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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外天都     誓不为妃txt下载     誓不为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朋友

    于是,我老老实实的跟在司徒后面,跟着她赏花逗鱼……

    也不敢说笑话儿了,平时我俩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胡说八道多一些,今儿个这么静,司徒明白我还没从刚才的不好意思中醒过来,不由得多起心来:“慧如,莫非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我差点没被一口口水呛死,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虽说那侍卫长得一表人材,可赶得上我心目中的偶像级人物,但一见钟情的事儿,咱不相信,也不准备去实行,我知道如果我分辩的话,司徒还更加引以为真了,她一直想给我牵线搭桥,是个人在我面前晃,都要多心半天,我如果分辩,她说不准就去问人家出生年月,对八字了,我揭了揭眼皮,慢条思理的道:“贵妃娘娘,你如今也嫁了人了,可不能跟我一样了,时不时对其它的男人充满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自己最好的防卫就是攻击,不过我这攻击可有点儿过,如果给宫里头任何一个人听了去,贵妃娘娘的声誉就有点污点了,可谁叫她老想着为我做媒的,不给她点教训,那我以后还有完没有……

    司徒又现出那种特务般警惕的样子,我可以看到她的耳朵微微有些竖起,就像狗一样……

    她仔细听了一听,确定周围没人,才吁了一口气,见我如此说,知道我动了真怒,倒也不敢再胡说八道,只是沉默良久道:“慧如,我只希望你有个好出处……”

    我嗤之以鼻,心想,你不把我拉入皇宫,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了。要不是你,我早就有了最好的出处,到处的在游山玩水,大赚金钱。

    我沉默了,司徒也沉默了,她有些愧疚的望着我,知道我在想什么……

    回到紫宁宫,早有人听到太后召见司徒的消息,以为司徒巴结上了宫里头的大贵人,正上门探口风呢,这个人,就是张媚儿,宁贵妃,也是司徒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乍一看到她,我倒吓了一跳,因为她满面都是笑容的对着司徒明珠,我从来没看见过她这样,在宫外,既使与司徒面对面的遇上了,鼻子哼一哼还是好的,有时候,竟当我们是透明人一样的过去了。

    今天,她居然满面含笑的来到紫宁宫,一幅亲姐妹的模样,也难怪我吓了一跳。

    张媚儿,不,应该是宁贵妃,含笑迎上前来,道:“司徒姐姐,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进了宫门,我竟没有来拜访,可真不应该,今儿个,咱姐妹俩应该好好的聚聚……”

    司徒看来进了宫,成熟了不少,知道她当面说瞎话,也没给她脸色看,只是笑了笑,吩咐宫女们去倒茶,拉了她的手:“妹妹,说起来咱们父亲同朝为官,咱们应该好好亲近一下才是,来,咱们进屋去说去……”

    我想看看张媚儿到底想说些什么,于是,也跟了进去,张媚儿知道我从小到大都跟在司徒明珠身前,对于我这么个人,她当然熟悉,她眼光扫了我一下,没说话,又转头笑吟吟的牵着司徒明珠的手一起走入寝宫。

    两人衣裙款摆,双手相握,如一对亲生姐妹一般走在前面,我从后面望过去,两人气质相似,细腰如柳,倒真是相得益章,一对宛如碧玉的人儿。

    张媚儿,宁贵妃与司徒娘娘走入寝宫,两人如真正姐妹一样的坐在榻上,相互道了安,宁贵妃就说了,她眼望于我,却对司徒娘娘说道:“司徒姐姐,我有些体已话儿,要对姐姐说,您看……”

    我脸色一沉,忽然间内心有些明白,这张媚儿很可能早就知道我是司徒诗词书画的枪手……

    司徒脸色一沉,挥手叫宫女太监退下,我看见门关了,过了几秒钟,又猛然开门,果然,看见两个宫女神色有些慌乱的退得更远,我冷笑,留下几个,也不行,非要把你们全换了不可……我把门打开,窗子也全部打开,好不容易抑下心中的不快,转头回屋,张媚儿带着了然的神色,含笑望着我,……

    我见她这样,却也毫不避忌,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了,反而笑吟吟的望着她……

    对于抓住了你把柄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显示出她所抓住的把柄无关紧要,完全威胁不到你。

    张媚儿见我这样,一怔,反倒不知如何开口,她不开口,我来开口,我笑了笑,对她说:“宁娘娘,很久没见,你那老牛卧眠图,可真是让在下大饱眼福,宁娘娘可真如张丞相一样,体贴民情,经常上山下乡,那牛儿,画得可真逼真无比……”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这么一说,张媚儿就明白了,大家焦不说孟,都是找人代笔,你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可不知谁抓住了谁的把柄呢,世间上的事,真真假假,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她既然作得这么明显了,就一定不会是跑来拆穿我与司徒的,依她现在的情形,只不过是为了以后的利益,找一个好一点的筹码罢了,哪里知道,大家棋鼓相当。

    张媚儿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水晶人儿,见我这么一说,反而站起身来,向我拂了一礼,端色道:“是我唐突了,早知道姑娘惊才绝艳,早想前来拜访,却不没有机会,想不到,到了宫中,反而能常常见着。”

    我大大方方的受了她一礼,完全没感觉到主卑不分,我看见她眼中露出倾佩的神色,我早就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暗地里使阴招的主,要不然司徒也不会同她斗了这么多年了——如果使暗招,司徒早就用武功了,司徒用武功的后果是比较可怕的,一般是要让人家断点东西的,比如说手啊,脚啊,什么的……

    不过她来我这里,也无非是为了宫中常事,争宠,来找个伴儿罢了,我笑了笑问她:“贵妃娘娘,是否闷极无聊,如果这样,不如常来宫中坐坐?”

    我这么一说,她眼中露出欣喜,这就表明,咱们达成了统一战线,以后可以常常联系,她叹了一口气道:“贾姑娘,你知道,我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只有与司徒姐姐还稍微熟悉一点,姐姐如果愿意,可要来多走动走动……”

    我笑了笑,心想,你还无依无靠呢,你那老爹,不知安插了多少眼线在宫里头,就等着捧你上台,当皇后呢,只不过,如今的劲敌娴妃娘娘在头里,就凭你一个新入宫的妃子,怎么也扳不倒她罢了……

    当然,这些话,我可不能说,多交一个朋友,怎么也比多一个敌人好,更何况,这个“朋友”在长期斗争中还掌握了你不少的秘密呢?

    司徒也笑了,她亲切的摸了摸她的手,笑道:“我知道妹妹是个可人儿,以后,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东西,大家互相交流交流……”

    虽然她表现得如沐春风,但是,我还是看见司徒耳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表明,她极度的反感张媚儿,虽然张媚儿不是个玩阴谋的主,但是,她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不容易送走了张媚儿,我吁了一口气,我知道,那两个被我留下来的宫女肯定会向她们的主子报告,只因为我知道,她们的主子都不平凡,一个是太后,一个是娴妃。

    这两个人,绝对是我与司徒要严加防范的。

    虽然换下了几个宫女,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要留下几个,这样的话,不会弄得太过张扬,让应该留下来的留下,我也好观察那两位重要人士的反映,是不?

第十一章 有骨气的小福子

    宫中的日子又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内,敬事房的公公把小福子调了过来,我又把一个间谍给打发走了,心中特别高兴,可这种高兴只维持了一天,因为,那小福子仿佛他不是奴才一样,除了我指使他以外,连司徒指使他做事,他都一脸死了老娘的表情,连一丝笑容都没有。

    我明白了,难怪他被人调入藏书阁,最冷清的角落,原来是这样……

    这一天,我把小福子叫到跟前,久久的打量他,半天没出声,把他打量得心底发毛,我才说:“小福子,我知道,你肯定糟遇了不少事,我也不管你来宫中,有什么目地,但有一条,你要记住,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珍惜你那条命,又有谁会珍惜你呢?”

    小福子垂着双眼,久久没有出声,抬起眼来,却是莹光闪闪,他轻声道:“我知道了……”

    我没有再理他,径自走开,暗自感叹,这小福子,本是性情中人,本有机会成为人上人,又奈何成为人下之人。

    隔了几天,我回了一趟将军府,把父亲留给我的书籍翻了几翻,因为我记得,里面好像有一本武功秘笈,叫九阴真经什么的……

    初一看到父亲给我的遗物,我倒真是吓了一跳,想不到穿到这世界之后,倒真有九阴真经的武功秘笈,不过,我又不想学,有什么用?在我们那时代,武功有什么用,一颗子弹就什么都了结了,再说了,我是智慧形的人物,要那么些个武力干什么?

    我找了一个空闲,把九阴真经递给小福子,让他去学一学,我可没什么好心,只不过想陪养一个好一点的护卫罢了,瞧他那样儿,半天不出声,良久,才抬起眼来,那眼光,仿佛我是他老娘……

    他接过书,也没向我道谢,直接放入怀里,径自走了,倒把我唬得一怔一怔的,心想,这个小福子,倒真有些性格。

    一转头,我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直到过了一个月,眼瞅着周围没人,小福子期期挨挨的走到我身边,对我说:“已经过了第一重了……”

    刚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他在讲什么,过了良久,才反映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努力努力,继续努力……”倒有点在说,学习,学习,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我不这么说,能怎么说,我又不会武,不能指点他,只有靠他自己摸爬滚打,如果走火入魔,练功出了岔,那只能是他自己的事,我说了,我没安什么好心,不是吗?

    只不过自从我跟他谈了那一席话之后,对旁人神色之间恭敬了很多,使得司徒娘娘想把他调到别处的念头儿也渐渐的熄灭了,只不过,对其它人,他除了尽本份之外,一件多余的事都不做,可对我,我还没开口,他就把所有的事连擦凳都给做了,两相比较,相差太远,司徒对他就有点埋怨,她又不能怪我,只有横眉竖眼的对他,一见面就没有好气儿,因而,到了以后,这怨结得越来越深,两人成了死对头。

    处理好小福子的事之后,这宫中,倒不像我看过的宫斗书一样,整天斗生斗死的,风平浪静,除了张媚儿时常来窜一下门儿之外,其它的麻烦倒还没有,我就想,我是不是来错了,这风平浪静的,司徒娘娘自己也能处理好,想着想着,我又想着向她辞行来着,可一想,这一回可不像将军府那么容易脱身了,入宫的宫女都有编制,有品级的起码三年才能外放,看来,还要守三年才行,我又郁闷了一回,三年,耽误我多少事儿啊,三年,那品玉坊的老板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个设计师傅了……

    想起品玉坊,那可是京城首一首二的玉器坊,全国开了不少的店,听说有长公主月昭做后台,每年不知赚多少,在将军府的时候,我经常女扮男装同他们打交道,因为,我设计了不少图纸给他们,还挺受欢迎的,从他们那儿,赚了不少钱。

    为了不让品玉坊的老板忘记我,这一次出宫,我拿了几张最近设计的图纸,换装之后,向品玉坊走去。

    一进门,品玉坊的掌柜的看来在接待什么重要的人物,竟离开了柜台,点头哈腰的给人端茶倒水,坐在椅子上的两人丰神俊朗,有着不凡的气势,一看就不是人间凡品……

    我忙用纸在脸上挡着,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熟人,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熟人……当然,我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用纸在脸上遮挡,正想偷偷的退下,以后再来,哪想到那平时眼神儿不太好的掌柜已经看到了我,欢天喜地的走上前来:“甄公子,您可来了,您可好些天没来了,您看,可有好多活儿等着您呢,来来来,快进来……”

    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拉着我就往屋里头带,还好不是拉着我挡着面容的那只胳膊,还能暂时挡一下。

    我在品玉坊化名甄柏岭(既真白银,取个好彩头……),是品玉坊的自由设计师之一。

    我挡着面,就想步入内室,可不想,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熟人就问了:“老板,什么人值得您这么热情,连我们都不顾了?”

    掌柜的笑道:“您看,我还差点忘记介绍了,这一位,不就是设计那波海灵珠的设计师傅吗?您想要的东西,就是他设计的,今儿个您在这里,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也好让他再改改?”

    那人笑道:“您这位设计师傅好像不太愿见我呢,您看,他那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掌柜一把拉下我手中的稿纸,陪笑道:“他哪是不愿意见您,只不过,刚好稿纸挡住了面而已……”

    我忽然镇定下来,心想,这个人,怎么会是一位太监,既然不是一名太监,那么,他那天就是假冒进宫的,他应该怕我才是,怎么反而是我怕他?……只是……他万一杀人灭口……。

    这个熟人,就是那天我迷路之后被我千挑万选选中的带路人,小太监,不过,不知道他叫什么,没问……

    那人看了看我,一怔,道:“原来是你……”

    我嘻嘻一笑,道:“可不就是我?”

    那人笑了,轮到我一怔,他笑起来脸上充满阳光,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他身上,我竟然以为他是一个太监,可真是瞎了眼。

    他道:“人生何处不逢君,想不到今天见到了你……”

    我看见他眼中的欣喜倒不是假冒的,一颗心放入肚中,杀人灭口的事他不会做罢?

    掌柜的早把雕成碧波灵珠的玉佩拿了过来,递到他手中。

    那碧波灵珠是以海中波涛衬出一颗珠子的样式,样式乍一看普普通通,但那珠子是南海黑珍珠,指拇大小,极为难得,更为难得的是,那颗珠子被巧匠一剥为二,珠内竟还雕了一尊佛像,合上,却严丝密合,一点都看不出来。

    掌柜的把玉佩递给他,还没向他介绍呢,他随手按了按,那珠子应声而开,倒把我吓了一跳,这人的眼力,也太好了一点,心里怀疑,他是不是事先知道?

    正想问他,掌柜的倒先问了:“客官,这件东西,您以前见过?”

    那人摇了摇头,道:“从没见过……”

    掌柜的道:“那您怎么?”

    那人笑了,却没答他的话。

    我忽然明白,某些人,天生有一种能力,能看破一些东西,而他,就属于这种人……

    而且是姿质极佳的那种。

    这样的人,也极为可怕,可我不怕,我又没惹他什么,再说了,以后还不知有没有交集呢,怕什么?

    我端正了一下思想,问他:“客官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尽管说出来,我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第十二章 妓院

    那人这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我,道:“这样完美的东西竟是出自你手,赛得过蜀中雷家,我们既是旧识,不如找个地方聚聚?”

    我笑了,道:“我只不过帮掌柜的打工而已,如有不满,您向掌柜的直接提罢了,至于我,闲云野鹤一只,就不打扰您了。”

    那人眯了眯眼睛,我一惊,因为我看见他眼中闪出极为凌利的光来,他说道:“甄公子如此避忌,莫非有何难言之隐?”

    我一想,我被他抓在手中的秘密可不得了,第一是女扮男装,如果拆穿,必砸了我的饭碗,第二是女官从事第二职业……不知这一条有没有什么人管,但传到宫中,也是麻烦多多,起码以后就不能经常出来了……

    想了又想,知道今天不敷衍他一下是不行的啦,为了防他暗下毒手,我道:“既然公子盛情邀请,在下岂有不从命之理,不如就去群芳阁,听听小曲儿,如何?”

    他张大了眼,坚定硬朗的神情有点崩溃的迹象,因为他知道,我是一个女人,可女人,为何对逛妓院如此的热心?这就不是他能想得通的啦。

    那是因为,那间妓院,我是幕后老板,自从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我与司徒逛妓院差点被人逼良为娼,还靠司徒打遍青楼无敌手才打了出来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买下那间妓院,然后逛个够,看有没有人敢怎么样,你看,我是不是有些个睚眦必报?

    经过多年的刮钱,我终于买下了那家妓院,但也只敢做个幕后老板,不敢明目张胆的逛,怕被将军大人知道……

    那里面,可都是我的熟人,虽然,当面,我让她们都假装不认识我……

    那人终于反映过来,皱了皱眉头,仿佛不想去那里……

    我笑了笑道:“公子,那群芳阁可是一个极为风雅的出处,莫非,您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敢去?”

    他对我说的话,我一字不漏的反击过去,还想,他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做为男人,那可就惨了,我又可耻的想到了不该想的方面……

    旁边一人站起身来,冷冷的道:“你说什么?”看样子是他的下人之类的,他一个下人都有如此的气势,看来,这个人的确不简单,我又把我将他看成一个小太监后悔得半死。

    民不与官斗,匪不与兵斗,那个,好人不与莽汉斗,何况是一个如此护主的莽汉?我马上收声,只用带了一点儿轻视的目光望着那公子。

    一般人在我这目光下都会带点儿火,何况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恼怒的望了望我,带着一点儿赌气性质道:“好,我们就去那里……”

    那下人拦道:“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

    那人望了望我,冷冷的道:“不必多说,走吧!”

    我暗自得意,一般的有此要求的客人,我都是要把他们往妓院里带的,最大的希望是玩得他们昏头昏脑,温香软语之中,给钱也给得爽快点,这算不算是把现代的业务理念搬到了古代?可能不是,自古以来,千年相承,可能不管何年何代,这种手段都是最有效。

    我虽然是群芳阁的幕后老板,但一切妓院的管理事宜,还是由原来的那群人办的,我只不过在收益里面抽成而已,只不过,我给了她们极为优厚的条件,让她们自行管理,推行了一些现代业务抽成的办法,让她们有了不薄的利益,比以前多出很多,她们又怎么不会卖力呢?

    对于妓院里的某些阴暗面,我让它能少就少,比如逼良为娼啊,拐带女童啊,那些,都是下流妓院才用的手段,经过我的改造之后,这群芳阁吸引了不少才色兼备的女子前来投靠,又何必再使那样的手段?

    妓院风气一改,达官贵人们就愿意来,群芳阁已从一个中下游的妓院上升为高等妓院,当然,那价码也提升了不少。

    我让那位公子走在前面一步,边走边问他:“在下还不知道您的姓名呢,不知可告否?”

    我看见那公子眼角扫了一下他那护卫,道:“在下姓林名瑞……”

    我假模假样的赞道:“您的名字真是好……”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那名儿有什么好?

    谈着,谈着,我们就到了群芳阁,以前那些个站在门口拉客的妓女们已经不见了,既然妓院已经上升到高等的,不愁客人了,还需要拉客吗?有时候既使当妓女,也需要一些神秘感的。

    林瑞见到一个清清爽爽的门,门前却停满了轿子,倒吓了一跳,他喃喃的道:“想不到这里倒大变了样……”

    我暗自撇了撇嘴:还说不来呢,原来早就来过了。

    我与他们两人走入妓院,门口仅仅一位衣着整齐的妙龄少女展开笑颜道:“三位有没有相熟的姑娘?”

    那口气仿佛在最好的珠宝行问客人:先生,您看,这件珠宝,可价值千金呢。

    妓女也有身价,不是吗?如果不抬高身价,人家又怎么会心里痒痒的想进去呢?

    反正这京城里面,有钱的主儿可大把,多余的钱多了去了,我不赚,别人可赚了……

    我笑了笑,那小姑娘是玉儿,我当然认识她,和以往一样,我装着不认识的道:“听说群芳阁的抱琴姑娘琴艺天下一绝,今儿个,就去她屋里头吧!”

    林瑞公子看我熟门熟路的样子,又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你经常来?”

    废话,我是老板,我不来,谁来……

    我当然不能这么说,我笑了笑道:“也不经常,只不过上次,有个品玉坊的客人,像你一样,想聊聊天,我不就带他上了这儿……”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道:“这些地方,能少来,还是少来为好。”

    我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想,你是哪位,多管闲事。

    林瑞公子的那位铁面仆从,看了看公子,又看了看我,冷哼一声道:“也不知是不是正常的……人?”

    我当然知道他要讲什么,他是要讲,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女人?

    我没望他,仿佛对着空气,一本正经的回道:“当然正常,有些个人,就不正常了……”

    那铁面仆从还想发表言论,林瑞公子在旁边道:“少浩……”

    他才忍气吞声,不敢再说。只冷冷的瞪了我一眼。

    我才知道,那铁面仆从,名叫少浩,心想,看来这仆从也不简单,一般人家的下人,名字都是张三,李四的,要不就是小福子啊,小顺子什么的,他的名字还带有几分气势,一个带着如此不凡的侍卫的公子,看来身后的背景不可忽视。

    不过,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心里虽然把对方的身份看了个通透,但面上可不表现出什么奴言卑膝出来,在我们那地儿,总统还拉选票呢,你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他再背景深厚,财大势大,管得到我么?

    我不以为然的带着他们往抱琴的屋里走,一走进屋子里,就见一名女子手拿一个琵琶,静静的坐在那里,这名女子,俏脸未施脂粉,晶莹白嫩的肌肤带着微微的红晕,仿佛刚出浴一般,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头上插了一个翠玉的簪子,身上穿在却是一件极为随意的长袍,却更显然整个人飘飘欲仙,仿如广寒仙子。这名女子,看起来不像青楼中人,倒有几分像大家闺秀多些,他们两人看了,对望一眼,我看见他们两人眼中都是惊疑,我有些得意的笑了……

    抱琴听说我要来,早等着了,见我们进屋,莺声软语殷勤相待,他们还以为,抱琴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呢,可不知道,这妮子的架子有多大,上一回,那礼部侍郎公子,她楞是那他在厅里头等了两天,才露面让他见了十分钟……

    看来两人不知道抱琴的魅力,既没有露出色魂相授的模样,也没有受宠若惊,倒让我对他们俩的印象好了一点,看来他们也不常来妓院……

    他们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就在主位座了,倒把抱琴搞了个手足无措,因为她从来没看见过对她不理不睬的主,如今,还一次来了两个,她求助的望了望我,我笑了笑,道:“抱琴姑娘,听说您琴声仿如天音,不如为我们弹奏一曲?”

    抱琴这才回过神来,坐下来,弹了一首春秋战,看来她起了好胜之心,一心想把这两人给收拾了,这首曲子指法复杂,需要极高的技艺,这两人听了,脸色终于动容了一下,可也仅仅一下而已,林瑞道:“姑娘的琴艺确实不凡,这群芳阁看来面目大改,不同以往……”

    抱琴望了望我,我好整以睱的在喝茶,她没得到我的暗示,不敢多言,只道:“承蒙公子夸奖,群芳阁其它姑娘的技艺,可也不错的,比如蝶舞的舞,月萧的萧声,公子您是否尚面一观?”

    我想,这抱琴起了好胜之心了,自己收拾不了这两人,还想联同其它的姐妹把他们给收拾了,我可不想多生枝节,放下茶杯,我道:“我还有话要向公子说呢,就不劳烦姑娘了,与以往一样,您叫人送些点心来,就行了……”

    不知道怎么的,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林瑞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松了一口气,也没理他,道:“这里的点心,可是一绝,两位一定要尝一下。”

    林瑞道:“你就为了这里的点心,才来这里?”

    “啊!?”我虽然不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心想,这个点心师傅,可是我花了老大的价钱挖过来的,既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自己不尽情享用一下,又怎么行?

    他喜上眉梢,我不知道他喜些什么……

    林瑞道:“甄公子,在下非常仰慕你的设计,家父也开了不少店铺,希望能与公子合作,使用你的设计……”

    搞了半天,原来是挖角的,我笑了,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只不过,我想了一想,我现在还在宫中,这人可以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宫中,可见身份不凡,与他合作,我可有点儿担心,因为,我有些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珠宝商人,又怎么有能力在宫内出入自如,可事实上,自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在宫中遇到过他,可见,他是偷入宫中的,一个偷入宫中的人,非奸既盗,后面的背景可深了去了,我与他合作?能行吗?

第一十三章 寿礼

    可不合作,能行吗?我看了看他身边那个仆从,虽然我没练过武,但眼光还是有的,因为我的父亲就是一个武林高手,看他行走不带尘土,几乎脚不沾地的样子,我就知道,他的功夫,可比司徒高了不少,那么,让司徒保护我的念头就想也不要想了。

    我一向是识实务为俊杰的,只略微想一想,就想通了,管他是什么人,咱们只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至于深一步的交朋结友,就想也不要想,既使他有多深的水,又有什么关系?

    我笑道:“林公子既然如此有诚意,在下再推辞,就显得虚伪了……”

    主子还没答话呢,少浩倒眼光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嘴角边全是冷笑。

    林瑞喜道:“好的,这样,我先下一半定金,家母寿辰将至,望甄公子能给在下设计一件特别一点儿的礼物给家母,如果设计得当,下一次我来的时候,再与您谈合作事宜……”

    说着,随手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我,我一看,眼珠子快突了出来,因为那是五千两的银票,还是一半定金,这位,也太有钱了一点吧?

    少浩道:“公子的东西,设计得可要特别一点,要不然……”

    我看他恶狠狠的样子,深感责任重大,忙赌咒发誓,外加吹牛:“您放心,我设计的东西,绝对是巧思妙意,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

    心里却想,什么东西会天下间独一无二,难道天上的月亮吗?我可不能给你摘天上的月亮下来,既然思绪漂远,那赌咒发誓就没了那么坚定,仿若玩笑一般,我自己都感觉到了,忙定一定神,想再说一遍……

    林瑞却笑笑,打断我的话道:“我相信你……”

    少浩道:“公子,就这样,你也相信?”

    这仆从,怎么老和我过不去?我瞪了他一眼,心想,如果司徒与半桶水的小福子联手,不知打不打得赢他?

    那名叫少浩的仆从仿佛不知道我横眉竖眼的望着他,又道:“公子,你难道忘了?”他却没有直接说忘了什么,却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向林瑞嘀咕了几句。

    林瑞面色沉重的望着他,又望了望我,又回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语言……

    看见那仆从目露凶光,双手在袖中紧握,虽然听不懂,但我一样的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他们不是西楚人,是大齐人,第二件,那死仆从正怂恿他的主子杀人灭口呢。

    我想,与其让他们以为我孤立无源,可以随时被拿走性命,还不如给他们一点历害瞧瞧,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让那仆从以后看见我就绕着道儿走……

    不过,想虽然是这么想,如今我还没有这么历害,最多也就让那仆从不敢轻易下手罢了。

    我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两位远道而来,必定身怀重要之事,在下与司徒娘娘尚说得上话儿,有什么要帮手的,两位尽管开口,在下看在银子的份上,一定尽力而为……”

    那仆从听了,脸色更加寒若万年冰块,他听出了我话中的意思,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司徒娘娘必定不会善罢干休,司徒后面还有他爹大将军呢……

    林瑞倒仅仅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意态潇洒的扇了扇……

    他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不过是为了家母的寿宴,寻找合适的寿礼,并无其它要事,多谢姑娘了……”

    他第一次明明白白的叫我姑娘,我知道,他这是向我示警呢,要我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就把我女扮男装到处招摇撞骗的事扬得周围都知道。

    我笑了,道:“公子,我知道公子来自远方,为家母寿宴竭心尽力,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公子办好寿礼,公子落下如此多的定金,在商言商,在下必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至于其它的事,在宫中,我只不过是小小尚仪,陪伴在贵妃娘娘身边打杂而已,那些个宫里头正常与不正常的事,只要不惹到司徒娘娘身上,我不会理,也懒得理……”

    那仆从见我说得如此直白,赤裸裸一个见财忘义的小人,反而松了一口气,目光闪闪的望了望他的公子,再也没有说话。

    林瑞摇着扇子,笑了,他眼中反而露出赞赏之色:“那么,十天之后,我来取货,不知你能否完成?”

    我算了算制作时间,点了点头道:“必定耽误不了您的事儿的。”

    那仆从少浩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们应该……”

    林瑞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告辞了。”

    他们两人与我约定了取货日期后,我急急忙忙的往宫里头赶,眼看规定的入宫时辰快到了,如果再不回去,被某些人抓住了,可不得了……

    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宫里面,值班的总管太监看见我进来,道:“尚仪大人,再过一阵,可就要关宫门了,您可得快点。”

    我笑了笑,随手摸了一个小瓷瓶递过去道:“李公公,这不,我可想着您呢,知道您爱这鼻烟壶,朝月坊刚刚进的新货,就给您带了一件过来……”

    这样的小东西,在我身上,每天起码带了十件八件的,这里的公公哪一个没收过我的礼,礼虽不大,可它暖心窝儿啊,也花不了多少银子,有些时候,这些个东西,它比银子的效用还大呢。

    看看那李公公眼睛笑得差点不见了,伸手几乎是从我手里把鼻烟壶给抢过去,就知道了。

    赶回紫宁宫,司徒贵妃娘娘见我回来,松了一口气,我看见她的样子,不禁笑问:“你不会以为我不回来了吧?”

    她倒老实,道:“有时候难免会这么想,只不过不是今天,今天宫里头闹贼,你出去没多久,就有一个蒙面人擅闯宫廷,那些侍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有些担心罢了。”

    我倒有些感动,安慰她:“哪会出什么事儿,我只不过在街上遇到了熟人,聊了几句罢了。”

    司徒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问,我告退之后,回到我自己的那间小屋里头休息。

    坐在桌边,刚倒了杯茶,总感觉今儿个这屋里头少了些什么,转念一想,才明白,少了一个时常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小福子,怎么我回来有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到他?

    我饮了一口茶,笑道:“躲什么躲,还不快出来?”

    小福子探头探脑的从屏风后面现身,我道:“今天那擅闯宫廷的人,不用说,肯定是你啦?只不过他们搞错了,不是有人闯入,而是有人想偷溜出宫。”

    小福子喃喃的咕哝几句,我没听清楚,听不清楚也知道他想讲什么,我道:“你那功夫练成那样,还想跟我出宫,你是不是想找死啊?”

    小福子道:“我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吗?本来想偷偷溜出去的,谁知道那明月海的功夫那么高,把我拦了个正着。”

    我问他:“有没有受伤?”

    他笑了,自得的道:“能够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我放下心来,打了个哈欠,笑了笑:“知道功夫不高,还不快快去练,对了,我忘了问你,你那九阴真经练到第几重了?”

    小福子惭愧的道:“才第三重……”

    我倒吓了一跳,看来他也是一个极好的练武材料,我记得我听父亲生前说过,他练九阴真经练到第三重,也花了一年的时间,这才几个月,小福子的功力就增加得这么快?

    我想着想着,睡意袭来,喃喃的道:“你的武功还待提高啊,等过几天,我配几幅药给你,提升一下你的功力,到时候,也不会被那明月海抓住了……”

    小福子应了一声,告辞出门……

第十四章 大齐宣王的名声

    深宫之中,有关朝堂之上的种种消息虽不太灵通,但渐渐的,有些消息也通过外戚传入了宫内,比如,齐国太后半月之后大寿,皇上派了他的弟弟三皇爷入齐国祝寿,齐国将谴二皇子宣王回拜等等。

    我虽然身在深宫之中,可这二皇子齐瑞宣的名气实在太大了,不管在哪儿,总听见有人在议论他,宫中妃嫔原本大部分都是官宦之女,都朝堂上的事多少都听了一点,尤其是那齐国二王子。

    他之所以能出名,除了他俊美无匹的容颜之外,我想,是因为他暴躁无比的坏脾气,以及那压倒一切的气势,还有那到处招风惹蝶的荒唐行为。

    听说,他每到一个地方,不管停留多久,就算一个时辰也好,总有一两个女子失踪,还个个儿都是绝代佳人,而这些个佳人,过了不长时间,又都会出现在他的府第宣王府出现,还个个说是自己愿意跟他走的……

    典型的抢男霸女以后还让人找不到把柄。

    不过这位宣王倒有一样好,脾气虽暴躁,但却打得一手好仗,只除了在江南一战中在司徒大将军手下败过一次之外,就从来没有败过,因而,我想,那齐王之所以对他的荒唐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半因为如此吧?

    至于他暴躁无比的坏脾气,听人说,连他的父王,都无可奈何,他是庶出,母妃出生低贱,生于宫中,这样的女子,肯定是经常受人欺辱的,但他不同,十几岁那年,他看见一位比母妃高阶很多的娘娘言语上对他的娘亲不敬,他竟仗剑而上,一剑就将那位娘娘的刺死,那位娘娘虽为一位冷宫之妃,但皇上并未剥夺她的品阶金册,对她尚有余情,但事后,也不知怎么的,此事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了了之,但他的凶暴之名却从齐王的宫中传到了西楚的宫中……

    从此以后,却没有人再敢欺辱她的娘亲,何止不敢欺辱,简直是有仇没仇的,看见了他们娘儿俩都要绕着道儿走,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没了性命,是不……

    这位宣王,人人都没有提到的是他的智谋,都认为他是一个鲁莽冲动的王子,但我却不这么认为,从种种迹象看来,此人有勇有谋,必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能一剑刺死那名宫妃,自己却没有获罪,这样一份能力,就说明他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而且,能让那些女子跟他走,而没有丝豪不愿,这份魅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我私下的想法,宫门深深,我又没有机会见到那位二皇子,出了宫,我还忙着大赚其钱呢,哪有空管那些闲事?

    大家传着宫中的流言的时候,我在忙着把林公子要的珠宝设计出来,我想了想林公子的身份地位,他不凡的举止,他的母亲,必定也是一个极为高贵的人,她这样的人,什么东西没见过,珠宝设计成什么样子,都会入不了她的法眼,但这又怎么能难得到我,我可比他们多了近千年的知识,再说,我还指望着他们以后照顾我的生意呢,怎么能不尽心尽力?我设计了一个酣态可鞠的胖娃娃手拿寿桃向人拜寿的样子,乍一看,很普通,但是,那个寿桃内含机关,可以张开,张开之后,里面冉冉升起一朵桃花,桃花瓣上,写着四个小字寿比南山……

    我将设计好的图样交给品玉坊,才松了一口气,其余的事,就由品玉坊来做了,自然,我会给他们一些手工费的。

    连交货我都交给品玉坊的人来做,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位莫名其妙的林瑞公子与他那凶神恶煞一般的仆从,我也想过,大齐太后的寿辰快到,这么巧,他们又给母亲选寿礼,是不是与大齐皇室有什么联系?可这念头在我脑中一闪,我就把它给弄熄了,是不愿意去想,一个想着永远都不会见面的人,还有什么可想的?

    做完这件事之后,我有空闲下来,宫中的生活,其实挺好混的,在一个不太受宠,而位置却极尊的贵妃娘娘手下,既没有麻烦,又不会卷入宫廷争斗之中,太后在上一次接见之后,除了我们上次的拜见,她已经好长时间没传召了,娴妃娘娘还是那样宠冠六宫,无人能与她争锋,只有宁贵妃经常来串串门儿,感叹几句不明不白的话。

    我可清楚着呢,这宁贵妃,可使了不少的手段了,连自己身边的宫女都送到了皇上的床头,可还是没有什么结果,皇上还是宠爱娴妃,一如既往。

    其实,我想,她这是瞎折腾,一个帝王如此宠爱娴妃,这个帝王而且还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君王,宠爱的又是一个一无已出的妃子,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而这个原因,肯定不是由于她长得美若天仙,或是体态妖娆这么简单的,在我看来,不管多么精美的菜式,天天吃,吃他几年,怎么都会厌了的,何况,还有其它精美无比的菜式,天天在他的面前晃呢?

    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个原因是什么,但绝对不能用塞给皇上几位美女就能解决的。

    过了很长时间以后,证实了我这一想法,但真相揭出来的时候,却还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又过了几天,我把应承给小福子的增长功力的药丸交到了他的手上,不料这一幕,恰好被司徒看到了,她现在功力提升了不少,脚步轻轻的,竟让我没有防备到。

    当时,司徒倒是一句话都没说,还笑了笑,尽管那笑容阴森森的,让人害怕,我还以为没什么事了呢,哪想到她竟接连几天不理我,连不得不要传达什么旨意,也叫人代传。

    直到我叹着气,把几颗一模一样的药丸递到她的手里,她才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小福子有什么好?有了我,不就够了?”

    我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一个贵妃娘娘,能周围走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什么事,都是利字当先的,你与小福子相比,当然是小福子对我有用得多,起码他学好武功,可随时到宫外保护我,让我不再受到诸如姓林的仆从那样的气。

    当然,我是不会这样说的,如果这么说,岂不捅了马蜂窝?

    捅马蜂窝让人蛰,这样的事,我也是一向都不做的……

    我忙笑道:“小福子算什么,怎么比得了咱俩从小到大的友谊,他的功力不如你,我才给他药丸的,你的武功这么高,又何需药丸?

    司徒还是挺好骗的,说到底,她虽然是贵妃娘娘,又有一身武功,可也就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还是一个喜欢吃醋耍赖的小女孩儿,怎么比得了我这个二十五六从现代穿过来的加上穿越几年的岁数怎么都有三十几岁的老人精?

    司徒的气平了一下,被我恭维了几句,又高兴起来,问道:“这几天,街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以前在大将军府,我们俩经常性的女扮男装的在街上逛,有了这么好武功的一位保镖在身边守着,以我的性格,怎么会不惹事生非,没架找架打?

    看起来,她倒挺向往以前那种生活的……

    看她的样子,我有些个心酸,想,才十五岁的小女孩儿,在我们那个年代,还在读书呢,还在追星呢,可如今,却死气沉沉的被皇上当收藏品一般的收在了宫内,还以为是给了她与大将军无上的容耀,无上的恩宠,可在我看来,无非是大将军战功赫赫,功高震主,为了防止他有任何异动,把他的女儿拿来做了质子而已,就如同大齐国江南一战败了之后,把三皇子送入西楚做质子一般。

    可转眼之间,我就把这心酸抛到了脑后,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你认为不可思议的,她却甘之如饴,只要她高兴,又管得了那许多?

    再说了,我一个无依无靠的穿越人士,又管得了那许多事?管好自己就算不错了。

    这一天,我正在计算这一个月赚了多少银钱呢,那群芳阁,我把利益都分给了那些妓女,是赚不了什么钱的,只不过担了一个虚名而已,其实那间妓院,只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加上赌气,买下来的,也没准备让它赚多少钱,毕竟,头上戴着一个老鸨的名字,是不太好听的,何况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呢?

    我最主要的来源还是为品玉坊,藏珍阁,等地方设计一些图纸,赚一些银钱,如今来到这宫里,什么都要打点,上次寿宴上我与司徒联手骗的赏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还好,这次有林瑞的五千两银子先顶顶……

    我正胡思乱想着,想到哪里去找个赚钱的项目……

    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我走了出去,看见宫娥们急急忙忙的往大厅赶,一问,才知道,圣旨下了……

    我忙与宫娥一同前去接旨,前头是带领的是司徒娘娘,跪倒了一大片。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大齐派使前来,百官同乐……,今特选司徒贵妃从旁伴驾……”

    搞了半天,为了迎接大齐特使,皇上搞了一个狩猎大会,要司徒前去伴驾啊!

    听完圣旨,我悄悄问传旨的老公公,当然又塞了不少银子给他:“除了我们娘娘,还有哪位娘娘会去?”

    那老公公不动声色的把银子塞入口袋,道:“老臣只管传旨,其它一概不知。”

    我气歪了鼻子,差点把那银子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这个老匹夫,收了东西,不办事。

    正想着,老公公又说:“老臣还要到青凤宫传旨呢,就不打扰各位了!”

    我转恨为喜,在心里骂道:这只老狐狸,难怪在宫里头混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混到皇上面前风光去了,青凤宫,不就是娴妃娘娘的寝宫吗?

    这位老公公,就是曹公公曹海,皇上的总管大太监……

    又想,看来,这次伴驾,只是司徒与娴贵妃,皇上看来还是挺看重司徒大将军的,我转念一想,想起那宣王在司徒大将军手下吃了败仗,或许,这才是皇上要司徒伴驾的真正原因吧,那么,司徒是不是可以见到她的父亲了呢?

第一十五章 狩猎

    过了几天,我与司徒一起,带着几名宫女,当然也得带上小福子,坐着銮车向狩猎场地出发了,其实,说是狩猎,那可是他们男人间的事儿,皇上带两个妃子,无非也就是以示恩宠,这不,整天闷在账篷里面,等着皇上的召见,除此以外,好像就没有什么事好做了。

    自从那次寿宴,娴妃娘娘在司徒跟前栽了一个小跟头以后,她对司徒就不冷不热的,笑容都是淡淡的,如今两位贵妃娘娘的账蓬挨在一起,却老死不相往来,我知道,娴妃娘娘那是把我们司徒恨上了呢。可如果不恨,那岂不是不正常了?

    她与司徒有恨意,可与我没有,是不,我这个人特别喜欢窜门儿,是个门都想窜,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我没有其它爱好,就是喜欢窜门,那高楼大厦如鸽子笼一般的房间都能被我窜了个遍,入了宫中,倒收敛了一些,知道宫里头有些门是窜不得的,但如今出了宫,那心思儿不知道怎么的,就活了起来,看了看紧挨着的两座账蓬,虽说是紧挨在一起,其实也挺远的,腿就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

    门口有两名侍卫守着,还有一名带刀侍卫长看着,我一看,这不正是那位明月海,娴妃的兄长?

    他也看到了我,向我笑了笑,我顺势向他走去,道:“明月侍卫长今儿个也有空?”

    明白海怀疑的望了望我,他知道司徒与自己的妹妹算得上是大对头,想不通我为什么还上门来自讨没趣。

    我看了看他的眼光,知道他里肯定想着我有什么阴谋诡计想使出来呢,他哪里知道,我只不过是腿痒,想窜门而已。

    我笑着问他:“娴妃娘娘在里头吗?我们娘娘有些稀罕玩艺儿,想送几个给娘娘解解闷,不知道她……”说着,我从怀里拿出平时没事的时候用草编的几只蛐蛐儿,小鸟儿,小狗儿。

    明白海看见我往怀里掏,目光警惕的望着我,以为我掏暗器呢,谁知我却掏出这么些小玩艺儿,倒把他吓了一跳,他那如寒冬一样的脸终于放了晴,道:“娴妃娘娘没在里面,在外面散心去了,过一阵,你再过来吧!”

    我笑了笑,不动声色,道:“好吧……”

    于是又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走了好远,又转了一个弯,感觉他看不见了,从另一条树林遮盖的小路闪闪躲躲的重又回到帐蓬外面,我倒要看看,娴妃娘娘躲在帐蓬里,干些什么?

    还骗我说到外面散心去了,她能走多远,无非是在小树林周围走走,可小树林周围早就被我逛遍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依然在帐蓬里,可不知在见什么人……

    那些守在门外的侍卫,肯定都是她的心腹。

    我望着帐蓬,果然,过了不知多少时辰,果然,有一个揭开账蓬走了出来,可以看见的是,他是一个男人,除此之外,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因为他的头脸都蒙着。

    我心想,不是吧,娴妃竟给绿帽子皇上戴?这也太震惊朝野了。我想,要不要抓住这个秘密敲娴妃一大笔?我们那个时代,可经常有这样的事儿,比如,某人照了某明星的**,敲他个几百万,某人抓住某贪官的把柄,敲得他当掉裤子之类的,也难怪,我一见此情形,内心就有了不良想法。

    我正想着呢,那人走了,帐蓬再次揭开,这次,又出来一个男人,我心想,不是吧,你还一次两个?再定睛一看,大失所望,那男人,不就是皇上吗?只不过换了一身比较平常的衣服而已。

    哎,白欢喜一场,说也奇怪,皇上无缘无故的跑到娴妃娘娘帐蓬见人干嘛?有什么人不能在自己的帐蓬见的?我摇了摇头,从小路走出来,为失去敲诈勒索的机会而灰心失望着,走向司徒的帐蓬,虽说两个帐篷挨在一起,可实际还隔了一定的距离的,只不过与其它帐蓬相比,这两个帐篷更近而已,我走的这条小路,娴妃娘娘与皇上是绝对看不到的,而我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两人。

    我越走越近,近得能看到皇上揭动的嘴唇与娴妃的巧言欢笑,从他,我不经意的读懂了他的唇语:“那个人……,终于死了……,他不辱使命……”

    我忙转头不看,急急走入帐蓬,原来,这个人是一个杀手,刚杀了什么人,来向皇上复命的,由此联想到:皇上,看来有一股暗中的势力,而娴妃,不是这股暗中势力的知情者,又或者是操纵者?我为这个大胆的想法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想起娴妃娘娘弱质纤纤的模样,又觉得不大可能,但以皇上对娴妃的宠爱程度,看来,对这股暗中的势力还挺依赖的……

    一名皇上,不以国家大事,朝廷策略为重,反而以这样的手段去操控臣下,这样的西楚,真的会永保昌盛吗?

    我又想起娴妃,想起她在寿宴上书写诗文时候皱眉揉着手腕的样子,难道这么一个纤纤弱女,尽然是那么可怕一个人?

    看来,司徒还是少得罪她才好。

    我虽然不大肯定自己猜测的结果是否真实的,但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暗暗留心起来,一天倒有大半天躲在小树林的那条小道之上,望着娴妃娘娘的帐蓬,我发现,她的帐蓬,每天拜访的人真的挺多的,连月昭长公主都来她的帐蓬拜访过,今次参加的狩猎官员大都带了妻妾,基本上大部分都拜访过她,回头看看司徒的帐蓬,冷清得可以打死只蚊子……

    我叹了口气,倚在一棵树上,问道:“你说,我们是不是混得太没水平了?”

    果不期然,从头顶上传来小福子的声音,他道:“您如果想成为她那样,随时都可以,但奴才却以为你不屑为之,不管怎么样,小福子一定会尽力帮你。”

    我想了一想,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我还挺清高的,不屑于使出手段为司徒巴结皇上,才弄成了现今的局面,不过,他说得有一半对,对于为司徒争宠,我倒真没出过什么力,也不想出什么力,因为,对于那样的皇上,我实在提不起兴致。

    还因为,皇上对我父亲的死,竟是那样的冷漠,仅仅简单下了一道旨,就揭过去了,连父亲的死因,他都没有下旨撤查,他仿佛忘记了父亲是江南一战中的主要功臣,与他江南告急之时,惶惶不安的亲自上将军府求助的样子,相差太远,这样一个凉薄的皇上,在我看来,司徒离他,还是远些的好。

    我倚在树上,想起我那死去的便宜老爹,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热闹,我要来,又有何用?”

    小福子在头顶道:“有人过来了,你小心点……”

第一十六章 小兔子

    我正在想呢,是谁来啦,就看见脚底下有一只兔子倏的一下窜了过去,这只兔子可真白,赶得上司徒的雪貂皮大衣的白了……

    如果小福子把它捉了,拿来玩玩,岂不好?

    想着,往头顶一望,小福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心中暗叹一声,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说了保护我的,自己倒先走了。

    我正在摇头叹气呢,就听见外面有弓弦声响,我的脸忽然白了,我想起来了,现在正在狩猎呢,那只兔子,必定是被人赶过来的,我躲在这里,岂不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可我现在走出去,人家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我在这里散步……”

    人家肯定会怀疑的望着我:“这里黑不隆冬的,你在这里散步?”

    然后左右望望,望见了娴妃娘娘的帐篷,然后恍然大悟:“你是哪个宫的,竟敢监视娴妃娘娘?”

    那我岂不是大祸,一想我虽然是个尚仪,可那也是不受宠的司徒娘娘身边的女官,人家掐死我,岂不像是掐死只小蚂蚁?

    树影摇摆,我想,死小福子,关键时候,不知去了哪里,这么重要的关头,也不来救我,我忙想跑,可外面弓弦声怎么那么响,还有人道:“一定在这里,一箭射死它……”

    我小腿开始不争气起来,有抽筋的迹象,我可以肯定,外边的人肯定知道有人在这,要不然,他那么大声干嘛,那兔子会听话吗?那兔子会听话也早跑了。

    我忙叫道:“别射,别射,有人呢……”那声音怎么那么颤抖呢,像风中的落叶。

    我慢慢走出去,怕走得快了,让人以为是猛兽,一箭过来,那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走出来一看,不由得暗中吁了一口气,起码,这些人,是不会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既使问了,我也可以瞎答,因为,我看出来了,这群人,从服饰上看,不是西楚人……

    那么不是西楚,就是大齐啰,这场狩猎大会,不就是为了召待大齐使者才设的。

    那么,其中肯定有声名赫赫的大齐二皇子啰……

    我看了一眼这几人,以为会看到一个浑身金玉满身的皇子被人众星拱月般的簇拥,脸上露出睥睨一切的神情……

    但看到眼前的情景,内心还是微微吃了一惊,一位衣着简单的二三十岁左右的青衣青年站在众人的中间,他面目英挺俊美,面如冠玉,身姿峻挺如松,身上更是透出千锤百炼的杀伐之气,他穿着大齐皇子的服饰,虽是平常狩猎之服,但金黄色的铠甲,内衬金黄锦衣,显得整个人精神爽利,更显威风霸气。我联想起他平日的所作所为,虽是流言,但空穴岂能无风,冷风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他的左边,站着的是一个拿着短弓的英俊青年,可能就是他威胁要射兔子的,他面目微黑,人如玉树临风,神情肃穆,右边是一个消瘦得有些变异的青年,相貌平平,一双鹰目奕奕有神。但眉宇间杀气凛凛,且唇薄如削,一见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落到他手里准没好下场,另外几人,虽相貌平凡,但个个身材魁梧,身如标杆,站在三人身后鸦雀无声。

    我忙向弯身下拂,向他们行了一个礼,用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各位大人,奴婢是司徒娘娘的女官,司徒娘娘想叫御厨给她炖点雪蛤汤,叫奴婢给她备着呢,奴婢为了操近道,冲撞了几位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我眼角微扫,看见拿弓青年嘴角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消瘦青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而中间那位青年,他们的主子,却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我,道:“这就奇怪了,御厨们的帐篷不是在那边吗?你这不是越走越远了吗?”

    我心中暗骂,不由得也暗自惊心,这一群人,连西楚厨子的位置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可见这位宣王心思细密,思虑周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正应了我开始对他的猜想?

    我忙低眉顺眼的道:“您不知道,我们贵妃娘娘别的厨子弄的东西她都不爱吃,就爱吃张厨子弄的,可巧张厨子今天被娴妃娘娘叫了去,我就想,是不是等他出来的时候,顺道把他截住了,也费事跑那么远……”

    说着,就见一位老太监从娴妃的帐蓬里走了出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呢。

    我早就看见张太监走入的娴妃的帐篷里,正巧用了这么个借口。

    那位宣王忽然望了望我,眼中露出如冰雪一般的光芒,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我忙微微低头,避开他的眼光,向老太监走了过去,只要不用刀剑对着我,我心里就不怕他,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刀剑不低头的人,就他那眼光,没有什么实质性,眼光能杀死人吗?好像从来没听人说过,再说了,我从现代穿过来,什么事没见过,在现代,我还拍着桌子与董事长干架呢,把董事长气得差点心脏病复发,他那眼光又有什么,但我也不用显示出来我不怕他,是不,我虽不怕他,但还是怕弓箭的……

    宣王看着那个小小女官走向老太监,旁边的手拿弓箭的青年问他:“王爷,有什么不对吗?”

    宣王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了那名女子,一个西楚小小的宫廷女官,可能是因为,那名女官虽用极用颤抖的声音从树林中走出来,腿还在颤抖,但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嘴角还稍稍向上弯着,仿佛在笑一般,向他行礼不卑不亢,编起谎话来流利得跟真的一样,既使他故意用极为凌利的眼光望向她,她还是仿若不见,只是微微低了头,以表示弱,但他怎么觉得,她有些在腹中偷笑的感觉呢?他知道他的威势有什么样的效果,就算是旁边两位心腹,武功极高的武林高手,在他的眼光下也会畏缩,更不用说他的妾室了,在他的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神情不安,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他的面前是如此的从容不迫,而且还是个女人……

    他看见那名女子向那老公公走了过去,对那老公公有说有笑的,他想到这里,对那拿弓少年道:“子夜,你去查一下,那名女子究竟是哪个宫的,有什么来头,还有,少浩那里,你也联络一下,也该撤退了。”

    子夜应了一声,点点头,没有说话。

    旁边那位身形极瘦的青年问道:“王爷,那名女子,有什么不对吗?”

    宣王笑了:“归宁,你不觉得,这名女子,有些特别吗?”

    归宁暗道:你不是又犯了老毛病了吧,可这名女子与你以前的品味可相差太远了呢!

    归宁笑了笑:“王爷,这名女子,确实有些特别,要不要奴才……?”

    宣王望了他一眼:“不用了,先查清楚再说。”心想,我是那么没品味的人吗?瞧瞧那女子,离漂亮相差太远,离美丽相差很远,离清秀相差有一些远……

    他沉吟了一下道:“看来,这次过来,我们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

    归宁笑了笑,恭声道:“王爷,看来,大齐的大事可成了?”

    宣王笑了,他们这次过来,最主要是为了探听西楚虚实,对他们来说,消息太好了一点,西楚皇帝沉迷女色,不思进取,而且不以王道治国,用暗杀的手段击杀功臣,铲除不同政见者,整个西楚全是唯唯喏喏的臣子,一般忠直之臣如司徒将军,却已失去了左膀右臂,被皇上不知不觉的架空,这个时候,又岂不是最好的进攻时期?

    归宁消瘦的脸泛起红润,眼中露出兴奋之极的光芒来,他知道他的主子在想些什么,这一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江南一战的败绩,眼看就要抹平了,他也知道,主子在女色上不太检点,但却从来没有沉迷进去,而且他是一位精通琴棋书画,上马能征战,下马能理政的主子,而且在他的眼里,在女色上不检点,那是一个极为微小的不能算是缺点的优点,如今时势,谁没有几房妻妾,何况堂堂大齐王子,没有上百房的妻妾,那都不好意思见人了,脸上都没光了,那都不算是男人了……

第一十七章 大将军

    狩猎大会过后,我与司徒回到了宫中,过了几天,外面的消息渐渐重新传到了宫中,我才明白,为什么司徒有此荣幸伴驾的真正原因,因为,齐国宣王回国之后,边境忽然兵力大增,厉兵秣马,一幅来势汹汹的样子,西楚朝野俱震,准备派兵前往准备。

    我想,可能皇上也不是个愚蠢的主,一早有所查觉的,要不然也不会忽然之间对司徒大加宠爱,只怕也想起了司徒将军的好处来了,不用说,司徒大将军出征的时候到了,可怜啊,我想起战场的血流成河,心想,还好我不是个男人,这一切八杆子都打不到我身上……

    我暗自心想,咱们这个皇上不是扣了人家一个质子吗?怕什么?难道质子也被人家救走了?不太容易吧?

    不知道怎么的,我想起那做由我设计的玉器,上次去品玉坊的时候,竟然没被人取走,品玉坊有行规,没被人取走的玉器过了时间以后,就成无主之物,倒让我白白得了五千两银子。

    果然,战争的消息一个月内就从边疆断断续续传了过来,皇上为了安慰边疆战士,让身处深宫中的女人缝制战袍衣物送上战场,宫中一切用度都裁减了不少,看来边关战事不太顺利,宫中的妃子们每见一次皇上,脸色就沉重一次,仿佛会传染一样,连低等级的宫女们都满脸沉重,见了面,都不敢说话,点点头就过去了,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宫中的气压低得不能再低,我也不敢随便往宫外跑,如今不比往常,个个儿的心气儿都不太好,一个不小心,成了某位贵人的出气筒,可不太好。

    司徒的担忧之色溢于颜表,整天问我:“你说,爹爹会不会怎么样?爹爹会回来吗?”

    我只好强作镇定,安慰她:“不怕,你爹武功高强,打不过,跑回来还是可以的!”

    我得承认我不太会安慰人,在现代有把小声哭泣的邻居小娃娃哄得嚎啕大哭的惨痛经验,经我这么一说,她更加担忧,扯住我的袖子,差点哭了:“慧如,师父不在了,怎么办?怎么办?”

    其实,我对这场战争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自从我父亲暗夜之中被人杀死之后,我就知道,大齐迟早会动手了,甚至我有时候怀疑,是不是大齐的人派人刺杀了父亲?他们早就知道,江南一战行军布战的就是我这个便宜老爹?但更让人疑惑的是,咱们西楚的皇上对于这件事竟无声无息不了了之……

    不过我想,大齐想吞并西楚还不可能,因为它的东面还有一个大梁国虎视眈眈的望着呢,这就是典型的三国鼎立的局面,谁也不会太快打破平衡,因为谁都怕另外两国联起手来。

    这一战,根据我看了不少历史小说的经验,最多也就是西楚元气大伤,割地赔款。想到这里,我有些担忧,总有人要为这场战争负责的,司徒大将军,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对他的女儿,又会产生什么后果?重要的是,会不会牵扯到我的身上?你看,我是不是自私自利之极?

    我决定,我得早做准备,于是,我又出了一趟宫,卖了不少的药材,西楚宫中,对药材的管制还是不太严格,只要你不把毒药喂入人家的口中,人家是不怎么管你的。

    我的便宜老爹,不但是一个武林奇材,而且对行医问药也极为精通,我虽然不喜欢学武,但对这些倒研究了个通透,还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我配制了一些调理疗伤的药物,在小福子不经意的用小石头把娴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弄得跌倒跌断了手骨之后,好心的送给她,当然,这药材效力极好,手骨痊愈极快,快得引起了娴妃娘娘的注意……

    自从上次宴席之上比赛之后,我反复琢磨,觉得一个让皇上如此倚重,既使她可能不是操纵杀手集团的主要人物,而是知情人,但一与杀手扯上关系,又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武功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废了,我还坏心眼的想,莫非是皇上偷偷给她下了药?

    娴妃娘娘果然派人来找我,要我给她医治旧患,我才知道,我的猜测,竟是真的,她的武功真的被废,她倒没希望我能恢复她的武功,只是要我把她的手上的伤疾医好。

    说真的,如果让我给她恢复武功,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治手患,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她的手一天比一天的好,她面对着我,笑容也越来越多,我想,她可能心中也有了希望,希望我可能,也许会给她恢复武功?只要我有了利用价值,我想,如果以后发生什么事,我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隔几天就给她上一次药,还与她谈医论道,看来,她也是个精通医理之人,但还是被我说得一楞一楞的,她没有告诉我她的武功是怎么废的,我也不问,一去就跟她云山雾罩的乱侃,侃得她心中七上八下,既有希望也怕失望。

    尽管我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功夫,可那一天还是来得太快了一点,大齐很快的击败了西楚,司徒大将军十万兵士,损失过半,连大将军都中了箭伤,被抬回府。

    皇上震怒,他没有一句安慰将士的话,反而下了一道罪诏,将大将军软禁在府,不准外出……

    宫门深深,我们得不到消息,,以前满脸笑容的人宫女太监们如今看见紫宁宫的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宫内的吃穿用度眼看越来越差,宫内各人的脸色变得如此之快,使我这个看惯世态炎凉的现代穿越人都感觉心底冰凉,到了后来,紫宁宫的人不准随便外出,除了我从将军府带来的下人之外,基本上,紫宁宫的宫女们都被管事太监用各种理由抽调走,连小福子,也身不由已的被人带走了。

    只有每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才偷偷的来到我这里,陪我坐坐。

    可能我与各位公公宫女们的关系平时还过得去,他们倒也没有多为难我,只不过不准我与司徒外出而已。

    我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开始,更大的风暴,只怕还在后头。

第一十九章 背叛

    来到青凤宫中,说得好听点是被娴妃娘娘看上,说得不好听点是弃主求荣,无耻小人行径,所以,青凤宫中各位大宫女,小宫女望着我的眼神多半是不善的,虽然不敢当面把我怎么样,但我知道,她们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就连与我同一个屋的宫女琼花,也不大愿意搭理我,我死气白脸百折不饶的搭讪,她一般就回两字:是或不是。

    到了后来,我只好放弃,心想,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古板的女子,我自背叛我的主子,关你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去维护社会正义吗?难怪娴妃娘娘把我与她安排在一个地儿,敢情她知道有这么个宫女在这儿,我怎么也翻不了天去。

    不过,娴妃娘娘倒没怎么为难我,还单独给我建了一个药房,看来对我能否恢复她武功,还是抱有希望的。

    在紫宁宫,与司徒娘娘在一起,我是一人之下,十几人之上,可到了这儿,是个人都可以支使我,我也甘之如饴,毕竟保住了小命,不是吗?

    在青凤宫里,最高地位的宫女,是同为尚仪的紫兰(当然,我的尚仪职位早就被皇上撤了。)

    与娴妃娘娘跟进跟出的,也是紫兰,说起来,紫兰的工作做得极为认真,她是一个精明之极的女子,办事井井有条,态度不卑不亢,往往是娴妃娘娘一个眼神,她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哪里像我,做尚仪之时,整天想着跑到宫外去赚钱,于是,我不由得反省了一下自身,感到挺对不起司徒的,想着,想着,我望着紫兰的目光就带了点儿崇拜,看着她日日夜夜兢兢业业的样子,我越来越崇拜,感觉到,想要做女官,就一定要做像她这样的好女官,要不然,还不如回家卖红薯……

    于是,我就尽量的接近我的偶像紫兰,同时缅怀着过去的风光岁月,时常送点儿药给紫兰,哦,忘了讲了,上次被小福子弄得手骨断了的人就是紫兰,我看她似乎有武功,也不知小福子使了什么手段弄断了她的手骨?由此可见,小福子的武功似乎已经很高了,弄断人家的手骨还让人家能不查觉。

    紫兰开始对我还有点儿不理不睬,有时还指使其它的宫女故意为难一下我,比如端茶递水的时候,使点小绊子,让我一下子扑到地上,又或者要我去抹干净古董上的灰尘,可那古董就无缘无故的掉了下来等等。

    但我的态度逾加恭敬,全无怨言,我知道一个古今皆通的道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还有一句唯小人与女人难养已,何况两样都占全了呢?于是,我望着紫兰时用哈巴狗望着主人般崇拜而纯洁的眼光望着她,可能我的表情太明显,望得她都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到后来,对我的眼光也柔和了很多。

    至于其它的宫女……?如果一个人整天拿着笑脸对着你的冷屁股,而且不管那屁股有多冷,你也会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吧?虽然你觉得这个人怎么那么恬不知耻?但心里边儿,对她的敌意,是不是少了一些?更何况这人口甜如蜜,什么好听就捡什么说,对女子打扮妆容,总能想出点儿新意来,提出点独特的见解,不管你穿一件衣裙子好,还是插上些新首饰好,她总是能找点儿特别中听的词儿赞得你喜不自禁,——在青凤宫,见到皇上的机会可比别的宫大了很多,不打扮好,怎么可能一遭飞上凤枝头?

    与我同住一间房的琼花不就在我坚持不懈的搭讪之时,答话的时候多了几个字,由以前的“是与不是”变成,“应该是吧,可能是吧,应该不是,可能不是……”

    你瞧,这转变是不是巨大的?

    这一天,向紫兰用崇拜的眼光膜拜之后,我回到了那间双人小屋,已经很夜了,我看见那间小屋点了一盏小灯,灯光如豆,我知道,那位琼花小宫女被人点了睡穴,小福子又来了。

    我托他打听的事,看来,有了结果了。

    我推门走了进去,果然,看见小福子坐在桌旁,独自饮着茶,他看见我走进来,道:“要不然,你别管这些事了,我把贵妃娘娘救出冷宫,咱们逃出皇宫吧!”

    我笑了笑道:“你知道吗?我这个人,是最不能受苦的,逃出皇宫以后,面临的永无止境的追杀,我可一点都不愿意受……”

    小福子道:“我只是不愿意看见,你整天扮着笑脸去奉承那些人。”

    我笑道:“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过了这件事以后,我们三个人可以开一个农庄,种很多的各式花草,空闲的时候,可以到各处去游历,大梁,大齐,我都没去过呢……”前世之中的勾心斗角,已经让我厌烦无比,更何况斗了之后,临了了,反而一无所有,让我深感,世事不能强求。

    小福子眼中露出向往的神色,沉默不语,良久,才道:“我只是看不惯你这样委屈自己……”

    我心中稍微感动了一下,暗道:你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行为,我可不是第一次作了,对我来说,只不过小儿科而已,怎么谈得上委屈?

    我又想道,看来小福子的武功不止普通那么高了,竟可以大白天的躲在暗处观察?

    我问道:“你查到些什么?”

    小福子道:“我照你的要求,每天打听最近受皇上赏赐的各个官吏,最近边疆大败,每天获罪之人不知凡几,但受皇上赏赐的人却仅仅只有一位,就是驸马爷薛长贵,理由,是伴驾有功,赏黄金千两……”

    他提到驸马爷的时候,脸色淡淡的,仿佛口中所讲的,只是陌生人,但我知道,他心中的痛苦。

    我没有理他的痛苦,仿佛忘了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只是道:“哦,赏赐了他?”

    我想起时常在娴妃娘娘的青凤宫出现的昭月公主……

    我笑了笑:“想必,他这些日子,必定会睡得很不安稳了,不如……”

    小福子看了看我道:“你能不能不那么笑?”

    我笑得不美吗?我看见小福子的眼中稍微露出一点类似于恐怖的神色,才知道,我的笑容离美相差太远了。

    我回过神来,望了望小福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翻:“你的武功,看来真是提高了不少?”

    小福子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道:“你也该回家看看了……”

第一十八章 通敌

    果然,隔了几天,多宫外传来消息,传言大将军通敌,真是雪上加霜,祸不单行,但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人相信大将军通敌呢?他如果通敌的话,又怎么会被箭射伤,不治身亡?消息越传越奇怪,奇怪得我这个经历了现代千奇百怪的新闻荼毒的人都感觉事情非常的不正常。

    首先传出大将军通敌,故意把已方军队引入敌镜,被身边副将发现,用箭阻止,误伤大将军,敢情,大将军是被自己人射伤的?

    然后,又传出大将军早就与大齐宣王达成协议,分江而治,裂土分王,我想,这罪名怎么越来越大,大将军听了,以他那么一个直不笼咚的忠臣,听了,怎么受得了,还好他被软禁在府,但我转头一想,传这个话的人,又怎么不会想方设法把这话传到大将军的耳朵中呢?

    怕只怕,大将军,终究都难过这一关。

    我沉吟良久,问司徒:“你的武功练成怎么样了?”

    司徒疑惑的望着我,但还是回答:“还好啊……”

    我对她说:“能躲过宫内带刀侍卫吗?”

    她犹豫半晌,不敢答我,我就知道了,她的武功还是半桶水,内心一叹,想,难道她连她父亲最后一面都无法见着了吗?也许,不见好过相见,虽然我也只有十五岁,但在我看来,十五六岁的她,还是个小孩子而已。

    我们谈话的时候,是摒退了左右的,但还是有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早就来了,这人就是小福子,竟没给司徒发现,这使我对她的武功更加没有信心,更不敢开口叫她偷溜出宫,看一看她的大将军老爹了……

    小福子向我皱了皱眉头,用轻视的眼光看了看司徒,道:“就凭她,怎么能走得出去,紫宁宫外,如今不仅有宫迁侍卫,还多了无数的暗卫,就连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溜进来的呢!”

    我想,看来,练来练去,小福子的武功反而在司徒之上了,可能我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了出来,司徒察言观色,知道了,气呼呼的道:“怎么可能,我就冲出去,看他们敢把我怎么样?”

    我没有拦她,只笑了笑道:“不能把你怎么样,乱箭射死,变成刺猬,肯定是他们非常愿意做的一件事。”

    大概认为变成刺猬对一个姑娘来说是非常不好看的,于是,司徒踱了几步,又气呼呼的坐下。

    小福子的眼神更加轻视,简直有点像看到一个白痴时的眼光,这让司徒更加恼火,很多年以后,我想起这一幕,心想,司徒与小福子的梁子,很可能就是这时候结下的,从那以后,司徒才会发疯了一般的练武,誓要与小福子一较高低,当然,这是后话,不必多说。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大将军伤重不治,沉榻而亡,就在大将军去世的同一天(皇上倒也做得出来),司徒被去除贵妃封号,打入冷宫,永不复出。

    当然,唯一跟着的,就只有我了。

    而我,隔几天,也要离开司徒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不?何况我这个精明之极的现代穿越人?

    司徒自被打入冷宫之后,脸色苍白,精神委靡,沉默寡言,我知道她在伤心她爹的死亡,可我没有劝她,我说了,我不会劝人,再说了,谁没有个大灾小难,想当初,我使用了无数的手段,无数的心机,包括挑拨离间,下套子,挖陷井,射冷箭等等,把我父亲的同父异母兄弟姐妹们清除出家族企业,连董事长大哥都被我气得进了医院,眼看家族企业成了我的瓤中之物了,可谁曾想,冷不丁的,穿越了,还是一个六岁小朋友的身体,我可都没自怨自哀过.……

    这一天,吃过了小太监送过来的残羹剩饭之后,我本来锦衣玉食,现在吃狗都不吃的东西,吃不下饭,我的心情太不好了,我就不免对司徒发了一点儿牢骚:“你看,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这么个下场,本来么,我就不准备入宫的,都是因为你,生生的把我带入了宫,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遇见了你这么个主子?……”

    然后一大堆的埋怨,司徒本来心情就不好,被我这么一埋怨,更加心情不好,她大叫:“你不愿意在这里,你可以出去啊,又没有谁阻挡你?”

    我看她发狂的样子,有点儿害怕,她可是有武功的,忙闪到一边,道:“我倒是想出去的,但被你连累,我又能去哪?”

    一个盘子丢过来,差点打穿我的头,我忙跑到院子里,心情沉重的叹道:“出了这样的事儿,哪有连说都不让人说的道理……”我满脸的悲苦,嘴巴鼻子都皱到一块儿了。

    自从这一场争吵之后,我与司徒就有点儿心结,谁都不愿意答理谁,吃饭都是各吃各的,冷宫里头的空气空前的冷。

    我成天想,当然得怪你,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入宫,怎么会如此倒霉?醒着也想,睡在床上都想,到了后来,连晚上做梦,我都喃喃的叨念着那几句,搞得小福子有时晚上来看我,听见了我说的梦话,把司徒又恨了个底朝天。

    我与司徒在冷宫里呆了一个星期,就冷战了一个星期,几乎没有人来看我们,这天,终于有人来看我们了,一个小太监捧着圣旨道:宫女贾氏,与司徒了无瓜葛,今特赦出冷宫,调往青凤宫,侍候娴妃娘娘。

    我默默的收拾东西跟着小太监走了,走到门口,又有点儿犹豫,望了一眼司徒,脸上的露出复杂的感情,叫了一声:“你多保重,我不能陪你了……”

    司徒冷着个脸,正当我以为她不会答话的时候,她一声大叫:“走吧,走吧,都走吧,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了你,我照样过。”她的手又放在了旁边的茶杯上,眼看要扔过来,我忙一溜烟的走出门,以免被砸着,砸穿了脑袋,可得不得了了。

    我一去,就被安排在宫女住的双人房里,当然,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总算保住了小命,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我向上天合了一个什,感谢上天没要我的小命,旁边带路的宫女眼色鄙夷的望着我,我才不理她呢。

    青凤宫内,听到紫兰的禀告,娴妃娘娘知道那个小宫女已被安排好,问身边的紫兰宫女:“看来,人情冷暖,事态炎凉,到哪里,都是一样,从小一块儿长大,又怎么样,大乱临头,还不是一样的各自飞,这位贾尚仪连睡梦中都要念着主子对她的不好,在睡梦中的梦话,怎么会是假的,她把十几年的情义看得如此淡漠,看来是一个极为薄情寡义的人,这样的人,虽不能让我引为心腹,但是,有些事,她来办却再适当不过了,而且,这种人,也不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听宫内人说,此女极为贪财,看来,只要有银子,就能让她办事,倒省了我不少麻烦,何况,她还有一手极好的医术呢?”

    紫兰道:“但她后来,看来对主子还是有点儿留恋的,只不过她的主子……”

    娴妃娘娘道:“这样的话,我倒更加放心了,如果她一点感情都不露的跟过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做戏,还有一种就是这个人已经铁石心肠到极点,而要达到这种可能,没有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是绝对不可能的……”

    紫兰道:“还是娘娘英明,办事谨慎,让暗卫在冷宫外注意了那么长时间才把她调过来……”

    娴妃娘娘弹了弹手指甲,冷笑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能随便让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进来?”

    紫兰道:“娘娘思虑周全,不过,此女为贾海宁的女儿,难道真的不怕……”

    娴妃娘娘道:“那件事,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不过提供了线索而已,既使她知道她父亲的死另有内情,但又怎么明白其中缘由,再说……”她笑了,“你忘了,与她同一间屋的,可是琼花小师妹,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主子的人,有她看着,那位姓贾的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紫兰点了点头,她知道,既使为同门师姐妹,她的智慧怎么也比不上这位娴妃娘娘,既使武功尽失,何况,这位娴妃娘娘有一种狂热的偏执,一种强烈的自信,能把所有的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自信……

    晚上,我躺在新床上,望着对面的那名宫女已经熟睡,心里想着,世事难料,哪曾想,只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变化竟那么大?看来,宫廷之中,风云变幻,可不是讲假的。

    正想着,指风忽起,弹向床上睡着的宫女,我知道她的睡穴被点了……

    小福子来了,我道:“司徒那边还好吧?”

    小福子道:“她有什么不好,能吃能睡,她说,你一翘尾巴,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要你小心一点……”

    我张口结舌,深感一古代淑女被我平时的教导荼毒得不像人样,我沉吟半晌,怀疑的问小福子:“我有尾巴吗我?”

    小福子没有出声,仔细思考了我的提问,却没有答我的话,对我说:“要不,你学点儿武功?”

    我忙道:“今天可真累,我可真想睡了……”边说边把被褥打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正想躺下呢,看见小福子口唇欲动,看来还想劝上一劝,我瞥了一眼,看见他的手上有不明原因的抓痕,问他:“怎么,被谁偷袭了?”

    小福子把手缩到衣袖里,愤愤地道:“除了那个疯婆子,还了哪个?”

    我知道,他又被司徒偷袭了,也许司徒心理苦闷,小福子陪她玩儿呢,要不然,司徒近得了他的身?可经我这么一打扰,他忘了劝我的事,看见我确实累了,小福子摇了摇头,打开房门,走出去,边走边嘟囔:“真没见过这样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吧,她还到处惹事挑非,哎……”

    也不知讲谁,我认为不是讲我,我要睡了..……

第二十章 小福子的家

    第二十章小福子的家

    薛长贵坐在一台八人大轿里面,轿两旁,是两队护卫,,个个武功高强,称得上为江湖第一流的高手,但他还是紧张,这些天来,那些层出不穷的杀手,仿佛永远都捉不完,他想起妻子听到他受到莫名的封赏之后,眼中露出奇怪的神色,没有说什么,却把府中最好的护院调过去给他,还叫他少出府。

    他摇了摇头,挥出脑中的疑虑,在轿子中闭上眼睛,他想:既来之,则安之……

    他正闭目养神,忽然,轿子摇晃起来,轿忽然停下,外面传来呼喝之声,他揭开轿帘向外望去,只见三个蒙面青衣人身影如电,与护院们打在一起,他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知道护院武功高强,是妻子派来的一等一的高手,倒也不惊,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轿内,等着三名蒙面青衣人的伏黜。

    只不过,今天等待的时间太长,长得他有些不耐烦,他又揭开轿帘,往外望去,心中大惊,只见护院们尽皆被打倒在地,只剩下两个护院统领在死死支撑,那三个青衣蒙面人似会一种阵法,三个人首尾相应,配合得当,刀光阵阵,竟又在两个护院统领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

    他大为后悔,早知道这样,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还坐在轿里面等什么?他忙下了轿来,趁打斗的几人不注意,悄悄的向旁边小巷里溜去。

    那三个蒙面人其中一人眼尖,一眼望到,叫了一声:“点子要跑,快点了结……”

    其余两人微一点头,三个挥动的刀光同时加快,电卷雷鸣般卷向那两个护院,那两个护院本就支撑不了多久,几个回合之后,惨叫一声,两人同时被击倒在地。

    薛长贵见事不好,忙向小巷深处逃跑,那三人几个起落,身影如同鬼魅,快捷无比,转眼之间,拦在了他的前面。

    薛长贵见事已至此,脸上倒没现出有多惊慌,只是静静的望着三人道:“三位壮士,不知下官有何得罪之处,遭你们三人如此追杀?”

    三人对望一眼,却不答话,眼光望向薛长贵的身后,其中一人道:“你是何人,偏要在此多管闲事?”

    一个清冷之极的声音在薛长贵身后响起,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让薛长贵隐隐的记起一人,那个以为自己已忘记,却始终不曾忘记的人……

    三人看到,薛长贵的身后,站立着一个青衣少年,清冷之极的眼眸,眼光如冰雪一般,三人虽然刚刚顺利的处理了那么多护院,但一见到那位少年,心中却还是一凛……

    少年淡淡的道:“今天,你们不能杀他……”

    三位蒙面之人一怔,互望一眼,心灵相通,忽过向薛长贵扑去,三人皆想,以那少年的距离来看,是怎么也救不了这个人的,等料理了他,再对付那少年不迟。

    哪里知道,突变忽生,三人同时觉得掌影重重,那少年的身影飘飘忽忽的挡在自己身边,竟如鬼魂一般,让人不能前进一步。三人同时大惊,忽感到无边的压力如泰山压顶一般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三人不敢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武功造诣怎么会如此之高,三人对望一眼,看到了彼此的决心,三人一条心,全力以涉,向那少年人扑了过去,少年人冷冷一笑:“我不想折断人的手骨,不如,就打断脚吧?”

    三人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几声响,他们想,这声音,怎么这么轻脆,轻脆得仿佛从自己身上传来一样?

    就看见自己的双腿软绵绵的垂了下来,自己的身子跌落地上,他们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望着那位少年,少年却不理他们,只是向那位呆呆而立的官儿说道:“怎么,你还不想走?”

    薛长贵从震惊中醒悟:“福儿,你从哪里学了这么一身武功?”

    少年笑了笑,眼中的清冷未褪半毫:“你又何必管?”说完转身要走……

    薛长贵忙叫住他:“福儿,我到底是你的父亲,你母亲去世了,剩下你一个人,不如,你跟我回府吧?”

    少年暗想,为什么小姐每次猜测都是那么准?她道,小福子,你父亲以前可能不会理你,但你现在已经学会一身武功,对他有利用价值,他又怎么会放了你这个绝佳的保镖呢?更何况,我想,他现在必定是惶惶不可终日的。

    她的分析准确而残酷,让他有时候感觉,她怎么能这么残忍,将所有的事都计算得清清楚楚,让自己没有一点希望。

    薛长贵见他沉默不语,知道自己以前对他们两母子太甚,也不敢太过强求,叹了一口气道:“福儿,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对你母亲不好,但我是身不由已的,我总要顾忌公主的想法,如果惹恼了公主,我们一家子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小福子的冷清的眼光终于漾起波澜,他望着自称为自己父亲的男人,叹了口气道:“我跟你回去,你又怎么向公主交待?”

    小福子讲这话的时候,又想起小姐她所说的话:薛大人必定已然知道你已入宫为太监,照规矩来讲,太监是不可以出宫的,但是,他为了自己,必会向公主请求,让她出现,把你调到公主府来,而公主,既使知道你是他丈夫的儿子,但你既为太监,以后封爵封候就轮不到你,对她就够不成什么威胁,她为了网罗你这样的高手,必定会极为高兴的配合他丈夫调你入府。

    听到他流露出愿意的意向,薛长贵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光芒,连小福子都为之感动,叹道:“发妻已过身,想来公主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我向她求肯,她必会答应的。”

    小福子站在那里,没有答应,但也仿佛找不出什么话来推辞,薛长贵暗喜,走前几步,拉住这个久违了的儿子的双手,情真意切的道:“福儿,看在为父的面子上,你就跟我回府吧!”

    小福子看见他鬓角略显苍白的头发,心中一软,点了点头,却附耳在他父亲耳边说了几句……

    薛长贵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他仿佛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太监,眼中竟莹光闪闪:“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

    如果不是小姐告诉他真相,小福子真的以为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他已是太监,但如今,对父亲的做派,他仅仅感觉到心寒。

    薛长贵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小福子点了点头,道:“父亲大人,你要保重,经过此一役,那些刺客今天不会再有行动了,你回去,也不必太害怕,我会暗中保护你的。”

    薛长贵听了,点了点头,小福子身影一晃,消失在屋檐之中。

第二十一章

    群芳阁有一样东西帮了我很大的忙,从各种明里暗里到群芳阁寻欢的客人之中,不泛朝廷命官,不管是什么人,他在温柔香的时候,总是最放松的时候,最放松的时候,就会讲一些让他们更加放松的话,而我,又是个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人,它让我知道,当今皇上是一个极为凉薄的人,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以他多疑的性格,如果大将军之死,真的有什么冤屈的话,在他听到大将军反叛的流言之后,既使是假的,他也不会不生疑,疑心生暗鬼,他一定会让人去查证这件事,而查证这件事的人,应该给了一个让他极为满意的答案,让他顺理成章的入罪大将军,但是,他又怎么去面对大将军的手下呢?他只有用赏赐的方法暗示,大将军的罪是这个人证实的,有什么仇,你们去找他报吧!

    这种借刀杀人,杀了人还把罪责推到人家身上的方法,虽然十分简单,但自古至今,皆然,何况,大将军打了败仗,自己身中箭伤,眼看不能再带兵打仗,那么,在皇上的心里,他的价值已降为零。

    对皇上来说,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加上如此多的叛国流言,大将军不死,也不成了。

    今天,我照例到小药房里,为娴妃娘娘配制药物,没曾想,在长廊之上,遇到了一个人,明月海,三品带刀侍卫,可能是来向娴妃娘娘报告什么事儿的吧,我俩面对面,撞了个正着,我一看见他,就想起讲带色儿的笑话,让他捉了个正着的事儿,脸上未免有些尴尬,再加上自己汉奸加叛徒的身份,脸上想自然也自然不起来,他显然早已知道我的存在,倒没说什么,我忙向他行了一礼,慌慌张张的躲入了小药房。

    走进小药房,却发现,紫兰正在那儿呢,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眼中却冰寒彻骨,全无笑意,我想,这是怎么回事?咱俩的关系不是好转了吗?怎么这一转眼又结上冰了?

    我忙陪着笑上前:“大人有何吩咐,只管叫奴婢去办好了,奴婢必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紫兰笑了笑,道:“我怎么敢指使你呢,你现在可是大红人,连侍卫长都认识呢?”

    我想,她这声音怎么这么个阴阳怪气儿的呢?转头一想,明白了,她这是在吃醋呢,确实,刚刚那情景,不明白的人看了,肯定以为我与明月侍卫长有不可告人的暖味存在,我肚子里笑了,还以为紫兰严缝密合,全无破绽呢,原来,明月海才是她的破绽?

    我望了望紫兰,心想,她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可不能得罪了,我叹了口气道:“明月侍卫长如此俊秀的人物,我怎么能高攀认识得了呢?”说着,我面上十分的苦恼,看在紫兰的眼里,就整个单相思的模样,“我看,只有姐姐你,才能配得上这种人物,这不,他还问了我紫兰姐姐您的情况呢……”

    紫兰听了,看了看我并不出色的容貌,心中除了放松,还有些鄙视,当然,自古皆然,女人们如果有了一个共同敬仰的对像,而另外一个是相貌平凡根本没有机会的,那么她心底,多多少少会把她当成同盟的。

    更何况,我还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紫兰面色红红的问我:“他问了我什么?”

    我道:“就问我姐姐今天做了些什么事儿,高不高兴啦……”我信心胡诌,反正她也不会去证实,说着,我又带着妒意的眼光望着紫兰,道:“姐姐,我真羡慕你……”

    我感觉我这眼光让她五脏六肺都熨贴起来,她看着我,就带了一点儿救世观音的慈悲了,那是一种对弱者的慈悲,看来,我在她眼中,就是一位得不到男子稍微一点好感的可怜人,哎……

    从那以后,我与紫兰的关系更加好了,虽然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是,她对我,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敌意,有时候,忙不过来,她也会让我办一些较为重要的工作,例如,引着其它的命妇去拜访娴妃,给她们端茶倒水什么的。

    我才发现,这位娴妃可真是长袖善舞,几乎朝中所有重要大臣的妻妾,与她都有点儿来往,而且人人对她一幅恭敬的样子,简直把她当成了皇后。

    比较奇怪的是,娴妃与她们单独见面的时候,往往不要人服侍,而且经常是单独接见,连紫兰也常常被她关在门外,这引起了我很大的好奇心,心想,这位娴妃娘娘难道见客的时候不需要饮茶,不需要吃点心?看她一见某位朝廷命妇,就两三个钟头的样子,难道说她自己动手倒茶?这可不像她贵妇人的作派。

    而且,她见那些个命妇的时间,也太长了一点,长得不像是在聊家常,倒是像在商量什么重大的事一样。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大,就忍不住整天在娴妃娘娘的宫外转来转去,想看看娴妃娘娘与那些命妃躲在宫中头干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天,我正在宫外头转着呢,边转边扫地,看着地下落叶旋转着飞舞,眼角却扫着娴妃娘娘的宫门口,时光一点一点的过去,宫门口两位宫女面无表情的守着门口,那两位宫女中有一位是琼花,那是我绝对打动不了的主,她目光警惕的盯着我,盯得我连在宫门口转来转去都有点不太自然。

    在她的如狼似虎的眼光的狠盯之下,我还能办什么事儿,我只好装模作样的扫干净了地,走回了自己的那间双人小屋,其实,娴妃娘娘的寝宫离我住的那间屋只隔了几间屋子而已,可就这么远的距离,对于我来说,却似乎隔了千远万远,她在里面做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小福子顺利的进了公主府,去陪他的驸马老爹,已经几天没来了,我不由得有点儿想念小福子……

第二十二章 偷听

    我眼望屋顶,就听见门拴声响,琼花完成了她的守门任务,走了进来,我忙闭上眼睛,心想,反正她也不太愿意搭理我,可别又问我为什么老在娴妃娘娘的宫门口转的事儿。

    我感觉琼花停在我的床前,她的眼光冷嗖嗖的望着我,她道:“你别再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你以为娘娘收留你,你就有机会再爬上高枝儿?别做梦了……”

    我盯开眼睛,仿佛一幅心事被人拆穿的模样,结结巴巴的道:“琼花姐姐,我,我不是……”

    琼花打断的我的话,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承认,我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背叛主子的人,有我在,你永远没好日子过……”

    我恼火了,心想,你是谁啊,你,老娘玩转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啊,说错了,应该是早出生了,还早了千年,都化成尘土了,轮得到你来管我?

    我冷笑一声,道:“你清高,你伟大,你伟大清高,娘娘不一样让你看门扫地,你嚣张什么……”

    骂到这里,我心中一谨,心想,我怎么啦我?怎么跟一个小姑娘较起真来了?压力太重,太重,哎……

    大概我眼中的凶光把她吓了一跳,她不由自主的反驳:“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

    我听到她的话,心中一跳,从她话中的语气来看,她必定也是青凤宫中一个重要人物,只不过为了看着我,才扮成了宫女,我疑心大起,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尚仪女官,为什么还要如此重要的一个人来看着我?

    我一起疑心,就更加想知道娴妃娘娘与这么多官宦命妇见面,谈的,到底是什么?

    但那宫中,连她自己人都不给进去,我又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

    希望我刚才的做派,能瞒得过那位琼花姑娘,让她以为我在宫门口转,仅仅是为了与皇上来一个美丽的不期而遇,然后飞上高枝儿。

    与琼花交恶,估计我以后和她搭讪,她连“是或不是”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我沮丧了半天,眼看着琼花气呼呼的躺下,连面都不朝我这边,给了我一个冷背脊……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面,直到憋得自己吐不过气来,我才把头伸出来,一看,吓了我一跳,小福子站在我的床前瞪大了双眼望着我,仿佛我是一只小黄狗,对于我这种小孩子的行为,我确实感觉有几分腼腆的,我坐起身来,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挺整齐的,不算失理于他,虽然他是太监,可他还是个男人呢,虽然宫中妃子都不把太监当男人,可我做不到,因为我知道,太监的思想还是与所有男人一样龌龊。

    我摇了摇头,下了床,坐在桌边,问他:“在公主府,过得还好吗?”

    他笑了笑,脸上露出丝丝嘲讽:“有什么过得不好的?我从来不知道我的父亲竟会如此亲切的对我?”

    我问他:“这样,不好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道:“我情愿他像你一样明来明往的利用我,而不是用所谓的亲情……”说完,他的眼睛冷冷的扫了我一下。

    被他寒冻冰凉的眼光一扫,我暴汗,背心都差点湿了,忙饮了一杯茶,以掩饰我尴尬与一丝丝惶恐。

    看来,所有的人都是聪明人,千万不要把别人当蠢人,眼前这位小福子也不例外,我可不能得罪了他。

    我定了定神,又饮了一口水,想起只有一个人能让他从被我利用这个不良的想法中走出来,忙问他:“你去看过司徒吗?她还好吧?”

    果然,他的眼光从扫向我的嗖嗖冷光变成怒目圆瞪,他道:“那个疯婆子,不知道她想干嘛,身处冷宫了,还不安份,就她那武功,能打得过我吗?”

    我了然,准是司徒死缠乱打了。

    我问小福子:“你现在的武功,能接近娴妃娘娘的寝宫吗?”

    他道:“我试过了,不成的,她的寝宫周围,太多暗卫了,特别是她与人见面的时候,起码有五个以上武功绝顶的暗卫保护,别说我了,就算是少林方丈大师,都没可能接近。”

    我愕然:“原来她的宫中,保护竟那么严密……”

    我不禁更加好奇,更想知道她躲在里面,究竟在干嘛?我想了一想,眼前忽然一亮,问他:“你是说,当她与人见面的时候,守卫才那么严密,那么,其它的时间,应该没那么严了?”

    小福子点了点头,疑惑的道:“如果不是她与人见面的时候去她的寝宫,其它的时间去,又有什么用?”

    我道:“其它的时间,我们倒可以做一点准备工作……”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画出一张图,叫小福子抽空来到我这里,拿去打制。

    现代之人,人人都知道声音在空中传播,经过一定的空间之后,就会消失在空气之中,但是,如果有传播良好的金属导物的话,声音可以传播得比平时远,只不过,那声音会有一点变形,但如果距离较近,导体制作良好的话,语意怎么都会猜得出来的。

    我要小福子做的,只是一个在现代看来极为简单的东西,铁管而已,当然,在两端还加了比较特殊的材料,是一种特别的木材,接通娴妃娘娘的那端能比较良好的吸音,而另外一端接在我这边,是一个能较好隔音的盖子,我可不想,偷听人家的同时,让人家也能听到我与琼花洗脸嗽口外加吵架的声音。

    这个灵感,不好意思,我是看武侠小说看来的,如今用上,也不知有没有效果?

    还好,有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帮我,几天之后,小福子按我的要求,将铁管铺在娴妃娘娘的屋顶之上,接通到她的屋内,她的一面墙上的小块地方,被小福子不动声色的换上同色的吸音材料,直接联通到铁管。

    琼花被点了睡穴之后,我很紧张的试用这种新玩艺儿的结果,在隐隐听到铁管内传来的声音,还比较清晰之后,我才放下心来。终于可以结束在娴妃娘娘屋外转来转去的日子了。

第二十三章 疑心

    娴妃娘娘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她总感觉她宫内仿佛有内奸存在,无论她做什么事,总感觉有人比她先行一步,将她的计划打乱。

    连皇上那儿,仿佛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做到顺风顺水,比如说,有时知道皇上要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临了,皇上不是被那个妃子拉了去,就是无端端的由于一些小事,不能来了。

    连她对付宁妃的计谋也被人无端端的扰乱了,她越来越怀疑,她的宫中,一定有内鬼。

    她烦怒的在宫内走来走去,自言自语的道:“有些极秘密的事,没有人能知道的,但为什么会有人知道?”

    她望着宫内自己的两个心腹,紫兰与琼花,都是她的师妹,她摇了摇头,心想,一定不会,她们一定不会背叛我的。

    不过,还是试一试比较好,她想。

    她把紫兰独自一人叫到跟前,对她道:“太后对我越来越不满了,看来,要找机会对付她才是,恰好,师叔过来了,我准备请他出山,两天之后动手,太后不是准备去白马寺祈福吗?就让师叔那时动手。”

    紫兰犹豫的望了望她:“娘娘,这样冒冒然的让师叔动手,恐怕不是太好吧,何况太后宫中有不少高手,太后出宫,他们必定跟着,只有师叔一人,我怕……”

    娴妃娘娘道:“我自然会计划周全,既使她有再多高手,但怎么都会有破绽的,我又不是让师叔明刀明枪的决战,人当然是越少越好,何况,师叔的武功那么高,难道你对他没有信心?”

    紫兰知道,当世之中,师叔的武功算得上前五名之内,就算太后宫中有一名不出世的绝顶高手,但只要不明枪明刀的与他相斗,暗杀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但她想,既使暗杀了太后,于事又有什么益呢?事后的彻查不是给娴妃娘娘带来更大的麻烦吗?

    她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也没说什么,主事的人还是娴妃娘娘,而不是她,她又何必多口?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罢了,何况,她这个师姐,一向都是计算无遗的。

    两天之后,太后娘娘忽然取消的白马寺之行,而且寿宁宫加强了警卫,把整个寿宁宫保护得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娴妃娘娘望着紫兰的眼光就有点儿复杂,当然,她还是不相信,紫兰会背叛师门,她想,紫兰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如此愚蠢的,也许,她只有不愿意我惹上不该惹的麻烦,才不得已的通知了太后吧?

    娴妃娘娘想虽然是这么想,但从那以后,有一些本应该紫兰做的重要事儿,她就不敢交给紫兰了。

    紫兰也是个玲珑剔透的水晶人儿,娘娘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她怎么会不知,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边,却委屈得紧,摸不着头脑,就被人家搁置了……

    面上虽没表现出来,可眼神就有些黯然。

    这一天,娴妃娘娘又把她支使出了寝宫,她心内不痛快,又没有什么事儿可做,就往花园里走去,花园里花海重重,不知不觉的,她来到了锦鲤池边,看着水池里的锦鲤在水中自由的游动,眼角的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望在站在远处的明月海侍卫长的眼里,真是一幅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模样,美人暗自擦泪,沾妆如湛露,绕脸如流波,明月海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站在她的面前,问:“紫大人,你为什么独立一人坐在这里,有什么伤心之事?”

    紫兰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看在明月海的眼里,更添怜惜,她勉强的笑了笑道:“明月大人,您不用管我,我只不过干活累了,出来走走……”

    明月海望着紫兰如芙蓉花瓣一般的面颊,可偏偏面颊上还挂了两颗如珍珠一般的泪水,她的眼神之中却带着哀怨与倔强,明月海的心中不由得漾起了丝丝涟漪,这样的女子,真想把她抱入怀中……

    他当然不敢这么做,却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这一幕,远远的被娴妃娘娘见着了,她的脸上便有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原来紫兰要暗中破坏我的计划,原来,是为了明月海,她一定知道,明月海已与靖王爷之女定婚,而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身份卑微的紫兰嫁给明月海的,而高傲的紫兰,又怎么会甘心为人妾室?既使嫁给了明月海为妾,凭她的计谋与武功,她也必定会谋夺主室之位,这样的情形,我又怎么会让它发生?她也知道我会阻止的吧?于是,她就想靠上太后,从而获得她的请旨赐婚?

    娴妃娘娘沉默不语没有打扰那两人,阴沉着脸,回转寝宫,却把自己来这里目地抛到了脑后,琼花告诉她,宁妃娘娘宫内探子报来的消息,皇上要与宁妃娘娘来御花园赏花,她准备来扰乱宁妃娘娘的好事的。

    过了一天,紫兰被娴妃娘娘叫到了跟前,娴妃娘娘和颜悦色的望着她,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她道:“紫兰妹妹,你来我这儿,也快三年了吧?”

    紫兰望见她脸上的笑意,没有丝豪温暖,只觉内心发冷,因为她知道,每当这位娴妃娘娘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就代表,有一个人要倒霉了,只不过,今次要倒霉的是自己,而且,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倒霉……

    紫兰苦笑了一下,没有叫她娘娘,她道:“师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娴妃娘娘听到她的称呼,心中更为不满,她知道她这位师妹性格坚定,百折不弯,倒也不敢过于逼迫于她,她道:“我想派师妹回一趟青凤门,向师尊禀告我在西楚的情况,再向师尊请求,希望能让他把治伤圣药火灵珠借给我,如今西楚形势越来越复杂,我要防范于未然。”

    紫兰知道她所讲的全是借口,师尊前年闭关,如今还指不定出关没有呢,至于火灵珠,你不是派人去过吗?如今倒又旧事重提?

    但她知道,娴妃娘娘只不过对她有了心结,想把她支使开而已,一时间,她感觉到心灰意冷,她淡淡的向娴妃娘娘道了一声:“谨尊师姐命……”头也不回的向宫外走去。

第二十四章 寺内风云(1)

    我坐在桌子旁,问同样坐在桌旁的小福子:“这些天,可辛苦你了,每天不停的奔波,可曾累着?”

    小福子望了一眼我,饮了一口茶,道:“凭我的武功,怎么可以累着,何况,只不过传递消息而已……”

    我是不是该庆幸,这宫里头,到底不比外边,还有几个识字的人儿?所以在递了几张纸条的情况下,还办成了不少事儿?

    他指了指桌上的点心,热腾腾的,示意我吃一块尝尝,我夹了一块入嘴,点了点头道:“不错,赶得上京城第一楼的了,这是你的杰作?”

    他点了点头,冷笑道:“公主喜欢第京城第一楼的金丝凤抓,我便做来给她,虽说赶不上第一楼的口味,但我瞧她,倒挺爱吃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内满是讥讽,我知道,只不定公主的转头就把这点心给倒了,但便宜儿子的示好行为,她又怎么不会装装样子?只怕他们彼此心里,都想着把这一场母慈子孝的戏演得跟真的一样。

    我就想着,这小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我说了,这小福子他不是个蠢人,他眼角一扫,明白了我的想法,又冷笑(我想,你这小子成天冷笑干嘛呢,还当人家不知道你的笑得寒碜么?还当人家不知道你是个冰人么?),他道:“对付你,何必使那样的手段,就你那样儿……”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你还不值得我使那样的手段呢,如果你对我不住,我一把就捏死你了,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我的背心没湿透,但手心有些冒汗,又再次三省自身,再次确定没什么对不起小福子的,我有些讨好的忙道:“小福子,这些天,真的辛苦你了,不过接下来,还有段时间辛苦呢……”

    小福子没用冷嗖嗖的眼光扫我,我怀疑的看到,他的眼内带了笑意,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这次我不敢惹他,也不敢提经常把他惹得得发毛的那个人的名字,忙陪了一声笑道:“您看,……”

    他知趣的站起来,道:“好好睡一觉!”

    看着他嗖的一下,消失在门外,我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自去上chuang睡觉,看着对面床上睡得像死猪一般的琼花,暗想,过几天,我可就要与你拜拜啰……

    娴妃娘娘在冉冉升起的定魂香下,悠闲的饮了一口茶,自从紫兰走了之后,她感觉很不适,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很多的事情都没办法办好,但她想,一个与自己不一条心的人放在身边,岂不是如同放了一条蛇在身边一样?

    那样的话,还不如不要……

    何况,还有小师妹琼花呢,虽然她木讷一点,但这样的人,让人放心,不是吗,起码,她不会施展狐媚手段,勾引自己的大哥。

    娴妃娘娘又饮了一啖茶,她把茶杯放下,不自觉的用左手挠了挠右手,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一条青色的毛毛虫落在她的左手上,让她既恶心又难受,左手上全是红色的点点,让那位姓贾的宫女配了药才稍微好一点。

    看来,不管贫富贵贱,毛毛虫还是照落不误的。

    不过,除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娴妃娘娘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虽然紫兰走了,但是师叔快来了,飞鸽传书,师叔过两天就来了,约她到雷云寺见面,虽然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师叔这次过来,改了会面的地点,以前,可都是在青云寺见面的,这两个地方,虽然只相差一字,可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可相差了三四十里路呢,也许,他老人家想换个新地方吧?

    娴妃娘娘没有在这个地名上纠缠,她在想着别的事,师叔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那一天快到了?

    琼花走进来,向娴妃娘娘行了一个礼,道:“娘娘,您要与师叔见面,需不需要带多点人去?”

    娴妃娘娘道:“我只不过是与师叔见个面而已,需要那么多人吗?带多人去,好让他小瞧,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叔的脾气,人带多了,指不定她怎么想我呢,你与我一起去,就行了。”

    琼花犹豫的道:“可我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一个人……”

    娴妃娘娘笑了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轿夫吗?我们只不过去与师叔会个面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叔的身份,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又沉吟了一下,“要不,把那轿夫全换成我们的人吧!”

    琼花听她讲得有理,再说,她也听了自己的意见,增加了四名侍卫,再说了,师叔那脾气,倒是真没有几个人受得了。

    雷云寺,是城南一座小小的寺庙,娴妃手眼通天,自然有办法走出宫门,她如今,就坐在一辆青布小轿里面,由四个轿夫抬着,向雷云寺走去。

    虽然知道,雷云寺的规模,远不如青云寺,但她一眼见了,如此残败破旧还是吃了一惊,她想不明白,师叔怎么会选了这么个地方相见?

    她走下轿来,用手捂了捂鼻子,由琼花搀着,向庙内走去,她如今身着一件普通的大户人家的衣服,倒真有些像在外偷会情郎的贵妇人了。

    琼花也换上了普通的丫环服饰,整个人显得俏丽而活泼,一改在宫中那老成木讷的模样。

    雷云寺内,到处布满了灰尘,蜘蛛网在屋梁上结集,蜘蛛缓缓的从梁上爬了下来,娴妃娘娘早年虽受过苦,但这几年锦衣玉食的,这样的情景,她倒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了。

    她站在寺内,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间屋子,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看来,师叔尚未来。

    她吐了一口气,暗暗叫苦:难道,还要在这里等下去不成?

    寺内的香案上,摆着三圣的佛像,慈眉善目,但也遍布尘埃,全没有神仙的超然模样。

    看在她的眼里,却更加厌烦,她捂着口咳嗽几声,道:“我们还是到寺外等师叔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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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表懒散,实则精明,还有点卑鄙无耻的女主,穿越来到古代。一个外表灿如阳光,实则腹黑得无与伦加的强势男主,两人展开宫廷无间道,到底谁赢谁输,拭目以待。誓不为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誓不为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誓不为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