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酆蹙了蹙眉,他要来江家,根本就没提前通知江延年。
但是他爹就知道他会来。
这份老谋深算,快赶上当年的诸葛孔明了,未卜先知?
这么说其实是侮辱了孔明先生了,毕竟孔明先生干的都是光明磊落的事情,他爹不是。
他爹多半还是每天监视他,监控他,所以才各种事情都知道。
那和未卜先知,没有一丁点关系。
江酆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步伐走向了屋子里,到了二楼书房里面,江延年正端坐在椅子上,冷笑看着他,“来了?”
江酆‘嗯’了一声。
“最近挺好的?”江延年冷笑着问。
“挺好。”江酆冷淡道。
他们父子已经撕破脸皮了,他也不想再在江延年面前,再装出一副恭维的样子了。
他甚至有点烦他父亲这一套作风,分明知道他的来意,还在这里卖关子。
“你来有事?”江延年又故弄玄虚的问。
“我有什么事,你不是知道么?”江酆沉着脸,“你开出你的条件吧。”
“呵呵。”江延年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有麻烦要找我了?”
“这件事我自己处理不了。”江酆冷淡道,“你就说你的条件就行了。”
江延年听罢,索性也不卖关子了,“上次我让你办的事,你办的还不错。”
提起上次的事,江酆眼里杵着怒火,“你别以为我是为了你,为我自己才骗她,我是为了她。”
“呵呵,没人质疑你的爱情。你也不用念叨给我听!”江延年冷笑一声,现在江酆到底有多么‘没出息’,他已经不管了。
只要他还在他的掌控下,他就没什么在乎的,不要坏他事就好了。
“别啰嗦了,你说你的要求,让我帮你干什么?”江酆实在是不爱继续再听下去了,“怎么样才能和我交易?”
“你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扛事?”江延年就不往事情上说,“你让我去说,是我派人谋杀闵赟白对吧?”
“嗯。”江酆烦躁的蹙着眉。
“这件事,我不可能帮你扛,因为会给我自己惹麻烦。”江延年冷淡道,“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事之前,你就应该考虑后果,不过……”
“什么?”江酆盯着江延年。
“我能让其他人抗下这件事。”江延年呵呵一笑,“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过几天我会在网络上曝光陆心草曾经的神经系统疾病,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你只需承认这件事就可以了。”
“你想干什么?”江酆怒着问。
不管怎么说,陆心草是她的软肋。他做任何事,要考虑能不能伤害到陆心草。
“我不想干什么。”江延年道,“我不会伤害她,但是她曾经患有精神疾病的事情,那是事实。我只是要洗脱我上次‘诬陷’她的嫌疑。”
他又补充道:“承认这件事也对她没有任何伤害,上次她被抓进去,警方已经看到了以前的病例,不还是没有给她定罪吗?我现在就是要洗清我‘诬陷’的嫌疑。”
江酆脑子转了转,问:“你为什么要洗清嫌疑?对你有什么好处?”
“毕竟我是她公公,现在外界传闻我和她有矛盾,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得留下个好名声。”江延年道。
这是理由吗?
江酆蹙蹙眉,“除了这件事,你有没有其他事能让我做?”
“没有了,”江延年摇摇头,“另外呢,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办,近期你要多带她回家里来见长辈,你爷爷奶奶都质疑,为什么她总不回来,毕竟你们结婚了,她总是不回来,让人起疑。”
“你放心,”他点燃一支烟,对自己儿子说:“我不会害她,如果她能怀上你的孩子,我就更不可能害她了,虎毒不食子。”
江酆听着,继续蹙着眉。
“你自己衡量,如果你谋害闵赟白这件事败露了,她会立刻和你分开,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你也不用再琢磨你们是否还能有什么未来了!”
他说的事实。
江酆自己也明白,现在陆心草之所以还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曾经拼了命去保护她。
但是陆心草这个人,不爆发温顺,一旦爆发,爆发力极强。
她对任何事的容忍都是有底线的。
她容忍不了身边躺着一个谋害人的杀人犯。
她会把江酆和江延年归类同一类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点容忍包容他。
江延年吸着烟,劝道:“你办了这件事,她还能和你在一起,我是你爸,到什么时候,我都是给你兜底的人,但是我现在让我办事而已,这件事无伤大雅。”
真的无伤大雅吗?
在媒体面前,以陆心草丈夫身份,去承认陆心草是精分症。
那么以后,她身上就贴上了精分症的标签了,直到此生结束。
江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何抉择。
他问了江延年一句:“陆心草有精分症的病例,为什么当初我去滨海市没有查到,你手里却有?”
“那份病例被删除了,我是派人花了大价钱,在国外找到联合医生留的病例分析。”江延年告诉江酆。
“病例删除了?”
“没错,是以前,闵赟白派人去删掉了这份病例,否则当年陆心草就可能入狱了。”江延年告诉江酆,“所以我告诉你江酆,闵赟白和陆心草的感情,深到你连缝隙都插不进去。”
“他为了陆心草,能不顾杀父之仇。”
江酆愣了几秒钟,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的意思是,当年闵筠,真的是心草开车撞死的?”
其实到了现在,江酆也没搞清楚当年案子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虽然知道一些内情,但是他就像个跑腿的,帮江延年收集了一些证据。
他就以为,江延年和案子有关系。
他了解他的父亲,和他江延年自己无关的事情,他都懒得管,更别说去收集什么证据了。
“没错,当初她病发,自己没有理智,作的案,她自己都不知情这件事。”江延年吸着烟,“这件事闵赟白也知道,他更知道,陆山海是为了女儿才顶罪的。可他就不管事实,不顾杀父之仇娶了陆心草。”
江延年说着这些。
江酆到底脑子还是清晰的,问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那么,这件事就是只和陆家有关系,和我们江家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插手,搞得好像你与案子有关系一样?”
江酆话音落下,江延年半响没说话,再次说话时蹙起眉,“这其中因果,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之我告诉你,闵筠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山海的死呢?”江酆冷声追问。
“这个,我没必要告诉你。”江延年道。
他这么说,江酆就清楚了,闵筠的死和江延年没有关系,但是陆山海的死,和江延年一定有关系!!!
江延年究竟想掩盖什么事实?才谋害了陆山海?
难不成是为了掩盖,闵筠是陆心草杀的?
这根本不成立因果关系!!!!
所以,今天江延年说的那些话,江酆一句都没信。
“究竟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江延年摆了摆手,对江酆说,让江酆走吧,他乏了累了。
江酆离开了江家,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路上行驶。
实际上,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虽然江延年口口声声说,让他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陆心草有精分症,对陆心草一点伤害都没有。
但他明白,那就是伤害。
他永远都不想伤害陆心草。
他在路上绕圈开着,开了半夜,油箱里的汽油快要没有了。
他才开车朝着家的方向开。
这时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进入家门的时候,屋子里有些昏暗,但能看清楚家具摆设了。
他有些疲倦,至此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抉择,是和江延年合作,还是等着陆心草知道他买凶撞闵赟白未遂,等着她翻脸离开他。
他疲倦的上楼去,去了浴室泡了个热水澡。
再次从浴室出来时,天空已经大亮了,他没觉得困和累,那是因为心里没底,还是觉得慌张不安。
一个人做出一件错事,就要用另一件错事来掩盖,到最后,就会越来越错。
他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了陆心草的房间,陆心草睡的很好,睫毛搭在眼睑上。
窗子上的透明白色窗帘挡住了一些光,屋子发着昏暗的气息。
他走到陆心草身边,眸光失神的盯着她粉嫩的脸庞,随即,突然毫无征兆的,低头去吻她的唇瓣。
“唔……”她惊醒了,立刻看到江酆那张放大了俊脸。
然后她开始慌张的推他。
江酆擒着陆心草的手腕,把两只手叠在她头顶,笑容有些凉:“你说过,我身体恢复了,你就给我,我们今天做吧?我们生个宝宝,你就一辈子都离不开我了。”
“你不要发疯。”陆心草挣扎着,很是慌张失措。
“你怕什么呢?我是你老公,我又不是别人,我们合法的。”他今天笑容很邪魅,眯着眼睛看着她因为扭动身体,导致睡裙的肩带滑落,露出雪白细腻的肩膀。
“你别和我发疯,早上不行!”她紧张的杏眸眼圈发红。
“没什么不行的,我睡你,警察都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