收拢意识合为一体的话,实力是能翻倍提升的,数量足够,战力提升到神话境顶尖完全没有难度,无外乎是收拢意识罢了,它们本就是一体的。
很明显,当下来攻打龙国京城的怪物就是这种收拢了数十道意识分身的高阶乃至顶尖存在,更进一步那就是逍遥境了,根本过不来,一旦出现逍遥境战力,人族前线的前辈岂会不知晓进行阻止。
此时正如明镜老人所言,它们当下不计成本攻打龙国京城,所图为何?
“分散注意力调虎离山?这里才是关键?”云景若有所思道。
微不可查的点头,明镜老人说:“很可能是这样,不过异域怪物根本混不进来啊,但凡有一丝异域气息早就被无处不在的阵法甄别出来示警了,除非是我人族内部出了奸细里应外合!”
想到白文浩专门提醒的举动,云景沉吟道:“若是内部出了问题就难办了,毕竟在场来的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无法得知谁与异域怪物勾结”
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大,毕竟当初异域文明就搞出了人奸组织祸乱天下,就是那个幽灵圣主,是它率先降临,控制人族献祭血肉给异域怪物凝聚分身载体,不过它托大,觉得自己随时能转移意识到被寄生的子体之上号称无处不在,从而只降临了一缕意识,被云景灭了,天子剑彻底斩断了它和此世的联系再无法降临。
但那个时候其他异域怪物接连降临已经成了气候,本身能和本尊联系,从而制造载体降临意识源源不断出现。
出现过人奸组织,如今幽灵圣主无法降临散播子体祸乱天下,但架不住其他降临的异域怪物有样学样啊,威逼利诱,总能有办法蛊惑一些人族为其效命的。
人心难测,总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歹毒之辈,而人心隔肚皮,这种人不暴露谁也不知道他们会是谁。
“无妨,不管是谁与异域勾结,如今护城大阵已由观龙台接管,他们就没机会开启域门接引异域怪物深入城内,终究只是小打小闹”,明镜老人摇摇头道。
他们暗自交流的时候,比赛在继续,先天组的逍遥鞠竞技,龙国取得了优势,不过很给对手面子没有一下子结束比赛。
在场神话境的几乎都在暗自留意各方面的动静,只有这个层次以下还沉寂在比赛之中。
但很快这部分人都不再将主要精力放在比赛上了,而是纷纷看向天边一片哗然。
只见远方天际血红一片宛如苍穹泣血,分明就是有人族神话境陨落了!
从远处波动开始,这才多久?盏茶功夫不到,居然就有神话境陨落了,可想而知异域怪物的攻势是多么猛烈。
这可是龙国京城啊,威能第一时间平息混乱不说,居然还有人陨落了,顿时就让人们意识到事情不小,但这可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混乱的平息也只是时间性的问题,倒不至于让人们惊慌失措。
随着一位神话境陨落在远处出现的异象,竞技场人们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比赛本身了,这可是全天下‘直播’,当下不知多少人在关注龙国京城事态。
如此一来,竞技双方的两支球队也心照不宣的尽快结束了比赛,先天组以龙国队获胜,随后田康草草宣布真意组上场。
本是全世界都关注的狂欢竞技,而今却被变故的发生而盖过了关注度,区区竞技安能比得上威胁龙国帝都的危机?尽管这或许根本算不上危机,但逍遥鞠竞技哪儿能与之相比。
估计这才逍遥鞠比赛是有史以来最差的一届了,获胜者的荣誉和关注度都要大打折扣。
真意组的两支球队相继上场,其中一支依旧是龙国队伍,另一只来自丛云国,这个层次的比赛场地全开,裁判也换成了神话境,且球门提高到了千米,还是移动的,不像之前后天组合先天组那样固定在某个地方。
真意组的比赛才开始盏茶功夫,龙国队就率先进了一球,于是不管现场观众还是天下各处看直播的都沸腾哗然咆哮。
是的,哗然咆哮,而非激动呐喊位置高兴。
而人们哗然咆哮的重点也不是进球本身,而是另一件让无数人怒火中烧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当人们关注竞技比赛和龙国京城外的变故之时,居然有人趁机对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下手,一举将其劫持!
动手之人乃神话境修为,柳顾倾虽然是天下第一美人,有武道修为但太年轻了,连先天境界都没踏足,如何能防备得了神话境的偷袭?
作为前所未有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前但凡见过她容貌的,没有任何人舍得以任何意义上的方式去伤害她,人们的思维是清晰的,并非是被她用某种手段迷惑,如此一来她虽然美貌却是最安全的,可现在偏偏就有人冒天下之大不为!
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居然被劫持了,这还得了?
比赛已经没有人关注了,就连龙国京城被攻击的变故都没几个人再关注,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柳顾倾被劫持事件之上。
每个见过她容貌的人都为之倾倒,当下无数人愤怒咆哮大声愤慨责骂,一道道神话境气息汹涌澎湃怒意滔天,整个竞技场都在嗡鸣颤抖似乎要被无数愤怒的气息崩碎,而神话境以下的数百万人被淹没在交织的滔天神话境气息中心神颤抖脸色苍白,晕倒过去的比比皆是。
成百上千的神话境暴怒气息何等恐怖,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若是全部攻打龙国京城,恐怕龙国都要付出惨痛代价才能镇压下来。
而现在,这些走到那儿都能坐镇一方的存在,却是在因为柳顾倾被劫持而愤怒。
“杜源,你在做什么,放下柳姑娘,我劝你自行谢罪,否则单凭你此时的举动天上地下再无你的容身之处,你会死,死无葬身之地,和你有关的任何人都要死啊!”
“姓杜的,你已经犯了全天下的众怒,原以为你是个值得结交之人,未曾想居然做出如此行径,我与你从此恩断义绝,往后你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不死不休”
“立即马上束手就擒以死谢罪天下,胆敢伤害柳姑娘一根头发,定将你挫骨扬灰”
“放肆,大胆,安敢如此行径,你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气煞我也,柳姑娘别怕,我等在此,狗曰的杜源不敢伤你一根毫毛……”
杜源冒天下之大不为,众目睽睽下劫持柳姑娘引发众怒,人们无不愤慨职责恨不能挫骨扬灰,可当下柳顾倾在她手中,人们再如何愤怒都只能投鼠忌器,谁也不敢贸然动手,万一伤了柳顾倾分毫怎么办?那比在自己身上割肉还要来的难受啊。
没有人在关注比赛本身了,就连龙国京城遭受攻击都被人抛之脑后,甚至赛场上竞技的两支球队都停下纷纷加入了针对杜源的愤慨之中。
“此人该死,人人得而诛之!”
无数人愤怒咆哮声中传来了龙国天子冰冷至极的话语,此言一出,整个龙国京城上空都风起云涌,阴沉沉的天空压抑得让人近乎喘不过气来。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更何况是龙国帝君的愤怒,简直和上苍之怒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的确说过此生再不会见柳顾倾第二面,怕自身沉沦起美貌忘乎所以,但并不表示他不承认柳顾倾的美貌,他和所有人一样也舍不得柳顾倾受到丝毫伤害,一码归一码的,世间美好的东西不一定要拥有,美好的东西应该去守护。
柳顾倾被劫持,预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云景只能说红颜拥有都和祸水挂钩。
这个意外来的太突然了,尽管没有关注过柳顾倾,但云景也从之前人们的交流中得知,那杜源也是柳顾倾最忠实的护花使者之一,甚至恨不得为柳顾倾去死那种,谁也没料到这样的他会突然出手劫持柳顾倾。
龙国京城外面正在遭受异域怪物攻打,而他此时劫持了柳顾倾,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联系?
本来云景一直都刻意避开关注柳顾倾的,当下出现这样的变故,在场乃至全天下关注的焦点,他纯粹下意识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心头猛然一跳,深吸一口气难以移开目光。
目睹柳顾倾的容颜,他总算明白人们为何评价她是古往今来第一美人了,也理解为何人人都舍不得伤害她直言自己配不上她了,甚至为博她一笑无数人甘愿沦为她的狗也甘之如饴。
现在云景明白了,当真是不见遗憾终身,见了后悔一生。
‘在她的容颜面前,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只是陪衬,没人配得上她,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有那个资格与她相伴一生,连和她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心头呢喃,这是云景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原本他是不信世界上有人能美得不讲道理的,现在他信了,还是那句话,柳顾倾那容貌,即使犯下滔天罪恶也不是她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打个比喻,她即使罪恶滔天应该反思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众目睽睽举世关注下,被劫持的柳顾倾之处,人们投鼠忌器自觉闪开将那片区域空出来,一个个神话境带着滔天怒火将那片区域团团包围,但害怕柳顾倾受到伤害而不敢靠得太近。
劫持她的杜源看上去三十来岁,一席白衣如雪,面容英俊,神话境的修为实力深厚,正是身为男人实力和魅力堪称巅峰时期。
然而他在柳顾倾身边连红花边上的绿叶都算不了,用鲜花面前的一坨烂泥形容都不为过,这还是夸他了,没有人会质疑的,每个人站在柳顾倾面前都是一样。
杜源虽然劫持了柳顾倾,但并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或许他自己也觉得不配吧,任何肢体上的接触都是对柳顾倾的侮辱,他自己也明白这点,亦遵从本心舍不得去沾染一丝污点,这和他本身的举动并不矛盾。
他手持一柄雪亮的长剑横在柳顾倾脖子上,剑身并未接触她的肌肤,手很稳,但谁都知道,但凡他稍有异动柳顾倾便会香消玉殒。
杜源的表情此时是扭曲痛苦的,很明显是在痛恨自己此时的举动,脸上挣扎的神色简直让他疯狂,可他依旧那么做了。
从内心来说,他舍不得伤害柳顾倾一丝一毫,哪怕给自己身上戳几十个窟窿也舍不得,可他依旧做出了这种违背本心的举动。
而被他劫持的柳顾倾呢,表现和寻常女子没有任何区别,惊恐害怕,不知所措,除了容貌之外,她也只是普通女孩子啊。
这样的她,让目睹之人心都碎了,恨不能取而代之,甘愿为她去死也舍不得见她如此惶恐不安。
她不是演的装的在博取同情,只是作为一个女孩子面对这种情况最正常的反应罢了。
柳顾倾的美,是美得浑然天成,身材比例无一不是完美的,任何言语的形容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她根本就是世间一切美好的化身。
她一米七五的身高,齐腰长发青丝如瀑,没有华丽的装饰,皮肤欺霜赛雪吹弹可破,没有半点瑕疵,五官单独拿出来似乎没有什么特点,但组合在一起就成为了世间最完美的杰作。
这样的她并未穿着精美服饰,仅仅灰布长裙,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纵使穿麻袋亦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一眼心醉。
自踏足神话境以来,云景自问定力超凡,除却自己在意的人和事之外,以为不会有什么东西引起自己情绪波动了,可现在,目睹柳顾倾容貌后,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目光舍不得移开,完全把持不住。
他的思维是清晰的,并未受到任何未知干扰,仅仅只是那种对美好事物最纯粹的心动,是源自于生命的本能,想要去靠近,想要去呵护,但却丝毫没有占有的贪婪。
因为自己不配啊,任何龌龊的想法都是对那副容颜的亵渎,但凡有这样的想法都让自己无地自容,一丝念头都觉得自己罪恶滔天。
是的,柳顾倾的容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哪怕综合所有因素,他也无法昧着良心说有人比她更漂亮美丽。
‘难怪龙国天子都公开承认不愿再见她第二面,换做是我,也甘愿用一切去换取她的倾心啊,她的任何要求都舍不得拒绝的,唯有不闻不见方得清静’
心头呢喃,只一眼,云景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刹那,不敢再多看柳顾倾的容貌,怕再多看一眼便沉沦,内心却是清楚的明白,再也忘不了她的容颜了,昧着良心也不敢说有人比她更漂亮,原本抹去关于她容貌的记忆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云景不得不承认自己舍不得,纵使没有任何想法,也宁愿将她美好的容颜深埋心底。
然后,留意到横在她脖子之处的那把剑,怎么就那么碍眼呢?
……
第八百三十四章 质问
“自己居然也有三观跟着五官跑的一天……”,云景心头呢喃,只觉有些荒诞。
可事实就是如此,美到柳顾倾那种程度,她已经犯规了,别说云景,任何见过她容颜的谁不为之心动?包括女子,倒不是一见钟情的爱上了她,而是生命本能对世间美好事物的向往。
龙国帝君何等人物?就连他面对柳顾倾都无法控制情绪!
云景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意识很清楚,并非是柳顾倾身上有什么魔力蛊惑人心,而是美到她那种程度,任何人都不忍心她受到一丝伤害和委屈,见她如今被劫持,云景心头明白,双方非亲非故没有任何交际,大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又本能的觉得,若是自己不做点什么简直就是在犯罪,十恶不赦那种,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微微闭眼,云景清楚的知道,任何人面对当下的情况,其实都是对自身的一种考验,是对自身情绪把控的考验。
可事实上没有任何人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在场所有人都为柳顾倾的情况心神紧绷,虽然云景很不想承认,他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
按道理说这很不合理,但事实就是如此,就如同任何人之于金钱和权利以及伟力加身,而柳顾倾的容貌比那些身外之物更胜千百倍!
心念急转,云景‘妥协’了,遵从本能,这是无比清醒状态下的决定,不管不问很正常,但他知道,若是那样做的话以后内心总会留下过不去的坎。
其实抛开柳顾倾的容颜不谈,人生在世,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稍微有点正确价值观的人都有锄强扶弱想法,她一个柔弱女子,受到威胁,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视而不见吧?哪怕嘴上谴责两句也好过冷漠的作壁上观。
‘若是有机会,救还是要救的,无关她的容貌,也不是为了让她感恩,仅仅只是处于一个人最基本的行为’
明白了自己的内心,云景便不再去纠结那么多了。
转瞬间千百个念头闪过,他开始和所有人一样分析局势如何施以援手让柳顾倾摆脱困境,不带任何目的,她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众目睽睽下,杜源手中的剑横在柳顾倾脖子上,但却没有砰到她一丝。
在场实力比杜源强的双手都数不过来,看似救下柳顾倾不难,实则并非如此,杜源神话境的深厚修为,可以说手中那把剑都是多余的,他要让柳顾倾死也就一个念头的事情,所有人忌惮的都是这一点,稍有差池柳顾倾就香消玉殒了,那样的结果没有人想看到,一旦发生不知道多少人疯狂一辈子活在自责之中。
况且,杜源既然挟持了她,岂会给人们轻松营救的机会?一开始做出这等举动的时候他就在柳顾倾身上施展了控制她生死的手段了!
柳顾倾此时的生死掌握在杜源的一念之间。
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场成百上千的神话境都不得不投鼠忌器,柳顾倾的美貌,以往给了她几乎是绝对的安全,而现在,却成为了所有人的掣肘。
她若受到一丝伤害,没有人能原来自己。
没有人是笨蛋,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想过,但杜源既然付出行动了,那么就必定有他的目的,他没有第一时间杀了柳顾倾,事情就有回转的余地。
如此一来,事情就有转机,柳顾倾暂时还是安全的。
“姓杜的,不管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举动,说出你的目的,任何条件尽管提,只要你放了柳姑娘,你想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你!”无数怒骂指责的声音中有人如是道。
渐渐的,人们安静下来了,死死的盯着劫持柳顾倾的杜源,他已经引起了举世愤怒,只要柳顾倾安全,他已经是个死人,不,在他做出那等举动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今天是逍遥鞠的决赛之日,全世界都在看着这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比赛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杜源的一举一动都是天下注目的画面。
劫持柳顾倾的他脸上是痛苦挣扎的,内心也在煎熬,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可他依旧这么做了。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众人的满腔怒火,杜源反而用无比苦涩的语气对柳顾倾说道:“柳姑娘,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你放心,在目的达成之前我尽量不伤害你,但眼下不得不利用你威胁全天下了,事后无需他人动手,我会自裁谢罪,现在请你配合我好吗?”
柳顾倾说到底抛开容貌不谈她也只是个寻常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害怕,但她并非愚笨之人,有着自己的思维和价值观。
如此境遇,她有些六神无主,但依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人想死,她也有追求活命的本能,但追求生命本能也要看什么情况。
于是她微微闭眼,因为害怕而睫毛颤抖,这一幕不知道多少人为之心碎,但敢怒不敢言不敢仓促动手施以救援。
她声音微微颤抖道:“前辈以我威胁他人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前辈还请罢手吧,还没有造成恶果,小女子会为前辈求情,我隐约听过一些世人对我的传言,想来他们应该会给小女子三分薄面,我也向往生命的美好,我还年轻,不想死,可前辈若是想利用我造成杀孽恶果,未免世人为难,小女子又何须一死”
言罢,她反而冷静了下来,虽然本能的依旧在害怕,但已经摆明了态度。
不想死是她源自于生命的本能,可个人生死若是干系到太多人的命运,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若太多人因她而丧命,她宁愿自己去死,这是她生而为人最基本的价值观,若非迫不得已,谁又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呢,人都是自私的,她也不例外,但因为自己一条命要死太多人,她内心也过不去那道坎。
柳顾倾自己心头也很无奈,容貌不是她自己能左右的,很多时候她宁愿自己长相普通,并非矫情,因为长相原因导致她连正常生活都不由己,此等容貌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另一个角度,何尝不是命运对她的作弄。
就如同当下,身不由己,还牵连他人,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世人都知道,你从未利用自身美貌做过任何伤害他人的事情,反倒尽量嘱咐他人不要因为你而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以你的美貌,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你至今身无长物,连穿着都是最朴素的,皆因你都将身外之物拿去接济穷苦人们了,这些你从未对人提及,我和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世人皆说你是世间第一美人,你出了容颜之外,更美的是心灵,唯有这样的内在才配得上你的容貌,我说这些,非是在希望你的原谅,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也是身不由己,事后我会自我了断给世人一个说法,但在此之前,我只能尽量不伤害你,希望他们不要让我做出过激的举动”,杜源满脸痛苦的说道,自己劫持了柳顾倾,而她却还在为自己着想,不禁让他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然而不管怎么样,他做出的举动却是世人不可原谅的。
再如何身不由己,做出伤害柳顾倾的举动就已经为世人所不容。
“姓杜的,你说啊,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柳姑娘!”很多人咆哮道,若非估计柳顾倾的安危,早就一窝蜂上去将他挫骨扬灰了。
成百上千神话境的怒火交织,连龙国帝君都愤怒异常,从而引发天象,苍穹之上墨云翻滚遮蔽了整个京城上空,内中电闪雷鸣,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宛如末日降临。
压抑的气氛中,杜源不再和柳顾倾说什么,面对世人的滔天怒火,他威胁到:“我知道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今日我杜某敢这样做就没想活着,你们也不想柳姑娘出事儿吧?所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咬牙切齿,没有人舍得伤害柳顾倾,所以此时只能静待他提出条件亦或者目的为何。
听到这句话,云景眉毛一挑,心说这家伙怕不是小日子来的,不过心头吐槽归吐槽,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杜源玩了好一手‘挟美以令天下’。
在没有十足把握安全救下柳顾倾之前,云景也只能和其他人一起静待他的下文。
“前辈,此人孤身犯险,敢冒天下之大不为,而且明显没有想过事后能活,这样做那便不是为了自己了,可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赌上一切呢?”云景关注局势的同时暗中和明镜老人交流。
明镜老人说:“当一个人将一切都置之度外不为自己的时候,大概率就是为了所谓的公道仁义了,毕竟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的是人微言轻想要发声太难,而他劫持了柳姑娘,人们投鼠忌器,他就有了发声的机会,人们这个时候才能听他想表达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原因,这杜源我以往听说过,风评相对正面,并非那种心性歹毒之辈”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带着调侃的语气话锋一转道:“看来云公子也不能免俗啊,柳姑娘的容颜对你触动还是很大的,否则以你的性格大概率是没兴趣纠结杜源此举背后的用意了,你在考虑以稳妥的方式救下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吧,动心了?众人的反应老夫倒是清楚,还好老夫各种意义上的瞎了,否则搞不好看到她的容貌也会卿发少年狂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闻言云景若有所思,公道仁义吗?杜源敢以这样的方式为自己发声,且不说他的命运已经注定,接下来他要表达的东西,搞不好是要将天捅破那种!
若非他劫持了柳顾倾,谁会心平气和的听他说话?涉及到某些人,估计还不等他开口就被摁死了。
他今天的举动,鬼知道蓄谋了多久才寻得劫持柳顾倾的机会,又恰逢是当着全天下的面,说白了这是在制造舆论压力啊。
然后关于明镜老人的调侃,云景倒是坦然道:“晚辈亦是一俗人,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面对柳姑娘的容貌自然做不到无动于衷,然动心不等于动情,而且,没到她那种程度,谁都配不上她的,我也一样,任何多余的想法都是罪过”
“云公子倒是干脆,如今世人都和你一样的想法,岂不是柳姑娘这辈子只能注定孤独终老了?所有人都自觉配不上她,她就无法体会一个女人完整的人生,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世人忍心吗?”明镜老人笑呵呵道。
云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禁道:“前辈,我咋感觉你有怂恿的嫌疑?”
“你的感觉没错,作为一个快入土的老人来说,我由衷的希望柳姑娘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女孩子嘛,总是要嫁人的,她再美也需要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依靠不是么”,明镜老人就事论事道。
他居然承认了,云景哭笑不得道:“前辈不会觉得我有那个资格吧?那你也太高看我了,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别说是我,纵使逍遥境安敢出此狂言?”
“云公子咋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呢,我觉得你可以的,叶少爷觉得你行,他都说你行,那你就一定行”,明镜老人信誓旦旦道。
心头无语,云景撇嘴道:“拉倒吧,在下何德何能,而且我可非是什么良人,曾年少心性,招惹了几位红颜便以自知德行有亏,如今想来以是汗颜不已,那儿还有其他想法”
“你如今才多大,咋就老气横秋了?再则,你都说有几位红颜知己啦,多一个又何妨?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孤独终老吧,那才叫一个罪过”,明镜老人继续蛊惑道。
摇摇头,云景说:“前辈越说越不着调了,晚辈自知不配,柳姑娘一定能遇到她的良配”
“你摸着良心说,她若是投入别人的怀抱,你的心不会痛吗?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而且啊,世人不忍伤害她,不管最终和谁在一起,只要是她愿意的,人们都只会心碎的祝福恭喜,而不会去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你说对不对”,明镜老人越说越来劲了。
云景压根没往心里去,柳顾倾再漂亮,心动是一回事儿,但真没那么多想法,他已经不是几年前了,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句话明镜老人说得对,若是柳顾倾真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想想还真有点心痛,美到她那种程度,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别人得到,但她真遇到良人,也只会由衷祝福,不会因为嫉妒而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
于是摇摇头道:“这种话前辈休要再提,万一被世人误会,怕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明镜老人明显有点意犹未尽,还想说什么,那边杜源却是再度发话了,于是只能止住话题。
云景和明镜老人之间的暗中沟通信息传递极快,一番对答不过俩呼吸而已,压根就不耽误杜源那边的情况。
杜源挟持柳顾倾,以她性命威胁,让世人投鼠忌器后,说的第一句话并非自己的目的,而是继续威胁到:“你们若不想柳姑娘出事儿,最好乖乖待着别动,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手抖出什么意外,然后,奉劝某些人,别想动用阵法将我镇压,柳姑娘的生死在我一念之间,还有,实时投影到天下的阵法别关,我的人若是在别处看不到这里的画面,柳姑娘的安全我就不敢保证了!”
他此番话音落下,人们纷纷怒视的同时,从他的话语间,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个人要搞事情了,而且是那种惊天大事儿!
没有人想受他要挟,但柳顾倾在他手中啊,于是很多人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龙国帝君所在方向。
很快龙国帝君就发话了,依旧处于氤氲光芒遮蔽的最高观众席上,语气恢复平静,但却隐含怒火道:“依你,说吧,你此举为何”
这位一发话,无数人松了口气,就怕他不受杜源要挟强硬反驳,那样一来柳顾倾就危险了。
很明显,柳顾倾的美,纵使龙国帝君也不忍伤害,甘愿受到威胁。
但明白人都知道这是无比危险的信号,万一将来是个人都有样学样,那可如何是好?可偏偏柳顾倾美得让人是非不分了啊。
祸水,已经不能用祸国殃民来形容了,分明就是祸害苍生啊,可她的容貌就是有这样的影响力!
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毕竟再怎么样,只要是人就有极限,问题是没有人是傻子啊,意识不到这点吗?柳顾倾作为公认古往今来的第一美人,过往的一切都不可能是什么秘密,不知道多少人调查过,她的的确确只是一个美得不讲道理的普通女子,不存在任何不稳定因素!
常人或许不知道,为了防止柳顾倾是异域文明安插祸乱人间这种因素,在龙国帝君亲口承认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却为了江山社稷不会见她第二面之后,龙国曾花大力气调查,调查她的过往,任何一丝存在争议的细节都没有放过,观龙台的高人不计代价推算,甚至还动用了逍遥境留下的手段,总之一切都证明,她柳顾倾只是容貌绝世的普通人族女孩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若非实打实的确认,但凡有一点不合理的地方,世人岂能容她?
正因为她身世清白,这才被世人承认追捧,要不然红颜祸水哪里容得下她哟。
此番龙国帝君这个称得上主宰世间的人物,都被自己挟持柳顾倾而拿捏,还是在全天下的关注下,杜源并没有生而为人高光时刻那种激动和癫狂,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悲壮。
挟持柳顾倾本就让他痛苦不已,做出这样的举动他就恨不得当场自刎,脸上痛苦挣扎,如今加上悲壮,那表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当着全天下的面,当龙国天子表态后,他接下来的第一句话堪称自雷,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他声音如雷道:“当下正在攻打京城的异域邪魔,是我引来的,而且还是我主动去找它们合作,我告诉它们,自己蓄谋已久,会在今天这个时候挟持柳姑娘让你们投鼠忌器,无法前去支援,给它们创造条件有机会一举攻破京城大阵,它们同意了这样的合作,因为它们明白柳姑娘在世人心头的分量,说来让人惆怅,它们还曾嘲笑于我,说我人族居然为了区区一女子长得漂亮而不能自己,甘愿为她付出一切,柳姑娘的威胁比之它们本身更甚啊,人族文明不毁简直天理难容,哈哈哈,好笑吧”
“猪狗不如,主动勾结异族,你还有脸活在世上?”
“不当人子,你该死啊……”
杜源自曝之后,当即惹来无数谩骂,人们的怒火简直要将他烧成灰,然而面对众人谩骂他却视死如归无动于衷。
人们骂够了,他叹息道:“当时面对异域怪物的嘲笑,我居然无言以对,因为我自己都承认它们说得对,哪怕是现在,做出挟持柳姑娘的举动也恨不得宰了自己,仅仅这样的举动就自感罪恶滔天啊,哈哈哈”
他的这番话倒是没有人反驳,扪心自问,谁舍得伤害柳顾倾半分?摸着良心说,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绝柳顾倾的任何要求,哪怕再不合理也不忍拒绝,尽管善良的她从未将自己的美貌当做武器去要求过谁怎么样。
此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龙国帝君又发话了,他平静道:“笑话,人族文明如何,异域宵小说了不算,举世涛涛,我人族容得下一个女子,人皆爱美,本是常情,柳姑娘的存在,动摇不了任何,你继续,说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我人族岂会容不下一个女子?她的美不是错,亦非祸根,人心才是!
作为柳顾倾来说,因为她的容貌,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自始至终她都从未做出过伤害他人的举动,这是有目共睹的。
三观跟着五官跑是事实,但若她真有祸乱天下的举动,世人是清醒的,有的是人痛下杀手。
可她人美心善,何错之有?
她没有错,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就容不下她,天底下那儿有这样的道理!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杜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惨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哈哈哈,你看看你们都在做什么,异域文明祸害苍生,每天有多少人死去你们知道吗?每天以亿为单位的同族死在异域祸乱之下,而你们呢,还在这儿搞什么逍遥鞠比赛,你们看不到苍生绝望的呐喊吗?你们其实是知道的,但没用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你们感受不到切肤之痛!”
“我人族在异域文明践踏下危如累卵,而这京城却是一副歌舞升平,你们又在做什么呢?你们这些人,哪一个不能活人无数?可你们就是视而不见!”
说道这里,杜源深吸口气,怒视龙国帝君方向咬牙切齿道:“龙国啊,世间第一强国,要说没法消清为祸世间的异域邪魔谁信?可偏偏就没有那样去做,任由世人惨遭屠戮,多少国家毁灭在异域邪魔手中,多少人族沦为了它们降临的养分,看不到吗?可你依旧无动于衷,任由异域怪物为祸,高坐九重天,心安理得,你,陛下啊,你配吗?你一言号令四海,消清宇内很难吗?为什么你还任由我人族被异域邪魔残害屠戮?”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要勾结异族攻打京城,我告诉你,告诉全天下,你们听好,再不行动起来就来不及了,今天它们能打到家门口,明天亦或者后天,它们就能灭我文明,你们该有所行动了!”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也不懂所谓的大局观,我只知道每天有以亿为单位的同族死在异域邪魔手中,而你们明明有能力终结这一切的,为何如今还无动于衷呢?我知道今日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但不这样做,终究如鲠在喉意难平啊,我自问犯了众怒死不足惜,只希望此举能给无数人带去活命的希望,我尽力过了,可终究能力有限,你们感觉不到亿万人在眼前沦为肉泥时那种绝望的无力感,你们感觉不到的……”
第八百三十五章 你可知罪!
在举世关注的逍遥鞠决赛之日,杜源抓住机会挟持柳顾倾这个天下第一美人,利用人们舍不得柳顾倾受到丝毫伤害的顾虑,可谓当着全天下的面为自己发声,指责龙国朝廷乃至直接质问龙国帝君!
他这是豁出去了,否则纵使以他神话境的修为,别说为自己发声,就连直面龙国帝君的资格都够呛。
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他这番言语一出,人人无不色变。
有人惊骇,有人皱眉,有人冷笑,有人一副看戏的姿态,有的则是冷笑和浓浓的杀意。
不论如何,他是豁出身家性命在位苍生大义发声,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这并不能掩盖他挟持柳顾倾的事实,这是无法原谅的。
当然,并非柳顾倾的分量在人们心中超过苍生大义了,一码归一码,不能一概而论,毕竟对大多数人而言,朝廷的事情轮不到他们来评判。
杜源心头明白,今日的所作所为,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但他依旧义无反顾的这样去做了,否则意难平。
他没有想过得到一个答案,将自己想说的说出来,让全天下人听到,这就足够了,后续如何,是非公论自在人心。
其实他也明白,自己的行为很过激冲动,可除此之外他再没有其他办法能抒发自己的心情了,世间无数地方沦为尸山炼狱,而京城却是歌舞升平,他内心愤慨啊。
人人都不站出来,谁为那些苦难底层发声?牺牲一个自己,若能拯救更多人,他的所作所为就是有意义的。
每个人都会死的,但死得其所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或许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伟大,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应该做的。
这可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啊,历史都将铭记他的事迹,至于好坏,那就是记录者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样,他的一番质问,震得无数人头皮发麻惊骇欲绝,他怎么敢的?
“放肆,无知愚夫,安敢揣测圣意蛊惑人心,你该当何罪!”一个冰冷的声音轰然响起。
说话的是礼部尚书田康,在这里他的官不是最大的,可身为臣子,此时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为上头分忧,否则杜源一番话发酵下去要出大乱子的。
仅仅杜源那些话就让他感到手脚冰凉了,指责朝廷质问陛下,将国家颜面置于何地?全天下人都目睹了,他们怎么看?龙国威严何在?
尽管站在杜源本身的角度,他或许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没错,但田康不得不先给他扣上一个大帽子,先给他安上蛊惑人心名头再谈其他,这才能保住朝廷颜面。
或许杜源的所作所为根本动摇不了龙国丝毫,但若不解决好,以后人人效仿那还得了?人族内部自己就乱了,还谈什么未来?
到了这个时候,杜源已经不考虑自己的问题了,是以并未理会田康的问罪,柳顾倾还被他劫持在手中,利用人们不敢冒险伤害到她的顾虑,自己就还有一定的主动权和发声的机会,他看向龙国帝君方向不语,似乎在等一个回答。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杜源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命运压根不用起考虑,可问题是龙国帝君如何回答都是威严扫地的事情,甚至整个龙国都将蒙羞!
想想吧,堂堂天下第一强国的皇帝,居然被人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指责,还得回答他的问题,关键还是因为被人利用一个女子威胁,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偏偏杜源当着全天下人说出的那些,众目睽睽下发生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人关注呢,若是不给个说法,全天下人怎么看?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偏僻之处,如何处理都可以,问题是现在那么多人看着啊。
不回答是不顾苍生死活,世人必定会对龙国印象直线下降,而回答了,龙国威严和颜面扫地,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片刻之间,已经有无数人闪过诸多念头了,尤其是身为臣子的人,为君分忧的机会来了,他们多数想的是不顾柳顾倾的生死直接将杜源镇杀,如此一来就没那么多事儿了,些许波澜不足为虑,那样陛下也不必为难了。
事情闹得再大又如何,只要陛下颜面无损,后面了不起寻些由头抹黑杜源,时间过后谁还记得这点事情?
“此子出发点是好的,但行为不可取,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直接站在了朝廷对立面,更是以这样的方式逼迫世人站在朝廷对立面,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择,以卵击石啊,或许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意义不大”,明镜老人摇摇头道,有些感慨,但并不惋惜,甚至话语间还隐约在说杜源的愚蠢。
点点头云景深以为然道:“或许在他看来,自己是别无他法了才出此下策,但以伤害威胁他人而达到自己目的的举动都是不可取的,只会适得其反,他以大义压人,可大义是会变的啊,只要他不在了,稍微引导,大义碾压之下,本该青史留名的他只会遗臭万年!”
对于这种大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云景太了解不过了,你以为你是对的,但很多时候黑白并非你想当然那么简单的。
明镜老人道:“云公子看得倒是通透”,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感慨道:“说起来云公子你的情况和他差不多,老夫听闻云公子来龙国的本意,也是为了寻求解决当下人族面临的困境,但你的做法就比他高明多了”
“前辈何出此言?”云景眉毛一挑。
稍微沉吟,明镜老人说:“初来之时,云公子和那杜源无有两般,但那时你却并未选择如他那样极端,而是换个角度,以使节身份接触朝廷高层问策,但并未得到想要的答案,可你并未因此而恼羞成怒,反倒退而求其次,既然寻未果,求人不如求己,只要自己站的足够高,任何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了”
“前辈言重,晚辈并未想那么多”,云景摇摇头道。
来龙国的初衷他自然是为了寻求从根源解决之法,但询问之下龙国一方却什么都没说,这让云景意识到龙国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也就没必要跟着添乱了,不若另寻他法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总好过一腔热血洒在指责别人不作为上面,那压根没意义。
有指望别人的功夫,不如多去宰几个怪物救人来得有用,若能进一步提高自己多宰一些就更好了。
况且龙国真的没作为吗?派出那么多人奔赴各方帮忙解决异域祸乱是有目共睹的!
杜源不知道这些吗?他只是觉得龙国没能一举消清宇内而愤怒罢了,事实是真那么简单就好了,若不能从根源上解决,杀再多异域降临怪物有什么用?除非一劳永逸,否则情况只会变得更糟死更多人!
龙国一直都在行动,当初唐眠他们千里迢迢跑去大离那片地域就是证明,将局势控制在一定范围徐徐图之寻求一劳永逸解决之法,而非杜源所说那种眼睁睁看着无数人死去。
说他极端一点都不冤枉他,但也不能说他的出发点就是错的,实际上这样的人越多越好,至少有人在意底层民众,只是行为有些欠考虑。
与其豁出性命去质问别人为什么不作为,提升自己岂不来的更有用?哪怕多培养一些人才出来也比白白送死好啊,再不济孤身镇守一地活人无数不必死了来的有用?
如果可以的话,云景也想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龙国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别人不带他玩儿他也不纠结,自己也不能摆烂,反正以稳妥的方式朝着积极方向发展总不会有错的。
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片刻间云景也结束了和明镜老人的暗中交流,那边龙国帝君面对杜源的质问很快就发话了。
但仅仅只有一句话,声音平静道:“兵部尚书何在?回答他的问题,让他死个明白!”
一言出,天威浩荡风起云涌,沉甸甸的压力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之前龙国帝君给杜源说话的机会,那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气度,此时让臣子回答,是不屑于和他讨论这种愚蠢的问题。
亦是表面了态度,朕岂会受你威胁?你手中天下第一美人的筹码乃至所谓的大义不过是可笑的狂怒罢了。
“臣在”,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显然龙国兵部尚书也来观看比赛的,就在现场。
随后这个声音冷冰冰道:“杜源,你之所言,朝廷岂会不知?现在老夫便回答你,让你明白自己有多么愚蠢!”
“你言异域怪物为祸四方,京城歌舞升平大办竞技比赛,你可知我龙国养兵多少?镇守各方花费几何?你可知一场逍遥鞠竞技下来聚财几何?所得之财皆用于养兵除害你可知?你只看到了这里的盛况,看不到数以亿计的兵将浴血奋战在第一线,粮草兵甲抚恤钱从何来?你又可曾知道朝廷派出了多少神话境真意境奔走四方他国平息祸乱?”
“这些你一概不知,仅有一腔热血自以为站在大义高点,你以为你在为世人鸣不平,殊不知只是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悲鸣!”
“你又言我龙国兵强马壮何不消清宇内,我都替你感到悲哀,你怎知朝廷不想?给你说个数据,异域降临的每一头怪物,它们的出现,都是千万人族血肉滋养而来,除掉一个,它们会数倍变本加厉的残害我人族蕴养魔躯,未有万全之策贸然行事只会让局面变得更糟糕,这些你可知道?”
“苍生受苦,你心悲凉,指责朝廷,又怎知多少将士血染疆场?你又怎知多少友邦国度在朝廷帮助下评定祸乱留存于世?”
“你那儿来的自信扬言朝廷无动于衷冷眼上观?”
“愚不可及,都懒得说你了,你还主动勾结异域邪魔攻打京城,言说惊醒世人,我都替你感到悲哀,沦为他人棋子还不自知,你是猪吗?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受他人故意引导,只为掩盖他们真实目的,你可明白?”
“陛下天恩,让你死个明白,本官现在便告诉你,前些日子黑甲军出征镇压一股盘踞叶山域异域怪物,战前失利,两百万兵卒加上五位神话境将军近乎全军覆没,唯有统帅车疏运连同一万残兵不到狼狈而回,后经查明,此战失利皆因统帅车疏运挪用军饷暗自贱卖军械物资,用于高价请人抓捕虚鼠,未果,企图掩盖真相,车家妄图操纵逍遥鞠比赛牟利弥补空亏逃战争失利罪责,天网恢恢,此等行径岂能逃过法眼,车家眼见事情败露,而你,便是他们暗中布局引诱打乱比赛的棋子,以为这样就能掩盖真相了,殊不知一切都逃不过朝廷监察!”
“你杜源大小也算个人物,过往行径并非什么秘密,急公好义,又是柳姑娘的忠实仰慕者,稍加引导,让你看了几场人间惨剧,又安排人在你身边鼓吹所谓公道大义,再不着痕迹的给你‘指明’如何惊醒世人,呵,你便傻乎乎的勾结异族做出如此行径,猪都没有你蠢的”
“当真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说动异族下血本攻打京城了?用你那猪脑子想想,若非有人打通关键,它们有能耐走到京城近前吗?不过是千年世家车家为了掩盖真相冒天下之大不韪罢了”
“而且你以为异族就安了好心?攻打京城是假,不过只是为了混淆视听,集结上百神话境战力怪物妄图祸乱宋州以北三域之地,陛下早已请白家配合龙君前往镇压,此番恐怕已经结束了,若非陛下洞察秋毫,你今天的举动知道会害死多少人吗?宋州三域百亿生灵,若全部在异域邪魔爪牙下化作血泥,会滋养出多少异域怪物?”
“千年世家啊,为一己之私葬送两百万兵卒,不思悔改请罪,反而一错再错,刑部以前去拿人,不日便会满门抄斩,而你,杜源,不过区区一棋子,还站在天下人的面前指责朝廷陛下,何其可笑?”
“你所谓的公道大义,不过是人家暗中引导给你安排好的,整日想方设法围着柳姑娘转,你知道个什么民间苦难?别人几句话就信以为真,看不到真正残酷的厮杀,本官都怀疑你那神话境修为是怎么来的,说猪都比你聪明也是侮辱猪”
“现在,本官问你,你可知罪!”
随着兵部尚书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真相大白,现场乃至无数通过‘直播’看到这里情绪的人都蒙了。
真相居然是这样!
车家为了一己之私挪用军备导致两百万兵卒几乎全军覆没,为了填补缺口掩盖事实,妄图操纵逍遥鞠比赛牟利,结果事情败露引诱杜源整出这样的闹剧意图打乱比赛掩盖真相,一环扣一环,而杜源自身则被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笑话罢了,指责朝廷不作为,可龙国做了多少他根本就不知道,说举办逍遥鞠比赛无视民间苦难,可逍遥境牟利是为了养兵平乱啊,就连他所谓勾结的异域怪物为了惊醒世人,也不过是怪物在利用他罢了,真正目的是混淆视听祸乱一方!
难怪这么热闹的赛事居然没有龙君的身影,而是奔赴宋州镇压异域祸乱去了,上百位神话境战力的怪物集结啊,若非龙君亲临,会是什么样的残酷画面?
说让杜源死个明白,这还真的是死得明明白白。
始作俑者的车家,乃龙国千年世家,纵使不能和白家周家那样的万年世家相比,但也不容小觑了,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很重,车家一员车疏运能独掌一军便能窥得一二,然而这样的千年世家,一朝行查他错,便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原本这样的事情属于龙国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但杜源搞出的事情简直将龙国架在了火上烤,尽管无法动摇龙国本身丝毫,但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还是当众公布出来了,天下为之哗然。
感情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呢。
原本以为只是个人为了世间苦难的行为,结果牵扯到了千年世家丑闻还有异域怪物阴谋,一桩桩一件件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哪怕一开始杜源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当真相大白后,他也不过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逍遥鞠比赛的本身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了,没听比赛背后有车家操纵的痕迹吗,搞不好之前的胜负都做不得数呢。
黑,真黑,若非杜源这么一搞,这些事情谁会知道?
云景心说难怪白文浩百忙之中专门抽空来隐晦提醒,感情是牵扯到世家大族了,此番想来,云景明白了他的用意,是在提醒云景,不要因为杜源的初衷行径起了恻隐之心帮他说话啊,那只会将自己也陷进去。
当真是好险!
尽管云景一开始就没有掺和进去的想法。
明镜老人几天前就算到了今天会出事儿,那儿知却曝出了这样一个大瓜,别看只是杜源一个人搞事情,须知千年世家的车家都完蛋了,那得死多少人?
在龙国,朝廷皇室代表着无上威严,世家又如何,敢乱来说灭就灭了,没有人敢求情吱声,哪怕是白家那样的万年世家,事关紧要也不敢明着提醒,唯恐避之不及。
‘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的,哦对了,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啧,这算啥,当真是红颜祸水啊,某种意义上一切都是她引起的,不过说到底她本身并没有错,只是长得漂亮而已,人家什么都没做,总不能怪到她头上去吧’,心头呢喃,云景一下子就通透了。
之所以说着一切是她引起的,那不是因为那天她有东西失窃了嘛,一番查探目标直指虚鼠,只有它才有盗窃的条件,因此惹来无数人想要抓捕虚鼠,一来归还朝廷还能得到嘉奖,寻回柳顾倾失窃物品还能博取美人一笑,那黑甲军统帅车疏运估摸着就是那个时候动的心思,时间也对上号了。
可是这算啥,柳顾倾丢失的贴身衣物被虚鼠弄我那儿去了,被我当即毁尸灭迹,总不能怪到我头上吧,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好在这事儿天知地知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边,可谓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杜源听完兵部尚书的斥责问罪,整个人都蒙了,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被人布局引导的棋子罢了,何其可笑?
是啊,自己蠢得连猪都不如。
回想起来,这段时间一心一意都扑在柳顾倾身上去了,乱了方寸,不但被人利用,还劫持柳姑娘,自己该死啊!
众目睽睽下,脸色苍白的他惨笑一声,将横在柳顾倾脖子上的长剑放下,痛苦道:“柳姑娘,得罪了,此前并未在你身上留下任何危机生命的手段,怎么舍得伤害你啊……,在下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原谅,无颜苟活于世,在此真诚的祝福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愿你们生生世世相守美满”
说完,他迈步拉开与柳顾倾之间的距离,面向龙国皇帝方向惨笑道:“草民罪该万死,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自辩,赎草民斗胆,求陛下开恩,允许草民出城迎击异域邪魔,不求洗刷罪孽,只为挽回一些犯下的罪孽,不死不休!”
龙国帝君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声音传来,道:“准”
“谢陛下开恩”,杜源深吸口气道,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不再留恋世间丝毫,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远处去往城外战场,不死不休,是真的要将自己战死在那里的。
人们因为他劫持柳顾倾之故,虽然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陛下都发话了,且他并未做出伤害柳姑娘的事情,也就没有说什么,总之便宜他了。
“柳姑娘,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我这儿有百草堂的珍贵丹药,或许你用得上……”
转瞬就没人关注只身前去赴死的杜源了,人们纷纷围着柳顾倾嘘寒问暖,不是神话境连她三丈之内都进不去,当然,人们也很克制,没有接近她米许范围,万一吓到她就罪过了。
经历了之前的遭遇,柳顾倾可谓百感交集,她不笨,大概明白今天的事情源头出在自己身上,尽管那并不是她自己的错,但她依旧感到深深的自责。
或许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深陷自责的她只想远离独处,歉意道:“多谢诸位好意,小女子受之有愧,不劳烦大家,顾倾先回去了”
“也好,柳姑娘今日受到惊吓,回去好好休息,路途不便,我们送送你”,人们理解又热情道。
送她自然要不了多少人,柳顾倾实在拗不过热情,人家处于好意,也没有过激逾礼的举动,也就随他们去了。
目送她被人簇拥离去,人们看向远方血染苍穹的画面,心道杜源该死啊,已经死了?那便宜他了。
然后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比赛也进行不下去了,于是田康发声宣布赛事暂停另行通知。
这比赛有没有后续云景不知道,即使有那也和他无关了。
……
第八百三十六章 还有内幕?
冬日的清晨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越发的寒了。
距离那天杜源劫持柳顾倾扰乱逍遥鞠比赛已经过去了三天,那件事情依旧沸沸扬扬。
杜源死了,尸骨无存,血染苍穹,不管起因为何,他都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始作俑者的车家也完了,满门三千二百口,天子一声令下,杀得人头滚滚!
为一己之私挪用军备,导致两百万大军覆灭,妄图掩盖真相操纵举世瞩目的比赛,车家罪不可赦,千年世家一朝毁于一旦。
曾经何等辉煌的家族,人才辈出,朝堂高官者众,更有领兵统帅封疆大吏,甚至还有诸侯封王,巅峰时车家神话境就多达五个以上,可这样的家族,也不过龙国帝君一句话的事情。
屹立世间十多万年的王朝,任何组织,势力,世家,都显得是那么的脆弱,一点浪花都翻不起。
车家的覆灭,让人无不感到彻骨的寒,天家无情,不管你曾经做了多少功绩,犯了大错,那便万劫不复。
所谓百年王朝千年世家这样的说法,在龙国面前是多么的可笑。
前车之鉴,当真是前‘车’之鉴啊,警钟长鸣!
那天之后,许是受到了惊吓,天下第一美人柳顾倾闭门不出,已经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了,她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行踪是隐瞒不住的,还在龙国京城,并未远行,但已经不住在遮云树上了,而是在一处小院安居,导致周边房价瞠目结舌的暴涨,哪怕她只是临时落脚……
窗外雨丝如幕,云景独立,哪怕过去了三天时间,回想那天散场时的画面,他眼中依旧闪过一丝浓浓的惊色。
那天比赛草草宣布结束,龙国帝君起驾回宫,临走之时说了一句话,语气平静从容,他说:“异域邪魔碍眼,京城重地,当安稳平静,命护龙司着手诛之,不得有误”
话音落下,九条蛟龙腾空,拉着骄阳般璀璨的帝王座驾回宫。
还在他回宫的路上,京城上空响起了一个声音,说:“臣领旨”
然后,一抹雪白刀光在龙国京城某个地方升起,不是很璀璨,但却带着寂灭一切的气息,腾空远去,刹那出现在天边京城外,绕着整个龙国帝都外围游走一圈,整个过程也就三两个呼吸罢了。
当刀光隐去,京城外各个地方的动静都平静下来了,攻打京城大阵的异域怪物尽皆被一刀抹除,那可是数十位高阶乃至顶尖神话境战力啊,只一刀!
没当回忆起那副画面,云景心头都为之凌然,那一刀的风采,他知道很长时间都无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总之,那天的事情并未闹出太大的波澜,当然,这仅仅只是对龙国本身而言,但民间,人人为之心神颤抖。
龙国底蕴,太可怕了。
过后云景和明镜老人闲聊,他了解到,当日出手的乃是龙国护龙司司正,名叫古河,更多的信息明镜老人就只字不提了。
龙国京城,划十九个区域,代表龙国十九州,直径何止万里,云景全力以赴,念力范围都无法覆盖,最多只能小半区域,可那古河隔空一刀却是绕城一圈,何其恐怖!
云景并未妄图拿自己和对方比较,未曾真正面对想再多都没有意义……
‘龙国护龙司司正,古河,类似他这样的存在,龙国还有多少?’,云景心头呢喃,不得而知。
收回思绪,不再想那么多,心头波澜不生,云景继续默默浏览远处书海堂内的书籍。
算算时间,再有几天他们就得启程回去了,趁回去之前多看点书吧,下次再来,至少是明年了,这段时间一来,书海堂浩如烟海的书籍云景连十分之一都没看完呢。
叶天方月月他们一早就出去游玩了,明知以后域门建立机会多的是,整得以后无缘再来似的。
窗外雨丝滴答,偶有寒风凌厉入窗吹动云景发丝,静默如画。
在云景一米外的书桌上,只有拳头大小晶莹蓝色毛发的虚鼠在那里团成一个球,肉嘟嘟胖乎乎很可爱,就那么静静的趴在那里,宝石般的小眼睛满是怯懦,但却显得很开心,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景。
最近只要云景一个人的时候它都会出现,胆子越来越大了,都敢出现在云景一米外,这点距离可谓触手可及。
但这样的距离似乎到了它胆量的极限,不敢再靠近了,没那个胆量真正和云景接触。
庆幸的是,上次它给云景偷来柳顾倾私密衣物后,经过商量,这段时间它再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由它去了,云景也不管它,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恶意。
时间过得很快,中午时分叶天他们也没回来,有明镜老人陪着,安全方面云景也不担心。
感觉到领事府阵法有动静,云景微微抬头看向大门方向,是外面龙国安排在附近的守卫触动的,云景隔空说了句劳烦了,旋即手一招,一份请帖隔空取来入手。
哪怕是这点动静,原本米许外书桌上的虚鼠也悄无声息穿梭虚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云景也没在意,打量手中请帖。
是白文浩送来的,邀请云景前去小聚,他在请帖上言明,本应登门造访的,可领事府这种地方相对敏感,他的身份不合适,是以安排在别处。
不久就要启程归去,下次见面不知道要多久,云景收拾收拾前去赴宴,依旧让来福龙鲸看家,它俩来龙国京城后就没离开过领事府呢,俩‘小东西’整日嬉戏俨然好哥们,倒也不无聊。
啧,还好都是雄性,不至于整出跨种族之恋,否则的话,貌似这个非凡世界生殖隔离没那么严谨来着?反正云景听说龙种貌似能和很多种族诞生后代……
‘来龙国这段时间,倒是认识了一些人,南宫鸣,黑蛟王,白文浩,顾老伯爷孙俩,明镜老人,李云李溪,还有那天白文浩婚礼认识的,然真正相交却屈指可数,说起来那皇子李溪带着目的接近我,近来都没打照面,莫不是被吓住了?算了,不纠结那么多’,前去相约地点之时云景回忆此前种种。
说起来这还是云景此生离家最远的一次,虽然某种意义上他一直都陪着家人没有离开过,可终究不是本身,还是有些惆怅的,好在以后域门建立,往返龙国就方便了,朝夕可反。
白文浩邀请的地点非是金碧辉煌的酒楼,而是一野外湖中小筑,周围数里无人,冬日的荷塘莲花依旧开得艳丽,倚楼听风雨倒也清静雅致,适合好友小聚。
一步一步踏着莲叶登上小筑,每次落脚云景连荷叶上的水珠都不曾惊落。
踏足湖中小亭,一席青衫的白文浩起身行礼道:“云兄弟来了,本应登门造访,奈何领事府这种地方为兄的身份不适合前往,适才劳烦云兄来此,还望见谅”
“白兄说哪里话,你我不必客气,请”,云景笑了笑伸手一引道。
双方落座,没有余者,桌上已备好酒菜,倒是挺丰盛的,不过都是些寻常菜肴。
白文浩给云景倒酒笑道:“云兄弟之助,恩同再造,本应高楼宴请致谢,想到云兄弟喜静,估计不喜欢那种地方,所以安排在了这里,来,尝尝,这是内子和小鱼她们亲手做的,以示感谢,她们不便作陪,还望见谅”
“都说了过去都已经过去,恩同再造之类的话休要再提,白兄若是再这样就过了,说不得在下得拂袖离去”,云景摇摇头认真道,当初他又不是为了让白文浩欠他恩情才写那封信的,若是深入计较的话,岂不是说他云景有心巴结白家?
白文浩闻言面色一正赔罪道:“倒是为兄的不是了,自罚一杯”
一口饮下杯中酒,他再不提恩情的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景这才笑道:“如此才对嘛”,接着看着桌子上的菜肴道:“尊夫人有心了,看着就很美味,白兄有福啦”
只提他妻子不提顾小鱼,倒不是云景不待见顾小鱼,而是不合适,咋地,你把人家妾室挂在嘴边有想法?稍微小气点的怕是要当场翻脸。
“说起来当日浑浑噩噩,云兄弟前去祝贺还未能好好敬你一杯酒呢,来,干一个”,白文浩再度举杯道。
“请”
干了一杯,云景又吃了一口菜,在白文浩愕然中撇撇嘴道:“然后啊,白兄怎么知道我不喜欢高楼宴请?听丝竹之音,品美酒佳肴,观小姐姐跳舞不快乐吗?”
“额,是为兄的不是了,下次一定安排”,白文浩愕然道,心头有些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明白,云景这是真拿自己当朋友了,否则何至于如此真性情,尽管云景说的那些浮夸之言都是开玩笑。
下次一定?你觉得我信吗?
不管怎么样,一句话双方的距离就拉近了很多,回忆之前云景到来的画面,白文浩不禁佩服道:“云兄弟倒是好玩兴,踏叶而来,滴露不惊,为兄自问如今也能做到,但无法向云兄弟这般一丝波动都没有,原以为踏足神话境之后你我双方拉近了差距,而今看来是我自大了,你我之间,犹如云泥啊,云兄弟还记得为兄当初说过的话吗?他日我若踏足神话境,会与你交流一番挽回一些面子,如今看来是我自大了,此事不敢再提”
闻言云景心说我这是飞,是真正的飞,是脱离了天地桎梏自由自在的翱翔,可不含任何武道手段,而且几年前就能做到啦。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显摆了,笑道:“白兄若是有兴趣的话,小弟自当奉陪”
说着云景看着他的双眼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在挑衅说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本是性格淡然的云景,也只有在真正在意朋友面前才会如此真性情的一面了,这样真的很轻松愉悦。
“不敢不敢,哎,现在想起来还眼睛疼”,白文浩连连摆手一脸后怕道,当初真意境后期修为,自觉有两分本事,居然敢和云景叫板,瞳术施展,哪儿知云景来到跟前给他把眼皮巴拉下来,结果双眼炸了,瞎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当初那件事情总规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云景也没有过多再提,边吃边说:“白兄今日有空,是事情都忙完了?”
“嗯,暂时没那么忙了,该应酬的都应酬完,侥幸踏出这一步,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烦人得很,但又不得不带着笑脸应对,想来云兄弟曾经也有这样的烦恼吧?”白文浩郁闷道。
啧,踏足神话境,加上他的身份背景,自然是一堆人蜂拥而至啦,但他的话总给人一种在凡尔赛的感觉。
云景却道:“不能够,我才没那样的烦恼呢,说到底我只是小地方的,同层次屈指可数,还都是长辈,应该是我去见礼,余者谁敢来烦我?你都不知道我多清静”
“……令人好生羡慕”,白文浩一脸幽怨道。
撇撇嘴,云景说:“拉倒吧,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搁我那会儿啊,连个交流的人都找不到,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前路迷茫,哪儿像你,踏上这个台阶就无数人指路,前途不可限量”
这倒是实话,云景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而白文浩呢,踏足神话境之后这才几天,气息越发深厚了,明显是白家给他倾斜了大量资源,他起点本来就高,还年轻,有白家资源堆砌,将来成为神话境高阶乃至顶尖一批只是时间性的问题,若他有机会掌握白家大权的话,手握白家底蕴,搞不好能成为那古河般的人物,乃至更进一步都不是不可能的。
不管白文浩怎么样,云景也不是抱着目的和他结交,但有个道理还是明白的,朋友要多多的,敌人要少少的。
云景成长的那片地域什么情况白文浩去过,当然清楚,惊叹于能出现云景这种人物的同时,但想到几年前诞生过一尊逍遥境,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种事情深入去谈就有些过了,白文浩转而道:“云兄弟,那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白兄是指车家?”云景微微挑眉,至于杜源,被摆布的棋子而已,不足以让人过多提及。
白文浩示意喝酒,点点头嗯了一声。
再度饮下一杯酒后,云景饶有兴致问:“怎么,车家的事情还有内幕?”
说起来也无奈,云景在龙国犹如无根浮萍,出了自身还有点本事稍微拿得出手外,其余方面完全没法和白文浩这样的人比了,尤其是关于各种隐秘的情报方面,念力再怎么无声无息,别人不说也没法了解啊。
白文浩此时提及此事,想来那车家的覆灭并非当日公布的那些事情那么简单。
说道这里的时候,白文浩已经封锁了亭子周围防止声音外传,语气悠悠说:“车家覆灭自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到底是千年世家树大根深,和皇室都联姻多次,怎么可能因为区区挪用军备就满门抄斩?”
云景深以为然道:“说的也是,这等世家,只要不造反,说句违心的话,两百万军队的覆灭也最多是统帅无能训斥惩罚一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至于整个家族都被连根拔起,纵使军备也能轻易填补漏洞……,那么具体因何导致覆灭,白兄可否说说?我没那么重的好奇心,若是不方便就当我没问好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在某些人眼中这并非什么秘密”,白文浩笑了笑道,旋即又道:“说到底,正如云兄弟所言,车家那些众所周知的事情,说严重也严重,但以那样的世家,其实也就那样,之所以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导致覆灭,有两个原因,也可以说是一个原因,犯了忌讳,陛下是在杀鸡儆猴!”
“还请白兄细说”,云景给他倒酒准备吃瓜。
白文浩端起酒杯道:“陛下正值当年,还未立储,而车家却在积极站队了,将陛下置于何地?加上那些因由,陛下就拿车家开刀了呗,陛下这是在拿车家警告各方啊,他没表态,这种事情谁碰谁死,世家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我就说呢,千年世家,挪用军备而已,事情虽然严重,了不起诛首恶,何至于连累整个家族,感情问题出在这儿”,云景顿时恍然道。
虽然龙国天子只是在杀鸡儆猴,但这一刀亮得也够吓人的,如此一来谁还敢有小心思?
效果就不说了,龙国帝君也不得不这样做,若是放任不管的话,朝廷上下今天敢站队,明天是不是就敢逼宫使其退位让贤?
车家死的不冤。
然后云景又想到了那个李溪,啧啧,这么多天没出现了,从他带着目的积极接触自己的举止来看,又出了车家这样的事情,要么龟缩起来装死了,要么本身就载了吧!
白文浩又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若说车家覆灭是陛下在杀鸡儆猴的话,那天司正出手,陛下就是在明着警告世人,胆敢再犯,犹如异域邪魔般翻手可灭,须知司正已经三十年没出过手了!”
回忆那天惊艳的一刀,云景亦是有些心寒。
话题说到这里,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云景转而道:“白兄往后有什么打算?”
对于这个问题,白文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云景也不急,与他对饮。
片刻后他才说道:“而今家已成,该立业了,打算替陛下镇守一方,而今异域文明为祸,也该出分力护一方安宁了”
“白兄高义”,云景认真拱手道。
如今白文浩踏足神话境,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入朝为官,另一条路便是成为诸侯王主宰一地。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成为诸侯王哪怕神话境修为也需要有一定的功绩,但白文浩嘛,背靠白家,估摸着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他之所以这样选择,云景大概猜到他有两层意思,一嘛,车家血淋淋的教训就在不久前,龙国京城虽然是整个世界权利的中心,但可不是那么好混的,他估摸着想远离这个可怕的旋涡,二嘛,他如今的成就,说到底和白家还是有些隔阂的,所以选择远离白家。
当然了,他的选择并不排除是白家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打算。
实际上云景不知道的是,这样的决定是白文浩和他妻子商量的结果,用他妻子周小姐的话来说,唯有远离权利中心才能放手施为没有那么多掣肘,封王镇守一方,只要不造反,自己地盘上总规是自己说了算。
“谈不上高义,实际上那天杜源的一番话对我触动还是很大的,生而为人,同族受灾,以往是能力不够,如今亦有资格与异域邪魔掰掰腕子了”,白文浩目光闪烁冷意道。
点点头,稍作沉吟,云景道:“异域怪物可不好对付,白兄小心些”
虽说云景和异域怪物打过不少交道,大致清楚它们的特性,但白家这样的势力,什么样的信息收集不到?也就无需他给白文浩科普了。
笑了笑,白文浩说:“莫说我了,云兄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啊,能有什么打算,过几天就要启程回去了,然后把琐事处理好再说吧”,云景如是道。
出门一趟,明白了世界的浩瀚,但不等于他的心就野了,而今异域文明四处为祸,他倒不是想窝在小地方独善其身,只是这种事情嘛,说再多都没有意义。
云景都能为了异域文明为祸千山万水的跑龙国来了,白文浩自然不会怀疑云景如同嘴上说的那样毫不在意,也不深究,而是道:“回城之前说一声,到时为兄去送送你”
“那是自然,白兄安顿好了也的来信一封,往后说不得不少上门叨扰呢”
“求之不得……”
两人一直待到了快天黑才分别告辞离去,没有矫情的依依不舍,来日方长,暂时的别离,不过是下次再聚的开始罢了。
其实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一样,身边的亲朋好友,总是聚少离多,哪怕一年能见一面,可仔细算算的话,一辈子又能见多少次?
……
第八百三十七章 使不得啊
时间就像钱袋里的钱,即使极力挽留怎也留不住,不知不觉便来到了云景启程踏上归途的时候。
可惜书海堂的书云景还没看完,哪怕每天花大部分时间在这上面,那浩如烟海的书籍云景也只看了十分之一不到。
好在以后机会多的是,又不是不来了。
“小天,今天就别出去到处熘达了,待会儿龙国的人到来我们就要回去了,你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好”,一大早云景便嘱咐道。
洗漱的叶天当即一愣,旋即点点头道:“知道了云大哥,时间过得真快啊,不知不觉来龙国都这么些天了,我还有很多地方没见识到呢,仅龙国国都都只逛了一小部分区域”
“以后有的是机会,待域门建好,随时都能过来”,云景笑了笑道,旋即提醒问:“对了,你的游学经历,在龙国衙门盖印了吗?”
叶天如今还是秀才功名,若想在科举上更进一步,是需要游学经历的,这玩意不是说你胡编乱造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需要当地衙门盖印证明才有效,有必要朝廷是会核实的,弄虚作假只会葬送自己前途。
当然,以云景和他的关系,一句话这种事情大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云景并不会那么去做,没啥意义。
闻言叶天当即笑道:“云大哥放心吧,前几天就搞定了,明先生带我去的,否则我连龙国管这块衙门的大门往哪儿开都不知道呢”
“那就好”,云景顿时放心了。
然而叶天却是突然扭捏了起来,鬼鬼祟祟的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这才欲言又止小声说:“云大哥,我这几天买了些礼物带回去,有些是带给同窗的,有些是送长辈的,要不你帮我参谋一下什么东西送什么人合适?”
云景古怪的看着他,心说带点礼物回去罢了,心意到了就成,就这你扭捏啥?
旋即云景瞬间秒懂,调侃道:“你是给月月家人准备的吧,聘礼?”
“不是不是不是,云大哥你说啥啊,还早着呢”,叶天当即摆手,脸都红了。
你都这样了还不是?云景也不再调侃他,而是摇摇头道:“这种事情别问我,让前辈给你参谋一下吧,他是过来人,还有啊,啧啧,不是我说你,有明先生和你在一起,啥礼物都不重要,搞不好月月家里面直接把整个家族当嫁妆陪嫁给你你信不信?”
“不会吧?”叶天挠挠头有点蒙。
懒得和他说那么多,这家伙目前还没意识到一个神话境甘愿当他护道者的分量,尤其还是龙国都至关重要的人物。
叶天笨吗?当然不是,他只是没有意识到这茬。
接着云景开始整理返程的准备,来的时候孤身一人,可谓轻装上阵,可回去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与龙国邦交的回礼太多,这些都是要带回去的,云景没有据为己有的想法,到时候交给朝廷看着办吧。
东西太多太杂,又不是一体的,云景也没法将其缩小装口袋带走,好在龙国答应帮忙运送,否则还是个麻烦事儿,总不能等域门建立好了再回来搬吧,万一人走了被偷咋整。
其实有虚鼠帮忙的话倒是省事儿,它那肚子很能装,但云景可不敢找它帮忙,万一暴露,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它乃至对大离都可谓天大的麻烦,虚鼠本身太敏感了。
说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相处,那小家伙已经不怕云景了,虽然还不敢和云景直接接触,但没人的时候都跑云景边上来,不过依旧胆小的要命,除了云景它谁都不敢见,但凡有人第一时间跑路不知道怂那儿去了。
龙国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云景将要带回去的东西都摆放在领事府大门后的空地上,待会儿一并搬走。
看着堆积如山琳琅满目的珍宝,叶天不禁感慨道:“龙国不愧是天下第一强国,太大方了,这些东西的价值,我估计能买下咱大离的半个京城!”
“小了,格局小了,小天你平时多读读书吧,一点都不识货,有价无市的道理你知道吧?这里很多东西咱大离压根没有,所以啊,说起价值,这些东西买下大离一个州都不是不可能的”,云景摇摇头打趣道。
叶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云大哥说的对,龙国这样的朋友多多益善”
“别看了,这些东西又不是我们的”,云景不以为意道,话是这么说,但心头却明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到时候很多东西估计都会出现在自己手中,大离皇室岂能没有表示?
反正云景无所谓,他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方月月作为女孩子,看着一堆奇珍异宝眼睛直发亮,有些挪不动步子了……
不管他们,也并未等多久,龙国要和云景他们一同去大离的人就到来了,足有四五百人,为首的是一个神话境修为中年男子。
此人身穿黑衣,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表情不是那么好看,来到大离领事府门口,没进来,甚至都没正眼看云景他们,语气生硬道:“这里就是大离领事府了吧?管事儿的出来一下”
云景心头有些无语,龙国排往大离领头的脾气不太好啊,估摸着不好相处,不过云景也理解,非是双方有什么恩怨,人家神话境修为,在龙国必定有一些分量的,却要被排往不知道那个旮旯角的大离出差,能有好心情才怪了。
没和他计较,云景上前笑道:“见过前辈,在下大离使节云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啧,还大离,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在我龙国面前哪个国家敢妄自称大?”对方撇撇嘴不屑道,转而语气生硬又道:“我乃崔牧,奉命前往离国修建域门,别看了,这些人不会全部都去的,也就我与几个助手和你们一同去,其他人是来帮忙搬东西的,域门修建好了我龙国使节才会真正去你们大离,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早去早回,一天天的事儿多”
崔牧明显不想过多交流,直接就把自己要表达的全都说了,看着大门后堆积如山龙国反馈给大离的礼物更是不爽中带着点鄙夷,不爽的是我都自降身份和你们去劳什子大离国居然没点表示,鄙夷嘛,在他看来,离国根本就是来要饭的。
他这样云景心头倒没有什么不悦,没那么小心眼,只是有些哭笑不得,人之常情嘛,人家崔牧要修为有修为,拥有修建域门这种手段,可谓高端人才了,而且作为龙国的人,自觉高人一等也是合理的。
所以说啊,一样米养百样人,以往云景在龙国接触的几乎都有礼有节,如今有崔牧这样的人也正常,不可能谁都是一团和气的性格。
一开始云景还以为来的几百号人全都要去大离呢,感情就崔牧和几个助手,也是,一开始压根就没必要派使团过去,域门修建好了再去也不迟,还方便。
既然公事公办,以后估摸着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云景也懒得和他计较,于是点点头道:“都准备好了,开始吧”
崔牧再次撇嘴,一副你还给我来脸了的不爽样,但也没说啥,毕竟是奉命而来,闹出事端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于是转身冷冷对其他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别落下任何东西,要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龙国回礼都是有数的,没人敢乱来,一旦引起外交事故这些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一声令下,到来的数百人进入领事府开始般东西,他们带来了运输工具,云景也没问搬去那儿,反正他眼皮子底下人们的一举一动都无所遁形。
许是年纪大了话多,也可能是老人家不喜欢脾气臭的年轻人,几乎没啥存在感的明镜老人在云景身边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自视甚高,连基本的谦逊都没了,家国大事面前,既是奉命行事,有点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也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咋让这种家伙去办事儿,这不纯纯膈应人嘛,指不定到了地方还把自己当大爷呢”
对此云景啥也没表示,总不能说不喜欢这人让龙国另外派人吧,不说大离有没有资格提这样的要求,即使龙国真答应了,层层安排下来得耽误多少时间?所以完全没必要,反正左右不过生硬的相处一段时间罢了,不管崔牧有多大情绪,他也不敢在正事儿上使绊子乱来,龙国可是很讲规矩的地方,分内之事做好了其他另说。
明镜老人的话音虽然不大,但也没刻意避着他人,崔牧的耳朵灵着呢,当即脸色一黑怒视明镜老人道:“会不会说话,那儿来的老……老……老天爷啊,您老说的对,简直太对了,我脾气不好,我改,真的,之前我错了,不是针对你们啊,我……我只是之前被家里母老虎挠了心情不好而已,对,就是这样的”
回头看着明镜老人的崔牧,原本还想训斥那儿来的老东西呢,结果瞬间就脸色大变,说话都结巴了,顾不得面子,随便找了个理由给自己的言行进行解释,说着说着他冲着明镜老人直接噗通一声跪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此时崔牧心头后悔得要死,他是认识明镜老人的,几年前有幸远远见过一次,但却没资格和明镜老人对话,形如喽啰那种。
您老人家在这里早说啊,我态度怎么可能那样?
见此云景嘴角一扯,这咋还跪了呢?跪这位老人家啊,那没事儿了。
虽然崔牧跪了,但其他人却不敢多看一眼,该干嘛干嘛,甚至都后悔自己怎么就长了双眼睛,崔牧可不是他们敢得罪的啊,这事儿最好烂在心里。
明镜老人见那胆战心惊的崔牧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滚起来,丢人现眼的玩意”
“是是是,我丢人现眼,您老人家消消气”,崔牧一熘烟起身态度无比恭敬。
开玩笑,别说被这老人家埋汰两句了,就是抡着棍子打也得乖乖受着,那还是好事儿呢,只要不打死,几个人有这等荣幸?
别人不知道明镜老人在龙国的分量,崔牧却是清楚的很,这么说吧,他老人家来兴趣就想坐坐皇位,陛下都得搀扶坐上去那种,指不定还问他坐得舒服不,真心一点都不夸张。
若是崔牧已经死去的师父知道了明镜老人之前的那番话,指不定会被气活过来将他掐死!
当初他师傅可是受过明镜老人指点的,到死的时候念念不忘那份好呢,还遗憾自己没能耐,无法在明镜老人身边多学点东西……
都是神话境,然而身份地位和实力那可是天壤之别的,在明镜老人面前崔牧不敢有半点不敬。
明镜老人见他这模样更是不待见,懒得搭理。
能见到他对崔牧来说就是天大的荣幸了,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陛下想见一面都难,这可是自己的机遇,不求得到指点,仅仅近距离接触以后说出去都是吹嘘的资本不是。
这会儿他忘了自己的任务,小心翼翼问:“您老怎会在这里?可是有事儿?需要晚辈代劳的吗?”
“关你屁事,老夫去哪儿做什么事情还得给你交代不错,别在我跟前碍眼”,明镜老人跟逊孙子似的。
崔牧当即脖子一缩闪边上去,一个劲道:“您老消消气,我这就滚”
不敢在他面前碍眼,然后崔牧来到云景身边放低姿态面带笑容小声道:“离国使节云景对吧?你们和他老人家什么关系?”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突然这样我真不适应啊。
心头滴咕,云景笑道:“是的,在下离国使节云景,至于和他老人家的关系,这就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简单点说就是看我们还顺眼吧,觉得有趣就和我们相处了一段时间,至于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就不敢揣测了”
“我懂我懂”,崔牧点点头道。
不是,你就懂什么了?
明镜老人的事情崔牧可不敢打听,人家要做什么事情没人敢过往,接着崔牧小心翼翼的看了明镜老人一眼,搓搓手小声问:“那什么,他老人家看样子是要和你们一起走啊?”
这你都看出来了?云景想了想道:“谁知道呢”
“明白”,崔牧又懂了,旋即认真道:“放心吧,接下来交给我了,保管安排得妥妥的,那什么,有机会还请在他老人家面前给我多美言几句啊”
知道打听不出什么,说完崔牧很识趣的去忙活了,去催促那些人搞快点,打声训斥轻拿轻放,别把东西搞乱了。
那积极热情劲儿看得云景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其实不管是去大离修建域门还是照顾云景他们回去,都是崔牧奉命行事,但具体怎么做嘛,就看他自己心情了,总之不耽误正事就行,不过明镜老人的出现就让他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叫一个尽职尽责。
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崔牧不敢去揣测,必定有深意,不奢求得到指点,能挽回之前的印象就烧高香了……
在崔牧尽职尽责下办事儿效率很快,没多久就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站在大门外,暂时关闭领事府,挂上免打扰的牌子,云景稍微驻足,旋即和大部队启程出发。
此番离去,云景知道,以后自己应该很少踏足这里了,使节的身份是要交接出去的,而且大方向已经确定下来,后续两国接洽细节也无需云景过多操心,最多也就盯死已经确定的条款不给龙国占便宜的机会。
车队出发,连成长串直奔域门所在,龙国帝都距离大离所在的那片地域太远,需要通过域门前往龙国边境才能真正踏上返程的路。
想来是提前打好招呼了的,域门所在之处早就给云景他们一行腾出了时间,崔牧忙前忙后的去安排,开启域门把东西搬过去,积极得很,自始至终他都不敢往明镜老人身边凑。
前几天云景就通知过白文浩出发之日,当云景他们来到域门之处,白文浩早就在这里等着了,来给云景他们践行。
“云兄弟,此番别离,山高水长,祝君波澜不生一切顺利”,白文浩拱手道,倒没有依依不舍,只是有些感慨,两人认识以来到底经历了一些事情,尤其对白文浩来说,命运都为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云景回礼道:“借你吉言,白兄你也一样,祝你事事顺心”
“哈哈,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以后再来打声招呼,为兄必定扫榻相迎”,白文浩洒脱道。
接着只见他一挥手对身后的人说:“东西拿上来”
说着他递给了云景一份精美的小册子,云景接过之后疑惑道:“白兄这是?”
“盘缠啊,云兄弟回去,这么远,为兄总得表示表示吧,一点心意,不足挂齿”,白文浩笑道。
嘴角一抽,云景无语,谁送别友人的时候盘缠还专门列了一份礼单?尤其是抬头一看,好家伙,白文浩身后居然有上百辆大车的礼物,各种各样的东西,不提价值的话,数量堪比龙国朝廷回礼了!
哭笑不得,云景将礼单还给他摇摇头道:“白兄太过了,万万不可”
就这还不足挂齿呢,那什么才能挂齿?
然而白文浩压根就不接,甚至都不给云景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走,道:“为兄就不继续送你了,以后常来”
“不是啊白兄,我的意思是,你这会儿送我这么多盘缠,以后我若是送别你的时候可还不起啊,咱可没你这样的家庭……”,云景冲着他的背影赶紧道。
听到这句话,饶是白文浩神话境的修为都差点一个趔趄,那叫一个无语,然后挥挥手跑得更快了,眨眼就消失不见。
人都跑了,云景只得收下,摇摇头心说这朋友能处,以后多让他送别几次……
“云公子,您看这……?”白文浩走后,他留下的下人指了指那一大片‘盘缠’道。
这个时候不时偷瞄这边的崔牧过来了,积极道:“云公子放心,我来安排,保管一样不落的给你送回去”
“那就劳烦了”,云景点点头道。
崔牧挥挥手说:“没说,一句话的事情而已”,说着他就去使唤其他人了,几百号工具人呢,总不能他亲自动手吧。
其间崔牧不时幽怨的看云景一眼,你和白家冉冉升起的新星关系这么好你早说啊,早知道我那儿还敢给你端架子?
崔牧算是明白了,别看云景不知道是从那个旮旯角冒出来的,在龙国的关系硬着呢,指不定和什么人有过命的交情,以后得低调低调再低调,把分内之事做好不给他半点挑毛病的机会。
有崔牧帮忙效率极快,没多久东西都送域门那边安顿好了,云景他们最后才踏进域门前往对面。
不出云景意外,另一边是曾驻留过的青蛟城,这里应该是龙国疆域距离大离所在地域最近的一处域门所在了。
广场上一艘百丈楼船伫立在那里,所有东西都已经搬运上去规整好,就等着出发了。
到底是龙国朝廷安排的,这艘巨大的楼船无论是款式还是用料都要远超当初白家去接白文浩的船,速度方面肯定也更快,能大大缩短返程时间,估摸着再遇到来时的海上风暴,这艘船能直接碾压过去!
“云公子,上船吧,等下就要出发了,不过不急,你看还有没有什么没处理好的?我们可以等”,崔牧安排好后过来打招呼,那几百号工具人他已经打发回去了,正如他一开始所说,此去大离的也就包括他在内区区十来人罢了,甚至船上操船的人都没有,估摸着是运转阵法的傻瓜式操作。
不待云景点头说什么,一声哈哈大笑响起,道:“云公子,听闻你今日启程回去,本王特来送你一程,没来晚吧?”
闻言回头一看,青蛟王龙行虎步走来了,身后也带着几十上百车各式‘盘缠’。
云景有点想捂脸,感情自己是来龙国发财来了?
崔牧微微一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暗说我就知道,这云景到哪儿都有关系,好家伙,青蛟王都亲自来送别了,这可是主宰一方的狠人啊。
不酸,真的,崔牧一点都不酸,就是有点想哭,咱怎么就没这样的交际能力呢?
“前辈有心了,晚辈受之有愧,那儿能前辈亲自前来,应该是晚辈去打声招呼的”,云景笑着迎上前道。
白青鳞摆摆手说:“客套的话就别说了,若非是你当日仗义出手……,算了,这些不提也罢,来,听闻你要回去,特地给你准备了点盘缠,请笑纳”
说着他递上了一份礼单。
云景哭笑不得道:“前辈,这万万使不得,之前白兄已经给过盘缠了,推脱不得,实在汗颜呐”
“愣着干什么,赶紧搬上去”,白青鳞把礼单硬塞给云景冲着身后的属下瞪眼道,然后才回头对云景说:“小浩是小浩我是我,他的心意代表不了我,说起来小浩的事情多谢云公子了,老夫身份特殊,无诏不得回京,未能当面感谢,就连小浩的婚礼都没能亲自参见呢”
云景心说难怪白文浩成婚那天没看到他,其实也正常,诸侯王无故进京可是禁忌,晚辈婚礼都不能参见实属无奈。
“前辈言重了,晚辈也没能帮上太大的忙,总规还是白兄自己的造化,感谢的话无从说起”,云景摇摇头笑道。
这种事情没必要深究,心里明白就行了,白青鳞笑道:“时间不早,我也不耽误你行程了,以后有空常来,老夫知道有一条恶蛟在哪里,到时候去剁了招待你”
“不至于不至于,那晚辈就告辞了,以后再来拜访前辈”,云景哭笑不得道。
白青鳞哈哈一笑道:“太至于了,那恶蛟老夫镇压在某地,就是为了有机会招待客人呢,对了,岚杏可是对云公子念念不忘呢,她的照顾可还满意?要不要带上?年轻人嘛,不要不好意思”
这都啥啊,太客气了,硬送‘盘缠’不说,还送妹子?
云景断然拒绝道:“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好吧,那算了,是她没福分……,得,又扯了几句,云公子上船吧,一路顺风”,白青鳞摇摇头惋惜道,说完摆摆手就大步离去了,几个闪身消失不见。
远处的某个角落,原本一来期待的岚杏姑娘顿时暗然转身。
“走吧,上船出发了”,云景招呼道,再来两次真成跑龙国发财来了。
叶天在边上惊叹道:“云大哥,这次回去,你在大离应该富可敌国了吧?金家都没法跟你比!”
“你以为我想啊,这些都是人情,很难还的”,云景只觉心累,暗说这些身外之物我也没什么用啊。
然而崔牧在边上酸熘熘的说:“云公子不用还的,都是他们的谢礼,你若不收他们才难受呢,甚至你对他们的帮助,这样的谢礼他们拿出来自己都脸红,聊表心意都算不上”
云景报以微笑回应,他倒是看得通透。
不纠结那么多,上船后直接道:“走了,出发启程,回去的路还远呢”
“没多远,我都了解过了,以这艘船的速度,去你们离国也就最多半个月时间”,崔牧一边操作楼船升空一边说道。
果然不愧是龙国朝廷安排的,速度比白家接白文浩的船何止快了一倍,毕竟这可不是云景施为加速的前提下,青蛟城到大离只需半个月,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