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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十连抽:荒古圣体拿来吧你全文阅读

作者:明月小书童     开局十连抽:荒古圣体拿来吧你txt下载     开局十连抽:荒古圣体拿来吧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请假…

    “啊!”杜成才惨叫了一声。田襄一边滑行一边扭头关切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一块冰柱扎在他的大腿,早已献血崩流,血肉模糊。

    田襄稍停脚步一把背起杜成才,转身继续在冰雪飞舞之地继续穿梭。“去那里!去那里!”突然杜成才伸手指一块雪壁之处大叫着。田襄来不及细想就冲了过去,砰的一声,撞在雪壁之上陷在厚雪之中。

    “快进去!”杜成才焦急地大吼着。田襄一愣,喊道:“进哪?”

    “洞!洞!”杜成才指着头顶不远处吼道。

    田襄抬头望去,那里果然凹进去了一些,那裸露的洞口不大,且悬着几排粗大的冰柱,贯顶接地,若非近在咫尺,绝难发现。

    田襄放下杜成才,挥手扒拉开外层松动的浮雪,抱起杜成才把他推到洞沿,喊道:“队长快进。”杜成才看了一眼往翻滚而来的雪流,挥起从脚下卸下的雪橇用力砸开一个稍细点的冰柱,钻了进去。随即转身,拉住伸手上来的田襄,“快!快!“

    雪流涌满了洞口,田襄探着半个身子爬在冰柱之间,在一片漆黑中冲着队长哈哈大笑。劫后余生的杜成才长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紧紧拉着他的手,“快进来。”田襄这才在他的拖拽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进去。

    杜成才在身上取出手电筒打开,两人在灯光下简单看了看四周。洞口虽小,里边却很大,甚至还有个洞口向内延伸。

    “队长,你的眼可真毒,慌乱中竟能发现这么个地方。”田襄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帮杜成才处理伤口。

    “啥球鸟地方,逢人就雪崩,还他娘的没完没了了。”杜成才一边骂着一边从身上掏了支香烟点上。

    “队长,啥时候了还有心情抽这玩意。”田襄替他绑着绷带说道。

    “压压惊,他娘的差一点就嗝屁了。”杜成才用力地吸了口气香烟,似乎很过瘾。

    田襄笑了笑问道,“队长,下一步咋办?”杜成才摇摇头,“不知道老黄他们怎么样了,如果他们没事就好办些,否则…”

    “否则怎样?”田襄盯着他。

    “只能咱俩一点一点挖洞。”杜成才指了指洞口。

    田襄愣了,“队长,你没胡说吧,外边可是堵了座雪山,没等掏出去就把咱俩饿翻了。”

    “那你说有啥办法?“杜成才又狠狠地抽了口烟。

    “去里边看看?”田襄朝洞内深处示意。

    杜成才看看了洞内有扭头瞧了瞧田襄,轻拍着腿骂道:“小子,胆子他娘的傻大,我现在是伤员,你可要想清楚,出来进去不方便。”

    田襄看了他的腿一眼,点点头,“也对,驮着你这身肉跑来跑去,的确不太方便。”

    “滚蛋,你小子说话比老黄还恶心,“杜成才白了他一眼,接着颇为担心也有些自责地说道,“但愿老黄他们平安无事,若不然几天前真该转道回去。哎,是我指挥失当。”

    “刚才雪崩时,黄哥他们往后退了不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田襄自我安慰道。

    “这鬼地方谁能说清楚?”杜成才顿了一下,“但愿吧,但愿他们都平安无事。”

    两个人靠着洞壁啃了点压缩饼干吞了几口雪,刚才劫后余生的兴奋劲渐渐落了下来,田襄在身上取下小雪铲,开始往外边挖洞,然而挖开一点塌下一片,一会功夫残雪在洞里堆了个小山,可二人依然盘坐在洞口并未迈出一步。

    “队长,这办法不行,再这样下去,你只能坐雪堆上抽烟了。”田襄把雪铲撂在雪堆上,看了看正在点烟的杜成才,一屁股颓坐在一块石头上,“不干了,干了也是白干!“

    杜成才吐了根烟柱不屑地说道,“我说挖洞,让你现在挖了吗?”

    田襄白了他一眼,“队长,那我忙活半天你咋一声不吭?”

    “我见你干的挺卖力,没好意思打扰你嘛!”杜成才坏笑了一下,“把手电筒关了吧,省点电,还不知道咱俩得在这里边待几天呢。”

    田襄关掉手电筒靠着洞壁休息。两个人没再说话,只有杜成才手中的香烟漆黑的洞中一明一暗。

    “怕吗?”良久之后,杜成才突然问道。

    沉默了几秒钟后,田襄轻声答道:“不知道!

    ,,

    “不知道?”杜成才颇为疑惑。

    “嗯!只是想回去。”田襄说着掏出了手机。然而电量已用尽,漆黑之中,杜成才根本没察觉到他在干什么。

    “想机场那个姑娘了?”杜成才问道。

    田襄在黑幕之中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是我活下去的支柱。”

    杜成才没有接话,更没有嬉笑,似乎在沉思。沉默良久之后,杜成才突然开口,“我女儿明年就该高考了。”

    田襄张张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理解老杜,虽然描述不了那种感觉,但在心底是真真切切地理解。也许老杜此时应该在流泪吧,因为自己已经如此。

    洞内又是一轮沉静,静的有些恐怖,田襄有打开手电筒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洞内寂静,洞外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凄厉的寒风不知何时再次掀起,整片雪域不断地崩塌,渐渐向远处延伸。犹如天崩地裂,似乎要埋在眼前的这一切。

    老黄带着一群人顺着风向风驰电掣,躲避着身后不断崩塌而形成的雪流。突然,身后有人坠入裂开的断层,伴随着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被雪流吞噬在茫茫白雪之中。望着这一切,剩下的人无力救援,也无从救援。在寒风和雪流之中,任何生命都是那么的卑微和渺小。这是对命运的考验,也许所有人都将沉眠于此,但在这之前,没人愿意放弃最后的机会。并非不愿向队友伸出援助之手,只是自身也至于泯灭之地。

    也许还有机会。只怕有一丝机会,没人愿意放弃。点点身影在茫茫雪域之中若隐若现,宛若苍茫世间的那星星点缀,似在抗争,又似在逃避,无论如何抉择,都是一次宣泄,是对上苍的一次宣泄。谁,都揣测不了前路,但只要不到终点,都不愿轻言放弃。

    地面不再颤抖,雪崩之势终于放缓。在一个雪丘旁,一行人终于可以喘了口气,此时仅剩七人。老黄喘着粗气,虎眼含泪,他想嚎啕大哭一场,然而却哭不出来。一行五人不远万里赶来救援,可二队的人影都没找到一个,队长和田襄两条人命都搭了进去。望着身旁的几个人,恐惧和焦虑写满了面庞,该何去何从,令老黄难以抉择。他想要再次深入,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他清楚,大家刚从那片地域逃出来,不会有人应和自己的提议。

    他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同来的两名队友,他们也在盯着他,苍白的脸上写满恐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是一个极其艰难和痛苦的决定,此时没人敢轻易表态。

    老黄看向留下的那名翻译以及仅剩的三名军官。他们正在交谈,老黄没听懂他们说些什么,但仅从那激动和绝望地表情上,就能猜测出对话的内容。果不其然,翻译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下山!

    老黄摇了摇头。寒风呼啸,夹杂着雪花打在脸上,犹如刀割,然而却疼在老黄的心里。无奈、绝望和不甘,到底是什么感受,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也许这个决定是对的,但他不愿意接受,因为杜成才和田襄就陷落在白雪深处,他没看到二人钻进洞的那一幕,只记得整个山谷被雪流掩埋后的景象。这地方根本就不该来,不单他们,连二队的人都不该来,真不明白局里那些混吃等死的家伙们怎么会做出这么个决定。“操他娘!”老黄老泪横流,咬牙狠声骂道。然后,他用几乎是求乞的目光投向同来的两名队友。

    “他们要求表决,”翻译突然说道,“同意下山的举手。”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那三名军官也很快地举起了手,显然他们刚才达成了共识

    老黄绝望地看了看他们,又乞求地看着两名队友。虽然同意下山的已占多数,但他不愿意要这个结果。他要留下来继续探寻,可如果只有一个人,无疑是死路一条。他需要队友。他轻轻地冲两名队友摇头。那二人也正盯着他,似乎也在艰难地抉择。生死在此一念,都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但在此时,二人也陷入了迷茫。他们清楚老黄在想什么,事实上他们也在想,因为有个队友的亲弟弟就是二队进山成员之一。

    老黄伸着指头,老泪纵横地冲二人喊道:“八名队友,就在这里,生不见人,死未见尸。这样回去如何交待?“说完嚎啕痛哭。

    一名队员突然站了起来,“黄哥,我们再进去!“

    “对!进去,死在这里也不孤单!“另外一名也站了起来。

    老黄缓缓地站起身,抱着二人心潮澎湃。

    待心绪稍宁,老黄转身看了看茫茫雪域,向翻译说道:“四位同志怎么抉择,我不愿干涉。但我不希望此时分开,因为在这雪域之中,无论前进还是后退,都将危机重重,成员越少,危险越大。你给他们说,如果可能我们加以休整后,再去探寻一次,真若毫无结果和希望,一同返回如何?”

    翻译看着他想了一会,方与三个军官交谈。

    他们讨论了很久,似乎之间争议很大,甚至有人开始大哭起来。

    老黄听不懂他们都说些什么,但心中明白,翻译在尽力劝说他们。因为几名军士也很痛苦,并非他们不愿意就这样甩手而去,只是在雪域之中若没有专业人员引领,想要安全返回难如登天。况且他们的战友也躺在此地,纵然心中有极具的恐惧,可在人前没人愿意当孬种。

    讨论过程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可在老黄的心里若同一段漫长的岁月。最终,翻译转过了身,看了他三人一会,点了点头,“他们同意了,只是提了个要求,最多两天,无论有没有结果,都必须离开。”

    老黄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两名队友,最终点点头,“好吧!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咱们的食物不多,的确待不了太久。”

    简单的休整之后,几个人又向原路进发了。此次进发的速度很慢,毕竟刚遇雪崩,雪面疏松,很多地方几乎是趴着过去的。老黄现在着重找寻的是老杜和田襄的陷落地,他虽然没见到二人进洞的场景,但被掩埋的大致位置还是有些印象的。他很清楚,在这雪域之中若被掩埋,想要钻出来很难,只消几分钟生死立判。但他不愿意放弃,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去探寻个明白。

    这次返回,全凭印象。因为仅剩的一枚虽然在这雪域之中不太顶用的定位仪还在杜成才手上。况且刚才为躲避雪崩,仓促间大家又扔掉了很多很多仪器。如此一来,老黄等人几乎不算是来救援,倒更像是没了头的蚂蚁四处乱窜。庆幸的是有几个人身上还带着小雪铲,且在回去的路上找到一杆金属定位仪,只能凭这些不太管用的物件在雪地里摸索。

    田襄和杜成才闭着眼睛在洞里待了半天,乌七八黑的地方谁也看不清对方,唯有呼吸之声触耳可闻。

    “就这样待着?”田襄问道。

    “待雪冻上,刨个出口。”杜成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他似乎决定赖在洞口不走了。

    “不进去看看?“田襄心底有种探险的渴望。更不愿意坐以待毙。

    “我的腿若没受伤,咱们进去无妨,可现在...…”杜成才说的是实情,刚才被硕大的冰柱砸伤了腿,且由于失血过多,身体有些吃不消。

    黑幕之中,田襄点了点头,可他不甘心,“也许还有其他出口呢?“

    杜成才没有回答,“砰”,打火机燃起瞬间又熄灭,他点燃一支香烟,用力地吸了一口。没有说话,似乎在斟酌着。

    “况且……”话到嘴边,田襄又停了下来。“况且什么?”杜成才低沉地问道。

    “咱们仓促间还能发现这个洞口,若二队曾驻扎过此地,难道发现不了?“田襄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杜成才眼睛一亮,噔的一声打开手电筒,紧紧地盯着田襄。

    田襄也在看着他,“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他们如果也发现了这个洞口,难道不进来探寻?“

    “可刚才我们进来时,洞口明显被冰柱封着。”杜成才泼了它一盆冷水。

    “那么队长,如果是你带队,会找个什么地方作为驻扎地?“田襄盯着他问道。

    “这种地方!”杜成才指着地面,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

    田襄紧紧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杜成才一愣,迎着他的目光。他突然砰然心跳。对呀,在这冰天雪地里,最好的驻扎地不外乎是找个山洞。二队的人不会蠢到把帐篷扎到雪地里喝风。况且那么多设备仪器,没这种安全的地方,根本就立不住根脚。难道?再说二队的人为什么深入这么远,难道是心血来潮?绝对不是,搞地质的人都清楚该在什么地方扎寨相对安全。如果二队人也有这么个地方,或许还真有人能活下来。

    杜成才两眼冒着亮光,突然咧嘴笑了,“你小子不简单,有脑子有胆量,怪不得老黄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田襄冲他笑了笑,只有两人相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么我进去探寻一番?”

    “我陪你去!”杜成才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田襄连忙冲过去扶着他重新坐下,“队长,我进去,你在这里等我。”

    杜成才抓住他的胳膊,沉思了一会,转身从后背包裹里取出一把猎枪,推到田襄面前,“襄,拿着!“

    田襄又把推了回去,“队长,你有伤在身,还是留下防身为好。”说着他笑着道,“队长忘了,狼群我都对付的了,还用得着这东西?“

    杜成才拽着他示意坐下,长长地叹了口气,盯着田襄交待,“襄,记住两点:一、所经之路必须留下记号,免得迷失方向;二、千万不可以身涉嫌,若遇险地或奇异之事立刻返回,不得胡来

    田襄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下了!“随即整理好行装,然后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握着防身匕首,迈步向洞内走去,临到转角,他回身冲杜成才笑笑,“队长,等我的好消息!”

    杜成才极为担心地嘱咐道:“记住我的话,千万小心!”

    田襄点了点头,转身而去。杜成才听着田襄脚步渐行渐远,担心和孤寂涌满胸头,他突然觉得,刚刚离开那个年轻人是他的依靠,更是他的希望。以往从不曾有这种感觉,可今天却极为强烈。他轻轻说道,“小子,你可千万别出事。”说完他呸呸几声,骂了自己一句,“真你妈破嘴!“

    田襄此时正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向里边摸索。这个洞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脚下踢到石头而滚动的声音在洞内引起阵阵回音,唯一的感觉是好像在渐渐往上攀爬,除此之外并未有什么异常。手电照去,根根粗大的冰柱悬在洞顶,排排青色巨岩凹凸不平的镶嵌在洞壁四周。他一边看着一边缓缓地往里边走,已记不清自己转了多少个弯,只是在每个转弯处在巨石上留下些记号。渐渐地,洞口越来越小,有些地方甚至不足一米,似乎将近尽头。

    突然,他脚下一滑,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触手处是一片光滑的地面。田襄拾起手电照去,脚下是一层光滑地冰面,且一直向前延伸。田襄挣扎着站起身,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继续慢慢地向前走去。

    “噗通”一声,在前边传来一声重物坠落的声音,在狭长的洞内传起阵阵回声。田襄心头一紧,靠在洞壁上,紧握着匕首盯着前方。回声过后洞内再次恢复了平静。田襄的心此时已紧张地砰砰乱跳,“有什么东西在前边?难道是二队的人?“他暗思着。良久之后,田襄再次前行,由于此段路很多地方有结冰,因此行进的极为缓慢。

    忽然脚下一空,田襄瞬间下坠。好在他反应迅速,伸手抓住洞壁吐出来的巨石才没至于掉下去。待稳定好身形,用手电照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在洞壁与通道之间有足足半米宽的裂缝,灯光照去,那裂缝深不见底,隐隐间有凉风从那里袭来。

    呼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身后掠过。田襄心头一紧,猛然转身,却空无一物。

    他靠着另一面墙站着,尽量离裂缝远一些紧握着匕首审视着四周。他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可依然不愿意退回去。能摸索到这里太过艰难,他不愿意前功尽弃。

    良久之后,他又缓缓前几了二三百米,前方一块巨石阻路。田襄认真查看,似乎这里已是尽头,唯有巨石上方露出一个不足半米见方的黑洞

    田襄不敢造次,因为那个洞口太小,如若里边真有什么东西,在那狭小之地很难施展的开。又是呼的一声,似乎那声音就在身旁响起,田襄想都未想,挥动匕首冲那响声处扎了下去。“吱!”一声怪叫之后,田襄连忙用手电照去,依旧空无一物。瞬间,他的汗毛炸立,靠着墙壁没敢挪动一步。

    “咝”,有响声在头顶响起。田襄连忙用手电照去,抬头望去,打了个寒战。只见就在头停不远处的巨石上,盘着一条碗口粗黑色巨蟒,吐着信子瞪视着他。

    田襄冒出一身冷汗,盯着巨蟒,靠着墙壁向一边连退几步,同时慢慢卸下背包撂在巨石旁。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他紧握着匕首的手甚至有些微微发抖。这么粗的蟒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微弱的灯光下愈发地恐怖瘆人。

请假……

    巨蟒缓缓地向田襄移动着,虽然在洞顶巨石上逶迤盘旋,可凌厉地神情,显然没把这个人类放在眼里。

    田襄慢慢后退着,双眼已充满了血。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纵是上次遭遇狼群,也未曾有这种感觉。也许那时还有老黄在身边,可今天仅他一人。

    巨蟒缓缓向前,田襄步步后退。渐渐地,他被逼停在巨石之旁,退无可退。田襄咬着牙,盯着巨蟒,静待它的攻击。

    那巨蟒似乎意会到田襄的想法,嗖地一声冲了过来。田襄连忙扭身躲过,然那巨蟒的大嘴似乎有一股吸力,令他几乎是冲着蟒口一个琅跄。与此同时,田襄忙挥动匕首向蟒嘴上刺去。那巨蟒见寒锋一闪,连忙躲避,而蟒尾已缠了过来。田襄连忙跳开,顺势用匕首在蛇背上划拉了一下。巨蟒吃疼,张嘴从上至下向他吞去。田襄蹬住巨石一个后翻,同时匕首探出在蛇口上拉了一下

    巨蟒两处受伤,尤其刚才这一下,使它的嘴上鲜血淋淋,如此一来彻底被激怒了,张着血盆大口连番攻击,而田襄或躲或刺,竟然和它周旋的愈来愈流畅。

    突然,蟒尾凌空抽来,蟒头吐着信子也伸到了跟前。田襄赶忙一个前翻向一边滚去。呼的一声,蛇尾紧随而来,砰地一声将他抽撞在洞壁弹了回来,而此时,巨蟒张嘴咬住了他的肩膀,手上的手电筒掉落地面。田襄心头一紧,顾不得细想,挥动匕首朝着蟒头一阵猛刺,把身子用力一拧,挣开蟒口。未及躲避,蟒尾已卷了过来,田襄连忙跳起,同时把匕首下探,扎在蟒尾上。巨蟒吃疼,身子翻滚,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田襄抱着被咬的肩膀靠着洞壁,借着地上的灯光与巨蟒怒目而视。

    那巨蟒盘卧在不远处的巨石上,竖起蟒头,吐着信子。它的头上、身上多处被扎了窟窿,鲜血汩汩而出,顺着巨石缓缓流下。它凄厉、愤怒的眼神下难掩一丝恐惧,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竟会如此彪悍。

    巨蟒和田襄一动未动地瞪视着对方,谁也不敢仓促进击。

    足足有一刻钟,巨蟒开始后退,它依然盯着田襄,游动的很慢,眼神中流露着不甘,更有隐隐的恐惧。随着蟒身的移动,伤口处的鲜血流的愈发厉害,显然受伤不轻。

    田襄盯着巨蟒,防备它突然进攻。而巨蟒已然丧失了进攻的意识,哧溜一声钻进洞壁旁的裂缝处,悠忽不见踪影。

    田襄胸口起伏喘着粗气口气,而悬着的心却渐渐放了下来。“妈个巴子!“他捡起手电筒一边骂着一边查看自己的伤口。肩膀处的棉衣已被撕的粉碎,裸露处鲜血已浸透出来,好在棉衣颇厚伤势并不重。田襄活动了下胳膊,除了伤口处一些疼痛外并未有异常,他自言自语道:“好在这畜生没毒,否则真得玩完。“

    此时手电筒的灯光稍微暗淡,田襄颓坐在巨石旁,拉过背包,摸索出一把备用手电筒和四五个电池端在手里看了看,“还好没把你们丢了。’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绷带,隔着衣服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

    田襄抬头看了看巨石上方那个不足半米见方的洞口,苦笑了一下,“巨蟒要是待我钻进那洞里再袭击,或许我现在该在它肚子里了。“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掏出块压缩饼干啃了两口。与此同时,他接着微弱的灯光重新审视洞里的各处。“嗯?”离地三米多高一处洞壁上,竟然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反射出蓝光。田襄一惊,这种光点在遭遇狼群那一次见到不少。猛然看到,条件反射般地弹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匕首。

    待回过神来,田襄咧嘴笑了起来。明明镶在洞壁上的东西,怎么和狼联系到一起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狼群都被自己逼退过,真要遭遇一两个野狼,还不知道谁吃谁呢。

    他把一块大石头转到那蓝光下方,跳上石头,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拿着手电筒去查看那个反射蓝光之处。手指所触,刺骨冰冷。“哧!”田襄不自觉地浑身一抖。“这是什么东西?为何会使人有凉彻全身的感觉?“田襄一边爬在那里查看一边琢磨,时不时用灯光照照身后,唯恐那条巨蟒去而复返袭击自己。

    他探出匕首轻轻剜了剜绿光周围,似乎是巨大的岩石内镶嵌了一颗晶莹的宝石。“碰到宝了?“田襄一边琢磨一边回身走到自己的背包跟前。

    就在他弯腰准备从包裹里取些工具时,突然呼的一声从身后响起,田襄赶忙前迈两步转身挥动匕首,一个黑影在不远处一晃瞬间又无影无踪。田襄暗自一个激灵,“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快。难道是那个巨蟒?似乎不像。因为这个黑影一闪即没,根本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他不敢大意,唯恐已暗淡的灯光随时熄灭,因此把原用的手电筒放在巨石旁,又将备用手电筒打开握在手中,缓缓走到那蓝光下,仔细查看周围的一切。

    整个洞内死一般的寂静,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田襄深深地吸了口气,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甚至在向自己逼近,可自己却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忽然,他发现地上有个影子,那影子愈拉愈长,慢慢地张开了两只巨爪。不好!那影子明明就来源于自己的身后。田襄腾腾腾向前连迈几步,猛然转身挥匕就刺。然而背后却空无一物,影子更是悠忽不见。田襄寒毛直竖,冷汗淋漓。猛然抬头,灯光照射处,只见洞顶的侧墙嵌着块近约两米的土灰色岩石。仔细看来,那岩石状若蝴蝶,宛若一只土灰色巨蝶贴伏在洞顶。

    田襄盯着那块巨石,足足十几分钟,一动未动。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那巨石有些古怪。若非自己将一个手电筒置于巨石照着这个方向,或许根本察觉不到异常。陈家和的言语和“驻魂域”这名字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刚才自己明明看到一个影子在挥动巨爪,难道就是那个岩石在作怪?

    此时他有一种逃离此地的想法。纵使再艺高人胆大,也经不起奇异之事的折腾。他匆匆收起置于石头上的手电筒拎起背包,慢慢地向来路倒退。

    然而田襄刚退出几步,身后忽然一阵微风袭来。猛然扭头,只见一条巨蟒正缓缓地向他游动。这不是刚才那条巨蟒,因为它的身体上没有伤痕,更重要的是比刚才那条几乎粗了半轮。他心头一紧,腾腾腾向前奔去。就在此时,巨蟒的一下扑了过来。

    田襄赶忙挥动匕首向巨蟒刺去。而巨蟒扭动身体绕到了他的臂下,向他腰间咬去。田襄连忙躲避,慌忙之中,绊住一块石头摔在地上。呼的一声,巨蟒张开巨嘴向他吞来。田襄在地上连忙翻滚,手中匕首不时在空中挥舞。他清楚一日让巨蟒咬住,想要脱身就难了。

    巨大的蟒头随着田襄的翻滚,连番撞击在地面,使整个山洞通通作响。巨蟒连击不中,挥动蟒尾从地面横扫而来,将田襄重重地撞击在洞壁之上。

    田襄哇的一下吐了口鲜血,刚好喷在已近面前的蟒头上,蒙住了巨蟒双眼。他咬牙忍痛合身而上,一把抱住巨蟒按在地上,挥动匕首刺进蟒蛇肚子,瞬间在蟒蛇肚子上拉开了一个血口子。巨蟒惊恐,挥尾向他袭来,将田襄紧紧缠住。田襄身体被缠,已顾不上太多,用匕首深深地剖开了蟒蛇的肚子,一点点向下划拉,拼尽全力甚至用嘴从蟒蛇的血口子里向外撕拽肠肚。

    一人一蟒,互相胶着,献血染红了整个地面

    良久之后,巨蟒渐渐松开缠着田襄的蟒尾,直挺挺地躺在地面。此时田襄也晕厥了过去,但胳膊依旧紧紧地抱着蟒头。蟒血汩汩流淌,从田襄身下流过,缓缓注入反射绿光的那片洞壁角落里的一个不起眼的坑洼中。

    洞内恢复了宁静,掉落地面的手电筒散微弱的灯光,照亮那个不起眼的坑洼。

    在一片宁静之中,那坑洼中的献血似乎被什么吸引,顺着墙壁上的道道细缝,缓缓而上,宛若流水,更若有生命一般,浇灌着壁岩缝隙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切,田襄没有看到,也不可能看到。他静静地躺在地上,气若游丝。

    巨蟒也不可能看到这一切,因为它被掏断了肠肚,连心脏都流在地上。

    那鲜血犹如细流向上攀升,绕过洞壁上的绿点,注入洞顶蝴蝶装的岩石上,土灰色的岩体渐渐变黑,再变红,继而再次成为土灰色,只是此时那岩石有了润泽,俨然一个生灵。当最后一缕鲜血缓缓注入,那岩石悠忽间挥动了下翅膀,良久之后又挥动了一下。

    扑棱棱,一个多时辰后,那生灵从洞顶飞了下来,在洞内轻盈飞舞了一会,又在半空中绕着田襄和巨蟒盘旋了几圈,然后轻轻地落在一块岩石上。

    “老东西!困我千年。”那生灵骂完后,接着幽幽地说道,“虫子也太过脓包,竟被扯断了肚肠,嘿嘿,这娃娃不简单。”

    说完,他再次挥舞翅膀,缓缓而起,临近绿光之处,翅膀煽动,一块巴掌大清脆碧绿的玉石缓缓而出,悬浮在空中上下晃动。那生灵叹了口气,“哎,为一块寒冰石少了千年道行,若非这个娃娃,恐难见天矣。好东西!哎,好东西,可于我无用,这笔买卖可亏大发了。”生灵一边感叹一边绕着寒冰石翩翩飞舞。

    “你引我归来,我送你宝贝,还尽因果,两无相欠。只恐你没命消受,如我一般。嘿嘿,嘿嘿

    …”那生灵突然发出一阵坏笑声。

    接着,那生灵舞动翅膀,寒冰石缓缓下坠,悬浮在田襄的身上,映绿他的全身。田襄苍白的脸上泛着青光,身子瑟瑟发抖,甚至开始痉挛抽搐。片刻间,寒冰石骤然方亮,瞬间变成一团青光。那生灵被青光扫到,翅膀一僵噗通一声栽落地面。它赶忙拍打翅膀,硬撑着飞进巨石上方的窄洞,“要死了!”瞬间淹没在黑洞之中不见踪影

    而此时,寒冰石的光芒愈来愈亮,缓缓潜进田襄的身体。田襄猛然睁开眼睛,“啊!“痛苦凄厉地喊叫了一声,瞬间又晕厥了过去。一团亮光宛若一枚可穿透肉体的探照灯,在他身体里游走,从头至胸,从胸至腰,从腰至腿,从腿至脚,映亮他身体里的每一处地方。那亮光所到之处。

    田襄的那个部位都会不停的抖动。他体内的血液甚至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有的鲜红渐渐变淡,几个时辰后,血液已成白色,又是几个时辰后,竟然宛若碧绿的清泉,在身体缓缓流动。他骨骼也在变化,那原有的白色开始变得通透,渐渐泛出青光,在体内映照而出。没了血色的肉体,白的可怕,渐渐地他整个身体甚至连毛发都消失无踪然而衣服、裤管和鞋子依旧撑立在当地,景象极其诡异。

    忽然,那衣服、裤管突然站立了起来,腾腾腾迈出几步,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哼”的一声。渐渐地,肉体又开始显现,先若透明的玻璃,骨骼血管隐约可见;再而缓缓流动的血液愈发清晰,由透明变得清亮,由清亮变得浑浊,由浑浊变得鲜红。骨骼也慢慢显露,清脆洁白,毫无瑕疵。瞬间,田襄整个肉体毛发都显露出来,发丝清亮、皮肤圆润,只是脸色稍显苍白。他猛然睁开眼睛,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腾腾腾走出几步,穆然站住。“我这是在哪?”田襄发出梦游般的声音。

    这时,盘在远处巨石上已观察很久的一条碗口粗蟒蛇,扭头仓惶而去,哧溜一声钻进洞壁处的裂缝中,没了踪迹。

    田襄没有留意那条蟒蛇,他甚至没察觉到这一切。因为此时,他的身子依旧在瑟瑟发抖,似乎那身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纵是这样站着也需用上全身的力气。他愣怔在当场,除了不自觉地抖动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很久之后,他才抬眼看了看四周,仅有一只手电筒在地上泛着微弱的光,而田襄眼光所到之处,却看得极为清晰,甚至没有那抹光芒他也能看清身旁的一切。

    他忽然想起刚才骤然清醒的那一刻见到了一团青绿色光芒,就悬在自己是脸前,极为刺眼。随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身子里,可他摸索了半天却无丝毫痕迹。猛然间,他想起洞壁上那个绿色宝石,仰头望去,那里空无一物,仅留下一个巴掌大的小洞。“难道是那绿色宝石散发的光芒?“他自言自语道,可紧接着又摇了摇头。他拍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悠忽间,他觉得饿的心慌,似乎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因此拽过背包,掏出两块饼干和一根熏肠,张嘴咬了一口。这以往经常吃的食物,突然间感觉无比香甜。他看了看地上的那条巨蟒的尸体,咧嘴笑笑,“要是找些燃柴把这东西烤了才叫好吃。”说着口水竟然流了出来,甚至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馋得慌。

    当即他站起身,在四处找寻了一会,此时他在黑夜之中能轻松见物,方便得紧,甚至连地上的手电筒也懒得捡起。不巧的是,这个地方除了岩石和积冰再无他物,田襄只好怅然返回,蹲在巨蟒的尸体旁,“干脆割两块背出去吧,扔了怪可惜。”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捡起匕首,当真割了起来。很快,那巨蟒被他分成了几段。

    他呵呵一笑捡起手电筒装到包里背上,怀里揣住两块蟒肉跳上岩石,钻进了那个不足半米见方的深洞中。

    山洞很小,有些地方田襄勉强能够钻过。好在洞壁四周结满了冰,触之光滑,稍微用力就能滑出一段距离,因此还不算费力。

    突然,田襄身体一沉,田襄连忙抱住身旁粗大的冰柱。定眼看清,田襄倒吸了一口寒气,原来已到甬道出口,黑暗之中,与对面山洞间相隔丈余宽的悬崖。他缩回甬道,坐靠在冰柱上,连喘几口气才顶住了心神。幸亏刚才滑的速度不是太快,否则直接就栽了下去。他瞪着眼睛审视那悬崖,虽然现在夜能视物,可毕竟看的不是太远,因此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向那里照去。

    田襄爬在甬道出口,借着灯光,探头下望。四面峭壁相围,浓黑雾阻断视线,难见谷底。田襄想找块石头,可摸索了半天没摸到一块,只好拎着一快硕大的蟒肉投掷下去,良久才闻触底之声。向对面侧下方望去,似乎在相距三丈之处的峭壁上有个突出的平台,平台之后隐约有个洞口

    田襄倒吸一口冷气,退缩回来,靠着冰柱上琢磨:这么远的距离,跳过去是不可能的,何况自己所处的甬道不足半米见方,站起来都是件难事,更别说跳了,何况相距如此远,如果那边没有出口,非被困死里边不可。

    他休整了一会,叹了口气:“还是找队长去吧。”话音刚完,只闻“砰砰”两声枪响从甬道内传来。田襄心头一紧,“不好!”。他大叫一声,折回头钻进甬道,急忙从来路返回。然而,进来的时甬道缓缓向下,借着薄薄的溜冰速度很快,但回去可就没这么简单了。田襄手脚并用,连手中的匕首都开始当成了行进的工具。

    这条四五百米的甬道,田襄足足花了个把小时。他刚钻出来,一条巨蟒“呼”的一声扑了上来。“找死!”田襄大吼一声,侧头让过巨蟒,抱住蟒身,一把将它撞击在洞壁上。那巨蟒徒然被击,看了他一眼,扭头“嗖”的一声钻进黑幕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初次见到的那条巨蟒。”田襄嘟囔着看了一眼被自己早先斩成两节的巨蟒,顾不得细想,继续向来路奔去。

    他没奔出去多远,就听前面传来有人焦急的大吼声:“在那!在那!”接着就听“砰”地一声枪响。

    那喊声田襄很熟悉,是老黄的。然而那声枪响很明显他们碰见什么东西了。

    “老黄!队长!”田襄顾不上考虑老黄为何也进来了,只是大喊着往来路上奔去。

    “襄!你在哪?“杜成才的声音传来。

    “正往你们那里走!”田襄亮声回答。突然一道黑影在身前一晃,瞬间没了踪迹。田襄下意识握紧了匕首,一边窜行一边大吼:“什么东西!老子弄死你!”

    “襄,你没事吧?”老黄焦急地问道。

    “没事!你们在哪?声音这么近为什么看不到你们?黄哥,你们那边没事吧?“田襄停住了脚步,认真观察周围的一切。他突然发现这里刚才似乎没有来过。“不对!这不是原路,“他心头猛然-惊,回忆刚才回来的路径。

    “呵呵,暂时没事!“老黄的笑声有些无奈。“这肯定不是来路!”田襄穆然想起他进来时,在一个拐角处凝结着重重浓雾,阻隔灯光照不过去。当时不愿涉险,没去探究。刚才由于仓促,更兼眼睛有些怪异夜能视物,没怎么留意就一头扎了进来。或许这个通道就是那道浓雾遮蔽之处。想到此,他不敢再继续前进,折回头缓缓地向原路返回。

    忽然,黑影又在他身边一闪,田襄握着匕首挥臂刺去,空无一物。“嘿嘿!“一声怪笑令人毛骨悚然。田襄心头一惊,这声音为何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他穆然想起,几天前的那个雪峰下曾听到过这个声音,有些尖锐令人不太舒服,再次听闻,心中惊颤,因为在隐隐之中觉得那不是真正的生命,或者说更像是鬼魂。

    田襄握紧了匕首,一边审视周围一边慢慢后退。他不愿意招惹那东西,因为它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是他能匹敌的。

    突然一股巨力贯来,他连忙躲避可已然来不及,被抛在空中重重地撞在洞顶又摔在地面。他一咕噜爬起来靠着墙壁,“哇”地一声吐了口污血,然眼睛却认真地注视着周围。

    “襄!你在哪?“老黄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田襄没敢回答,因为这个地方太诡异,老黄等人真要进来可就完了。他瞪视着周围,沿着墙根慢慢后退。

    猛然头顶一阵微风,田襄蹲地前滚,同时匕首上扬,只听“嗤”的一声似乎割住了什么东西,然而田襄手上并没有什么感觉。“嘿嘿!”笑声再次传来,宛若就在耳边。

    “什么东西,滚开!“田襄一边大吼一边朝笑声挥动匕首。

    就在此时,在不远处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对,就是那东西!田襄再次见到,心头惊惧。“你是谁?“不知为何,田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是谁?”那影子反问一句后沉默了,像是质问,更像是在思考,田襄没想到那它会说话,穆然听到全身一震。良久之后,那影子又开口了,“你说我是谁?”

    田襄已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瞪着那影子,“你是人是鬼?”

    “嘿嘿!”一声凄厉地笑声过后,那影子一晃不见,接着田襄突然觉得有人在拽他的衣领。他瞬间寒毛直竖,凄厉大吼一声,挥匕就刺,又是'嗤”的一声。然而,他也被抛了出去,再一次摔在地上。

    接着,他感觉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头,缓缓地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整个头颅几乎要爆裂欲碎。田襄用力的挥舞着匕首,甚至抬脚乱踹,可一无所触。就在田襄几乎要昏厥过去之时,他的身子突然泛出白光,耀亮洞府。只听那影子“啊!”的一声大叫,瞬间无影无踪。田襄头颅被放开,又重重地摔落地面,他身上地亮光瞬间湮灭,整个洞内又被黑幕笼罩。他挣扎着站起来,惊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想不明白自己身上为何会发出亮光,但此时他到顾不上考虑这些,跌跌撞撞地向原路返回。

    黑幕之中,浓雾重重,他顺着路径走了好久依旧没有找到出口,似乎自己一直在原地转。老黄等人的喊叫声似乎就在耳畔,可就是找不到出口。这地方太邪门了。

    “黄哥!黄哥!“田襄大叫。

    穆然,几个人影出现在他的对面,距离很近可田襄却看不清他们的面容。“谁!“田襄惊叫道。

    一个影子缓缓探手过来,“拿来!”

    “什么东西?”田襄此时强作镇静,盯着那影子。

    “寒冰石!”声音阴冷犀利。

    “什么寒冰石?我没有!“田襄冲他喊道。

    “那只阴蝶护了千年,竟落在你的手上,交出来,放你出去。”影子摊开的手掌依然伸在田襄的面前。

    “说过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什么阴蝶!”田襄此时已隐约觉得是什么东西了,可他却想不明白影子为什么会问自己讨要。他曾在甬道口检查过全身,并没有发现多出什么东西。但似乎那东西就在自己的身上,不然的话自己不可能无缘无故在夜中窥物,尤其刚才那道亮光更加解释不了。可他确实没发现那个东西。

    “进我府洞的生灵还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交出寒冰石,我今天破这个例。”影子的声音冰冷。

    田襄心头一凄,无奈地摊开双臂,哭丧着脸道:“真的没有,你来搜吧。”

    “哼!舍命贪财的东西,那就留下吧!“那黑影伸掌抓了过来。田襄连忙躲避,可被周围其他影子拘禁起来。然而那黑影的手掌刚触到他的身体,突然一抖,若被电击,急忙收手,惊疑地问道:“你把它融合了?”

    “呵呵!”一个悦耳动听的嬉笑声传来,“放了娃娃吧,那石头不属于你冥族!”

    “阴蝶,滚开!我冥族之事不肖外人插手。”黑影冲浓雾外骂道。

    “那娃娃与我有恩,你冥族欺我恩人,那我还算是外人吗?呵呵……”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它的话令田襄大吃一惊,他抓破脑袋也不明白怎么成了那生灵的恩人了。

    “你百般挡我冥族取宝,现在却拱手送人,若你族人知道,定容不得你。”黑影回敬道。

    “我族之事,你冥族也想过问?太劳神了吧?我可是一片好心,你们若不想魂飞魄散,大可强抢。只是到那时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哟。“听那阴蝶的语气似平要置身事外。

    “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了,我冥族之事也不劳你挂怀。”那影子不无好气地说道。

    “有这么容易么?刚才谁说什么进这臭洞就不能活着出去来着,我现在就进来了,还要赖在这里看笑话,你说咋办吧!“阴蝶连嘲带讽,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要怎样?”那影子冷冷地问道。

    “呵呵,咱们做邻居也有千年了吧?都是老熟人,卖我个人情,放那娃娃让我带走。”

    “哼!欺人太甚。阻我冥族得宝,此刻又来挑衅。”另一个影子大喝道。

    “挑衅?用的着吗?咱们这上千年来交了多少次手你们还记得吗?反正我是不记得了,但好像你们从来没赢过。呵呵……”阴蝶语调很慢,每个字都吐的清清楚楚,唯恐讲的不够清楚。伴随着它银铃般的笑声,几个黑影被气的发抖。

    “欺人太甚!”一个黑影暴怒,嗖的一声冲了过去,只听砰地一声,那黑影重新摔了回来。

    “呵呵,老是这套路,真没意思。”阴蝶的声音在浓雾外传来。

    “先宰了这个!”有个黑影大喊一声抓住田襄重重地摔在地上。

    速度很快,田襄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啊!”他痛苦地尖叫一声昏厥了过去。那黑影抬脚就向他踹来,猛然间一股飓风袭来,几道黑影连忙闪避,接着一根绳索探了进来,卷起地上的田襄,“呼”的一声把他拽了出去。

    待几个黑影追过来时,只见阴蝶当在洞口轻盈灵动地地闪动着翅膀。

    几个黑影怒视着它,“你还要怎样?”

    阴蝶呵呵地笑了一声,“在这个洞口再待一会你们不反对吧?”

    “你……”一个黑影架势要冲过去拼命,被身前的影子挡住。

    “你是铁定了心要和我冥族做对了。”最前边的影子狠狠地说道。

    “已经做对上千年了,不在乎多这一次。你们说呢?“阴蝶清脆的声音回敬道。

    “好!若开了族战,责任由你来担。”那影子阴冷地威胁道。

    “我们能不能回归还说不清呢,族战?你扯的太远了。”阴蝶根本不吃这一套,依旧轻盈灵动地闪动着翅膀。

    “我们走!”几个影子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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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襄!”田襄醒来时,老黄正一边掐他人中一边喊叫,还没回过神来,就听“砰砰”一阵枪响。一个激灵坐起,只见五个人端着枪晃着手电筒挡在他和老黄的前面,不远处几十上百只小猪般大小的老鼠正吱吱乱叫。他既吃惊也疑惑地看着这一切,刚才还被冥族那些莫名其妙的生灵挤兑,如何突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那个它们所说的“阴蝶”救了自己?他晃了半天脑袋也没想明

    白。

    “老黄,快带田襄走!”杜成才喊道。“起来!起来!”老黄焦急地拽他。

    “我怎么在这里?”田襄还停留在刚才的疑惑之中。

    “我们被这些东西围攻到此,就见你躺在这里,快走!”说完他拉起田襄就要往洞深处倒退。

    田襄挣开他的手,“黄哥,我没事!“说着摸了摸身上,“我的匕首呢?”。

    老黄当即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防身匕首交给他,“用我的!走!”

    然而田襄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迈出了几步,和其他五个人站到了一排。“那边有个甬道但甬道之后是个断崖。此地只有前进,没有退路!”他的声音不高,但震惊了每一个人。一干人面面相觑,前边是一群变异了的老鼠,后边是一片绝地,困在中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更关键的是弹药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一个人也出不去。

    “怎么办?”一个队员看着田襄几乎绝望地问道。

    “宰了这些东西!“田襄从牙缝里狠狠地甭出了一句。刚才被冥族那些奇怪的生灵挤兑的极为憋屈,现在连老鼠都欺负到头了,何况自己巨蟒都干死过,那容得老鼠蹬鼻子上脸在此扬威。只是苦于这东西太多,田襄也不敢过于造次。

    “还有多少弹药?”杜成才粗狂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剩十发。”“还有三发。”

    “我的大概有七八发吧。”“我只有两发了。”

    “他娘的,和这些畜生拼了!”杜成才大吼道,“老黄,你身上还有弹药没有?”

    “还有四五发吧,给!“老黄说着把子弹递给了杜成才。他的猎枪在雪地中遗失,与这些东西相遇只能肉搏。因此,他一直在一旁做策应,没有太过靠前。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田襄命令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迈出了两步,完全凸在人群的前边。紧握着匕首沉声说道,“我宰了它们!”

    “襄,后退!这些东西太多,不好对付。”杜成才吼道。

    田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你,你的眼睛……”突然有人尖叫。

    田襄一愣,扭头盯着他。只见那名对于手指着他,手电筒在他的手上不停的晃动。这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田襄,有些惊恐。

    “襄!你怎么了?”杜成才关切地问道。

    “他,他……”那人连连后退,“他的眼睛泛蓝光!鬼……”

    田襄看了他一眼,“住嘴!”随即回头冲杜成才说道:“队长,我没事,待出去再讲吧。”说完又向前迈出三步,已完全站在队伍的前边,不远处整群小猪般大小的老鼠发出阵阵“吱吱”地嘶叫着。

    突然,一只巨鼠冲了上来。田襄没等它到跟前,飞起一脚将它踢到一旁的岩石上。接着,“嗖嗖”一阵响声,几十只巨鼠犹如水流向他涌来。

    田襄不敢大意,一把抓起身前的一只巨鼠挡住接踵而来的撕咬,另一只手上地匕首飞舞,将三只巨鼠接连捅翻在地。另外一手凌空一挥,将那只已被咬的千疮百孔的巨鼠扔在鼠群之中。随即,向后连退两步,一脚将近旁的一块大石头踹飞进鼠群,“噗通”一声将一只巨鼠砸在下边,一阵“吱吱”乱叫后,没了动静。

    他行云流水般的几个动作,惊呆了身后的几人。这群东西令他们几乎耗尽了弹药,可没想到田襄举手间竟连杀几只巨鼠。老黄曾领略过田襄的手段,他清楚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可也极为担心,连忙喊道:“开枪,快开枪呀!”随即“砰砰”几声枪响,又有几只巨鼠倒下。

    而此时田襄已被巨鼠包围,甚至有些已跳到他的脖子上,张口就咬。田襄左挡又踢,同时伸手揪住脖子上的巨鼠砸向迎面而来的另一只身上。一阵“嚓嚓”的响声,他的脚下已躺了十几只巨鼠。不过他的腿上还是被咬了一口,鲜血淋淋。他浑然不顾,甚至又向前连跳几步,几乎站到了鼠群的中央。

    不知为何,他此时极为地亢奋,虽被鼠群围攻,但毫无惧意。一只巨鼠从岩石上跳了过来,田襄匕首探出,后发先至刚好刺进巨鼠的肚子里,顺势砸向侧面的巨鼠。同时连踢几脚,将身旁的鼠群踹的前倒后仰。

    “咝”不知何时,两条巨蟒盘在洞顶缓缓游来。鼠群犹如炸锅,在“吱吱”一阵乱叫,纷纷逃窜,瞬间湮没在黑幕之中。

    “蛇!蛇!那里有蟒蛇。”一名队友惊恐地吼道。

    田襄抬头看了看那两条巨蟒,其中一条身上有刀伤。田襄认识那条巨蟒,因为它身上的刀伤就是自己给它留下的。

    “快走!”田襄指着出去的方向喊道。他盯着巨蟒,在队友身后缓缓后退。杜成才端着枪一瘸一拐地紧伴着他,唯恐发生意外。

    一行人慢慢倒退,在其后六七米处,两条巨蟒缓缓游动,发出沙沙的响声。田襄紧握匕首,盯着两条巨蟒,走在队伍的最后。

    “停下!”杜成才突然低沉的吼道。“怎么了?“一个队友颤声问道。

    “两个畜生这样跟着,不会有埋伏吧?杜成才担心地说道。

    大家心头一紧,进洞时,就中了群鼠的埋伏,一位军官尸骨全无。此刻又被巨蟒盯着,的确令人心悸。几个人靠着洞壁停了下来,端着枪和两条巨蟒对峙。

    忽然一个黑影一闪,田襄心中一紧:“冥族!”他对眼前的巨蟒还并不怎么担心,唯一恐惧的就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奇怪的生灵,那些东西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嘿嘿!”一声尖锐凄厉的笑声在耳旁响起,有人紧张地朝那个方向开了一枪。枪声未落,巨蟒“嗖嗖”两声窜了过来。

    “小心!”田襄大喊一声,迎着巨蟒了过去。-把抱住那条身上有伤的黑色巨蟒,挥动匕首就朝它身上刺去。而另外一条巨蟒也扑将上来,张着大嘴,从上而下欲要将他吞近口中。“砰砰!”两声巨响,有人朝巨蟒开了两枪。而就在此时,突然一道人影闪烁,刚才开枪的那个人凭空悬在了空中,“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重重地装置墙壁上、血液四溅,脑浆甭流,瘫软在地上

    “你们快走!”田襄大喊着。他清楚冥族的人是奔着他来的,如果一直和队友们在一起,反而害了他们。

    “要走一起走!”老黄暴吼着。

    黑影又闪到人群前边,正在和巨蟒搏斗的田襄大吃一惊,动作稍一迟缓,被一条巨蟒一口咬住,顿时鲜血迸溅。田襄一边扯动身体,一边挥动匕首。“快走!”他大喊着。就在此时,四五个黑影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渐渐浮现......

    巨蟒咬住田襄,呼的一声将他投掷到黑影之间。一个黑影当即向他抓来,那虚无缥缈却凄厉恐怖的大手令人不寒而栗。

    老黄等人看着这一切,无奈与绝望充斥于胸,老黄被人拖着,绝望中匆匆退去。他们不是不愿施以援手,然此时的情景,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此时,那黑影和蟒蛇似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田襄的身上,根本没关注渐渐远去的老黄等人。

    “你融合了寒冰,我就炼化你!”一个黑影突然开口道,声若游丝,却刺人心脾。

    一团黑雾把田襄紧紧地包裹,令他悬在空着,绝望的挣扎。田襄愤怒与不甘交织,“啊!”他大吼着,似要发泄满腔的痛苦和怨恨。几平喘不过气来的田襄,要紧牙关骂道:“总有一天,我要杀你们!”声音凄厉,响贯在漆黑的山洞之中。

    突然,他的两眼蓝光炽盛,接着浑身泛出耀眼的光芒,照亮整个洞府,整个空间徒然寒气十足,令人瑟瑟发抖,两条巨蟒连忙拖着受伤的身体,匆匆而去。

    那些黑影也被这光芒扫射,甚至被洞穿了身体。黑影连忙松手,卷着黑雾连番倒退,而田襄身上的光芒也瞬间敛去。这突然的变故,也令他们大吃一惊。

    跌落地面的田襄,挣扎着站起,伸手擦了一把嘴角流出污血,斜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此时,杜成才等人已转过两个弯角,仅闻得田襄愤怒的大吼声,但并没见到刚才那奇异的景象。

    “呵呵,我说过你们伤不了他,现在信了吗?”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又是你!”一个黑影冰冷地说道。

    “百万年的寒冰,自有灵性,一日归主,可自行激发,遇强则强,你若强夺,恐伤及自身。我劝你们还是收手的好。”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黑幕中传来。

    田襄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愿开口,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现在隐约明白了,自己的身体里似乎融进了什么东西,应该就是前一阵自己见到的那个绿色宝石。似乎这东西能护着自己,但自己好像也控制不了那东西。不管怎么说,有那东西在身上,命应该是保住了。有了这个想法后,他到坦然了不少:既然斗不过你们,那就耗着吧。

    而那些影子却不这么想,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阴蝶在暗中捣鬼。“阴蝶,又是你在作梗!”一个影子暴吼着。

    “呵呵,一群蠢蛋!”阴蝶骂完,扑棱棱闪动翅膀缓缓飞来,落在田襄的身前。“娃娃,你可以离开了!”接着是一串清脆的笑声。

    田襄心中感激,又抹了把嘴角流出的污血,向阴蝶鞠了一躬道:“谢谢救命之恩。”说完,扶着墙壁缓缓离去,渐渐湮没在黑幕之中...….

    “哼!阴蝶,咱们走着瞧!”一个黑影忽然开口道。

    “好啊,那就瞧着吧。”说完,阴蝶扑闪着翅膀也没入黑幕之中。

    田襄跌跌撞撞朝出去的方向奔去,身上、腿上四五个伤处鲜血甭流。可他顾不得这些,唯恐那些黑影在追上来。大约奔行几里地后,忽然闻得前方两声枪响。他心头一紧,忍着伤痛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突然,后背一疼,不知什么东西无声地扑在了田襄的身上。他惊怒的吼着,用尽全力将背部向墙壁上撞击。“吱吱”两声怪叫,两只巨鼠跌了下来,“嗖”的一声钻进黑幕之中。接着,一个惨叫声在整个洞内回荡。

    “老杜,快走!”老黄的声音响起。“定是这些老鼠,他们不会出事了吧?”他握紧匕首急速向前奔去。

    在漆黑的隧洞中,田襄匆匆绕过一道窄墙,突然闻得阵阵“吱吱”的叫声。不好!田襄心头一紧,刚要后退,只见面前的地面、墙壁甚至洞顶上密密麻麻鼠群如流水般涌来。田襄避无可避,连忙推动身旁的一块巨石向前滚去,他紧随巨石之后不退反进,一头扎进鼠群之中。

    无数巨鼠向他扑来,田襄挥舞着匕首四处斩杀,纵使他身手矫健,然如流水般的鼠群依然涌满了他全身,肆意的撕咬,他的身上的棉衣瞬间被撕扯的稀烂,身上、腿上献血淋漓。田襄一边拽扯砍杀身上的巨鼠一边向前夺命奔跑。好在这是一处缓坡,那快缓缓滚动的巨石帮他在鼠群之中趟开了一条血路。几十米的距离,穿行于生死,无思无想也无惧,唯存急速的奔跑和机械的撕拽砍杀。

    一口气冲过鼠群时,田襄如同血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甚至一条腿上被撕下了一快肉,隐隐露出白骨。但此时他并没有感觉疼痛,依然急速的奔跑和扯下爬在身上的巨鼠。

    此时,鼠群也调头而来,犹如一股洪流紧随其后。田襄一边奔跑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心中惊悸,他突然觉得这东西比狼群要恐怖的多,令人无从招架。突然一堆白骨,洁白的骷颅上留着几丝血迹,极为瘆人。田襄大吃一惊,不知是哪位队友葬身在鼠群的利牙下。不会几个人都死在这里了吧?他想收起那堆白骨,可鼠群业已临近。他绝望地向白骨看了一眼,急速冲了过去。转过弯角,是一处狭小的洞口。他弯腰钻了出去,使出全身之力抱起一块巨石,转身堵住那洞口。鼠群随即而到,不断冲撞,令巨石不断晃动,田襄连忙顶住。而此时已有几个巨鼠从狭封处钻了过来。田襄不及细想,挥匕刺死一个,抬腿就跑。

    刚跑出二三百米,只闻前边又是几声枪响。难道前边还有鼠群?田襄心头惊惧,然身后已有很多巨鼠从狭缝处钻了出来,他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向外逃去。

    一缕亮光从远处射来,洞外几个人影晃动,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对峙。那是他进来的地方,当时被积雪掩盖,而此时竟裸露了出来。应该是黄哥他们挖开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奔跑。

    “咝……”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田襄一抬头,一条巨蟒盘在一块岩石上,竖起蟒头盯着他,信子在它口中进进出出。

    “闪开!“田襄此时并不觉得这东西可怕,反而对身后的鼠群更为忌惮。他大吼着,迎着巨蟒

请假2

    痛,依然急速的奔跑和扯下爬在身上的巨鼠。

    此时,鼠群也调头而来,犹如一股洪流紧随其后。田襄一边奔跑一边扭头看了一眼,心中惊悸,他突然觉得这东西比狼群要恐怖的多,令人无从招架。突然一堆白骨,洁白的骷颅上留着几丝血迹,极为瘆人。田襄大吃一惊,不知是哪位队友葬身在鼠群的利牙下。不会几个人都死在这里了吧?他想收起那堆白骨,可鼠群业已临近。他绝望地向白骨看了一眼,急速冲了过去。转过弯角,是一处狭小的洞口。他弯腰钻了出去,使出全身之力抱起一块巨石,转身堵住那洞口。鼠群随即而到,不断冲撞,令巨石不断晃动,田襄连忙顶住。而此时已有几个巨鼠从狭封处钻了过来。田襄不及细想,挥匕刺死一个,抬腿就跑。

    刚跑出二三百米,只闻前边又是几声枪响。难道前边还有鼠群?田襄心头惊惧,然身后已有很多巨鼠从狭缝处钻了出来,他苦笑一声,硬着头皮向外逃去。

    一缕亮光从远处射来,洞外几个人影晃动,似乎在和什么东西对峙。那是他进来的地方,当时被积雪掩盖,而此时竟裸露了出来。应该是黄哥他们挖开的,他一边想着一边奔跑。

    “咝……”一个奇怪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田襄一抬头,一条巨蟒盘在一块岩石上,竖起蟒头盯着他,信子在它口中进进出出。

    “闪开!“田襄此时并不觉得这东西可怕,反而对身后的鼠群更为忌惮。他大吼着,迎着巨蟒冲了过去。巨蟒“嗖”的一声扑了上来,田襄连忙闪身,可毕竟腿上有伤,行动稍缓,被巨蟒一口咬住臂膀,举到空中摔在地上。而就在此时,涌到了近前的鼠群突然停下了,望着远处的巨蟒,“吱吱”的叫着,不敢近前。

    田襄借此机会一咕噜从地上爬起,靠着墙壁看了看左边的巨蟒又看了看右边的鼠群,骂道:“真他娘的倒霉!”

    此时,巨蟒缓缓向他游来,田襄紧紧地握着匕首,盯着巨蟒。嗖的一声,巨蟒冲来,田襄急速跳开,就地一滚,绕到巨蟒身后,然后撒腿就跑。临近洞口,一个鱼跃跳了出去,周围留着无数脚印的白雪被他的鲜血染红。

    蟒头也从洞口探出身来。此时,砰地一声枪响在耳边响起,正好击中巨蟒,它赶忙缩了回去。两个人影奔到近前,拽住田襄将他拖至远处。

    “襄!襄!“老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抱着浑身是伤血流不止的田襄,虎眼含泪。杜成才和另外一个队友已开始替包扎。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田襄竟然还能出来,虽然满身是伤,可毕竟还活着,这太令人意外了。他们出来时被那条巨蟒偷袭,一名队友瞬间被咬成两段。好在弹药没有耗完,才艰难地跑了出来。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见有个血人从洞内跳了出来.....

    他们不敢逗留,唯恐洞里的那些东西来袭,因此顺着强风匆匆离去。

    刚才,田襄被群鼠和巨蟒攻击,虽然身受重伤,可强提一口气硬生生地冲了出来。此时,回到队友身边,伤痛竟然令他难以起身。只好躺在地上,让队友拖着艰难前行。

    他愧疚地看了看一瘸一拐的杜成才说道:“队长,都怪我,要不是我要去探洞,就不会……”

    “这种臭地方,谁都不怪!怪就局里那些蠢蛋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这位好爽的硬汉竟然嚎啕大哭。

    一行人没走出多远,突然远处山岭上传来一声枪响。五个人都是一惊,连忙望去,只见远处山岭上似乎有几个人影在晃动。

    杜成才连忙取出望远镜,接着兴奋地喊道:“人!还人有活着!”

    他这一喊,几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有人已冲着那人影喊叫,也有人连忙掏出望远镜朝那边看。然而距离太远,呼啸的寒风吞噬着呼叫的声音,飞扬的碎雪朦胧了远处的身影。

    “开枪!开枪!”杜成才兴奋地喊道。“嘣!”当即就有人冲空中放了一枪。远处的那几个人影似平也发现了他们。“他们在招手!他们在招手!”看着望远镜的杜成才兴奋到极点。

    此次进山就是为了找寻队友来的,可折损了六条人命却一无所获。而就在准备离开时,竟然有了发现。对这群身心疲惫的硬汉们来说,是一次意外的收获,这份收获为他们带来的是一份凄苦的欣慰和激动。

    老杜挥舞着胳膊,“老黄,向他们靠拢。”说完几个人在雪地上朝那道山岭滑了过去。由于两道山岭之间隔了道悬崖,行来要比所见遥远的多

    艰难地行进了一个多时辰,双方愈来愈近。在一处避风的雪岭后,杜成才端着望远镜激动地喊道:“是二队的人,是二队的人!”

    “队长!”一位队友大喊一声,望着田襄担忧地问道,“田襄不会有事吧?”。

    杜成才赶忙有走到田襄身旁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被帐篷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的田襄似乎在沉睡,更像是昏迷。紧闭着眼睛,苍白而布满血迹的脸上沾着碎雪,眉毛上更是结了层薄冰。杜成才连忙伸手探了探他的皇息,有些微弱但很均匀。大家围了过来,“田襄!田襄!”有人焦急地喊着。

    良久之后,田襄微微睁开了双眼,迷离地看了看大家,咧了咧嘴,“我还活着。”大家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小子一定要活着!“老黄喜忧交集,冲他吼着。

    “黄哥,我拖累你们了。”不知为何,田襄的两眼突然涌出两行泪水。此时,他心里尽是愧疚。实际上,他并未睡着,更未昏迷,只是在琢磨在洞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他还没向队友们讲自己的所见,可他清楚,自己身体应该是发生了些变化。因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明明受伤很重,可并没觉得有多么痛苦,似乎整个身体不是自己的,疼痛感并不强烈。唯一就是左腿刚才被鼠群扯开了个大口子,流血过多,有些麻木。更为奇怪的是,自己的棉衣被扯碎,身上只是包了些棉絮和帐篷布,可并不觉得有多么寒冷,甚至有种享受的感觉。冥族!阴蝶!那道那个绿色的石头就是黑影人所说的寒冰石?难道我真融合了那块石头?太多的问题困扰着他,不知不觉间竟然在队友的拖拽下躺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田襄探身起来,老黄连忙扶住,“小子,你想干啥?”

    “我没事!”然后扭头冲杜成才道,“队长,那几个人中有没有二队的马瑞林?“

    杜成才没想到他睁眼就问这么一句话,一愣神,看了看大家,然后摇了摇头,“没看清!不过马上就能会合,到时一看便知。”

    田襄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清楚,在这种地方,生死之间何其接近,活着或许瞬间就会死去,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发生危险,更不清楚下一个死去的人是谁。也许每一个人都立在死亡的边缘,多迈出一步也许是少迈出一脚,瞬间即可湮没在茫茫雪域之中。这种感觉很强烈,尤其是洞中的经历,令他比其他几个人领悟的更为深刻。因为在这片雪域之中,隐藏着比饥寒和雪崩更为恐怖的东西,那些东西从未听闻,可在洞里他却真切地体会了一次。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薛雨馨,尤其在机场的那一幕令他有些莫名地心悸。穆然间,他全身冰凉,“难道雨馨……得了重病?”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犹如电击刺穿了全身。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连走几步,又栽在雪地之中。

    他的举动震惊了周围的人,都知道这年轻人彪悍,可没想到身受重伤竟能做出如此举动。

    短暂的惊愕之后是极其地担忧,老黄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冲他吼道:“你要干啥?”

    田襄愣怔地看着他,猛然抓住他的衣服,“告诉我,雨馨是不是得了重病?”

    这突兀的一问,把老黄给整蒙了。上次受伤在医院见过薛雨馨,很俊俏的一个小姑娘。老黄当时还开玩笑,“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此时,突然被田襄这么一问,竟然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稍一踌躇,宽慰道:“襄,不要胡思乱想!你想她了,咱们这就回去。”

    远处的人影愈发地近了,田襄抬眼望去,有六个人影在远处晃动,其中四人看的很清晰,端着猎枪,皮帽皮袄裹的严严实实,遮住了面容。而另外两个全身玄服,很单薄,但也看不清面容,似乎只是两道虚影,然田襄却看的真切。

    “那四个不知道是不是二队的人。”一位队友兴奋地说道。

    “见了就知道。”老黄说着就起身向那边迎去

    “你说是几个人?”田襄看着刚才那名队友,疑惑地问道。

    “四个呀!你没看见?“他伸手向那边指着。田襄心头一紧,浑身寒毛炸立,他突然吼道,“老黄,站住!”

    老黄被吓了一跳,立住身看着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田襄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人,“你们都看清楚了,是四个人?”

    杜成才走到他的身旁,伸手在他的脸前晃了晃,“襄,你怎么了?就是四个人呀。”

    田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冥族!这两个字在他脑海里闪过,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把你的匕首再借我用用!“说完不容分说地从老黄腰间拔过了匕首,藏在袖子里。刚才田襄逃出来后,老黄收起了匕首,套上刀鞘胡乱别在腰间,不成想到方便了田襄的取拿。几个人诧异地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此时,那几个人已相距二三百米,老黄此时已迎了过去,“是二队的人吗?“他冲那几个人喊道。

    为首那人解开棉帽,露出了脸庞,“是老黄吗?我是程杰!”

    “程队,终于找到你们了!”杜成才说着就迎了过去。

    田襄想劝阻,可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因为他突然看见了一个人--马瑞林。那小子的脸被冻裂几道口子,若非他夸张笑声,还真不容易人出来。“老马!”田襄激动地喊道。

    马瑞林也听出来他的声音,朝他奔来,一把抱住他,“襄,没想到还能见到你。”说着,马瑞林已呜呜痛哭。田襄静静地抱着他,藏在袖间的匕首紧紧地握在手里,而他的眼睛却盯着前方。因为那两道身影就立在他的面前,咫尺之间,冲他笑。那面容看得不太真切,但田襄清楚,他们的确在笑。田襄克制着自己,也试图假装看不见他们,可没能做到,因为人影离他太近了,有一个几乎就爬在他的脸上。

    田襄拖着老马向后退了几步,然而那身影也随即跟了几步。“你走不了!“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很微弱但很清晰。他心中一沉,暗思:看来这些东西是缠着自己了,如果再和大家在一起,可就拖累了这些人。念及此,田襄面若寒霜,冷冷地说道:“让他们走!“

    “你说什么?“马瑞林看着田襄,诧异地问道

    “走!”田襄盯着眼前的身影,暴吼道。他的吼声惊动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马瑞林顺着田襄的眼光的方向看去,空无一物。他扭头莫名其妙地看着田襄,“你小子发啥神经呢?“

    田襄依然盯着那虚无之处,低沉地说道:“帮我转告雨馨,我田襄此生只喜欢过一个女孩。“

    马瑞林愈发奇怪,刚要开口,只听刚赶过来的老黄抢先道:“襄,怎么了?”

    “都走!快!”田襄依旧盯着那个方向,表情严肃,身子绷得很紧,似乎随时就会出击。

    周围的人立刻紧张起来,杜成才心头一动。他对这片雪域心存畏惧,当即一挥胳膊,“都走!”很快,几人就开拔了。

    老黄和马瑞林伸手来拽田襄,而他甩开了他们的手,“你们快走,我随后就到。”二人依旧不愿,田襄突然怒视二人,大吼道:“走!”

    二人无奈。马瑞林走出十来米时,只听田襄颤声说道:“老马,记住我拜托你的事。”

    马瑞林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转身就要返回,几乎是哭着喊道:“襄,你怎么了?”

    突然,田襄呼的一声飞到半空,坠落在雪地上。

    马瑞林大吃一惊。老黄以及远处的杜成才等人也刚巧看到这一幕,心头惊惧。还没等他们回过神,田襄已从地上弹起,握着匕首盯着远处,口中大喊,“你们快走!”

    这一切,震惊了所有人。马瑞林要冲过去扶他,被老黄一把抓住,一边摇头一边拖着他向远处奔去。事实上,老黄也有冲过去的念头,可此时他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就在跟前,但难以窥见。难怪田襄刚才会有那奇怪的举动,也许他一开始就察觉到附近有奇怪的东西,他一边想着一边奔跑。

    轰隆!

    他们没奔出去多远,只听身后一声巨响,不远处的整个雪岭崩塌,雪如洪流向这边涌来。他们连忙调转头向一侧奔去,而此时田襄似乎被什么东西吊着,悬在半空,迎着那雪流而去。他在空中一边挣扎一边暴吼,充斥着不甘和无奈。

请假3

    “襄!”马瑞林哭喊,他不明白短暂的相聚后竟会徒然出现这一幕。

    临近雪崩之地,半空的田襄突然坠下,瞬间被湮没,随着雪流向悬崖处翻滚。杜成才等人惊恐地向远处奔逃,此时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里定然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只是难以看见。愈是如此,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在绝望与悲悯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田襄随着雪流滚向那片悬崖。

    突然,从雪流之中冲出来无数巨鼠,随着雪流响起涌动,追着田襄撕咬。田襄一边挣扎一边挥动着匕首,献血染红身周的白雪,他的肩上被撕开了大口子,露出森森白骨。奔逃中的杜成才等人,望到这一切,心中抽搐,甚至期盼田襄早一点坠下那悬崖,尽快结束这痛苦的经历。

    一条巨蟒忽然从雪中涌出,张着咬住田襄的一条腿,硬生生地把他抛到空中,张着血盆大口等待他落入口中。浑身是血的田襄在空中挣扎,临至蟒口的那一刻,突然挥动匕首,扎在巨蟒的前额上。接着扭动身子,再次坠入鼠群之中。雪流之中,鼠群一拥而上,将田襄团团裹住,有些巨鼠硬生生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随即群鼠哄抢。“啊!”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田襄随着雪流和鼠群向悬崖深处坠去……

    远处人群含泪看着这一切,心中阵阵揪疼。他们清楚,田襄刚才是为了救他们。杜成才一边奔逃一边抹泪,心中堵得慌,恨恨地骂道:“去你妈的地质局!去你妈的地质局!”

    夜已深,省地质局家属院一栋小楼的等依旧亮着。

    “老陈,快来看看,这几个女孩哪个更好些?“老太太问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陈家和。她前边的桌子上摆了七八张照片,个个妙龄少女,模样俊俏。

    “老婆子你闲操心。那小子能相中才行,我看顶啥用?“陈家和从脸上取下老花镜,端着水杯抿了一口。

    “看你这人,是你说要给小襄子找个女朋友的。你看看,我觉得这张好。”老太太说着捏着张照片伸到陈家和面前。

    “嗯,不错。嗯?这不是郭市长家的千金嘛?”陈家和疑惑地看着老婆子。

    老太太神秘的点点头。

    “老郭会叫宝贝女儿嫁给个孤儿?”陈家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谁说是孤儿了?我可给郭夫人说了,这是我的小儿子。”老太太翻他一眼争辩道。

    陈家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小儿子,这是诈骗!“他又戴上眼镜,重新摊开报纸,嘴里嘟囔道,“只会产妞,那见下崽?小儿子?亏你能说出来。你要能给我生这么个儿子来,我给你端茶倒水。”

    “老陈,你有完没完?女儿不是孩子呀,我一下子给你生俩还不知足?“老太太说着,悻悻起身,又坐回桌旁,一边研究案上的照片一边说道:“再说了,襄子回来我就认他当儿子,你等着给我端茶倒水吧。”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老太太一边起身一边嘟囔,“这么晚谁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王副局长的声音,“嫂子,老陈睡了吗?”

    “还没呢,你等着啊。”随即他扭头冲陈家和喊,“老王的电话,来接。”

    “隔壁老王!讨厌人,半夜打骚扰电话。”陈家和一边起身一边笑骂,惹得老太太剜他一眼。

    “陈局,那边出事了。”陈家和刚举起电话。王局长就急促地说道。

    陈家和猛打一个寒颤,“怎么了?”

    “牺牲了六名同志。”王局长低沉地答道。

    “什么,你说什么?六名?“陈家和大吃一惊。十几年前他去过那片雪域,知道那里危险。可此次,据说二队只深入几百公里,远没当初自己当初进入的远,还属于安全地带。随后派去的人只是配合救援,何以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短暂的沉默后,陈家和问道,“襄子呢?”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再此传来王局长的声音,“牺牲了。”

    “妈个巴子,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非得让他去,培养年轻人能这样干吗?二队那个马瑞林你派了过去,六队的田襄也被你们折腾了去。我战友的女儿还躺在床上等他回来呢,你妈……“陈家和破口大骂。

    “陈局,陈局,你消消气,我们也不想……”王局长在电话里不知该如何解释。

    陈家和“噗通”一声挂了电话,两眼含泪,身子微颤。

    “怎么了?“老太太连忙过来扶他坐回沙发。陈家和靠在沙发垫上沉默了良久,“襄子出事了。”

    老太太大吃一惊,盯着他问道:“发生啥事了?“

    陈家和迎着她的目光,有些哽咽地答道:“牺牲了。”

    “啊!你说什么?“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照片,噗通一声也坐在了沙发上。良久之后,又缓缓起身,走到桌前,默默地收起了照片,“这孩子真可怜。”顿了一下,接着颤声道:'老薛家那姑娘也真可怜,白血病晚期,硬撑着等他归来要见最后一面,可现在……“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秋雨潇潇,伴着微风打在玻璃上,留下淡淡的细痕。医院四楼的一个病房内,挂着氧气的薛雨馨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乌黑的秀发已然不在,憔悴苍白的脸上挂着细细的泪珠,手中轻轻地摩挲着那颗相思石,脑海中闪现着一幕幕美好的过往。“唯愿苍天无霜雪,永陪君畔了此生。”她默默地念着,心已崩碎。

    床头坐着这对中年夫妇,悲戚地望着爱女悄悄抹泪。

    “妈!”薛雨馨轻唤道。

    中年妇女赶忙凑到跟前,“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薛雨馨轻轻地摇了摇头,“女儿不孝。”说完泪珠如串,顺着脸庞轻轻滑落。

    “没有,没有!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你会好起来的。”中年男人一旁宽慰。

    简短的沉默后,薛雨馨说道,“我想听听田襄的声音。”

    “傻孩子,那雪域没有信号的,陈伯不早说过了嘛。”中年妇女伤心地答道。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薛雨馨似在自言自语。

    “这么多天了应该快了,一到家,你陈伯就会安排他过来。馨,我再打电话问问。”说完,中年男人掏出手机走出病房,心中凄苦。

    他刚出病房,抬头就见陈家和耷拉着脑袋坐在门外的长椅上,唉声叹气。

    “老陈,你什么时候来的?“薛雨馨父亲压低声音问道。

    “半天了。”陈家和仰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从衣兜里掏了支香烟塞到嘴里。他正在身上摸索火机,一名护士走了过来,冲他喊,“医院不能抽烟!“陈家和不耐烦地拽下叼在嘴上的香烟,随手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薛雨馨父亲见他神情不对,心中暗自一惊,“怎么了?那孩子……”

    陈家和重重地点了点头,无声地肯定了战友的猜测。

    薛雨馨父亲短暂的惊愕之后是无尽的伤感。两眼含泪,愤然骂道:“老天对我家雨馨不公平!

    陈家和连忙起身,把他拉过一旁,示意声音低点。薛雨馨父亲摸了把眼泪,与陈家和并肩离开病房,在住院楼下的石凳上,两人个男人点着烟,默默无言。

    良久之后,薛雨馨父亲开口问道:“消息确定吗?”

    “确定!”陈家和用力咬着烟蒂深深地吸了口,“先后派去十一名同志,牺牲了六名。留下的五名同志正在当地修养,过些天就回来了。电话里做了报告,田襄的牺牲是他们亲眼所见。“

    “我家雨馨还在等着他呢!“薛雨罄父亲绝望地说道。

    “正因为此,我才不知如何是好……”陈家和心中极为愧疚。

    薛雨罄父亲涅灭将要燃尽的烟蒂,重新点了一支,“我家雨馨真可怜。”说着他抽泣了起来。

    “老薛,别这样……”陈家和想要安慰两句。可找不到合适的措辞,长叹了一口气,“两个孩子都可怜。”

    “现在怎么办?”薛雨馨父亲极度地无奈,“孩子最后的心愿也实现不了了。”

    陈家和长叹一声,良久之后说道:“还是先别让孩子知道吧,能瞒一天算一天。”

    薛雨馨父亲看了他良久,“老陈,我当初真不该拜托你把那孩子招进地质局,他妈的都是啥事?局里养那么多闲人,非他妈派这孩子去雪域?”

    老陈耷拉着脑袋,用力地抽了口烟,“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嫂子还说等他回来认他当儿子呢。就刚才,老太太还把我臭骂了一顿,我……”

    “该!”薛雨馨父亲腾地起身,头也没回地走向住院楼。

    十天后的下午,杜成才等人走下飞机,个个神情沮丧。出的机场,钻进一辆白色中巴车,直奔省地质局。

    地质局会议室,局领导及几位专家已在等候,陈家和也在其列。杜成才等人到来时,老局长亲自迎到门口,关切而肃穆地挨个握了握他们的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欢迎回来,同志们辛苦

    了。”

    杜成才虎眼含泪,歪着脖子喊道:“局长!六名队友还留在那里呢,辛苦算什么?辛苦算什么?“老黄等人赶忙拉住他,纷纷宽慰。

    老局长心中也不好过,沉重地点了点头,“局里安排确有不当之处。“他长叹一声,“也有我的责任。”闻得老局长如此说,杜成才安静了下来。

    汇报工作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结束时天已微黑。

    马瑞林走出会议室,掏出手机,翻出薛雨馨的名字,痛苦地摇摇头,然后又把手机装回兜子里。刚毕业时,他和田襄搭伙租房,薛雨馨去的频繁,因此留着电话。在十几天前他就想打过去,可思来想去没敢拨通。田襄牺牲时那凄惨的场景,犹如一把利刃时时捅在他的心头,令他永生难忘。他不愿意让这把利刃捅向薛雨馨,那太过残忍了。可总得给她一个交代,何况田襄临终前还曾托付他给薛雨馨带话。最好的兄弟,最后的托付,如何能不帮他实现?可又该如何去实现?马瑞林独自痛苦且茫然地迈步在省会的暮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陈家和就打电话把马瑞林叫了家里。

    “小马,你确定田襄牺牲了?“陈家和上来就问了这么一句。

    马瑞林不解地看着他,昨天明明都做了汇报,不知陈局为何又问。他痛苦点了点头,再一次把当时的场景复述了一遍。

    陈家和盯着他,“在那之前没有什么异常的之处?”

    “有!”马瑞林耷拉着脑袋,“田襄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还让我帮他给女朋友带句话。”

    “什么话?”陈家和盯着他追问。

    马瑞林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他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孩子。”马瑞林的泪水夺眶而出,哭着说道,“可我现在,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家和伤心地点着头,“襄子真的不在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什么,良久之后才接着道,“你该去见见那个女孩。否则,田襄最后的愿望你也没机会帮他实现了。”

    马瑞林吃了一惊,瞪着大眼望着陈家和,“为什么?”

    陈家和没有回答他,站起了身,拎起外套缓缓地穿上,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我们该出发了,这罪孽就让我陈家和担着吧。”

    马瑞林并没有听懂陈家和的话,但隐约之间有不祥的感觉。但他没敢问,茫然地跟着陈家和走了出去。

    汽车穿行在省会高楼之间,在拥挤的车流之间开开停停,令人心烦。马瑞林不时看看开车的陈家和,突然觉得今天老头似乎更为苍老了。

    “陈局,我们去哪?”马瑞林还是没能忍住。“应该去的地方。”陈家和没有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声音很低。

    半个小时后,陈家和把汽车开进了一片停车场。马瑞林抬眼望去,心头一惊:怎么来医院了?他机械地推开车门,随着陈家和向住院楼走去

    在门口,陈家和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盯他良久。然后转过头,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良心,很多时候是残酷的。”说完,大踏步走了进去

    二人乘电梯至四楼,又转了几个弯后,陈家和在一个病房前停了下来。他看了会马瑞林,示意他进去,而自己却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

    马瑞林似乎明白了这一切,他看了看陈家和,踌躇着推开了屋门。

    围坐在病床旁几个中年男女转身看他,马瑞林一个也不认识,可他还是缓缓地走了进去。临近病床前,他的心抽搐了,犹若一把利刃瞬间插在了心脏,有种剜心的疼,他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这是薛雨馨吗?那乌黑的秀发何在?那俊俏的容颜何在?苍白的脸上留着泪痕,深陷的眼窝含着泪珠,这是怎么了?他微颤着身子,痛苦地留着眼泪,不知为何,他想骂人,骂这上苍的不公。曾经的一对璧人,何以会落到如此地步?

    “谁来了?“一直昏迷的薛雨馨突然问道,她的声音很微弱,但却很清晰。

    薛雨馨的母亲连忙俯身过去,“馨……”她叫一声后就哭了起来。

    马瑞林平静一下心绪,走近两步,“雨馨,还记得我吗?我是马瑞林。”

    薛雨馨的两眼突然睁大了眼睛,咧了咧嘴。试图要探身起来。他父母亲连忙扶着她,“孩子。你别动。”

    “田襄呢?田襄呢?“薛雨馨瞪着迷离的双眼焦急地问道。

    马瑞林的心阵阵抽搐,他张了张嘴,又合上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此时,薛雨馨父亲正怒目瞪着他。

请假4

    “襄子非常想你,过几天就回来了,一到家就来看你。”关键时候,马瑞林撒谎不用打草稿的本事自然流露了出来。

    薛雨馨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失望,泪珠夺眶而出,哽咽着问道:“他还好吗?”

    马瑞林泪流满面,他按着心窝,用力克制着情绪,尽量平和地说道:“他很好,立了功!还有些事情要办,我回来前他还给我说:他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说完,他猛地蹲下神,咬住胳膊,克制着没使自己哭出声来。

    薛雨馨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幸福地闭着眼睛。随即她又猛然地睁开双眼,一边挣扎一边哭道:“马瑞林,你说谎。告诉我,他怎么了?他怎么了?”

    “他很好,真的。”马瑞林心在滴血。

    “你骗我!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你说呀?”薛雨馨的身子不断地颤抖,绝望地看着蹲在地下的马瑞林,呆呆地说道,“他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你们都骗我……“说完昏了过去。

    随着一阵凄厉焦急的呼叫声,医生带着护士冲了进来。马瑞林跌跌撞撞,落荒而逃。

    他刚冲出病房就被陈家和一把拉住,拍了拍肩膀,“你没错,去楼下等我。”说完,他推门走进了病房。

    薛雨馨父亲怒视着他,“老陈,为什么要说出来?“

    陈家和长叹一声,“你要让孩子带着牵挂离去吗?”薛雨馨父亲两眼含泪,颓坐在病床上。陈家和接着道:“老薛,告诉孩子吧,不然对她不公平

    薛雨馨父亲嚎啕痛哭。

    经过医生护士一阵忙碌,良久之后,薛雨馨“嘤”的一声苏醒过来。饱噙着泪花的双眼呆滞地望着身旁的亲人,当她的目光落在陈家和身上时,停了下来,“陈伯,他怎么了?”

    陈家和看着薛雨馨父母,在征得他们点头同意后,把马瑞林所说的一切缓缓道出。

    薛雨馨一边听着一边流泪,多日的期盼,得到的仅是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他摇着头不愿相信,可明明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魂牵梦绕的男孩,再也不会出现。而此时,自己也临近终点,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曾经试想过多种相见的场景,甚至担心田襄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一蹶不振,可现在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只留下这满腹的苦水和无尽的相思。

    “马瑞林所说的那句话,是田襄临终前托他带给你的。”陈家和停顿了一下,语气沉重地接着说道,“明天,局里在烈士陵园为他,还有牺牲的另外五名同志立衣冠冢。”

    薛雨馨早已瘫在了病床上,喃喃道:“等我,等我……”

    又一个夜幕降临。秋雨萧瑟,飒飒有声。薛雨馨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喃喃自语些没人能听懂的话。

    待薛雨馨再次昏昏睡去,母亲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额头,眼泪婆娑。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妈!妈!”声音格外清亮。

    两位老人连忙凑到她跟前。母亲握着她的手,“孩子,怎么了?”

    “我看见他了,他没死!他没死!我要去找他……”薛雨馨说着竟然坐了起来。

    母亲失声痛哭,抱着她安慰,“孩子,孩子!等咱病好了就去找。”

    薛雨馨靠在母亲的怀里愣了一会,突然萎顿了下去,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似乎从梦中清醒过来。待父母扶着她躺下,薛雨馨呆呆地看了会两位老人,声音微弱地求乞道:“爸!妈!我死后把我葬在他的身旁,行吗?”

    母亲痛苦地握着她的手,哭道:“孩子,别说这话,你一定会好的。”

    薛雨馨轻轻地摇摇头,“答应我,好吗?“父亲身子颤抖,老泪纵横,痛苦地点点头。薛雨馨突然焦急地问道,“相思石呢?“母亲连忙从床头将那块血红色石头放到她的手里,“在这里,在这里。”

    薛雨馨静静地看了会父母,有伤心,也有愧疚,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良久之后,他静静地闭上眼睛,渐渐地又昏睡了过去。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可对薛雨馨父母来说,他们的心却一直悬着。因为刚才薛雨馨的举动和言语,令他们有不祥的感觉。两人相视无言,泪眼婆娑。

    夜已深,窗外的细雨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多天没怎么合眼的薛雨罄父母也爬在她的床头,渐渐睡着。

    啪嗒!相思石从薛雨馨的手中滑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父母亲猛然惊醒。“馨!馨!“父亲颤声呼唤然而,薛雨馨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父亲连忙伸手探她鼻息,抱着她大喊呼唤。母亲在一旁“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医生!医生!”父亲大喊着冲出病房。

    在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之后,整个病房站满了人。在父母亲的哭喊声中,一张白色床单铺开,盖在薛雨馨的身上,缓缓地将她推了出去……

    那颗落在地上的相思石,随着出出进进的人流,被踢到墙角,再被踢近房门,落在一处阴暗的小角落,最后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中.....

    地质局原本定在第二天为逝去的英雄立衣冠冢,而不知何原因,被通知延迟几天。

    待烈士衣物下葬的那一刻,答案终于揭晓。因为伴随田襄衣物下葬的,还有薛雨馨的骨灰盒。那块碑文上并排刻着两列字:烈士田襄之墓!亡妻薛雨馨之墓!

    萧瑟的秋雨,打在墓碑之上,迸溅着星星雨花,几缕珠串,顺着墓碑缓缓流下.....

    雪域深处的一个山谷内,田襄靠在一处雪堆,喘着粗气。身旁躺着一条被他扎的满身伤口目蟒。而在远处,两个黑影闪烁,诧异地盯着他。

    那天,临坠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伸手抱住这条巨蟒,一起坠下。好在那悬崖侧壁上冰柱倒挂,其下凹进了一快隐蔽的深坑,雪流直冲而下,那巨蟒却盘绕冰柱,躲在那深坑之内。田襄紧抱蟒身,也躲过雪埋之险。

    由于田襄所抱之处刚好躲过蟒头,且匕首深扎它的身上,以至于无论巨蟒如何翻腾,终没能将田襄甩落下去。

    巨蟒吃疼,载着田襄游下悬崖,穿行于雪域之中。起初,田襄只是紧紧抱着它唯恐坠落,而随着巨蟒碾压式的翻滚,令他喘不过气来。因此挥动匕首,不断刺杀。巨蟒吃疼,“咝咝”惨叫着在雪域之中穿行。其速度奇快,一连多天上下翻腾,穿过寒风呼啸的前域,渐渐进入浓雾重重的后域。

    伴随着田襄一路来时不时的刺杀,巨蟒最终瘫软在地上,蟒血染红周围的白雪,犹如一朵绽开的硕大的梅花。

    田襄抓了把白雪塞进嘴里,紧握着匕首,盯着远处那两道黑影,咬牙骂道:“狗杂种!借这条巨蟒杀我,没那么容易。“他现在可算是彻底豁了出去,对那些影子原有的恐惧已荡然无存,唯有搏命挣扎。更为重要的是,经过多天来的折腾,他隐隐觉得那些黑影似乎也心存忌惮,并不亲自动手。至于他们到底忌惮什么,田襄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现在亦然如此,自己走不出这片雪域,但轻易去死也不情愿。因此,就这样给他们耗着

    一个黑影冷冷地说道:“我们只要那块石头。

    “融合了怎么给你?”田襄冲他们吼道。

    那黑影森冷地笑道:“也简单,只要你死,那石头自然离体。”

    “叫我死?好啊,你们动手呀!”田襄咬牙怒视。

    “你也许并不知道那块石头是什么东西。”另一个黑影说道。

    “我懒得知道。”田襄割下一块巨蟒碎肉塞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翻着白眼冲他们喊。

    “这块寒冰石可用做修行人的天命石,修养不够,本是融合不了。那阴蝶恶损,将其置你体内。而那石自具灵性,你虽有它却难驾驭。久之则借你体而养其神,自成道行,到那时,你也只是徒具驱壳的肉体而已。”

    田襄愈听愈惊,他原本以为有这块石头是件的好事,可现在听来似乎是件十足的坏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们说咋办?”

    两个黑影相视笑了,头一个黑影森然道:“我说了,你一死,它自然离体。”

    田襄翻了他一眼,又往嘴里塞了口蟒肉,“这办法不好,我可不想死。”

    “你们这些虫子唯独怕死,有死才有生。你若交出此石,我们接引你进我冥族,可万世长存。”另一个黑影接话道。

    “那还是我吗?”田襄不假思索地问道。“是,也不是。”黑影很快回答道。

    “你说的如此玄乎,怎么听都觉得划不来呢?”田襄一屁股坐在雪堆上,一边吞蟒肉一边说道。

    “能入我冥族,是你的荣幸,这些虫子供我等驱策拜求接引,可无功于我族,也只是痴心妄想。而你,我等给予如此承诺,还有什么可犹豫之处?”黑影接着开导。

    田襄一边吞蟒肉一边摆手,“哎呦,可算了吧!就你们这一个个都黑漆漆的样子,有什么好处?我活着不行,非得去死,求你接引?神经病!“

    “你……”另外一个黑影刚要发作,另外一个伸手拦住,“你要怎样?”

    “要怎样?活着,就这么简单。”田襄翻了他一眼。

    那黑影冷笑一声,“活着?待那石头侵你神魄。你将生不如死?”

    田襄一愣,“有这么严重?“

    “蠢蛋!”另外一个黑影很不耐烦地骂道。

    田襄见他如此竭斯底里,心中泛出莫名的快感,“我贱命一条,多活一天是一天。你俩既然这么好心,还是等石头浸噬我神魂时候再来纠缠吧。”说完竟然呵呵地笑了起来。

    “作死!”那黑影瞬间伸出手臂探了过来,手掌在虚空中逐渐放大,向田襄抓来。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黑影的巨掌,“呵呵,动粗吗?”

    田襄抬头望去,只见阴蝶闪动着翅膀落在远处的雪丘之上,灰色翅膀上星星黑色斑点极其显眼。再次见到,田襄心中极其复杂。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与它有莫大的关系,那颗石头是它融合进自己身体里的,招来这些黑影阴魂不散地跟着自己。况且那黑影刚才的话似乎也不是在胡说八道,若是真的,那块石头待在自己的身上,迟早是个隐患。“我把石头还给你!”田襄冲阴蝶喊道。

    “你说还就还啊?我倒觉得留在你身上挺合适。”阴蝶咯咯笑着。

    “阴蝶,你能护住他吗?”一个黑影森然道。“试试呗!”阴蝶满不在乎地答道。

    “他走不出这片雪域。”黑影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你们得不到寒冰石。”阴蝶说着一挥翅膀,将田襄卷到跟前。

    那黑影冷哼一声,“你太自信了。”

    “这是自然。你们也试过了,晓得那块石头的威力,若强行剥离不单会要这娃娃的命,恐怕你们也得搭进去。”阴蝶敛起翅膀立在雪丘之上。

    “你在养这块石头!“那黑影突然吃惊的问道“为什么不呢?既然我融合不了它,那谁都别想得到。”阴蝶咯咯笑了起来。

    而田襄听来心头一紧,看了那两个黑影所谓非虚,这阴蝶也不是啥好东西,俨然在拿自己做实验。他心中愤恨,张嘴就骂,“娘个蛋!”

    阴蝶突然翅膀一挥,一道无形之力抽在田襄的脸上,“啪”,被结结实实扇了一耳光,嘴角渗出一缕鲜血,愤恨地看着它。

    “嘴巴放干净点!他们说啥你都信?幼稚!”阴蝶不屑看了他一眼,“没这块石头,你早死好几次了。”

    田襄恼恨,一指远处两个黑影,冲阴蝶吼道:“那些东西要灭我肉身,你要灭我神魂,都不是好东西。”

    “啪”他的脸上又被抽了一耳光,接着只听阴蝶冷笑着说道:“是石头融了你,还是你融了那石头,得看你自身的造化。别人的胡言乱语,你倒上心。”

    由于刚才这一耳光抽的格外的重,田襄此时正眼冒金花,刚张嘴就吐了口血,一肚子话没能反驳出来,只能恨恨地看了它一眼。

    “既然如此,那就没话可讲了。“那黑影暴吼一声,在此探出巨爪,铺天盖地向阴蝶抓去。

    阴蝶两翅膀张开,凭空掀起雪浪,迎着那巨爪冲了过去。轰的一声,雪浪炸开,震得整个雪岭连连晃动,瞬间崩塌。田襄身子一紧,被一股无形之力紧紧包裹,卷着他飞驰而去。

    “哪里走!”远处又多出五个黑影,各探巨爪将阴蝶和田襄笼罩其中。

    “雕虫小技,拿出来献丑。”阴蝶亮声一笑,伸展翅膀原地飞旋直冲而上,卷起一股狂风,冲散那层层黑幕,飞驰而去。

    “追!”七个黑影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田襄被一股巨力包裹动弹不得,宛若腾云驾雾,悬在空中,心中惊惧,紧闭双眼,只听耳畔呼呼风响,雪花袭面隐隐生疼。

    “嗷!”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巨吼,震得田襄耳鼓生疼,赶忙睁眼望去,雾蒙蒙一处雪岭缓缓升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将出来。

    “不好,老东西还在。”阴蝶惊呼一声,挥动翅膀调转方向疾驰。紧随其后的几个黑影也是一呆,调头就走。

    突然,田襄感觉身子急坠,连忙挣扎,噗地一声落在雪窝之中,随即阴蝶挥翅将他覆盖在身下。只听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不要出声”。他清楚,这是阴蝶在提醒自己。事实上,纵是想出声也难,因为此时阴蝶紧张,无形中使力极大,田襄根本动弹不得,连喘气都难。

    “冥族的臭崽,再来打扰我清净,捏散你们的阴魂。”一个粗暴狂放的声音在雪域中飘荡,振聋发聩。

    田襄大为惊恐,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似乎这阴蝶和冥族的人都怕的很。

    “阴蝶,你竟然饮血复生,脱了那桎梏,不简单!“那声音又一次飘荡而来。

    “咯咯……”阴蝶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可真是被冥族的人逼来的,您大人大量,再饶我一次可好?”

    田襄虽然被力道禁锢,发不出声来,但周围的一切却听的清楚。他没想到阴蝶竟然怕成这个样子,张嘴就是讨好,完全和面对冥族的人不是一个状态。显然这个生灵更为强大,且听语气似乎阴蝶吃过大亏。

    “你这妮子还是这般巧嘴。”那粗暴的声音在雪域中荡起,震得地面微微晃动。田襄一愣,心中暗想:原来这只花蝴蝶是雌的。

    “饶你?你护住的是个什么东西?“那声音突然问道。

    田襄一惊,心中大恐:落到那东西手上可真要死了。此时也传来阴蝶的声音:“一个俊俏的小娃娃,您老也抬抬手可好?“阴蝶乞求着探问。

    “可好?哼!你这骚蝴蝶,啥生灵都能入你眼里。”那狂放的声音粗骂着,令田襄浑身不舒服。说不清是那振聋发聩的声音还是所说的内容,别扭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么说您老答应了?”阴蝶连忙征询。

    “你可以走,把他留下给我打牙祭!“说着那雪白如猿的生灵探爪而来。

    阴蝶一惊,卷着田襄急忙倒退,“回头我再给你送几个过来,只是这个不行,坚决不行!“

    那生灵不答,唰唰几声,接连抓来。阴蝶此时也忙挥动翅膀,连番卸力。噗地一声,她的翅膀被那巨爪揪下一片,阴蝶惨叫一声,和田襄一并跌落积雪之中。

    “你也留下吧!”那粗狂的声音传来,随即利爪袭来,阴蝶赶忙扑闪翅膀避退。与此同时,从她身上飞出一道细丝,缠着田襄往远处拖拽。而此时,那生灵的巨爪已在田襄身上晃动。田襄大急,刚要翻滚躲避,已被那生灵抓在手中。砰地一声,细丝断裂,阴蝶跌落远处;而田襄已被那生灵捉了去。

    田襄一边踢弄挣扎一边挥舞匕首,“完了!完了!”此时他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突然,他身子里的血脉喷张,瞬间寒光闪烁从他体内散发出来,刺破浓雾耀亮这片雪域。

    那生灵一惊,随手一挥,把他拍进积雪之中。田襄慌忙挣扎,还没能探出身来,穆然空中坠下厚厚的积雪,将他深埋其中。

    “阴蝶!”那生灵发出一声暴吼,“你竟将寒冰石送给了这虫子?”

    “不用你管!”阴蝶闪动翅膀,掀起一阵狂风,原本被埋雪中的田襄闪耀着寒光合着积雪漫天飞舞。

    那生灵再次挥爪向田襄拍来,而田襄身上强光骤亮,竟然穿透其臂。猿形生灵大惊失色,连忙缩手。愤恨地骂道:“阴蝶,你的死期到了。”说完,向阴蝶扑去。

    田襄大惊,他虽然对阴蝶心存芥蒂,但她毕竟连番救施救,尤其刚才,更是舍命相护。此时见那生灵扑向阴蝶,不及细想,从空中翻腾,直扑那生灵而去。由于他此时通身寒光,那生灵也连忙躲避,方使阴蝶逃开一劫。

    “都去死!”那生灵暴吼着,祭出一面方盾,“咚”的一声撞在田襄的身上,“啊!”伴随着一声惨叫,田襄向远处的悬崖坠去。

    阴蝶挥动翅膀赶忙去救,可那生灵已扑到近前。她连忙向远处疾驰,一边拼命拍的翅膀一边念叨:“生死由命,我帮不了你了。”说着她湮没在黑雾之中。

    那生灵刚才也被田襄身上的强光所伤,追了一段后停下脚步,冲黑雾中狠狠地骂道:“迟早要你的命!“回过头来,掀起一片雪岭,向田襄刚才坠下之处砸去,轰隆一声山体崩塌,瞬间此处被夷为平地。然后,那生灵骂骂咧咧地在原地徘徊,“绝不能跑了那块石头!”,他愤恨地骂着,将整片雪岭踩的支离破碎。

    田襄刚才坠下悬崖时,顺着雪岭急速滚落。撞上一块巨大坚冰弹将起来,好在对面山峰积雪甚厚,噗的一声陷在其中,又下坠十来米后,方稳住身形。刚要喘口气,只闻山顶轰隆巨响,接着整片雪峰砸将下来。田襄清楚,那生灵怯于他身上的寒光,故意推到雪峰要将他掩埋在此。然而他悬于峭壁之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绝望地看着空中雪流向自己滚滚而来。无奈间,他只好转身扒着积雪,期颐向上攀援,躲避被活埋之险

    雪流瞬间而止,田襄所在之处亦被覆盖的结实。田襄被挤压其中,绝望地向前扒拉。

第一百四十二章 跨越维度,击杀作者

    一股强大的力量自无尽域海深处涌出。

    域外,整个白玉京都在颤动,爆发出璀璨的光亮,照耀古今未来。

    “不好!”

    一生灵踏鼎而视,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远处。

    荒一拳轰碎时间长河,希望截断那股力量,却根本无法撼动丝毫。

    那股无穷无尽的力量撕裂时空,横跨纬度,骤然出现在另一片宇宙之中。

    某房间内。

    一男子怀抱着手中的酒杯,睁着迷糊的眼睛,望着前方恐怖的黑暗物质,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低语道:“这不是我书中大boss的大招吗?”

    这怎么还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莫非是自己喝多了?

    “半月未更,你当死!!!”

    黑暗物质中,一道清冷的声音吐出。

    醉酒男子闻言,红扑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异色,紧接着便再次被脑海之中的痛苦记忆击溃。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堕落的摆了摆手,丝毫不惧道:“出手吧!”

    说出这话时。

    醉酒男子的心中反倒是充满了解脱之后的轻松之感。

    “去他娘的人间!”

    伴随着这句话的结束。

    无尽的黑暗物质顿时将其淹没。

    与此同时。

    整个世界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一同土崩瓦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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