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抓捕
不知不觉，两周过去了。
后天便是圣诞节。
秘密基地里，卫离随手在树上写了一些骤然想起的琐事，然后眼神一闪，开始向外探索。
但实际上，卫离刚刚跑了没多远，便一跃而起，顺着树干跑到树枝上。
再外放土元素魔力，覆盖在全身，极力隐藏身上的气息。
顺着树枝悄悄摸回来。
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从里，静静看着自己的秘密基地，屏气凝神，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在等，等待白兔露面。
诚然，明明马上圣诞节就要开始了，时间无比的紧迫，他不主动出击，反而在这里等待，似乎有些浪费时间。
但卫离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沉下气。
他现在的极限，是遁地二十一米。
而遁地二十一米后，地下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块像样的矿石都见不到，也没有想象中的地下世界。
所以，他必须要抓住那个兔子。
而森林广袤无比，就算他主动出击，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抓得到那只兔子。
所以，他只能在这里设立陷阱，守株待兔。
他在赌，赌自己每日顺手写在树干上的文字会吸引兔子的到来。
毕竟他第一次见到那只白兔，就是因为那只白兔对自己做的记号产生了好奇，主动出来检查，才会被自己逮了个正着。
他相信，自己写的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定比记号更有吸引了。
黑暗的森林里，没有风，而且雪也飘不下来，都落在树叶上化成露水，所以十分湿热，一直窝在树叶丛里，非常难受。
空气慢慢的平静下来。
卫离一定不动，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
眼睛紧紧盯着秘密基地，勘察动静。
铛——
一道钟声响起。
该回去参加早宴了。
以往，卫离总会在秘密基地过夜，然后在早宴时回去。
但今天，卫离没有动。
无论钟声如何敲，远处的歌声如何大，他都没有动。
他相信，那狡猾的兔子一定早早地观察过自己，知道自己总会在一道钟声之后回去。
所以，他仍在等待。
而早宴那边，他事先拜托过碧翠丝，甚至还叫她几声母亲……总是，今天今天不去也无妨，不会被其他人发现的。
果然，只是片刻，他便看到一只白色的兔耳朵从地里探了出来。
卫离毫不怀疑那白兔敏锐的听力，当下屏气凝神，在体表缓缓覆盖一层薄薄的岩层，挡住气血流动时产生的细微声音。
过了半晌，白兔的另一只耳朵也探了出来，连带着兔鼻也探出来，在空气中轻轻抽动。
卫离确信自己不会散发出任何气味与声音。
他身体绷紧，时刻准备动手。
终于，那白兔从地底钻了出来。
它鬼鬼祟祟地四处闻闻、看看。
最后，终于将视线投到卫离所写的文字上，它红色的眼睛里出现道道疑惑之色。
“就是现在！”
卫离的眼睛猛地一亮，轰然出手。
利用混沌火球当做推进力，并使出白银级土系魔法“引力”，拉扯自己的身体急速下坠。
只是一个眨眼，他便坠落到白兔上方。
“吱？”
白兔的耳朵轻轻一动，抬头一看，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马上翻身打洞，沉入地底。
“遁地术！”
因为白兔的翻身耽误了时间。
地底八米。
虽然白兔及时遁入地下，但它毕竟是翻身遁地耽误了时间，终于在此刻被卫离追上。
卫离的右手如爪，骤然间化作一道幻影，落到白兔身上，紧紧捏住它。
但那白兔灵巧无比，身体一扭，它的毛皮本就顺滑无比，此时更像是起了油一样，“噗嗤”一下便从卫离的手里滑了出去。
一个恍惚，白兔瞬间蹿出三米、四米、五米。
卫离眉头一皱，赶忙追上，又试着双手去抓，或者一手捏住白兔的耳朵，一手去抓他的脚。
但这白兔的爪子锋利无比，用力一踹，便逼退了卫离的手。
白兔继续逃跑。
眼看着便已经到达地底二十米。
几乎要到达卫离遁地的极限。
卫离知晓，这种诈只能刷一次，若是这次没抓到它，恐怕就再也抓不住它了。
“旧日伟力，余火状态×1.4！”卫离咬紧牙关，口齿间火焰翻腾，赤红染满瞳孔。
他现在还在消化尼特残魂片中，按理来讲，是不能使用旧日伟力的，不然，他不但会损失100人性，还会受到尼特残魂的反噬。
实在是他没想到这白兔竟然这么难缠，只用余火状态怕是不够，只能冒险借用旧日伟力。
钻石中阶的气息混合着残次薪王的气息汹涌而出。
白兔突然浑身一颤，露出无比难以置信的眼神，脚下也不由一滞。
这边给了卫离机会。
他操控着四方巨石，化作天然的牢笼，困住白兔。
白兔这才反应了过来，赶忙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卫离提前在手上覆盖了一层火焰。
在抓住白兔的一瞬间，便将它的毛烧焦殆尽，让它再也不能从自己手里滑出去。
白兔惨叫一声，终于在地下二十一米的极限距离被卫离抓住。
……
早宴。
不少精灵都注意到了卫离的消失，纷纷上前询问。
碧翠丝一一打发过去，众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卫离的事绝口不提，回到原位继续吃饭。
“碧翠丝，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西莫多低声道。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碧翠丝一脸平静，用刀叉慢条斯理地吃着盘中的食物，这优雅的样子，和周围行为野蛮的精灵们格格不入。
早宴结束。
在其他精灵们唱歌作乐的时候，碧翠丝也没有参与进去，而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两腿并在一起，微微弯曲，后脚跟微微翘起，用前脚倚在地上。
她变成蛇的头发也不像以前一样肆意张狂，而是乖巧的盘在她的耳边，顺着她的肩膀披了下去，在胸前弯起柔顺的弧度。
她如水的眼眸里，映着终日不散的阴云，与蕴藏着黑暗的森林，但依然保持着温柔之色。
盯着窗户外面，似乎在等待卫离的归来。
“碧翠丝，你最好马上远离卫离，不要再接触他了！”西莫多严肃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远离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你的孩子，他会害了你的！”
“他不会害我，他是个乖孩子。”碧翠丝喃喃自语。
第一百零七章 合作
秘密基地。
白兔一身柔顺的白毛被剃的干干净净，脖子上还拴着一条绳子。
绳子的另一头，在卫离手上。
终于，卫离将反噬的尼特残魂镇压下去，并成功把它笑话。
睁开眼，小白兔正用两只小爪握住树枝，艰难地在地上写字。
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会写字，于是它便已这种方法和卫离交流。
“你，曾，经，是……圣诞精灵？”卫离一字一句地念着，突然一愣。
“你以前是圣诞精灵？你怎么变成兔子了？”
白兔小爪子一停，刚想休息一会，但听到卫离的问话，只能再提起精神，在地上写画。
“原来如此，你曾经也和我一样，想要逃出去，只是后来不小心被圣诞老人抓住。”
“把灵魂一分而二的秘法？”
“有意思，在危机时刻，你把灵魂一分而二，一份被抓回去制作成红帽子妖精，一份逃进森林，变成小白兔。”
卫离思索了一下。
总觉得这白兔在隐瞒着什么。
“既然你和我一样，都是想逃出去的圣诞精灵，但你为什么要躲着我，而不是主动出来跟我合作呢？”
白兔闻言，身上的气质骤然一边，从娇弱可人变得古老沧桑。
同时，它的爪子又飞快的动了起来：[小辈，老夫历经沧海桑田，见过太多如你这般有点实力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了，你真的以为你能从那个圣诞老人手下逃脱吗？]
啪！
卫离一巴掌把白兔拍进了地里，然后再把它扣出来，面无表情道：“说人话。”
小白兔看着自己崩出去的大门牙顿时无语。
它是兔子啊，他说不了人话！
但碍于卫离的淫威，它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它的爪子在地上如实写道：[我之所以不敢主动见你，是害怕被你连累]
“原来如此，你是害怕我被抓了之后连带着你也被抓住？”
[是的。]
“你现在不用怕了。”
[为啥？]
“因为你已经被我抓到了，现在你和我一荣俱荣，一损俱……不，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地步，我会毫不留情地出卖你，说是你用了幻术迷惑了我。”
“所以，如果你不想被我出卖的话，不如好好地跟我合作，一起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
白兔满头问号。
它面无表情地看着卫离。
我不是人，你也是真的狗。
“最后一件事，那个秘法是怎么回事？这个森林里还有像你一样的小白兔吗？”
[那个秘法不难，我一会就教给你]
[至于这个森林里的其他动物……]
白兔思索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决意。
与其终日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在森林里苟且偷生，终日惴惴不安，不如赌一把！
这个叫卫离的家伙，竟然能抓住自己，还在森林里晃荡这么久都没有被抓住，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这是一个机会，必须抓住。
于是，它的小爪子飞快的翻动。
[这个森林里还有两个家伙和我一样，分别小狗和小猫，都是没有逃出去，被迫将灵魂分为两半的可怜人，我可以带它们们来见你。]
卫离所有所思道：“也就是说，你要我现在放了你？”
[是的，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明日此时，我们在这里相见]
“好！”卫离瞬间下了决定，“我相信你。”
这句‘我相信你’让白兔浑身一震。
多少年了。
已久多少年没有人对它说过这四个字了！
亦如当年在战场上，那个站在自己身后，将后背完全交给自己的家伙。
白兔的眼睛湿润了。
它看着卫离，如同看到昔日的战友，一股逝去已久的激情，慢慢重燃心间。
突然，一小颗红色的药丸“噗嗤”一声，射进了它嘴里。
它下意识喉咙一抽，把红色药丸吞咽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白兔惊恐道。
“一点小小的手段，放心吧，对人体无害的。”卫离嘿嘿一笑，又拿起一颗红色药丸，轻轻捏碎。
瞬间，冲天的火焰暴起，这红色药丸，竟然是一个浓缩的固体火焰！
白兔心里的激情瞬间冷却了。
我不是人，你也是真的狗。
……
因为计划了许久的事终于有了结果，也在名为圣诞的监牢中撕破了第一道口子，所以卫离的心情十分之好。
一路摸回别墅。
罗素注意到卫离过来，主动喊道：“卫离，你可算回来了，大家都等你很久了，快来跳舞吧！”
“这就来！”卫离笑着回应道。
虽然他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舞蹈。
但他毕竟是一名对身体掌控力极强的武者，很多舞蹈看一遍便能百分百还原出来。
凭借踢踏舞、街舞、拉丁舞等多个舞种，他很快便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欢迎，经常缠着自己教他们跳个各种舞蹈，似乎这样能让他们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这时，卫离余光看到，碧翠丝正坐在窗边，温柔地看着自己。
卫离思索了一下，喊道：“罗素，等我一下，我一会再来。”
然后便跑回别墅，来到碧翠丝身边。
“你回来了。”碧翠丝一脸柔和，仪态端庄。
卫离一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大概等了自己很久。
“这次多谢你了，碧翠丝，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你不去和大家一起跳舞吗？”
“我在等你。”碧翠丝缓缓起身，“如今你安全回来，我便放心了，去吧，去和大家一起跳舞吧。”
“好。”
卫离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他察觉到碧翠丝没有跟来，他转头一看，发现碧翠丝还在原地。
“碧翠丝，你怎么了？”他察觉到今天的碧翠丝似乎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
或者说，这几天碧翠丝一直怪怪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怪怪的样子反而成了她的常态。
那这么一看，好像反而没什么问题了……
“没事，你先去吧，孩子，我就在这里等你。”碧翠丝摆摆手，“要玩的开心哦。”
“嗯……我知道了。”
卫离强忍心中的怪异感。
他刚走出几步，便忍不出回头看了碧翠丝一眼。
“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吗？”碧翠丝微微弯头。
“没，没有。”
卫离不敢再看，加入到圣诞精灵们的队伍中，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
第一百零八章 极端
“好！”
“再来一个！”
圣诞精灵们的脸上露出一丝狂热。
在众人的簇拥下，卫离跳起迈克尔杰克逊的太空步。
这种视觉上看起来在前进，但实际上却再往后退的舞步让圣诞精灵们发出更加狂热的欢呼。
气氛十分火热。
卫离也被这气氛带动起来，唱起除了圣诞歌之外的歌，来自蓝星的摇滚与民谣。
时而狂暴、时而轻快、又时而空灵的节奏瞬间便征服了这些唱了几百年圣诞歌曲的精灵们。
西莫多脚步沉重。
来到人群前。
他看到和精灵们混在一起，已经忘乎所以的卫离，神色低沉。
“卫离，可以过来一下吗？”他挤进人群，在卫离耳边低声说道。
“有什么事吗？在这里说就好。”卫离伴随着节奏扭动身躯，满不在乎的答道。
西莫多沉默了一下，咬紧牙关道：“卫离，这件事很重要，请你马上跟我过来。”
“好了好了，我来就是。”
卫离依依不舍地离开人群，和西莫多来到别墅后面。
别墅后面是片草地，但这片草地像秃了顶的中年人，黑色的土坯暴露在阴云中，只有几丛杂草依稀长在这里。
“西莫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卫离有些不耐地问道。
他好不容易完成计划，现在正是好好庆祝的时候，结果突然被西莫多叫了过来，自然不耐。
西莫多深吸一口气，道：“卫离，你以前应该没有那么喜欢唱歌跳舞吧？”
“当然。”卫离点点头，“我长这么大，基本没有在别人面前唱过歌，自然也不会跳舞。”
“那么，为什么这短短的几天你会疯狂的喜欢上这两件事呢？你有没有想过？”
卫离一愣，心中隐约感觉有些不对。
但似乎有种未知的力量，在遏制着他的思绪。
所以，想了半天，卫离也想不出答案，只能支支吾吾道：“这……应该大家都喜欢做这两件事，每天被你们熏陶，我也跟着喜欢上，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唱歌跳舞，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西莫多的眼神露出一丝悲哀。
卫离的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烦躁。
他缓缓捂住胸口，遏制下那股烦躁，以及迫切的想要舞动起来的欲望。
卫离眼神微闪，就算他再迟钝，也感知到了不对，只是有什么东西，在阻碍自己的思绪。
他仔细大量了一下西莫多，发现西莫多和以前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在碧翠丝身上也有所体现。
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
卫离略一思索，他觉得如果是以前的话，自己一定能想到答案，但现在……先记在心里，等一会便将他可在树上吧。
“回答我，卫离，你真的是那么想的吗？”西莫多打断了卫离的思绪。
卫离张了张嘴，突然闭上，重重地点点头。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果然……”西莫多身体略微一晃，后退一步，但眼神却逐渐严厉起来，“卫离，还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
“离碧翠丝远一点，不然你会害了她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害碧翠丝呢？”卫离微微皱眉。
“你继续出现在她身边，就是害她！”西莫多激动起来，“对，我西莫多是个胆小怕事、欺软怕硬的人，那天面对主上的逼问，我退缩了，但尽管如此，我的心里依然保持着一丝善良！”
他形貌疯癫。
一边贬低着自己。
一边又极力地想要证明什么事情。
“是的，我的心里还保持着一丝善良，我要保护碧翠丝，我的心里一定还有一丝善良，我不会变成活尸！”
西莫多猛地上前，抓住卫离的肩膀。
“卫离，你一定要离碧翠丝远点，不然你会害死她的！”
看着眼前形貌疯癫的西莫多，卫离心中升起一道明悟。
他知道，身为不死人，内心必须抱有一丝善良，不然，马上便会被千年记忆中的罪恶淹没，然后流逝所有人性，变成活尸。
而西莫多，他一直在愧疚。
因为在突击检查那天，他没有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
其实，以西莫多的角度而言，他能愿意出来拖延一点时间，已经是仁至义尽，日后无论自己如何，他都能得到一个心安理得。
但是，凡是就怕对比。
就在他已经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足以心安理得之时，碧翠丝站了出来。
她就算舍弃性命，也要坚定地站在卫离那边。
这种偏激的行为，让西莫多产生了一丝怀疑。
自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吗，自己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吗？
不死人是十分偏激的，这种偏激来源于偏激千年记忆的洗刷。
在偏激中，这丝怀疑不断地发酵，变成了愧疚，最终，走向极端。
那是名为“背叛”的罪恶，他钻进了牛角尖，已经出不来了，所以，他才会这般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心中还有一丝善良。
不然，他会瞬间被罪恶吞没，流逝所有人性，变成……活尸！
卫离深吸一口气，反过来搭住西莫多的肩膀，道：“西莫多，你冷静一点，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把自己带进极端的深渊。”
他准备好好的开导一下西莫多。
毕竟，西莫多是他来到这个秘境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不，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我懂，我怎么会不懂？你好好看看我的眼睛。”
西莫多一愣，抬起头，对上卫离清澈无比的眼眸。
“我……我真的没有做错吗？我，我背叛了你啊。”西莫多缓缓低下头，神情突然平静下来，甚至变得有些呆滞。
呆滞下，是隐隐的狰狞。
“西莫多，你仔细听我说，你……”卫离见西莫多状态不会，正想继续说什么。
突然，一道冰冷的寒芒一闪而过。
噗嗤！
利刃切开肉体的声音姗姗来迟
卫离愣住了。
暗红色的鲜血不要钱的挥洒出来，飞溅到他身上，将他的整个上半身都染成暗红色，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扑通！
西莫多从中间开始两半分开，塌倒在地。
而他的头颅，却已经消失不见。
第一百零九章 偏激
卫离先是一愣，随即一头黑发化作赤炎，口齿间火焰翻腾，瞳孔呈赤红色，已经开启了余火状态。
“是谁，给我出来！”
“卫离，你不要这么激动。”
“碧翠丝，西莫多被杀了，我怎么能不激动！你……”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卫离回头望去，然后猛地睁大眼睛。
从他身后缓缓走来的碧翠丝。
脸上始终如一地挂着温和的笑容。
皮肤白皙，黑发如瀑，仪态端庄，充满母性的光辉。
但是……
她白皙脸庞上，有着斑斑血迹。
衣服也被鲜血浸湿。
因为她正抱着西莫多的头。
西莫多的脸上，还挂着等待救赎的表情。
“碧，翠，丝！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卫离牙关紧咬，紧紧地盯着碧翠丝。
他不明白，这个温柔的，喜欢笑的女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而他更不明白，碧翠丝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斩杀西莫多，让他只能勉强看到一道寒芒。
也就是说，如果碧翠丝想要杀他的话，将毫不费力。
不知不觉间，卫离的身体已经自动摆好了架势，浑身绷紧。
但碧翠丝却像看到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娇嗔道：“你这不乖的孩子，直呼母亲的名字就算了，竟然还想对母亲挥拳吗？”
“别开玩笑了，碧翠丝，你不是我的母亲！”
卫离刻意喊得很大声，想要吸引其他圣诞精灵的注意。
但情况似乎有什么不对。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
这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内外！
“你是怎么做到的？”卫离一拳轰出，但这个屏障却不起丝毫波澜，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惊骇。
但碧翠丝却没有兴趣回答他的问题。
她低下头，看不清面容。
“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再加上你之前直呼母亲的名字，还想要对母亲出手，你已经烦了三个错误了呢……”
卫离突然感觉呼吸困难。
空气中似乎有股无形的压力，正压迫着他。
碧翠丝继续自言自语：“母亲明明是为了保护你……算了，不被孩子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但……你很不乖，今天母亲可要好好地惩罚你。”
话音刚落。
碧翠丝突然消失在原地。
就算卫离开启了旧日伟力，步入钻石中阶，也看不清她的行动轨迹。
砰！
一记重击砸在卫离的头上，他当场晕厥过去
……
睁开眼后，卫离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
他试着坐起来，结果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拴上铁链，牢牢绑在床上。
卫离略一皱眉，使出全力，想要连带着床上的铁栏杆也一起挣脱下来。
以他青铜级的力量而言，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无论是这个床的质量，还是镣铐的质量，都远超他的相像，甚至他尝试用混沌火焰灼烧它们，妄图将它们融化，却也连一道黑印都留不下。
他被困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卫离脸色一沉。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但是，他已经和白兔约好，将在三道钟声之后在秘密基地相见。
若是时间未到那还好，若是已经超时……他刚刚撕破的口子，将马上愈合，下次再想遇到这种机会，将不知是何年何月。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卫离，母亲进来了哦。”
碧翠丝推门而入，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饭，做到卫离床前。
“碧翠丝，你到底想做什么？其他人呢？”卫离平静问道。
碧翠丝依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用舀起一勺白粥，轻轻吹气，将它吹凉之后，放到卫离嘴边，
“你现在乖巧的样子最可爱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吃下它吧。”
卫离注意到，虽然碧翠丝表面上是在看着自己，但她眼神的焦点其实并不在自己身上，与其说是在看自己，不如说是在回忆。
“吃啊，孩子，你怎么还不吃？”
碧翠丝那种勺子，硬要往卫离的嘴里送。
碗里的白粥晶莹剔透，粒粒分明，散发出阵阵清香，勾起了卫离嘴中的馋虫，一口张嘴喝下。
“真乖。”碧翠丝微微一笑，继续给卫离喂粥。
虽然心里有千万疑问，但卫离知道，此时他必须要办好乖孩子的角色，不然，碧翠丝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于是，他也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吃粥。
【人性+2】
【人性+2】
【人性+2】
【力量+1】
【体力+1】
【敏捷+1】……
这个粥带来的好处要远远超过精灵早宴。
不止能带来人性的提升，也能带来各项属性的提升，好处多多。
很快吃完一碗，卫离道：“母亲，我饱了，那么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既然碧翠丝将自己看做他的孩子，那索性自己就好好扮演那个角色。
“不可以哦，你这坏孩子，记得你之前做过的事吗？我要好好的惩罚你。”
卫离马上扮出可怜的样子，道：“求求你了，母亲，我真的很想出去玩，我再也不做坏事了，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碧翠丝迟疑了一下，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母亲，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就让我出去玩吧，我和朋友们都约好了，他们都在等我呢。”
“可是……你之前可是做了四件坏事啊……”
“最后一次！母亲，我再也不会犯了，真的是最后一次！”
碧翠丝秀眉微蹙，显然十分纠结。
卫离又像孩子一样，撒了几句娇。
碧翠丝眉毛展开，露出无奈的表情，道：“好吧好吧，你这个小坏蛋，那真的是最后一次哦。”
“嗯嗯嗯，我以后再也不会惹母亲生气了。”
“好，那我便放你走吧。”碧翠丝伸手摸向绑着卫离的镣铐。
噗嗤！
四道鲜血迸溅。
“啊！”卫离不由惨叫一声，然后倒吸好几口冷气。
他的手脚，都被碧翠丝砍了下来！
碧翠丝幸福地抱着卫离的手脚，道：“好了，乖乖，你出去玩吧，至于你的手脚……就先由母亲帮你收着好了，等你回来再还给你。”
第一百一十章 计划
卫离敢怒不敢言。
他知道，自己若是真的敢反驳碧翠丝的话，恐怕下一刻掉的就不只是手脚了，而是他的脑袋。
黑魂世界里，手脚可以轻松接回来，但脑袋就不行了。
“我知道了，母亲，请你保管好我的手脚，我会尽快回来的。”
“早点回来哦。”
卫离没有停留，赶忙离开。
虽然手脚都被斩断了，但他可以控制火焰，拟态为手脚接上，倒也不会影响行动。
他心中始终带着一个疑惑。
西莫多怎么样了，他真的死了吗？
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为什么杀死他的碧翠丝能像没事人一样出入别墅？
刚一出宿舍门，罗素便上前搭话：“卫离，你醒了！”
他神态如常，并没有对卫离的火焰手脚感到震惊。
“罗素，你知道我昏迷了？”卫离问道。
“当然，西莫多变成活尸，甚至还要袭击你，你作为他的朋友，一定很难过吧？不过，这次还真是凶险啊，多亏了碧翠丝在你身边。”
谈起西莫多，罗素的脸上出现一丝唏嘘，没想到，一向低调的西莫多居然会中招，变成活尸，真是世态多变啊。
卫离沉默了一下，看来这边是碧翠丝为西莫多之死而捏造的故事了。
可怜的西莫多。
不过他现在自身难保，也没空关心别人。
虽然表面上，他只要听碧翠丝的话就没事，但万一碧翠丝哪天会发疯，以她传说级的实力，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而圣诞精灵们显然更愿意相信碧翠丝的话。
所以，现在只能靠自己。
“罗素，你知道我昏迷多久了吗？”卫离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若是他真的昏迷三道钟响之后，就糟糕了。
“就一小会吧。”罗素如实回答，“第三道钟声马上就要来了，明天就是圣诞节，还是早点睡吧。”
“我明白。”
卫离心中一喜，原来自己只睡了不到半天，还来得及。
他辞别了罗素。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翻窗溜走，一路跑向秘密基地。
……
铛——
铛——
铛——
“来了。”卫离抬起头，望向前方的草丛。
草丛微微一颤，一只白兔钻了出来。
白兔并未用四脚行走，而是站了起来，像人类一样用两足行走，抬头挺胸，身上充满英气。
似乎这样能让他回想起自己还是人类时的样子。
“吱，吱吱！（瑞贝特，前来赴约！）”
充满豪气的吱吱声，让卫离肃然起敬。
小狗和小猫紧随其后。
它们和白兔一样，都用两足站立。
“汪，汪汪！（道格，前来赴约！）”
“喵，喵喵！（凯特，前来赴约！）”
小狗小猫的脸上充满沧桑与决然，显然，他们的年纪要比白兔大很多。
白兔十分骄傲的向卫离介绍了它们。
原来，小狗和小猫曾经竟然是风暴城的骑士。
也就是说，它们已经活了上万年之久。
记忆总量庞大无比，也比普通的不死人更容易被罪恶侵蚀，所以，平常他们都在地底沉睡。
但就算是沉睡，也会做梦。
所以，它们依然会无时无刻不受到罪恶的侵蚀。
眼下，它们即将到达极限。
所以才会决定在临死前拼一把，要来和卫离合作。
“但就算你们逃出去，还是会被侵蚀吧，只是换了个地方，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逃出去呢？”卫离好奇地问道。
凯特和道格奇怪地看着卫离。
在地上写道：[你不是圣诞精灵吗，难道你不知道那件事？]
卫离思索了一下，决定坦诚相见。
“我的确是圣诞精灵，但我不是不死人。”
“嘶——”
小兔小狗小猫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彼此露出震惊之色。
白兔赶忙用爪子写道：[你不是不死人？那你是怎么成为圣诞精灵的，又或者说，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这个地方很特殊吗？”卫离好奇地问道。
[当然特殊！这里可是不死人的流放之地啊！]
“流放之地？”
[你不知道？你不是穿越毒气屏障进来的？]
卫离挠挠头，道：“我是被一名魔法师用传送魔法传送到这里的，一落地，我就被抓过来当圣诞精灵了。”
小兔小狗小猫彼此对视一眼，眼神里透露着凝重。
如果正如卫离所说，他是被魔法师用传送魔法传送过来的话，那么那个魔法师有多强？
恐怕，连当初的风暴之主也远远不如吧。
[卫离，我问你，那位尊贵的魔法师大人为什么要把你传送到这里？]
它们已经下了决定。
如果卫离是因为得罪了那位魔法师大人才被传送过来的话，那便马上终止合作。
它们可不想刚一逃出去便又被魔法师抓走。
“你们不用担心，我被传送过来只是因为一场试炼。”
[试炼？]
小兔小狗小猫明显不信，都露出怀疑之色。
“这点我可以证明。”
卫离亮出手指上的法环，激活法环之力，进入余火状态。
[余火状态，薪王气息！还有你手上的，竟然是传说中的原罪法环，你果然是洛斯里克王族！]
白兔完完全全地被震惊到了。
卫离眼睛一眯。
余火状态、薪王气息、洛斯里克王族，还有原罪法环……
白兔无意间说出的四个名词，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现在的黑魂世界，火之时代早已是过去式，是段难以查证的历史，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薪王”两字？
就算白兔是不死人，活了上千年。
但火之时代的逝去，可远远不止千年万年之久。
这个秘境绝对有问题。
卫离故作轻松，隐隐间露出骄傲之色，道：“如果不是试炼，那么我的法环早就被没收了，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三动物面面相觑，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卫离大人，冒昧的问一句，您和洛里安王子的关系是？]白兔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在它看来，无论是余火状态、还是原罪法环，都是无法伪造的，那么卫离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洛里安？谁啊？
虽然不知道，但这时候扯一扯虎皮肯定没错。
于是卫离隐隐间露出骄傲之色，道：“洛里安？正是家兄！”
白兔眉开眼笑，瞬间下了决定，一定要抱好卫离的大腿。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觉醒
洛斯里克王室只有两名王子。
大王子洛里安，天生力大无穷、高大威猛。
所以王国便将他培养为骑士，而他也没有让王国失望。
成年后，他一人一剑独闯恶魔城，斩杀恶魔王子，重创恶魔王，是当之无愧的王国战神。
小王子洛斯里克，以王国为名。
与他的兄长不同，洛斯里克自小体弱多病。
甚至为了避免疾病的困扰，能够安全长大，王国特意命令魔法师们制作了“祈祷长袍”。
这是小王子的第一件衣服。
自那时候开始，他便不曾穿过其他衣服，可见其身体孱弱到了极致。
但偏偏小王子有着无与伦比的魔法天赋，精神力强绝，甚至因此被选为薪王的继承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瑞贝特偷偷看着卫离，暗自和传闻中体弱多病小王子对比。
棱角分明的面容，健壮的肌肉，明亮的眼神，坚定的意志……什么嘛，哪里有半点体弱多病的样子？果然传闻都是假的。
一定要抱紧大腿！白兔下了决心。
它并不知道何为薪王，只以为，薪王是洛斯里克皇帝的别称。
所以它觉得，只要抱紧卫离的大腿，等卫离以后成了皇帝，它也便飞黄腾达了。
而实际上。
薪王只是以肉身为柴薪，将一身强绝的实力、包括生命，全部奉献给初火的工具人而已。
……
一人一兔一狗一猫开始讨论逃脱计划。
道格拼了命，调动自己从来不敢调动的万年记忆，讲解计划如何实施。
[这个森林看似无边无际，但其实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圣诞老人那个家伙，曾经也是王国的骑士]
[在王国毁灭后，他抢走了一件宝物，那个宝物名为——风暴权戒！]
[你可能以为，风暴权戒是用来操控风暴力量的戒指吧？其实不然，风暴权戒的真正作用，是幻境之力]
[是的，也是你们圣诞精灵天赋能力的由来]
[每个圣诞精灵，都会逐渐忘记以前的事情，就是受到风暴权戒的影响，而忘记之后、在圣诞精灵打心底里绝自己是圣诞精灵时，便会觉醒天赋力量]
[所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操纵幻境了吗，卫离？]道格看向卫离。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么？”卫离皱眉问道。
[当然有关系！我说过，这个森林就是建立在风暴权戒上的一个庞大的、真实无比的幻境]
[我们想要逃出去，就必须要在这个森林幻境上撕破一道口子]
[而想要撕破他，幻境之力是必不可缺的，而你没有幻境之力，我们是放逐者，也没有幻境之力，所以计划第一步就成了大问题]
气氛顿时凝重下来。
卫离略一思索，问道：“我相信你不会无的放矢，所以你就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聪明]道格点点头，[我需要你去寻找一位拥有幻境之力的圣诞精灵，让他帮助我们，完成第一步计划]
“可是，我去哪找呢？”
[你不是有位“母亲”吗？]小狗意味深长地看着卫离。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碧翠丝？”卫离眉头紧皱，“没有其他办法么？”
[有，当然有其他的办法，但任何办法，都绕不开这一步，我们必须在这个庞大的幻境里撕开一道口子，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
“如果碧翠丝帮我们的话，她会如何？”
[怎么，她砍断了你的手脚，杀死了你的朋友，难道你还要关心她的下场么？]道格没有细说，只是给了卫离一个眼神。
显然，帮助他们的碧翠丝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卫离沉默了一下，道：“我并不是关心她的下场，我只是……”
说道一半，卫离看了看自己火焰化作的手脚。
“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
单调、灰白的宿舍。
窗前，碧翠丝静静地凳子上，遥望着卫离的归来。
“卫离，你终于回来了。”见卫离回来，碧翠丝连忙起身，上前给了卫离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温柔的笑容，为冰冷的宿舍凭空添了一抹冷色。
卫离猝不及防，脑袋被埋入温暖的山峰里。
他赶忙挣脱出来，脸红道：“母亲，你不要这么做，我已经是大人了。”
“在母亲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碧翠丝咯咯一笑，”既然你回来了，惩罚也便结束了，母亲这便帮你把手脚安上。”
碧翠丝拿出卫离的断手。
断手上，还绑着一个圣诞蝴蝶结。
冰凉的断手，干涸的血迹。
卫离瞬间清醒过来。
眼前的碧翠丝，可不是什么善良的母亲，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魔头。
“来，坐在母亲腿上。”
“是。”
卫离深吸一口气，顺着碧翠丝的指示，做到她腿上。
碧翠丝虽然身材傲人，比例完美，但她真的很高，像个小巨人一样，有点像传说中的八尺大人。
卫离此时坐在她腿上，竟然真的有了些小孩子的感觉。
碧翠丝拿出卫离的断手断脚。
上面，都绑着鲜艳的蝴蝶结。
“这都是母亲做的，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卫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喜欢就好。”
碧翠丝像摆弄洋娃娃，小心翼翼地将断手断脚给卫离接上，然后用手指一点，指尖亮起一抹乳白色。
被乳白色的光芒沐浴，感觉十分温暖。
接口处的伤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变得完好如初。
卫离活动了一下，竟然变得比以前还要丝滑。
而且隐隐间，他感觉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寄存在他的手脚里，正在不断地向他体内反哺。
“这是……”
卫离眼前一花，突然感觉有无数的知识涌上心头。
【已觉醒精灵天赋：操控幻境】
“喜欢吗？这是母亲送给你的礼物。”碧翠丝摸了摸卫离的头，“这样，你就和大家一样了，再也没有人会觉得你是异类而嘲笑你了。”
见卫离不言不语，碧翠丝又双手合十，歉意道：“抱歉哦，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是不是吓到你了？也是，正常的母亲，谁会砍掉孩子的手脚啊，可以原谅我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破界
卫离抿了抿嘴，然后马上深吸一口气。
“谢谢你，母亲，我很喜欢这礼物。”
“你喜欢就好，我还在一直担心你，万一你不喜欢怎么办……你喜欢就好。”碧翠丝喜上眉梢，亲了一下卫离的脸颊。
那湿润温暖的感觉，让卫离再次心里一颤。
“孩子，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碧翠丝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卫离的眉头。
在她的轻抚下，卫离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他回想起西莫多死去的惨状，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母亲，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当然可以。”
卫离一愣，忙道：“母亲，你就不问问我是什么事吗？”
“为什么要问？”碧翠丝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不怕啊。”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啊，我相信你是不会害我的。”
卫离顿了一下，一言不发地带着碧翠丝从窗户外跳出去。
碧翠丝也没有问卫离为什么不走正门，就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圣诞精灵们在别墅前唱歌跳舞。
别墅后则冷冷清清。
一路无人发现。
来到空地的边界。
仰头一看，便是由无数参天古树化为的天然屏障，阻挡精灵们进入。
若想进去，只能总树间的缝隙钻进去，踏入看不见尽头的森林，穿过齐腰高的杂草，忍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要进森林了，没问题吗？”卫离回头问道。
正常而言，对精灵们来说，森林是绝对的禁区。
碧翠丝的脸上出现一丝复杂，但没有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卫离走在前面，侧着身子，从两树间穿过，然后一跃而起，站在粗壮的树枝上。
他回头看去。
碧翠丝也学着他的样子，从两树间穿过。
她体态丰腴，身材高大，所以免不了一些刮蹭。
好在精灵制服质量过关，不至于杂草灌木被刮破，但还是沾上不少杂草与尘土，洗得干净无比的暗绿色制服变得脏兮兮的。
“没关系的，继续走吧。”碧翠丝主动出言安慰。
卫离无言，不再看她，像猿猴一样熟练地在树枝上穿梭。
碧翠丝虽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她本身实力高超无比，所以除了动作有些笨拙之外，很轻松就跟上了卫离的脚步。
只是片刻，两人便来到秘密基地。
瑞贝特一行已经等候多时。
碧翠丝捂住嘴，惊讶道：“小狗、小兔子还有小猫，竟然……站起来了！”
道格脸一黑。
不过时间紧迫，它也无心吐槽。
三道钟声已经过去很久了，等钟声再次响起时，便是圣诞节的开始，趁着这个空白期，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跟我们来]
说罢，道格已经跑了出去，卫离没有犹豫，赶忙跟上。
跟着道格来到森林的深处，发现一片大空地。
道格缓缓念咒，大地突然轰隆作响，一道巨大的祭坛从地底浮现出来
祭坛旁有不少魔法器具，也有很多未知的雕像，但最惹眼的，当属祭坛中心的魔法阵。
显然，道格为了今天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道格让碧翠丝站在魔法阵中间，全力释放能量，届时，魔法阵将引导她的能量，在巨大的环境中撕破一道口子。
“卫离，这是你想要的吗？”
在正式开始之前，碧翠丝如是问道。
卫离抿了抿嘴，坚定地点点头，道：“碧翠丝……不，母亲，我必须逃出去，外面还有人在等我，而且我不是不死人，我在这里活不了多久的。”
碧翠丝深深地看了卫离一眼。
“我明白了，如果是你想要的话……我会尽力帮你完成。”碧翠丝一步踏进魔法阵里。
轰！
一道绿色的光柱喷涌而出，淹没了碧翠丝。
“碧翠丝！”卫离猛地瞪大眼睛，向前一步，想要将碧翠丝拉出来。
“汪汪！”道格的爪子拍在卫离肩膀上，制止了他。
浓郁的魔法柱中，慢慢显露出碧翠丝的身影。
她飘在空中，两臂交叉置于胸前，她的头发不再是蛇，而是真正的头发，一头碧绿的长发。
她身上暗绿色的圣诞精灵制服在魔力中湮灭，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碧色长裙，华丽高贵。
[不要担心，这绿色的光柱……是碧翠丝的能量！]
道格的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他不明白，为什么碧翠丝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这种能量强度，就算是巅峰的他，也远远不如，要知道，他曾经可是风暴骑士团的副团长啊。
这碧翠丝，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已经不是管这种事的时候了。
“汪汪汪！”
道格狂吠起来，众人抬头看天。
天上不散的黑云，竟然散开了一道口子，西斜的余晖从那道口子中撒下来。
阳光，沐浴在黑暗森林中。
卫离看清了外面的天色。
此时，正值夕阳！
“原来，三道钟声的真正含义，是傍晚，那么，一道钟声……便是二十四点，也便是零点，正好是第二天圣诞节的开始。”终于重见天日，卫离阴郁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卫离，我们需要在圣诞老人反应过来前，马上进行下一步计划。”一道从未听过的陌生男声从耳边传来。
卫离转头一看。
原来，是道格从小狗变成了一位毛发茂密的雄壮中年男子。
与此同时，瑞贝特和凯特也分别便是，露出了他们真正的面容，变回人身，但依然保留着些许动物特征
例如瑞贝特的眼睛是红色的，耳朵后有一抹白毛，而凯特的留着猫耳与竖瞳。
绿柱消散，卫离赶忙上前接住碧翠丝。
那个魔法阵明显有抽取魔力的功效，此时，碧翠丝气若游丝，被抽干了所有能量，虚弱的晕了过去。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卫离抱着碧翠丝问道。
“前往禁地。轰开秘境缝隙后，那里应该会打开一扇门，不过，门前应该有护卫复苏，而圣诞老人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这里的异状，我们必须在他察觉前击败护卫，才能逃出去，一定要争分夺秒。”道格看到卫离还抱着碧翠丝，眉头一皱。
“你还抱着她干什么？她已经没用了，丢在这里就是，她只会阻碍我们。”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禁地
“如果我把她留下，她的下场会如何？”
“这还用问？当然是被做成红帽子放养一段时间，未来被做成圣诞礼物送出去了。”道格不耐道。“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丢下她跟我们走，圣诞老人一定会第一时间调查这个地方，她还能帮我们拖一会。”
卫离脸色一沉，问道：“你从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么？”
“怎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也默认了不是吗？”道格讥讽道，“现在又舍不得了？”
卫离没有说话，只是暗中捏紧了拳头。
凯特上前拍拍道格的肩膀，道：“道格，不要跟他浪费时间了，这可是我们等了千百年才等来的一个机会。”
瑞贝特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摸摸站到道格身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毕竟他本就是两人的小弟，而且他和卫离也没有什么深交，自然不可能站在卫离那边。
一时间，三人都站在了卫离的对立面。
“卫离，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丢下她，我们还可以带你逃出去，不然……”道格冷哼一声，爆发出强绝无比的气势。
他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千万年。
此时，他已经开启秘法，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巅峰状态，拥有传说之力，万万不是此时的卫离能够阻挡的。
卫离看了看怀中的碧翠丝，心里纠结无比。
“我做不到。”卫离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决然。
“很好，那你便和她一起在这里，给我们拖延时间吧！”道格轰然出手，风暴的力量瞬间淹没了卫离与碧翠丝。
眼前、耳边、口齿之间，灌满了旋转的风暴。
卫离痛呼一声，倒在地上，掐住自己的脖子，不断地挣扎着。
恐怖的风暴，隔绝了外界的空气，他快要窒息了。
道格看都没有看卫离一眼，三人匆匆离开，赶往禁地。
在他们心中，卫离已经是死人了。
此时，风暴中的卫离突然露出一丝冷笑，缓缓起身，周身围绕着火焰屏障，全然没有刚刚即将窒息身亡的狼狈模样。
他硬生生扯下碧翠丝的左臂，丢在地上，然后抱着她追了上去。
……
圣诞小屋后。
那里是一片墓地。
墓地里，满是无名的墓碑。
罗素擦了擦汗，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挖出一个大坑。
他把西莫多的尸首放了进去，眼神复杂。
“西莫多，你早就说过，你不要总是那般胆战心惊，也不要做什么都小心翼翼地，对我们不死人来说，那样的人是最容易被侵蚀的。”
“终于来了一个新人，我让你去当他的导师，想让你和年轻人多接触接触，潜移默化地改变你，没想到，反而害了你。”
“你不用担心，我会担起你的责任，教导好那个新人的。”
罗素叹了口气。
那天，卫离看西莫多突然变得平静无比，还以为是自己说服了他。
实则不然。
西莫多这是人性完全流逝后，灵魂消逝，无人操控肉身产生的空白期。
只要空白期一过，西莫多便会瞬间活尸化，并袭击卫离。
活尸化的人，力量会恢复到巅峰时期，而巅峰的西莫多，可是出了名的暗杀大师，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瞬间便可斩杀卫离。
想到这里，罗素又不禁感到疑惑。
碧翠丝能在瞬息间发现，并瞬息斩落西莫多的头颅，这份实力，绝对是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但是这不应该啊。
像她们这样的不死人，想要恢复全部实力，要么解放全部记忆，要么变成活尸。
而解放全部记忆，事后必成活尸，这两条道路，无论走哪条都是一个死。
甚至他当时都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但问题在于……碧翠丝明明解放了全部实力，但却没有丝毫活尸化的迹象，那么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罗素思考时。
远处突然有一道绿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在黑色的阴云中撕开了一道裂缝。
“这是怎么回事？”罗素心中大骇，“是谁，打破了结界？必须马上告诉主人！”
罗素赶忙到圣诞小屋前。
但必须要他敲门，门便自己打开了。
门里漆黑无比，什么也看不清。
一道雄壮的声音从黑暗中浮现，来人，正是圣诞老人。
他浑身冒着黑气，缓缓转头，看向光柱冲起的地方，下一瞬间，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而圣诞小屋的门也自动关上。
罗素愣在原地。
有一道声音凭空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圣诞节照常进行，回去准备吧。”
……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呼吸声与混乱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
道格满头是汗，在密林中疾跑。
终于，他们来到一扇庞大的铁门前。
这扇铁门，正是之前西莫多警告过卫离，无论如何也不许进入的禁地。
“终于……终于回到了这里！”
道格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已经想了这一天太久太久。
他没有犹豫，一跃而起，想要从铁门上方跳过去。
砰！
空气皱起波澜，将道格撞了回去。
“果然，这里有结界，看来，不轰破这道门是没有办法了！”
道格与另外两个对视一眼，凝重地点点头。
“风暴大禁咒·龙卷绵缠舞！”
三人将力量汇聚在一起，黑色的风暴平地而起，狠狠轰响铁门。
铁门马上发出一道闷响，瞬间凹下一大块，说明这铁门虽然沉重，但并非不可撼动。
三人顿时面露喜色，连连使出禁咒。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铁门虽然凹下了无数块，甚至已经变形，但却丝毫没有被轰开的迹象。
毕竟这铁门的材质并非凡铁，而是源自深海的陨铁，拥有超凡的力量。
三人有些着急了。
道格一咬牙，突然咬破指尖，凭空划下魔法阵。
他以灵魂燃烧为代价，加强禁咒的威力。
一道更加庞大的风暴卷起，轰向铁门。
铁门发出道道不甘的“呲呲呲”声，终于被三人轰出一道裂痕。
三人大喜，另外两人也咬破舌尖，燃烧灵魂。
裂痕越来越多、越来越大，马上便可以看清里面的场景了。
“你们闹够了吗？”
一道冰冷过的声音从三人背后响起。
第一百一十四章 黄雀
三人脖子一将，艰难地转过头去。
道格紧紧盯着圣诞老人，满头虚汗。
不应该啊。
圣诞老人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虽然他们一直在全力轰击铁门，但其实他早就在周围刻好了结界，可以隐藏他们的气息。
反倒是祭坛那边，他没有毁掉祭坛，祭坛的气息就像黑暗中的灯火，十分显眼，带着挑衅的意味。
以他对圣诞老人的理解，这家伙一定会先去祭坛那里，因为他最忍受不了这样的挑衅。
道格当然不指望被抽干能量的碧翠丝和弱小的卫离能够拖延时间。
真正的拖延计划，是他埋藏在碧翠丝体内的能量炸弹。
只要圣诞老人碰她一下，炸弹便会被引爆，届时，他事先埋在祭坛里的成百上千颗能量炸弹也会齐齐引爆。
整个祭坛，都是炸弹！
就算是圣诞老人，一时不慎也一定会被炸成重伤。
而眼下，圣诞老人身上竟一尘不染……
他并不认为是圣诞老人变强了，只觉得是他没有上当，直接便往这边过来了。
“帕奇，过了这么多年，你也成长了啊，居然没有上当？真是可惜，没有把你炸死。”道格冷声道。
圣诞老人神情淡漠，丢出一条手臂。
那条手臂修长藕白，正是碧翠丝的手臂！
“第一，我不是帕奇，我是圣诞老人。”
“第二，能量炸弹我教你的，我自然有反制之法。”
“第三……”圣诞老人沉默了一下，“没有第三，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道格哈哈大笑起来。
“结束？不，远远没有结束！”道格眼睛眯起。
“你刚才顿了一下对吧？也是，你和我们年岁相同，但是，我一直在沉睡，而你却因为那个无聊的承诺，一直保持清醒状态，甚至每年都要前往外界，接受大量的信息冲击，相比于我，你的记忆早就冗杂不堪了吧？”
“你已经有了活尸化的迹象了，这边是你一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代价，你时时刻刻都在忍受记忆的煎熬。”
“你不想活尸化吧？你不如和我们一起逃出去，一起去找传说中的解咒石碑！”
圣诞老人沉默不语。
凯特和瑞贝特对视一眼，均是眼前一亮。
道格说的对啊！
他们其实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
圣诞老人强是强，但他一直保持清醒状态，相对于一直在沉睡的他们而言，记忆庞大了何止一倍两倍？
他变成活尸的风险也要远远大于他们。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再强，又能发挥出几分实力？
“所以，帕奇，放弃那无聊的承诺吧，我能看出来，你已经撑不住了。”
道格话音未落，便暗中给凯特和瑞贝特使眼色。
三人突然出手。
“风暴大禁咒·阴蚀跗骨大龙卷！”
一道充满毒气的风暴卷起，所过之处，植被枯萎，生命凋零。
三人竟然想就地斩杀圣诞老人。
“帕奇，你就死在那无聊的承诺下吧！”
道格狂笑一声。
他想起了曾经的过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那个他一直守护着的公主，那个他从小看到大，暗恋者的公主……竟然会投入这个下属的怀抱！
而这个下属，更是凭借着公主的关系，很快就爬到自己的头顶，简直不可原谅！
轰！
狂暴的龙卷砸在帕奇身上。
这龙卷，可以将那沉重的铁门轰出裂痕，而轰在人身上，结果会如何自不必多说。
道格刚刚呼出一口气，马上跟着吐出一口血。
凯特赶忙扶住他，问道：“道格队长，你没事吧？”
“哈哈哈哈，只是一口淤了万年的淤血罢了，而且不用叫我道格队长，已经是过去式了。”道格精神舒畅，走道铁门前。
“道格队长……”
“哈哈，都说了别叫我队长了，我们赶快轰开这个破烂铁门吧。”
“道格队长……”
“怎么了，别愣着啊。”
“不是，道格队长……”
“说话有气无力的，可不要太开心了，容易伤身。”
道格笑着回头看去，骤然露出惊悚至极的表情。
圣诞老人竟然毫发无伤！
他的两只手分别穿透凯特和瑞贝特的心脏。
滴滴黑色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滴到地上。
凯特和瑞贝特的瞳孔几近涣散，身体摇摇晃晃，若不是他们挂在圣诞老人铁一般的手臂上，一定已经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没事？帕奇……你这畜生……你竟然真的变强了，这不可能，难道你不会被记忆侵蚀吗！”道格失声尖叫。
圣诞老人收回手，凯特和瑞贝特扑通两声摔倒在地。
“我不是帕奇，而是圣诞老人。”
陡然间，圣诞老人淡漠的声音自道格身后传来。
但尚未等道格回头看去，他眼前的景象便一阵天旋地转，最终坠落在地上，看到了自己倒下的身体。
道格的人头滚出去，站满尘土，死不瞑目。
圣诞老人又轻轻一挥手，破败不堪的铁门瞬间完好如新。
做完这些之后，他没有离开，而是将视线投到丛林深处。
“出来吧。”
卫离自丛林中走来，一脚踢开道格的头，在圣诞老人前拜道：“卫离，见过圣诞老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早便看了出来，道格三人已经沉睡了太久太久，他们并不知道圣诞老人的真实实力。
但是他知道，因为他刚刚参与过例行检查，他很清楚，圣诞老人和道格三人完全不是一个位阶的存在，道格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拖延不住圣诞老人的脚步。
而事实也证明了他的观点。
那所谓的能量炸弹、炸弹陷进，简直就是笑话中的笑话，丝毫挡不住圣诞老人的脚步。
更不要提，轰开铁门后还要面对圣诞老人留下的不知实力如何的守卫。
比起和他们一起冒险，不如站在强者那边。
于是他果断选择执行第二计划，出卖道格三人。
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他们，但当他们将碧翠丝当做牺牲品时，他们就已经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甚至还把自己困住，想要用能量炸弹把自己也收拾掉。
所以出卖他们卫离毫无心理负担。
至于是如何出卖的他们的，自然不是告密，毕竟就算他想告密，也见不到圣诞老人本尊。
他只是运用刚刚觉醒的幻境之力，在道格三人身上留下了一些小东西，让圣诞老人感应到，加快了计划的进程而已。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败
只是这个计划有一点出乎意料。
那便是圣诞老人竟然还是去了一趟祭坛那边，不仅引爆了炸弹，还将碧翠丝蕴含炸弹的手臂带了回来。
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只是做了些锦上添花的事情，表明了自己立场罢了。
碧翠丝早已醒来，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圣诞老人，也跟着拜道：“碧翠丝，见过主……见过圣诞老人。”
两人没有像其他圣诞精灵一样叫主人，但圣诞老人并不在意，道：“这次成功扫除森林里的蛆虫，记你们两人一功，事后我会给你们赏赐。”
说罢，他脚尖一挑，将碧翠丝的手臂踢到她身前。
“你手臂里的能量炸弹已经被我拆除了，你直接续上便是。”
“是，碧翠丝谢过主人。”
见圣诞老人想走，卫离赶忙出声道：“请留步！”
“嗯？”
庞大的压力骤然降临。
刚才在丛林深处还感觉得不是很清楚。
但当卫离亲身来到圣诞老人面前时，才知道，道格他们是在面对着多么恐怖的压力。
卫离硬着头皮道：“我不需要赏赐，我想问问你，我该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碧翠丝一愣，赶忙走到卫离身前，抓住他的手，轻轻摇起来，并用焦急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卫离坚定道：“是的，我想离开这里，您应该看得出来吧？我不是不死人，外面还有人在等我！”
“是吗？还有人在等你啊。”圣诞老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沧桑。
突然，他一指点出，时间骤然停止。
卫离当即浑身绷紧。
“你不要紧张，只是接下来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圣诞老人打了个响指，瞬间空间变换，两人一同传送进一座殿堂里。
“卫离，我想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所有的圣诞精灵都是被我拉来的，只有你，是凭空出现的。”
卫离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圣诞老人……什么都知道是吗？只是他并不在意，所以才一直没有来找自己。
卫离咬了咬牙，道：“实不相瞒，我是被一尊强悍的魔法师传送过来的，本来，我应该是在参加学院的试炼……”
随后，卫离一五一十地向圣诞老人讲述了彼海姆龙学院的事情。
圣诞老人的眼中露出怀念之色。
“彼海姆龙学院啊，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不过，我认识的院长，和你说的院长，似乎不是同一个人？”
“自然不是同一个人。”卫离侃侃而谈，“前辈，若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时代，应该是火之时代吧？”
“当然，怎么，难道你想说……”圣诞老人皱了皱眉。
“是的，我来自未来，来自火焰消逝的时代。”
“这不可能。”圣诞老人低声道：“年轻人，你知不知道火焰消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深海……”
卫离打断圣诞老人：“意味着神族消亡，人族崛起。”
圣诞老人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问道：“那么，在你们那个时代，有圣诞老人吗？”
卫离一时语噎，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人不相信，孩子相信，那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现在蓝星诡异复苏，什么裂口女、酒吞童子，甚至希腊神话里的一些神明都能出来蹦跶。
那么，有圣诞老人存在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应该是有的，但是我没见过，所以我不确定。”卫离认真道。
圣诞老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卫离，确定他没有说谎，点了点头，“我已经差不多明白了，那么下面来说一说你的问题吧。”
“你说，你想离开对吧？”
“是的。”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你离开，这个时代的人类，并没有掌握时空类魔法。”
“这……”卫离眉头紧皱，圣诞老人没有骗他的必要，那么，他到底该如何才能离开？
难道他真的要老死在这里吗？
“好好准备一下吧，圣诞节要开始了。”
圣诞老人深深看了卫离一眼，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
“你不要想太多了，说不定等今年圣诞节结束，你便能回去了。”麋鹿拉着的雪橇上，碧翠丝拉着卫离的手，如是安慰道。
碧翠丝并不知道卫离来自未来，她只以为卫离是单纯的想要离开，回到家乡。
圣诞精灵们两人一组。
带着装满妖精灵魂的麻袋，坐上骷髅麋鹿拉着的破旧灰色雪橇，飞出丛林。
“嗯，我明白，你不用担心我。”卫离低声道。
“嗯……”
碧翠丝无言，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骷髅麋鹿身上的骨头满是裂痕，全部依靠头颅中的蓝火来维系生存。
两人坐着雪橇，紧随着前一队精灵出发，身后也跟着一长串的雪橇列队。
飞出黑云，终于来到外面的世界。
此时正值深夜。
外面的环境和黑魂世界的环境大致相同，只是天上多了一颗月亮，而且远远地能看到一道巨大的环形绿色屏障。
想必那绿色屏障便是圣诞老人所说的剧毒层了。
虽然现在正值深夜，但是卫离拥有元素之眼，可以看到更深一层的世界，并不会受到光线多少的影响。
开启元素之眼后，他可以看到剧毒层里狂暴到极致的元素，绵延了上百里，而且一旦进入，人性便会飞速流逝，不仅是不死人，就算对普通人而言，也是绝对的禁地。
这让卫离熄了穿越剧毒层的心思。
坐着雪橇，飞在天上。
卫离试着把手探出去，结果发现，在雪橇的周围居然也有一层透明的屏障，想必是用来防止圣诞精灵趁机逃跑用的，到也在意料之中。
看向身边的碧翠丝。
不知何时，她紧紧地依靠在自己身上，逼着押进，洁白的额头上挂着细小的汗珠。
她似乎有些恐高。
明明是传说级的强者，拥有飞翔的能力，却也会恐高吗？
卫离无奈地帮她擦掉额头上的汗。
“真是个乖孩子。”碧翠丝睁开眼，艰难地夸奖道。
雪橇继续前飞。
来到一个破旧的村庄里。
此时，村庄里一片寂静，没有袅袅的炊烟，也没有微弱的灯光。
雪橇开始变小，连带着卫离等人也变小了，变小后，卫离感觉世界瞬间大了许多。
小到能穿过烟囱。
两人来到村庄最边缘的一栋房屋里，从这里开始送礼物。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诅咒
这件房子里装饰十分简陋，没有暖炉、也没有大狗，十分冰冷。
隐隐间，能够听到男人的鼾声，与吸鼻涕的声音。
不过，房间里还是有一颗圣诞树的。
那是一颗枯萎的、无枝的小树，应该是从外面挖进来，重在花盆里的，树的旁边，是一个散发着潮气的地铺。
一个孩子正睡在上面，他蜷缩着身子，被冻得瑟瑟发抖，破旧的被子完全无法给他带来温暖。
但依然安稳入睡了。
“碧翠丝，这里的人不应该都是不死人么，为什么会有孩子？”卫离问道。
“最开始的时候，的确都是不死人，但不死人也是会繁衍的，慢慢的，这里也出现了许多普通人，不过因为这里物资匮乏，所以普通人生活的十分困苦。”
“原来如此，那么我们下面该怎么做？”
“你看着我做便可。”
碧翠丝拿出麻袋，从里面捏出一个灵魂，那个灵魂还在骂骂咧咧的。
卫离忍不住皱了皱眉。
毕竟那个灵魂，可是他同类的灵魂。
碧翠丝捏住那个孩子的天灵盖，一道白气从孩子的天灵盖飞出，飞到那个灵魂上。
叫骂声戛然而止，灵魂变成了一份精致的小礼物。
碧翠丝将它挂在树上，一套流程便结束了。
“那个白气是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个白气被抽出来之后，赋予到灵魂上，那么这个灵魂便会变成这个孩子最想要的礼物，并且当这孩子长大、老死之后，他会复活，成为不死人。”
“然后变成圣诞精灵？”
“是的。”
这形成了一个闭环。
不死人繁衍生息，然后成为圣诞精灵，最终被记忆侵蚀而死。
而后代的普通人，则被成为圣诞精灵的前人种下诅咒，和前人的灵魂融合在一起，日后也将成为不死人，并继续诅咒着他们的下一辈。
“这么闭环，到底有什么意义？”卫离心头一寒。
人类总是喜欢追求永生。
但这种名为“不死人”的永生，根本就是一种诅咒。
那道白气被抽出之后，这孩子已经变成了不死人，已经中了那道诅咒，但他依然睡得香甜，丝毫没有意识到。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自己其实早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不死人呢？
那么，自己，现在还是自己吗？
越想，卫离便越觉得毛骨悚然。
“圣诞老人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卫离问道。
“我也不知道。”碧翠丝低声道，“只是，当我们成为圣诞精灵的那一刻，我们便不得不这么做了。”
“为什么？”
“你很快便知道了。”
卫离有些不解。
但当他来到下一个房间时，他明白了。
那是一种来自于血脉的冲动，那股冲动，逼着他抽出孩子们体内的白气，并融入到妖精灵魂里，变成礼物。
卫离尝试着对抗那道冲动。
但马上有一道未知的力量接管了他的身体，强迫着他那么做。
一间间屋子送过来，卫离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即使他已经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地抽白气、送礼物，不断的重复着那一套流程。
不知何时，他的心里已经失去了那种罪恶感，仿佛他就该这么做。
即使他心里意识到了，主观上也很难去在意。
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这种理所当然，最是可怕。
“你感觉到了吗？”碧翠丝问道，“这边是我们身为‘圣诞精灵’的诅咒。”
“圣诞老人也被诅咒困住了，我们都被那一道名为‘圣诞’的诅咒困住了。”
明明是很悲哀的事情，但碧翠丝却理所当然的说了出来。
卫离咬破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问道：“那么，那道诅咒的源头，在哪里？”
“很遗憾，我也不知道”碧翠丝平静回答。
卫离的脸色愈加阴沉。
他终于明白，他现在的处境，远远比想象的要更危险、更绝望、更无解。
即使是拥有惊人的聪明才智的他，却也感到无处下手。
他被种下了诅咒，而他却连这诅咒是谁下的都不知道。
现在一回想，他之前感觉自己对过往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本来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而现在一想，那些记忆竟然更加模糊了。
当那些记忆完全消失，最终再一下子全部爆发，全部想起来时，他便完成了某种蜕变。
某种变成不死人的蜕变。
“不行，我绝对不能忘记过往的记忆，必须想办法记录下来。”卫离心中一凛，暗自下了决定。
……
一周后。
今年的圣诞节圆满结束了。
众人欢笑着回到圣诞别墅，由圣诞老人牵头，大家举行了盛大的晚宴。
“离儿，你吃这个。”
碧翠丝温柔一笑，帮卫离夹菜。
“好的，母亲。”
卫离很是乖巧。
中途，有不少人偷偷向卫离搭话，问卫离缺不缺一位父亲，最终被卫离愤怒地踹开，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宴会进行到中途。
罗素笑呵呵道：“大家，看向我这边，相信前几天西莫多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吧？虽然很遗憾，但西莫多的位置却不得不补上。”
一个老头被罗素拉过来。
“今天接着这个机会，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们的新成员，今年刚刚一百五十岁的年轻人，克罗德！”
“大家好。”
克罗德笑着向大家打招呼。
卫离仔细打量着克罗德。
他身上衣衫残破，还挂着不少新鲜的泥土与草屑，更重要的是，他浑身腐烂，散发着阵阵尸臭味，有不少地方都可以看到森森的白骨，甚至连眼睛都少了一颗，露出缺了一半的大脑，活像一个丧尸。
“大家，克罗德是刚刚从公墓里苏醒的，还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大家谅解一下。”见有不少人都来向克罗德敬酒，罗素赶忙制止道。
随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克罗德吃掉的食物，全部变成了新鲜的细胞，修复着他的身体。
只是片刻，克罗德便从刚刚从墓地里挖出来的老丧尸变成了一名半边脸腐烂的清瘦中年男子形象。
长的意外的有点像没有驼背的西莫多。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诅咒2
克罗德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后续的宴会十分热闹，特别是当圣诞老人离开后，众人闹得更嗨了。
卫离也融入了进入，而且他还成为了宴会中最靓的男人。
美声唱法、流行唱法、民族唱法等各家唱派都信手拈来，更不用说各种现代舞步了，让一众圣诞精灵都陷入深深的震惊中。
碧翠丝在宴会的角落里，托着腮，一脸温柔地看着场地中央耀眼的卫离。
“圣诞节的前夜期待平安，
平安的祝福送去心愿，
如果平凡的分秒可以的崇拜寡欢
浓浓的期待将要为了谁去梦幻，
为了最爱的人，
为了牵强的心愿，
何必去想，
何必让孤独再多一分可怜，
爱人，
朋友，
就让圣诞节前舞动的飞雪，
带给你期待中的浪漫。”
最终，精灵们在祖传的民谣中愉快地结束了本次宴会。
……
半年后。
因为是顶替西莫多的位置，所以克罗德顺理成章的住到了卫离隔壁。
清晨。
卫离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拦腰。
屋子的另一边，还有一张床，碧翠丝睡在那里，胸前微微的起伏，眼睛轻闭，可以看到她的眼珠在轻微的转动，依然在甜美的梦乡中。
她自诩为卫离的母亲，后来便顺理成章地住了进来。
她住进来后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单调的灰色小宿舍中多了一些生气与色彩，住在这里，平日不会再那般沉闷，能让人的心情好一点。
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便是少了一些私人空间。
虽然卫离是孤儿，但和碧翠丝住了一段时间，他也算了解了为什么蓝星上的一些年轻人会迫切地想要搬出去住。
得不到的时候很是渴望，得到了之后反而又开始想念曾经独自生活时的自由感了。
这便印证了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咦？
这句歌词原本的意思是讲的爱情还是亲情来着？
忘记了……
卫离陷入深深地纠结中。
最终他决定，先把这句歌词记下来，以后再慢慢回忆。
“离儿，你醒的好早，钟还没响呢。”碧翠丝起床，揉了揉眼睛。
“母亲，你醒了。”
卫离上前用脸颊左右碰了一下碧翠丝的脸颊。
据碧翠丝所说，在她们那边，经常会行这种“碰脸礼”。
经过半年的相处，两人已经越来越像一对母子了。
而且还有一点，卫离现在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确变成了不死人。
变成不死人后，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喝水，体内的一些新陈代谢系统会完全瘫痪，所以生活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不会掉头发，头发也不会变成，脸上也不会出油，身上也不会发臭，不用洗澡，不用洗脸，不用刷牙。
他平常吃的东西看起来是虫子，但其实是一些人性流逝出去化作的生物，吃进去都变成人性，没有残渣，自然也不用排泄。
而睡觉也是一个吸取人性的好方式。
总体而言，生活变得简单了。
只需要吃人性化作的食物，以及在想睡觉的时候睡觉，平时玩乐的话，就和精灵们一起唱歌跳舞。
虽然日子单调，但因为诅咒的原因，他过的理所当然，因为圣诞精灵就该这么过，所以也不会无聊。
“我出去跑步了，母亲。”
“嗯，早宴时记得回来。”
告别了碧翠丝，卫离推门而出。
刚好遇到也刚刚起床的克罗德。
因为他是顶替的西莫多的位置，自然便顺利成章地住进了西莫多的宿舍，也便是卫离的隔壁。
“早啊。”
克罗德打着招呼，眼神却偷偷往卫离身后看。
可惜，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卫离练出了不少肌肉，体型变大了很多，挡在门口，他完全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你母亲还没醒吗？”克罗德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卫离瞥了克罗德一眼。
这老小子，一直有事没事地想要骚扰碧翠丝，虽然每次都被自己打跑，但他意志坚定，屡败屡战，如果他和碧翠丝是普通母子的话，说不定真要被他感动了。
但可惜，自己和碧翠丝并不是普通母子。
毕竟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没有！”
卫离没好气地回答道，把门牢牢关上后，转身离开，丝毫没有理会克罗德的意思。
“别这么急吗，你是要去跑步吗？克罗德叔叔和你一起跑好不好？你别看克罗德叔叔这样，当初啊，我也是个运动健将呢，还拿过金牌。”克罗德赶忙跟上来，用讨好地语气说道。
卫离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来到别墅门口，围着别墅开始跑圈。
他的冷淡并未打消克罗德的热情。
克罗德跟上来，继续东扯一点西扯一点，尝试和卫离聊起来。
卫离试着加快脚步，但克罗德依然能轻松追上来。
这让他不由得疑惑。
这克罗德先前绝对是普通人，怎么成为不死人之后实力涨了这么多？但为什么自己没有变强呢？
其实，经过刻苦修炼，卫离已经比先前要强大很多了。
可是，卫离的强大，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提升上来的。
而这些圣诞精灵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睡一觉就能变强，他们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之就是十分无赖。
克罗德说着说着，感觉嘴皮子有些干，但他砸吧砸吧嘴，又感觉好了过来，继续口若悬河的说着。
作为不死人，总要有点事做，有时候，他们一件事就能接连不断地做成百上千年，意志十分惊人。
卫离不堪其扰，没忍住给了他一拳，将克罗德打晕过去。
打晕克罗德之后，卫离估摸了一下，距离早宴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于是他趁着四下无人之时，直接跑进了森林。
“我的记号长什么样来着……忘记了。”
“这里有一个记号！嗯，是个火焰的样子，这一定就是我的记号了吧。”卫离揉揉眉心，感觉自己最近记忆力消退的越来越严重了。
明明昨天他还记着记号长什么样，并顺路摸进秘密基地，结果今天忘记它长什么样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诅咒3
还好，这个森林只有自己会进来，也只有自己会做记号，所以这森林里的记号肯定是自己做的，顺着走不会有问题的。
一路来到秘密基地。
卫离没有犹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树上刻下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他看着那句话陷入了沉思。
这应该是一句歌词，对吧？
恐怖的是，只是过了几分钟不到，他对这句歌词的记忆就变淡了，甚至都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歌词。
于是，他趁着还有记性的时候，又在那句歌词旁边刻下一句：[这是歌词]
抬头一看，树干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叫卫离]
[我不是不死人，只是蓝星的一个普通人，但是会一点魔法，也会一点武道]
[等这次试炼结束，我就会回老家结婚了]
[结婚的对象……应该是叫吕玲绮，是吕玲绮吧？]
[是的，肯定是吕玲绮]
[我记得，她是一名成功女商人，拥有异能“皇帝之音”，也可能是“大帝之音”]
[我似乎没什么钱，一直是她在养我，她还喜欢叫我小离离]
[希望回去之后，她还在等我，如果她还在等我的话，我们就结婚]
……
[我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叫夏瑶日]
[她似乎回老家结婚了，之后音讯全无，倒是她的弟弟，夏地君，来到S市住下，和我关系还不错……好像我还成了他的小弟？]
……
[我还有几个亲戚]
[玲绮的父亲，基里安，和我关系特别好……等等，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一个西方一个东方啊，难道是继父？]
[我还有剑痴叔叔专家]
[好像还有一个岳父，叫葛雷……不对啊，我不是还没结婚么，为什么会有岳父？他也是玲绮的父亲吗，那玲绮有几个父亲啊]
[还有一个罩我的大哥，古达，他一直罩着我，替我出头]
[还有一个白毛萝莉妹妹，姬亚兰，说起来，我父母是谁啊，为什么能给我生出白毛妹妹啊]
……
[我想起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火柴人，有一天走在街上，他觉得头痒痒，就挠啊挠啊挠，结果他就着了，哈哈哈]
[从前还有一颗洋葱，他觉得热，就一点一点把自己剥开，然后他也没了，哈哈哈]
[真是有趣的笑话啊，都是蓝星的笑话]
……
[我好像是孤儿]
[但是我有母亲啊，我母亲叫碧翠丝，和我一样都是圣诞精灵]
[等等，我是圣诞精灵吗？我不是蓝星的卫离吗？]
[蓝星是哪？]
[我是谁？]
……
卫离一条一条地看着他先前刻下的讯息。
有些变得模糊的字迹他会重新刻录。
在他看到中间时，他看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是陈天王的血玫瑰里的歌词]
“原来我之前记过这句歌词啊！”
卫离恍然大悟，修改了先前刚刚刻上的讯息。
虽然他不知道陈天王之谁，也忘记了血玫瑰是什么，但记上肯定没问题。
半晌，看完之后，卫离才呼出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又记起来不少以前的事情，但一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
十年后。
“今年的圣诞节也顺利结束了。”
“感谢诸位。”
圣诞结束后的宴会上，圣诞老人破天荒的举杯共祝。
圣诞精灵们受宠若惊，一同站起来，齐声应和。
“希望大家玩的开心。”圣诞老人点了点头，看了眼已经融入了人群，丝毫看不出特殊性的卫离，便身形一闪，消失了。
宴会上，大家继续起舞歌唱。
“卫离老弟，今年不给大家唱首歌么，大伙都想听你的美声了？”罗素笑呵呵地跑到卫离身前。
“美声是什么？”卫离疑惑问道。
相较于十年之前，卫离的脸上已经褪去了所有的稚气，变得成熟起来。
他本想留一点胡子。
但碧翠丝说，孩子应该有孩子的样子，留什么胡子，要干干净净的，清爽一点。
于是卫离抗议道：“我已经三十岁了，可以留胡子了，还显得成熟呢。”
碧翠丝如是反驳道：“只要你还有这种想法，就不是真正的成熟，而且你老娘都已经一千多岁了，你三十岁算个屁。”
于是卫离无奈，只能放弃了留胡子的想法。
“说起来，妈，我爹到底是谁？”
“谁知道呢。”
碧翠丝耸耸肩，无法回答。
十年，卫离已经忘记了许多事情。
宴会很快便结束了。
众人回到宿舍里睡觉，卫离也一样。
克罗德鬼鬼祟祟地找到卫离，问道：“卫离，你母亲今天心情怎么样，可以帮我约她出来吗？”
卫离愤怒道：“都已经十年了，你还没放弃吗？滚！”
一脚将克罗德踢飞，卫离也回到宿舍。
宿舍里，依然是那副单调的模样。
两张床，一个衣柜，一扇窗户，四面灰色的墙壁。
打了个哈欠，卫离有了些许困意。
就在准备睡觉时，卫离突然想起来，在睡前应该换衣服的，于是他来到衣柜前面。
刚一打开衣柜，便有大片的灰尘混合着重重的霉味飘了出来。
“咳咳咳，这破衣柜，多久没打开了。”卫离眉头一皱，捏住鼻子。
仔细一看衣柜里面，只有一套衣服。
而且，那套衣服上已经长满了厚厚的霉菌，从白色变成暗绿色。
“这是什么，是我的衣服吗？”
卫离疑惑地将那将变成绿色的白色T恤拿出来，比了一下。
“真的是我的衣服？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皱皱眉，看看衣柜里面，赫然看到里面刻着一句话：
[我是蓝星的卫离，这是我的衣服]
“蓝星的卫离……这是我刻的吗？”
他摸着那句话，看其腐蚀程度，应该是六七年前刻下的。
“六七年前……我想不起来了，头好痛……”卫离眉头紧皱，不由得扶住额头。
“头痛吗？别想了，我的孩子。”
这时，碧翠丝悄然从身后抱住他。
虽然卫离长高了也变壮了，但依然远远及不上碧翠丝，这一抱，他的后脑勺立刻撞在碧翠丝柔软的环抱里。
“别想了，睡觉吧，今晚和妈妈一起睡，好吗？”
“我不是小孩子！老妈，你这样很恶心诶。”
卫离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恶寒，赶忙挣脱出来，跑回自己床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诅咒4
躺在床上。
卫离的脑袋里不断地闪过那句话。
“我是蓝星的卫离，这是我的衣服，我是蓝星的卫离，这是我的衣服，我是蓝星的卫离，这是我的衣服，我是蓝星的卫离，这是我的衣服，我是蓝星的卫离……”
“蓝星……”
卫离猛地睁开眼。
他看向窗外，总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强烈的吸引着他。
来到窗边，他抬起头，看向月空。
在他的念想中，自己应该看到一种名为“月亮”的东西，但是很遗憾，这里除了一片黑云之外，什么都没有。
“嗯？这是什么？”
卫离眼睛一扫，发现在窗户上刻着一行极小的字。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这是什么？”卫离轻声念叨出来，蓦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他继续往下看，下面刻着。
[后面忘了]
[继续往下看]
卫离顺着指示，看到在最下方刻着的一行小字。
[我是蓝星的卫离，从此处跳下，前往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是么？”
卫离眯了眯眼，发现碧翠丝依然在熟睡中，他没有犹豫，从窗户一跃而下。
落到地上。
别墅的后面，杂草丛生。
他那行字的指示，一路向前，在森林前，他犹豫了一下。
“圣诞精灵不该前往森林，但我……”
略一迟疑，卫离还是钻了进去。
果然，他在森林后方的树上，又看到一行小字，与一个一颗火焰形状的记号，记号的旁边标着：
[卫离的专属记号]
[寻找记号，前往秘密基地]
卫离又往前走了走，果然，在前面的树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火焰记号。
他循着记号一路往前走，逐渐深入森林。
最终，他看到一片空地。
空地前的树上，刻着：[欢迎回来，卫离]。
“欢迎回来？难道，我以前来过这里吗？”
卫离皱皱眉，走进空地。
他赫然发现，这里的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等等，这些文字……明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为什么我会认识？”
“这上面刻着什么？”
“我叫卫离，我不是不死人，也不是精灵只是蓝星的一个普通人，但是会一点魔法，也会一点武道……”
卫离看着树干，轻声念叨着。
他看着那些文字，原本还很陌生，但慢慢的，便有一种熟悉之感涌上心头，隐约间，感觉心里有种东西要喷发出来。
但又有什么东西将它卡住了。
卫离皱了皱眉，记下那些文字的写法，先行离开了。
回去之后，卫离试着询问其他精灵，有没有见过那种文字，结果大家都纷纷摇头。
这让他心中疑惑更甚。
“呼——”
他深吸一口气，陷入沉思。
“仔细捋一捋，在我的记忆里，我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在这里当圣诞精灵……那么，为什么我会认识别人都不认识的文字？”
“这绝对不是我的臆想，那种文字必然是成体系的文字，背后有厚重的历史。”
“这里面恐怕有大问题。”
“莫非，我的记忆被修改了？”卫离眉头紧皱，偷偷看了一眼碧翠丝，绝对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夜三道钟声后，要再去那个秘密基地看看。
铛——
铛——
铛——
结束了平凡的一天，卫离等到碧翠丝睡着之后，循着记号出去，一路回到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由一大圈古树围成。
基本每一棵古树上都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
卫离下了决定。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待在这里，直到将这些字全部破译出来。
……
十年后。
卫离照着他从树干上看到的方法，用土法制作出了一面镜子，这种镜子十分受精灵们的欢迎，时至今日，已经做到了人手一面。
宿舍里，卫离照着镜子，轻轻摸了摸自己眼角的鱼尾纹。
镜中的他，已经开始逐渐苍老了。
但虽然人至中年，但仔细一回想，这二十年自己似乎什么都没有做过，又好像什么都做了，一切都在昨天。
仔细想来，总有种恍惚之感。
觉得自己应该还是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那朝气蓬勃的样子，就在昨天，自己真的还是个年轻人。
而不是镜中这个表情淡漠，长出不少皱纹，连头发都出现一抹白色的中年男子。
这种恍惚，让卫离一时失神。
“离儿，你长皱纹了。”碧翠丝从他背后走来，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语气中带着一些疲惫。
卫离这才从恍惚中醒过来，他轻轻搭住碧翠丝的手。
细腻、琼白，没有一丝一毫的岁月痕迹，卫离透过镜子，看着碧翠丝，她依然如二十年前一般年轻美丽，似乎这二十年对她而言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两天。
“我老了，母亲你依然年轻，这就够了。”卫离轻声道。
碧翠丝眼神复杂，抚摸着卫离的脸，道：“别怕，我的孩子，你很快就会重新变得年轻的。”
卫离心里一激灵，心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赶忙问道：“母亲，你说我很快就会重新变得年轻？这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现在就想知道，母亲，请你告诉我。”
碧翠丝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留给卫离一个复杂的眼神，便无言地离去了。
镜前，卫离捏紧了拳头。
他已经破译完了秘密基地里所有的文字。
但那些文字所蕴含的信息毫无作用，而且经常出现他昨天刚刚记下，第二天便完全忘记的情况。
甚至，他昨天在秘密基地里看到。
[这是我第八次忘记秘密基地的事情，我是在偶然间在衣柜里看到的信息一路摸索过来的]
[既然这是第八次，那么]
[第九次，还远么？]
在看到那道讯息的一瞬间，卫离的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在那一刻，他清晰的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或者说，他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无路可走。
“不，一定还有办法，只是我还没有找到。”
模糊昏黄的镜子里，卫离捏紧的拳头松开了，他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夜深人静，趁着碧翠丝睡下时，他走到窗户前，一跃而下。
第一百二十章 伙伴
秘密基地里。
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那里写着：[如果感到无路可走的话，就去禁地看看吧]
“禁地……”卫离深吸一口气。
曾有无数的圣诞精灵告诉他，禁地里有他们圣诞精灵的克星，未经许可，绝对不能进入。
而在他的记忆中，他也一直恪尽职守，从未接近过那个地方。
他将每一次忘记秘密基地，再重新发现秘密基地都称为“一世”，如今，已经是第九世了。
“我有预感，第九世过后，我将彻底忘记从前的一切，我不知道忘记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既然前几世的我一直在极力避免这种情况，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卫离沉吟片刻。
“根据树干上的信息，我的前几世恐怕已经接触过不少次禁地了，但应该没有真正的走进去，不然树干上关于禁地的信息也不会只有这么一点。”
“树干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前往禁地，进行最后一搏。”
“如今的我，不正处绝境之下么？”
“决定了，我要去禁地。”卫离心中升起一道决然。
“事不宜迟，也不需要什么准备了，就是现在。”
……
禁地外，一直小乌龟两只爪子锋利的刨地，然后突然一滑，凭空遁入地下。
“道格大人，不好了！”小乌龟一脸焦急。
小乌龟身前，是一只身受重伤，正在休养中的小狗。
那个小狗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圣诞老人所斩杀的道格。
他其实没有死，在危机关头，他再次将灵魂一分为二，成功得意逃脱。
不过，这种秘法是有极限的，他的灵魂只能分裂三次，分裂三次之后，若是再死，那就是真的死了。
道格露出不耐之色：“西莫多。我和你说过几次了，不要这么急匆匆的，我现在正在休养。”
在道格身旁修养的凯特和瑞贝特也露出一样不耐的神色。
尤其是瑞贝特最为不耐。
在先前，他是三人中最小的，也是地位最低的，谁都可以任意使唤他。
如今西莫多来了，他总算咸鱼翻身，地位提了一档。
现在的他，十分享受欺负西莫多的感觉，几乎要把先前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西莫多身上。
西莫多咽了口唾沫，道：“是卫离，卫离来了！”
“什么？”道格陡然一惊，“那个灾星，他怎么又来了！”
其实，道格他们已经被斩杀三次了。
第一次，是因为他独探森林，被圣诞老人发现斩杀。
第二次，是被卫离出卖，在禁地门前被卫离斩杀。
而第三次，则是在不久之前，卫离第七世的时候。
当时他们派西莫多外出打探消息，结果被卫离逮到，然后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他们，众人不计前嫌，再次合作。
这次卫离倒是没有出卖他们。
但问题是……在他们轰门的时候，卫离搞出的动静太大了，直接轰炸了他布下的结界，直接把圣诞老人迎了过来，将他们再次斩杀。
三次分裂机会全部被用掉，道格终于醒悟了。
他可能这辈子都逃不出去了，不如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睡到死。
然后……卫离是个灾星，是个坏心眼的家伙，一定要离他远一点，不然会变得不幸。
“道格，我们赶紧跑吧，不然再被发现就糟糕了！”凯特已经先一步行动起来，开始收拾行李。
“凯特，冷静，主要我们不主动外出，那卫离是绝对发现不了我们的。”道格制止了凯特。
随后，他又向众人吩咐：“接下的几天，西莫多你不用在外出打探了，一起待在这里就好，那卫离发现不了我们的。”
与此同时。
卫离已经来到了禁地的大铁门前。
他在贴门上看到了熟悉的记号与文字。
[跟着箭头的方向走→]
卫离眨了眨眼睛，向右边走起，果然，在右手边的第一棵树那里又发现了一个箭头。
[先往这边走↑]
[然后来这边→]
[再往前走一点↑]
[往左←]
[往前↑]
一个箭头接着一个箭头
他跟着箭头的方向，走到终点。
[↓此处有伙伴，请使用遁地术，遁地23米，遁地术的具体使用方式：——]
“有伙伴？”卫离皱皱眉
但他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依靠讯息里的提示，卫离很快便学会了遁地术。
日常的修行早已深入骨髓，现在的他，是钻石巅峰的强者，因为魔武双修的缘故，他的真实战力，可抵传说。
遁地二十三米后，卫离发现地下世界竟别有洞天。
这里是一个小洞窟，洞窟里回荡着微微的鼾声，卫离指尖点起一颗火苗，用来照明。
赫然看到一只小狗、一只小猫、一只小兔子与一只小乌龟，正在洞窟里沉睡。
看着这四个小动物，卫离心中蓦然升起一股熟悉感。
睡在中间的道格，侧躺在地上，露出洁白柔软的肚皮，张着嘴，舌头耷拉出来。
卫离犹豫了一下，上前拍了拍小狗。
“汪……唔……汪？汪汪汪！”
道格睡醒后，看着卫离，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
它的叫声也吵醒了其他动物。
……
“我失忆了，不过，就算我失忆了，我也记得，你们是我的伙伴吧，现在，我回来了！”终于找到伙伴，卫离神清气爽，说话间有着一股爽利。
虽然他的伙伴见到他后有点激动，不过问题不大，打几拳就清醒了。
在他身前，道格等小动物已经变回了人类形态。
因为灵魂分裂过太多次的缘故，道格他们无法维持成年状态，都是少年的模样。
他们鼻青脸肿，坐在卫离身前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卫离皱眉道：“怎么，我回来了，难道你们不开心吗？我们不是伙伴么？”
“开心！当，当然开心，好久不见了，卫离。”道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突然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为了逃出去了，和我一起逃吧。”
“逃……”道格瞬间想起前两次的遭遇。
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他是绝对不会再上卫离的当了。
一念至此，道格开始操控体内气血逆行。
“噗！”
道格吐出一口黑血，脚步虚浮，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