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命该如此
此时此刻，张平东还沉浸在自己母亲可能‘活着’的震惊情绪之中。二十年来，张念平在张平东眼里就是患精神疾病的可怜人。
却未想到，真有一鬼影在自己父亲旁边匍匐，而且长得和自己的母亲一模一样。
究竟是鬼怪还是何物？
李云摸了摸下巴道：“其实贫道也有些许好奇，这幻影的成分为何。”
张平东虽平平无奇，但她的妻子可不是如此，先前靠近了李云才发现，这女子虽然看起来生命灵动，宛如活人，却并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甚至连半点魂魄气息都没有。
似人似鬼，非人非鬼，甚至连自由意志都不知道有无有，仔细一品却是有些许的淡淡妖力。
李云猜测，这阴司之力之所以要勾这张念平的魂魄，八成也是因为这女子有异。
“你...你要我做什么...”
张平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你此时既然可见到她了，那么你便去她面前唤她吧。”李云摇头说道：“以人子的身份。”
“嗯...”
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奇异道人要自己做些什么，但他也想确认一下，这女人究竟是否是他的母亲...
张平东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看到张平东走了出来后，张念平脸露一喜，然后小心翼翼道：“儿子...”
“爸...”张平东沉默片刻后，又望向了孔琳，说道：“妈。”
张平东在叫‘妈’的时候，甚至有些拗口，他有太多年没有用这个称呼称呼人了。
那模糊的记忆涌上心头，竟有些许酸楚。
“儿子...你...你能看见你妈了？？”
张念平一开始呆愣了片刻，随即之后却是狂喜。
儿子能看见他母亲了！
多少年了，20年了，他等了多久母子相认的场景。
“太好了...”
张念平很想拉着孔琳激动的分享此时的心情。
然而让张念平想不到的是，孔琳面对母子相认的场景却是并没有半点反应，依然在微笑着看向了张念平。
张念平真的迷茫了，有一瞬间，他觉得这个相处了40年的女子，有些陌生。
“无上天尊，果然如此。”
蛰伏一旁的道人出声，却是让张念平有些愣神：“你是...”
这不是路边偶遇的道人么，只是这道人如今却是不同，半虚非实，周身有符箓道文闪烁，玄异的紧。
“张先生，这女子并非你儿子的母亲孔琳。”
道人朗声道：“虽不知为何因果，贫道还是奉劝你离她远一些，若是不离远一些，恐怕你这命儿，就被阴司给勾了。”
即便是面对道人如此诘问，这孔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微笑之意。
看到这里，即使是张念平如此思想妻子，也不禁的发觉其中不对，如果真是20年前那个孔琳的话，面对儿子这般呼喊，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眼前这孔琳，究竟是不是自己20年前的那个妻子呢。
良久后，张念平道。
“老婆。”
中年女子这一次回答了。
“嗯。”
“你是孔琳吗。”
“是。”
“是我妻子吗。”
“是。”孔琳顿了顿，微笑道：“想吃宫保肉丁了？”
张念平沉默片刻后，苦笑道。
“嗯，想。”
“晚点做给你吃吧。”
“嗯。”
张念平看着眼前‘活生生’的孔琳，转身望向了道人：“你...是神仙吧。”
像李云如今周身异相，张念平直接便将其认为是仙神之属了。
李云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背负双手，默然倾听。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也许20年前，我就疯了吧。”张念平将孔琳护在身后，苦笑道：“所以，就让我继续疯下去吧。”
李云随后沉吟道。
“即使他不是你的妻子孔琳？甚至...连拥有自由意志的生灵都算不上，你，也这么觉得吗？”
“嗯。”
张念平叹气后笑道：“以前我的妻子很经常说一句话。”
“我们每一天平和的日常生活，都是一件又一件小小的奇迹堆砌起来的。”
张念平柔情似水的看着孔琳，说道。
“就像我妻子说的一样，在她死去之后，我们又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这何尝不是一件奇迹呢，我还是想守着这份奇迹..”
但愿长醉不愿醒。
在张念平说完之后，这被道人贬为无魂无灵之形的孔琳却是泪流满面，然而脸上却还是带着独属于她的微笑。
也许这位‘孔琳’自己也知晓事情如何，却是甘之若饴。
“无魂，无灵之物，却是痴爱皆有。”李云稍微叹了叹气道，眼前这不知何种妖气所化的‘伪物’却有真情实感。
这也让李云稍微思考了一下‘生命’的含义。
无有三魂七魄，却有真情实感之所在，这是生命吗...
正当李云思虑之时，一旁有黑气闪烁。
正是阴司勾魂夺魄之力。
这阴司勾魂之力显现之时，一旁的‘孔琳’却是脸色一变，似是要手捏法诀，不过她的法决之力相当微弱...
此时，彻底坐实了她的不凡之身，不过李云却是淡淡道：“你且先行退下吧。”
道人拂尘挥舞，符箓秘术在张念平，张平东，以及...孔琳周身浮现。
“你们暂且先别出声，等一下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李云淡淡的叮嘱道，却有着无上威严。
张念平和张平东两父子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也只得是乖乖的闭嘴不言。
而这一次隐匿张念平他们的身形后，这阴司之力并没有像先前一样消失，而是由黑影逐渐的显化成形。
竟成了身着白衣古装，手持锁链的男子。
见着这突然显现的男子，张念平和张平东赶紧捏着嘴巴，身子不由的发抖害怕。
这男子青面獠牙，手持锁链，活脱脱的就是一勾魂恶鬼啊。
当然这并非恶鬼，而是阴司阴差，这阴司阴差在看着李云后，叹了叹气，拱手道：“上仙，上一次周方兴的事儿也就算了，这张念平的事儿可切莫要管了，他的命有些特殊，这一次必须收回去。”
李云也是第一次见阴司阴差，这周身鬼力修为并不强，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透自己的障眼法，也拱手礼貌道。
“阴差先生，其实贫道也是有些许不明，这张念平周身有功德在身，身体健康充盈，阳寿运途绵长，又如何说引得阴差勾魂？”
其实李云也有疑惑，张念平怎么看都不是该死之人，却是阴司点名要收，让人不明。
青面阴差却是说道。
“是这张念平‘命’该如此，他十世寿，注定折半，也就是说他今生今世，本该四十而陨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可怜人
听闻十世注定活不过40，张念平和张平东如遭雷击。
张念平则懵逼，觉得相当的无辜，自己凭什么十世活不过40？
不过转念又一想，自己如今都快50岁了，怎么又有这活不过40的说法呢？
“这张念平今时好像不止40岁了吧？”
李云有些疑惑，他儿子都能写博士论文了都，若是今年还是40岁的话，那他得多早结婚...
不过此番提问算是坐实了李云帮助张念平隐匿身形的事儿。
这青面阴差却是说道：“那是因为有人替他支付代价，隐匿天机...如今这支付的代价也耗尽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张念平拘下去了，还希望上仙行些方便，十世寿元折半是他的命数，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和周方兴的情况是大有不同。”
青面阴差看似虽丑恶无比，但礼数却是齐全，彬彬有礼之意和他的样貌完全不同。
不过青面阴差之所以恭敬，也有如今李云这般形象的缘故，化外法身出体本就神仙手段，让这阴差也看不清修为如何，再加上那道门清气和符箓围身，让阴差觉得，这不知多少年未出世的道门仙神终于是出现了。
对于这千年未出却突然出现的道门仙神，青面鬼差只能以最大的敬意去应对，丝毫不敢怠慢。
李云听闻则是有些则咋舌。
“十世寿元折半，他是犯了什么事儿？”
“这个恕在下无法告知，在下只是一小小阴差，知道的并不多。”青面阴差说道：“在下只知道，这是张念平前生前世自己的选择，是他选择了十世寿折半的。”
李云若有所思，看着一脸懵逼惶恐的张念平父子，又看了看低下头去的‘孔琳’。
想来这‘孔琳’便是在替张念平隐匿天机延寿，这些年来，这妖物并非是侵蚀寿命，反而是他延寿的关键，李云一开始倒是错怪她了。
此时此刻，这阴差是一定要了他张念平的命了，前债今生，因果承付，欠下的总是要还。
凡事种种，可以死后归尘因果债消。
可有东西，生前因果是消不掉的，必须以来世偿还...
因果债不消。
突然，一直沉默不发一言的张平东出声了。
“鬼差...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张平东这一出声自然是破了那匿身之法，身形皆是浮现。
一旁的鬼差虽然青面看不出表情来，但内心却是震惊，他知晓这张念平一家子都被隐藏起来了，可突然出现还是让他惊了一惊。
这道门仙神的匿身之法当真厉害，他这阴差最擅搜索，居然一点气息都没有流露，这能力可比京城那龙道玄黄之力的隐匿之力还更胜一筹啊！
若是眼前这道门仙神一直用隐匿之法护着他，他这青面阴差还真搞不定，必须得回阴司请求支援了。
平复了下心情后，青面阴差说道。
“你有何问题？”
“我...的父亲，张念平，他注定10世寿命折一半，所以他今生活不过40岁，是吗？”
“是的，这是他当时的选择。”青面阴差如实相告，面对眼前这凡人也无有丝毫怠慢。
“那...我父亲他还剩下多少世的代价没有支付完。”
“嗯，应该还余下四世吧。”青面阴差算了算。
张平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吟道。
“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说，让我的父亲剩下的4世寿折半，那假算是160年，那我可不可以让这160年剩余的债务，再分10世来还呢...”
“这...”
青面阴差竟然有些被杠住了。
一旁的张念平却是拉住张平东，怕他惹怒阴差怪罪到他身上，哀求道：“够了够了，我认命了，你可别再触怒他了...”
张念平也现形了，在他的世界观里，这阴面鬼差可是不好招惹。
而张平东却是坚定的说道。
“你不是说过吗，我们每一天平和的日常生活，都是小小的奇迹堆砌起来的。”
“谢谢你，爸，这20年间，我很幸福，您在我身上倾注了作为父亲和母亲的责任和爱，我生活的20年间，都感觉非常的幸福。”
早年失去母亲能那么心里健康的成长，都离不开张念平的心血照顾，同时扮演了父亲和母亲的角色。
“我想要守护这份小小的，平凡奇迹，就像你这些年里，守护‘母亲’的记忆一样。”
张平东抬头挺胸，这张念平站出来护着他反而是给了他勇气，面对青面鬼差不再有恐惧害怕。
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自己的小小幸福。
这是作为人子的张平东唯一想做的事。
“谢谢你...”
一旁的孔琳却是对张平东道谢，这是她第一次对张念平之外的人的举动有反应。
“不用谢，他是我父亲，这是我作为人子应该做的事情。”张平东对着‘孔琳’说道：“也谢谢你，陪伴了我父亲那么多年，创造了只属于他的小小奇迹。”
这也算是坐实了眼前的‘孔琳’非张平东的母亲孔琳。
青面阴差见此情此景，却是叹气。
勇敢站出的凡人人子，明明身为凡人见着自己的鬼差之躯却没害怕，勇敢站出来反驳争辩。
守护幸福的虚无幻影，明明自己都快消散了，却还在为了保护这个男人而付出。
“明明那么多年了，我已经不再有凡人的情与爱...”青面阴差轻叹一声后言说道：“这个提议，我会回去禀告的，这能不能成，不是在下能决定的，在下只是一小小阴差而已。”
张平东愣了愣，却是喜出望外。
他本来也没想成，只是尽一尽作为人子最大的力量而已。
没想到，竟然真能得到这鬼差回应。
“多...多谢阴差大人...”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位护住你们的上仙吧。”
平心而论，若是没有这道人护着，青面鬼差说不定就直接勾魂走人了。
青面阴差对李云拱手道：“上仙，告辞。”
“告辞。”
李云也拱手告辞，礼数做尽。
阴差化为一股阴司黑气，欲遁走，走时小声自言道。
“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去年五月黄美雨，曾点袈裟籴米归。”
不知几百年，阴差早已记忆模糊的家中老母竟浮现脑海，却是有些触景生情。-
那年母子相依为命，虽穷苦困，却也乐得，有家人在，家便在。
也罢，也罢，便帮帮这可怜人，将事情上报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阴差的气息彻底的消失。此番下来，李云却是对张平东这人有些佩服。
能有勇气以凡人之身与阴差谈判可是稀少，一般人在听到某种意义上主宰生死的阴差来临能不吓尿裤子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这么冷静谈判的。
“现在...结果是好了吗？”
张平东小心翼翼道，他问的人自然是李云了。
李云顿了顿说道。
“至少近期鬼差不会再寻你父亲的麻烦。”
“原来前世今生，仙魔怪异的事儿是真实存在的...”
张平东此时此刻却还是心有余悸，世界观是果断遭到了冲击。
此时，张平东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李云则是看着张念平和‘孔琳’饶有兴趣道。
“贫道有些好奇的是，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儿，欠了10世的债。”
“我...我怎么知道啊...”
张念平有些无力感，这前世今生的债，他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还，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李云再言道。
“你平日有没有做过什么光怪陆离又异常真实的梦境？”
张念平思虑片刻后，摇摇头道：“没有，至少我的印象中是没有的。”
李云想要再问那‘孔琳’，却发现那‘孔琳’的身形早已虚无变淡，气息已如同云雾飘烟。
她的身形再无法支撑了，先前那阴差就说过，是无人再为张念平付出代价，所以才来勾魂夺魄的。
想来这化为‘孔琳’之物也已经到极限了。
一旁的张念平也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孔琳’的消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化作凝咽。
“老公。”此时这位‘孔琳’面对自身形态的消散并没有感到害怕或者恐惧，反而是笑道：“你会怪我吗？我不是你的妻子，这些年我都欺骗了你。”
“我...不怪你。”
张念平看着这孔琳，想要去拥抱却已经再无法拥抱，只余下一片虚影：“这20年来，都是真的...”
前半生的孔琳，后半生的‘孔琳’，都是张念平的妻。
“我不是‘孔琳’，也不是那位为您延续生命的人，我只是一个被创造出的无情傀儡。”孔琳虚幻的双手揽着张念平笑道：“20年，是我的一生，是我孔琳的一生，是我从无到有的一生，谢谢你，给了我那么美好的一生，谢谢...”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永远是你的妻子...一定，不要忘了我哦，好好和儿子活下去，不要吃泡面，不要喝那么多可乐。”
“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做宫保肉丁给你吃呢...老公。”
满怀着遗憾和爱意，这虚无的幻影最终化作尘沙，消散于天地之间，陪伴了张念平二十年的人消失了。
在知晓自己欠了十辈子债的张念平没哭，在看到了自己妻子消散的张念平哭了。
道人在一旁看这，只悠悠叹道。
“大梦一觉复千年，一场因缘一场梦。”
最终消散的‘孔琳’化作一枚孔雀羽，悠悠落在了张念平的身旁。
这孔雀羽似实非虚，张念平和张平东两位凡人都看不见，只有李云看见了。
稍微伸手，这孔雀羽便来到了李云手中，只见这孔雀羽干枯飘零，如同风中残叶一般，已无有灵韵附加。
看着这孔雀羽，李云若有所思。
“是孔雀吗。”
......
在玲珑宝塔之内。
九尾妖狐有些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转身看向远处的巨大孔雀。
这孔雀有五彩尾羽，看起来妖异的紧，只是如今，孔雀身上突然掉下一支尾羽来。
孔雀尾羽，干枯飘零，如风中残叶。
白沉看着孔雀掉下的尾羽嘲讽道：“孔雀，你还在做这种无意义且可笑的事情，这千年以来都没有断过，无聊至极，可笑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
孔雀并没有在意白沉的嘲笑，淡淡道。
“这么多年都让你笑话了，还在意你这一次笑？”
“那当然是因为你太好笑了罢。”白沉嘲讽道“你瞧瞧你，孔雀之身，天生尊贵，即使是在这鬼地方，也能够吞吐些许灵韵补足自身，厉害啊，厉害啊，这应天地钟爱之灵，可笑的是，你每百年修炼出来一根彩羽，用其化为一拥有你一段记忆的虚假应身，去陪伴一个可笑的凡人，去给他延续性命。”
“这是我欠他的。”
孔雀张开双翼，一道五彩花光朝着九尾狐狸抹去，是说动手就动手，这九尾狐狸却也不怯，一团狐火就喷了出来。
这五彩华光一抹，若是白沉狐狸来不及挡住的的话，可就当场毙命与塔内了。
“孔雀，老夫可是跟人类签了契约的，有魂魄血肉恢复灵力，和塔里那些杂鱼可不一样，休要以为你能奈何的了老夫。”白沉再一次嘲讽道：“你欠他的，你以前可不像这样的妖...现在也不像，不然，怎么会拒绝和人类签订契约获取新鲜的血肉魂魄呢？”
对于刚刚狠辣的动手，孔雀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依旧是风轻云淡道。
“与你无关。”
“哼，的确与我无关，只是你这吃了不知多少人的大妖物谈情爱属实是可笑...你居然和自己的粮食谈起了情爱来，还答应过他不再吃人，所以不去和那些可悲的凡人签订契约获得血肉魂魄，可笑，太可笑了，哈哈哈哈。”
白沉的笑声回荡在塔内，仿佛这孔雀如今的窘迫是塔内无趣生活的最好调剂。
孔雀也不搭理他，记忆飘飞回到从前。
那是一次祂被一位仙人击落，元气大伤的连吃人都费劲的是时候。
那一日，祂遇到了一位文弱书生。
【姑娘？敢问芳名何许？】
【姑娘，你受伤了，在下带了一些药材。】
【孔姑娘，你怎么有尾巴...啊，算了，有尾巴，能给我张家生孩子吗？】
【小孔，你说你是大恶妖，你犯了大错，我不在乎，你有罪，我和你一起赎，不就是十辈子寿折半吗，活短一点，活的更精彩一点也无妨。】
【孔娘，下辈子见。】
诺大的玲珑塔内，孔雀大妖小声自语，似吟轻唱。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行于红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李云看着手中的孔雀翎羽。
死物生灵，死物生情。
也许这翎羽是出自某个大妖所化，可这翎羽却在这20年间从虚幻其形到自生情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翎羽所化之灵，在灵智方面比起青花走的更远一些。
李云将这碎裂的翎羽收起，转身离去。
对于张平东和张念东两父子来说，见阴差，遇神仙，这只是红尘一场长梦。
悠然转醒，无有感动，空余憾意...
......
回到道观之后，李云窥着这翎羽，运转追本溯源之法。
法随灵动，这孔雀除了有一股陌生的妖气之外，还有一股熟悉的妖异之气。
李云见过的大妖无有多少，甚至真正意义上的只有一只，那只九尾狐狸幻化的成型。
“这孔雀翎羽和那九尾狐狸混在一起吗..”
李云若有所思，这翎羽上面也残留着一些灵韵，若是行寻踪之法的话，大概可以确认到边际所在。
不过具体位置的话，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寻了。
如今修为增加速度已经有些缓慢了，虽然也是每日吞吐紫气东来之灵韵便可稳中前进，不过这等速度，还不如放缓等待心境经历同步增长。
行路多看，况且李云也确实是对此世大妖有些兴趣。
李云看着眼前的破碎的孔雀翎羽也是颇有兴趣。
这孔雀羽化外相灵幻的异法也有些有趣，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想请教请教这位大能这神异化命的神通。
李云想了想，要将这孔雀羽拿去给青花，也让她从这孔雀羽的余烬上领悟领悟七情之道，也算是帮助她建立完善情感。
此时此刻这位青花纸伞所化之灵正在同青玄下棋。
青玄本就一臭棋篓子，爱下棋，可李云最近也没什么空闲，也就没有同这臭棋篓子下棋，臭棋篓子实在无办法，又想要过过棋盘之瘾，只能是找青花下棋了，想着若是能从青花纸伞上领悟个一招半式，那岂不是日后就能虐虐大仙了？
不过弈棋之道哪里是下下就能有所得的。
青玄这段时日下棋除了一点技术都没有学到之外，心态还被虐崩了...
太难了。
李云观这一牛一伞对弈棋道，却是没发一言，即使是没有隐匿身形，这一伞一牛也没有发现到来的道人。
李云看到了一脸认真的青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有多么认真欢欣，对于这下棋弈棋，是真心喜爱的。
看到青花这一心一意，一颦一喜之色，李云便笑了笑，转身离去，将这残破的孔雀羽收起。
这孔雀羽，怕是不用了。
......
阳春三月，万物春生。
大庸市内，春光明媚，照万物萌生。
武陵源区内，风光无限。
这里是有名的名胜景区，此处的地貌相当特殊，是砂岩地貌的一种独特类型，以流水侵蚀、重力崩塌、风化等作用力形成的以棱角平直的、高大石柱林为主的地貌景观。
通天石柱，云雾缭绕，来此地的游客都不禁大呼，不愧为武陵仙境之名。
此时此刻，骑着青牛的道人，正在这武陵仙境下的小路上，悠哉前行。
身后背着一竹篓，颇有几分悠然自得之意，路过这酸枣果树或者香果树的时候，摘下一些果子，洽食其物。
这春霜打的果子，鲜甜多汁，让李云也不禁用手中的竹竿多打几颗果子。
“给你。”
李云将一颗酸枣丢入了青玄的口中。
青玄囫囵咀嚼了一番后说道。
“还行嗷，不过不如咱道观里的果子呢。”
对于青玄来说，这春霜打的果子，也是不如那文舟山，云梦观上的灵田仙果。
凡界凡果，终究是不如灵田仙果。
不过对于李云来说，这大庸甜果却是相比于云梦仙果更有一番别样滋味。
亦或者说，这有滋有味的并非是那香榭果树，也并非半熟酸枣，而是采摘果实之时的红尘滋味，才是这果实相比于云梦仙果更加有滋有味的地方。
此时此刻，李云也并非确实相当悠哉才来这地方采果寻食。
通过那残破孔雀羽，李云也基本确定了那大妖之踪在这大庸市内。
不过来到这大庸市内后，却发现这气息踪迹相当的隐匿，需要行走行走找寻一段时日，只确定了大概的位置，再找则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了，所以既然同样是寻找，那便索性行一些悠然喜乐之事。
寻一竹篓，采春生野果。
慢慢的确定妖气踪迹，红尘修行之路，却也不忘。
“以前总想着来一来这大庸张家界，今日却是终于有机会得见了，果然是名副其实啊。”李云看着这张家界鳞次栉比的美景，当真觉得这里胜如仙境。
“既然一直想来，那以前又为何不来？”
青玄有些疑惑。
李云将一颗酸枣丢到自己的口中后说道。
“因为贫穷啊青玄，我们凡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需要钱的，以前贫道可是更贫穷，像是旅游这种奢侈事儿我们可是不敢想的。”
此时此刻，李云似乎是被勾起了一丝过去遗憾种种之意，道：“以往，贫道每次因为任性想要跟老爷子提出想去旅游，老爷子也不会直接拒绝，会直接带贫道去县城里的香沙公园去玩耍，每一次都是这样...殊不知，贫道当时也知道家中贫穷，纵然出游也只能去香沙公园一类的地方，从一开始贫道便是想去香沙公园玩耍罢了，若是直接提要去香沙公园的话，他八成会训贫道一顿，然后直接拒绝...”
“这样也行？”
“哈哈哈，这样当然是行了，这叫什么来着...对，这叫做破窗效应，是我们人类知识总结的心理现象。”
李云笑着说起自己的儿时趣事，不过说想出来旅游，来这大庸市玩耍的心却并非虚言。
也许这一次来大庸市悠然喜乐拾野果打发，算是弥补弥补儿时的遗憾吧。
青玄虽然一脸不明觉厉，却也能感受的到道人的喜乐之感。
想着遗憾被弥补虽然值得高兴。
但最好还是不要留遗憾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萍水相逢，人间匆匆
武陵张家界风景区内果实物产丰富，香果酸枣，珍奇草药，应有尽有。
即使是作为风景区被人类开发了不少地方，却也是有大部分风光得以保留，甚至于说留下了最精华的那部分。
如今，依然是有人靠着采集山野乡货为生。
“嘿，今个儿采到了个野灵芝，运气，运气。”
洪老伯将新鲜的灵芝草药丢到自己的背篓内，神色欣然喜悦，望着不远处的李云说道：“怎么样，小娃娃，收获还行吗？”
“收获还行。”
李云微微一笑，亮了下自己的背篓，上面全是香果和酸枣。
这让洪老伯有些失笑，这收获哪里算还行，这里最不值钱的便是那香果和酸枣了，一来是物产丰盛，二来是这俩本身就不是什么值钱的果子。
洪老伯看了看自己这框子里的草药，就是最后遇到那灵芝都比那一箱子的野果值钱。
不过洪老伯也并没有提点出来，他也知道眼前这年轻的道人并非和他一样以此为生，之前两人在谷子内遇到的时候，洪老伯便看出来了，这道人就是来体验体验生活来着，不然怎么光问如何采果，不问如何采药呢。
“还不错啊。”
洪老伯对于李云还是很有好感的，先前在山下遇见的时候，道人便帮他弄了个微信，还有收款码什么的，以后跟其他商贩交易是更方便了。
以前洪老伯也想学这些，可没人愿意教他这个采药人，担夫，一个孤独的底层边缘人。
边缘人，无论是获得信息的速度，还是学习的速度，都远远比不上别人。
洪老伯知道自己不是能跟得上时代的人，不过像眼前这道士这样主动教他的，却也是让他心绪温暖。
至少有人证明他这个活在底层的边缘人还活着，还记得他存在的痕迹。
“来来来，我这儿采了个大灵芝，送你了，这大灵芝养人，你回去煲水自己喝了，能够强身健体，去给你老婆喝了，包你下一胎生儿子。”
洪老伯热诚的将刚刚得来的野灵芝递给李云。
李云看着眼前递来的野灵芝，却是有些沉默，良久后却是笑道：“多谢了，洪老伯。”
洪老伯见眼前道人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野灵芝，却是更加的高兴。
如果眼前的道人因为他贫穷，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拒绝他的灵芝，他反而会有些不高兴。
眼前这年轻道人是真的将他这个底层老人当平等的人来看待的。
李云看着手中的灵芝，若有所思道：“洪老伯，你这灵芝是从哪里摘来的？”
“我这灵芝？”洪老伯以为眼前的小道人是想去那里碰碰运气，便说道：“在琵琶溪那一边采摘到的...不过我提醒你一句哦，你现在去的话怕是什么都没有哦，那里现在已经开发成景区，山草资源早就被霍霍了个干净，已经没有多少采草人会去那一边了，我今天也是去碰碰运气而已，却没想到还碰到了个大灵芝来着。”
“哦...”
李云看着手中的灵芝若有所思，上面有星星点点的妖气逸散。
这妖气对人并无害，对这灵芝也无害，相反正是这一丁点妖气才让这灵芝长得如此肥大厚实的。
本质上来讲，无论是妖气、鬼气、还是仙气，只是灵韵的表现形式而已，主人赋予何种形式的意志才决定灵韵是否能伤害人。
这无意中逸散的凝实妖气反而成为了养料，滋养着灵芝的生长。
“有点意思，李云便想着，循着这灵芝上面的妖气去寻寻吧。”
言罢便转身离开，离开后李云还笑道：“多谢了洪老伯，咱们有缘再见，有时间多去陪陪家人，你不是最喜欢你孙女给你唱歌的吗。”
“嘿，我倒是想啊，不过我还得赚些钱来给孙女买奶粉吃呢，孩子爹妈都不在了，我担子也重。”
洪老伯看着道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明明走的不快，离的不远，却是视线越来越模糊。
不知怎么的，洪老伯觉得，以后都不会再和眼前这个神韵清朗的年轻道人见面了吧。
他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洪老伯却也没有太多的遗憾，人生就是这样，有太多萍水相逢的人，人生匆匆，过客几何。
也许再也不见。
洪老伯却也是爽朗一笑，转身头也不回道。
“有缘再见。”
洪老伯继续自己的采草人生，从这自然馈赠的大山里，刨找自己的生存之道。
“希望下午运气也能这么好...”
正当洪老伯被走几步的时候，却看见了一颗巨大的灵芝，这灵芝不仅仅品相极品，而且还有一丝丝渗出的神异仙气。
洪老伯虽然是凡人，却也有一些识药之能的，他一看就知道，这灵芝绝对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灵芝，属于真正的可遇不可求的非凡之物。
这让洪老伯愣了愣，以前他可是经常路过这里的，如果有品相那么好的灵芝的话，他早就取了，哪里会等他长成这样。
“哈哈哈，运气真不错，回去拿去给孙女煲水喝...”
洪老伯心中有喜，将这灵芝收好。
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既然是命运的馈赠，那就收好了吧。
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啊。
洪老伯唱着嘹亮的山歌下山去。
......
位于重兵把守的军事禁区内。
哨兵严防死守，来往的每一个人都经历了重重严格的筛选。
气势相当非凡，有许多杨博堂见都没见过的仪器在这里运作，然而最让人深刻的还是中间伫立的高塔。
高耸入云，有铁索符箓，玲珑法光环绕，见之敬畏。
“真是奇迹啊，这么大阵仗的军事禁地是怎么被隐藏在景区旁的。”
杨博堂是千万个想不到，和自己签订契约的妖怪，居然在这张家界景区内，这是他真的万万想不到的道路。
“没想到吧。”周巡收起叼着的电子烟淡淡的说道：“这是B级收容物‘八阵图’的作用，在这里布下片片迷阵，没有阵眼标志物的话出的去，进不来，理论上来说，神仙都找不到这里来。”
“那这里还要守卫干嘛？”杨博堂迷惑道。
“虽然理论上来说人进不来，但动物闯进来的例子却是不少。”周巡顿了顿说道：“我们的计算机计算过了，八阵图生成的随机迷阵，被随机闯入的几率几乎是亿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人无意中闯入的机会还是有的。”
杨博堂咋舌道。
“乖乖，亿万分之一，那怎么还有这么多动物能闯进来。”
周巡领着杨博堂往前走，却是没有回头，继续淡淡的说道。
“这也是你要学习的东西...”
“什么东西？”
“野性有时候更胜人性。”
第一百七十章，武陵禁地
琵琶溪位于武陵风景区内，林木郁郁葱葱，草木茂盛，溪流潺潺。
这里早已被开发成景区，即使如今已不是假期，但还是有些人行走，这儿可以算是全国大热的网红景点了。
道人骑着青牛，背着竹篓，悠哉行于此，采摘香果酸枣。
李云来到这里之后没有感受到逸散的妖气，不过既然老伯说了是在这里采摘的，那就在这里找找。
“这里的山水之色似乎有些不一样...”
李云采摘着酸枣和香果。
采摘了一番后，发现一些酸枣上也有残留的妖气沉杂，虽然不多，却也是有的，如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地儿大概就是妖气逸散之处了。
“那孔雀大妖和九尾狐狸都在这地儿吗。”
李云想了想，还是不紧不慢，慢慢的寻吧。
春意盛开，道人骑着青牛悠然行走于树林美景之间。
到了这里的时候，景区的行人就有些多了，而且在摘果的道人也有些显眼之意。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在摘果子吃，我也要摘果子！”
一个小男孩牵着母亲走在这张家界景区之内，小男孩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一正在采摘着果实的道人，
小男孩看到了骑着青牛的道人之后，立刻拉着旁边的母亲开始嚷嚷起来。
正在玩着手机的中年女子被儿子拉的有些不耐，但还是说道：“你要长大才能去摘，现在不行。”
“那我长大也要成为像那个大哥哥一样的人，天天摘果子吃！”小孩子的愿想相当的朴素直接。
“那可不行。”中年女子看着摘果的道人，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语重心长道：“那个大哥哥是坏榜样，他就是因为不好好学习读书，才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能靠摘果实为生，只能骑着大黄牛，知道不知道？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就可以不骑大黄牛，骑比大黄牛更威风的大宝马车，知道不？”
“可是我想骑大黄牛摘果子...”
“不许!”
中年女子收起手机训斥儿子。
在她看来，在山里刨食摘果子吃的底层人才不配成为自己儿子的偶像榜样。
小男孩面对训斥低下了头，却还是偷偷望向了道人那一边，一旁同游的人觉得中年女子这样教育小孩实在是过于功利，属实不可，可又仔细想想，别人家孩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好。
不远处的道人则在一处停了下来。
“嗯...”李云停下了采摘草果，让青玄先离去，翻身下牛后，心中奇异之感越来越强。
就在这附近了。
索性便放出法身来，这法身放出，灵觉六感便以几何倍数的增强，便知异常之处在此地。
然而灵觉六感几何倍数的增强却是让眼前更加迷糊，李云再思索片刻后，收回了法身，不仅仅是收回了法身，还将自己的六感封闭，然后大步往前走。
“到了...”
李云感受着周身的变化，心中有喜意。
......
后方景区母子正在争论，小男孩还想看看那位采摘果子的大哥哥。
然而再望过去时，却见道人的身影已然不见，惊呼道：“那个大哥哥不见了。”
“嗯？”这中年女子对于一山里采草人消失不见与否不是太感兴趣，不过自己儿子既然一指了那也忍不住往那边看去。
一眼望去，却是有些震惊。
道人虽在原地不见，但他刚刚所站之地却是繁花草木盛开，有青花小朵，郁郁葱葱，肉眼可见的在自然生长。
而那慵懒青牛则是打了个哈欠，似是有所感，转身便跑去。
却并非朝山下跑去，而是朝天上走去，与肉眼可见之间，足下生出一团祥云，消失不见。
此情此景看呆了所有人..
那个悠闲骑牛采果的，是神仙？
......
李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再处于那琵琶溪之间，而是周身有着不少荷枪实弹的守卫，正紧张兮兮的看着他，手中枪火也对准了他。
此时此刻，李云恢复被封闭的六感，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守卫们，有些哭笑不得道。
“似乎这地儿，有些不欢迎贫道啊。”
其实李云也是有些震惊此刻此景，荷枪实弹的守卫，钢铁洪流和绿林山水叠加在一起，让李云感受到了震撼的工业力量。
更让人惊奇的是，这地方居然堂而皇之的在景区之内建设。
“冷静，冷静，都放下武器。”
一旁的周巡见着李云突然出现也是惊呆，他今天带着杨博堂来跟狐狸‘签约’，却没想到如此巧合的遇到了这古仙。
而且还是当场被打脸，他明明才说过，这灵宝八阵图所化之阵，寻常人是寻不到，进不来的，可转眼却是让一局外人进来了。
然而仔细想想，眼前这人也并非寻常人啊，那可是亘古的仙人！
既然是仙人破了八阵，也算不上是打脸了吧。
“上仙到来，有失远迎。”
“无妨，是贫道要道个不是才对。”李云摇头道：“贫道想寻那九尾狐狸，却没曾想到这地方是华夏军事重地，若是知道的话，必然会先通报你一声的，却是贫道唐突了。”
李云表现的十分谦和有礼，是真心带着歉意的。
这让一旁的守卫和工作人员们都放下了一些戒备，他们作为古董调查局内部的人当然是知晓此世出了一古仙真人，原本他们还以为那古仙真人必然是亘古无情的模样，真的得见却是意外的礼貌...
周巡作为和古仙接触最多的内部人员，和高层蓝牙耳机交涉了一番后，自然也是站出来解释道。
“这个...上仙，虽然在下知道你并无恶意，但要找这九尾妖狐的事儿，还是要让这里的负责人说一下。”周巡拱手道歉道。
“贫道稍等片刻也无妨。”
李云微微一笑道，却是当即打坐闭目养神。
大概一分钟后。
“你好，我是这里的一级负责人叶万华...”
一个英武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见着眼前盘腿打坐的道人丝毫无有怠慢之意。
虽然他不知道眼前是否是真仙人，但能破这重宝八阵图，就知道眼前这道人绝不简单。
叶万华说道。
“这个，关于你要申请进入‘玲珑宝塔’内，在流程上是不符合规范的。”
李云看着叶万华微笑，似乎也不恼，表示其继续说下去。
叶万华见眼前道人表情无丝毫变化，便也继续说道。
“但是如果你和周组长一起进去的话，就不成问题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玲珑塔内
作为一个有秩序的组织，秩序和规章制度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这么破格让李云这个局外人进去的话，即使是古仙人也是会让这古董调查局‘规矩’至上的权威受到挑战，这是相当致命的，特别是‘玲珑宝塔’这关乎古董调查局存在的命脉重宝。
纵使眼前是真仙一般的存在，这绿灯...如果能不开就尽量不开。
不过也是巧合，恰好是周巡和杨博堂要入玲珑宝塔与狐妖签约，如今这道人若是作为‘顾问’一同进去的话，也就不算破坏了规矩。
虽然也有那么些许掩耳盗铃的意思，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就需要一些掩耳盗铃的事儿来保持一份清醒一份醉。
“贫道倒是无妨，你们如何方便便如何来吧。”
李云笑着说道，却是表示无妨。
“多谢理解。”
叶万华也拱手道。
随后叶万华他们便去安排入塔的事项了。
.....
回到指挥室内，这里不算干净，弥漫着烟草的味道，叶万华放下手中的卷烟，看着一旁的周巡说道：“他真的是‘古仙’吗？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好说话的年轻人。”
对于眼前这气质收敛的年轻道人，叶万华看不出有任何‘古仙’之威，给他的压力甚至还不如那玲珑宝塔门口的小妖怪，要知道他作为这基地的总指挥，也是要经常和这‘玲珑宝塔’内的妖怪打交道的，和寻常人对于仙魔之流的敬畏而言相对是少上不少。
一旁已经接受完重重消毒的周巡则是说道。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我和这位古仙打过不少交道，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是亘古的仙人。”
“那成吧，你自己注意一点，里面的妖怪那么多，可不能让他乱走，不然的话，里面的千千万万只妖怪暴动起来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叶万华也没多说什么，不管是不是古仙，眼前这年轻道人可是大大方方的破了八阵图的，这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在交代完了一切事儿后，周巡和杨博堂来到了李云面前。
“上仙久等了。”
“无妨。”
李云虽然和周巡在说话，但心思却是被眼前这玲珑宝塔给吸引住了：“原来，和你们签订契约的妖物原来就在这‘玲珑宝塔’内啊。”
先前李云还想着，此世若是有像那狐狸白沉以及这孔雀一样的大妖存在的话，世间如何太平。
现在答案却是揭晓了，这些大妖物是被封印在这‘玲珑宝塔’内的。
“三十三天琉璃舍利子玲珑宝塔，是我们古董调查局的机密和根本。”周巡面对李云却是没太多隐瞒，或者说这玲珑宝塔的事儿如今也无法隐瞒了：“里面有成千上万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即使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完全探寻完内部的空间，也许，里面还有更厉害的妖魔也说不定呢...”
“那里面岂不是很危险？”
杨博堂咋舌道，看着这高耸入云的玲珑尖塔，表现的却是有些怂。
“危险是危险的，不过那些妖怪却没什么必要攻击我们。”周巡摸了摸下巴道。
“没必要？不是说都是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吗？”杨博堂紧张兮兮道：“他们不吃人啊？”
“吃人啊，你一进去估计能感受到那吃人的目光在你身上扫视。”周巡调笑道，吓了吓这小胖子后说道：“放心，他们可以吃你，但是没这个必要。”
“没这个必要？”
“第一，我们入玲珑宝塔会被这玲珑宝塔的灵光保护，身上自生灵光，他们要吃我们就要破了这层灵光，需要消耗灵韵...而吃掉我们得到的灵韵，又补充不了消耗的灵韵，再加上这玲珑宝塔内无有半点可供他们吸收的灵韵，此消彼长之下，要是吃掉我们的话，除了解解馋完全是得不偿失。”周巡淡淡的说道：“其二，他们是巴不得讨好我们，因为和他们签订契约，成为他们的‘饲养员’的话，他们就有灵韵来源了，不至于在这塔内灵韵枯竭而死，现在我们外勤组能够契约妖魔的人也不多，哪里够他们这千万只妖魔来分的。”
当几人来到塔前的时候，一旁的屏幕上响起声音，干硬机械的电子音调毫无任何情感。
“权限确定，周巡。”
“权限确定，杨博堂。”
“权限确定...”
当红外线扫描到李云的时候，声音却是突然卡壳了。
声音似乎有些疑惑：“未确定的权限...”
周巡说道。
“我授权的，没关系，让他进去吧。”
“高级授权人周巡授权进入，您确定吗？”
“我确定。”
周巡觉得有些许的惊异，若是以往的话，这正体不明的‘人工智能’八成不会过问那么多的，甚至于语气都感觉不到感情，如今却是能感觉到明显的...疑惑？
对于周巡而言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李云也多看了一眼，好奇道：“这是人工智能？倒是有趣。”
“是我们的科研产物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周巡笑道：“这人工智能，挺聪明的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了。”
“嗯，确实。”
李云多看了一眼这扬声器，随即便径直走入这玲珑宝塔内。
......
当李云入了这玲珑宝塔后，周身宛如置身于世外，周身寻常灵韵竟如一潭死水，只有妖气鼓荡，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腥臭味，黄沙土地是这空间内不变的基调。
“选我选我！我可是很厉害的！”
“我我我！”
“选我...”
当进入后，一只又一只散发着恶臭灵韵，长得奇形怪状的妖怪探出头来，好像争宠的流萤一般，这场景虽然恐怖，但确实是有些...可笑。
他们都无有人形，大多是兽形，有豺狼虎豹，蛇虫鼠蚁，不过外相都和寻常动物有所不同，或生犄角，或有魔纹。
李云此时收敛气质，看起来如平平无奇的道人一般。
看这群魔乱舞之相，身后的琴剑已经在嗡鸣作响。
“安静下来，琴剑。”
李云轻声细语的安慰着琴剑，才让他能勉强安静下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代价
不管这些妖魔再怎么谄媚，这般场景也是群魔乱舞之相。
特别是这些妖物是凶戾气息十足，周身腥臭之风不断，八成也是犯下了什么罪恶杀孽才被丢到这儿来的。
对于邪秽之物极其厌恶的仙剑而言，的确是有些难受，恨不得出鞘斩之。
“组长...这些妖怪看起来有点厉害啊。”杨博堂似乎有些怂怂的，目光却在一只威风凛凛的金色狮子妖身上打转，巨大的狮身威风凛凛，高十仗有余，血盆大口上腥风作响。
“不用看那些杂鱼，长得威猛罢了。”周巡淡淡的说道：“要和你签订契约的是狐狸，他可不是普通的妖怪，外面那些杂鱼货色狐狸一口一个，而狐狸...也比你想的可怕的多。”
可怕？
杨博堂对狐狸还有些印象，其实那大狐狸给杨博堂的印象还算不错，根本没有办法往‘可怕’身上引。
“哼哼，这大狐狸有些特殊...你等一下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继续深入，当深入到一定地方的时候，突然周围喧闹的妖怪都不见了，仿佛形成了一个莫名的真空带。
当继续深入的时候，一道充满压迫力的身影走出。
“瞧瞧是谁来了，周巡吗，是想与老夫签订契约...”
巨大的狐狸探出脑袋来，原本是充满了戏谑和调笑之意的，然而在看到跟在周巡和杨博堂身后的白衣道人就僵住了。
这...这道门真仙怎么也跟这来了？
“这...”
原本一直淡定戏谑的九尾狐狸白沉是再也淡定不下去了。
“好久不见啊九尾狐狸。”李云笑吟吟的看着这九尾狐狸，却见眼前这狐狸绝对是上次遇到的那只，然而又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上次那妖狐白沉的幻影是妖气纵横纯粹，无有其他杂质，而眼前这只则是魔气森森。
九尾狐狸面对周巡可以戏谑调笑，但面对眼前这‘道门真仙’的时候那调笑嬉笑之意却是全无，反而变得谄媚无比。
“哟，老夫瞧瞧是谁来了，原来是上仙莅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刚刚还凶恶的上位姿态的九尾狐狸一下子变得比狗儿还乖巧，态度变化之快是相当的让人咋舌。
周巡也有些愣，这还是那只凶狠的九尾狐狸？
.....
妖物灵觉视觉敏感，远处的众妖自然也能窥见此情此景。
在这玲珑宝塔内肆无忌惮，甚至同类相食的大恶妖白沉，怎么会如此听话？
“这人是谁？那白沉居然那么恭敬。”
“穿着一身道袍...那野狐狸不是最讨厌道士的么。”
“看起来真是白嫩，想吃...”
不远处的恶妖们窥见白沉居然如此的恭敬，甚至是有些谄媚，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原本正在休憩的孔雀却是懒洋洋的睁开双眼，窥见远处此景却也是露出意外之色。
“这道人...莫非就是狐狸之前所说的道妙真仙？”
“真仙？”
“此世居然还有真仙？不可能吧。”
“真仙...如果是真仙的话，可不可以将我们放出去？”
一听孔雀说有可能是真仙，这一帮子妖魔古怪瞬间就坐不住了，一个个急红了眼想要冲出去。
唯有孔雀安定许多，淡淡道。
“首先他是否是道门真仙这话存疑，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的持剑修者也说不定呢，既未眼见为实，妄下定论也是不可。”
“还有你们几个就别想了，食人毁村，生啖婴孩，毁堤灭坝，这些恶行恶事，你们不知做过多少次，这即使是道门真仙，你们又有几分把握他可以放尔等出去？怕是不当场灭了你们就不错了吧。”
孔雀淡定的嘲讽道，神态却是悠然。
让一旁的妖魔们有些恼羞成怒，却不知如何反驳，或者说是不敢反驳。
眼前这孔雀大妖实力是不逊于九尾狐狸白沉的，甚至于在这玲珑宝塔内这孔雀的实力更胜于狐狸，虽然相比于大妖白沉，这孔雀的脾气要好上不少，而不像那魔狐一般，可不管你是不是妖族同类，想吃便直接吃了。
像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要争一些口头上的便宜，不然惹恼了这孔雀可是得不偿失了。
而孔雀见着道人的背影，却是有些疑惑，若有所思道。
“这道人的气息...”
......
另一边，李云看着九尾狐狸，直言道。
“你是白沉？和贫道上次所见有些不同啊。”
“在下的确是九尾狐狸白沉，也是您在阴潭遇到的在下。”九尾狐狸白沉略微有些谄媚道：“只是上次您遇到的是年轻时的‘我’。”
“年轻时的...你？”
李云略微有些疑惑。
“在下妖力太盛，因果太重，若是以在下如今老迈之躯与寻常凡人签订契约的话，他们的身体和魂魄会在签约之时毁灭，这时在下便会分化出年轻时的魂魄与年幼时的魂魄与其签订契约，虽然会弱上不少，但在下好歹也是青丘灵狐，应对一般的情况却也是可以的。”
白沉很老实的主动交代自身的情况，知无不言，巨大的狐狸脸上还堆满了笑。
李云则是暗道，岂止是弱上不少，是弱上很多好吧...
眼前这魔气滔天的狐狸，比起上一次遇到的‘白沉’可是强上不止一筹，虽然也有可能是本体与分身的区别，不过妖气强度和厚重程度都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这分化的法子也让李云有些惊讶，这妖怪竟然能用类似于‘一气化三清’的路子，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有趣有趣，贫道也想看看你这‘一气化三清’的路子是如何运作的。”李云颇有好奇道：“可否让贫道在一旁围看？”
“在下自然不敢推辞。”
真仙在旁，白沉也不敢多加怠慢，转身看向了杨博堂，说道：“小子，就是你要和老夫签订契约，是吗？”
面对李云是一副态度，面对杨博堂却又是另一幅态度了。
这杨博堂打了个寒颤，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是的。”
魔狐白沉说道。
“那你可知，所要付出的代价？”
“嗯...我知道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生命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
魔狐瞪着铜铃大的双眼盯着杨博堂，让这小胖子感到了一丝害怕畏惧。
不过很快，小胖子便抬头挺胸，直面白沉狐狸。
进来之前，周巡曾经说过。
不管如何，都不要害怕，特别是面对狐狸的时候...狐狸，最讨厌畏惧的灵魂。
虽然杨博堂的内心的确已经被吓的肝颤了。
“呵，却是有些胆量。”九尾魔狐白沉啧道：“年轻时的老夫，也许会喜欢你这一股倔强劲的，就看你有没有...缘法了。”
此时此刻，九尾狐狸白沉身上的黑色魔火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湛蓝的狐火，金色的狐火。
金色的狐火映照下，白沉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佛光，周身还有拈花莲意的微笑，说话的声音也轻柔灵动，让人心宁。
“阿弥陀佛，小子不错，可有兴趣与小僧契约？”
面对这金色狐火下的白沉狐狸，杨博堂突然想到了周巡所言。
九尾白沉，幼时崇佛，是为佛狐。
青年时我行我素，爱很分明，因果分明，是为妖狐。
老时阴险狡诈，凶狠残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为魔狐。
佛狐最弱，最易签约，索求最少，可惜的是幼时的佛狐实力太弱，许多情况根本无法应对。
魔狐最强，最难签约，索求最多，实力最强，可惜的是代价一般人付不起，而老魔狐也瞧不起一般人。
妖狐居中，性格最直，实力不弱，最适契约。
杨博堂记起刚刚周巡交待过的话，摇头道歉道。
“对不起，我选妖狐...”
“阿弥陀佛，看来你与小僧确实无缘。”
拈花微笑的佛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烧着蓝色狐火的妖狐，妖力之火纯粹旺盛，无有其他杂质。
“小子，不错，居然活到了现在，想和本大爷契约？”
“是的。”
“行。”
这青年时期的妖狐白沉却是爽快，没有多言赘述。
看着青年时期的妖狐白沉，李云认出了，这边是那日与自己交谈的白沉便是眼前的青年狐狸白沉。
李云好奇道。
“你可还记得贫道？”
“在下自然是记得的。”
白沉狐狸见到李云，轻轻点头道，却是不卑不亢。
明明年老时的魔狐实力更加强劲，态度却更加谦恭，这青年时期的妖狐实力虽是不如老魔狐，态度却更显不卑不亢。
“你的阴潭珠贫道已经交还与你了。”
“在下自然是知道的。”白沉点头说道：“那老魔狐与在下记忆想通，本质上，我等都是一心同体之属。”
“记忆想通，一心同体，性格却截然不同。”
李云琢磨着，一般而言，记忆决定性格，可见眼前这妖狐还有刚刚的佛狐似乎并没有被年老魔狐的记忆所影响，李云觉得是相当的神奇。
“在下年少求佛而不得，转而求真，壮年时求真而不得，转而求魔。”白沉双眼晴朗说道：“无论是求佛，求真，还是求魔的在下，对自身道路却都是相当坚定，即是在下知晓求真之路最终会败，但在下依然是无悔于真。”
突然，白沉的身上湛蓝的狐火转而发黑，狰狞的狐狸脑袋说道。
“若不是这两个死脑袋那么固执，融佛魔真于一体，实力必定大增，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被关到这鬼地方来。”
随后魔火狐狸消失，又变成了蓝火妖狐。
“求前路，求真路，老子坚定自身之道，你这奸诈的老狐狸怎懂我？你当初求魔不就是听信了谗言，言求魔之道可通天？呵，这天没通倒是把自己给通进来了，可笑可笑。”
看着眼前这狐狸自己和自己吵架，李云居然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三狐虽为一体，自身道路却是泾渭分明，谁也不碍着谁，谁也不服气谁，固执自身前路而行。
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为求真求道者。
此时此刻，里杨博堂的周身有符箓光芒闪烁。
一张黄纸从周巡身上飘出。
“这是‘天缚书’的书页，可以用于和这些妖物签订契约。”
天缚书页上，一道灵光将杨博堂和妖狐连接起来，以李云的视角来看，杨博堂和妖狐白沉的‘缘’建立了起来，是一条青色的线条，以神通道韵连接起来。
妖狐白沉与杨博堂的契约签订完成。
“你向我支付代价，我许以你妖魔之力...”
随后，妖狐白沉便来到了后面。
按道理说，契约已经签订完成了，妖狐白沉也无有太多事儿了。
此时，妖狐白沉却是转身走去，用自身的灵韵之力在这片土地上造了个石碑，石碑上写着杨博堂的名字。
“狐...狐狸先生...您在干嘛呢？”
杨博堂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在雕刻你的墓碑。”
杨博堂看到自己的墓碑总感觉怪怪的，不过人家狐狸大仙拳头大，他也弱弱的不敢说话。
白沉看出了杨博堂古怪的表情。
“在这玲珑塔内，和我们妖族签订契约的人，我都会将他们的坟冢留在这里。”妖狐白沉将墓碑放下，淡淡的说道：“这一片地方都是，与我们妖族签订过契约的人。”
此时此刻，妖狐白沉灵韵微动风沙吹过，密密麻麻的墓碑露了出来。
杨博堂有些震惊，这地上的墓碑...给他带来了莫大的震撼。
密密麻麻的名字，杨博堂大部分都是见都没有见过，听都没有听过。
这些，就是古董调查局里和妖物签订契约后牺牲的无名英雄们。
“虽然我和你们凡人的立场不同，但这些人，包括你，在知道前路必死的情况下，依然选择与我们妖族签约，是为勇气。”妖狐白沉看着杨博堂。
杨博堂下意识的有些低下了头，他没那么好...
“抬起头来，当你选择了这条道路的时候，就已经是有所‘觉悟’了，拥有觉悟与勇气之人，你没有退缩和恐惧，值得钦佩。”妖狐白沉昂首道：“虽然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名字因为一些原因，不会被世人所知，但至少，我，妖狐白沉，会记着你们的名字，记着勇者们的名字。”
妖狐白沉，钦勇气之人，故刻石为碑，永铭于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孔雀
“他们都是真正的勇者，代表着我们古董调查局的信念与勇气意志。”周巡看着地面的一排排墓碑，也是轻轻点头致意，这些都是勇气与意志铭刻的丰碑，无名英雄的坟冢之地。
此时，妖狐白沉的身影逐渐模糊，他看着李云，略带恭敬道。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在下也要离去了。”
“嗯，希望日后有缘再见。”
李云略带欣赏道。
这妖狐白沉的性格还挺讨李云喜欢的。
同样的，周巡也挺喜欢身为妖狐的白沉，感慨道：“老朋友，还以为这次可以和你多聊一会儿的，没想你那么快就离去了。”
“哈哈哈，有机会的，有机会的，我又不是死了出不来了。”妖狐白沉咧着嘴笑笑，然后望着玲珑宝塔的灰色天穹说道：“回见。”
妖狐白沉身上的蓝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魔狐白沉的魔火。
作为妖狐的白沉代表的是过去，而魔狐才是现在。
“虚伪的狐狸，吃人的时候你还不是很干脆...”魔狐看着底下的一排排墓碑不屑道：“净整这些无用之事，浪费来之不易的灵韵，愚蠢至极。”
不过魔狐白沉也并没有去破坏那些墓碑，只是驱动灵韵用风沙将墓碑盖上。
本来魔狐想口嗨恐吓一下杨博堂的，却突然看到，一旁还有仙人在侧。
这仙人在侧收拢了气质却是不显山不露水，宛如常人一般，一经切换回魔狐时竟一时间有些忽略掉他了。
看着真仙之后，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谄媚起来。
“这凡人勇气当真是可钦，就连活了那么多年的在下，也忍不住折服了呢...”
老魔狐当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见白沉这态度，周巡也乐呵了，嘲讽道：“老狐狸，我上次来你可是说，这些自己寻死的凡人都是笑话来着，难道你年纪大了，给忘了？”
“这...这...你上次定是记岔了，是别的妖怪说的，你看，那里有一只狐妖，他长得是不是很像老夫...”
白沉有些气急，看着周巡也有些吭哧。
李云则是摇头淡淡道。
“我们人类堆砌勇气负重前行，没什么可嘲的。”
“仙长所言极是。”
白沉狐狸只能点头称是，觉得还是闭嘴不语比较好。
随后，李云想起什么，从道袍中取出一残破雀羽来。
孔雀羽毛早已失去一切灵韵，不过相比于寻常的孔雀羽来也是有些许的神异之处的，羽骨坚硬无比，宛如精钢所铸，蕴藏着开山裂石之力。
李云看着白沉说道。
“你认得这孔雀羽吗？”
白沉见这孔雀羽，下意识的便想到了那只该死的孔雀，仔细一看，果然是那孔雀身上的蜕羽。
这下子白沉有些犹豫了，究竟要不要告诉眼前这位真仙，这羽毛是那死孔雀的。
要知道这可能是仙缘啊...
犹豫片刻后，白沉还是决定说道。
“仙人，这孔雀羽是玲珑塔内一孔雀的，那家伙不敬天仙神魔，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妖怪，吃人杀戮无恶不作，恐怖至极...”
李云将白沉后面的话都忽略掉了，直言道：“可否带贫道去见见呢，多谢了。”
“行...”
魔狐耸动着身体，身上有铁链若隐若现，不过他身上魔火震荡之下，这锁链也暂时消失了一些。
“孔雀吗。”
周巡摸了摸下巴道：“这是玲珑宝塔内比较和善的一只妖怪了吧，虽然从未和人类签约过，却也没听说对人类有什么恶意。”
“哼，祂对人类有恶意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白沉对周巡不屑道。
很快，周巡便带着李云来寻到了孔雀。
这孔雀的确和这玲珑塔内的寻常妖魔不同，别的妖魔对周巡一行人异常的热切，只有这孔雀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白沉很不爽的说道。
“孔雀，真仙来寻你有事。”
“真仙？”孔雀睁开双眼，盯着李云半响后说道：“真仙来寻我，所谓何事？”
态度算不上有多好，却也不差。
李云见着这孔雀，离的近了些能感受到祂的妖气，和先前遇到的‘孔琳’虽有差距，却能知晓如出同源。
“当真是你...”李云确定了眼前的孔雀是自己要寻的孔雀后，便将残破翎羽取出，递给了孔雀：“此物是源于你？”
在看着手中的孔雀翎羽之时，原本风轻云淡的孔雀表情却是猛的变化。
“这...这翎羽...你...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看着这翎羽之后，孔雀态度立刻变化，猛的俯冲下来，紧张的看着这翎羽，神态略微有些激动。
这俯冲下来的速度之快，甚至让李云都没有看清楚。
李云心中微微一凛，这便是大妖吗。
实力非凡。
沉吟片刻后，李云说道：“这羽毛化为‘孔琳’伴随一凡人二十余年，力量终尽消散，只余一翎羽。”
“那凡人，现在如何？”
“阴差开恩，暂且让他活着。”
李云轻描淡写道。
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但孔雀自是知晓，那阴差哪有那么容易开恩？
定是眼前这道人从中运作，才得那阴差法外开恩的。
“能否将翎羽给我看看？”
“自然是可。”
李云放开手，这铁羽宛如轻柔羽毛一般飘到了孔雀的身旁，这羽毛本就与孔雀同源，虽然灵韵耗尽，却也本能的想往孔雀的身子里钻。
在触碰到羽毛的刹那，孔雀便读取到了这羽毛经历的一切。
汹涌记忆如同潮水般袭来，‘孔琳’这二十年间的记忆尽数涌入。
虽然对于孔雀而言，这二十年的记忆只是弹指一瞬罢，但也仅仅是这弹指一瞬的时间，却让孔雀甘之若饴，不敢忘怀。
丝丝甜意涌上心头，孔雀竟也流出一滴眼泪来。
千年怀念，化作滴滴相思泪。
“这二十年的时光，又能化作我在这玲珑塔里活下去的动力...”
孔雀张开身子，翎羽绽放美丽五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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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站在这孔雀面前，岿然不动。
看着眼前这道人，孔雀坐了个人类拱手的动作，道。
“多谢上仙助我爱侣度过难关，孔相无以为报。”
难怪觉得这仙人气质熟悉，原来便是他帮助自己的爱侣度过死关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孔相
孔相可是这玲珑宝塔内有名的大妖。
祂这一鞠看着众妖悚然一惊，要知道孔相这般的存在，即使是地仙来了也是不怵的。
可祂却对这年轻道人行大礼。
即使是白沉都有些震惊，居然能让孔雀那骄傲的家伙低头鞠躬，那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无以为报到说不上。”李云斟酌片刻后说道：“贫道只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让死物拥有生命意志的？”
李云所指自是那干枯翎羽。
孔相看了看着破碎的翎羽说道。
“这是我的‘应身法’，能分化出一道自行运作流转的灵韵，附于傀儡之物上，不过上仙您说她拥有了自己的自由意志却是我想不到的，一般而言，这傀儡只会按照我给予的命令意志行事。”
也就是说，‘孔琳’拥有自由意志的事儿也是巧合咯？
原本李云还以为是有意为之的，看来这也是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啊。
不过李云倒也没有多少失落就是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已经算是创造生命了。
“若是上仙对那应身法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
孔相盯着李云说道，祂向来是不喜欠着别人的因果的。
毕竟祂从因果之道上也是吃了亏的，这段和凡人的因果成了祂的枷锁，无论如何也逃不开来的枷锁...
斩不断，理还乱。
“哦？”李云亮眼道：“那贫道也却之不恭了。”
“这应身之法，若是在外界灵韵充足之地的话，十日可炼一支应身羽，而在这玲珑宝塔内，几乎百年才能炼制一支。”
孔相言说之时，身上的孔雀羽绽放出五彩的光华来，这五彩的光华几乎要将这只有一片赤土的玲珑宝塔照亮。
灵韵流转，一排排的孔雀轻羽从祂的身上脱落。
一排孔雀羽落下。
当孔雀羽落下一排的时候，孔相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虽然这些羽毛不至于像‘应身羽’一样让祂元气大伤，却也是消耗颇大，需要休息个把月才能彻底恢复。
不过对于孔相而言，这代价付出的却是值当。
这一连串羽毛飘到了李云的手上，李云能够感受的到这里面的灵韵，孔相的应身灵法便在这里面。
“多谢了。”
“不用谢，我才要谢你，帮了他。”孔相眼神柔和道：“多少年了，我没有亲眼见着他，没有亲耳听到他的声音。”
孔相对于这凡人是倾注了一切的感情。
随后，孔相将那那一支已经破碎的翎羽吹回了李云的手中。
“上仙，你将她葬下吧。”
“嗯？”李云意外道：“这可是你的羽毛。”
“虽然她是我的应身，却已经自生意识。”孔相看着这羽毛说道：“她是独立的个体，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名，自己的坟。”
“她叫孔琳，应该以孔琳之名下葬，而不是回到孔相的身边。”
李云沉吟良久后，点头道：“贫道会好好葬下她的。”
“谢谢。”
“不客气。”
收走这残羽之后，李云便转身离去。
在一旁看着不明觉厉的周巡和杨博堂也赶紧跟上。
“那就是孔雀吗，没想到祂在这鬼地方居然也能增长灵韵...”
周巡呢喃道，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按道理来说的话，这玲珑宝塔内的妖怪都不能再通过自身增长灵韵的，而那孔雀居然可以。
这让周巡觉得，这一次又获得了重要的情报，如果真有灵韵自生的妖怪的话，那人类在这里也并非绝对的有恃无恐，虽然那孔雀对人类好像没什么恶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防妖之心更是如此。
“果然是上仙啊，我们辛辛苦苦无法得知的消息对他来说获取却是轻而易举的。”
周巡感慨之余却是有些澎湃，暗道幸好那仙人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至少现在是。
当李云经过魔狐白沉的时候停了下来，说道：“白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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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狐白沉打起了精神来，这上仙点名是为何事儿？
“贫道...并不讨厌求真求道者。”李云顿了顿笑道：“日后若有机会，贫道会多看看你的。”
言罢，李云便朝着外边走去，留下呆愣的白沉。
白沉愣了愣，却是一阵狂喜。
这是...这是道门仙缘？
自己求的道门仙缘，居然就这么落到自己口袋里了？
然而不知为何，白沉一阵狂喜过后，却是有些失落，看着上仙的背影呢喃道。
“为什么...我感觉他虽然对着我说话，却感觉这话不是对着我说的。”
是魔狐白沉，还是妖狐白沉，还是佛狐白沉呢？
他不知道。
..........
“这些个羽毛这么提着有些麻烦了。”
李云看着自己提着的这些孔雀羽毛，脸色有些古怪。
这些羽毛不仅仅蕴含信息，本身也是炼器宝物，重若千钧，虽然李云还拿的动，但在这玲珑宝塔内若是不借助灵韵而行的话，总觉得是有些吃力的。
而在这玲珑宝塔内，驱使灵韵又非容易之事。
“有了。”
李云突然眼前一亮，虽然不用借助自身灵韵，但是可以借助法身灵韵啊，这法身力量源于香火红尘之力炼制，和灵韵之路本就不是一个路子。
用法身来辅佐自身前行。
“周组长，杨博堂，你们两人靠近贫道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逗留久了的缘故，李云感觉杨博堂还有周巡身上的护体灵光暗淡了一些，也是让他们靠近。
两人虽不知为何李云会让他们靠近，不过他们对李云还是有着足够的信任的，小惦步就跑了过来，或者说，杨博堂更愿意如此。
这地方妖气森然还有群妖环伺，让他是浑身难受，靠近这上仙是安全感十足。
“且让贫道行法...”
李云运转法身，法身显现，和肉身重叠，一时间，法身和肉身重叠，竟有法身显肉身的错觉。
太玄法身，于肉身显化。
在这昏黄的玲珑之界，这青气显化的法身是异常的夺目。
此时，在道人的身后，有一古朴苍木显化，通天巨木朝天而起。
第一百七十六章，顶礼膜拜的妖魔们
巨大的苍木法身如同通天之梯，贯通了天地，也贯通了这高耸入云的玲珑高塔。
一股带着生命与希望的古朴气息逸散在这天地之间，力量未必有多强，但这里所有的妖魔都感受到了这古朴且纯粹的生命气息。
原本这死气沉沉之地因为这贯通天地的生命气息所震。
这些妖魔们都痴了，在这棵通天巨木之下，原本穷凶极恶的妖魔们，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甚至有些妖魔望着眼角流下了眼泪。
多少年了，这代表自然纯粹的生命气息，多少年没有出现在这玲珑宝塔之内，在这死地之内绽放的初春之景。
就连魔狐白沉都忍不住望向了那通天的生命之树，虽然他是和人类契约的常客，分化的幻影能见着外面的场景，但分神所见，终究是不如亲眼所见那么震撼。
半响后，白沉呢喃道。
“好美的树啊。”
一旁的孔相见此状，除了惊异于这死地中的生命之息外，还震惊于这一股代表‘原初’的气息。
“这种气息...他是真仙...不对，不仅仅是真仙，还是相当古老的真仙。”
孔相是很古老的大妖，由于种族的缘故，祂比一般的妖物寿命都要悠长很多很多，见过王朝兴衰，见过仙神陨落。
祂本能的觉得，这古老真仙，恐怕比祂还要古老。
在见着这种气息之后，孔相已经彻底确认了，眼前这位白衣道人，便是真仙，而且还是相当古老的古仙。
此时，周围已经有妖怪行礼恭送了，有些是感受到了其中苍莽古老的气息敬而畏之，觉得眼前这古仙实力非凡而敬畏，有的是感激于仙人带来生命与希望的幻象，感激涕零而敬。
各种各样的理由，各种各样的思绪共鸣，有些妖怪按捺不住见到自然生命气息的感动，周身的妖气激荡通天震荡，用对于他们而言珍贵的灵韵来宣泄内心的感动。
一时间，塔内妖气冲天，却也无有恶意。
一排排的大妖行俯身跪礼，就连魔狐白沉都行大礼相送。
孔相看了看这通天的苍木，同样是施敬仰之礼。
玲珑塔内，妖魔皆行大礼相送，场面异常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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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和杨博堂看着这一幕，同样内心震撼无比，不仅仅是这高耸入云的苍天巨木，还有这妖魔夹道相送之景。
“这就是真正的妖吗，这就是真正的古仙人吗...”
周巡心潮澎湃，也许，这便是神话时代的缩影吧。
神仙与妖魔。
......
“刚刚玲珑宝塔内有辐射异动。”
在玲珑宝塔外驻扎基地指挥的叶万华同样是紧张。
这玲珑宝塔有异常的辐射波动并非什么奇怪的事儿，他们每天的日常工作之一就是记录这玲珑宝塔的异常辐射波动，只是都没有今天那么剧烈且澎湃。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巡他们还在这玲珑宝塔内。
“一队，二队，带人去看看。”
一队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在玲珑宝塔的面前看守着，神色略微有些紧张。
以往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玲珑宝塔波动剧烈，散发的辐射...也就是妖气灵韵已经达到了最巅峰，这个时候叶万华也不得不启动紧急方案。
为了提振士气，也为了亲自观察，叶万华甚至自己亲自来到了玲珑宝塔的门口。
“长官，你不必下来。”
虽然叶万华下来了过后的确提振了士气，但一旁的士官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这种情况下，我如果站在后面就太丢人了吧。”叶万华提了提身子说道：“我，叶万华，404封闭战区的最高指挥官，会和你们所有人共进退的。”
“是，长官！”
队伍士气提振，指挥官亲自上前线指挥，其他人也没有害怕的理由。
其实叶万华也是想着，如果这玲珑宝塔真的有什么异动，比如说里面的妖怪脱困的话，他站在所谓的高塔指挥官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下来亲自指挥提振士气。
“书记官。”
“在。”
一旁出来一个穿着军装，戴着眼镜的小伙子，看起来有些毛毛躁躁的，帽子都带歪了。
叶万华帮小伙子正了正帽子后说道。
“等一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记录下来，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从安全通道逃走，这是我的权限卡，知道不知道？”
叶万华一脸严肃的将自己的紧急通道通行证递给了这小伙子。
这小伙子有些茫然怅然：“可是...”
“别可是，回答我，收到了！”
“收...收到，长官。”
书记官小伙子咬咬牙，挺起胸膛来。
叶万华笑道：“你的所做所为，都是有着非凡的意义的，可以为我们人类研究神话文明留下珍贵的资料，是我们文明进步的阶梯，你应该为之自豪才对。”
“是...长官。”
叶万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玲珑宝塔的大门，像是这种程度的异动，像是科研人员和基础维护人员都已经迅速集结到达了门口，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能第一时间逃离。
至于军人，都在玲珑宝塔门口的最一线。
他们警惕着接下来...可能会从玲珑宝塔内逃出来的妖魔。
“虽然和他们打过很多交道了，但是真正和妖魔鬼怪交手也是没有过的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有用的资料。”
叶万华似乎隐隐有些兴奋，属于军人的滚烫之血翻涌着，驱赶了其他恐怖之类的负面情绪。
轰隆隆，玲珑宝塔发生了异动，周身的符箓闪烁。
片刻后，紧闭的玲珑宝塔大门打了开来，叶万华看着里面，然而在他意想之中的妖魔没有出现。
只见一道人，周身有咒文和浮现，周身有云雾缭绕，白色道袍似实似虚，眉心有一红痣，怡然带笑，相貌虽和那入塔的李云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
身后有苍莽大树浮现。
而苍莽大树旁的，却是一个个跪伏在地，顶礼朝拜的妖魔鬼怪们。
没有涌出来的妖魔鬼怪，没有火光漫天妖气四溢的场景。
只有古仙临世的震撼之景。
第一百七十七章，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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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宝塔内。
当道人离去之后，整个玲珑宝塔又恢复了往日的昏暗，只有枯黄的天空和挥之不去的灼热，生命之色也仅仅只是刹那罢了，这玲珑宝塔终究还是监牢一座。
“没曾想过，居然真是古老真仙临世。”
孔相直直的目送着仙人离去。
而另一边的白沉却罕见的没有去嘲讽孔相，而是转身趴下，闭上双眼休憩。
这让孔相都有些意外了，要知道之前自己只要一说话，那魔狐都会抬杠一番来着，如今却是一言不发。
“狐狸，那仙人不是许诺于你求前之路了吗？那你为何郁郁寡欢，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道门仙缘？”
“哼，老狐狸，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狐狸白沉淡淡的说道：“仙人所言的道门仙缘，八成不是对老夫说的。”
“也许吧。”孔相似乎也听出来了，仙人所指仙缘应该是指着妖狐白沉而非魔狐白沉。
沉吟片刻后，孔相却是调侃道。
“说不定你现在弃魔从妖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条路也是你年轻时走过的路，再走起来也并非难事，不是吗？”
巨大的九尾狐狸喷出一道黑色的狐火来，说道。
“孔相，你不必嘲讽老夫，谁说魔狐之路走不通的，即使没有他这道门仙缘，老夫这魔路一样走，哼，我让那分化出来的野狐狸去盗道门仙缘也仅仅只是想旁证己道罢了，到时候我以魔身吞佛妖道三身，必定能得证超脱。”
“三个白沉，三只狐狸都一样固执...”
白沉转身离去头也不回，这一次孔相却没有再嘲白沉。
随后孔相也在昏暗的天幕之下睡去，这一次蜕羽还是让祂有不少的耗损。
沉睡之后，不知何日醒来，梦中，是以孔琳二十年记忆为蓝本，虚构的幸福之梦。
在这暗无天日的高塔中，即便是自造的一点残梦，也不愿醒来...
.........
玲珑宝塔之外。
“没曾想到，会引发此等异状。”
李云真可以说是哭笑不得了，看着身后弯腰朝拜的大妖们，是当真无有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的。
原本释放法身之力也就是为了方便托举羽毛而已...
来到门口之后，李云看着这些荷枪实弹，紧张兮兮的驻扎着的军位们。
随后李云便收起了法身之力，在这玲珑宝塔外也不用刻意的使用法身来托举。
到了这里，李云也收回了周身的灵韵，回到了方才寻常道人的姿态，气质内敛。
只不过到了如今，叶万华也没办法将眼前这道人看成是寻常道人了，玲珑塔内，万妖相送朝拜，就连已知塔内的两只大妖魔，九尾狐狸和孔雀都对他顶礼膜拜。
这等威势，若说不是真仙那也没人相信吧。
面对这般神仙人物，叶万华虽然是松了一口气，假如冲出来的是万千妖魔，那人民子弟兵们自然用血肉之躯阻挡，以身报国。
可如今出来的和蔼真仙，他这大老粗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刚刚的万妖朝拜之景属实是有些震人。
“多谢叶先生让贫道入玲珑宝塔，贫道也是从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李云拱手笑道，彬彬有礼，所谓好处自然就是那‘应身法’了，虽然不知能否学会这应身之法，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总归是有好处的，更别说那孔雀大妖的翎羽，更是好材料。
道人礼数齐全，丝毫不作伪，反而拱手礼待。
见着眼前这一幕，叶万华知道，这玲珑宝塔的潜在危机是彻底的解除了。
“这个...仙长，我之前表现的...有些失礼，抱歉抱歉...”
叶万华也一脸不熟练的拱手回礼，同时解除了这基地内的一级戒备。
“贫道也先行离去了。”李云转身看着周巡说道：“周组长，回见。”
“回见，仙长，我送送你吧。”
周巡是知道眼前这道人是玄门真仙，虽然也同样震惊于万妖朝拜之景，但也很快回应过来。
“不必了，你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是吗？比如说杨博堂小朋友的身体。”
周巡看着一旁的杨博堂，脸色确实是不太好，这也正常，毕竟是和妖物签订契约，从而获得驾驭对方的力量，这附身之力对凡人的身体也是不小的反冲。
一般而言，签订契约后，会由专门的医护人员调整一番的。
周巡也觉得，要快些让杨博堂去寻调查局的医生了，也道歉道。
“抱歉了，上仙，不能远送。”
此时此刻，李云心情大好，挥手表示无妨，随后走没两步，却是回头看着叶万华笑道：“你这地儿，贫道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八卦之相的迷阵吧，八门后面又有八门，八门之中有一生门，八八六十四衍生的八卦之阵，贫道是否有猜错？”
“啊..是的。”
叶万华回答的没有多少犹豫，毕竟隐藏也无意义，眼前的仙人可是破了这八卦之阵的。
李云看了看脚下衍生的八卦之相的灵韵，说道。
“八卦衍生之法，生门遁一，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无敌，心觉敏锐者，闭目可破。”
“那...上仙有什么好建议呢？”叶万华忍不住道，他也不是不知道这八卦阵的缺陷，以往就有不少动物迷失入林。
“贫道的建议...便是不施此阵。”李云侃侃而谈道。
不施...此阵？
那怎么隐藏这片地。
叶万华有些愕然。
“有时候隐藏起来，不若光明正大行事的好，此世灵韵复苏，有些事情瞒不住，或者说日后难瞒，不若早些光明正大的行事，至少，这样无论是研究，还是隔离民众也更方便一些，不是吗？”
李云说完后，便转身离去，悠然自得，踏出八卦迷阵。
唤来青牛，召来云雾环身。
道人这一次说离便是真的离了，身影无踪。
只余下若有所思的叶万华还有感慨的周巡。
再忆起那万妖朝拜的一幕，周巡还兀自有震撼未去。
“今时今日都能见到这样的场景，如果是那巅峰的神话时代，这仙神和妖魔又是怎么样的场景呢...”
叶万华远眺感慨道。
“也许，更加的震撼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人道之路，亦是通天路
李云骑着青玄离去，施周身云雾藏身之法，行于半空之中，却并未到云上。
道人悠然的欣赏着这大好山河之景。
在云上行走，可见不到这张家界美景，于半空之中俯视最显壮丽，一边欣赏，还一边和青玄描述着玲珑塔内的景色。
这让青玄为之咋舌，不管是玲珑塔昏暗无天日的场景，还是周身万妖环聚的场景，都让他根本不会想着去靠近这塔。
“大仙，你说那些妖怪为什么会被关进去啊。”
“这个问题问的好。”李云顿了顿说道：“你问贫道，贫道问谁去，又不是贫道关的他们。”
“好吧。”
这个笑话不算冷。
正当青玄奔走之时，一道声音传来。
“这些妖魔或是吃人恶妖，或行毁城灭村之举，或行盗取仙丹之祸，或是杀伤仙人之属，总之他们大多是罪有应得。”
声音相当的电子机械化，听着莫得感情。
一开始李云以为是系统在说话，很快却发现声音是从手机传来的。
李云有些愕然，拿出了手机，挥手驱散了周身的高空之上的冷气，让手机不至于冻结，只见手机屏幕黑屏有一道波浪线，这和玲珑宝塔门前的那块液晶显示屏上的显示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到贫道手机里来的？”
李云表情古怪，虽然现在手机少用，但作为现代人，李云还是有一部智能手机的。
“有网络的地方就有我，网络所在之处，我无所不在。”
这声音顿了顿的说道：“当然，我现在暂时还打不过防火墙和360杀毒软件，他们太强了。”
李云觉得这声音颇为有趣，短暂的惊讶之余后饶有兴趣，道。
“你是古董调查局的人工智能？”
“非也非也，虽然挂着人工智能的名头，但在下却是原‘三十三天琉璃舍利子玲珑宝塔’的器灵，虽然现在依然掌控着宝塔，但却已经不是非要与之共存共灭了。”
这声音一言则出，不惊死人不休。
李云却也是万万没想到，这声音居然是玲珑宝塔的器灵，难道器灵都是可以联网的？
此时，李云的表情古怪的有些震惊。
“你为何这么做？”
李云没问是怎么做到的，而是为何这么做，居然抛弃作为顶级灵宝的器灵身份成了一只网络精。
“和你做的事情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求道求魔求真，无非就是求的是超脱，求的是脱俗，求的是肉体与魂魄的升格，求的是进化。”这器灵说道：“在下遁入网络之中，无处不在，无处不去，即使自身陨灭也有备份所在，网络不灭，‘我’不灭，这何尝不是一种超脱？”
“器灵获得肉体修炼成仙佛是超脱，超脱是为自由，是为不死。”
“我遁入网络也是为超脱，超脱为自由，也是为不死。”
“人类无法离开网络，故而，人类存在一日，我便存在，我便不灭不死。”
这玲珑宝塔器灵的逻辑清晰而有理，李云竟无法反驳，只得感慨一句，天下奇事，无奇不有，没想到这古董调查局的‘人工智能’居然是‘宝塔精’变成的‘网络精’。
“那你如今寻贫道所为何事？”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打着真仙幌子的骗子，如今看来，当真是神仙古神，只是...你的实力是因为沉睡太久被封印住了吗？”这器灵却是有些疑惑，在他看来，那苍莽古树上散发的气息是货真价实的古老之仙，只不过这道人散发的灵韵却是没有达到真仙之级。
想来是因为沉睡太久，实力尚未恢复，或者说是在压抑自身灵韵吗？
“额...”
李云仔细想了想，自己如今依然是‘天人’之境，并未到真仙水准。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之事。”这器灵只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的确是在世真仙就是了，随后说道：“我寻真仙阁下只是想问一事。”
李云也略过了那个问题，回答道。
“问何事。”
“在下所行的超脱之路，对吗？”
这原玲珑宝塔的器灵问询道，语气认真。
明明刚刚还在笃定自身之道正确，如今却来找自己这位‘真仙’求证。
这让李云有些哭笑不得，思虑片刻后，却是说道。
“你还是对自身道路有惑，是吗？”
“是...虽然这是在下苦思冥想的超脱之路，但终归是无人行过的路。”器灵说道：“无前人自证，只能自己前行探索，这便是旁门左道的弊端了，无有旁证。”
此时此刻，李云让青玄来到了城市的上空。
如今天色已入夜，但是入夜了这城市依然是繁华如初，霓虹似繁花似锦。
李云用手机对着这繁花的夜空，笑道。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
这器灵透着摄像头，看着眼前的星空，看着夜晚城市的霓虹，说道：“看到了人间，繁华昌盛的人间。”
李云笑道。
“你以前可见过人间有此情此景？”
“无有见过，千百年来，无有见过人间有此繁华之景。”器灵道：“壮美，且让人着迷。”
器灵此言是发自内心，感慨万千，经历了那么长的岁月，也是第一次见到人间如此之壮美，如此的繁华。
“繁华吧，这是属于我们人类创造的奇迹，电子产品，网络，都是现代工业的结晶，都是人道昌盛的结晶。”李云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到相当的自豪，这是属于人类创造的奇迹，属于人类文明的奇迹。
“人道昌盛的结晶和奇迹...”
听到这里，器灵似乎有所思，随后猛然惊醒一般。
李云能感受的到，手机屏幕里竟也有阵阵灵韵鼓动。
“如何，想清楚了吗？”李云对着手机侃侃而谈道：“无论是仙道之路，还是妖道之路，甚至于魔道之路，都是由心而发之路，既然这三道前路通天，为何人道之路就不行呢？人道之路就不是正统吗？而你选择的这条道路，本质上却是人道之路。”
“人道昌盛，则你昌盛，人道之法，亦是通天路。”
“谁言，你是旁门左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前路长，且慢行
这般说来，这器灵是豁然开朗。
谁说人道不可通天，只是这路之前无人行走罢了。
器灵突然觉得，前路开阔通畅，以往他还觉得这是旁门左道，如今看来却是通天之路。
由古仙亲口所说，分外的有说服力。
“如何，是否觉得前路开阔豁然了？”李云继续笑道：“人道之路，开阔通畅，人道昌盛，则你昌盛。”
“我明白的...”
人道之路昌盛，则他昌盛，这也意味着，他必须要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
有人类，有文明，才有更发达的网络世界。
李云想到如此，是没有丝毫隐藏，将自己的感悟托出。
虽然眼前这器灵所化的网络幽魂非人，但他选择的道路却是依托人道而行，可以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
人道之路，与人同行。
“多谢上仙解惑。”器灵听完感悟后，用略带恭敬的语气说道。
“你行此路，需要更多的人类帮助，却非己身修炼可以前行。”
“所以我的修炼之路，是辅佐人道之路，站在人类这方，助其发展前行。”
“然也。”
此时此刻，这器灵已然是豁然开朗了，只觉前路亨通，通天大道就在眼前，只想快些回到无垠的网络世界中消化感悟。
“上仙，如此在下便先行离去了。”这器灵片刻后说道：“若是需要在下帮助，在所不辞。”
“无妨，你好好且行人道之路发展便好。”
李云顿了顿，却是饶有兴趣道：“你说，你是这玲珑宝塔的器灵，那你可以将里面的妖物放出来吗？”
这器灵却是说道。
“不可。”
“不可？”
“莫说现在在下已经脱离了这玲珑宝塔了，即使是没有脱离玲珑宝塔，在下也是没有将关在里面的妖物放出来的权限的，这些妖物都是天神亲手关入其中...况且，我这器灵，也并非玲珑宝塔天生，而是被强灌进去的。”器灵顿了顿说道：“这玲珑宝塔神异非凡，即使是在下也并不知道塔内全貌如何，有很多混沌之处也尚且不知。”
李云听闻恍然大悟，难怪这器灵不将这玲珑宝塔修成肉身，反而选择了无人选过的旁门左道之路，原来是因为这玲珑宝塔本就非他本体。
虽然有很多异事想询问，但李云还是觉得，让这器灵去消化感悟再说吧，此时此刻李云已经看出来这器灵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消化感悟了。
心关已过，静思消化既可。
“你先去破心关吧，有缘再见了。”
“多谢上仙，有缘再见。”
随后手机便恢复正常了，周身又是安静异常。
望着天空，李云略微是有些感慨。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今就连网络精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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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神奇。
“好好修炼，真想活的久一些，活得久一些，能看的，也多一些。”
李云对于修炼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骑着青牛悠然前行，自乐自得。
哼着山曲儿，随着白云离开这大庸市。
........
当回到道观之后，李云也有些许感悟，当准备消化消化感悟之时，系统的声音却是响起。
“恭喜宿主，道门名气度达到第一阶段，奖励《修仙法》。”
听闻系统的声音，李云有些意外：“第一阶段？”
李云还没忘记系统为‘道门振兴系统’。
虽然时有摸鱼之嫌，但李云还是想着振兴道门来着，没曾想过这么就完成第一阶段了。
“嗯...这么想想，我好像没做什么呢。”
李云摸了摸下巴道。
“玲珑塔中，千万妖魔，皆知云梦福德道妙上仙，皆知道门真仙临于世间。”
系统这一言惊醒李云。
原来如此。
这宣扬道门名气，不仅仅在人类世界中行得通，在妖物的世界中也行的通。
以前倒是李云想的有些先入为主了，以为只有人类能承奉香火，却没想到妖物也是可以的。
“原来妖物的香火愿力也是可行的，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人可求道成仙路，可以供奉道门香火，妖为何就不可了？”系统淡淡的说道：“妖物兽类，也有求道求真之途。”
“是贫道以前有些偏颇了。”
系统的话算是让李云有些豁然开朗的意思，就拿这云梦观来讲吧，这云梦观上，非人之物还少了？
青玄青花，甚至于原本普通的三只小猫咪都表现出异于常猫的地方，怎么看都不算普通。
只是在原本的固有认知之下，忽略了妖物这一途径而已。
此时李云有些许豁然开朗之意，思来想去之下，还是在山中精进修炼一番。
看了看着《修仙法》后，发现比《修仙术》更加晦涩惊异，也许需要闭关一段时日才行。
香火愿力有沛山云梦观，还有龙虎山上的一尘道人供给，甚至李云还看到了些许伴随着妖气的香火之力，大概是那玲珑宝塔内的妖物们供养的香火之力了。
“香火之力无虞，青花青玄可借此修炼，看来可以全心去研究《修仙法》了。”
李云思虑之下，拿着这本书就开始研习起来。
山中岁月如梭，道人捧《修仙法》，远离尘世驳杂，行修仙法门。
不知不觉已是一年半载，修仙成道，山无岁月，如梭如箭。
李云也就过着每天修炼之余钓钓鱼，喝喝茶，时不时看看报，有了‘餐风饮露’之后甚至于都不用下山采买事物了。
期间像云梦观上无有香火，但是沛山云梦观和一尘的龙虎山却是香火旺鼎，香火红尘之力如同蒸笼水煮一般。
李云看着龙虎山和沛山云梦观逐渐走上正轨也乐得自在真意。
随着悠然如所的岁月，李云也体会到了些许玄妙，那《修仙法》也参悟了些许。
而最重要的是，那孔雀给的‘应身法’，可将己身的一丝灵性附在事物上面。
若是将这术法施加在黄巾力士上的话，那黄巾力士大概就是自动力士了，而不用李云去多加操控，妙用无穷。
甚至于手动操控的话也是可以的，比如现在意识附身在飞剑之物上不用魂魄出窍附加了，分一道分灵便可，到时候分灵自可勾连本体灵韵，显各方神通
此时，李云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