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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石闻     人世见txt下载     人世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日子依旧

    李秋已经将农家肥的妙用通过他自己的渠道递捅上去了,然后他说等消息,以当下社会环境的办事效率,云景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反正就是等呗。

    农家肥吧,这个东西,可是利国利民造福万世的好事儿,作为始作俑者的云景,虽然大概从师父李秋那里知道,本身不可能从中得到任何好处,但他除了有点惋惜之余,倒也没有错过了一个亿的痛心疾首心情,反倒是悄悄松了口气。

    好处谁都想要,可好处太大,大到远远超出了自身的承受能力后,那好处绝对会变成坏处。

    别说什么造福万民的‘大功德’加身就等于获得了一张免死金牌,就没人敢动你了,封建制度啊,这样的人才是最危险的,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你,一旦受到上面的猜忌,死的第一个就是你没跑了!

    因为这种人‘登高一呼’的危险性太大了……

    对于云景来说,如今这样就挺好,农家肥的作用散播出去,不牵扯自身,受惠的是无数农民,若是全天下的农民都能因此吃饱饭,那也是云景想要看到的。

    人嘛,很多时候心放宽一点,知足常乐,若任何好处都想搂到自己身上,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虽然得不到任何直接好处,但老天爷必定知道,就当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积福了”,云景这样安慰自己。

    他除了苦中作乐安慰自己还能怎么办?跳出来抢功劳吗?拉倒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算啦,就这样吧,命运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或许某一天,那些拿走了本该属于自己东西的人,会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通过另一种方式还给自己也说不定……

    关于农家肥会带来的各种功劳好处,云景思索一翻后就释然了。

    有一点他心头有些担心,那就是农家肥普及后,粮食增产,朝廷会不会增加税赋?

    若是那样一来的话,妈的,农民哪怕粮食增产,也等于白忙活呗?

    对此云景当下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朝廷方面有点良心,别整得太过……

    当然,即使因为举国上下粮食增产而增加税赋这种事情,估摸着也不是一两年内就会发生的,毕竟农家肥要推广也是要时间的。

    目前关于这件事情除了等待结果就只能是等待结果,云景的日子依旧正常过,每天该练字练字,该种地种地。

    然而李秋就没有云景这么淡定了,他反倒是每天都很忙,见天的往周围的地里跑,去观察作物的生长情况,然后就是去打听关于上头的反应,白天云景大多数时间都见不到师父的人。

    抛开烦心事不谈,李秋每了解到农户们使用农家肥后的粮食情况,心情还是愉悦的。

    云景严重怀疑自家师父是‘务实派’,否则他恐怕就不是带着自己种地了,而是带着自己吆五喝六的高谈阔论指点江山……

    这一年是云景真正意义上的全程参与了粮食的种植过程,从翻地,播种,到后面除草灌溉等等,他都一手一脚的亲身经历了的。

    那种亲眼看到粮食从种子一直发芽开花结果的过程,虽然累是累了点,可那种期待感和成就感真心让人愉悦满满。

    人啊,一旦学会知足,实际上开心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从耕种之初,云景心底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在孕育发芽,在悄然成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刻意去琢磨,反正每天依旧忙自己的。

    或许到亲自收获耕种的粮食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有了答案,或许到时候什么都不会发生。

    管他呢,顺其自然吧。

    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于农家肥这个事情,‘上面’迟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反倒是云景和李秋耕作的庄稼在一天一个样的生长。

    得知农家肥的妙用后,李秋亲自去挑粪施肥的,他们毕竟晚了一步,粮食生长没周围的那些好,但也比李秋印象中的好很多,他用实际证明,农家肥是切实有效的!

    庄稼在开花抽穗结果,上面没什么消息下来,但时间却不知不觉来到了云景的第三个学期开学。

    不出云景预料,当班上的同窗习惯了他这个领学后,这一学期的领学一职,在投票的时候,他依旧独占鳌头摘得桂冠。

    这让足足准备了一个学期,又和领学一职失之交臂的林夜星差点自闭。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已经每天只睡三个时辰了啊,没日没夜的读书识字,为什么还是输了呢?

    可怜的娃,还是没找到问题的关键。

    但不得不说,那家伙的心真心跟铁打的一样,不但没有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而消沉,反倒是越战越勇,发誓早晚有一天要胜过云景一次!

    好吧,那家伙,不知不觉的都给自己降低标准了,以前他什么都想压云景一头,如今他只想胜过云景一次……

    新学期的开始,云景他们的识字课再度减少了,从曾经最开始的每天三节课,减少到了如今每天只有一节识字课了。

    多出来的那节课,变成了一门新的学业,他们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诗词文章了。

    这是一步一步的再加深云景他们的学习高度,云景猜测,大概下学期就没有专门的识字课了,而是被更加‘深奥’的东西给取代。

    礼仪,识字,算数,诗词文章,如今这四样学习占据了云景他们每天上学的时间。

    其中礼仪课始终屹立不倒,涉及到的东西也太多了,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动作,到后面连穿着语气都有讲究,甚至是不同的场合,面对不同的人,都有特别的礼仪讲究,然后云景了解到,后面他们还会涉及到婚丧嫁娶等等繁琐礼仪……

    其次,因为是第二年的秋季,这一年学堂又招收了一批新学生。

    人数依旧不多,但比云景他们那一级要十多几个!

    他们总算不是学堂内垫底的了。

    有道是新人换旧人,有新学生加入,自然就有老学生离去,年纪到了一定地步的,没能考上秀才,学子们只能黯然离开了学堂,这些人未来依旧能进行科举,不过想要继续获得学问,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毕业’的还有两个秀才,这一年,云景他们所在的学堂有两个人考上了秀才,接下来他们将要去县里进修更进一步的学问了。

    别看一个学堂才考上两个秀才,但这‘升学率’真心不低了,用李秋的说法,今年郡里参加秀才科举的足有五千多人,而最终考上的却只有五十个,百里挑一啊,他们学堂就出了两个,是何等喜大普奔的事情?

    为此,李秋还高兴的喝了一顿酒呢,那俩考上的,都是他教出来的学生,虽然那两人不是李秋的徒弟,但到底是他教出来的,未来他们的成就越高,李秋的脸上也有光。

    也正是因为学堂出了两个秀才,展示了学堂的教学质量,所以今年招收的新学生才比云景他们那一期多了十几个,大多数都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择名师名校这种情况明显哪儿都是一样的。

    如今云景已经逐渐了解到了大离王朝的行政制度,从低到高分别是村,镇,县,郡,州,道。

    他们所在的新林县,属于林南道,江州治下的望江郡管辖。

    江州嘛,顾名思义,有一条大江,不过云景并未见过就是,‘传说’那条江叫离江,几乎横穿整个大离王朝,其有‘源头天上来,浩荡九千里’的说法。

    由此可见大离王朝疆域之辽阔,云景如今接触的也才冰山一角罢了。

    望江郡辖下有上中下八个县,新林县属于中等县。

    整个望江郡人口近三百万,却只有五千多童生参加秀才科举,录取五十个,真心不多,就这,还是囊括了四十岁以下有资格参加秀才考试的童生呢,几乎是几百万人口中多年来所有的童生数量了。

    当然,那些读过书却没有学籍的‘野生’读书人不算,那种人是没资格参加科举的……

    在新学期的学习生活中,直到一个月之后,云景才从同窗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关于农家肥来自上头的消息。

    然而这些学生也只是从家长那里道听途说来的罢了,顺嘴一提,压根就不知道具体,他们的谈论中,几乎都在惊讶,大粪居然能种粮食?

    那玩意那么脏,种出来的粮食能吃吗?

    在同窗那里了解不到具体有用的消息,云景回去问了师父李秋。

    李秋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情,他得到的消息相对全面一些。

    云景问了,李秋也将自己知道的几乎全部都告诉了云景。

    首先,有圣旨下来,牛角镇镇长,严重失职,未能将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农家肥这种事情及时发现上报上去,革职,问斩,而且是斩立决,当天就被砍了脑壳,家产没收,家眷服劳役的服劳役,入贱籍的入贱籍。

    下场不可谓不凄惨,对此,李秋冷笑着说了句活该。

    然后吧,果然不出他所料,之所以过去了这么久才有消息下来,那是因为朝堂上争夺功劳扯皮导致的,简直狗咬狗一嘴毛。

    具体李秋没说,反正他就告诉云景,死了很大一批官员,连二品大员都死了两个!

    这就是政治博弈,谁都想要功劳,然后吧,为了功劳你搞我我搞你,总之搞死几个震慑住其他人后,才有人能真正的尝到功劳到来的甜美果子。

    关于农家肥,牛角镇镇长失职一事压根不值一提,估摸着是被顺手就被‘抹去’了。

    如今朝廷上主要还在争论两件事情,迟迟未能有一个决定。

    首先是农家肥的推广问题,如何推广,由谁去推广,这里面事无巨细短时间拿不出个章程来。

    其次嘛,农家肥能让粮食增产,朝堂上争论的最为激烈的是,要不要增加税赋这个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李秋冷笑着说,其中牵扯的利益以及对万民的影响太大了,不死一大堆人是短时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慢慢等就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气吧啦的

    关于农家肥如何推广,以及推广后粮食增产要不要加税,这两件事情,都不是短时间就能拿出一个具体章程来的,牵扯太大,里面的水很深,懂的都懂……

    以当下社会环境的办事效率,这两件事情真正落实下去,没个两三年时间是不行的,尤其是增税问题,慢一点的话,估摸着拖个三、五、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平头老百姓嘛,命运都不由自己掌控,随波逐流,等着上头政策下来就是。

    除了这些之外,李秋还告诉了云景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信息。

    其一嘛,就是牛角镇的上任镇长被砍了脑壳,这就空出来了一个镇长名额,如今新镇长还没落实下来到底谁来担任。

    镇长,已经是王朝行政制度最底层的官员了,哪怕是最底层,也是入了品的,像王铺头那样的武夫,连入品的资格都没有呢。

    听李秋说,想要坐上牛角镇镇长职位的人似乎挺多,很多原本有资格担任县尊老爷的读书人都想来当牛角镇镇长,甚至有一些贫困县地方的县尊老爷都想自降身份过来!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原因还是出在农家肥上。

    要知道牛角镇可是农家肥的源头地点,牛角镇这三个字不知道在多少大人物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一旦坐上牛角镇镇长,指不定什么时候做出点什么事情被大人物知道就飞黄腾达了。

    可以这么说,很多上层人不一定知道新林县的县尊是谁,但绝对知道牛角镇镇长是谁,包括当今天子,试想一下,这种地方的镇长,谁不想当?

    当然啦,这也有可能是个烫手的山芋,毕竟那么多人盯着呢,不过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为了前途和利益,有的是人冒险想坐上牛角镇镇长一职。

    李秋隐约得到消息,如今争牛角镇镇长一职的人,似乎狗脑子都快争出来了。

    不过无论如何,李秋都没提自己,似乎压根没他的份,哪怕农家肥这个利国利民造福万世的东西是他捅上去的……

    除了牛角镇镇长一职迟迟未能落实外,李秋还说了一件和云景息息相关的事情,准确的说,是和牛角镇所有农户息息相关的事情。

    算是好消息吧,而且圣旨已经下来了,不过还在路上,李秋通过自己的渠道提前得知的。

    那就是,牛角镇作为农家肥的源头地点,这种利国利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东西‘发源地’,天子得知此事,整整一个月脸上都带着笑容,不知道多开心了,龙颜大悦,于是大笔一挥,特赐‘粮源乡’三个字,一座崭新的牌坊会在圣旨到达后开始修建。

    除了天子赐予牛角镇粮源乡三个字外,随圣旨而来的,将还有一项政策,那就是从此之后,有感于牛角镇农家肥对整个王朝以及未来亿兆生民做出的贡献,未来牛角镇境内的农户将永不上粮税!

    牛角镇境内的农户,永不上粮税,不是一年不是一辈子,而是永远,至少大离王朝只要在,估计这个政策都将一直持续下去,甚至有可能未来即使出现王朝更替,史书上记载了牛角镇这个农家肥的发源地,后来的王朝估计都不可能收税的。

    毕竟啊,农家肥的发源地,那是有‘大功德’的。

    这个消息对云景乃至所有牛角镇的农户来得太重要了,以后不用上税,加上粮食增产,可想而知,未来农户的日子将会好过起来,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对此,云景也不得不说,这大离王朝庙堂上的那些官老爷还是有点良心的,倒是做到了‘饮水思源’这四个字。

    不过这样的政策能落到牛角镇头上,那也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对于农耕文明来说,农家肥的普及真的太重要了,重要到能在史书上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

    就这云景还觉得大离王朝有点小气呢,毕竟牛角镇才多大点地方,哪怕加上永不收粮税,对于整个大离王朝来说,‘损失’估计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一根毛上的一粒细菌,要免就大方点嘛,把整个新林县都免了也不过分吧。

    总归来说是好事儿,云景得找个机会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家里。

    穷苦了祖祖辈辈的村民,老天爷,当他们知道以后都不用上税了,云景可以想象他们将有多高兴。

    啧,也不知道是一帮官老爷没时间呢,还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压根没有人关注农家肥‘真正的源头’,总之这个事情差不多就这样了。

    对于云景来说,这样的结局好坏参半吧,没了切实的好处,却也免去了沦为某些人‘眼中钉’的下场。

    日子照常过。

    当云景从师父李秋那么得到这些消息的第六天,京城方面的圣旨就来了,和李秋说得差不多,推广和粮税到底加不加还没个定论,但牛角镇永久免粮税的圣旨是真的来了,粮源乡的牌坊也在建造,就在曾经牛角镇老牌坊前方,规模着实不小,嗯,面子工程嘛,做给上面看的。

    当圣旨消息传递出去后,整个牛角镇的农户家家户户可谓喜大普奔,无数农民冲着京城方向跪拜,痛哭流涕。

    能不激动得哭嘛,从此之后,农民种多少粮食都是自己的了,老天开恩呐。

    最高兴的估计要数那些牛角镇的小地主了,他们不用上税,但租种他们土地的农户却是要把种植出来的粮食一部分给他们的,啧啧,纯收入呐。

    云景知道这回事后,心头直骂麻卖皮,果然,不管在什么地方,受苦受累的只会是最底层,哪怕有好处也不能真正的落到他们头上。

    还好的是,小溪村太偏僻了,农户们的土地都是自己的,因为太过偏僻,没被地主盯上,否则估计云景要欲哭无泪。

    这是之前,如今免税政策下来后,指不定就会被盯上!

    云景直言不讳的将这个担忧告诉了师父李秋,李秋给了他一记定心丸,说他李秋虽然是一介布衣,但谁若是敢打小溪村村民土地的主意,他不介意宰几个人,想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于是,云景彻底放心了。

    他暗搓搓的想,是啊,虽然上头有人明显在可以打压自家师父,可那指不定是在闹别扭呢,师父估摸着也在赌气,然后他真做点什么的话,只要不是太过分,估计他都不可能有事儿。

    云景已经琢磨过味来了,师父连农家肥这样的大功德大功劳都被被压下去,‘针对他’的人可想而知能耐有多么可怕。

    意识到这点,云景当时就嘴角一抽,自己作为李秋的儿徒弟,不会受到牵连吧?

    他没敢问师父,管他呢,自己如今能读书了,即使未来受到牵连不能当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官还得操心各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很多时候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过日子,哪儿有逍遥自在的日子来得舒服不是。

    他依旧该上学上学该种地种地。

    眼看就要入秋,大概再过一个多月地里的粮食就能收获了。

    这段时间,云景猛然发现,牛角镇似乎比以往热闹了很多,他也看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那些不知道哪儿来的家伙,见天的往田间地头跑,不是看这家粮食就是看那家土地,那些陌生人的口音一听就是外地的,他们说的都是官话,下田间地头的时候,和本地农户交流还得带个翻译什么的。

    云景将自己的这一发现告诉了师父,李秋板着脸告诉他别理会那些家伙就是,就当不存在。

    然后云景大概明白那些陌生人是什么人了,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必定是京城方面因为农家肥这个问题跑来做实地考察的,想想也是,农家肥闹得那么大,不能你说粮食增产就增产吧,总得看实际情况,这不,人就来了。

    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那些人不信,随他去了。

    不过云景倒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画面,那些来到田间地头的家伙,有人看到粮食生长情况哈哈大笑开心得不得了,有人估计是真的心系百姓,看到地里生长的粮食痛哭流涕。

    这段时间李秋告诫云景没事儿别乱跑,估摸着是不想云景冲撞了那些‘陌生人’,毕竟那些陌生人里面,很多一看就气度不凡。

    某天早上,云景和师父李秋照常坐着牛车慢悠悠的往学堂方向而去。

    道路两旁的庄稼长势喜人,看着就舒服。

    路上李秋询问云景最近学得怎么样了,顺便指点两句。

    可说着说着,李秋突然就闭嘴了,眉头一皱,整个人神情紧绷,一种危险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近在咫尺的云景直觉浑身发冷。

    “哼!”很快李秋就放松下来冷哼一声,然后对赶车的车夫说:“走,回去,今天不去学堂了!”

    云景正要问那我呢,然后他也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不对劲,立即闭嘴,不去学堂就不去吧,就当免费得一天假期。

    云景的感官很敏锐,这会儿只觉周围安静得过分,一种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如果不是跟在李秋身边的话,他都想拔腿就跑了。

    李秋话音落下,可赶车的车夫却是没动,然后在云景目瞪口呆中,甚至一句话都没说,和边上的俩护卫一溜烟跑了,眨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居然连自家老爷都不顾了?

    李秋嘴角一抽,也没说什么。

    云景挠挠头,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视线范围内见不到一个活人的场面,大概琢磨过味来了,小心翼翼道:“师父,要不我也先离开一会儿?”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学你师父

    周围看不到半个人影,虫不鸣鸟不叫,安静得诡异的气氛下,似乎连风都忘了吹。

    牛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中间,那头拉车的牛似乎都受到了这气氛的影响,安静的站着,低着头。

    李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摇摇头示意云景稍安勿躁,然后起身下了牛车。

    云景这会儿内心倒没多少害怕,更多的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见师父都下车了,他也跟着下去,站在李秋身边靠后一点,安静的待着。

    这会儿云景心想,自己都说要回避了,师父也没让自己离开,接下来看到不该看的,事后他不会揍我吧?

    不是我故意要看的,是你没让我离开哈,师父你到时候要讲道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云景有亿丢丢期待。

    至于会不会发生自己猜测中的场景,云景也没有把握,反正师父这反应,总归应该不会有危险才对。

    微妙的气氛中,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没一会儿,云景敏锐的感官就发现前门有人来了,他稍微低着头,这会儿偷偷用眼角余光往前方瞄。

    不出他的所料,前方一个女人缓缓走来。

    那女人身段很高,目测身高不低于一米七五,她穿着一套紫色长裙,华丽而优雅,她身段婀娜,随着走来,一股难言的贵气扑面而来,让人生不起亵渎之心,在那股贵气之下,连直视对方都需要巨大的勇气一般。

    那女子面带紫色面纱,看不清容貌,但仅仅从那双丹凤眼就可看出,这女子定是极美的,她目光深邃而平静,像是一汪深邃的水井,让人分辩不出她的喜乐和情绪,同样让人分辩不出来的,还有她的年纪。

    容貌和身段看上去是二十岁左右女孩子一生中最美丽的年华,可那眉宇间的神色,又像是三四十岁经历了尘世洗礼后的从容岁月。

    总之,她的出现,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女人,偷瞄了对方一眼,云景内心做出了这样一个古怪的评价。

    那紫衣女子的出现,李秋眼神微微动容,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依旧一言不发,也不曾回避,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紫衣女子缓步走来,脚下纤尘不起,姿态优雅高贵,像是神女临尘。

    她来到距离云景师徒俩五米开外停下脚步,深邃的目光同样平静的看着这边。

    没有人说话,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云景内心暗搓搓的吐槽,你俩弄啥呢,打什么哑谜啊,我看不懂,说,你们是不是在用我看不懂的方式交流……

    就这么滴,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景浑身都难受了,总算是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说话的居然是那边的紫衣女子,她声音优雅而空灵,却有一股难言的威严,平静道:“青山公子,好久不见,见到老友,你就是这样对待的?是不是我不说话,你将一直这样沉默下去?”

    “紫月公主当面,草民哪儿敢多嘴”,李秋硬邦邦的说道。

    说话的时候,他还不忘规规矩矩的一礼,腰杆挺得笔直,头也不曾低下。

    读书人,尤其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是可以见官不跪的,哪怕面对王公贵族依旧一样,只要不是犯了重罪被剥夺了功名,面对天子都能平视,当然,一般情况下没谁那么干就是了。

    云景好歹学过一年多的礼仪了,这会儿看出,自己师父那个礼,以及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在挖苦对方呢,而对方并未生气……

    有故事,有内容啊!

    紫月公主,对方居然是一位公主,嘶,云景倒吸一口冷气,给温室效应做了一丢丢贡献,这来头也太大了。

    公主啊,是天子的女儿呢,还是天子的姐妹亦或者姑姑辈的?

    云景已经尽量高估紫衣女子的身份了,也尽量高估自家师父口中那‘富家女’的身份了,可如今看来,依旧严重低估了啊,难怪一身本事和学问被打压得这么惨,就连农家肥这种‘大功德’都被剥夺了,如今看来,似乎不冤?

    话说要不要这么扯啊,你俩是如何产生恩怨的?

    云景内心有十万个为什么,八卦之火差点把自己点燃了都……

    “你以前都是叫我月儿的”,对面,紫月公主看着李秋平静道,语气中似乎带着点哀怨和苦涩。

    云景乖乖低头一言不发,实际上他快要崩不住了,你俩都几十岁的人了哇,还月儿,要不要那么肉麻。

    短短一会儿的时间,云景都快把一年的槽都吐完了。

    李秋依旧硬邦邦带着点嘲讽的语气道:“草民不敢”

    然后,气氛一度陷入沉默,云景感觉到一种‘恐怖’的气氛在酝酿,像是一点就要爆炸那种。

    可事实是啥都没有发生,那边的紫月公主看着李秋眼神微微感慨道:“青山公子,二十多年不见,你老了,曾经那个名动京城的青山公子,老了啊”

    师父曾经都干啥了?

    云景心头忍不住又冒出了无数问号。

    “人生如草木四季轮回,春花秋落叶,年华易逝,谁能不老,倒是紫月公主,风采依旧,岁月似乎不曾留下痕迹”,李秋淡淡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触及了内心的柔软,话稍微多了一点。

    紫月公主眉梢微微弯曲,语气稍显轻快道:“是呀,容颜易老,你可知岁月流逝中,孤芳自赏是多么的凄苦?”

    云景又懂了,这紫月公主,绝对至今还单身,老阿姨了呢,师父哇,你耽误人家了哦,难怪那么针对打压你,女人一旦因爱生恨,啧啧,很可怕的……

    李秋张了张嘴,最终微微叹息道:“何苦呢,何必呢……”

    紫月公主却是笑了,那笑声分外复杂,包含了太多情绪,让人难以分辨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看向云景好奇道:“这便是你收的弟子吗?”

    “公主殿下,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关后辈的事情!”李秋赫然抬头冷眼看着紫月公主沉声道,似乎在警告对方不要打自己徒弟的主意,连双方的身份差距都不顾了。

    他俩从见面道现在,神态和说的话简直让人莫名其妙,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简直没有逻辑可言。

    就好像两人在闹别扭一样,估摸着事实也是如此。

    紫月公主冷笑一声说:“李秋李青山,你当我夏紫月是什么人?是非恩怨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说着,她也不理会李秋了,反而看向云景轻轻招手道:“云景是吧,论辈分,你应该叫我夏姨,来,过来让夏姨好好看看”

    “公主殿下,你想做什么!”李秋将云景护在身后警惕道。

    紫月公主微微皱眉说:“李青山,我和晚辈说话关你什么事儿?你那什么态度,以为谁的心都像你那么‘歹毒’吗?”

    李秋张了张嘴,轻轻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

    云景此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咋整?

    “景儿,过来吧,让姨看看”,夏紫月再度冲着云景招手道,语气温柔,丝毫没有和李秋说话那么‘阴阳怪气’。

    云景此时心说我啥时候就和你那么亲近了啊,第一次见面好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失散多年的晚辈呢……

    见自家师父没再拒绝,于是云景迈步走了过去,来到夏紫月一米开外停下脚步,拱手做了个面见长辈的礼微微弯腰道:“拜见公主殿下”

    “叫我夏姨”,夏紫月微微责怪道,然后缓缓蹲下平视云景,还牵起他的手认真打量,眉毛弯弯的笑道:“真不知道李青山是怎么教你的,学问估计没学到多少,一身臭规矩倒是学得像模像样,这么小就不卑不亢,难怪能被高傲的他看中收为徒弟”

    云景能说啥呢,保持微笑就好。

    话说回来,他倒是没在这紫月公主这里感受到什么压力,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她脸上的薄纱半透明的,倒是让云景看清了她的容貌。

    用生得花容月貌来形容都不为过,年龄对她来说就是个迷,且还兼具高贵和优雅,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世间少有了。

    也不知道他们曾经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样,长辈的事情,云景也不打算刻意去探究。

    打量云景片刻,夏紫月笑着将一枚巴掌大的玉佩放在云景手心说:“初次见面,姨也没专门准备见面礼,这枚玉佩收好,带在身上能提神醒脑,还可使人冬暖夏凉,别弄丢了,将来若是到了京城,在公主府出示这枚玉佩就可直接来见我”

    云景一听就知道这玉佩是宝物,且还具有一定特殊意义,东西虽好,可天上掉馅饼指不定首先砸的就是脑袋,哪里肯收,当即就要拒绝。

    哪儿知夏紫月却已经是起身了,说:“长者赐不能辞的道理想来你是知道的,收下吧,夏姨要告诉你的是,跟你师父做学问就好,千万别把他那优柔寡断又铁石心肠的‘歹毒’性格学去了,这样的性格将来只会害了你,你师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说着,她的目光已经看向了李秋。

    云景拿着玉佩不知道咋搞,别说,这玩意还真是好东西,拿着它,如今酷热的天气他都感觉不到炎热了,浑身清凉,舒服得很。

    他看向李秋,意思是问师父我咋办?

    李秋一言不发,没拒绝,云景懂他的意思了,他和夏紫月的恩怨不牵扯自己,于是对夏紫月道:“多谢夏姨”

    “嗯,过去吧,免得有些人以为我要抢他的徒弟”,夏紫月点点头笑道。

    在云景转身走向李秋的时候,夏紫月深深的看了李秋一眼,像是要将他的容貌刻在骨子里,然后狠心转身迈步离去。

    她离去的时候近乎咬牙切齿道:“李青山,没错,本来你上报上去的农家肥应该获得大功劳的,封侯拜相名垂千古都不为过,是我在从中作梗,你想以此翻身,送你两个字,做梦!你可知我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岂能让你‘轻易’有出头之日,呵,真不愧是曾经年纪轻轻就名动京城的李青山,不声不响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差点就没压得下来,功劳太大了啊,不愧是我曾经看上的男人,若还有下次,我恐怕都无能为力了,但这样的功劳,你还有下次吗?这都是你应得的,哈哈哈,曾经若是你就有这样的功劳,何至于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她人已经离去。

    云景严重怀疑她最后一番话才是重点,是专门跑来奚落自家师父的。

    她来得突然,去无踪影。

    因为不了解她和师父之间的恩怨,云景和不好去判断是非对错。

    不过有一点云景倒是心头一动,听夏紫月公主的意思,自家师父若还有农家肥那样的功劳的话,她就压不住了,若还有这样的功劳,师父的前途,他们之间的关系恐怕都能得到巨大的改变!

    嘿嘿……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李秋的故事

    云景按捺跑马的思绪,搞事情不急一时,以免弄巧成拙。

    紫月公主人都走了,周围那种危险又肃杀的气氛荡然无存。

    云景都不用怀疑,之前除了他们之外,周围绝对还有人隐藏在一边,他那敏锐的感官都没能发现,绝对是了不得的大高手。

    想想也是,公主出行,尤其是千里迢迢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身边没点高手保护怎么行,甚至她本身就是一个大高手也说不定。

    啧,仅凭气息就能压得周围虫不鸣鸟不叫啊,云景想不到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才有这样的手段,尤其是让人感觉到风都停止吹拂了,自家师父都没这样的手段吧?

    李秋看着紫月公主离去的方向,久久凝视着,眼神复杂,一言不发,好一会儿才轻轻叹息了一声,恢复了往西的从容。

    “她给你的玉佩,你收好吧,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你的长辈,别弄丢了,那是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不过对她来说微不足道就是了,你不要觉得有负担”,李秋回头看着云景道。

    云景点点头,安心的收下了,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恩怨,并未牵扯自己,好吧,说白了就是闹别扭呗,只是别扭闹得有点大罢了。

    别看夏紫月一副想要至李秋于万劫不复的姿态,但云景用屁股想都知道,说句不敬的话,如果谁想弄死李秋的话,第一个发疯的绝对是夏紫月没跑了。

    爱情呐,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相爱想杀不外如是。

    手中的玉佩巴掌大小,淡紫色,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弯月图案,很是温润,云景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提神醒脑的功效他没体会到,但冬暖夏凉倒是体会到了。

    一定值老鼻子钱了,可惜这玩意没法拿去卖,估计卖也没人敢买……

    收起玉佩,云景看了看天色,问:“师父,我们还去学堂吗?”

    “此间事了,当然要去”,李秋瞪了云景一眼道。

    然后这个时候,之前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车夫和护卫都跑回来了,一个个低着头,一副我是瞎子聋子傻子我啥都不知道的样子。

    李秋也没怪他们,和云景重新登上牛车,慢悠悠的往学堂去。

    实际上他们之前并未耽误多少时间,到学堂还能赶上早饭呢。

    路上,李秋想了想说:“她是当朝长公主,天子的胞姐,太后就生了他们姐弟俩,曾经还是太子的天子病重,她用自己的半条命救了天子,所以在一些‘小事’上,天子可谓对她言听计从,她的能量很大,既然今天你已经见过她,作为我的衣钵传承,有些事情有必要让你提前知道了”

    听了师父的这番话,云景有些咋舌,再次低估了夏紫月的身份和能量了啊,师父,真的,你被打压得这么惨一点都不冤……

    农家肥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造福万世的‘大功德’,这都被剥夺了,云景之前还觉得有点不合理,现在嘛,彻底释然了。

    然后他发现,师父说出这些话周围的车夫和护卫一点反应都没有,猜测大概是师父用了传音入密的方式,只有自己能听到。

    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接着李秋又说:“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为师的关系,她真心将你当做晚辈在看待,所以不管她对为师做什么,你都不要怪她,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嗯”,云景再度点头,他还能说什么呢。

    叹息一声,李秋接着道:“关于之前见过长公主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你师娘,免得她多想”

    “徒儿知道了”

    云景才不会多那个嘴呢。

    或许是话匣子打开了,有些东西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不吐不快,李秋叹息一声,语气复杂道:“景儿你一定好奇为师和她之间的事情吧,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当初为师在青牛学宫进学,正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的时候,当初在学宫内,为师无论是武功还是学问在同期中名列前茅,好吧,那是谦虚的说法,不是为师自夸,为师当初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一度能与其他三大学宫的第一并列,被人称为四大才子,还是四大才子之首呢,正是人生志得意满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追忆道:“那时为师年不过二十一,四大才子之首,武功更是步入先天稳压当代俊杰,可谓风头无两,也是那时候遇到了她”

    云景知道师父口中的她应该是指之前的长公主夏紫月了,没吭声,认真听着,没想到师父还有那么辉煌的过去,这才是真正的主角模板啊,云景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时长公主十六岁,正是人生憧憬美好的时候,她听闻了我的事迹,好奇之下易容改面去了青牛学宫想要结识我,看看我是不是传言中那么神奇,她是长公主嘛,没人阻止得了她那近乎无理取闹的举动,而且易容手段高明,我没能认出她是女儿身……”

    “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我和她兴趣相投,经历了一些事情,然后她就倾心于我了,有一天,她忍不住心中的爱慕,表明身份要我娶她,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女儿身!”

    “她的身份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我当初的学识也是配得上他的,先帝都默许了,可惜,命运弄人,在那之前,我已经与你现在的师娘成婚,我和你师娘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玩伴,在成年后就成婚了,她还在家里等我学成归来,我怎能负她,所以就没答应长公主”

    “她贵为长公主啊,也是爱极了为师,说不在乎为师已经成亲了,只要为师休妻为妾,她做正房就好,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更何况那时你师娘已经为为师产下一子,怎能做出那禽兽不如的事情,就没答应长公主,为此她不惜以死相逼……”

    “哎……,总之,从那之后伤了长公主的心,为师被逐出了青牛学宫,好在她虽然恨为师,到底还没到杀了我的地步,功名得以保住,但前途却没了”

    “从那之后,为师心灰意冷,算是意志消沉吧,念头不通达,以至于二十年过去,学问和武功都没有再长进”

    “当初因为这件事情为师离开了京城,甚至还从老家搬走,隐姓埋名带着你师娘走了很多地方,十多年前吧,孩子渐渐长大了,心情稍微平复一些,恰好来到了牛角镇,于是就在这里定居了下来,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去年遇到了景儿你,问你那个问题本来是故意为难那个年纪的你,哪知阴差阳错稍微解开了为师的心结,念头通达了,为师的学问和武功再度有了长进,不过已经没有了年少时争强好胜的心了……”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为师明明不想收徒却收了你吧?那是因为你解开了为师的心结啊,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为师要是早十年遇到你该多好,就不至于落得一身所学被埋没了,其实如今这样寄情于山水也挺好,教几个学生,怡然自乐,没那么多压力”

    “哎,所谓该来的还是要来,为师躲在这里多年,我也知道长公主一直在找我,但她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农家肥的事情,为师明知捅上去会暴露位置,可为了天下苍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你也看到了,她第一时间找来了……”

    “告诉你这些,景儿,为师是要你记住,别忘了当初你回答为师的那些话,‘富家女’和原配,当需要做那艰难选择的时候,如果你足够优秀,就不会那么为难了,如果当初为师更优秀一些,学问和武功都达到四大学宫执牛耳的地步,如今恐怕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为师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有做这种选择的一天,你不知道那种痛苦,而且优秀到不用做选择的地步,太难了……”

    听了师父李秋说了这么多,很多东西云景也就释然了。

    难怪他学问和武功都那么厉害,却沦落到牛角镇这种小地方,难怪他仅仅一个乡下教书先生,却有能耐将农家肥这个事情直接捅到天子那里去,难怪当初他会问自己那么一个刁钻的问题,难怪那么多人都想拜他为师。

    啧啧,曾经名满京城的四大才子之首呢,难怪了。

    只可惜,还是那句话,命运弄人。

    如果不是长公主的话,自家师父如今恐怕已经出将入相了吧?

    二十年前他就是四大才子之首了,而且武功更是踏足先天,若没有这二十年的消沉,云景不敢想象自家师父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这才是开挂的人生啊,可惜,到底是敌不过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师父,过去都过去了”,云景只得如此安慰道。

    李秋笑了笑说:“人老了,到底还是话多,经过这么多年,为师已经平静下来了,曾经怪过她,恨过她,如今再见她,到底只剩下了愧疚,站在为师的角度,她所做的那些,其实一点都不过分,毕竟,她为为师白白蹉跎了二十载岁月啊,人这一辈子,有几个二十年呢,只要她能开心,为师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

    师父的恩恩怨怨,当徒弟的,云景实在不好说什么,而且以他这个年纪,也不适合说一些开导的话,本来云景还想问长公主说他曾经称呼她为月儿这回事儿呢,想想还是没敢问。

    于是云景干脆转移话题道:“师父,你之前说,若是武功和学问到达四大学宫执牛耳的地步,就不会那么纠结了,那种地步是什么地步?”

    李秋的回答很简单,就两句话,他说:“文可安天下,武可定乾坤!”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好消息和坏消息

    云景听了李秋的回答后挠挠头道:“这样啊……”

    老实说,他对那种层次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如果硬要让他自己给出一个衡量标准的话,估摸着应该是人性战略核导弹的地步吧?

    见云景茫然,李秋笑了笑道:“那等层次,为师也不清楚,所了解的也不过只是道听途说的一点罢了”

    顿了一下,在云景好奇的目光中,他又道:“四大学宫执牛耳者,被世人尊称为‘夫子’,传说能寿五百!”

    “夫子?能活五百岁?”,云景惊了,微微瞪眼。

    点点头,又摇摇头,李秋说:“是的,四大学宫执牛耳者被世人尊称为夫子,至于到底是不是能活五百载,为师也不清楚,毕竟未曾有幸亲眼目睹过任何一位夫子的尊容”

    云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说不出这会儿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总之就是,随着越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就越玄幻了起来……

    难怪师父说到了那种地步很多事情就没那么纠结了,可不是么,能活五百岁的老怪物啊,那等存在,用见证王朝更替经历沧海桑田来形容都不为过,区区凡俗功名利禄儿女情长这点小事儿,当然算不得什么了。

    接着李秋又道:“穷苦百姓年过六十就能称为高寿,有钱人家吃穿保养得好点,年过一百也快到极限了,夫子若真能活五百岁,漫长的生命中一直专研学问,智慧和谋略得达到何等地步?用文能安天下来形容不为过吧?至于武,这就不好说了,几乎没有人亲眼见过夫子与人动手的画面,就为师为数不多的了解,每一次夫子出手,都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可谓武道通神呐,总之,每一位夫子的智谋和手段,都不是我们能轻易揣测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我大离王朝立国八百余载,几经风云变幻依旧屹立不倒,很大一部分功劳都要归功于四大学宫,若真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候,任何一间学宫的夫子出手,都几乎有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的手段!”

    听了师父对‘夫子’只言片语的描述,云景心中除了喊六六六外真心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那种存在,称一声老神仙都不为过吧?

    而这等牛人,整个大离王朝明面上至少有四个!

    额,话又说回来,自家师父说‘如果能达到那样的高度’后如何如何,说句不敬的话,师父你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了?

    那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吗?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个吧!

    不过从自家师父所说的年轻时候的事迹来看,他曾经也是个了不得的开挂天才型人物呢,那时的他搞不好真的能觊觎一下那样的高度。

    可惜,二十年的意志消沉,他无论是智慧还是武道都凝滞不前,已经过了学问和武功飞速进步的巅峰时期,如今再想攀登那等高峰,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好啦,景儿你也不要多想,为师告诉你这些,只是要让你知道学无止境的道理而已,踏踏实实做学问,一步一个脚印,未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就看自己的造化了”,李秋拍了拍云景的肩膀笑道,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云景点点头道:“徒儿明白”

    的确,他现在连字都认不全呢,连最基本的功名都没有,想再多也没有意义。

    夫子,啧,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机会见到这样堪称活历史的传奇人物……

    师徒俩闲聊着来到了学堂,然后各自分开,云景果真没有错过早饭的饭点。

    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因为长公主的一次露面而被打乱,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每天上学学习,早晚下地干活儿,晚上练字巩固学习,休息的时候和李秋易容去镇上摆摊挣钱粮。

    慢慢的快要入秋了,又将迎来新一年收获的季节。

    期间发生了一件让云景有些哭笑不得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小伙伴陈一剑,作死又达到了新高度。

    那天云景去上学,和师父李秋分开后,在学堂门口,陈一剑鬼鬼祟祟的找到了他,告诉云景他不想读书了。

    云景当时就惊了,问他弄啥呢。

    然后陈一剑看着天边一脸云淡风轻的说,他要去闯荡江湖了,他说他已经准备了多日,盘缠都准备好了,还摸出了一把两尺来长的短剑,一副从此就要浪迹江湖的样子。

    好嘛,云景知道这家伙又在作妖了,指不定在哪儿听了江湖侠客的事迹头脑一热呢。

    憋着笑,云景也没阻止他,甚至还期待的说等着听他名满天下的一天。

    当时陈一剑就开心了,他问云景,你也觉得我能闯出一番名堂来呀?云景憋着笑说你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尽管去吧。

    然后陈一剑就潇洒的离去了。

    结果嘛,人是上午走的,回是中午回的,回来的时候鼻青脸肿!

    在他回来后,差点憋出内伤的云景问他为啥这么快就回来了,这鼻青脸肿又是在闹哪样,陈一剑哭丧着脸说,他还没走出镇子身上的盘缠就被抢了,如果不是认识路过的捕快求救的话,他搞不好要被打残了沦为街边的乞丐……

    听了他的悲惨遭遇,云景同情之余,问他还想去吗?

    陈一剑的回答是再也不去了,谁去谁是孙子。

    对此,云景的评价是,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出门被抢不得不改变计划……

    可怜的娃,好好过日子不行么,非要作死。

    平淡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在这段时间中,云景发现,牛角镇并没有因为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变得‘冷清’,反而是越来越热闹了。

    田间地头,总能看到很多陌生的外地人在徘徊,这种情况从农家肥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后就一直存在。

    本来这种事情在云景看来是正常的,毕竟农家肥能让粮食增产,是需要实际调查的,他估摸着这种情况一直会持续到秋收之后。

    但当有一天休息的时候,他和师父惯例去镇上易容摆摊,这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那天,有人来到他们师徒俩的摊位前,欲请李秋帮忙写一封信寄给远方的亲人。

    本来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每次摆摊云景他们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情,可当那要寄信的人说出写信的内容后,云景和李秋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那个写信的一看就是一老实巴交的农民,他要写信的内容是,家里的田地连带房产都已经‘高价’卖出,他家得了一大笔钱,要搬家了,会搬到县城去住,写信主要目的是通知远方的亲人一声,以后要找他们的话,需要去县城了……

    信,李秋帮忙写好了,那人也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可事后李秋的脸色却变得无比阴沉!

    那天,他们师徒俩早早的就收摊了,李秋让云景在家练字学习,他离开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李秋走后,云景来到院子里,看着远处那些田地里的陌生人,眉头紧皱,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牛角镇境内,永不上税的政策下,引来了一大群闻着腥味而来的饿狼,土地兼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行了!

    农民目光短浅,以为自家的土地和房屋卖了高价,欢天喜地的搬走了,他们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在永不上税的政策下他们的房屋和土地有多么的值钱。

    那不是一朝一夕不用上税,而是祖祖辈辈都不用上税啊。

    就目前而言,还只是正常的房屋田产买卖,被忽悠的都是一帮‘傻子’,可接下来呢,稍微有点头脑的人,知道自己的田地有多么值钱后,自然是不肯卖的,那个时候,资本家的獠牙张开,天知道会展现多么黑暗的手段夺取农民手中的田产土地。

    不用去想,云景都能预料到,任由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整个牛角镇境内,几乎所有的田地都将换了主人,期间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悲剧惨剧。

    人性的贪婪和黑暗,一旦展露出来,那将绝对没有底线可言。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福祸之间的转变,就在一念之间,就在朝夕之间!

    面对这样的事情,云景又能做点什么呢?思来想去,他纠结的发现,以自己如今的能耐,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师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希望他能做点什么吧”,如今云景内心只能这么祈祷道。

    晚上,李秋回来了。

    云景发现,回来后的李秋,表情分外复杂,复杂到像是要纠结死那种。

    面对云景询问的目光,他皱眉道:“景儿,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听哪个?”

    “先听坏消息吧”,云景想了想道。

    然后李秋说:“坏消息是,有人开始对整个牛角镇动手了,那些人不但想将牛角镇境内不用上税的山林田产想方设法的据为己有,甚至还想将牛角镇的范围推动扩大!”

    云景心说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发生了,于是问:“那好消息呢?”

    脸色变化,李秋纠结道:“好消息是,那些人都不可能得逞了,谁若是不及时收手继续下去的话,下场绝对会无比凄惨!”

    “为什么?”云景若有所思的问。

    沉默了片刻,李秋语气复杂道:“因为,长公主殿下把牛角镇要去了,以后整个牛角镇都将是她的封地,农户们依旧不用上税,但土地田产买卖就难了,需要经过公主府同意才行,谁还敢打主意?”

    听完,云景心道果然是好消息,至少以后牛角镇的农户不会被那些张着獠牙的资本家吞但骨头都不剩了。

    但这个好消息,只是对普通人来说是好消息而已,对李秋来说,这个消息就不那么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收获

    有长公主在上面顶着,牛角镇境内的土地兼并这种情况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有能耐和长公主掰腕子的人看不上这点,其他的,谁敢去触长公主的眉头?

    然后云景又想,牛角镇以后都是长公主的封地了,她会不会在这里建个院子什么的?没事儿的时候她会不会来这里住上几天?

    师父李秋的脸色那么难看,云景估计他也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云景猜测,长公主将牛角镇整成自己的封地,绝对是冲着自家师父来的,否则这穷乡僻壤的她图啥啊。

    这种问题自然有师父自己去头疼,云景纠结也没用。

    话说如果长公主真的跑来牛角镇的话,师父会不会提桶跑路?额,那时候自己要不要跟着师父一起跑?

    这是个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平静了下来,云景也没再听说哪里有土地房产这样的买卖事情发生,虽说他没时间去专门打听这些,但牛角镇说到底也就那么大点地方,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的话,要知道还是不难的。

    随着那天李秋带回消息后,田间地头的陌生人明显日渐减少,连热闹了一段时间的牛角镇都开始冷清下来,明显那些想要伸手的家伙知难而退了。

    然后的话,田间地头还是有一些‘熟面孔’经常徘徊的,云景估摸着他们才是真正的‘调查员’,是真正来了解农家肥使用情况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某天,放学的时候,云景发现,在距离他们学堂几千米外的一处荒坡,那个原本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很多人在那里开始大兴土木起来,看规模就不小。

    他猜那估计是长公主要在那里建一处别院没跑了,虽然才刚刚开始动工,但从那规模和规格来看,就不是一般有钱人能修得起的,排场太大了,要彻底完工,恐怕没个一两年怕是下不来的。

    云景都能猜到的事情,李秋岂会猜不到?

    但云景小心观察后发现,自家师父倒是很平静,日子该怎么过依旧怎么过,似乎压根就不在意一样,至少表面是如此。

    还是那句话,云景不纠结这些,长辈的事情自然由长辈去处理,是非恩怨都不是他这个小辈能管得了的。

    转眼就到了秋收的季节。

    这时‘冷清’了没几天的牛角镇又热闹起来了,甚至比之前最热闹的时候还要热闹得多!

    田间地头到处都能看到高头大马,甚至还有兵丁行走,很多人一看就身份不简单。

    对于这样的现象,李秋只是告诫云景,别管,别问,由他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块能收获的田地,都有专门的人去测量,去称重,去记录,整得那些祖祖辈辈都种地的农民都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去收割自己种植的庄稼了……

    很明显,对于农家肥这件事情,王朝方面还是无比重视的,甚至肯定有很多高居庙堂的人压根就不信,然后要么亲自前来查看,要么派信得过的人来查看。

    总之一句话,眼见为实。

    别人的粮食都能收割了,云景和李秋今年亲自种植的庄稼也一样。

    然而李秋得知农家肥的事情到底还是慢了点,没能在庄稼生长的最佳时机施肥,是以他们种的庄稼肉眼可见的比周围的要差一些。

    云景他们种的全部是水稻,不到五亩地,目测的话,大概每亩地能收获两百五十斤稻谷,全部收获,加上不上税,而且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堂,收获的粮食应该足够他们师徒俩吃一年了。

    某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李秋就将云景叫起来,说他们也也要开始收割庄稼了,云景自无不可,于是和李秋忙碌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当下的社会环境,稻谷的收割方式还是很原始的,需要先用镰刀将其割倒,然后再手持稻子,一遍一遍的摔打在专门的容器内进行脱粒。

    这明显是个体力活儿,云景还小,力量不足,脱粒的事情肯定只能李秋来,他只负责将稻子割到。

    分工明确后,可那天还不等他们师徒俩动手呢,刚到地里,不知道哪儿就呼啦啦的冒出几个人来,大喊慢着,一看那些人的穿着就是官府的人。

    云景无语,得,自己收割自己种的粮食,如今却要受官府的监督,他看向李秋,意思是咋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李秋去交涉了。

    李秋也没自持读书人的身份就摆什么架子,如今牛角镇的粮食收割情况,绝对是要直达天听的,谁敢在这个时候搞事情无异于找死,李秋虽然有些能耐,但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然后嘛,估摸着这段时间官府的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流程来了,李秋和那些人简单的交涉后,就有人开始扯着尺子丈量土地,他们都很小心,尽量不去碰到庄稼。

    在丈量田地的时候,估摸着是这片的负责人,他站在李秋身边,看着李秋他们种的稻子皱眉道:“不是说施了农家肥后粮食明显增产吗?其他人家的都长那么好,为什么你们家的这么差?不会是偷懒了吧?”

    “大人明鉴,并非我等偷懒,实在是得知农家肥晚了些,没赶上趟,是以地里的庄稼这才比其他的要差些”,李秋解释道。

    于是对方不悦道:“尔等农户,庄稼可是命根,农家肥如此重要,居然还后知后觉,当真是愚昧,切记来年第一时间用上啊”

    “定当如此”,李秋笑道。

    这个时候对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看着李秋好奇道:“老人家,听你的口气,似乎读过几天书?”

    李秋拱手一礼说:“的确读过几天书,算不得什么,让大人见笑了”

    “嗯”,对方点点头,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然后吧,就这么七扯把扯,田地总算是丈量完了,但却耽误了不少时间,这个时候李秋却道:“大人见谅,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走?你们不是要收粮食吗?去哪儿?”对方顿时懵了,心说农户能如此任性吗?这才到地里多久啊就要走,庄稼不要啦?

    李秋笑道:“大人,实在是事出有因,我接下来还要去学堂给学生们上课,我那徒儿也要去学堂上课了,只得下午下学后再来收割粮食”

    “你还是学堂的教书先生?”那官员彻底懵了,你一教书的就好好教书呗,打扮得跟个老农似得干啥?

    李秋点点头道:“不错,不知我们可以走了吗?”

    “额……,失敬失敬,那先生你请,下午我们再来”,那官员嘴角抽搐道。

    云景差点翻白眼,好嘛,这一早上本来要收粮食的,结果这一耽搁啥也没干成。

    然后各自离开……

    下午,云景和李秋放学回来,继续下地收割粮食,早上那几个官府的人也第一时间跑来了。

    估摸着他们白天专门打听了一下李秋的情况,下午的时候简直不要太客气,甚至还主动提出帮忙。

    也不知道那家伙打听到了什么,热情得不得了,李秋没法拒绝,只能答应他们的帮忙,结果呢,对方一招手,呼啦啦的又来了一群人……

    最后就是,原本云景以为要忙活好多天的活儿,几亩地的粮食,一下午就收割完毕了!

    没办法,人多力量大。

    粮食收完了,还称了重,完了那官员拿着记录的册子给李秋说,他们四亩七分地,一共收粮一千二百零八斤,平静亩产约二百五十七斤。

    如果按照往年的收成的话,他们这算是史无前例的大丰收了,可对比牛角镇其他地方,只能说还成,因为其他地方的田里,收成亩产都在三百斤左右!

    李秋并未因为自家的收成不如其他人而沮丧,反倒是开怀无比,言说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农家肥普及开去,全国上下都有这样的收成,未来万民的日子就好过了……

    虽说那只是理想状态,可抛开其他不开心的因素不说,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农民有饭吃,国家收得上税,农民的日子好过了,国力也能得到大大提升!

    夜幕降临,收割的粮食,那些官府的人帮云景他们送回了住处,后续经过晾晒就能入仓了,随后各自散去。

    晚上,李秋拿出一些白天收获的稻谷,不惜用先天真气去给稻谷脱壳,然后用得到的大米迫不及待的煮了一盆米饭。

    这是他们亲自种植的大米,光闻着味了格外香甜。

    月光下,师徒俩就着咸菜吃白米饭,哪怕仅仅只是如此简单的食物,师徒俩居然都吃出了幸福的感觉。

    云景吃着碗里的米饭,回想起这大半年来的劳作,从翻地,播种,除草,灌溉,再除草,每天观察水情,然后收获,直到最后碗里的大米饭。

    其中的辛苦,其中的劳累,其中流的汗水……

    直到这一刻,全部都化作了大米饭的香甜。

    从劳作之初,云景内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这一刻全面释放!

    他那本就无比敏锐的感知,在这一刻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变化着,脑袋里面仿佛响起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咔嚓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得到了释放和宣泄,很自然的,云景下意识闭上眼睛,然后,闭着眼睛的他,‘看到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神奇的变化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是的,云景真的只能用神奇来形容。

    夜幕下,闭着眼睛的他真切的‘看到’了周围的景物,一花一草,一景一物,全都清晰的映入了他的脑海。

    范围的话,大概在十米左右,这个范围和这几年来他悄然成长的感知范围相当,他那种敏锐的感知依旧存在,但在那基础上更进一步了,他如今能清晰的‘看到’范围内的一切,不是肉眼观看,而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映照在了他的脑海。

    在这个范围内,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树叶上的纹理,石块上的棱角,泥土下慢慢爬行的蚂蚁,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近在咫尺,简直就跟拿着放大镜在近距离观察一样,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细致入微!

    当然,这一切仅限于十米左右范围内,再远就‘看’不真切了,远处一切都是模糊的。

    如果仅仅只是不借助肉眼就能看到半径十米内的一切,云景还不足以用神奇来形容。

    之所以神奇,是因为他发现,在这个范围内,他的‘视角’,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整,可以从任何角度去观察看到的东西,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可以拉近拉远,就好似站在第三人称的角度!

    所以,闭着眼睛的他,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边上的师父李秋。

    他好奇的左右打量,自己坐在饭桌前微微闭目,像是在发呆,而师父李秋,则是依旧在不疾不徐的吃饭,他似乎压根就没发现云景在观察他。

    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明明周围的一切都清晰的映照在脑海,明明视线是站在第三人称的角度,但一切依旧是以云景自身为中心的,这种感觉很玄妙,只可意会,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第三人称的视角,和本身的存在并不矛盾冲突,就是那么自然而然。

    云景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原理,反正心头有一种明悟,这是一种心灵和意识的释放,冲破了肉体的束缚,跨过了五感的的范围,一切都在心灵和意识的释放下映照在了脑海。

    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如何才能做到这样,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亦或者几个字就能说清楚,总之一句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需要自己去悟,去自然而然的升华心灵和意识,然后水到渠成……

    他有一种感觉,想要达到这种神奇的视角,任何刻意的强求都不可能成功,哪怕自己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别人,别人也不可能按部就班原封不动的复制,就好似同一条路,每个人走都会有不同的差别,最终都会走上截然不同的方向。

    在这样的视角下,云景好奇极了,像是得到新鲜玩具的孩子,去观察周围的一切。

    这种可以称作是思维的延伸观察方式,云景发现,它居然不受物理限制,能够穿透桌面泥土,有着类似于透视的功效,这就有点逆天!

    “这算什么,神识?念力?意念?精神思维?高纬视角?心灵映照?”

    观察周围的时候,云景不禁在心头嘀咕,无法用一个准确的词语来描述这种神奇的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番观察下来,发现并未因为使用这种独特的能力而产生诸如疲惫头疼等现象,就好似一个人正常用肉眼观看景物,是人体本身就有的功能,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消耗。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毕竟哪怕是用肉眼观察,时间久了也会疲惫,只是他这神奇的感官并不会产生额外消耗而已,能正常使用就是了。

    一番观察下来,云景稍微做了总结,这种神奇的感官之下,他能做到不受光线限制,获得类似夜视的能力,还有透视功能,然后还有一定微观作用,其次是多角度随心所欲的观察,其他的,或许还有特别之处吧,他暂时还没有发现。

    在这种神奇的思维感官下,云景感觉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很多平常肉眼看不到的都能清晰的呈现在意识之中。

    最明显的一点,天地间有一种洁白的,灵动的,飘逸的‘气’,平时他用肉眼就是看不到的,那种气无处不在,有浓有淡,它给云景一种兼容万物,但又不溶于万物的感觉。

    “那是什么?”

    云景很好奇,试着用意识去追逐一缕那样的气,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碰’到了!

    “这……”

    还不等云景从那无比奇特的触碰感回味过来,那一缕灵动而洁白的气,宛如倦鸟归巢一样,随着他本身的呼吸,划过空气从他的口鼻进入了身体,然后消失不见。

    那一刻,云景感觉自己无比舒服,舒服得难以用言语形容,就好似回到了母胎之中,浑身暖洋洋的,就好似整个身心和灵魂都得到了甘露滋润一样。

    “灵气?能量?”

    一时之间,云景脑海中一下子蹦出了这样的词语。

    或许是那一缕气太少了,他还没琢磨过味儿来呢,那种难以形容的舒服感就消失了。

    然后依旧维持着第三视角的云景,惊讶的发现,边上的师父李秋,他在呼吸之间,天地间也有这样的气融入他的身躯,丝丝缕缕,源源不断。

    可不同的是,打个比喻来形容,师父李秋的身躯就像布满小孔的筛子一样,那些丝丝缕缕的气,在进去他躯体后,百分之九十九都自然而然的离开了,就好像只是从他体内路过,仅有一小部分融入了他的躯体之中,不像云景一样,一缕气完全融入身躯!

    “这难倒真的是‘灵气’?师父说他的武功已经踏足先天,平时不见他修炼,难不成就是靠这样的方式吸收灵气在修炼?可这效率也太低了吧,百不存一啊,甚至大部分进入他体内的灵气真的就仅仅只是路过,压根就留不住……”

    被勾起了好奇心,云景想到自己这样的奇特感官下有着透视的能力,就想拉近‘视角’去看看师父李秋为什么留不住那些气,然后他的思维感官就靠了过去,想从内部了解。

    可就在这一瞬间,原本不疾不徐吃饭的离去却是猛然浑身紧绷,目光锐利如刀,赫然看向四周冷哼道:“何方朋友,鬼鬼祟祟意欲何为,何不现身一见!”

    快要‘靠近’李秋皮肤的云景当即心头一惊,立即将‘感知视线’拉远。

    这一刻,在云景的‘眼中’,师父李秋已经不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样子,他整个人宛如点燃的火炉,在云景‘视线中’呈现赤红之色,身躯周围甚至有火红的‘火焰’升腾,灼热而危险!

    这样的李秋,云景连他的样子都‘看不到’了,他整个人在云景看来就是一团小太阳一样,思维感官都不敢靠近,无比危险,像是靠近就要被焚烧一样。

    而且,在云景的视线中,李秋的丹田位置,那里才是他浑身炙热如火的源头,在那里,有一团对云景来说无比可怕的能量在澎湃着,一旦释放出来一丝,都给他一种会把自己撕碎的恐怖感。

    “先天武者,果然可怕,连自己这无形无质的思维感官都无法靠近,嗯,自己都要真正碰到了师父才发现……”

    心头这么想着,云景却是不敢再玩了,瞬间收回思维感官睁开了眼睛。

    说来也神奇,刚才云景感觉过了很久,实际上从他闭眼到睁眼,也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时间罢了。

    想想也是,思维的速度本身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毕竟一个人一瞬间就能产生千百个念头,而现实中,一瞬间一个人能做多少事情?

    “师父,发生什么事儿了?”恢复正常视觉,云景维持着端碗吃饭的姿态,看着一脸严肃的李秋问。

    要不要将自己神奇的感官变化告诉师父呢?云景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想想还是算了,倒不是说他信不过李秋,而且也相信李秋不会害自己,只是这种事情太过离奇,恐怕李秋也无法理解吧?

    就当是自己的小秘密了,反正那样的状态对自己也没有坏处。

    李秋依旧在警惕周围,眉头紧皱目光冷冽,眼神中却带着丝丝疑惑之色。

    听到云景的话,他沉声道:“刚才为师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窥探,那种感觉一闪即逝,或许是为师感觉错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却安慰道:“景儿别怕,有为师在,也不一定是为师感觉错了,如今牛角镇可谓天下瞩目,来了一些高人也在情理之中,估计只是偶尔路过好奇之余看了为师一眼吧,那种能无声无息观察还不被为师发现的,想来还不屑于为难我们师徒,不用理会就是”

    云景心头怪不好意思的,自己好奇之下居然整得师父一惊一乍的,心说师父啊,哪儿有什么高人,你所谓的高人就在你眼前呢,弱鸡一只罢了。

    然后云景‘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李秋似乎不想给云景造成压力,重新坐下,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刚才我见景儿你突然发呆,在想什么?”

    “徒儿没想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小时后见家人在地里耕作,知道他们很辛苦,但并不完全理解那种辛苦,如今亲自吃到了种的粮食,回忆这其中的点点滴滴,才真切的明白一粥一饭的来之不易”,云景随意找了个理由说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闻所未闻!

    虽然没有发生特殊情况,但李秋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在听了云景这番话后,他还是笑着点点头道:“景儿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为师很欣慰,这也是为师让你跟着我耕种的目的所在,为师曾给你说过,很多东西我们知道是一回事,但真正的切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唯有亲身经历了,才能真正的明白一些道理,若不去亲身经历,我们认为的‘知道了’,就永远都只能浮于表面,很多东西啊,书面上阐述得再清楚,都比不上自己去经历一次”

    顿了一下,他又道:“但这还不够,还要继续保持下去,现在你只是明白了知易行难的道理,须知很多事情啊,我们每经历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悟,所以,继续保持这样的态度,下一步就需要真正的做到知行合一了,那会很难,,想要真正做到知行合一,就连为师都还没达到那样的地步,那是需要用一生时间去坚持的,当然,为师所说的并非单指种地一事,而是贯穿一个人一生的心态,或许你现在还不能理解为师的这些话,慢慢来吧”

    “徒儿受教”,云景认真点头道。

    见云景态度端正,他欣慰的点头笑道:“嗯,你明白就好,吃饭吧,未来的人生还很长,无论是做学问还是做人,都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来”

    和师父李秋说着话,云景还在一心二用的考虑措辞,如何将自己神奇的感官告诉师父呢?是直接告诉他,还是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一点点说出来让他帮忙分析?

    思来想去,云景觉得,还是直接告诉他的好,毕竟如果告诉他自己两三岁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感官在发生变化,那就太离谱了,说出来师父信不信是一回事儿,搞不好真的会被当成‘怪物’。

    还不等云景开口,李秋又说话了,他看着手里的白米饭,微微感慨道:“景儿,刚才你说,经历了这一年的辛勤劳作,最终吃到了白米饭,才真正明白一粥一饭的来之不易,可放眼天下亿万农户,他们何尝不是如此呢”

    “他们祖祖辈辈种地,看天吃饭,甚至大多数时间都饥一餐饱一餐,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人生何其艰难?”

    “为师小时后,家里也颇有家资,并不真正了解民间疾苦,所知的民间疾苦,也大多都是通过书本了解的,还是后来游学,亲眼去见过,亲身去经历,才真正的得以明白”

    说道这里,他笑了笑道:“为师当初游学,见得民间疾苦,有感而发,偶得一首小诗,现在我说给你听,算是与你共勉吧”

    云景按捺下要说的话,好奇的看着师父,做洗耳恭听状。

    曾经自家师父可是大才子呢,他会做出什么样的诗词来?

    接着李秋看着远处的夜色,语气幽幽道:“景儿你且听好,诗名‘苦农’,‘山野明月松间照,风雨寒暑晨光里,四时常见挥锄影,春秋难得衣茶饭’,这首诗,便是为师昔日游学所见了”

    听了师父的这首诗,云景细细体会。

    云景对于诗词的鉴赏能力有限,他也不好去评价师父李秋的这首诗好不好,但仔细品味,却是能从诗句中体会到真实民间的辛酸苦辣。

    每一句诗词都不华丽,且单独的一句诗拿出来都让人没什么感觉,可纵观全诗词,联系上下文,却就是能让人感受到一个‘真’字,仿佛农民辛勤劳作的画面历历在目。

    夜色下,山野寂静,唯有明月高悬,风雨酷暑,朝露晚霞,这样的场景中,四时更替,可田间地头总有挥舞锄头的身影,那是辛勤劳作的农民,但他们辛勤劳作下来,一年到头却是连穿衣吃饭都难以得到。

    诗名苦农,这首诗真的是将农民的辛劳与辛酸用最朴实的语言书写了出来。

    脑海中回味着那些诗句,云景想了想,也不做任何评价,感慨道:“农民一年四季耕种,所求不过吃饭穿衣,但仅仅那么简单的要求,往往都难以实现,何其艰难!”

    李秋点点头道:“这便是现实,而且啊,‘苦农’不过民间一角罢了,未曾见,未可知的地方,谁也说不清还有多少,不过,未来农家肥得以推广,或许他们的日子能慢慢好起来吧,希望如此……”

    云景不再说什么,按照正常情况下,农家肥得以推广,粮食能增产,农民的日子的确会好过很多,可那只是理想状态,谁也不知道,粮食真正增产后,随之还有什么样的政策变化,不过不管怎么样,农家肥的出现,目前来说,总归还是让人有些许盼头的。

    云景没将师父的这首苦农拿去和脑海中自己知道的诗词比较,毕竟每个人看待同一件事情的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有感而发的诗词这种东西,你硬要分个高下的话,根本就没有意义。

    师徒俩闲聊着,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李秋放下碗筷道:“为师吃好了,景儿,你吃好后把碗筷洗漱好就去练字吧,别太晚,明天还要上学”

    这么一会儿了,都没有意外情况发生,李秋逐渐放松了警惕,心道应该是有高人偶然路过顺便看了自己一眼罢了。

    他并不觉得奇怪,如今牛角镇可谓天下瞩目,偶有高人前来也在情理之中。

    见李秋起身,云景想了想开口道:“师父等等”

    “景儿有什么事吗?”李秋回头好奇问。

    这会儿云景已经思索好措辞了,他说:“师父,我有个问题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下……”

    说话的时候,云景也在观察李秋的反应。

    然后李秋干脆重新坐下,笑道:“景儿难得有问为师的时候呢,很多时候为师都觉得自己没用了,原来你也有不懂的地方,什么问题?不妨说说看,为师帮你参谋一下”

    “是这样的,师父,你也知道,徒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然后的话,感官方面也比常人敏锐很多,这些师父你都是知道的,徒儿想问的是,就在最近两天,‘莫名其妙’的,徒儿发现,我闭上眼睛都能清楚的看到周围的一切,范围仅限于三丈左右吧,这种看到比双眼观察还要来得清楚细微,总之就是很神奇,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本事,这种情况是好是坏,不知师父能否为我解惑?”云景用相对委婉的说法,将自己的奇特之处说了出来。

    听了云景这个问题,本来李秋还不以为意的,可在听完之后,他却是有些懵,微微失神道:“景儿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所以师父你能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云景点点头道。

    李秋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眉头紧皱,在脑海中快速思索有关云景这样的情况,可思来想去,他都没有能在脑海中找到对应的答案,于是眉头皱得更深了。

    最后,他纠结道:“景儿,你所说的这种情况,为师还从未遇到过,连听都没听说过,你能说得更详细一些吗?”

    “当然可以”,云景点头,既然都说出来了,他也没打算隐瞒,于是道:“师父,是这样的,我闭上眼睛,三丈范围内,我能真实的看到任何东西,而且这个范围内还不受阻碍,还有,在这个范围内看到的东西,我能从各个角度去观察,还能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样吧”

    这……

    听了云景的回答,李秋整个人都差点傻了,云景所说的这些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没贸然给云景分析解释,而是表情严肃继续问:“景儿,你除了这些神奇之处外,有没有感觉到不适的地方?”

    “没有,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云景很肯定的回答道。

    继续皱眉,李秋再问:“景儿,你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就在最近吧,准确的说是三天前就有这样的苗头了,只是在今天才真正的能‘看到’周围”,云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点点头,李秋说:“这样一来的话,应该就不是长公主对你动了什么手脚了,时间对不上,然后,景儿,你这几天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亦或者遇到奇怪的人?”

    “没有啊,前几天我都在学堂,吃的也和大家一样,上学放学我都和师父一起的,没遇到奇怪的人”,云景实话实说道,完了云景缩了缩脖子又道:“那个……,师父啊,刚才我闭着眼睛,悄悄的‘看’了你一眼,可能你以为有高人路过是误会了……”

    “你不早说,害的为师白担心一场”,李秋无语的瞪了云景一眼,于是彻底放松下来,相对来说,云景的情况才是大事儿,他都不纠结那小小的误会了,然后,他又详细的询问了云景一些其他情况。

    事无巨细后,李秋依旧搞不懂云景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最终,他只得纠结的看着云景说:“景儿,你这种情况,为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无法现在回答你,需得去翻翻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相似的记载,总之,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轻易告诉任何人,而且,切记不要贸然尝试去观察别人,万一被观察的人发现了,绝对会给你带来灾祸!”

    “徒儿谨记”,云景认真道

    之前观察师父李秋他都被吓了一跳呢,哪儿还敢轻易尝试观察别人,万一惹到不该惹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总归小心点没错。

    见云景真心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李秋点点头,接着又纠结无比道:“就为师所知,练武的话,到了一定地步,虽然能让人耳聪目明感官敏锐,但也没你这么离谱的,就拿为师来说,武入先天,也不过只能察觉到周围细微的动静和一些微妙的气息变化,但像你这样用五感之外的‘第三只眼看到’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为师的恩师,也就是你的师祖,他的武功还在先天之上,为师都没听说过他老人家具备这样的本事,也从未听他说过这样的情况,以此推断,恐怕传说中的夫子也不一定有这样的神异之处……”

    说道这里,他纠结得直薅头发,用一种三观都被颠覆的语气道:“总之,景儿你别急,待为师翻翻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然后你若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第一时间告诉我,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和师父李秋一番交流,云景也纠结得要死。

    原来见多识广的师父也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啊,甚至连传说中的夫子估计都没这能耐,要不要这么离谱?

    早知这样的话,自己还不如不说出来呢……

    (关于诗词,石头尽量用原创,大家都见多了拿历史上的诗词装逼,反正左右都是尬,就这么尬着吧,最后,看在石头好不容易憋出一首打油诗的份上,给张月票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深入了解

    李秋带着满肚子纠结回屋去了,实在是云景告诉他的太过离奇,闻所未闻,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颠覆了他的三观。

    天底下哪儿有闭着眼睛还能看清周围景物的?

    尤其是闭着眼睛比睁着眼睛看得更清楚更细致。

    那怎么可能嘛,可偏偏就发生了!

    一开始李秋也有点不信,以为云景年纪小在骗他,可事实是,他让云景闭着眼睛,甚至蒙上眼睛,随便他指什么东西云景都能答上来,哪怕是翻书云景都能看到且诵读出内容,这就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怪哉怪哉,虽然有人说自己眼瞎了,但看的更清楚了,可那只是对人性和人心的把握,并非真的眼瞎了还能看到啊,自家这徒儿……,不行,我得去翻翻书……”

    李秋纠结着,一头扎进了书堆。

    他们住的地方虽然陈旧,但还是有专门的书房的,毕竟李秋是教书先生嘛,又家大业大,离不开书。

    那满屋子的书,如果卖了的话,钱财都足够养活整个小溪村几十年了,某些李秋自己珍藏的孤本简直有价无市……

    看着师父离去的背影,云景挠挠头,心说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师父,答案没得到不说,连点参考意见都没有,整不好还会让自家师父怀疑人生,不,他已经在怀疑人生了吧?

    这事儿整的,告诉他也不知道对不对。

    说都已经说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云景不再纠结,等着吧,看师父能不能从书籍中找到相似的情况。

    吃饱了,云景将碗筷洗漱好,然后借着油灯的光芒练字巩固学习。

    练字练到晚上大概十点的样子,云景停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向李秋所在的书房那边,那里不时传来书籍反动的声音。

    “估摸着师父今天晚上要睡不着觉了……”

    心头嘀咕,云景去解了手,然后对李秋所在的书房道:“师父,我先睡了啊”

    李秋没回答他,讨了个没趣,云景摇摇头睡觉去了。

    躺床上,云景有点睡不着,实在是今天新出现的那神奇能力的新鲜感还没有过去,然后他闭上眼睛,自然而然的,心情放松,思维意识得到释放,他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又看到了周围的一切,比肉眼看得更加清晰更加细微。

    真心很神奇。

    用‘第三人称’视角观察了一下周围,这屋子都住了这么久了,熟悉得很,也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云景心念一动,张开了眼睛结束了那奇特的视角。

    房间昏暗,虽然有月光,但他依旧看不清房间的情况,更别说那奇特视角下的夜视能耐了。

    “咦?”

    ‘视线’的变换,云景猛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惊疑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又睁开。

    几次试验后,他发现,当自己睁着眼睛的时候,是不能使用那奇特视角的,只有在闭着眼睛的时候才行。

    这什么原理?

    思来想去,云景倒是大概想明白了,估摸着是优先级的原因,因为自己从小到大习惯了睁眼看东西,所以在睁着眼睛的时候,本能的屏蔽了那奇特的视角,从而只接收肉眼看到的,只有自己在不使用肉眼的时候,本能才将那奇特的视角能力释放出来。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睁眼的时候同时使用那奇特的视角,估摸着要练习吧,但若用两种不同的视角同时看东西,也不知道大脑能不能处理得过来”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闪过,也没在意,毕竟能不能同时使用两种视角还是回事儿呢。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又用独特的视角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其实周围的一切还是那样,只是多了一种平时肉眼看不到的‘灵气’罢了,是的,云景将那种灵动飘逸的‘气’命名为灵气。

    灵气有浓有淡,它灵动飘逸,给云景一种兼容万物但又不溶于万物的感觉,至少他还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能存得住灵气的,哪怕那天长公主给他的那块珍贵玉佩也不行。

    屋子里的灵气明显要比外面的稀少,丝丝缕缕近乎不可见,但到底还是存在的,它们飘忽不定,会跟着空气的流动而流动,一下子穿透墙壁消失了,但有时候也会从窗户随着空气进来一些。

    就很神奇。

    用独特的视角观看那些肉眼看不到甚至也用躯体触碰不到的灵气片刻,云景再次尝试用意念去触碰。

    于是乎,那肉眼看不到躯体也触碰不到的灵气,真的给了他一种真实的接触感。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其实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它似乎没有温度……,这么说也不准确,没有温度岂不是绝对零度了?所以吧,严格的说它的温度跟空气的温度没什么两样。

    然后它虽然灵动飘逸,但到底不是有意识的生物,在云景意念的触碰下也不会跑,也不会主动亲近他,反正就一副躺好了你想干啥都行那种状态……

    硬要形容‘灵气’的话,大概可以将它比成白开水,寡淡无味,没啥特别的,但又真实存在。

    云景意念和灵气接触很短暂,刚刚碰到它,然后它就仿佛被云景的意念牵引了一样,随着云景的呼吸,如倦鸟归巢般从他口鼻进入体内消失不见。

    随着灵气融入身躯,云景再次体验到了那种舒服到灵魂深处的愉悦感,从头到脚,仿佛发丝尖都得到了灵气的滋润一样。

    嗯,就很润,就很爽。

    可惜,灵气太少了,他还没爽够呢,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于是,欲求不满的云景又用意念去接触其他灵气,源源不断的加倍享受那种愉悦感。

    然而屋子里的灵气到底还是太少了,没几下就被他榨干,一丝都没有了。

    虽然屋子里的灵气少,享受的过程很短,但就这片刻时间,云景却发现,自己之前练字几个小时导致酸麻的手臂这会儿不适感完全消失了,甚至效果要比自家师父用先天真气给自己舒筋活血还要来得好!

    “这灵气也太神奇了,太好用了,可问题是,为什么灵气进入自己体内后就完全消失了呢,准确的说是全部融入自己四肢百骸了,而像自己师父那样的先天武者,哪怕能吸收灵气,但也只能留下百分之一,更多的自然而然就消散了,有很多灵气压根就只是路过,什么原理?是体质不一样吗?”

    云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然后他想到了在那独特视角下,看到的自家师父丹田位置,有一团无比危险无比恐怖的能量源。

    “那或许就是师父所说的先天真气了,这样一来的话,他吸收灵气,应该是能增长那先天真气总量的,从而提升他的实力,可为什么自己吸收灵气之后,并未在体内形成那样的能量源呢?”

    关于这个问题,云景思来想去,大概得出两个结论,师父能吸收灵气增加先天真气总量,估摸着是因为他有独特的功法,通过所谓的功法能够真正的将灵气进行利用,而自己没有功法,只能是被动吸收,所以灵气就只能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

    “大概是这样吧?”

    心头嘀咕,云景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灵气融入自身,应该是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毕竟师父那样的先天高手都需要灵气,而且自己吸收灵气后并未感到丝毫不适,反而很舒服。

    云景目前也说不好那哪种吸收灵气的方式更好,总归来说,目前他只能自己接触灵气然后被动吸收。

    就这会儿的功夫,又有灵气通过各种方式进入了他的房间,依旧很少,比之前还少。

    此时此刻,云景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有了想法他就付出了行动,又用自身意念去触碰灵气,但他此时心头一个劲想的是不吸收不吸收,控制它控制它。

    然后,别说,还真行!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种感觉,总之就是,在这样的想法下,灵气并未被云景的呼吸吸收进体内,而是停留在了肉眼看不到的空气中,且无比温顺,在云景意念的操控下,让它往东它就往东。

    “还真行”

    云景莫名惊喜,然后他的意识看向了师父所在的方向,那边也不超过十米距离,然后,他的意识直接延伸了过去。

    李秋在书房专心致志的看书,身边堆了一大堆书籍,明显是在查找关于云景之前所说的情况。

    特殊视角下,云景发现,师父所在的房间比自己所在的房间灵气要多很多,他猜测应该是师父李秋时时刻刻运转特殊功法牵引灵气而来导致的。

    看到那些灵气,云景将大胆的想法进一步实施,他操控着一缕缕灵气往师父边上靠去,没敢用意念触碰师父,怕被他发现。

    在云景的‘帮助’下,李秋吸收灵气入体的速度和总量明显要大得多,饶是专心致志看书的他都不禁疑惑着嘀咕了一句‘咦?为何修为增长速度快了一丝?’

    他搞不懂,认真检查了一下自己也没发现端倪,摇摇头不得其解。

    ‘帮助师父修炼’了一会儿云景就撤回了意念。

    这一通操作,他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能帮助师父聚拢灵气,灵气多了,师父的修炼速度就快了,但有一点却是没法改变的,那就是师父本身存不住灵气,再多也只是浪费,但多了他总归还是能留住一部分的。

    “啧,除非是灵气多到用数量堆的程度,否则短时间让师傅修为‘拔苗助长’的成长明显不现实”

    目前自己还做不到,或许以后可以把……

    忙活了这么久,云景也有些困了,于是睡觉。

    睡觉前,他在想,也不知道在本身无法留存灵气的情况下,他用意念控制灵气包裹住一个人,能不能起到滋养一个人躯体的作用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对家人这么做,他想让家人身体更好活得更久,如果家人本身能够存得住灵气就更好了!

    “思维意识释放出去,拥有独特的视角,还能操控灵气,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其他东西,找个时间试试”

    迷迷糊糊间云景又冒出了这个念头。

    ……

第一百三十章 年轻真好

    隔天云景起了个大早,只觉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浑身啪啪作响格外舒服。

    “正是长个的年纪,将来一定要长成一米九左右的男神身高呀”

    心头幻想着,云景转眼就看到了师父李秋。

    他似乎一夜没睡,显得有些疲惫,眼睛里面还能看到些许血丝,估摸着一晚上都在忙着翻阅书籍查找关于云景拿着情况的记载。

    “师父早”,云景打了个招呼,然后略微歉意道:“师父您昨晚没休息吗?我听您半夜了还在翻书,要不去休息一下吧?”

    摸了摸他的脑袋,李秋笑道:“景儿有心了,师父没事儿,说到底难得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时忘了时间,类似这种挑灯夜读,对为师来说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呢”

    说着,云景也搞不懂他咋整的,浑身上下有隐约的莹白微光闪过,一下子就变得精神奕奕了,就连眼中的血丝也消失不见。

    啧,先天高手,果然一夜不睡也有的是办法恢复精神……

    “那师父您也不能太累了啊,连累师父操劳,倒是徒儿的不是了”

    没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结,李秋笑道:“走吧景儿,我们洗漱一下,然后趁着还早去翻地,抓紧这段时间把地翻好,也好抓住秋老虎的尾巴将田地里的杂草晒死,来年种地也能省心不少”

    云景自无不可,近年来已经习惯了早晚干活儿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秋和云景在这里住的时候,他们和普通农民没什么两样,早上起来是没有早餐吃的,都是干了活儿,然后慢悠悠的去学堂蹭饭吃,也不能说蹭,也是给了钱的……

    和师父李秋扛着锄头下田翻地的时候,云景惊讶的发现,一夜过去,自己的体力似乎有所增长!

    不是很明显,但他那敏锐的感官却是真切感受到了,最直观的表现是,他翻地的时候没曾经那样累得快,而且同样的锄头挥舞起来也要轻松一些,甚至锄头挖在地上,比最近一次用锄头挖得深一点。

    “这一定是昨夜吸收了灵气带来的改变,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云景心头欣喜不已,他简直爱上了天地间肉眼不可视的灵气了。

    然后他又想,若是每天都吸收灵气滋养身躯的话,自己的体质是不是能一直这样稳步增长?最终能达到什么地步?

    他不知道,但总归还是要试试的,未来值得期待。

    翻地无疑是劳累且辛苦的,如今云景掌心已经有老茧了,皮厚,没一开始那么容易打起水泡。

    说到底他还是年纪太小,吸收灵气也才昨天开始,虽然体能有所增长,到底有限,也就比往常坚持时间多一点,该疲惫还是疲惫。

    累得受不了了,往常的话,云景会停下来稍作休息,可今天他没有,而是花了几个呼吸时间,闭上眼睛,独特的视角下看到天地间的灵气,然后引来融入身躯进行吸收。

    别说,这么一来,吸收灵气带来的舒爽倒是其次,很快他浑身的疲惫就消失不见了,又可以精神百倍的干活。

    “灵气真是个好东西”,云景心头不禁感慨。

    或许是因为早上的缘故,亦或许是野外的原因,田地里,云景周围的灵气要比在屋子里多得多,甚至多了好几倍,这么多的灵气,足以支持云景一直干活儿下去了。

    他心头美滋滋的想,这持久力,以后即使功不成名不就,种地干活儿估计都饿不死。

    然后他果断呸了自己一下,瞧瞧自己这点出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景一直干活儿,汗都很少流,都引起李秋注意了,他抽空还问云景道:“景儿,你不累吗?要不休息一下,别硬撑,为师让你干活儿到底不是为了折磨你,你尽量就行,其他的为师来就可以了”

    “我还好师父,您不用担心”,云景笑道,然后又说:“反正我今天干活就是有劲,我知道分寸的”

    “那行吧”,李秋也不纠结了。

    他知道,自己徒儿又不是傻子,如果真累得受不了哪儿能不知道停下休息的。

    日头渐高,干了一早上的活儿,师徒俩收工回去,洗漱后,穿上正式点的衣服,然后去了学堂。

    虽说云景有了那神奇的能耐,可他的日常生活并未发生什么重大变化,每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秋收还在继续,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尤其是那些不知道哪儿来的陌生人,依旧穿行于田间地头,云景估摸着这样的场景得持续到秋收以后才会消停。

    管他呢,反正他们忙他们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来到学堂,原本云景以为又是平常一样的一天,结果快上课的时候,他发现周金泰没到。

    作为班上的领学,云景还是很负责的,专门向同窗打听他为什么没来,可问了一圈下来,压根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没来。

    正当云景在琢磨如何给教习杨云空汇报这一情况的时候,班上的门口来了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伯,他边上还有一个学堂的护卫跟防贼一样跟着他。

    学堂这种地方,一般情况下家长都不允许进来,也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反正云景听说美其名曰是培养学子的独立性。

    那老伯站在门口,看着一帮好奇张望的小娃娃问道:“我是你们同窗周金泰家的管事,请问谁是领学云景,周金泰少爷有话让我带给他”

    听他这么一说,云景起身走过去行了个长辈礼,有礼有节道:“老人家,我便是云景,不知同窗周金泰让您带什么话给我?您但说无妨”

    作为大户人家的管事嘛,那老伯还是有些见识的,按正常礼节给云景回礼后道:“是这样的,我家少爷昨天回去,路上不知道吃了哪儿捡来的毒蘑菇,整个人跟得了癔症一样浑浑噩噩,经过一夜治疗倒是好多了,人也清醒了,就是还有些拉肚子,人很虚弱,他特意让我给你带话,让你给教习告个假,他今天来不了了”

    “原来如此,老人家,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转告先生的,对了,周金泰他没大碍吧?”云景点点头道,转而有有些担心那贪嘴的小胖子。

    好家伙,云景直呼好家伙,那家伙真的是记吃不计打啊,多少次吃东西把自己送去就医,咋就不长记性呢。

    看吧,又乱吃东西把自己整遭罪了不是。

    真的,他这样继续下去,哪一天因为贪嘴而死在乱吃东西上面云景一点都不奇怪。

    吃货的世界,太难懂了,而且那家伙已经不能算是吃货了,简直屎都想尝尝咸淡啊,应该叫吃魔才……

    “那就多谢了,话已带到,我就不打扰各位了”

    那老伯在学堂护卫的‘陪伴’下离去。

    那些护卫真心很尽责,说到底那老伯也是个陌生人,不能说他是谁家的就直接信了不是,不看着点的话,万一以后有人冒名顶替跑学堂来对学堂里的学生不利,闹出事端那问题就大发了。

    周金泰家的管事老伯刚走,陈一剑和王柏林就凑上来了。

    毕竟是学堂里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提议放学后去探望一下周金泰,云景想了想答应下来,同窗之间,这种情况的确应该要去探望一下的。

    此间的孩子都早熟,云景他们在八岁左右,也是逐渐开始维持自己关系和人脉的时候了。

    这个年纪的关系没有多大的功利心,都很单纯,如果是成年后再结交的朋友的话,如果不是那种一见如故臭味相投,实际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点目的性的,这是事实……

    没办法,人一旦长大,就不单纯了。

    上课后,云景将周金泰的情况简单的给杨云空说了一下,他只是说知道了,没追究,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周金泰乱吃东西的‘本事’,压根不觉得奇怪。

    下午放学后,云景看到了师父李秋,给他说想和同窗去看望一位朋友,无法和他一同回去,李秋不但没有责怪,反而很高兴的说尽管去,但要记得回家。

    然后他还给了云景一两银子,说去的时候带点礼物,别空着手去。

    最后,他干脆将牛车和护卫都留给云景他们了,自己单独步行回去的……

    于是,云景,陈一剑和王柏林,他们结伴去探望周金泰,他们三个,加上各自的护卫等,人数居然超过了十人。

    他们先去镇上买了礼物,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云景考虑到那家伙吃货属性,给周金泰带了点水果,那家伙太胖了,滋补品就算了吧,别哪天没被自己吃死反倒是胖死了。

    倒不是云景在咒他,朋友之间嘛,就是这么随意,他没想当他们爸爸就算好的了……

    买水果花不了几个钱,剩下的钱云景打算回去后还给师父,毕竟自己拿着钱也没地方花。

    周金泰家也算是小土豪了,房子是四进的大院子,没李秋家那么讲究和雅致,装潢方面咋看都有点土味暴发户的味道。

    他们的到来得到了周金泰的家人热情接待。

    然而让云景他们哭笑不得的是,周金泰哪儿有病怏怏的样子,他们来的时候那家伙还在啃猪肘子呢,啃得一脸油。

    云景严重怀疑那家伙是借机装病不去学堂。

    小孩子嘛,见朋友没事儿,大人不在的时候,自然是一番打闹,周金泰被云景他们按着揍了一顿,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享福,也不去学堂和大家一起‘受罪’。

    周金泰那小胖子很抗揍,被云景他们一顿‘老拳’下来屁事儿没有,还嚷嚷说你们没吃饭啊,劲儿都没有。

    然后又被揍了一顿,看你还嘚瑟不。

    一下午很快在打打闹闹中过去,周金泰家好好的招待了云景他们一顿,在太阳西斜的时候,他们相约明天再见,然后相继辞别各种回家。

    回家的路上,云景懒洋洋的躺在牛车上,看着天边的晚霞,一脸微笑,心道年轻真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怪怪的……

    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去,云景惯例每天的练字,这已经成为了他雷打不动的习惯,风雨无阻。

    几个小时的练字下来,手臂酸痛是肯定的,然而在灵气的滋润下,那种酸痛的不适感很快就消失。

    灵气很好用,比他师父的先天真气还好,以后他再也不用请师父帮忙舒筋活血了。

    然后他主动延长了每天练字的时间。

    人要学会自觉,不要什么事情都等着别人来提醒,灵气能缓解疲劳,为什么不主动一点呢?

    每一次练字都能让自己写字的技术有所进步,每一次练习都是对之前所学的巩固,学问这种东西,学到了就是自己的,别人也抢不走,主动一点总是没错的。

    虽然主动延长学习时间,但云景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就停下来了。

    接下来洗漱,休息。

    都这么晚了,他发现师父李秋依旧没睡,还在不停翻书,一副不找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

    云景没打扰他,打了声招呼就上床了。

    躺床上,云景也没第一时间入睡,想到了昨夜入睡前的那个问题。

    自己的意识,能触碰并且控制肉眼不可见的灵气,那么能不能控制肉眼可见的实物呢?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连无形无质的灵气都能控制了,想来应该是可以控制实物的吧。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头一跳。

    意识控制实物,控物?精神力?意念力?超能力?神识?法术?

    额,越扯越远了……

    “管他什么呢,试一试,看看行不行”

    心中这么想着,云景闭上眼睛‘看’了师父李秋那边一眼,‘看到’他全神贯注的看书,于是开始尝试。

    他想了一遍控制灵气的过程,然后‘看向’不远处桌子上的一支毛笔,意识像接触灵气一样去接触,心头默念动起来,动起来,自己动……

    结果显而易见,那毛笔纹丝不动,压根就不听他指挥。

    “不行啊?”云景有点沮丧,有多失落倒是谈不上,但总归还是有些可惜。

    不过他并未就此放弃,而是继续尝试其他的东西,从毛笔开始,然后书本,砚台,墨块,桌子,椅子,柜子,碗筷,内裤……

    结果一番尝试下来,没有任何一件东西是他能控制的,随后他自嘲一笑,估摸着自己想多了。

    思来想去,他突然眼睛一亮,暗道会不会是重量问题?

    于是他开始朝着小的东西开始尝试。

    倒不是说他非要想拥有控物的能力,但总归尝试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万一行呢是吧。

    他一点点‘挑战’轻的东西,之后是纸张,发带,树叶,最后连小动物都不放过,墙角的蜘蛛,屋外墙根的蚂蚱等等,都成为了他试验的对象。

    到最后,他都快要放弃的时候,猛然间,屋顶一片干燥的茅草居然动了一下!

    “真的可以?”

    云景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他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哪儿知真行。

    他下意识睁眼瞪大眼睛,屋子里黑漆漆的,他看不到屋顶的茅草了,心说不会是被风吹动了恰好赶上的吧。

    然后他又闭上了眼睛去尝试控制那一片干燥的茅草。

    事实是真的行,他用控制灵气的方式去控制那片轻飘飘的茅草,往左往右往上往下到处飞舞,如臂使指,就好像自己多了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那片茅草一样!

    “果然是重量原因,其他东西都太重了,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吃了没经验的亏呀,之前以为能控制灵气就能控制其他东西了,说到底,灵气的重量约等于无,当然控制起来轻松了”

    一番思索后云景得出这样的结论。

    随即他感觉到意识略微有些疲惫,完全不似单纯的仅仅去‘看’那么轻松。

    想来也是,控制茅草这样的实物,相当于一种体力活儿,意识控制的重量有限,时间久了感到疲惫也是正常的。

    最后,他将那片茅草控制飞到眼前,用手抓住,然后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打量手中的这片茅草。

    它轻飘飘的,几乎都感觉不到重量,估摸着也就一根针那么重。

    就只能控制这么点重量,能有什么作用?

    “作用大了去了!”云景心中暗道。

    他没小看了这能控制一根针重量的能力,若是能用好的话,将有着不可估量的妙用。

    或许在常人看来,控制一根针有啥用啊,难不成还能戳死人?毕竟‘力量’只有那么大,估计连戳破一个人的皮肤都难吧。

    云景可不这么认为,傻乎乎的控制一根针去戳人简直浪费这种能力,用这样的能力控制一点剧毒什么的,岂不比控制一根针的杀伤力来的强上千百倍?

    而且,控制一根针去戳人,也要看戳什么地方啊,你戳他眼睛戳他耳膜这些脆弱的地方不行吗?哪怕悄悄的戳人菊花也好过傻乎乎的去硬戳不是。

    总之,这一点点重量,在关键时刻,将起到巨大的作用。

    还有就是,依旧拿一根针做比喻,为啥非要直来直去的戳人呢,控制着它加速飞行,绕圈飞,越来越快后,最后瞄准松开,那种加速度下,想来一根针的杀伤力也是无比惊人的吧!

    想到这些,云景不禁挠头。

    “我没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为啥率先想到的都是这些害人的用处?算了,想点好的,嗯,用这样的能力去摇骰子作弊?不知道能不能推动骰子……呸呸呸,赌博也不好,尽想些不劳而获的事情,那还能干点啥?额,似乎正道用途也干不了啥……”

    思来想去,最后云景只得无语,用这能力干坏事儿妙用无穷,干好事儿却想不到多少,难倒每个人心里都这么黑暗吗?

    不过吧,有了这样的能力,他总归安全感简直爆棚。

    随后他看向小腿位置,嘴角无声的勾起了一丝笑容,那笑容说真的,有点渗人……

    在他的小腿上,一直都秘不示人的绑着一根小竹管,那是他曾经幻想过的遇到危险情况下的自保手段,只是一次都没用上罢了。

    如今,有了控物的能力,再加上那玩意,等闲武者若是对他起了歹心的话,他有把握无声无息就将对方弄死!

    摇摇头,云景不想这些了,若非必要,他轻易不会那样做,说到底,他并非心性歹毒之辈,见天的想着如何害人杀人,那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这种能力,应该会如同我曾经的感知那样,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长,以后随着时间的过去,能控制的重量也绝对会增加的,唔,话说回来,无论是过目不忘,感知范围,第三视角的能力,直到现在的控物,都是‘精神力’的增长而附带的罢了,精神力才是根本!”

    思来想去,云景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所以啊,何必强求这些附带的东西呢,顺其自然吧。

    就如同师父所说的那样,学问才是根本,其他的都是小道,道理是相通的,只要自己的精神力一直增长,未来必定还会自然而然出现其他的特殊能力!

    最后云景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些稀奇古怪的能耐不少,按理说早就应该各种吊炸天才对,可偏偏自己就是这么‘平平无奇’。

    摇摇头不想那么多,借着月光,云景看着手中的那片茅草,控制着它飞起来,飞起来,起来,来……

    “额,我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也能控物?”

    他此时有些傻眼,可事实就是如此,在睁着眼睛的情况下,他依旧能控物,就好似自己长了一只无形的第三只手在控制着那片茅草!

    可睁着眼睛的情况下,他依旧无法用第三视角看到周围的东西。

    “所以,这种能力,就真的像思维延伸后的第三只手一样,是本能,优先级别和正常的睁眼视力相当,就如同自己睁着眼睛能用双手做事情一样”

    这么想着,云景释然了。

    这是好事儿,至少这样一来使用这种能力就方便多了,不用每次都闭上眼睛,尤其是万一到了关键时刻,自己突然闭眼,搞不好会引起他人警觉吧。

    没想到自己一次突发奇想,真的发现了一种新的能力。

    啧,自己算不算宝藏男孩呀,越是开发就越是有惊喜,或许自己身上还有很多自己没开发出来的?

    额,开发,咋感觉怪怪的,有点邪恶……

    夜深了,云景玩儿够了,然后将感知范围内的灵气吸收,美滋滋的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云景的日子依旧正常过,只是多了每天吸收灵气这点,而他师父李秋呢,正常生活之余,多了一项查找‘资料’的事情,但他翻了那么多书,依旧没能找到任何能与云景情况相似的记载。

    这样的情况下,李秋都在想要不要去信问问他的师父了。

    然后他就真的那么做了,写了一封信给他师父询问,当然,他没直接说云景的情况,只是想问问他师父,有没有那种可能,就是在闭上眼睛的情况下还能看到周围的景物,且细致入微。

    他只是打个‘比喻’,没说云景已经能那样了。

    回信还要等待,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景发现每天吸收灵气的作用也在逐渐体现出来。

    首先是他的体能方面,每天都在随着吸收灵气而增长,吸收得多,就增长得多,若不是怕过犹不及的话,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吸收灵气,可他并没有那么做,若人生只剩下这样一件事情的话,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其次,随着吸收灵气,他的感知范围也在增长,就连他能控制物品的重量都在增加!

    这样的增长无疑比曾经自然而然的增长要快得多得多,一切都是灵气带来的变化。

    相对来说,控制物品毕竟是个‘体力活儿’,用精神力去控制实物这种事情很难,所以比较起来,他每天增长能控制物品的重量可谓微乎其微,但总归还是在成长的,这是好事儿不是吗,慢慢来就是,反正自己还年轻,不,应该说自己还小。

    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云景也只是将吸收灵气当做了一种日常习惯,他只是单纯喜欢那种各方面提升的感觉,并没有刻意的琢磨用这些能力去干坏事儿。

    大概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心态吧,‘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当已经习惯了这种状态后,云景又开始琢磨其他的了。

    他曾想过,灵气具有兼容一切但又不主动溶于一切的特质,那么,当一件物品,或者一株植物,亦或者一只动物,这些东西长时间处于灵气范围中,哪怕它们自身并不具备留存灵气的能力,会不会能得到滋养?

    他觉得可以试验一下,若是可行的话,那简直太好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用灵气去滋养家人。

    行不行,总要试验过后才能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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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试验

    李秋和云景耕种的那几亩地已经翻完了,翻好的地接受秋老虎烈日的暴晒,杂草被晒干晒焦,泥土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这一年,不知不觉的就去了大半。

    李秋去信给他师父,询问关于不用肉眼也能看清周围景物的事情,还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不用操持田地,日子稍微清闲下来,云景开始琢磨拿哪些东西做实验。

    考虑到灵气需要在他闭着眼睛的情况下才能‘看到’,而且一旦离开了他的意识接触就会变得不可控,再加上他短时间就想看到物品接触灵气到底有没有成效……

    在这些诸多因素之下,他决定,要试验的对象,最好是体积小的,方便接触的,甚至是便于携带的,这样才能随时随地的用灵气去接触。

    试验的东西,最好不要是珍贵的,因为他觉得,恐怕越是珍贵的东西越难看到成效。

    综合这些因素,他最终确定了三种试验对象,决定用一件死物,一件植物,和一件活物这三种东西来做试验。

    这三种东西具有代表性,能让他全面的了解不同物品在长时间接触灵气后会不会发生变化。

    然后嘛,具体就是,他分别选择了一株野菊,一方镇纸和一只乌龟。

    之所以选这三种东西,云景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毕竟他要分配好自己的时间。

    首先是野菊,这玩意很常见,尤其是秋天,到处都是,他和李秋住的地方,屋外就有,选它的话,不起眼,他可以将在‘家里’休息以及睡觉前的时间利用起来,用灵气去接触,观察它的变化。

    云景没想过练字的时候还分心去观察野菊,学习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尽量专心一点的好。

    其次是镇纸,这东西方便携带,随时可以盘完,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他可以将课余时间利用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云景用的镇纸只是一根很普通的青石条打磨而成,材质的话可谓随处可见,倒不是说不能用更好的,用李秋的话来说,现在他是做学问的时候,又不是显摆的时候,用那么好的干啥?

    最后就是小乌龟了,这东西通常情况下很少见,但在云景那可怕的感知下,他还和小动物亲近,想抓一只还是很容易的。

    他抓的小乌龟比铜钱大不了多少,小小的一只,带在身上也方便,尤其是还不吵不闹,不会引人注意,而且好养活,喂饱的话,还是因为云景和小动物亲近的原因,它还不会乱跑,将其带在身上,云景可以将剩余的时间利用起来。

    如此一来,他一天的时间可谓排得满满当当的。

    “这算不算给自己找事情?”

    云景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无所谓了,只是试验而已,花不了多长时间,他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一个月,若是一个月下来,这些东西接触灵气都没有什么变化的话,他就会停下。

    即使真的有效果,一个月后他也会停下,因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继续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然后他就开始操作了起来。

    每天在‘家’的时候,他利用休息和睡觉前的那段时间,放出感知,控制灵气去接触屋外的那株野菊,然后上学的时候,课间他拿出青石镇纸把玩,实际上是悄悄用灵气包裹进行滋养,最后是上学放学的路上以及玩耍的时候,他就悄悄的用灵气去接触滋养怀里的小乌龟……

    这些事情,云景都是在空余时间进行,并未将其当做主要任务在做,没耽误自己的日常生活,每天依旧该上课上课,该练字练字,还有就是,每天惯例花点时间吸收灵气融入自身他也没有落下。

    主次他还是分得清的。

    在这样平静的日子里,也就是云景和李秋把那为数不多的田地翻好的第三天吧,李秋又给云景找活儿干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儿,也不是什么重体力活儿,估摸着也是李秋见云景每天太闲了,于是他提议将屋子周围修缮一下,直白点说就是进一步改善居住环境。

    李秋说,他决定去不远处邻居家花点小钱买一些竹子来,然后和云景做一个篱笆将屋子围起来形成小院,要在院子里种上一小片竹林,还要弄一个花圃,更要挖一个池塘养点鱼啊睡莲之类的,最好是在院子里开垦一小块菜地,来年自己种点菜吃。

    总之就是要把居住环境打造得优美雅致。

    听他这么一说,云景脑袋里面一下子就呈现出了一副怡然的田园居所,自无不可。

    于是师徒俩就忙碌了起来,趁着寒冬来临前,利用空余时间打造住处。

    篱笆很好弄,把竹子截成四尺左右的长度,然后劈成竹片,围着屋子交叉插一圈,交叉处用篾条绑住就是了,花了三天把篱笆弄好,云景还提议来年可以在篱笆根下种点牵牛花之类的藤蔓植物,想来到时爬满篱笆很好看,李秋笑着说来年就这么弄。

    其次做花圃种竹林挖池塘开垦菜地这些,也慢中有细的进行,个把月下来也就全部弄好了。

    只是虽然弄好了,但都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云景也是很佩服自家师父的,院子的格局是他设计的,无论是布局还是形状,都可谓别具匠心,虽然如今这些东西都光秃秃的,但云景也大概能想到,来年这些地方都完全弄好了,他们的住处一定很漂亮,住着肯定很舒服。

    这些东西李秋可谓信手拈来,他还提议,来年开春后,想办法移栽一颗大树在院子里,到时树下放上石桌,想来看看书喝喝茶也是很舒服的。

    要移栽什么树他有点举棋不定,桃树梅树枣树桂树等等,各有各的好。

    他也没纠结,说来年看到什么感兴趣的树就移栽过来吧。

    这些事情忙得差不多,又稍微清闲的时候,云景还利用空余时间去捡鹅卵石,一天一点,他想将住处铺一条鹅卵石小路出来。

    对此,李秋笑说云景居然比自己还喜欢这些闲情逸致的东西,也没阻止,由他去了……

    这些都只是日常,云景可没忘了自己的事情。

    他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观察野菊镇纸以及小乌龟接触灵气的变化,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他们把院子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天气渐冷,他的试验结果也接近了尾声。

    屋外的那株野菊,在他们把花圃弄好之后,云景就将其移栽到了花圃里面,秋天嘛,正是野菊绽放的时候,将其移栽在花圃里面,算是给他们的院子装点了几分色彩。

    当然,云景也没只移栽那一株,而是混在其他野菊里面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棵云景试验的野菊,并未因为移栽而失去生命力,在大多数移栽野菊都枯萎凋零中,它得以存活。

    这还不止,那株野菊从移栽之初,或许是因为云景每天用灵气滋养的缘故,它从一开始就没有枯萎的迹象,长得比其他的都要好,而且要好很多,最主要的是,它的花期很长,在快要入冬了,天气逐渐寒冷下来,它依旧盛开着芬芳的金灿灿菊花。

    细心观察,云景发现,他每天用灵气去接触滋养那株野菊,野菊的植株变得格外茂盛,最后就连开的花朵也大了很多,明显的比其他菊花更加灿烂,而这,仅仅只是那株野菊并没有留存灵气能耐的前提下!

    这说明野菊虽然本身无法吸收灵气,但长时间接触下,它依旧得到了滋养,生命形态得到了改善,就如同一块普通的铁片和磁铁放在一起,时间久了,普通铁片也在被悄然改变性质,从而具有了磁性,道理差不多。

    基于这点,云景大概得到结论,纵使植物本身不具备吸收灵气的能力,但长时间接触,依旧是能得到滋养的。

    然后就是他试验的镇纸了,一个月下来,云景并没有发现它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硬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就是摸起来更舒服了,云景不知道那是因为灵气的缘故,还是自己长时间盘玩导致‘包浆’的结果,他有点吃不准。

    镇纸依旧是青石条,没啥明显变化,云景在一个月到了的时候,放弃了继续话时间用灵气去滋养它。

    云景觉得,青石条毕竟是死物,太过惰性,即使灵气对其有效果,恐怕也不是短时间能起作用的,他没必要花太多心思在上面。

    最后就是那只小乌龟了,变化是最大的!

    近一个月下来,云景发现,那只小乌龟的个头翻了两倍还多,然后的话,它的龟壳不但变得坚硬很多,甚至隐隐约约还有光泽,尤其是,原本黑色的小乌龟,颜色居然在朝着青色转变。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云景发现,在这段时间它和灵气接触下来,从一开始它本身不具备留存灵气的能耐,到最后,它居然能将灵气留下一部分在体内了!

    虽然依旧是微不足道的一丢丢,连一丝灵气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可事实是它真的办到了,甚至有时候云景让它‘放风’的时候,它还会自己主动的往那株灵气滋养的野菊处跑,像是知道灵气的好处主动想要更多一般,它绝能自己分辨出哪里灵气多。

    这就有点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后期云景感觉到,那小家伙似乎比一开始聪明了很多,那小眼睛里面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灵性。

    额,没成精那么夸张,仅仅只是不像最初那样呆头呆脑,但它会主动往灵气多的地方跑倒是事实。

    野菊,镇纸,小乌龟。

    从这三种试验对象的最终结果来看,云景心头有谱了。

    这些东西在与灵气的长时间接触下,是可以潜移默化得到滋养的,死物的效果最差,其次是植物,动物的效果最好。

    这一结果,无疑让云景感到开心,这些东西在长时间接触灵气后,并没有朝着坏处发展,都是正面的,他意识到,自己可以用灵气去滋养家人,改善他们的体质,哪怕他们本身不具备留存灵气的能力,可时间长了,依旧会有效果。

    家人的健康,云景很在意。

    亲人,家庭,对云景来说,才是世界上最珍贵的。

    试验结束,云景的生活回归正常,月底放假,寒冬来临大雪封路前,他决定回家一趟,目的不言而喻。

    最终小乌龟被云景放生了,丢到了小河里,云景还了它自由。

    如果小乌龟有自己的思想的话,一定会大骂云景渣男,把人家用完就丢。

    然而两天后,云景都将它丢距离住处几百米外的地方了,结果那家伙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辛,自己又跑回来了……

    于是云景没再丢它,而是将其安置在了挖好的小池塘里面,那里面有水,用李秋的说法,如今在‘养’水池,将小乌龟放里面,算是给它安家了,来年种上睡莲之类的,它也能带来点生气。

    额,也不知道小乌龟能不能熬过这个寒冬,云景想了想,觉得到时候多照看着它点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村口趣事

    深秋,清晨,雾浓霜重,寒意渗骨。

    已经是月底,有几天假期,云景准备回家去一趟,头一天已经和师父李秋说好了的。

    这一年若再不回去的话,接下来大雪封路就回不去了。

    在小路和大路分路的位置,云景辞别恩师,在刘大壮和丁威的陪伴下往小溪村方向而去。

    实际上这一年来,云景几乎每个月月底都会回家一趟,而每次都是刘大壮和丁威两人陪伴,他们真的已经俨然成为了云景的专职护卫。

    深秋的清晨寒意入骨,可云景的穿着却并不臃肿,反倒是显得有些单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身上带着长公主送的那块玉佩。

    当初长公主给他的时候,说带着玉佩能让人冬暖夏凉,云景深有体会,深秋的早晨,将其放在怀里,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端是神奇。

    其实云景即使不带那块宝玉,以当下的气温他都能勉强扛得住,至少不会被冻出病来,这要归功于这段时间他每天吸收灵气。

    这段时间,他在灵气的滋养下,体质得到了大大提高,无论是体能还是力量,亦或者敏捷,他可以说远超同龄人,具体超过多少他不清楚,没有详细的做过比较。

    不过单就力量而言,云景觉得,自己恐怕已经接近甚至持平一个正常的二十岁成年男子了,这仅仅只是他不到两个月吸收灵气带来的变化而已。

    然后的话,在灵气的滋养下,他个头长得很快,快八岁的他个头都快接近一米四的程度了,同龄人中不算冒尖,但绝对超过大多数,其次,他皮肤也变白了,变白之后,他就好看了,尤其是还不长痘痘之类的,额,估摸着也是青春期还没来……

    “十五米左右!”

    骑在马上,云景微微闭着眼睛,用独特的第三视角观察了一下周围,得出了这样一个数据。

    他的感知和闭上眼睛能‘看到’的范围,达到了十五米左右,两个月不到,吸收灵气增长了近五米,这样的增长,都超过他以前一年的增长量了。

    他不知道范围最终会成长到什么程度,但应该是有一个极限的,不过目前应该距离极限还远。

    “云少爷,你慢些,这马你还不熟悉”,边上的刘大壮略微担忧的提醒道。

    这次回去,云景没再和他们共乘一骑,而是单独骑着一匹马,是一匹还未成年的黑马,但已经调教得很温顺了。

    这匹马是云景的大师兄,也就是李秋的大儿子送他的,已经快半年前的事情了,是那次云景考了第一大师兄给他的礼物,一直都养在李秋家里,这次回去,他正好骑上。

    云景回头笑道:“刘叔不用担心,我从小就骑牛,这骑马也没什么两样”

    “云少爷,骑牛和骑马还是不一样的,牛走得慢,而且相对稳一些,而骑马,稍不注意就会摔下去的”,刘大壮还是善意的提醒道。

    云景点点头说:“我知道分寸”

    值得一提的是,此间的马蹄铁马鞍马镫这些技术都已经成熟,没有云景‘发明’的机会。

    云景虽然没有练过武,但在灵气的滋养下,他的身手称得上矫健了,加上本身就和动物亲近,是以虽是初次骑马,却也没什么难度,熟悉一段路程后,他甚至有一种操控自如的感觉。

    这就是‘天赋’好的优势,什么东西上手都快。

    云景前世就没这样的天赋,学骑自行车不知道被摔了多少跟头,想想都是泪……

    如今秋收已过,牛角镇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前段时间那些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如同来时一样,突然就来了,突然就走了。

    那天子赐下的‘粮源乡’牌坊已经建好,整整五丈高十丈宽,由六根一人合抱的白色石柱支撑,雕梁画栋,攀龙附凤,恢弘大气,尽显天子恩赐的尊贵。

    对此,云景只能说,劳民伤财。

    就那牌坊的造价,估计不下三千两白银,若是负责承建的官员做点手脚的话,造价就简直没底了。

    花那么多钱,仅仅只是立块牌坊好看而已。

    路过牌坊的时候,云景还留意了一下周围,曾经,他两岁的时候,就在这个位置,一个暴徒横冲直撞连杀多人,生命如蝼蚁。

    当初那一幕如今云景还清晰记得。

    现在想想,当初那让村民们远远看到就避之不及的暴徒,若是云景现在对上的话,他有八成把握在对方未能近身之前就将其弄死!

    不是他自大,而是真的有那个底气,甚至他还保守了,毕竟凡事没有绝对,决定最终结果的因素太多。

    仅仅只是控物的本事,云景就至少有五种办法能提前弄死曾经那个暴徒。

    他不禁心头感慨,如今总算有一些安全感了。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云景希望永远都不要遇到那种和人生死相向的时候,打打杀杀,不管输赢,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归途不近,可路有尽时,日头渐高的时候,小溪村已经遥遥在望。

    还未到村口,刘大壮他们就停下,道:“云少爷,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过连天再来接你”

    云景再三挽留,他们执意要走,于是只得作罢,云景知道,他们是不想给自家添麻烦。

    他们回去的时候,云景让他们帮忙把自己骑的小马也牵回去了,实在是家里已经有了一头牛,再喂养几天这匹马会很麻烦,而且那马也在长身体的时候,云景不想家里用金贵的粮食去喂养马匹。

    一匹马吃的东西比很多人吃的还好,啧,这就是事实。

    拎着书箱,穿着略显单薄的云景往村子走去,不上学的日子,他的头发扎成了马尾,随着他一步步前进,脑后的马尾也一甩一甩的。

    “臭小子,你往哪里跑,再跑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刚刚来到村口呢,云景就听到这样一声气急败坏的大吼。

    寻声望去,云景顿时乐了,只见村里云小富手持一根棍子,正在追打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约莫五六岁,生得虎头虎脑,跑得贼快,云小富撵都撵不上,气得脸红脖子粗。

    那小男孩云景认识,叫云大贵,是云小富的儿子,当初云景第一次去镇上的时候,那时云小富家媳妇才怀上没多久呢,如今都这么大了。

    啧,云小富,云大贵,这一听就是一家子。

    “景哥,你回来啦,正好,救命,我爹要揍死我,你是读书人,救救我,你的话我爹一定听”

    云大贵看到云景,当即眼睛一亮,一溜烟往他这边跑来,然后怂在云景身后,一副抓到救命稻草的样子。

    云景哭笑不得,冲着追来的云小富道:“三叔,你这是干啥呢?给大贵撵得满村跑”

    云小富近了,见自家儿子怂在云景身后,他虽然手持棍子,但怕伤到云景,不好动手,于是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云大贵瞪眼道:“小……,云景又回来啦,这事儿你别管,今天我非要揍死这臭小子!”

    “三叔,多大的事儿啊?看你这气得”,云景好奇问。

    这会儿云大贵在云景身后嘟囔道:“景哥,我爹不讲道理”

    “讲道理?老子手中的棍子就是道理!”,云小富气呼呼的瞪眼道,然后看向云景说:“云景啊,这事儿吧,是这样的,之前我让他去喂鸡,结果这小子不乐意,然后一棍子就打死一只,喏,就是我手中这根棍子,你说说看,这我能不揍他吗?这么小就知道发脾气了,再大点还得了!”

    云景听了愕然,回头问云大贵:“真这样?”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故意打死那只鸡的,我当时端着喂鸡的谷糠,那只大公鸡来抢,还琢我,我就一棍抡了过去,哪儿知它那么不经打,一下子就死了,我爹就以为我故意打死的,景哥,你说我冤不冤?”云大贵赶紧摇头道。

    “真这样?”云景愕然道。

    问话的时候,他心说这农村三霸之一的大公鸡也有遭殃的一天呐,而且还是被云大贵这毛头小子收拾的……

    “嗯嗯,就是这样”,云大贵赶紧点头。

    那边云小富吹胡子瞪眼道:“云景你别听他瞎说,就是他故意打死的,叫他做点啥事儿都不乐意,懒死你算了,造孽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这么懒,以后老子死了看你狗日的怎么办,吃屁去吧你”

    “我真不是故意的”,云大贵都快急哭了。

    云景这会儿真心是哭笑不得了,他先对云小富说:“三叔你消消气,这事儿吧,说大不大,额,你乐观点想,鸡肉吃着还是很香的,小孩子不懂事,忍忍就过去了”,然后他又回头对云大贵道:“小贵啊,你也是,要听你爹的话,你看给他气得,都开始说胡话了,万一气出好歹来咋办?”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嘛”,云大贵一脸委屈道。

    他爹的话他或许还能杠一下,但云景的话他却不会,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云景可是全村唯一的读书人,平常大人们念叨的都是云景如何如何,几乎把他神话了,而且随着云景年龄的增长,他的话,很多时候比村长还好使,这就是当下村里的现状。

    额,村长是云景爷爷,好吧,村长的话更好使……

    这么一折腾,云小富的气儿也消了不少。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别打大贵了,公鸡活了,又活了”

    云景:“……”

    云小富:“……”

    云大贵:“……”

    说话的是云大贵的娘,远远的还抱着一只大公鸡呢。

    好吧,云景大概知道了,估摸着是云大贵一棍子将那只大公鸡给敲晕了,被云小富误认为打死。

    耸耸肩,云景笑道:“好了好了,三叔,大贵,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回去吧”

    点点头,云小富张了张嘴,最后瞪着云大贵道:“还怂着干啥,跟老子回家!”

    “哦”,云大贵缩着脖子过去,被云小富一巴掌拍在了屁股上,这样一来,他倒是咧着嘴跑了。

    接着云小富对云景不好意思道:“那个,云景啊,三叔就先回去了”

    “好的三叔,回去别打大贵了啊”,云景点点头道。

    云小富转身,走了两步,他又回头问云景,他说:“云景啊,你是读书人,你给我说说,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啊?”

    关于这个问题,云景想了想认真回答道:“三叔,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孩子让你省心了,这么说吧,说句不敬的话,你别多心啊,就是几十年后,哪怕是你死了,大贵给你上坟的时候他还得求你保佑他呢,你说咋省心嘛”

    “这……”

    听了云景这番话,云小富目瞪口呆,但是想想又很有道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家长里短

    “娘,我回来了”

    回到家,院子门开着,证明家里有人,云景当即喊了一声。

    江素素在家,背着小云夕,正坐院子里端着一个簸箕挑豆子,将里面烂的坏的挑出来。

    听到云景的呼喊,她头都不抬道:“回来就回来呗,你嚷嚷啥”

    云景:“……”

    娘,你变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当初你不是这样的,记得第一次离家回来,你还哭了呢,现在你居然连点反应都没有……

    其实想想吧,也合理,云景又不是三年五载才回来一趟,这每个月都跑回来,几乎见天往跟前凑,江素素能有太大的反应才怪了。

    总归回家第一时间能看到娘亲,云景还是很高兴的,也不在意,进门后问:“娘,爹呢”

    “砍柴去了,这不快入冬了嘛”,江素素回答道,依旧没抬头。

    点点头,云景又问:“那爷爷呢?”

    “砍柴去了”,江素素回答道。

    挠挠头,云景纠结道:“娘,你咋不一起说?”

    “你也没一起问呀”,江素素反而奇怪的看了云景一眼道。

    我……

    云景哭笑不得,走过去,继续问:“小冬呢?”

    他心说云冬总不能也砍柴去了吧?

    “他放牛去了”,江素素倒是换了个回答。

    看了看院子边上依稀还没融化的霜,云景道:“放牛?早上那么冷,还有霜,这个季节坡上草都没有多少,咋放牛?而且不怕把大黑肚子吃坏啊?”

    “小冬这不出去没多久你就回来了嘛,这会儿霜都化得差不多了,咋不能放牛,还有,总不能让他在家待着吧,总得给他找点事儿做”,江素素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好吧,云景表示自己说不过母亲,于是凑近小云夕道:“小夕,想哥哥没?”

    “嘿嘿哈……”,长了两颗奶牙的小云夕见到哥哥咧嘴笑,还不会说话的她也不知道嚷嚷啥,小手伸长想去揪云景鼻子。

    云景凑过去给他揪,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拿出一块松软的桂花糕扬了扬道:“看哥哥给你带了啥好吃的,桂花糕,很好吃哟”

    这是云景头一天就准备好的,一直放怀里,倒是不冷,桂花糕松软,牛角镇上老字号手艺了,可谓入口即化,小云夕这样的奶娃也能吃一点。

    “呀呀呀……”,小云夕不抓他鼻子了,急着去抓桂花糕。

    将一小块桂花糕放小云夕手中,云景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只准吃一块儿哦,其他的给你放着以后吃”

    正在云景逗妹妹的时候,江素素不耐烦道:“小景你走开点啦,逗得你妹妹在我背上扭来扭去的我不好干活儿”

    云景顿时很受伤,妈耶,你儿子回来一趟你不热情‘招待’就是了,居然还嫌弃我……

    无语的做了个囧的表情,云景走向屋子问:“娘,我有点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啊”

    “你事儿咋那么多啊,厨房有些冷饭,还有些酸黄瓜,你对付一顿吧,对了,自己生火热一下”,江素素头也不抬道。

    这……,娘啊,你真不爱我了吗?

    被现实无情击碎了脆弱的心,云景放好书箱,无比‘伤心’的去了厨房。

    熟练的用火镰生火,然后热了热冷饭,干脆将酸黄瓜剁碎和饭搅合在一起,再放点盐,一份简单的炒饭就做好了。

    灭火,把炒饭装一个大陶碗里,云景端着来到大门口,坐门槛上,刨了两口,腮帮子鼓鼓的。

    别说,家里的粗茶淡饭……,抛开对家的眷念之外,其实味道也就一般般吧,能吃就行。

    咀嚼咽下,云景没话找话问:“娘,最近村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倒也没事儿……,哦,这不从今年开始就不用上粮税了嘛,你大公家卖了些粮食,加上往常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合计着准备把房子翻修一下,过两天你爹和你爷爷都要去帮忙呢,现在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我看其他很多家都有点这样的想法”

    江素素随口说道,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兴许是话匣子打开了,她又滔滔不绝道:“月初村东头你大伯家的三娃爬树上摘果子,不小心摔下来,在家里躺了几天,也没什么大事儿,希望别落下什么毛病吧,下个月你小叔要结婚了,是团山寨的闺女,我见过一次,粗手大脚,一看就是能干活儿的,而且屁股大,好生养,哎,你弟弟都那么大了,我合计着给他张罗一门亲事,还没着落呢,要知道小景你两岁就落实下来啦,王大嫂也是,说什么小冬的哥哥你是个读书人,他的媳妇可不能将就,得挑个好人家的,要我说,能找着媳妇就行呗,咱乡下人,哪儿那么多讲究……”

    一边刨着饭,一边听母亲絮絮叨叨,云景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觉得烦。

    听到最后,云景猛然抬头道:“娘啊,我跟你说,你可别急着给小夕找婆家啊,我妹妹以后可不能将就嫁了出去吃苦,等我将来出息了,一定给她好好挑个妹夫,至少也是个读书人,而且脾气还要好,对了对了,有功名更好,家庭和睦……”

    “哈哈,小景,你哪儿来那么多要求啊,照你这么说下去,那咱家小夕以后不得嫁个王公贵族去,咱乡下人家,可不能想哦,一般就成吧”,听到云景那些离谱的要求,江素素都乐了。

    云景哼哼道:“嫁个王公贵族咋啦,指不定还委屈咱妹妹了呢”

    “你真敢想,我告诉你啊小景,这样的话可不能出去乱说,否则指不定招来麻烦呢,还有,你别以为读了几天书就开始嘚瑟了,咱人啊,要脚踏实地”,江素素回头指了指云景摇摇头道。

    云景说的那些,她是真的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想。

    微微闭上眼睛,‘看到’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云景心说那可没准,只要自己持之以恒的吸收灵气,本事大了,站得足够高,指不定那些所谓的王公贵族还得高攀咱家呢。

    当然,这些话他目前还不能说出来,没影儿的事情。

    或许是乡下的缘故,云景发现天地间的灵气要浓郁一些,当然,只是相对于镇上自己住的地方来说罢了,实际上灵气也多不到哪儿去。

    暗中操控着灵气去接触包围母亲,云景遗憾的发现,母亲的体质并不具备留存灵气的能耐,灵气在她身上穿行,完全只是路过。

    但没关系,让母亲多处于灵气之中,想来时间久了依旧能给她带去巨大的好处,慢慢来就是。

    稍微实验了一下母亲的‘资质’,云景睁开了眼睛,不急于一时,但他还是叮嘱道:“总之,娘啊,妹妹的婚事你可别急,等她长大后再说,有我这当哥的在,不能让她委屈了”

    “行行行,听你的行了吧,都说长兄为父,你自己都才那么大点呢,就开始操心起这些事儿来了,话说回来,王大嫂倒是来过咱家多次,都是在提小夕婚事的,也不知道哪儿那么多人嗯知道你读书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人来提亲,下次王大嫂来我就推了吧”,江素素想了想道。

    估摸着也是想到云景读书人的身份,江素素倒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云景额头顿时就有一滴冷汗滴下,心说自己还好提醒的及时,否则的话,咱家妹妹指不定稀里糊涂的就给嫁出去了。

    哎,没办法,这个时代背景,小奶娃就定亲的事情太普遍了,别说自家如今这种乡下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小孩子定娃娃亲的都比比皆是,就自家师姐,也就是师傅的女儿,也是小时后就定的亲呢,这点云景还是知道的,师父李秋可是读书人啊,有功名那种,依旧不能免俗,更别说自家了。

    饭刨完了,云景也吃饱了,他又微微闭上眼睛,操控灵气去接触小云夕,然后他无奈的发现,小云夕也不具备留存灵气的能耐,灵气哪怕进入她体内,也和母亲一样仅仅只是路过。

    想想也正常,自家师父先天高手,也只能勉强做到将灵气吸收留存百分之一那么点呢,自己的家人‘资质’差也在情理之中。

    但没关系,云景心说有自己在,以后多用灵气滋养家人,说不定慢慢的,他们也能在灵气的滋养下改变体质,兴许未来体质大大改善后也能留存灵气也说不定,哪怕达不到那种程度,让家人不生病痛延长寿命也是好的。

    到目前为止,云景也不知道灵气滋润人体,能不能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应该是可以的吧,毕竟身体好了,自然就能活得久了……

    吃饱了,云景又喝了半葫芦瓢凉水,出门问:“娘,爷爷和爹在哪儿砍柴啊?我去看看,顺便帮帮忙”

    “他们在打柴坡,你知道的,对了,你那衣服得换换,别弄坏了……”,江素素回头道,然后这才反应过来云景穿得单薄,当即瞪眼说:“你咋穿那么少?还不快去多穿几件衣服,万一冻出病来咋办?这么大了也不让人省心,还不快去,杵着干啥!”

    云景有心想说自己其实不冷吧,想想还是算了。

    得,有一种冷,叫你妈觉得你冷。

    你若是犟嘴的话,指不定怎么念叨你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毕竟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在江素素那‘你若敢不穿厚点大不了老娘没你这个儿子’的眼神注视下,云景只得乖乖换衣服去。

    到底还是自家的崽听话,要是其他人家的孩子的话,恐怕很大程度压根就不听劝,一溜烟就跑了,云冬就是这样的!

    看着云景乖乖屈服,江素素笑了笑,觉得有些好玩,又有点得意。

    别以为大人整天想的都是柴米油盐这样的生活琐事,其实啊,他们很多时候也是会找乐子的,倒不是苦中作乐,说到底谁还没有一颗童真的心呢,只是平常大人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家里云景还是有些衣服的,但都只是些粗布衣服,连棉布衣服都没有,更别说棉衣了。

    把从镇上穿回来的外套脱下,换衣服的时候,云景猛然发现,以前的衣服都太小了,穿倒是勉强能穿,就是绷得有点不自在。

    这段时间自己的个头窜得太快了点。

    云景不禁挠头,这咋搞?

    想了想,他干脆重新换上了之前穿的衣服,然后拿着旧衣服走出去,对江素素道:“娘,以前的衣服都太小了,穿不了啦”

    江素素闻言回头,看着云景,眼神有些恍惚,之前没注意,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家儿子这次回来,变化似乎挺大的。

    她说:“小景你都长这么高了啊,想想当时娘生你的时候,才那么大点,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变白了,也变好看了呢”

    云景心说自家老妈这动不动就追忆过去的性格怕是改不了了,然后纠结道:“娘,你看啊,现在太阳都出来了,我真的不冷,以前的衣服我穿不了了,要不我还是穿这身呗?”

    “可是……”,江素素有些担心的看着云景,怕他冷。

    云景赶紧打断道:“娘,我真没事儿的,你还不相信我啊,再说,等下要去帮忙砍柴,忙起来就热了,穿那么多热起来的话等下还得脱”

    “那……好吧,你把旧衣服放好,等你弟弟大点就可以给他穿了,唔,今年家里粮食够吃,还有剩余,这两年也攒了点钱,过几天我让你爹去镇上卖点布,冬天我给你做两身新衣服”,江素素考虑到家里没适合云景穿的衣服,加上云景看上去真不冷,于是被说服了,然后又开始计划给云景做新衣服的事情。

    点点头,云景说:“娘,这几年我长得快,你做衣服的时候记得做大点啊”

    乡下人的衣服几乎都是自己做的,很少买成品,因为那样会省很多钱,旧衣服再破也不会扔掉,能给小的穿就给小的穿,没小孩子捡旧衣服的话,就会想方设法的改改,总之能省就省。

    关于娘亲给自己做新衣服,云景没有拒绝,家里如今不缺两套粗布衣服的钱,而且那是作为母亲的一番心意,也是她的责任和义务。

    云景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享受母亲的关爱,那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云景巴不得一百岁的时候也有母亲在耳边整天念叨关心自己呢。

    前世云景看过一个小视频,他至今还记得,内容是一个九十岁高龄的老爷爷,在过年的时候,还收到了一百多岁来自父亲的红包呢。

    谁敢说那不幸福?无数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娘,我去找爹他们去了啊”把旧衣服放好后,云景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江素素叮嘱道:“知道了,注意安全啊,也别太累了,哎,我就该不让你去,你身上那衣服若是弄破了想想都心疼”

    “我会注意的”

    人生很长,但时间过得很快,回家呼喊有人应,出门招呼有人忧,这就是幸福,珍惜当下,莫到将来无人应答之时,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那种遗憾,扎心般的疼……

    打柴坡,距离小溪村最近的人家也有五百米开外。

    那是一片很大的山林,细分给了小溪村的几十户人家,每家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山林。

    这样的林地跟土地一样,都属于私人财产,是可以遗传给后代的,但山林和土地不同的是,山林不需要上税。

    当下的时代背景,各家在自家的林地砍伐树木是不违法的,你想怎么砍就怎么砍,只要不砍别人家的,没人会来管你。

    当然,虽然是乡下人家,但谁也不会傻得去将林地的树木砍光,毕竟每年冬天,都要靠林地里的木材取暖过冬。

    云景家的林地范围得有十来亩,不算少了,虽然他爷爷如今是村长,但他家的林地面积也不是村里最大的。

    自家林地云景曾经去过很多次,没有什么珍贵的木料,大多数都是杂木,当柴火正好,好点的有松柏香樟,像是檀木啊楠木啊这种珍贵木材,云景是没有发现的。

    值得一提的是,打柴坡树林里的野果很多,每年夏秋这里都是村里小孩的乐园,为了吃到美味的果子,村里的小孩四五岁就成为爬树小能手了。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爬树小能手也有翻车的时候,每年都有小孩因为爬树被摔的,有时候还会摔死人,就云景知道,村里至少有五个大人,就是小时后爬树被摔留下了残疾。

    可虽然爬树危险,却依旧挡不住小孩子对美味果子的向往……

    这个深秋季节,村民们都在准备过冬的柴火,云景一路往自家林地而去,时不时的就能碰到搬运柴火的村民。

    不管是谁,云景遇到都会笑着打招呼。

    乡下就是这样,不像云景前世那些城市里,很多住楼房的,住了几十年,连对门姓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走到自家林地呢,相隔还远的时候,云景眼神偶尔看向一片荒坡,顿时气乐了,也不急着去找父亲他们,而是拐弯往那片荒坡而去。

    他看到了自己的大水牛大黑。

    可怜的大黑,被栓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周围光秃秃的,枯草都没几根吃。

    云景没有看到自家放牛的弟弟云冬。

    “那小子就是这么放牛的?”

    嘴角抽搐,云景又好气又好笑,他发现,一段时间不见,大黑都瘦了好多,哪儿有自己曾经放牛的时候膘肥体壮的样子?

    冷笑一声,云景心说云冬你完了!

    周围没有云冬的身影,不知道把牛栓着自己跑哪儿玩儿去了,云景也不急,那小子总有回来的时候。

    走过去,云景将大黑解开,摸了摸它的脑袋说:“跟着云冬让你受苦啦,你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那小子居然这样对你,等他来了我给你出气……,对了,看在这些年来你给这个家付出的份上,给你点好处,能不能享受这样的好处就看你自己了”

    说着,云景微微闭上眼睛,意念操控周围天地间的灵气靠近大黑滋养它的身躯。

    虽然很久没见云景了,但大黑一如既往的亲近他,任由云景摸牛头,还叫唤了两声,似乎是在看到小主人而开心。

    当云景操控灵气入体后,大黑居然下意识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

    此时云景心头也略微有些惊讶,他发现自家大黑居然能吸收住灵气!

    不多,一丝灵气进入它体内,估摸着有千分之一那么点留下被它吸收了,这样的留存度,比之云景在镇上试验的那只小乌龟后期还要多得多。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的体质,活该你享受这份好处”,闭着眼睛的云景意外道。

    大黑这些年来为他家出力劳累,云景并不介意用灵气犒劳它。

    一边用灵气犒劳大黑,云景一边也在思索,大黑居然有这样的……资质,会不会是这些年它一直跟着自己的缘故?

    自己能完全吸收灵气,一丝不浪费,它长时间跟着自己,潜移默化也被自己影响了?

    想想云景又觉得不太可能,估计还是大黑自己比较特殊一点吧。

    啧,似乎动物都更容易吸收灵气,难倒是因为动物思维简单的缘故?思维越简单,就越容易亲近自然,就导致和灵气的契合度高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云景更加倾向于这点。

    管他呢,他也不太纠结,大黑有这样的能耐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接下来云景干脆不去找父亲他们了,牵着大黑放牧,闭着眼睛的,一直操控灵气滋养它的身躯。

    大黑吸收不了那么多,云景一直保持着它有灵气吸收的度,其他的都被他自己吸收了,在这野外,四处走动,并不缺灵气的。

    大黑吃着枯草,微微眯着眼睛,甩着尾巴,那样子,别提多享受了……

    也就过了十来分钟吧,天空一声鹰啸传来,多日不见的小白也扑腾着翅膀飞来凑热闹。

    云景和它亲昵一番,想了想也试着用灵气去滋养它,然后云景再度惊讶,小白吸收灵气的量几乎和大黑相当!

    “这……,难倒真是自己的原因?”

    单独的大黑也就算了,小白也这样,由不得云景不怀疑这点。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反正费不了多少精力,于是云景同时操控灵气去滋养大黑和小白。

    估计小白也是感受到了灵气的好处,居然不走了,一直跟着放牛的云景。

    结果就是,云景牵着牛,边上还跟着一只白头鹰,白头鹰小白还时不时的用脑袋蹭蹭云景……

    就这么过了两三个小时吧,云景都牵着大黑走几百米远了,主要是放牛走得很慢,走得并不是很远。

    然后这个时候,之前大黑被拴住的地方,那里传来了一声凄厉又慌乱的哭声。

    “我的牛,我的牛不见了,哇呜呜,大黑你哪儿去了……”

    听到那凄厉的哭声,云景睁眼,回头看去,一脸冷笑,小云冬,你还记得你自己在放牛啊。

    他这一睁眼,灵气就不由他控制了,大黑甩了甩脑袋,继续吃草,小白倒是偏头看了看云冬哭声传来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脑袋蹭了噌云景,明显有些不舍,不知道是舍不得云景还是舍不得灵气,总之它还是扑腾翅膀飞走了。

    “有时间就多用灵气滋养一下大黑和小白,也不知道它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看着飞走的小白云景心中暗道。

    远处云冬哭声凄厉,又慌乱无比,云景慢悠悠的牵着大黑掉头走去。

    很快云冬看到了云景这边,似乎愣了一下,也不哭了,估摸着是因为距离原因,他没看清是云景,反倒是气冲冲的大吼道:“那个谁,好哇,你居然敢偷我家的牛,我哥可是读书人,你给我站住乖乖别动,要不然我叫我哥收拾你!”

    说着,他往这边飞快跑来。

    嘴角抽搐,云景品出味儿来了,那小子,不会是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顶着自己的名头耀武扬威吧?

    云景觉得,这点应该不用怀疑!

    皱了皱眉,他觉得这样下去恐怕不行,指不定将来小云冬会变成什么样呢,当哥哥的,有义务将他往正道上领。

    稍微思索,云景决定,等过两年吧,小云冬再大点,到时候要么想办法送他去读书,实在不行的话,就送他去练武,有人管着约束着教导着,不至于让他野蛮生长的长残了。

    很快小云冬就跑过来了,看到是自家哥哥,惊喜道:“哥,咋是你呀,我还以为我家牛被偷了呢……”

    说道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就跑,道:“哥,你继续帮我放牛吧,我回家了”

    “有本事你就跑,你总归是要回家的,叫你放牛,你就是这么放的?把牛拴着自己跑去玩儿?现在,要么过来被我揍一顿给你长长记性,要么回去后我揍你一顿,然后告诉爹娘你是怎么放牛的,再被爹娘揍一顿!”

    见他跑,云景也不慌,慢悠悠的说道,恐吓意味十足。

    小云冬闻言当即不敢跑了,回头也不敢过来,哭丧着脸害怕道:“哥,我错了,别揍我好吗?”

    “你说呢?”云景瞪眼道。

    看着不远处的小云冬,他嘴角抽搐,心说老弟,你这顿打是逃不了了。

    放牛不好好放就算了,居然还跑去爬树摘果子吃,万一摔了咋办?摔伤了受罪的是自己不说,还会给家里带来负担啊。

    臭小子太皮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为什么云景肯定他就跑去爬树摘果子了呢,那还不明显啊,小云冬脸上到处都是柿子的汁水果肉,就跟脸上糊了屎似得,而且衣服都磨破了,还有树皮渣子在身上,这还不明显?

    “哥,你放过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随着云景越来越近,小云冬也不敢跑,直接吓哭了,他响想起了曾经被哥哥支配的恐怖……

    哭也没用,若不收拾一顿,这小子以后还不翻天啊。

    然后云景放下牛绳,上前就是一顿胖揍。

    关于揍弟弟这点,云景有特别的技巧,专打屁股,肉多,打得疼,还不容易打坏,当然,以他如今的力量,还是收着劲儿的,否则放开了揍,弟弟估计要被打死……

    有句话叫小孩子‘打小就聪明’,云景的理解是,越打越聪明,自己这是在为弟弟好。

    “叫你不好好放牛,叫你去爬树,叫你顶着我的名头耀武扬威,叫你不听话,还敢不敢了,敢不敢了?”

    云景边揍边念叨,打得云冬哇哇大哭。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哥别打啦,我要被你打死啦,我听话,不敢了……”

    小家伙怂得飞快,赶紧求饶。

    然而云景哪儿会轻易放过他啊,虚心认错死性不改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若不将他打疼了,他是不会记得这个教训的。

    云景需要充分把哥哥是魔鬼这个道理给他知道清楚!

    别说,小家伙被揍疼了,哭没用,求饶也没用,到最后居然来脾气了,流着泪红着脸怒道:“哥,你再打我我还手了啊”

    似乎不管哪家,小时后兄弟间都干过架来着。

    云景还没体验过呢,乐道:“好啊,你尽管还手,我怕你算我输”

    “这是你逼我的!”

    小云冬火了,张牙舞爪的抡王八拳开始还手。

    可怜的小家伙,连云景衣角都碰不到,被揍得更惨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小云冬被揍得彻底没脾气,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云景这才罢手。

    活动一番筋骨,云景只觉神清气爽。

    揍弟弟,果然很快乐。

    当然,云景也不是什么魔鬼,在揍完后,他也悄悄用灵气去滋养小云冬,算是给他点好处吧,但不会告诉他就是了。

    让他可惜的是,小云冬依旧没有吸收灵气的资质。

    啧啧,这家伙这么皮,居然连一头牛都比不上……

    被这一耽搁,他也没法去找父亲他们了,牛也放得差不多,于是云景直接打道回府。

    “还哭呢,走,回家,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三心二意的放牛,小云冬,我告诉你,我等下会去给其他村里的人说一声,让他们监督你,若是我以后听到你还是这么放牛的,听到一次我打你一次”,回去的路上云景还不忘威胁小云冬。

    小云冬抹着眼泪儿哽咽道:“哥,我不想认你这个哥哥了,我屁股好疼”

    “你说啥?”云景回头问。

    那家伙秒怂,瞬间改口道:“我说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放牛”

    “这还差不多……”

    回到家里,云景到底还是把小云冬放牛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倒不是说他在打小报告,实在是这种事情不说不行,牛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饿瘦了怎么干活儿?

    还有,小云冬到底是不懂事的,这种事情就需要教育,小时后都不教育好的话,长大了就很难给他转变回来了。

    结果嘛,不言而喻,小云冬被江素素教训了一顿,然后云林云山他们砍柴回来,得知了这件事情,云冬又被揍了一顿。

    可怜的小家伙……

    云景真的有点幸灾乐祸,当初自己被爹娘混合双打的事情他还记得呢,小云冬也遭遇了这种事情,不高兴才怪。

    亲兄弟嘛,这叫有难同当。

    虽说这样有点无聊,但无聊就无聊吧,谁还不能找点乐子咋地。

    下午一家人吃了饭,各忙各的。

    云景快八岁了,个头不算矮,还有一把子力气,于是和父亲他们一起去砍柴,在家的日子里,他能帮就帮,不在家那是实在没办法。

    快天黑了,一家人收工,云景这才开始一天惯例的练字学习。

    晚上的时候,他为了给家里省灯油钱,借口睡觉,其实是单独在自己的阁楼练字,他闭着眼睛也能看清周围,于是在这种状态下练字。

    还是那句话,能省就省。

    接下来的两天,他几乎都是这么过的,白天帮着家里干活儿,晚上练字。

    至于小云冬,被教训了一顿倒是老实了,而且也早就记仇了,被云景用两块桂花糕给哄好的,他还没吃过这种美味的好东西呢。

    小孩子嘛,忘性大。

    几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到了回镇上的那天下午,刘大壮和丁威惯例来接他,离开的时候,江素素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儿子,给他煮了十来个鸡蛋,让他路上吃。

    然后的话,家人送了一二十斤今年的新米给刘大壮他们俩,虽然不值钱,到底也是一番心意。

    这几年来,刘大壮他们已经和云景的家人很熟了,每次来多多少少都带着点礼物的,礼尚往来嘛,这次他们来带了一小壶酒,也不值什么钱,说是给云林云山解解馋。

    回到镇上,云景的日子依旧。

    他本来都已经做完实验了,决定不再用灵气滋养那株野菊和镇纸以及小乌龟的,可已经养成了习惯,有时候下意识就那么去做了。

    他也没觉得如何,也没刻意想要改变自己的习惯,反正顺手的事情。

    不过他平时除了用灵气滋养那三样小东西外,还多了一个小白。

    那家伙,估计是云景回去那几天尝到了灵气的甜头,经不住诱惑居然追到镇上来了。

    第一天它冲下来找云景的时候,差点被李秋误杀,还好云景及时说明,小白才免遭厄运,然后吧,它就每天都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寒冬降临,大雪覆盖大地。

    到底小乌龟已经养熟了,冬天云景没狠心将它丢外面,而是弄到了屋子里。

    入冬后没多久,云景他们也放假了,考试云景依旧第一,学霸的位置拿捏得死死的,可怜的林夜星还是没能胜过云景一次。

    这一年的‘寒假’,云景依旧是在李秋家度过的,和去年没什么两样。

    转眼冬天过去,开春后又忙活起来,云景八岁……

    不出他所料,新学期,经过了之前的三个学期,他们的识字课彻底取消了,常用字都已经学会,开始了深入的学习。

    嗯,这学期,班上的领学依旧是他,林夜星直接放弃和云景争夺领学一职了,没办法,每次都这么打击人,他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新的一年开始,李秋总算是收到了他师父的回信。

    结果嘛,云景的师祖在信中反问李秋,说他是不是经过二十年前的打击魔怔了,怎么会有闭着眼睛也能看清周围的想法。

    为了打消李秋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师父告诉他,自己托关系问过一位夫子身边的人,得到的答案是那不可能,总之就是,夫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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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见介绍:
明月高悬照古今,人间世,有时繁华有时凌乱,别时依依聚时惜惜。
人来人去的岁月里,当时间过后,谁在笑看人生这场戏……
(本书慢热)人世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人世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人世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