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3 无名者的报复
程建军今天收到父亲的好消息，不仅给自己在钢琴厂找了个好活，还帮忙把苏萌安排进了少年宫当老师。
当即他就去找了苏萌，告诉她这好消息。
苏萌确实高兴了一下，然后立刻起身说道:“我要告诉韩春明这个好消息，以后我们就能一起上班啦！”
程建军的笑容当时就凝固在脸上。
他这一个月像舔狗一样舔着苏萌，又拜托父亲帮苏萌安排工作，就是想获得佳人芳心。
结果苏萌得知好消息，第一个想到的人却是王刚，还想以后和王刚一起上班。
是可忍孰不可忍，程建军突然想起来王刚前两天带给韩母的面包，还有这段时间拿回家的糖。
程建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觉得王刚买不起那些东西，肯定是从厂里偷出来的。
所以他就向食品厂打了举报电话，原以为会抓王刚个现行。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王刚安安稳稳回到大院，看样子没受一点影响。
“难道他今天没偷？”程建军猜测道。
“躲的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程建军不甘心的说道。
他正准备回家，却被王刚叫住。
“程建军，你先别走。”王刚一眼就看穿程建军，知道是他在背后搞鬼。
“叫我干嘛？”程建军不耐烦道。
王刚心里冷笑，说道:“我们打的赌还记得吗？”
程建军心里一慌。
当初他们打赌，王刚若是能变废为宝，将废弃自行车变成新车，他就跪下来叫爷。
王刚这几天一辆一辆的拆分组装自行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程建军眼看着王刚换了一辆又一辆自行车，从五成新，换成六成新的车，又从六成新，换成八成新。
说句实在话，程建军倒不是怕输，而是担心在苏萌面前丢脸，她可是赌约的见证人！
“你那是投机倒把，小心我去举报你。”程建军不服气道。
“就像你去面包厂举报一样？”王刚冷哼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程建军心里一慌，谎话张嘴就来。
王刚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程建军干的好事。”
程建军不服气道:“你们偷公家东西，难道还做对了？”
王刚嘴角一翘，说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了。”
程建军理直气壮道:“是我举报的又怎么样，我没做错事，错的是你。”
王刚冷笑道:“可惜你算漏了一点，我根本就没偷过公家东西，我拿回来的面包，都是用钱买的。”
程建军惊讶的张大嘴，他就想不明白，哪有面包厂的工人，自己花钱买面包的？
“反正我没做错。”程建军死鸭子嘴硬道。
王刚点头道:“好，回头我就去厂里宣扬宣扬你程建军的义举，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举报人。”
程建军此时才彻底慌了。
食品厂工人偷窃，都是普遍现象，人数不少，这要是被人家知道是他程建军打的小报告，他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你别乱来，我真会举报你买卖自行车。”程建军威胁道。
王刚笑道:“我用自行车换自行车，又没卖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算投机。”
程建军气道:“以物易物难道就不是投机了吗？”
王刚得意道:“东西换东西，期间没产生任何金钱交易，警察同志都定不了我的罪。”
其实王刚是有卖自行车赚钱的，可惜程建军不知道，还真给王刚唬住了。
既然威胁不了王刚，程建军立刻就换了一张嘴脸，笑嘻嘻的迎上来。
“春明，你别激动，我不就和你开个玩笑嘛！”
王刚现在看到程建军这张虚假的笑脸就恶心。
“程建军，收起你那套吧！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王刚冷声道:“两面三刀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程建军嘴角一抽，收起笑容，阴沉着脸道:“韩春明，你别忘了，你工作还是我爸给你找的，他能安排你进食品厂，自然能让你出来。”
王刚呵呵笑道:“你真把你爹当大领导了呀！想干什么干什么，坑爹也不是你这么个坑法。”
程建军眼看既然撕破脸，也不装了，说道:“我爸好歹是个干部，整你个平头老百姓，还不是小事一桩。”
王刚看了程建军背后一眼，不屑道:“程叔才没你这么笨，你就不想想，真要是把我逼急了，不怕我去举报，断了你爸的前程？”
程建军一愣，他还真没往那个方向想。
“程叔为了给你找工作，没少走后门吧！只要我去举报，一查一个准。”王刚对程建军说道:
“你敢冒这个险吗？”
程建军咽了口唾沫，这才发现，自己真拿王刚没办法了。
“程建军，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苏萌的声音，突然从程建军背后传来。
“苏萌，你什么时候到的。”程建军看到苏萌，说话都不利索了。
苏萌嫌弃的对程建军说道:“我早就到了，你为什么要害韩春明？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程建军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向苏萌解释。
王刚这时说道:“苏萌，你还没明白吗？程建军是因为喜欢你，才故意针对我。”
既然苏萌都到了，王刚索性把事情说开。
“程建军喜欢我，和害你又有什么关系？”苏萌天真的问道。
王刚翻了个白眼，都不知道说苏萌是蠢还是天真。
“程建军喜欢你，可你又与我走的近，所以他误会你对我有意思，迁怒于我。”王刚对苏萌说道:
“说到底，你才是导致我们兄弟反目的元凶。”
苏萌本来就对王刚有意思，被王刚这么把话挑破，顿时羞红了脸。
“你胡说什么，谁对你有意思了！”苏萌害羞道。
现在别说王刚，就是程建军也看出苏萌在欲盖弥彰。
王刚摇摇头道:“行吧，既然你们都在，我就把话说明白。
我对苏萌只有兄妹之情，我已经有喜欢的对象。”
苏萌闻言震惊了，程建军却高兴了起来。
“你说真的。”程建军高兴问道。
王刚冷声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苏萌呆住了，下意识的问道:“你喜欢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王刚脑海里突然浮现骆玉珠的脸。
苏萌失魂落魄的回了家，程建军这个舔狗自然追上去，结果被苏萌生气的轰出来。
大院里是没有秘密的，很快王刚，苏萌和程建军的三角关系传的满院人都知道。
程建军为了苏萌，背叛好兄弟，去面包厂举报的事也传出了院子。
第二天，程建军一起床就发现自家门上被人扔了臭鸡蛋。
“谁干的！”程建军站在院子里大叫道。
程母赶紧把儿子拉回家，教训道:“你干的好事，还敢嚷嚷。”
程建军无辜道:“这事肯定是韩春明干的，他报复我举报他。”
程父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举报就举报，怎么搞的人尽皆知，现在整个食品厂的工人都知道是你干的。”
“啊！”程建军惊讶道:“怎么传的这么快。”
程父气道:“我们院子旁边有不少人在食品厂工作，昨天可被你害惨了。”
食品厂保卫科检查，虽然没能抓到王刚和涛子，可也抓到不少手脚不干净的工人。
这些人挨了处分，自然把账算到举报人身上。
不管在哪里打小报告的人，都是招人恨的。
“最近给我少出门。”程父对儿子教训道:“你钢琴厂的工作，我还得去疏通一下，别因为这件事搅黄了。”
程建军实在没想到，不就是一通举报电话吗？怎么后果这么严重。
事实是，这件事比程建军想象的更严重，臭鸡蛋只是小儿科。
举报后的第三天，程建军晚上实在忍不住，出院解手。
他刚把裤子脱下来蹲下，一节鞭炮就从外面扔进男厕。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很快就爆响。
“啊！”程建军被吓到，重心没站稳，然后整个人就栽到了粪坑里。
鞭炮声也把院里的人惊醒。
794 二女相见
王刚在家听到鞭炮声后，紧接着就听到大院里有人喊道：
“大晚上的，谁放的炮。”
韩母也被动静吵醒，披上衣服就从床上起来。
“小五，外面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妈，外面冷，你别出去，我去看看。”王刚披上外套往外走去。
首都已经入秋，晚上还是有点凉，不过外面的鞭炮声太大，吸引很多人出来查看。
“谁在放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是，我差点被鞭炮声吓的缩回去。”
“老张，你瞎说什么呢？”
大院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苏萌也随父母和奶奶走出来，当看到王刚时微微有些黯然。
自从王刚表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苏萌这几天看到他就躲着走，王刚也乐的清净。
“鞭炮声好像是从公厕那传过来的。”
苏萌爸爸带头向公厕跑去，他正好也想上厕所。
所有人都聚到公厕外面，此时鞭炮声早就停止，但是公厕里还是散发出火药的味道。
“救命。”
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到苏萌爸爸耳朵里。
“大家静一静。”苏萌爸爸对所有人说道:“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若有若无的救命声更加清晰起来。
“声音好像是从男厕传出来的。”王刚说道。
苏萌爸爸赶紧走进男厕，然后就看到粪坑里的程建军。
“老程，你家建军掉茅坑里了。”苏萌爸爸对外大喊一声。
程父本来是来看戏的，没想到转眼就成所有人的焦点。
“我家建军怎么可能掉茅坑。”程父尴尬的对旁边人说道。
“老程，你快进来看看。”苏萌爸爸催促道。
程母在人群里没看到儿子，有些不放心的对丈夫说道:“建军刚刚好像是说要去上厕所。”
程父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冲进男厕，然后就看到茅坑里的儿子。
“老程，你快把建军拉出来。”苏萌爸爸看到程建军惨样，有些不忍心。
越来越多的人冲进男厕，甚至有些女人为了看热闹，也进了男厕。
此时程建军泡在粪里，真想抽自己两巴掌，没事喊什么救命。
“真是程建军！”
“这么大一个人，上个厕所还能掉粪坑？”
“程建军这是得罪谁了吧！上个厕所还被人点炮。”
流言蜚语传入程建军耳中，他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老程，愣着干啥，还不把建军拉出来。”苏萌爸爸催促道。
程父脸一阵青一阵红，迟迟都没去帮儿子，主要是太臭了。
粪坑被鞭炮那么一炸，那个味道，别提多提神。
“大家散一散，没什么好看的。”王刚知道程父抹不开面子，主动让大家出去。
苏萌爸爸也帮王刚疏散人群，他也不想碰现在的程建军。
等所有人出去后，没几分钟，程父就扶着满身味道的程建军走出男厕。
程建军现在的样子忒惨，全身的粪，隔几米远都能闻的到，其他人都捏着鼻子远离他。
他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可能是扭着脚。
程父一脸生无可恋的扶着儿子，也是被味道熏的够呛。
程建军在人群里看到苏萌，顿时无地自容的低下头。
“程叔，你快带建军去洗洗，他太味了。”王刚捏着鼻子对程父说道。
程建军听到王刚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瘸着腿都要向王刚冲来。
“是你，一定是你放鞭炮吓我！”
程建军一动，所有人都在后退，程父也吐出一口浊气。
“你掉茅坑与我可没一点关系。”王刚捏着鼻子说道:“鞭炮响的时候，我还在大院里，这里所有人都能作证。”
程建军到底腿脚不方便，跑不过王刚。
“不是你还有谁！？”程建军羞愤道。
“建军，刚刚春明真在大院里，和我们一起出来的。”苏萌爸爸说了句公道话。
王刚冷笑道:“你这种喜欢背后打小报告的人，仇家太多，天知道谁放的鞭炮。”
程父换了口气，赶紧拉住儿子。
“还不嫌丢人！赶紧跟我回家洗洗。”
程建军很不甘心，他总觉得这事跟王刚脱不了干系，可是又没证据。
“老程，你能带你儿子去外面洗吗？他太臭了。”一个邻居提议道。
程父尴尬的说道:“这么晚，澡堂也关门了呀！”
“澡堂没关门，也不能让你家建军进去。”另一位邻居幸灾乐祸道。
苏萌爸爸到底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看不过眼，就提议道:
“老程，你接根水管，就在院子外面给建军冲一冲。”
首都已经入秋，晚上气温还是挺低的，这要是冲一身凉水，非感冒不可。
只是程建军身上味道太大，很多邻居说什么也不让他进院子里洗。
程父无奈，只能听取苏父的建议，借了一根水管子接厕所的水龙头上，把儿子从里到外冲了几遍。
程建军在水中直打哆嗦。
第二天，程建军就被程父送去医院，听说他夜里就开始发烧，迷迷糊糊的还会说胡话。
王刚倒是没把程建军的事放心上，照常去上班。
刚到厂里，涛子就一脸得意的凑过来，问道:“听说你们院那个程建军，昨晚掉茅坑里了？”
王刚奇怪道:“这事都传到你耳里了？”
涛子嘿嘿笑道:“今，今天早上厂里都传开了，听，听说是我们厂里的人干的。”
“不会是你吧！”王刚诧异道。
“我倒是想。”涛子撇撇嘴道:“那个程建军，差，差点害我被保卫科抓住，我早就想去教训他了。”
王刚松口气，然后皱眉道:“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涛子摇摇头道:“不知道，可，可能是之前被程建军害的工人吧！不过这种事，肯，肯定要往死里瞒，谁会说出去。”
昨天放炮的人，可算把程建军往死里得罪，这要是被程建军知道是谁干的，提刀砍人的心都有。
王刚和涛子聊了一会，又和蔡晓丽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投入工作。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讨论程建军。
可见程建军举报的事传出来后，他在食品厂的名声绝对臭了。
吃饭的时候，涛子和蔡晓丽凑过来和王刚坐在一桌。
“下班你，你有事吗？我们滑旱冰去。”涛子提议道。
蔡晓丽一脸期颐的看着王刚。
“你们去玩吧！我要去黑市买点东西。”
“黑市。”涛子来了兴趣，说道:“我们一起去黑市逛逛也行呀！”
蔡晓丽顾忌道:“不好吧！我听说最近查的挺严的！”
“没，没事，看到检查的人跑就是。”涛子不在乎道。
随着大乱将要结束，首都管理的越来越松，黑市去的人也多了起来。
三人最后约定，下班一起去黑市逛一逛，谁也别先走。
王刚本不想带涛子和蔡晓丽，但是这两狗皮膏药非跟着，他也没办法。
来到黑市后，王刚随手买了点猪肉，准备回去让韩母做顿肉吃。
黑市的猪肉价格比店里便宜，最重要是不要肉票，最后蔡晓丽都忍不住买了一点，想着回去给父亲补一补。
王刚一路买一路逛，很快就来到上次遇见骆玉珠的地方。
今天骆玉珠正好出摊。
王刚笑呵呵的走到骆玉珠面前。
“老板，来五块糖。”
骆玉珠抬头看到王刚，不免一笑。
“韩哥，你又来了呀！”
蔡晓丽和涛子跟了过来，看到骆玉珠卖的糖后，不免一愣。
“你不是不喜欢吃糖吗？”涛子一脸奇怪的对王刚说道。
骆玉珠闻言，拿糖块的手一颤。
“我妈爱吃糖，一会做红烧肉放点糖也好吃点。”王刚不在意道。
蔡晓丽一直在观察骆玉珠，本来一开始没注意，可观察久了，蔡晓丽也看出骆玉珠女扮男装。
“春明，她家卖的糖甜吗？”蔡晓丽微微吃醋道。
骆玉珠扫了眼蔡晓丽，很快就把糖装好，递给王刚。
王刚拿出五毛钱交给骆玉珠，然后对蔡晓丽说道:“老板熬糖的手艺真是一绝，你可以买点尝尝。”
795 骆玉珠的过去
王刚越是夸骆玉珠的糖，蔡晓丽脸就越黑。
涛子在一旁倒是很开心，他是看出来了，王刚明显对那骆玉珠有意思，他和蔡晓丽不是就有机会了吗？
“老板，给我来三块糖。”涛子爽快的掏出三毛钱。
骆玉珠不可能有生意不做，接下钱就给了涛子糖。
涛子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糖，放嘴里舔了一口。
“晓丽，这糖真不错，比供销社卖的还甜，还有一股特别的香气，你也尝尝。”涛子把另一块糖递给蔡晓丽。
蔡晓丽迟疑的接过糖，看了眼骆玉珠，又看了看王刚。
王刚此时正在与骆玉珠闲聊。
“玉珠，最近没在市场看见你，去哪摆摊了？”
“最近黑市查的严，我就去城东的菜市场附近摆摊。”骆玉珠笑道。
王刚买了骆玉珠几次糖，两人渐渐熟悉，骆玉珠对王刚的防备心也降了不少。
至于王刚，他与骆玉珠接触久了，也发现她和郑娟很不一样。
骆玉珠比郑娟更坚强，更独立，也更泼辣。
王刚很欣赏骆玉珠小小年纪，自力更生，凭自己熬糖的手艺养活自己。
同时王刚隐约发现，骆玉珠应该没有家人，独自一人在首都艰难求存。
“韩哥，我可能要离开首都了。”骆玉珠突然对王刚说道。
蔡晓丽闻言，眼睛一亮。
“你去哪？回家吗？”王刚毫不意外道。
骆玉珠叹气道:“我早就没有家了，我离开首是因为，我在这里没找到我想找的人。”
王刚没问骆玉珠她想找谁，但是蔡晓丽好奇呀！
“老板，你在找谁，亲人吗？”蔡晓丽问道。
“嗯。”骆玉珠点点头，说道:“他是我最亲的人。”
蔡晓丽眼珠一转，问道:“他是你对象？”
王刚嘴角一动，不过没说什么。
骆玉珠突然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他突然不辞而别，我打听到他上了来首都的火车，所以我就找了过来。”
蔡晓丽高兴极了，问道:“他叫什么名字，看我们认不认识。”
骆玉珠想了想，说道:“他叫陈江河。”
蔡晓丽看了眼涛子和王刚，两人摇摇头，都表示不认识。
“我在首都找了三个月，他可能早就走了。”骆玉珠黯然道:“我准备去他老家等他。”
王刚眼角一抬，知道这是骆玉珠故意说给他听的。
蔡晓丽此时对骆玉珠已经没有一点敌意，反而觉得她是个性情中人，为了一个男人，不远千里到首都来寻。
“这样吧！我去找朋友问问，看能不能找到这个陈江河。”蔡晓丽对涛子说道:
“你也打听一下。”
涛子一愣，不情不愿道:“首都那么，那么大，有，有这么多人，找一个陈江河，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你帮不帮。”蔡晓丽板着脸道。
“帮，肯定帮。”涛子讨好道。
蔡晓丽又看向王刚。
王刚笑道:“帮人也要讲究方法，我们就知道一个名字，怎么找？总要知道长相吧。”
骆玉珠说道:“他叫陈江河，今年十九岁，是义乌人，至于长相……”
王刚问道:“你有他照片吗？”
骆玉珠摇摇头，他们穷的饭都快吃不上，哪有钱去照相！
王刚叹气道:“没有照片，只知道个名字，这样真不太好找。”
骆玉珠黯然道:“我早就不抱希望。”
蔡晓丽突然觉得骆玉珠有些可怜。
“你也别气馁，说不定你们有缘，以后能遇见。”
骆玉珠抬起头来，说道:“我知道陈江河是个孝顺的人，他一定会回家乡找他养父，我去等他。”
王刚心里隐隐有些生气，生那个素未谋面的陈江河的气。
一个男人让一个女人，不远万里寻找，这个男人一定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王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市场里不知谁喊了一句。
“快跑，有检查。”
骆玉珠下意识的收起家伙事，提着两个箱子就准备跑。
涛子也拉起蔡晓丽跑。
“快跑。”涛子不由分说带着蔡晓丽就往前跑。
“春明。”蔡晓丽回头叫了声，却发现王刚正帮骆玉珠收拾摊子。
“韩哥，你快跑吧！别管我。”骆玉珠急道。
王刚仿佛没听见，急急忙忙帮骆玉珠收起箱子，然后拉住骆玉珠的手。
“快走。”
骆玉珠没有多想，万一被抓住，她去陈江河家乡的路费都没了。
王刚和骆玉珠跑的不快，后面有几个人在追，他们拿着两箱东西，速度始终快不起来。
主要是骆玉珠体力太差，实在跑不动。
王刚一把接过骆玉珠身上的东西，然后揽住她的腰，飞一般的往前窜。
骆玉珠先是惊叫一声，然后就感觉自己身体慢慢飘了起来。
王刚抱着一个大活人，提着两箱东西，跑起来飞快，渐渐把后面的人拉远。
他窜进一条胡同，利用对首都地形熟悉的优势，没多久就甩开追兵，躲进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王刚捂住骆玉珠的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两人缩到一出阴暗角落。
后面追赶的人很快就没了声音，应该是走远了。
骆玉珠此时和王刚胸膛贴着胸膛，脸红的像苹果。
王刚察觉人走远，才松开骆玉珠。
“他们走远了，我们躲一会再出去，防止他们杀个回马枪。”王刚在骆玉珠耳边小声说道。
骆玉珠羞红了脸，轻轻点了一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十分钟后，那群追赶的人骂骂咧咧的走回来，又找了一阵子，然后才灰溜溜的离开。
王刚最终确定他们不会回来，才拉着骆玉珠从阴影里走出来。
“现在安全了。”王刚笑道。
“韩哥，谢谢你。”骆玉珠羞涩的说道。
“没事，大家相识一场，帮你也是举手之劳。”王刚不在意道。
骆玉珠从箱子里拿出一些糖送给王刚，权当感谢。
“韩哥，这些糖你拿着。”
王刚也没客气，直接收下糖，但是偷偷塞了五块钱到骆玉珠的箱子里。
“今天我看你就别摆摊了，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王刚对骆玉珠说道。
“不用，我住的地方很近。”骆玉珠摇头道。
“近就更好了。”王刚主动背起骆玉珠的箱子，让她在前面带路。
骆玉珠想了想，还是默认了王刚的行为。
两人谁也没说话，朝着前方走去，王刚发现骆玉珠越走越偏，越走越远，根本不是她说的很近。
最后，两人走到一片废弃的厂房里，王刚惊讶的说道:“你平常就住这？”
骆玉珠无所谓道:“我十几岁就在外面流浪，桥洞底下都住过，这里有一瓦遮头，已经很好。”
王刚看了眼周围四处漏风的房子，不由担心道:“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等再过两个月，你住这里会被冻死。”
骆玉珠苦笑道:“所以我才准备离开首都。”
王刚皱眉道:“那个陈江河，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骆玉珠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对，他对我很重要，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王刚不解道:“你的父母亲人呢？”
骆玉珠苦笑一声道:“我妈在我十岁时就病死，后来我爹另娶，后娘又生了个弟弟，对我很不好，还想把我远嫁出去。
我原本心想嫁出去也好，没想到那个恶毒女人，根本就是把我卖给人贩子。”
王刚皱了皱眉头，感觉骆玉珠的身世，比郑娟还要凄惨。
“后来我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自己一个人讨生活，遇到了陈江河，我们一起搭伙，我熬糖，他卖糖。”
骆玉珠脸上突然露出幸福笑容。
“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辞而别，我一路找到首都来，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王刚摇摇头，感觉这个骆玉珠也是性情中人。
“你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王刚感叹道。
“没事，都习惯了。”骆玉珠抿着嘴道。
王刚差点被骆玉珠一句话整破防。
哪有人吃苦吃习惯，都是没办法！
“你一个人住在这我不放心，你和我回家吧！”王刚提议道。
796 采购科
王刚想把骆玉珠带回家，虽有些临时起意，不过也是考虑一番的。
骆玉珠一个人住在旧厂房里，太过危险，王刚既然碰到，自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只是他的提议太直接，把骆玉珠吓了一跳，以为王刚有什么歹心。
骆玉珠能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防备心自然很强。
她和王刚虽然熟络，但也没到和他回家的地步。
王刚自然看出骆玉珠的防备，解释道:“你住这里太危险，你去我家，可以和我妈，或者我姐挤一张床，总比在这冻死强。”
“我不能再麻烦你。”
骆玉珠渐渐放下防备，也想起刚刚王刚抱起她健步如飞的画面，王刚真想干些什么，她也无力阻止。
“我们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骆玉珠低着头问道。
王刚叹口气道:“因为你长的像我一个朋友。”
骆玉珠这是第二次听王刚这么说。
“你那个朋友是女的吗？”骆玉珠好奇道。
王刚点点头，说道:“她叫郑娟，曾经是我最爱的人。”
骆玉珠突然在王刚身上感受到一股子伤感。
“你说曾经，她现在在哪？”骆玉珠好奇道。
王刚摇摇头，没有说话。
骆玉珠已经猜到点什么。
王刚把骆玉珠的行李提起来，说道:“走吧，跟我回家。”
这次骆玉珠没有拒绝。
两人一路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家，王刚把骆玉珠带回来，可把韩母和韩二姐吓的够呛。
韩母活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看不出骆玉珠是女扮男装。
她先让二女儿招呼骆玉珠，然后把王刚拉到一边问道:“小五子，你怎么把一个姑娘带回家里？她是什么人呀？”
王刚说道:“她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朋友，叫骆玉珠，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在我们家住两天。”
韩母急道:“你是哪认识的人？”
王刚可不敢把黑市的事告诉母亲，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骆玉珠挺可怜的，她从小……”
王刚把骆玉珠凄惨的身世一说，韩母当即就红了眼眶。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父亲！”
王刚叹气道:“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比较严重，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漂泊，我实在不放心。”
韩母顾忌道:“你这把一个女孩子带回来，传出去还怎么讨老婆。”
王刚故意刺激韩母道:“那我现在赶她走。”
韩母动摇了，得知骆玉珠的身世后，她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女孩子去住破厂房。
“唉。”韩母叹口气，走到骆玉珠身前问道:“姑娘，你饿了吧！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家里还有些窝头，你将就吃点。”
骆玉珠看到两个窝头时，差点没哭出来。
韩母让她想起自己母亲。
骆玉珠一哭，韩母更心疼了。
“姑娘，你别哭呀！你这一哭，我心里也不好受。”韩母疼惜道。
就这样，骆玉珠住进了韩家，和韩母凑活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王刚习惯天没亮就起床，却发现骆玉珠起的比他还早，已经在帮忙收拾屋子和洗衣服。
“你怎么把我和我妈的衣服都洗了。”王刚拦住洗衣服的骆玉珠。
骆玉珠不好意思道:“我好久没睡床，睡不习惯，闲着也是闲着，就把你们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你别觉得亏欠我们。”王刚劝道:“也别把自己当外人。”
骆玉珠感动道:“是你和韩大妈没把我当外人。”
昨夜，骆玉珠感受到久违的家庭温暖，一夜都没睡着。
王刚没再说什么，让骆玉珠把衣服洗了，自己去外面锻炼，顺便买了一些早点回来。
韩母和韩二姐一早起来，发现骆玉珠把家务全干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玉珠，你是客人，怎么能干这些事。”韩母拉着骆玉珠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异常粗糙。
昨天骆玉珠说她今年只有十八岁，可一双手上全是茧子和伤口，可见她吃了不少苦。
“孩子，你……”韩母眼眶一红，有些哽咽。
韩二姐劝慰母亲道:“妈，我们回头带玉珠去一趟澡堂吧！”
骆玉珠以前一直住破厂房，身上脏兮兮的，应该好久没洗过澡，所以韩二姐才提议带她去澡堂。
“我单位发了一些澡堂票，正好够我们三人洗。”
“你这个主意好。”韩母笑呵呵的握着骆玉珠的手，说道:“玉珠，你还没去过咱们首都的澡堂吧！”
骆玉珠摇摇头，别说首都的澡堂，她是哪个澡堂都没去过。
以前在农村，洗澡都在家里，后来在外面漂泊，也是随便洗洗擦擦，不会花钱去澡堂。
王刚放心把骆玉珠交给韩母，然后自己去上班。
一到车间，涛子和蔡晓丽就围了上来。
“春明，昨天你逃走了吗？”涛子紧张的都不结巴了。
王刚翻了白眼说道:“我要是没逃出来，今天你能看到我吗？”
蔡晓丽问道:“骆玉珠也没被抓住吧？”
“她很好，现在我家里。”
蔡晓丽一惊，不解道:“你为什么把她带回家？”
“她在首都没个落脚的地方，我就让她在我家暂住几天，反正过两天她就会离开，回南方。”
蔡晓丽担心道:“这样方便吗？要不然让她去我家吧！”
王刚摇头道:“没关系，我妈挺喜欢她，都快把她当亲闺女了。”
蔡晓丽心里更加不安。
这时候车间主任跑过来，把王刚叫了出去，结束三人的谈话。
车间主任找王刚是为了鸡蛋的事。
“春明，之前你说能搞到大量便宜鸡蛋，是不是真的！”主任焦急的问道。
食品厂最近采购出了问题，急缺大量鸡蛋，已经影响到生产车间的产量。
之前主任在和王刚闲聊时，听他说过有亲戚在乡下，能搞到大量鸡蛋。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主任才找过来。
“我手上就有一批鸡蛋，大概一千个。”王刚说道。
主任眼睛一亮，惊喜道:“真的吗？我代表厂里，向你收购这些鸡蛋，就按市场价采购！”
王刚摇头拒绝道:“那可不行，我这不成投机倒把了吗？”
主任笑容一僵，这才想起来，王刚没倒卖鸡蛋的资格。
王刚看主任又犯了难，就说道:“主任，我们厂里有采购科吗？”
主任也是个聪明人，一拍脑袋道:“看我这脑子，只要把你调到采购科，就能代表厂里正常采购鸡蛋，至于采购的来源，我们可以灵活变通。”
王刚嘴角一翘，他要的就是采购科这个身份。
一旦成为采购专员，他就能借着这个身份，办很多事情。
他身具空间，采购时可以省去大笔运输费，这钱最后还不是落他自己口袋。
这可是一个来钱快又稳定的收入来源，比当车间工人轻松的多！
“春明，你等我一下，我去找采购科科长商量一下。”
主任是个行动派，一个小时后，他就把王刚带去见了采购科长。
食品厂的采购科长姓陶。
陶科长对王刚手上的鸡蛋很感兴趣，但更感兴趣的还是收鸡蛋的来源。
王刚当然不会自断财路，只说他能搞到便宜鸡蛋，但就是不说来源。
陶科长也是急了，厂长给他下了死命令，绝不能影响生产任务，最后同意把王刚调到采购科，但是必须在三天内搞到三千个鸡蛋。
王刚向陶科长保证完成任务，并且主动把鸡蛋采购价格压低，每个鸡蛋只赚厂里一分钱，并且把运输费降了八成，只收二成。
他算过一笔账，这笔生意能让他赚三百块左右，大头还是在运输费！
陶科长自然不知道王刚有空间，还以为占了王刚大便宜，感动的不行，直接把鸡蛋的定金给他，并且说这次要是干的好，以后厂里的采购任务都交给他。
王刚下午就坐车去了农村，拿着厂里的钱又进一批鸡蛋，全放空间里带回城，全程唯一的运输费就是两张车票。
这个时代的农村不缺东西，但是怎么运进城却是大难题，王刚发现赚钱的路子。
797 王刚被抓
王刚从农村回来，立刻前往厂里采购科，陶科长似乎在等他，下班了也没走。
“科长，前期一千五百个鸡蛋我已经运回来，放在仓库外面，你让仓库的人接收吧！”王刚笑呵呵的对陶科长说道。
“这么快。”陶科长一惊，他上午才把鸡蛋的定金交给王刚，没想到晚上他就把货拉回来。
说句实在话，陶科长肯先给定金，还是看在车间主任的面子上，最重要却是太缺鸡蛋。
食品厂缺什么都不能缺鸡蛋，偏偏他今年定好的鸡蛋出了问题，运来首都的路上货车发生意外，司机虽然没事，鸡蛋却全被摔破。
眼看厂里的生产任务被耽误，厂长亲自来问责，陶科长才死马当活马医，给了王刚一个机会。
其实陶科长也知道首都附近的农村有鸡蛋，只是他没办法一个个去跑，就算买到，怎么运回来城里也是大问题。
农村山路太多，货车很难进去，鸡蛋又不像其他物资，运输和存储不便，稍不注意，十颗鸡蛋运到厂里来，可能破了五颗，坏了三颗，最后剩下来的两颗顶什么用，采购成本无形大增，厂长那边也说不过去。
王刚亲自带将信将疑的陶科长来到仓库外面，他已经提前找人把鸡蛋运来，涛子正在看着。
陶科长看到一千五百个鸡蛋，整个人都震惊了。
“你真用低价搞来了鸡蛋？”
王刚给陶科长承诺的采购价格，只有原本的七成，这还包含了运输费用。
“剩下一千五百颗鸡蛋，我两天内就能采购齐。”王刚自信道。
陶科长没问王刚是怎么把鸡蛋运来的，又怎么节省的开支。
“哈哈，我采购科有了你这员大将，以后我就无忧了！”陶科长拍着王刚肩膀，开心的大笑道。
王刚也笑道:“科长，这次任务太急，我就找了我朋友帮忙，是不是能给点辛苦费。”
陶科长看了眼涛子，大手一挥道:“你正常提申请，我来批，这次给厂里节省那么大一笔开支，我们也不能让同志白辛苦。”
涛子高兴的笑了，脸上都起了褶子。
中午的时候，王刚让他下班先别走，等他回来有好事便宜他。
没想到所谓的好事，就是帮王刚把鸡蛋搬到仓库外面，然后看管一会。
涛子本想着帮朋友无所谓，辛苦一下得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王刚有好事，当然不会忘记朋友，他只是想找一个正规途径，给涛子捞好处，若是能把他调到采购科，那就再好不过。
他也知道这事急不来，还得从长计议。
陶科长验收了鸡蛋，然后就让仓库的人入库，亲自给涛子批了五块钱，下个月和工资一起发放。
“春明呀，剩下的鸡蛋尽快到货，要是有机会，看一看能不能收点核桃。”
王刚想着农村山货挺多，又便宜，收鸡蛋的时候确实能顺带收一点，就答应下来。
陶科长大喜过望，请王刚和涛子去招待所吃了顿肉。
酒足饭饱后，王刚和涛子各自回家，他一进大院就碰到了苏萌。
苏萌已经去少年宫上班，并且很在意这份工作，每天都是最晚一个下班，没事就留在单位备课。
看到王刚后，苏萌黯然的低下头，推着自行车往院子里走。
王刚微愣，不过也没说什么，跟在苏萌后面进了院子。
两人走了一路，苏萌突然停下来，转头对王刚问道:“你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就是你上次说喜欢的人？”
王刚在苏萌眼里看到了不甘心。
今天骆玉珠出现在大院，很快全院里的人都知道，王刚带回来一个女人。
现在的时代，把一个女人带回家可不是小事，韩母虽然对外说骆玉珠是她远房亲戚，但是信的人不多。
“是。”王刚在苏萌面前直接点头承认了。
苏萌眼里出现了绝望，她原本对王刚那点青春期的萌动，彻底烟消云散。
“祝你们幸福。”苏萌眼眶微红，推着自行车回家了。
王刚叹口气，也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孩残忍了些，只是一想起电视剧里苏萌那个性格，王刚只能摇摇头，收起那点不忍心。
回到家后，王刚发现桌上留了饭，家人却都不在，可能是带骆玉珠去澡堂了。
王刚把留的菜收起来，等了一会，韩母几人就有说有笑的回家。
当骆玉珠随韩母走进家门的那一刻，王刚有些晃神，以为郑娟回来了。
骆玉珠瞧王刚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但是眼神里透露出的复杂神色，又好像不是看自己，心里不由有些好奇，那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郑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王刚神魂颠倒。
“小五，认不出来了吧！”韩二姐看弟弟痴痴的盯着骆玉珠，不由调笑道:
“玉珠洗干净后，没想到皮肤那么白皙细腻。”
王刚回过神来，不由自嘲一笑，骆玉珠就是骆玉珠，她不可能是郑娟。
“韩姐，谢谢你们。”骆玉珠哽咽的说道:“我这辈子就没这么干净过。”
韩二姐感叹道:“傻丫头，不就是带你洗个澡吗？哭啥！”
韩母为骆玉珠擦了擦眼泪，经过一天相处，她也看出来骆玉珠是个好姑娘。
“玉珠，要不你就别走了，留下来吧！”韩母瞥了眼小儿子说道。
骆玉珠很纠结，半天没说话。
王刚知道她在想那个陈江河。
“妈，你别强人所难。”王刚劝道:“玉珠回去有自己的事。”
韩母心疼道:“这么好一个姑娘，一个人在外漂泊不安全。”
骆玉珠心里非常感动，也知道韩母的心思，可惜她先认识的陈江河，要不然嫁给王刚也许是更好的归宿。
王刚摇头道:“玉珠，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首都？”
骆玉珠不好意思道:“我明天就走。”
韩母急道:“这么急干嘛？再多留几天吧！”
王刚也劝道:“你多留两天，我现在被调到采购科，过段时间可能会去南方采购物资，到时候我送你一程。”
韩二姐惊讶道:“小五，你什么时候去的采购科，那可是个肥差呀！”
王刚笑道:“这还要多谢大姨，她帮我采购了一批鸡蛋，解决了厂里的燃眉之急，我就顺势进了采购科，以后可能要经常出差。”
韩二姐笑嘻嘻道:“出差怕什么，反正有补助，你好好干，说不定以后还能升个科长。”
王刚身具空间，也觉得采购科更适合自己，不用去黑市冒险，对家人也更安全。
“会不会太麻烦你。”骆玉珠迟疑道。
“没关系，反正就是顺路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上路，我们也不放心。”王刚说道。
韩母也说道:“小五说的对，我们不可能让你一个人走的。”
骆玉珠感动无比，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第二天，王刚起床后，果然又看到骆玉珠在做家务，她似乎不想白吃白住，总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王刚就由着她。
来到工厂后，王刚向陶科长报了道，然后收拾东西又坐车下农村，到处收购鸡蛋和山货。
首都附近农村物资其实挺多的，就是困在山里运不出去，王刚不怕辛苦多跑几趟，还在农村借住一夜，很快就完成厂里的任务。
等他带着一千五百颗鸡蛋回到厂里时，还没向陶科长交任务，就被保卫科的人在大门口拦住。
“你就是韩春明吧！有人举报你倒卖鸡蛋，和我们走一趟吧！”
王刚没有反抗，只是对保卫科的人说道:“举报我的人是不是叫程建军？”
“是谁举报，不是你该问的事，你还想打击报复吗？”保卫科科长很不客气的说道。
王刚镇定道:“麻烦你们联系一下采购科的陶科长，我是采购科的人，我也没倒卖鸡蛋，我是带着采购任务，给厂里采买鸡蛋！”
保卫科的人一听，不由一愣。
“你不是包装车间的工人吗？”
王刚镇定道:“我前两天刚调去的采购科，人事档案也移交了！”
保卫科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拿不定主意，全看向保卫科长。
“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带回来的鸡蛋，请你们看管好，这都是厂里重要物资！”王刚说道。
“你放心，我们马上去通知陶科长。”保卫科长保证道。
王刚被保卫科的人压走，被厂里很多工人看见，顿时起了一大堆风言风语。
涛子和蔡晓丽听说后，班也没心思上，马上跑去采购科找陶科长，正好与保卫科科长撞个满怀。
798 先礼后兵
王刚被压到保卫科的办公室，全程都很平静，也很冷静，让保卫科的人有些相信，他没有倒卖鸡蛋。
采购科的陶科长，很快就和保卫科长一起来到办公室。
“春明，你没事吧？”陶科长看到气定神闲的王刚，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保卫科长此时也有些尴尬，没想到搞出这种误会。
“韩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听信谣言，误会你在倒卖鸡蛋。”保卫科长亲自向王刚道歉。
王刚大度的说道:“既然是误会，解开就好。”
保卫科长大笑道:“韩同志果然大度，难怪被陶科长看中，委以重任。”
陶科长也笑道:“春明可是我采购科一员大将，上任不过三天，就解决我们厂里最大的难题，还把鸡蛋采购价格压了近一半。”
保卫科长闻言，也明白王刚对于采购科的意义了。
“科长，我带回来的鸡蛋没问题吧！”王刚对保卫科长问道。
“没问题，都是采购科走正规途径购买的货，在厂长那里也有备案，自然没问题。”保卫科长义正言辞道。
王刚笑道:“那就尽快让货入库，别耽误了厂里的生产任务。”
“对对对。”保卫科长点头道:“我马上安排人把鸡蛋搬去仓库。”
“会不会太麻烦保卫科的同志。”王刚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都是为厂里做贡献。”保卫科长笑嘻嘻道。
事情谈拢，保卫科长亲自把王刚和陶科长送出保卫室。
陶科长背着所有人，偷偷在王刚耳边说道:“这次的事，应该是有人故意针对你。
我听保卫科长说，有人打匿名举报电话，指名道姓说你倒卖鸡蛋，不过你放心，你现在是采购科的人，没人能动你。”
王刚笑道:“多谢陶科长帮忙，我这次下农村，淘到不少好东西，回头给您带一份回家。”
陶科长心里一喜，暗赞王刚会做人，不过面上没有表露一丝一毫。
走出保卫科的楼，王刚就看见不远处焦急等待的涛子和蔡晓丽。
“保卫科没为难你吧！”蔡晓丽紧张的对王刚问道。
“我为厂里采购鸡蛋，保卫科怎么会为难我，都是一场误会，解释开就好。”王刚笑呵呵的说道。
涛子气愤道:“我，我打听过，这，这次举报八成又是程建军那孙子干的，我们这次，不，不能再放过他！”
王刚脸一沉，大概也猜到是程建军背后搞鬼。
前几天程建军掉粪坑，丢了大脸，在医院又住了几天，前天好不容易出院，今天厂里就接到匿名举报。
王刚怀疑程建军把他掉粪坑里的事，全怪在自己头上，才闹这么一出。
好在他早有准备，搭上采购科的线，收购鸡蛋时一直坚持自己是为厂里办事。
最重要的是，他在鸡蛋上面并没有赚取利润，反而把采购价格压下来，为厂里争取利益，就是厂长来了也挑不出他的错。
“春明，我，我们要不要给程建军一点颜色瞧瞧。”涛子阴着脸问道。
王刚拍了涛子肩膀一下，说道:“这事你先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你安心在车间工作，别搅和进我们的事里来。”
“你这就见外了。”蔡晓丽说道:“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王刚瞥了眼蔡晓丽，心里也是有些别扭，电视剧里，蔡晓丽最后可是嫁给了程建军，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现在蔡晓丽和他商量怎么报复程建军，王刚听着就别扭。
“我和程建军的恩怨，一时也说不清楚，我能进厂，还多亏了程建军的父亲。”王刚叹气道:“总之我会自己处理，你们别自作主张去找他麻烦。”
眼见王刚不想把事情闹大，涛子和蔡晓丽对视一眼，也只能不甘心的放弃报复程建军。
王刚回采购科交了任务，并且私下给了陶科长一只老母鸡。
这次为厂里采购鸡蛋，他虽然没在鸡蛋上赚太多，可运输费是实打实的省下来，加在一起最少赚了两三百块钱。
陶科长心里也有数，王刚私下肯定是有的赚，要不然出手不会这么大方。
不过王刚确实给他解决难题，又压下采购价格，再加上会做人，所以陶科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王刚处理完公事后，他就回了大院，不过没有先回家，反而是去了程家。
程家只有程母在家，程父还没下班回来，程建军去钢琴厂报道。
程母看到王刚过来，还拎了点苹果，不由说道:“你来找建军？”
王刚把苹果放到桌子上，说道:“我来看看建军好点没有，之前我工作调动，也没来得及去医院看望他。”
程母不疑有他，说道:“唉，建军这次也是倒霉，摊上这种事，他都没脸回院里，这几天都避着人走。”
王刚心里冷笑，他程建军没脸回院里，却有脸去举报他！
“阿姨，建军一会回来，你告诉他我来过。”王刚留下一句话，然后就离开程家。
程建军晚上回家时，看到桌上的苹果，不知道是王刚送的，还高兴的拿了一个吃。
“妈，你今天怎么舍得买苹果。”
程母把晚饭端出来，说道:“哪里是我买的，这是韩家小五拿过来的，他好像找你有事？”
程建军手一抖，赶紧把嘴里的苹果吐掉，怀疑王刚下毒害他。
“你怎么了，吃呛到了？”程母疑惑道。
“呸呸呸。”程建军嫌弃道:“妈，你以后别收韩春明的东西。”
看报纸的程父疑惑道:“你和春明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以前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真为了那个苏萌，闹矛盾了？”
程建军冷哼道:“我和韩春明才不是朋友，就是他害我成了全院笑柄，现在苏萌看见我都绕道走！”
程父将报纸放下，指责儿子道:“为了一个苏萌，真闹的兄弟都没的做？
况且那件事应该是你误会了韩春明，他那天是和我们一起出的院子，根本没时间去放鞭炮。”
“不是他还有谁。”程建军不服气道:“就韩春明才能干出这么阴损的事来。”
程父看儿子始终执迷不悟，不由摇摇头道:“要我说，你和那个苏萌根本没戏，别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兄弟感情。”
程母也附和道:“苏家人向来眼高于顶，院子谁也不看在眼里，尤其是苏萌奶奶，不会同意你和苏萌好的。”
程建军有些厌烦，说道:“爸妈，连你们都不支持我追苏萌。”
程父冷哼道:“我是告诉你，别为了一个注定没结果的事情，浪费时间精力。
你与其把心思花在苏萌身上，不如多和韩春明结交，他早晚不是池中之物。”
程建军听父亲夸赞仇人，心里更加厌恶了。
“爸，他韩春明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就他还不是池中之物？一个破工人！”
程父冷哼道:“建军，你的缺点就是自视甚高，总是看不到别人的优点。
韩春明进食品厂才几天，就从包装车间调到采购部，表明他有自己的本事！”
程建军诧异道:“他进采购部了？”
程母说道:“这几天你没怎么回院里，所以不知道，这次韩春明调职，他妈可高兴了，逢人就说。”
程建军这下终于明白，王刚为何会安然无事了。
“算他运气好，这都整不到他。”程建军不服气道。
程父看儿子态度有些不对劲，就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干了什么？”
程建军心里一慌，下意识的撒谎道:“没有呀！”
知子莫若父，程父立刻意识到儿子肯定做了什么“好事”。
“说，你到底干了什么！”程父一拍桌子站起来叫道。
程建军脖子一缩，还是有些畏惧父亲，就把举报的事讲了出来。
“你怎么又去举报了。”程父恨铁不成钢道:“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程建军说道:“我这次是指名道姓举报韩春明投机倒把。”
程父气道:“你还觉得你做对了？”
程建军说道:“我是匿名举报，谁知道是我干的。”
程父破口大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韩春明肯定知道是你干，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找来。”
程母不解道:“他应该不知道是咱儿子干的吧！他不是还送了苹果来。”
程父阴沉脸道:“这个韩春明，比我想象中更有城府，他是看在我面上才不跟儿子计较。
程建军你以后少招惹他。”
程建军心里极度不忿，尤其是父亲越重视王刚，他越是不忿。
799 送别骆玉珠
程建军并没有听从父亲的话，后来发现王刚一切如常，也没来找自己算账，更是放下心来。
王刚最近也挺忙的，加入采购科后，他到处出差，为厂里进了一批物美价廉的货，很是受陶科长的信任，甚至在厂长那也留了印象。
他也没忘记答应骆玉珠的事情，一早就向陶科长打申请去南方采购。
现在这个年代，出一趟差可不容易，必须有单位开证明，否则你没办法住招待所。
王刚假公济私一回，帮骆玉珠也买了一张去往浙省的火车票。
坐在火车上的骆玉珠明显有些局促不安，看到列车员下意识的会掏火车票。
坐在她对面的王刚不由笑道:“你不是坐过火车吗？怎么还会怕？”
骆玉珠尴尬道:“我不是怕，只是有些不习惯，以前我都是偷偷溜上火车，躲在座位底下，没坐过卧铺。”
王刚笑道:“那你就习惯一下。”
这段时间借着给厂里采购物资，王刚赚的盆满钵满，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其实火车硬座王刚也坐不习惯，所以给自己和骆玉珠买了卧铺，他们正好上下铺。
同一车厢的还有另外一对夫妻，四十来岁的样子，一身书卷气，好像是老师。
这对夫妻和王刚他们一路，都是去浙省，不过不同站。
夫妻俩有些健谈，还主动给骆玉珠一颗橘子吃。
“谢谢，我不吃。”骆玉珠拒绝了橘子，可两口子中的妻子却把橘子塞到骆玉珠手里。
“吃一颗吧！不容易晕车。”
盛情难却，骆玉珠只能收下橘子。
她发现自从遇见王刚后，身边遇到的都是好人！
“我们同坐一车也是缘分。”王刚也给了夫妻俩一些花生。
一来二去双方渐渐熟悉，王刚发现夫妻俩颇为健谈，还问他和骆玉珠是不是夫妻关系。
“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是兄妹。”王刚笑道:“这是我妹子玉珠，我叫韩春明。”
“我叫谭天池，这是我爱人迟蕊。”
谭天池笑道:“我们都是大学老师，被调往浙省任教。”
王刚说道:“我是食品厂的采购员，这次去金华采购火腿，顺路送我妹子回家乡。”
骆玉珠听王刚一口一个妹子，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金华火腿很有名的。”谭天池笑道:“有机会我们也要尝尝。”
王刚和谭天池聊起来才发现，他们两个都是首都人，还是燕京大学的老师，这次去浙省任教，不是去大学，而是去山村，说是任教，还不如说支教。
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有崇高的理想，谭天池夫妻就是这种人，为了穷山僻壤的孩子，甚至能牺牲自己的前途。
谭天池夫妻没有孩子，完全把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
王刚很佩服谭天池夫妻的魄力，不是谁都能放弃首都里远大的前程。
谭天池和王刚聊起来，也发现对方学历虽然不高，但是学识很深，不管他聊什么话题，王刚都能接住，并且讲出自己一番论点。
骆玉珠坐在一旁基本插不上话，三人聊的话题过于高端，她没办法加入进去。
但是这不影响骆玉珠对王刚的崇敬。
越是与王刚接触，骆玉珠越是发现对方的优秀，就连燕京大学的老师，都十分佩服王刚。
骆玉珠不免有些自残形愧。
“小韩同志，你真只是初中毕业吗？”谭天池不解道:“以你的学识，去大学任教都够格了。”
王刚笑道:“我这人喜欢看书，我师傅也常告诫我，人可以没文凭，但是不能没文化。”
“这话说的太对了。”谭天池一拍大腿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认识认识你师父。”
谭天池和王刚相谈甚欢，迟蕊担心冷落了骆玉珠，就主动找她攀谈。
迟蕊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身上自带一股子书卷气，骆玉珠有些自残形愧，说话总是畏畏缩缩。
当火车到站时，谭天池向王刚要了联系方式，表示以后有机会书信联络。
送别谭天池后，骆玉珠很快也到了目的地。
义乌。
下火车后，王刚本想带着骆玉珠去陈家村找陈江河，但是被骆玉珠拒绝。
“春明哥，你还有厂里的任务，别因为我耽误正事，既然到了义乌，这里我可比你熟悉，我一个人不会有事的。”骆玉珠背起自己的行李，说道。
王刚掏出一小叠钱，塞到骆玉珠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找到那个陈江河给我写封信。”王刚嘱咐道。
骆玉珠看王刚给的钱全是大团结，一小叠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块，根本不敢收。
“拿着吧！这里面也有我妈和我姐的一份。”王刚握着骆玉珠的手，说道:
“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来首都找我！”
骆玉珠眼含热泪，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王刚轻轻为她擦去眼泪，然后说道:“不管找没找到人，都给我写信。”
火车这时开始启动，王刚只能与骆玉珠告别。
骆玉珠站在站台上，向远去的火车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她心里暗自发誓，以后有机会，这个恩情一定要还。
王刚站在火车上，叹了口气，对于骆玉珠的感情，他一时也有些复杂。
刚开始与骆玉珠结识，王刚更多是因为她长的像郑娟。
后来相处久了，王刚也很欣赏骆玉珠身上自强不息的那股劲。
后来骆玉珠住进韩家，韩家人都把她当自家人，王刚也把她当亲妹妹一样。
这次分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但是王刚也知道，自己留不住骆玉珠。
十天后，王刚回到了首都，先去厂里交了任务，这次他在金华采购了一百根火腿，并且和那边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王刚当然从中赚了点钱，也不多，四五百块左右，抵得上他半年工资。
回家半个月后，骆玉珠的信也到了。
她并没有在陈家村找到陈江河，但是她准备在那里等下去。
王刚回了一封信给骆玉珠，让她遇到困难别藏着掖着，并且表示韩家永远欢迎她。
时间不知不觉在一封封信里流逝，王刚和骆玉珠渐渐发展成笔友。
骆玉珠会把她在义乌发生的事写信告诉王刚，王刚也会写信指点骆玉珠做生意，帮她解决生活上的一些困难，有时候还会汇点钱给她。
两人之间慢慢发展出一种超越男女界限的友谊，纯粹而真挚。
大院里面，王刚和苏萌已经很久没说话，两人就像平行线，永远没交汇的一天。
程建军自从进了钢琴厂上班，一有机会就想整王刚，只是他会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根本伤不到王刚分毫。
涛子被王刚托关系调到采购科，本来王刚还想把蔡晓丽也调过来，但是被她拒绝。
蔡晓丽觉得自己不适合采购科，还是在包装车间更自在一些。
王刚也没有强求，三人私底下会常常见面，王刚总会督促他们学习。
再过不久，高考就要恢复，第一年的考题较为简单，两人拼一拼未必不能考个好大学。
涛子和蔡晓丽现在完全以王刚马首是瞻，从不怀疑他的话。
王刚为了他们两个，特意找了一趟苏萌的父亲，让他帮忙搞三套高中课本。
苏父看王刚如此好学，没有拒绝，搞了三套旧课本，还没收王刚的钱。
投桃报李下，王刚就向苏父透露一点恢复高考的事，让苏萌提前备考。
苏父信不信，王刚不知道，反正第二天他出门上班时，苏萌罕见的没绕着他走，还说了一句谢谢。
很快恢复高考的事就在首都传的沸沸扬扬，就连程建军都收到父亲的消息，然后第一时间去向苏萌献殷勤。
“高考的事春明早就说过了，我们三个月前就开始复习。”苏萌冷淡的对程建军说道。
程建军闻言牙齿都快咬碎。
“苏萌，你千万别被韩春明骗了，他和那个骆玉珠不清不楚，现在又纠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程建军恨恨道。
“骆玉珠的事我已经问清楚，她和韩春明只是好朋友。”苏萌突然有些羞涩道。
程建军看到苏萌这副样子，暗自发誓这次高考他一定要一鸣惊人，把王刚比下去。
800 自作孽不可活
高考在即，王刚开始减少出差，专心留在首都备考，主要是给涛子和蔡晓丽补习。
两人多年没接触课本，想考个大学还是很困难的。
尤其是涛子，只有初中毕业，王刚还得手把手教他高中知识，自然非常费劲。
好在恢复后的第一次高考，出题相对简单，好好突击一下，北大清华不敢说，考一个普通点的大学，还是很有希望的。
涛子和蔡晓丽也知道上大学的意义，所以非常努力，涛子现在上班都拿着课本看，要不是王刚跟陶科长打过招呼，涛子非得挨顿批。
王刚还写信劝骆玉珠参加高考，结果她回信说自己小学都没毕业，参加高考也是自取其辱，反而得到王刚的提前消息，进了一大批高中书本，赚了笔小钱。
对于王刚考大学，食品厂的陶科长是不支持的。
自从王刚加入采购科后，陶科长轻松了，几乎把难的事情全交给王刚处理，他坐在办公室喝喝茶，看看报，每个月还能在王刚这里赚点外快。
若是王刚考上大学离开，陶科长不仅损失一员大将，还少了一路财源，所以他愿意才怪。
不过陶科长也知道，王刚要参加高考，谁都拦不住，否则就是结仇。
大院里，程建军和苏萌也在积极备考，他们俩本来就是高中生，非常有希望考上大学。
对于王刚高考，韩家五个人有不同的态度。
韩大哥和韩大姐认为，王刚以前那成绩，参加高考也是瞎耽误功夫，还不如好好工作，反正食品厂采购科是肥差，全家现在就王刚收入最高。
韩母和韩二姐非常支持弟弟高考，还幻想着韩家出第一个大学生。
至于韩二哥，他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好像王刚这个弟弟高考，和他没一点关系。
时间一点点过去，高考的日子将至，王刚给涛子和蔡晓丽补习后，觉得差不多，就让他们摆正心态，好好应试。
回到大院后，王刚发现苏萌在韩家，好像在等他。
“小五，你终于回来了，苏萌等了你半天。”韩母笑嘻嘻的说道。
苏萌羞涩的拿出一套卷子，对王刚说道:“我爸给我找了一份习题，可能对高考有帮助，我抄了一份给你。”
“哦，谢谢。”王刚一愣，下意识接过卷子。
“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晚饭，苏萌晚上就留下来吃一口。”韩母热情道。
“不了，我奶奶已经做了晚饭，我回家吃。”苏萌红着脸道。
“小五前两天带回来一条金华火腿，晚上我加白菜炖了，别提有多香。”韩母乐呵道:“一会你带一碗回家。”
自从王刚加入食品厂的采购科，韩家的伙食标准直线上升，不知让多少人羡慕。
程建军为此举报了两次，可每次都被王刚轻松化解，久而久之，也没人再管。
苏萌最后还是抵不过韩母的热情，在韩家多留一会。
王刚陪苏萌坐在客厅里，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准备考什么学校？”王刚没话找话道。
“我想考水木大学，但又担心分数不够。”苏萌叹气道:“我复习的时间还是太短。”
苏萌父母都是老师，她自己也是大院里为数不多考上高中的人，要不是因为特殊原因，恐怕早就上了大学。
这次高考对她而言，不是能不能考上，而是考上什么大学。
“我的第一选择是水木，其次是北师大。”苏萌瞥了眼王刚，说道:“你呢？”
王刚无所谓道:“首都大学吧！”
苏萌一惊，不可思议道:“你有信心能考上首都大学？”
王刚前身韩春明，虽然好学，可惜偏科严重，只喜欢历史和古玩，数理化成绩一塌糊涂，连高中都考不上。
这样的人说考全国最好的首都大学，别人听了只会笑掉大牙。
但是苏萌却相信，王刚一定能考上首都大学，在她心里，王刚一直都很神秘，好像这个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到他。
王刚看了苏萌给的习题一眼，习题卷子都是手工誊抄，必然是苏萌手笔，显然花了一番功夫。
最后王刚叹口气，还是决定帮苏萌一把！
“我一年前在火车上认识两个首都大学的老师，这段时间向他们请教不少。”
王刚从柜子里拿出一些信件，都是谭天池的来信。
当初王刚写信告诉谭天池自己要参加高考，谭天池就给了王刚一些建议，甚至将自己猜想的出题范围都告诉了王刚。
这个时代还没有押题，谭天池不愧是首都大学曾经的老师，干了一辈子教育，对高考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王刚自然不需要谭天池的建议，但是涛子和蔡晓丽需要呀！现在再加上一个苏萌。
苏萌看到谭天池的信件，真是如获至宝，当着王刚的面就研究起来，遇到不会的还会向王刚求教。
王刚也不吝啬，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就会教授苏萌。
苏萌渐渐发现，王刚对于高中知识，学的比她更踏实，更细致。
韩母做完饭出来，看见王刚和苏萌学的热火朝天，不由会心一笑，故意不去打扰他们，也有撮合的意思。
最后还是苏萌的奶奶看她迟迟未归，主动找来，把孙女拉回家。
苏萌回家后，就把谭天池的信交给父母看。
苏父当了一辈子高中老师，岂会看不出信的价值。
“韩春明认识的这个谭老师，是个高人呀！”
苏萌欣喜道:“爸，我想这几天去韩春明家，找他一块复习，说不定我能考上首都大学。”
苏母诧异道:“你的目标不是水木吗？怎么又想考首都大学了？”
苏萌脸红的低下头。
苏母和苏奶奶都是过来人，瞬间明白苏萌的心思。
“你真看上那个韩春明了？”苏奶奶有些不甘心道。
“奶奶，我没有。”苏萌口是心非道。
听到女儿欲盖弥彰的话，苏父和苏母对视一眼，不由摇头道:“其实我觉得韩家这个小儿子挺不错的，连首都大学的老师都能结交，以后前途肯定不小！”
“就是，韩家这段日子，伙食越来越好，顿顿能见荤腥，你看大院里谁家比的上，这都是韩春明进食品厂采购科带来的。”苏母也说道。
苏奶奶叹气道:“我就是不喜欢他痞里痞气的样，咱们苏家找对象，就算不找干部，也要找个文化人吧！”
苏父笑道:“他若是真能考上首都大学，也算文化人吧！”
苏奶奶撇撇嘴，又看了眼眼角含春的孙女。
“等他真考上首都大学再说吧！”苏奶奶不情不愿道。
苏萌大喜过望，高兴道:“奶奶，你不反对我去找韩春明复习了。”
苏奶奶板着脸道:“你去找他学习可以，其他事不许干。”
苏萌撒娇道:“奶奶，我除了学习还能干啥！”
苏奶奶翻个白眼，她也曾年轻过，知道苏萌这个年纪的女孩，心里想什么。
“不行，以后你和他一起学习时，我必须在旁边看着。”
苏萌皱了皱眉，还想再劝奶奶，苏父却对她摇了摇头。
王刚可能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发了一回善心，却给自己带来两个大麻烦。
当王刚看见苏萌拿着课本来找他复习功课，后面还跟着苏奶奶，头都大了。
大院里还有一个人头大，那就是程建军。
当他得知苏萌主动找王刚复习，不来找他，气的差点把课本撕了。
“凭什么苏萌去找他，不找我。”程建军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然后灰溜溜又拿起课本。
他心里明白，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强过王刚一头。
对于程建军来说，这次高考就是照妖镜，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王刚就是个银样镴枪头，他程建军才是最优秀的那个人。
“建军，来喝点蹄髈汤，补一补。”程母端着一大碗肉汤，走到程建军身边。
“妈，你什么时候买的蹄髈？”程建军好奇道。
“什么买的呀！这是韩家送的。”程母说道。
程建军脸色一变，气道:“我不吃韩春明的东西。”
程母无奈道:“干嘛不吃，吃饱喝足才有精神看书。”
程建军转念一想也对，有肉凭什么不吃，吃他王刚的东西，再考上大学气死他。
程建军端过汤碗，仰头喝掉，一整个蹄髈很快就进了他肚子。
吃饱满足后，程建军看书更有劲。
后来王刚又送了点鸡鸭鱼肉，说是感谢当初程建军父亲帮忙把他弄进食品厂的恩情。
正巧程建军要考试，缺营养，这些鸡鸭鱼肉自然都进了他的肚子。
高考前一天，虚不受补的程建军，拉稀了。
801 王刚的报复
程建军双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路都要父母在两边扶着。
昨夜他吃过母亲炖的排骨后，跑了一夜厕所，差点又掉粪坑里。
今天早上他拉肚子才稍微好有一点，但人脱水脱的厉害。
“建军，你嘴唇都干裂了，要不要喝点水。”程母扶住儿子关心道。
“不能喝水，一喝水就想拉。”程建军颤抖道。
程父不安道:“你这样还能去考试吗？”
程建军坚定道:“我一定要参加高考。”
程父冷哼道:“之前让你少吃点肉，你不听，你这就是吃伤的。”
程建军不甘心道:“我也没想到吃两口肉，能拉成这样？”
程父说道:“也没人像你吃这么猛，一个猪肘子你一顿就吃光了。”
程建军现在也有点后悔，当初他看王刚送了一大堆肉过来，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王刚送多少他吃多少，结果吃出这么个结果。
程父程母一左一右把儿子架出家门，然后就看到正准备骑车去考试的王刚和苏萌。
王刚看到程建军的惨样，不由调侃道:“建军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程建军气道:“一定是你故意害我拉肚子的！”
王刚诧异道:“你拉肚子了，怎么回事？有吃药吗？会不会耽误高考！”
程建军脸色铁青又苍白，双眼的怒火都快喷出来。
程父程母倒是没怪罪王刚，毕竟人家好心送肉，只怪儿子吃起来没节制。
王刚心里冷笑一声，他送的肉岂是那么好消受的。
程建军当然不是被迫害妄想症，王刚就是故意害他拉肚子，赶不上高考，断他前途。
这一年多来，程建军有机会就去举报他，都快举报成瘾。
王刚选择隐忍，当然不是自己找虐，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报复一个人，小打小闹没意思，王刚要么不报复，一出手必打七寸。
恢复高考就是王刚看准的一个机会。
程建军很紧张高考，一心就想和苏萌考一个学校，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刚偏偏不如他的意。
这半个月来，王刚天天送点肉给程家，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程建军的性格爱占小便宜，王刚就抓住他这个弱点，借着送肉的机会，害他虚不受补。
“建军，要不要我送你去考场，我看你走路都没力气。”王刚心里幸灾乐祸，但是表面却是兄弟情深。
“我不要你假好心。”程建军气愤道。
苏萌不想看到王刚被“误解”，生气的对程建军说道:“你怎么这样，春明明明关心你，你却好心当驴肝肺。”
程建军脸都绿了，现在才明白王刚恶毒的用心。
王刚露出一脸担忧，对程父说道:“叔，建军这个样子，要不要吃点药，我怕他考试考到一半坚持不住。”
“他已经吃了点药，早上开始也不拉了，应该能坚持考完。”程父说道:
“你们快去考场吧！别耽误你们考试。”
王刚拍了一下程建军肩膀，鼓励道:“我们一起加油。”
程建军甩开王刚的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王刚也不在乎，刚刚他已经打了一道暗劲到程建军体内，保准他考试考到一半就想上厕所，吃什么药都止不住。
苏萌看了看时间，对王刚说道:“我快走吧！考场还挺远。”
王刚挥手和程父程母告别，再假惺惺和程建军告别，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和苏萌一起前往考场。
涛子和蔡晓丽被分到另外一个考场，前天王刚就叮嘱过他们，放松心态，一定能考上大学。
蔡晓丽拿到卷子时，发现好多题目类型都是王刚曾经教过他们的，押题压的很准，顿时心安不少。
另一边的涛子就没那么轻松，他水平比蔡晓丽低，基础又差，哪怕有王刚押题，考起来也不轻松。
王刚和苏萌就简单多了，高考对他们很轻松，考大学一点不难，就看最后成绩能考个什么大学。
和他们一个考场的程建军，此时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他感觉考题倒是简单，可他刚提笔，肚子就开始翻江倒海。
他好不容易坚持写完十道题，再也坚持不住，放了一个屁。
然后考场里的所有人都闻到一股异味，就连考场监考老师都被吸引过来。
“考生主意考场秩序，放屁也忍着点。”
程建军脸绿了，他感觉自己刚刚那个屁，应该带出点别的东西。
“老师，我能不能换个位置，他太臭了。”程建军旁边一个考生，实在受不了程建军身上的味道，举手对老师说道。
监考老师走到程建军身边，立刻捂住了鼻子。
“这位考生，你怎么回事。”
程建军浑身都颤抖起来，难道告诉所有人自己拉裤子上了吗？这得丢多大的人！
教室最后一排的王刚冷笑一声，捏住鼻子，继续自己的考试。
监考老师也有点受不了程建军身上的味道，就提议他提前交卷，去厕所清洗一下。
“我还没写完，我不交卷。”程建军死死抱着桌子，颇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你这么臭，影响其他考生考试呀！”
监考老师最后没办法，只能找来其他人帮忙，将程建军请出去，清洗完再回来考试。
这一来二去，耽误了考试时间，程建军一张卷子只做到一半，就到了交卷时间。
走出考场时，程建军好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没一点精神。
王刚在后面拍了他肩膀一下，宽慰道:“建军，还有一场，你好好考，说不定能考上大学。”
程建军彻底爆发了，抓住王刚衣领把他按到墙上。
“是你，都是你害的我。”
王刚没有反抗，反而一副无辜的样子，苏萌却不乐意了，把程建军拉开。
“你自己考试前吃坏肚子，怪别人干嘛？”
程建军看到苏萌维护王刚，脸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看到王刚嘴角的笑意时，最终崩溃，掩面而逃。
王刚理了理衣服，冷笑一声。
“没想到程建军是这样的人。”苏萌失望的摇头道。
王刚平静道:“他可能是因为高考失利，所以才会这样，过几天就会想通的。”
苏萌埋怨道:“他考试失利，也不能迁怒于你。”
王刚可以肯定，程建军在苏萌心里的印象，已经跌到谷底，他第二阶段的报复也完成了。
你存心不良举报我，我就坏你前程和姻缘，一报还一报，公平的很。
程建军的事，并没有影响王刚和苏萌接下来的发挥，他们顺利完成试卷，都非常有信心能考个好大学。
至于程建军，第二场考试他就没来，听说是中午回去吃了点粥，结果又开始拉肚子，耽误了第二场考试，这次注定落榜。
至于蔡晓丽和涛子，他们虽然完成了所有考题，但是对上大学也没什么信心，只能听天由命。
高考结束后，王刚一边上班，一边等成绩公布，十几天后他就收到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苏萌同时也收到，拿着录取通知书就来找王刚。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苏萌蹦蹦跳跳的跑到韩家，然后就看到桌子上那份一摸一样的录取通知书。
“你也考上了！”苏萌惊喜道。
王刚平静的点点头，好像考上首都大学的不是他。
“我们以后能一起上学了！”苏萌开心的大笑道。
她更开心的是，王刚考上首都大学，奶奶就再也不会反对他们来往。
王刚收起通知书，去找了涛子和蔡晓丽，发现他们俩一个高兴，一个失望。
“我落榜了。”涛子垂头丧气的对王刚说道。
“我考上了北师大。”蔡晓丽难言兴奋道。
王刚对涛子说道:“没考上也没关系，这个世界也不是只有上大学一条出路。”
涛子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蔡晓丽，他考大学最大的动力就是蔡晓丽。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在食品厂采购科干下去？”王刚问道。
涛子摇头道:“我想开个饭店做生意。”
802 顶班
王刚和苏萌考上首都大学的消息，很快就在大院里传开，所有人都到他们两家来道贺。
韩母整天笑嘻嘻的，只要有人上门都发一把糖和瓜子，好像王刚和苏萌结婚一样。
韩家几个儿女都回了大院，祝贺弟弟考上大学。
大哥二哥甚至把老婆一起带来。
“小五，你以后就是大学生，我听说毕业就能当干部！”大嫂一脸堆笑道。
“小五现在就是未来的干部了！”二嫂也是一脸谄媚。
“以后小五发达了，可别忘了哥哥姐姐对你的照顾。”韩大姐笑道。
韩母脸一摆，说道:“既然你们都来了，正好有个事和你们商量。”
大哥大姐奇怪的看向母亲。
韩母说道:“小五马上要去上大学，食品厂的工作可以找人顶班。”
大哥二哥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食品厂的采购科，那是个肥缺，自从王刚入职后，韩家顿顿能见荤腥，可见一斑。
韩母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小五上大学几年，没有收入，谁顶他的班，每个月给他十块钱。”
大哥二哥原本热切的心，瞬间就降了下来。
大嫂开口道:“妈，我听说大学生学校每个月有补助，吃饭总不成问题的。”
二嫂也说道:“食品厂每个月就三十来块钱工资，再分十块钱，我们以后日子可咋过。”
大哥二哥态度很简单，班他们可以顶，钱是一分都不会出。
大姐和二姐倒是没开口要工作，毕竟她们已经外嫁，严格算起来已经是外姓人，所以不好开口。
韩母的脸有些冷，也看清大儿子和小儿子为人。
王刚这两年没少照顾哥哥姐姐，拿回家的好东西，总有她们的一份。
食品厂的工作也是王刚找的陶科长，才能让韩家人顶班。
王刚处处想着家人，可惜两个哥哥不把他当兄弟。
韩母又看向两个女儿。
“你们呢？食品厂的工作不想要？”
韩大姐谦虚道:“我们两口子现在都有工作。”
韩二姐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二姐，你们厂子最近效益是不是不好，二姐夫一个月工资也不高吧？”一直没说话的王刚，开口了。
韩二姐尴尬道:“其实还好。”
王刚说道:“我看这样吧！我们几个，就二姐家里日子过的最苦，食品厂的班就让二姐夫顶。”
大哥二哥一听不干了，凭什么好工作便宜外人。
“小五，你二哥我的工作也没好哪去！”二哥诉苦道。
大嫂开口道:“小五，当初你没工作的时候，你大哥没少借钱给你吧！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王刚听到大嫂的话，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你胡说什么。”大哥一看弟弟变脸，立刻教训妻子道:“小五借的钱早就连本带利还清，这两年也没少往咱家拿东西，什么叫忘恩负义。”
大哥一脸抱歉的对王刚说道:“小五，你别跟你大嫂计较，她就没读过几年书，工作给二妹夫，我没意见。”
大嫂当即就不高兴道:“你没意见我有意见，自从我嫁到你韩家来，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大哥气道:“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你不想跟我过就滚。”
眼看两口子要吵起来，韩母坐不下去。
“你们吵够没有，想吵架回家吵去。”
韩母独自一人将五个孩子拉扯大，威严极重，她一开口，大哥和大嫂再也不敢言语。
“小五的工作就这么定了，老二回去和你家那口子说一声，以后每个月给小五十块钱生活费，直到他大学毕业工作为止！”韩母环顾一圈，说道:
“你们有意见吗？”
王刚发现大嫂和二嫂明显心有不甘，但是被大哥二哥拦住。
工作的事定下后，韩大哥他们也没兴致留下来，各自回家。
韩二姐故意最后一个走，好好感谢了王刚。
后来又有一些亲朋好友到韩家来，祝贺王刚考上首都大学。
苏父和苏母也带着苏萌来过一趟韩家，向王刚表示感谢。
要不是有王刚的押题，以苏萌的水平，考上大学不难，但是首都大学就悬了。
王刚考上大学后，苏奶奶对他的态度也发生改变。
原本苏奶奶只要看到王刚和苏萌在一起，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现在不一样了，王刚和苏萌双双考上首都大学，在很多人眼里那就是金童玉女，天生的良配。
蔡晓丽听说后，立刻跑了一趟韩家，还带来不少礼物。
韩母看到拎着礼物上门的蔡晓丽时，还有点惊讶。
“韩大妈，春明在吗？”蔡晓丽也不是第一次来韩家，熟络的放下礼物。
“春明去单位调档案，很快就回来。”韩母对蔡晓丽说道。
蔡晓丽将礼物往韩母面前一推，羞涩道:“这是我妈让我带来的，这次我能考上北师大，多亏了春明帮我补习。”
韩母啊了一声，是真没想到小儿子除了帮苏萌补习，还帮了蔡晓丽。
“你们是好朋友，都是应该的。”韩母有些尴尬，她其实更想苏萌当自己儿媳妇。
不是蔡晓丽不够好，而是苏萌是韩母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而且她父母都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家庭条件比蔡晓丽好很多。
以前王刚在家混着的时候，韩母只希望他能讨个老婆就好。
现在不一样了，儿子考上首都大学，毕业以后再不济也是个干部吧！
韩母希望未来儿媳妇能配得上儿子。
蔡晓丽虽然很优秀，但比苏萌还是差了一点。
“韩大妈，我妈想请您和春明吃顿饭，表示感谢。”蔡晓丽知道王刚孝顺，所以就想先搞定韩母。
“吃饭就不必了吧！你好好上学，毕业以后孝敬父母。”韩母对蔡晓丽说道:
“小五也是看在朋友一场，才出手帮你的，举手之劳而已。”
蔡晓丽面色一白，韩母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
正巧这个时候苏萌跑到韩家，看到脸色发白的蔡晓丽。
“晓丽来了呀！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吃饭。”苏萌一开口，俨然是一副韩家女主人的姿态。
蔡晓丽脸色更加难看，站起来说道:“不了，我还要回家，下次有机会再吃。”
苏萌目送蔡晓丽离开，露出胜利的笑容。
韩母旁观一切，却没说什么。
王刚回家的时候，苏萌还没离开。
“小五，苏萌等你回来，商量去大学需要带什么东西。”韩母笑呵呵的说道。
王刚头疼道:“也没什么东西好带，反正我们是本地人，又不用住校。”
苏萌羞涩道:“我准备明天去学校看一眼，你要一起吗？”
王刚皱眉道:“我明天约了涛子有事。”
韩母奇怪道:“涛子这次高考落榜了吧？”
“他差了几分，也不准备再考了。”王刚说道。
“他准备留在食品厂好好工作吗？”韩母说道:“回头你二姐夫进去，正好让涛子关照一下。”
王刚摇头道:“涛子也不准备留在厂里，他打算做点小生意。”
“做生意？”苏萌皱了皱眉道:“他不怕被抓吗？”
“现在管的越来越松，做点小生意没什么事。”王刚说道。
苏萌不赞同道:“你以后是大学生，毕业后就能当干部，可不能再结交这些投机份子。”
王刚微微不悦道:“我交什么朋友，还不用你来过问吧！”
苏萌气道:“我是为你好！不想你被涛子连累。”
王刚摇头道:“朋友之间，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涛子的生意我还打算入一股。”
苏萌看王刚执迷不悟，更生气了。
“你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别因为一点小事，耽误前程。”韩母也劝王刚道。
王刚摇头道:“妈，以后国家经济将会腾飞，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
苏萌不赞同道:“自古无商不奸，做商人有什么好。”
韩母也说道:“就是，做生意朝不保夕的，太危险，你还是安安稳稳进机关单位的好。”
王刚无奈，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母亲，她受时代影响，对商人偏见太深。
803 挑拨离间
苏萌在韩家待了一会，就气呼呼的回到家，苏奶奶看到不由好奇，上前询问。
“你不是去韩家了吗？谁惹你生气了！”
苏萌气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韩春明，他不听我的劝，非要和朋友一起做生意。”
“他一个大学生，做什么生意？不怕断了前程？”苏奶奶奇怪道。
“就是，我好心劝他，他还不领情，把我赶回来！”苏萌有奶奶撑腰，顿时有了底气。
苏奶奶气愤道:“他欺负你了？”
苏萌摇摇头，说道:“那倒没有。”
苏父拿着本书从房间走过来，反问道:“那你到底气他什么？”
苏萌低头沉思一会，说道:“我只是有些不忿，他对朋友比对我好。”
苏父哈哈笑道:“春明这人仗义，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这种小事生气。”
苏萌嘟着嘴，弱弱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总是太冷淡。”
苏父叹口气，看了眼老婆，夫妻俩交换一个眼神后，对女儿说道:
“女儿，有些事我要问问你。”
苏萌看父母这么郑重其事，还以为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苏母把女儿拉到沙发上坐下，问道:“你和韩春明到底有没有确定关系。”
苏萌微愣，然后害羞的低下头。
“妈，你怎么问的这么直接。”
苏父把书放下，严肃道:“我这几天观察你们俩，总觉得韩春明对你不是那个意思！”
苏奶奶置气道:“难道那个混小子，还看不上我们家苏萌！”
苏父摇头道:“我总觉得，韩春明对我们家苏萌的态度，不像是对对象态度，感觉更像一般朋友。”
“还有，之前那个骆玉珠，又是怎么回事？”苏母担忧道。
苏萌直言道:“骆玉珠的事我早就问清楚，春明和她只是朋友，人家也有喜欢的人，甚至不惜千里迢迢来首都找人，感情很深的。
春明他就是看骆玉珠可怜，帮了一把手，他人就那样！”
苏母拉着女儿的胳膊问道:“那韩春明到底有没有和你表白过。”
苏萌摇摇头。
苏母吃惊道:“你不会是剃头刀子一头热吧！”
苏父板着脸道:“苏萌，你毕竟是女孩子，要有点矜持，我们苏家也没有上杆子找韩家结亲的道理。”
苏萌不在乎道:“女孩子怎么了？谁规定女生一定要矜持，女生就不能主动！”
苏奶奶气道:“你这孩子，这种话你在家说说就得了，千万别让外人听见，否则人家会笑话我们苏家没家教。”
“奶奶，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讲究自由恋爱，谁会说我们家的闲话。”苏萌大大咧咧道。
苏母叹气道:“你自小有主意，但感情的事，谁主动谁吃亏，而且我看他韩春明，对你也没那个意思，咱不如算了吧！”
“我偏不。”苏萌置气道:“我就认准了他，这辈子谁也不嫁。”
苏父苏母心疼女儿，担心她将来吃亏，又劝了半天，但是苏萌就是铁了心要和王刚好，谁的话都不听。
苏家这边鸡飞狗跳，蔡晓丽回家也没好多少。
从韩家回来后，蔡晓丽板着一张脸，谁看了都知道她不高兴。
“晓丽，你把东西送去韩家了吗？”蔡父看女儿回来，问道。
“送过去了。”蔡晓丽不高兴道。
“怎么了，韩家嫌礼轻？”蔡父皱眉不悦道。
“没有。”蔡晓丽不耐烦道:“就是在韩家看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人。”
蔡母皱眉道:“晓丽，不是我说你，那个韩春明到底有什么好？你非死乞白赖的送上门。”
蔡晓丽埋怨道:“妈，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亲生女儿的吗？”
蔡母叹气道:“要我说，那个韩春明条件也没好到哪去，你现在也是大学生了，以后肯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蔡晓丽不耐烦的站起来，说道:“妈，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蔡母唠叨道:“也不知道那个韩春明给你灌了什么迷汤。”
蔡晓丽不解道:“妈，你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他？当初要不是他帮忙筹钱，我爸说不定就没救了。”
蔡母生气道:“当初借的钱，我们不是还给他了吗？我们又不欠他的！”
蔡父也说道:“晓丽，你不会是为了报恩，才一直盯着他的吧！”
蔡晓丽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身边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
蔡母来了精神，说道:“怎么没有，刘主任他儿子就很优秀，前两天我碰到刘主任，她还想让你和他儿子见一面。”
蔡晓丽无语道:“刘主任那个大胖儿子，这次高考连最差的大学都没考中，有什么前途。”
蔡母不屑道:“没考上大学有什么关系，刘主任早就帮她儿子找好工作，就在电力局上班，好多大学生都进不去。”
蔡晓丽不屑道:“这种靠父母的败家子，我才不稀罕。”
蔡父又说道:“那你们厂的那个涛子呢？我觉得他也挺不错的，对你又上心，比那韩春明强的多。”
“涛子有什么好，穷光蛋一个，晓丽要是嫁给他，还不得吃一辈子苦！”
“你懂什么，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喜欢你的人，结婚后日子才过的好。”
蔡晓丽眼看父母就要吵起来，不免心烦意乱。
“爸妈，我出去一会。”
蔡父蔡母根本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出去的，自顾自的吵起来。
蔡晓丽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又来到王刚住的大院，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站在门口。
程建军从门里走出来，正好看见蔡晓丽。
“这不是蔡晓丽吗？你又来找韩春明？”程建军嘴角一翘，心里又憋着坏水。
蔡晓丽当然认识程建军，当初下乡时，她们分在一个地方，只是蔡晓丽不太喜欢程建军，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奸懒馋滑，没有王刚实在。
后来程建军总是找王刚麻烦，蔡晓丽对她印象更差，所以见面就想走。
程建军眼看蔡晓丽想走，赶紧追了上来。
“别走呀！好歹我们也是一起下过乡的同志，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蔡晓丽冷哼道:“你还知道我们是一起下过乡的同志，你是怎么对韩春明的。”
程建军隐隐有些怒气，眼珠一转就笑道:“你还不知道吧！韩春明好事将近了，就是和我们院里的苏萌。
她们相约一起考北大，现在可是我们院里的一对璧人。”
蔡晓丽闻言，脸色一暗，程建军顿时喜上眉俏。
“你还不知道吧！姓韩的当初为了追苏萌，特意找了首都大学教授给苏萌开小灶，她才考上的首都大学。”程建军幸灾乐祸道:
“姓韩的没一起给你开小灶吗？”
蔡晓丽突然想起，高考前两天，王刚和苏萌一天到晚出双入对，心里不由泛起嫉妒。
程建军眼看蔡晓丽上套，赶紧说道:“姓韩的想追苏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苏萌还陷害我，让我临近高考拉肚子。”
蔡晓丽不屑道:“你拉肚子是因为吃太多荤腥，别以为我不知道！”
程建军强词夺理道:“那些肉还不是姓韩的送的！所以我才说他早有预谋，我们都被他骗了。”
蔡晓丽此时心里很乱，父母的话，程建军的话交织在一起，她已经分辨不出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晓丽。”涛子的声音从蔡晓丽背后传来。
涛子一脸警惕的走到蔡晓丽旁边，对程建军说道:“程，程建军，你又在挑拨是非！”
程建军根本不把涛子看在眼里，一个结巴，要不是靠王刚，怎么可能进食品厂采购科！
“我和老朋友叙旧，关你什么事。”
涛子生气道:“别，别让我知道你又害春明，否，否则我不会客气。”
程建军不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涛子想要冲上去打程建军，好在被蔡晓丽拦住。
“你别上他的当，我们快进去找春明。”蔡晓丽死死拉住涛子往院子里走。
程建军也没去追，心想以后有的是机会挑拨。
804 辣椒酱
蔡晓丽拉着涛子直接去了王刚家，一路上涛子还在骂骂咧咧。
“晓丽，你为什么，为什么拦着我。”
蔡晓丽白眼道:“你还真想打程建军呀！”
里屋的王刚听到声音走出来，打趣道:“涛子你要打程建军，怎么不喊我一起？”
涛子一看王刚出来，顿时兴奋道:“我们一起去打他！”
蔡晓丽无语道:“你们这些男的，一天到晚怎么就知道打架。”
王刚哈哈笑道:“男人的交情，要么是喝酒喝出来的，要么就是打架打出来。”
涛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蔡晓丽彻底无语，不再理会王刚和涛子。
王刚对涛子说道:“程建军怎么惹你了，你要打他？”
涛子看了蔡晓丽一眼，说道:“我刚刚看，看到程建军，骚扰晓丽。”
王刚一愣，不由想起电视剧里，蔡晓丽被程建军花言巧语所骗，嫁给他，还给他生儿子，最后还是离婚收场。
“晓丽，程建军这人心里阴暗，不走正道，你还是少接触为好。”王刚好心提醒道。
蔡晓丽幽幽道:“我不接触程建军，那你想我接触谁？”
王刚搂着涛子说道:“当然是我们啦！”
涛子嘿嘿傻笑道:“我们可比程建军强多了。”
蔡晓丽哼哼道:“我没看出来，还不是臭男人一个。”
三人玩笑一阵后，王刚才步入正题。
“涛子，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做生意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涛子严肃道:“我想开个饭店，民以食为天，我觉得开饭店以后生意差不了。”
王刚点头道:“开饭店没问题，但是得等几年，你现在想开条件也不允许。”
虽说大乱结束了，管制越来越松，可改开还没开始，口子没彻底放开，个体户没办法开饭店。
“涛子，你要是信我，饭店你过两年再开，食品厂的工作暂时也别辞。”王刚严肃道。
“我不信谁，也，也不会不信你呀！”涛子笑道。
王刚解释道:“国家再过两年就会放开个体经营，到时候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现在你要做的只有三件事。”
“哪三件？”涛子问道。
“第一，积累本钱，做生意没本钱不行，租店铺，请员工，进材料，都需要本钱。”
涛子点头道:“这些年我存了点钱，到时候把房子卖掉，也能套点出来。”
王刚说道:“钱的事我考虑过，我这还有点，到时候投到饭店里，也算是入股。”
“那太好了。”涛子兴奋道:“我们兄弟俩合伙做生意，一定能赚大钱。”
一旁的蔡晓丽有些迟疑。
王刚是大学生，还是全国最好的首都大学，一毕业就是干部身份，做生意不合适吧？
“我马上要去上大学，没时间经营饭店，以后店里还是要靠你来管理，我只出钱占股份。”王刚说道:
“晓丽，你要不要也参一股？”
蔡晓丽摇头道:“我没钱，我的工资大多给我爸看病用了。”
王刚和涛子也知道，蔡晓丽她爸就是个药罐子，每个月医药费不少，蔡家基本上存不下钱。
“晓丽，要不然你毕业后，到我饭店一块干吧！”涛子目光灼灼道。
蔡晓丽再摇头道:“我妈让我大学毕业后，想办法进教育局。”
涛子有些失望，他也知道蔡晓丽是孝顺孩子，所以没有再劝。
“那第二，第二件事是什么？”涛子转头对王刚问道。
王刚说道:“饭店你可以迟点开，但是准备工作可以先做，像找店铺，找供应商，都需要提前准备。”
蔡晓丽赞同道:“对，做生意和打仗一样，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王刚笑道:“我们都在食品厂工作，找供货商有优势，所以我才让你先别辞去工作。”
蔡晓丽赞赏道:“还是春明想的周到，要是让涛子一个人单干，饭店非倒不可。”
涛子憨厚的摸了摸后脑勺。
王刚继续说道:“第三件事，就是学习。”
涛子一愣，说道:“我又没考上大学，学什么？”
王刚说道:“人可以没文凭，但是绝对不能没文化，学习不仅是在学校。”
涛子有些为难道:“我这人最怕学习，要不然也不会高考落榜！”
“学习不光在课本里。”王刚解释道:“你想开饭店，总不能不懂管理，不懂厨艺吧？”
“管理这方面，不是有你嘛！我遇到不懂的就问你呗。”涛子光棍道:
“至于厨艺，我可以招厨师呀！”
蔡晓丽率先提出反对意见。
“真出了事，你哪来得及找春明。”蔡晓丽责怪道:
“况且你什么都指望别人，怎么能管理好饭店。”
王刚非常赞同蔡晓丽的话。
电视剧里，涛子就是把饭店管的一团乱，最后还是找了关老爷子的孙女关小关收拾残局。
更有意思的是，涛子管不了饭店，索性就把关小关娶了，让自己老婆管事。
只是因为没本事，涛子一辈子都看老婆和丈母娘脸色。
王刚把涛子当朋友，自然不想他以后过的那么窝囊。
“除了管理，你还要学厨艺。”王刚说道:“一个饭店的核心技术就是厨师，外聘厨师风险高，成本也大！”
蔡晓丽赞同道:“不错，外面请厨师多贵呀！要是你有一手厨艺，厨师钱都省了！”
“可我去哪学？”涛子为难道。
现在学厨可不容易，也没厨艺学校，都是师傅带徒弟，手艺一辈传一辈。
“你面前就是现成的师傅！”王刚指了指自己笑道。
“你会厨艺？”涛子和蔡晓丽异口同声道。
认识这么多年，两人就没看过王刚下过厨。
“我会的东西多了，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
说话间，王刚走进厨房，好好给涛子和蔡晓丽露一手。
当四菜一汤上桌的时候，涛子和蔡晓丽还有点吃惊。
王刚的厨艺师成四合院世界的何雨柱，又经过几个世界的锻炼，早就自成一派，说是一代宗师都可以。
涛子和蔡晓丽尝过王刚手艺后，对于开饭店更加有信心。
“你有这手艺，还上什么大学，开个饭店赚的不比大学教授多。”涛子感叹道。
蔡晓丽看王刚的眼神里，倾慕更多了三分。
“你好好跟我学，三年内我保准你出师。”王刚拍着涛子肩膀道:“先叫句师傅听听。”
涛子不干了，平白矮一辈，谁愿意。
“我们，我们哥俩谁跟谁，就不用拜师了吧！”涛子嬉皮笑脸道。
王刚笑道:“拜师就算了，但这杯拜师茶我必须喝，这是规矩！”
当初王刚跟何雨柱学厨艺，身为他妹婿，一样要奉茶拜师，王刚觉得涛子也该如此。
涛子这次倒是不矫情，不就是奉一杯茶，只要以后不喊师傅就行。
王刚喝了茶，对涛子说道:“从明天开始，你早上五点过来，我开始教你基本功。”
“五点？会不会太早？”涛子吃惊道。
王刚摇头道:“你平常要上班，也就早上上班前，晚上下班后有时间学习。”
涛子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然后王刚拿出一罐辣酱，说道:“你今年最大的学习任务，就是学会做辣椒酱。”
“辣椒酱？”涛子不解道:“这东西不是有卖的吗？”
“这是我独门调制的辣椒酱，我叫它老韩辣椒酱。”王刚说道:“我拿手菜系是川菜，有一半功夫都在这瓶辣椒酱里，以后饭店主打就是它！”
“你想边开饭店边推销辣酱？”蔡晓丽好奇道。
“对。”王刚解释道:“开饭店虽然赚钱，但是卖辣椒酱更赚钱。
我打算前期以饭店赚取辣椒酱的口碑，等时机成熟就建厂大批量生产辣椒酱，将来我们的老韩辣椒酱要卖往全国，卖去全世界！”
涛子和蔡晓丽被王刚画的大饼惊到了！
“外国人能吃的惯我们国家的辣酱吗？”蔡晓丽担忧道。
王刚自信一笑，蔡晓丽是没看见外国人对老干妈的痴狂，否则就不会说出这句话。
805 三年后
自从王刚决定传授涛子厨艺后，涛子就成了韩家的常客，天没亮一准到，顺带三份早点，每天还不重样。
涛子再傻也知道，传艺哪有那么简单，王刚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传艺，他自己也不可能真无动于衷。
除了早饭外，涛子隔三差五就往韩家送东西，从食品厂搞到的东西，大多都送去韩家。
有意思的是，王刚二姐夫顶了他的班，去食品厂上班后，除了每个月说好的十块钱，连个面包都没带到韩家来。
为此韩母还生了好几天气，看涛子都顺眼许多。
王刚没几天就去首都大学报道，他选择了哲学系，苏萌选择文学系，两人又渐渐不说话了。
苏萌十分讨厌王刚和涛子混在一起，偏偏两人整天就聚在一块，有时候还顺带一个蔡晓丽。
时间久了，苏萌臭脾气又上来，和王刚生起闷气，见面都不理睬。
王刚乐的清净，他本来就不想招惹苏萌，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和好。
这样一来，蔡晓丽开心了。
可是骆玉珠一提起陈江河，眉宇间总有一股抹不去的伤感，这很不正常！
“陈江河这次没和你一起来首都，他就放心你一个人过来？”王刚试探性的问道。
程建军最讨厌别人拿他和王刚比较，尤其还是自己父亲。
涛子的厨艺虽然只学到五成，但是开个小饭馆没什么问题，以后边做边学，进步反而会更快。
程建军高考失利后，又在家复习一年，准备来年再战，只是他一天到晚学习，反而把钢琴厂正经工作搞丢了。
“你就不是读书的料，乖乖给我上班去。”程父叫道:“明天你就给我回钢琴厂。”
王刚觉得时机成熟，就让涛子去物色店面。
王刚奇怪道:“你来首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火车站接你！”
以王刚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后来王刚听说，程父还是给程建军在陶瓷厂找了个工作，让儿子当工人去了！
程建军似乎也认了命，不再妄想考大学。
只是程建军运气不太好！
程父和程母闻言，血压都飙升了。
结果程建军回来没多久，又想上厕所，监考老师就不能忍了，直接让他提前交卷。
程建军试卷刚做一半，肚子就开始乱叫，隔壁都能听的到。
南边改开已经有两年，王刚就写信提醒骆玉珠，去南方进货，拿回义乌卖，转手能赚一倍多。
骆玉珠笑道:“还要感谢春明哥，指点我去广州进货，这些衣服都是我南下采购的，在义乌天天卖断货，幸好提前收起来两件。”
“小五，玉珠还给我们带了礼物来。”韩母笑呵呵的拿起一件红外套，高兴道:“你看这衣服漂亮吗？玉珠送的！”
程父和程母最后都拿儿子没办法，只能放任不管，但是对小儿子程建国更加严格起来。
王刚既然决定断了程建军的前程，自然不会让他上大学。
“我算是看出来，你想韩春明当你儿子是不是，那你和我妈离婚，娶了韩家老太太呀！”程建军渐渐失去理智，口不择言。
这天王刚放学回家，刚进家门就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玉珠？！”
骆玉珠坐在韩家客厅里，韩母热情的嘘寒问暖。
本来监考老师看程建军年纪这么大，还有向学之心，觉得他也不容易，就通融了一次。
王刚听说后，还跟涛子开玩笑，程父这是大号练废了，只能指望小号。
时间一天天过去，慢慢来到80年，改开的春风也吹进了首都城。
“我来首都要笔账，正好就来看看你和韩大妈。”骆玉珠说道。
“你还想考！你以为你是人家韩春明吗？”程父怒骂道。
王刚心想来日方长，等以后涛子饭店开起来，事业成功了，与蔡晓丽之间差距缩小，他们的事或许就能水到渠成。
“春明哥。”
程父更是怒不可遏，王刚在家都能听到程父的怒骂声。
“我不回去搬钢琴。”程建军不忿道:“我的手是拿笔杆子的，不是用来干粗活的！”
所以高考前，他偷偷在程建军的粥里放了泻药。
程建军在家学习情况，王刚不知道，但是明年开始高考难度将会提高，以程建军的水平，能考上水木大学的机会几乎没有，运气好的话，可以考个一般点的大学。
“你都在家复习了一年，考的比去年还差，我都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干什么？”程父恨铁不成钢的对程建军说道。
骆玉珠摇摇头道:“现在他很忙，又要带乡亲脱贫，又要准备结婚，没那个时间。”
程母也有点不高兴，哪有儿子劝父母离婚的！
程建军彻底成了大院里的笑话，所有孩子的反面教材。
其实这次程建军没考好，王刚背后也是出了力的。
结果程建军吃不了搬钢琴的苦，自己辞职不干。
王刚眉头一皱，觉得骆玉珠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而且这一年来，程建军老是在蔡晓丽面前搬弄是非，王刚自然不能容他。
程母气道:“你都在家白吃白喝一年了，还想怎么样！”
程建军当了工人，蔡晓丽是大学生，再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他。
“你等到那个陈江河了吗？”王刚将衣服收起来，对骆玉珠关心道。
结果他进入考场后，肚子隐隐就有些不对劲，等他坐下来拿到卷子，发现题目难度比去年提高甚多，心里一紧张，肚子不由自主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程建军求道:“妈，你就让我再考一年吧！明年我一定能考上！”
程建军一点都没认识到自己错误，反而恬不知耻的说要在家认真复习功课，来年考水木大学，一定不能比王刚差。
王刚发现几年没见，骆玉珠虽然越发水灵，可眉宇之间总是缠绕一股忧愁。
得知成绩的那一刻，程建军整个人都垮了。
钢琴厂的工作，是程父托人找关系，好不容易给儿子弄来的，程建军说不干就不干，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父子两人在家差点干一仗。
“我打死你个不孝子。”程父忍不住，一巴掌拍在程建军的脸上。
事实上，王刚倒是希望涛子和蔡晓丽能成，可惜涛子有意，蔡晓丽无情，自从考上大学后，蔡晓丽更看不上涛子了。
王刚大学生涯也快到头，他也不准备考研。
没有意外的，程建军高考再次落榜，距离大学最低录取分数线，还差二十分。
涛子自然不解其意。
程建军被打懵了，这还是父亲第一次打他。
看到王刚回来，骆玉珠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不得已之下，他向监考老师申请上厕所。
程父听说儿子辞职，差点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爸，我这次是没发挥好。”程建军不甘心道。
这些年王刚和骆玉珠来往信件不断，一直保持联系，完全发展成笔友，感情非但没少，反而更深厚。
骆玉珠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第二年高考，程建军为了避免再拉肚子，前一天什么肉都不敢吃，就吃了点稀饭馒头。
当初为了找陈江河，她不远千里从义乌追到首都，两人重逢，骆玉珠应该很高兴才对。
“去年你说人家韩春明故意害你，所以没考好。”程母阴阳怪气道:
“今年你别说肉了，就连小菜都没吃一口，不还是照样拉肚子。”
要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程建军一考试就拉稀。
“我遇见他了，他现在就在陈家村，还要带全村人发家致富。”骆玉珠低着头小声说道。
王刚对蔡晓丽倒是没那种想法，只是把她当朋友，不希望她跳火坑里。
事情是这样的，程建军上班期间只顾着复习功课，领导见了很不开心，就把他调去搬钢琴，原本是想给个教训，提点一下。
韩母惊喜道:“玉珠，你要结婚了？”
王刚脸一沉，察觉到不对。
“陈江河不是要和你结婚？！”王刚问道。
骆玉珠抿着嘴唇，强忍着泪珠不滑下来。
806 南下
王刚通过骆玉珠的讲述，大概知道她在陈家村的经历。
陈江河，一个从小被遗弃的孤儿，被陈家村村长陈金水抚养长大。
十几岁时，陈江河因为一个意外，不能在陈家村待下去，只能独自外出打拼，然后在火车上认识了骆玉珠。
两人因为一个馒头结缘，后来搭伙做生意，骆玉珠负责熬糖，陈江河负责售卖。
本来一切都好，可自从陈江河发现骆玉珠是女人后，一切都变了。
陈江河为了骆玉珠的声誉，选择了主动离开，并把所有钱都留给骆玉珠。
骆玉珠找了陈江河半年，又在陈家村等了三年，好不容易等到陈江河回来。
本来骆玉珠以为两人重逢，一切都会好起来，却没想到中间横插一个陈金水。
陈金水作为陈江河的养父，非常不喜欢骆玉珠，曾经出手把骆玉珠赶出陈家村。
后来陈江河回到陈家村，陈金水也是暗中使绊子，目的就是让自己女儿巧姑嫁给陈江河。
王刚说道:“怎么了，妈！”
韩母一脸疑惑的看着儿子，不明白他跟骆玉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王刚摇摇头道:“一个拥抱又不能代表什么，你就不该离开，换了是我，直接跑上去问清楚。”
“我都不拿你当外人，你还客气啥。”王刚好笑道。
王刚笑着解释道:“我和苏萌就是好邻居，玉珠我拿她当妹妹，至于蔡晓丽，我们纯粹就是好朋友，况且涛子喜欢蔡晓丽，您又不是不知道。”
“玉珠，我马上给你买张火车票，你回陈家村找陈江河问个清楚，不要给自己留有遗憾。”王刚劝道。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王刚考虑一番后，说道:“具体干什么没想好，不过我想去广交会看一看。”
骆玉珠还没表示，韩母急道:“这种事也不急于一时，火车票明天买也行，今晚玉珠就留下来住一夜吧！”
骆玉珠问道:“春明哥，你想做什么？”
王刚看韩母态度有些软化，立刻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把母亲工作做通。
骆玉珠本不想麻烦王刚，连忙开口拒绝。
骆玉珠兴奋道:“那太好了，我也早就想到广交会见识一下，可惜没进去的资格。”
骆玉珠脸上浮现微笑，觉得认识王刚，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不去不去。”韩母连忙摇头道:“那么远我才不去。”
“那陈金水不喜欢你，还想把女儿嫁给陈江河，他的话怎么能信！”王刚叹气道。
韩母转头又把王刚拉进厨房，询问道:“小五，你怎么还怂恿玉珠回义乌找那个陈江河？”
王刚第二天就买好了火车票，并且和哥哥姐姐打好招呼。
韩母奇怪的看了儿子一眼，又对骆玉珠说道:“玉珠，你告诉大妈，你到底喜不喜欢陈江河？”
“妈，你别心急，总有一天你会见到儿媳妇的。”王刚宽慰母亲道。
王刚笑道:“我有一个同学，他爸能帮找一个广交会的翻译工作，到时候我带你进去。”
韩母叹口气，说道:“要说你身边好女孩也不少，苏萌，蔡晓丽，骆玉珠你一个都相不中吗？”
韩母知道来龙去脉后，不由为骆玉珠感到可惜。
王刚和韩母说笑一阵，然后就走出厨房，看到骆玉珠在收拾屋子。
韩母有些迟疑，她想的倒不是给骆玉珠撑腰，而是想看一看那个陈江河。
韩母觉得自己为了儿子的婚事，算是操碎了心。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刚将自己南下的消息告诉韩母，结果韩母非常反对。
王刚心里一动，笑道:“玉珠这个主意好，我妈这辈子都没怎么离开过四九城，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农村，要不这次和我一起去南方转转，全当旅游！”
骆玉珠眼神闪烁一下，不由低头沉思。
“我这次去南方，也有考察环境的目的，我也快大学毕业了，准备开始创业，去义乌也是顺路。”王刚解释道。
“啥游？”韩母懵圈道。
其实王刚老早就想带韩母出去玩一趟，她为了五个子女操了一辈子心，也是太辛苦，是时候闲下来享福。
骆玉珠心里一热，很快又凉了下来。
骆玉珠摇摇头，眼中含泪道:“刚开始有些难过，后来时间长了就好了！”
王刚对骆玉珠问道:“陈江河结婚的消息是陈金水告诉你的，那你有向陈江河求证吗？”
王刚说道:“只要陈江河还没结婚，你就还有机会，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哪怕最后陈江河没有选你，但你好歹努力过，以后也不会后悔！”
韩母叹气道:“小五，你马上就是二十六岁了，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苏萌和蔡晓丽你不喜欢，那玉珠呢？
我觉得玉珠也不错，你对她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王刚恍然大悟，自己老妈这是操心他终身大事呀！
韩母责怪道:“什么爱不爱的，结了婚，相处久了，自然就爱了，我们这辈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韩母打了王刚肩膀一下，啐道:“尽胡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儿媳妇给我领回来。”
“可陈江河和巧姑抱在一起，是我亲眼所见。”骆玉珠黯然道。
王刚笑道:“就是带您去南方转一转，看看那边的发展，我保准吓您一跳。”
“妈，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我和玉珠就是兄妹。”王刚笑道:“至于您儿媳妇，可能还没出生呢！”
还有就是在路上，说不定能撮合儿子和骆玉珠。
她是知道骆玉珠为了找陈江河，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的。
韩母盛情挽留，骆玉珠自然不好拒绝，况且她也没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回义乌。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总不能白吃白住。”骆玉珠洒脱道。
骆玉珠从陈金水口中得知陈江河和巧姑将要结婚的消息后，立刻离开义乌，前来首都。
骆玉珠一愣，不解道:“春明哥，你是什么意思？”
王刚恨铁不成钢道:“你个傻丫头，平常挺精明一人，怎么一遇到陈江河的事，就变成傻子。”
骆玉珠羞涩的低下头。
王刚一愣，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问。
“玉珠，今晚你和我一起睡，晚上我多做两个菜。”
骆玉珠坐到韩母身边说道:“您就当陪我回一趟家，有您在，陈家村的人就不敢欺负我。”
韩母一脸古怪的问道:“你实话告诉妈，到底喜不喜欢骆玉珠？”
王刚皱眉道:“这么说来，陈江河和巧姑结婚的事，由始至终都是陈金水的一面之词。”
王刚哭笑不得道:“妈，你还看不出来，玉珠爱惨了陈江河，她这辈子不可能爱上其他人。”
骆玉珠啊了一声，问道:“怎么抢？”
“陈江河的事你别担心，大不了我和你一起回义乌一趟，我当你娘家人，给你撑腰！”王刚收起拖把，对骆玉珠说道。
“韩大妈，现在南方发展可快了，您有机会真该去看看。”骆玉珠劝道。
“可怜的孩子。”韩母抓住骆玉珠的手，心疼道:“你一定很难过吧！”
骆玉珠摇摇头，悲伤道:“我亲眼看到陈江河和巧姑抱在一起，那还有假吗？”
“玉珠，快别干了，你是客人，怎么能做这些。”王刚夺过骆玉珠手里的拖把。
“你大学毕业不是能分配工作吗？为什么要做生意！”韩母不解道:
“你明明就能当干部，何必起早贪黑去干那些事？”
王刚笑道:“你既然喜欢陈江河，那就更该把他抢过来。”
大哥大姐他们觉得王刚这是瞎胡闹，大学还没毕业就想着出去玩，纯粹浪费时间浪费钱。
全家也就二姐赞同王刚带着韩母出去玩，并且还给了韩母二十块钱路费。
王刚又找了涛子和蔡晓丽，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南方。
可惜涛子忙着开店的事，没有时间，蔡晓丽一看同行的还有骆玉珠，脸都绿了，最后气呼呼的回了家。
王刚转头就让涛子去安慰蔡晓丽，做兄弟的也就能帮到这个地步。
807 大闹陈家村
王刚带着韩母和骆玉珠坐上南下的火车，旅途的第一站就是义乌。
原本反对离家的韩母，上了火车就抵不过真香定律，对火车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
韩母苦了一辈子，这也是头一次坐火车，哪怕车厢里的环境不能和后世的高铁相比，但是对韩母而言，都是极为新奇的。
骆玉珠把韩母当成了干妈，一直陪在她身边，比王刚这个亲儿子还细心。
一路上，骆玉珠把韩母照顾的极好，火车每到一站，她都给韩母介绍当地特色，说的头头是道，半真半假，一副资深导游的架势。
王刚有时候也会陪着骆玉珠哄母亲，把老太太乐的嘴就没合上过。
火车到达义乌后，骆玉珠带路，又把王刚和韩母带去陈家村。
韩母一辈子都待在北方，乍一到南方城市，顿时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此时改开的春风已经吹进义乌，到处都是小商小贩，把韩母逛的又累又开心。
要不是王刚看时间差不多，韩母还不想走。
陈金水意识到王刚是个狠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骆玉珠此时也反应过来，陈金水的话漏洞百出。
“松手，疼！”
“韩大妈，春明哥，不好意思，我家有点乱，也来不及收拾。”
骆玉珠还想再问清楚，但被王刚拉住。
骆玉珠拗不过王刚，只能把人带去陈家村。
骆玉珠从小在外面闯荡，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自然不会被陈大光的话影响到，反而还叫嚣道:
“陈大光，你再乱说话，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回家去，别让我说第二遍。”陈金水不悦道。
骆玉珠似乎早就习惯，直接往村长陈金水家而去。
王刚也懒得废话，右手一探，飞速抓住陈大光的耳朵一拧。
陈大光看有人给骆玉珠出头，气势明显一弱，但一想起来这是在自己地盘，周围又都是自己朋友和邻居，胆子立刻大了起来。
骆玉珠似乎也认识村民，立刻大声呼喝道:“陈大光，你给我让开，我找陈江河。”
同行是冤家，骆玉珠卖的东西太杂，与陈家村村民形成竞争关系，自然不会受欢迎。
王刚突然大喝一声，一脚踩在地上。
王刚闻言，心里已然有数，乐道:“村长很看中陈江河呀！他们还没结婚，你就让女儿跟他过夜。”
等二人到陈家村时，正好晚上八点，但是村里还是很热闹，有些小商小贩都正收摊回家。
王刚发现骆玉珠一到陈家村，就有些村民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王刚松开陈大光，不卑不亢的说道:“正所谓远到是客，我们来找陈江河，这个人多有阻拦，还出言不逊，我只是给个小小教训！”
“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外人费心。”陈金水瞥了眼碎裂的石板，对王刚和骆玉珠下了逐客令。
王刚摇头道:“你问也问不出什么，这个陈金水，没一句实话。”
“那让我见陈江河也好呀！”骆玉珠不甘道。
陈金水在陈家村的威望很高，他发话，村民自然肯听，慢慢散去，陈大光是最后一个走的，走时看王刚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嘭！
一声巨响，王刚脚下石板有如蜘蛛网般裂开。
王刚乐呵呵道:“行，不闹了，说正经事，陈金水刚刚有一句话没说谎，陈江河可能真不在村里。”
王刚和韩母帮骆玉珠收拾了一下，然后就提议去陈家村找陈江河。
王刚笑道:“你这下急了吧！”
骆玉珠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天都黑了，明天再去吧！”
村民没想到王刚敢先动手，顿时激起群愤，还想一拥而上。
“骆玉珠，你带这个人来我们村里闹事，到底想干什么？”陈金水上来没给王刚和骆玉珠好脸色。
王刚一脚能把石板踩的粉碎，这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谁能受的了。
陈大光看越来越多村民围了过来，胆气自然足，嚣张道:“我就站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撕我的嘴！”
骆玉珠看王刚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取笑她，顿时急道:“春明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这不就有一个村民拦住了骆玉珠。
陈金水不耐烦道:“我看你耳朵又没掉，就是红了点，难道还要人家给你医药费。”
出了陈家村，骆玉珠不解的对王刚问道:“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
“骆玉珠，看不出来呀！你勾搭男人的本事可以呀！这才出去几天，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陈大光出言不逊道。
骆玉珠的家里是够乱的，到处都是她进的货，花样还挺多，从衣服到气球，只要是能赚钱的东西，她都卖。
没错，王刚就是故意惹出大动静，吸引陈江河过来。
陈大光不忿道:“村长，这人一上来就动手，你看我耳朵。”
骆玉珠把王刚和韩母先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进屋后还有点不好意思。
陈大光不甘心道:“村长，你就这么算了？我耳朵怎么办？”
骆玉珠有些担心的拉了拉王刚胳膊。
王刚自信笑道:“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把陈江河引来呀！”
“村长，人家都欺负到咱头上，难道你就不管管？”陈大光不服气道。
王刚眼睛一眯，反问道:“难道村长的女儿和陈江河一起进城了？”
王刚摇头道:“这来都来了，还是尽快把事情搞清楚，免得夜长梦多。”
陈金水并没有管陈大光，眼神一直都在王刚脚下碎裂的石板上。
陈金水一愣，顺着王刚的话就说道:“对对对，他们一起去的。”
人群中很快分出一条道，一个年过半百，披着一件衣服的老汉，从人群中走过来，旁边有人村长村长的喊着。
王刚不信陈金水，反问道:“听说陈江河要和你女儿巧姑结婚，我想祝贺一下他们，既然陈江河不在，我能见见巧姑吗？”
“春明哥，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还是走吧。”
陈大光顿时不叫了，村民也不前进了，纷纷开始退后！
王刚这一脚虽然震慑了村民，但也把更多的人引了过来。
王刚岂会怕这种小人物，还以挑衅的眼神，差点没把陈大光点爆了，还是陈金水喝止，他才讪讪离开。
王刚拉着骆玉珠离开，陈金水也松了口气。
骆玉珠闻言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玉珠，你好像挺不受欢迎？”王刚好奇道。
陈家村的村长正是陈江河的养父陈金水。
“既然如此，我们明天再来。”
骆玉珠坦然道:“因为村长陈金水不喜欢我，连带村民对我也有意见，再有就是他们卖货都卖不过我，所以总会找麻烦。”
她租的房子离陈家村不远，走路过去也要不了半个小时。
王刚主动站到骆玉珠前面，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大家散了吧！”陈金水对周围村民说道:“都是一场误会。”
“哎呦！”陈大光疼的直接跪了下来。
陈金水脸色阴沉道:“就没那个必要了吧！”
“陈家村不招待外人，二位请回吧！”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也要看那是个什么龙！
陈家村唯一的石板路，是陈金水前年从镇上要来资金铺上的，没人比他更了解那些石板的硬度。
骆玉珠反倒扭捏了。
等所有人走后，陈金水才对骆玉珠说道:“江河现在不在村里，他去镇上采购结婚用的东西，今天不回来。”
“你来我们村干嘛？快给我出去。”
“江河哥不在村里，我们也不欢迎你。”陈大光说道:“你再不走，小心我不客气。”
“你刚刚闹出那么大动静，他都没出现，只可能是不在。”
王刚点头道:“你认识陈金水的女儿巧姑吗？”
“见过两次。”骆玉珠点头道。
“这事要弄清楚，只能从巧姑身上下手，你想办法见她一面，最好背着陈金水。”
骆玉珠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找朋友把巧姑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