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她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我知道。”距离开庭审理还有不到两个月，这点时间是足够了的，人一旦走到了绝境，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沈年奚品着茶，一直沉默着，沈漾坐在那儿，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沉重。
“小五，最近没什么事，出去玩玩吧，也能散散心。”
“不用，我不是心思很重的人，只是不喜欢到了这个时候再出什么乱子。”她几乎放下了所有的工作，专心的盯着程家的人。
沈漾伸手握住了她斟茶的一只手，“不会再出什么乱子的，相信我。”
“阿漾，你还是回美国吧，这里几乎没什么事情要做了，你在这里，美国那边可就没有人看着。”
“有海伦在呢，不要总是想着支开我，你知道我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身边的。”
沈年奚无奈的叹了一声。她到底是修了什么福分，能被沈漾这样对待。
“阿漾，谢谢。”
沈漾扯了扯嘴角，她的确只是对他干些而已。
“我先走了。”沈漾没打算过多的停留，起身转身就要走。
沈漾刚刚离开时光传媒，就接到了电话，这个电话很陌生，不过电话里头的声音倒是比较熟悉。
“顾先生，专程打电话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一直想着见你，只是没有找到由头而已，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沈先生，我们见一面吧。”
沈漾眉眼舒展，面无表情，顾青岩见他想干什么，还真是有点琢磨不透。
“我们之间没有见面的必要。”
“当然有见面的必要，毕竟你精心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怎么样，我也应该当面谢谢你。”顾青岩的语调缓慢，语气也十分客气。
沈漾目光落在车窗外面，迟疑了片刻，“既然顾先生这么想见我，那就见一面吧。”
对这个男人，他没有半点好感，只是看在沈年奚的面子上，也是想知道顾青岩到底是什么打算。
如果程家的事情结束了，他还是不想放过沈年奚的话，那还是个麻烦。
顾青岩下午特地抽出来两个小时时间去见沈漾，两人见面的氛围不是很好。
既不是什么会所，也不是高档咖啡厅，两辆车停在一块儿，四目相对，沈漾的眼神太冷了，哪怕是顾青岩对他还算是客气。
之前见沈漾，其实印象并不深刻，只是觉得这个人作为男人长得犹太美了，这种长相就是扮了女人，也是非常美艳的。
“顾先生，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呢。”沈漾被顾青岩盯的浑身不舒服，说话有些不客气。
“只是觉得沈先生长的有点太好看了，不像是男人，”
“我今天会答应见你是因为小五，顾先生，说话注意点。”
顾青岩那打量的眼神在他身上晃荡了许久，唇角的笑意更浓了，“沈先生对我的太太十分照顾，我很感激。”
“轮不到顾先生来感激，我是她的人，她于我恩同再造，就是为她豁出这条命，我都是愿意的，顾先生你并没有这个资格来感谢我。”沈漾的语气很冷，站在那儿，显得十分孤傲。
“小五有些想法，明明是很极端的，但是你从来都没有阻拦过，你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顾青岩问的倒也不是犀利，就是觉得沈年奚受沈漾的影响很大。
对一个人太过于信任，他当然心里不舒服，而且这一样也不对。
沈漾看了一眼顾青岩，这种男人就是嫉妒心太强，以为沈年奚是他一个人的，但凡是对谁亲近，他绝对能急得跳脚。
“我是她的属下，不是她的上司更不是她爹，我能说什么。”沈漾的脸色始终清冷。
顾青岩深吸了一口气，沈漾这个人脾气很硬啊，除了对沈年奚态度好之外，对任何人态度都很冷漠。
这样的人刀枪不入，的确是极好的下属，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你很喜欢她？”顾青岩随后不疾不徐的开口问道。
沈漾蓦地怔住了，看着顾青岩的眼神逐渐开始有了变化，大概是惊愕为什么顾青岩能够如此清楚的看透他的心思，偏偏沈年奚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虽然我不是你，可是我们的心态相同。”
沈漾有些莫名的烦躁，不想要继续跟他交谈，别开了脸，“顾先生，我们之间的确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一条长街是顾青岩回家的路，这个时候来往的车辆变多，人也变多了，沈漾是一个极为喜欢安静的人，一刻都不想多呆。
“小五是个特别聪明通透的人，你的心思，她不会感觉不出来，只是对于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她是假装不知道的，这么多年你都跟在他身边，我想你应该是了解她的才是。”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
沈漾的动作瞬间僵住了，顾青岩只是来告诉他，沈年奚，他要定了，谁也抢不走，可笑，沈年奚是那种会任由别人来争抢她的人？
“顾先生先不要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说不定，到最后，你会发现，你在他心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沈漾低声嘲讽了一句
“如果我不离婚，你以为她能离的了婚？”顾青岩不悦。
沈漾笑而不语，拉开了车门上了车，像顾青岩这样没什么安全感又蜜汁自信的男人还真不好做评价。
他把这段婚姻看的无比透彻，知道沈年奚就是利用他，当他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以后，这个婚姻对沈年奚来说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沈漾就这么驱车离开，独留顾青岩在原地面冷如雪。
他到底是找沈漾做什么来着，说着说着就跑偏了，如果沈漾能劝一下沈年奚的话，兴许她到最后还不会跟他主动提离婚。
结果就这么不欢而散了，顾青岩自己都有点生自己的气。
以至于晚上回到家，黑着脸，沈年奚看着男人这个脸色，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竟然还带回家了。
晚上洗完澡，沈年奚擦着头发看了一眼坐在床尾凳上的男人，也没有问他，本来顾青岩的事，她都是不大过问的，毕竟什么也不懂问了也白问。
顾青岩大概是自己坐不住了，在沈年奚差不多快要把头发吹干的时候起身走了过去从她手里拿走了吹风机放在了梳妆台上，直直的站在她面前。
“我头发还有点没干呢。”
“你什么都不问我。”顾青岩忽然孩子气的来了一句，沈年奚愕然，然后怔怔的看了他大概两三秒的时间，笑出了声。
“我的顾先生，你今天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给我说说吧。”
顾青岩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眯了眯眼，“能不能正正经经的担心我一下，就算是不爱我，好歹，我也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滚了无数次的床单，让你愉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么对我，就死苦力也没有我这样的。”
他这么一说真的就是一副满腔委屈的样子，沈年奚此时的表情也是很逗，好气又好笑，最终都变成了一脸的无奈。
“我的顾先生啊，咱们今天都工作一整天了，你累我也累，有什么你直说就好了，如果谁让你不痛快了，你告诉我，我明天去揍他一顿。”
“要是沈漾让我不痛快了呢？”顾青岩说着话，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沈年奚面色瞬间请冷了许多，“你跟他见面了？”
见沈年奚立马变了脸，顾青岩心里头还是有些不适，沈漾在她心里是真的有个不可替代的地位。
他变得越来越小气，越来越的在意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可是越是想要知道的清楚，就越是失望。
怕是到最后，就会发现她其实半点都没有喜欢过他。
“我们只是谈谈，没有说别的。”
沈年奚叹了一声，素手整理着男人的衣服，“阿漾那个人有点孤僻，脾气也不好，你见他，难免就会被气，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去见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她能想象沈漾见他时说话如何的尖酸刻薄了，本来对顾青岩就有着很深重的不满和敌意，见面了当然是正面开撕了。
“我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顾青岩捉住了她的手腕，眼眸暗沉无光。
“既然是不该知道的秘密被你知道了，就不要说说出口了。”沈年奚眸色一敛，直接就截了他的话。
“那我换个问题，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对我可有过半点的动心？”顾青岩始终不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她一直都很好。
忽然之间被他如此逼问，沈年奚竟然无言以对，动心？早就动过的心还要怎么动。
“顾青岩，我想我们之间现在还不适合谈这些。”
“那什么时候适合？等你跟我坐下来谈离婚的时候吗？”他为她打垮了程家，她就要抛弃他。
沈年奚心头一震，自己都还没有想这个问题，他怎么就想到了。
“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这件事结束后，我对你来说就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你不抛弃难道还要留着过年？”顾青岩越说就越是生气，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生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12 开始动了恻隐之心，开始于心不忍
他一步步的逼退她，沈年奚一步步的往后退，“顾青岩……”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跟你离婚，我再郑重的跟你说一遍，我不想伤害你，一点都不想。”
沈年奚没有说话，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件事横着的话，她不见得就会跟他离婚，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对自己体贴周到的男人。
顾青岩在做人丈夫这个事情上还是做的很优秀的。
“不是所有的爱都是放手，起码我的爱，是占有。”男人把她重新拉到了自己面前，大手轻柔的捧着她的脸。
“我们之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顾青岩，你心里很清楚。”
“我还你一个肾如何？”他徒然压低了声音，低哑的问道。
沈年奚心尖一下子疼的猝不及防，本能的开始挣扎，却被顾青岩牢牢的扣在怀中动弹不得。
“我欠你的，我都会还，小五，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顾青岩的低姿态是沈年奚原本就不愿意看到的。
沈年奚低着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两人这么僵持了一分钟，顾青岩还是松开了她，“算了，我们现在不谈这个。”
顾青岩率先转移了话题，沈年奚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害怕顾青岩问这个问题。
“那我先去睡了。”
“嗯。”男人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目送着沈年奚上床然后才去了浴室洗澡。
夜里男人拥着她睡，大概知道她此刻心事重重难以入睡，轻轻吻了吻她的发丝，“别想的太多，早点睡吧。”
沈年奚闭上眼睛低低的嗯了一声也没有了下文。
比起自己分顾青岩的这点烦心事，程家的烦恼才是真的让人焦心难受。
程清欢被程瑞岽蜜蜜送出了国，也在很短的时间内，程家的公司相继宣布破产，程瑞岽彻底的在海城的上流社会中滑落了下去。
沈年奚每天看着财经新闻，听说程瑞岽也是差不多一夜之间白了所有的头发，网上的照片有些模糊不清，不过消瘦狼狈的样子也不需要什么高清照片。
她坐在车里的后座上，低头看着手机，脖子有点发酸，抬起头看向车窗外面，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自己真的看到了。
“停车。”
“太太，有什么事吗？”
“把车停在一边，我想下去走走，我打电话告诉你的时候再来接我。”
司机明显的不太放心，顾先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这段时间要千万把她看紧了。
“太太，先生说了，最近还是不要单独一个人到处走了。”
“只是见到一个熟悉的人想去见一见。”
“那快去快回。”司机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沈年奚淡淡应了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司机坐在车里眼看着沈年奚的背影在视线逐渐走远。
程瑞岽从人群中逐渐走到了人烟比较稀少的地方，沈年奚不远不近的跟着。
程瑞岽自然是老早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沈年奚，等到周围确实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才停下，转身静静地看着沈年奚，眼里没有半点神采。
“果然啊，还是来看我的热闹了，沈年奚，你现在心里应该是特别高兴的吧，终于做了你想做的事。”程瑞岽冷然笑了笑。
沈年奚慢慢走了过来，低低的笑出了声，“程先生，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至于你今天这个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不然为什么在你遇到麻烦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为你挺身而出，可见你平日里的为人确实是不怎么样。”
程瑞岽直直的站着，却怎么也无法挺直了背脊，这样的女人，其实心肠歹毒的厉害，做什么都有一股狠劲儿。
“你爸当年要是能有你这样的狠劲和心狠手辣，这后面哪还有我什么事。”程瑞岽提起这件事，始终都是在刺痛沈年奚。
沈年奚只是轻微的变了变脸，“人到了绝境，活着就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情，你不如我爸善良，应该会更痛苦，因为平日里你没有善待过任何人。”
到了后来，程家的盛意日渐萧条，公司人心溃不成军，已经是破败的结局，程瑞岽不管如何挣扎，都难以改变。
“我不是你爸。”
“是啊，你不是我爸，不过现在的你还有什么想头，你都一无所有了，包括你的女儿，到头来，依然还是会被我对付，她会更惨，我不知道将来在牢里，你要怎么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字字如针芒的扎着他，很是刻薄。
“沈年奚，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还想干什么？”程瑞岽陡然睁圆了眼睛，她竟然还要想着对付程清欢，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狠。
“我哪里得到了，你女儿不是还装着我的肾？你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吧，程先生，我会让你亲眼瞧见你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何沦为别人的玩物。”
她的语气轻淡的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却是让程瑞岽慌了神。
“沈年奚！你！”
沈年奚转脸淡淡的瞧着他，“还有一件事，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在你跟萧华结婚之前，你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啧啧啧，这件事，萧华一直都不知道吧。”
程瑞岽闻言后，一个踉跄，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盯着她，抖着唇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利索。
“你们之间看起来那么完美无缺的爱情，原来也不过是表象而已，要是萧华知道你还藏着一个儿子，这心里头该多难受，或者说，你的那个儿子……”
“我为我所做的付出了代价，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别人无关。”
沈年奚面上的笑意深沉冗长，“不是你认为跟别人无关那就是跟别人无关，至少我不是那么认为的。”
程瑞岽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我求你，我求求你，是我做错了，是我做错了，都是我错了，你网开一面，不要对清欢下手，更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你以为这就是绝境了吗？并非一切都是死门，生门就在那儿，只是看你怎么选择罢了。”
沈年奚甩开了他的手，这么听起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愣是让程瑞岽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回到人潮中，穿过街道到了车子跟前然后上车。
这样的心理暗示，不需要做很多，程瑞岽这种人，会一直想着，不停的想，随着时间的加深而将这些想法嵌入自己的思想中，根深蒂固。
“太太，现在时间还算早，我们是回家还是做别的安排？”
“送我去最近的花店吧，时间还这么早的话，去一趟墓园应该赶得上回去吃晚餐。”
“好的。”
她去买了一束很新鲜的君子兰，带去了墓园，到了墓园已然是黄昏了，她静静的立在父亲的墓碑前，有点失神。
“本来是想着官司大捷之后再来看您的，可是我有点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您，那些害过您的人，如今都受到了惩罚，我们沈家也即将得以沉冤昭雪。”
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今天这个结果，她是高兴的，姐姐还活着，她更高兴，如果这些事情说给没有失忆的沈年音听的话，她应该也会很开心的。
那些心肠恶毒的人，终于受到了惩罚。
傍晚的墓园多少是有点清冷的，这个地方太金贵，周围都没有别的墓碑，沈年奚心里头一片荒凉，她不懂爸爸爱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执着。
因为知道爸爸犯了那样的错害了自己的性命，所以她总是叮嘱自己千万不要相同的错。
她已经欣赏不来为了一个人牺牲一切的这种爱，未免有点太卑微在对方眼里显得太廉价了些。
“您善良聪明了一辈子，唯独爱错了人，爸，如果有来生，千万不要再犯这样的错。”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如果沈国栋还活着，会是个很慈祥的父亲。
生命中缺失了父爱很多年，对于一个差不多把自己养成女儿的男人，开始动了恻隐之心，开始于心不忍。
“爸，我还应该继续吗？”最后一句话飘散在风里散尽。
天快黑的时候，沈年奚才从墓园出来，来看过父亲，有点伤心，情绪也不好，刚刚出了墓园，男人的意见外套便为她当去了空气中的凉意。
“你怎么来了？”沈年奚回过神来抬起头去看他，眼眶很红，有点肿，是伤心的哭过了一场的。
男人怜惜的抚过她的眼皮，“过来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是你丈夫，陪你来看看爸爸也是应该的。”
他说的很是理所当然，沈年奚淡然一笑，“是突然决定来的，本来相等一等的，只是自己实在是按捺不住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
“眼睛都哭肿了。”男人自知自己没办法走近她的心里，只能自己心疼，宽慰她。
“没事，我们走吧。”
顾青岩替她拉开车门护着她的头让她上车，回去的路上夫妻二人没有话可说，沈年奚也沉静的可怕。
“目前还没有开庭，我们去旅游吧。”男人温声打破了车里的平静。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13 她这样太陌生
沈年奚顿了顿，没有马上回答男人的话，她漂泊了很多年，对旅游这种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
“小五……”
“算了吧，我有些累，不想跑来跑去的，何况庭审也没有多长时间了。”她还是拒绝了，没有兴趣是一方面，再者就是不想跟顾青岩一块儿出去。
是时候准备离婚官司了，还真是烦心啊。
顾青岩眉心拧着，沉默了很久，只当她是心情不好，这个时候也不愿意过多的烦她。
回家的路上，沈年奚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顾青岩开车开的缓慢，到家时间有点晚了。
顾青岩拉开车门要抱她的时候，沈年奚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还是一脸的睡意朦胧。
“既然醒了，就先吃饭，然后在睡觉。”顾青岩把她从车里扶了出来。
沈年奚被他搀扶着，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兴许是刚刚在墓园情绪有点太激动了，脚步怎么都有点虚浮，男人的大手遒劲有力，她才不至于就这么到了下去。
“是不是不太舒服？”顾青岩想着傍晚时分的温度凉了很多，她又穿的单薄，很容易受凉感冒。
“没有，可能就是站在那儿时间太长了，腿脚发麻没能缓过来。”
吃了饭，沈年奚上楼，洗澡躺上了床，一副累的丝毫不想说话的样子。
自这天以后，程瑞岽便频频的被曝出来去看心理医生，看着很是可怜，只是舆论纷纷的社会压力下，谁又会同情一个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的人。
顾青岩看着手里的财经报纸，缓缓地放下，这些文章虽然看起来只是揣测，实际上已经是给程瑞岽定罪了。
“这些文章出自同一个作者，不可能这么巧的吧，接二连三的写这种东西。”
“太太是编剧，圈子都差不多，难免会认识，顾先生难道觉得太太这么做过分了吗？”
“不是过分，只是不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到陌生而已。”兴许是习惯被她温柔善良的表面骗习惯了，对于冷血无情的沈年奚，，他一直都不能适应。
顾青岩最近脾气又大了很多，许多管理被他骂的大气都不敢出，多半还是跟沈年奚有关。
“可是太太再怎么样也是家里的人，您这火气如果继续发泄在公司的话，影响会不好的。”
男人抬眸极冷的瞧了他一眼，“是有人跟你抱怨什么了？”
“我只是听说您最近脾气不太好，先生，您现在变得被动，可不是一件好事，等同于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会很难收场。”
顾青岩骨子里比沈年奚要极端的多，如果真的是被惹怒了，他会干出什么事来，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被薛容提醒了一句，顾青岩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随即淡笑了一声，从一开始被动的人是沈年奚，到了现在，他竟然成了最被动的人。
“你啊，把什么都看的这么通透，可怎么结婚呢？”这薛容跟着他很多年了，性子是越来越安静了。
“我只是旁观者清而已，顾先生，我若是您的处境，一样是看不清自己周围的。”这是人的一个常态。
并不是不能理解。
薛容这么说，顾青岩就笑了，好像是这样，如果作为旁观者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这个局里每个人的位置，偏偏自己身在局中，却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知道，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的。”
海城的春天很美，也很温暖，时间过的很快，庭审的日子越来越近，沈年奚去找时锦城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多了。
跟沈年奚接触的时间越长，时锦城也就越是了解她，自然也就觉得沈年奚这个人其实并非是外界传的那么恶劣。
从早上料到中午，时锦城抬腕看了看手表，“午饭时间到了，沈小姐，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
“没有多少时间就开庭了，我们吃饭的时间也是能够讨论的，再说下午你还是要过来，多麻烦，我是不希望有二审的，证据充分切具有说服力，一审就能翻案，并且程家夫妇送进监狱。”时锦城看着沈年奚的脸色，语气淡淡的。
沈年奚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时锦城说的有道理，也就点头答应了。
时锦城就发现沈年奚即便是被人说水性杨花，生性放荡也丝毫没有跟任何男性保持过距离，这性格还真的不是一般般的随意，好像做什么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来的。
事务所楼下附近的餐厅大多是比较高档的，进出的人自然也是认识时锦城跟沈年奚的，只是两个人坐在一起都是表情严肃的在聊工作。
沈年奚但凡是能想到的可能也全都给时锦城说了，这个案子要怎么辩护，全都看他的发挥。
“沈小姐，喝点水吧，说的口都干了。”时锦城给她倒了一杯水，笑了笑，女人认真起来真是有点可怕啊。
沈年奚停了下来，嗓子的确是有点干的冒火了，端着水咕咚咕咚的喝完了。
“你在这个案子上越是紧张，就越是容易出事，作为律师，我们都有自己的判断，不说对方律师如何，就是成家夫妇那两个，其实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是无罪的，所以律师能为他们辩护的几乎没有可能，在证据如此充分明确的情况下，他们就是再不想认罪也是无用的。”
“时律师，你未免有点太自信了些。”沈年奚颇为不悦的皱了皱眉，是不是成功的男人都是像他这么骄傲的。
这么傲，难怪三十多岁还是一条光棍，沈年奚腹诽着。
时锦城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笑意深沉，“我赢了这个官司，你公司旗下能不能介绍一个女朋友给我。”
沈年奚一口水差点呛住了自己，很是惊愕的瞧着他，觉得这个男人是哪根筋搭错了。
“时律师，你是律师，我们这个行业跟你可不是一个路子的，你们家也断然不会接受。”
“我能接受，我们家就该敲锣打鼓的庆祝了，又怎么会挑三拣四。”时锦城轻笑。
沈年奚顿时就僵住了，这个男人这是打算缠上她了？
“那我的律师费能打个折吗？”沈年奚想着可能他真的是想要结婚了，奈何满城名门淑女，竟然没有一个想要嫁给他的。
说起来真是怪的很，时锦城这样的成功人士，按理说女人是趋之若鹜的，偏偏连灰姑娘都不会做他这个梦，说明他命中不带什么桃花。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却老婆，不缺钱。”时锦城答应的很干脆。
沈年奚，“……”心里骂了一句无赖。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会去看看的，如果有合适的，我就给你介绍。”
“沈小姐，我想让你跟我和慕雪牵个线，这样就够了。”时锦城不疾不徐的说完，沈年奚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慕雪如今是时光传媒一线明星，这男人什么时候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你什么时候……”
“大概是去年年底在某个年会上见到她的，气质不错，长相也不错，年纪跟你一般大，是很合适的太太。”
沈年奚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时律师，如果你这次的官司打的漂亮的话，我想慕雪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你不缺钱，她一样不缺钱，并且也不缺男人。”
“那这次的律师费全免了，你帮我把她身边的追求者清除掉吧，放心，这个官司，不会不漂亮。”
沈年奚看着时锦城片刻，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声，像他们这样的行业，可不就是喜欢算来算去的。
时锦城对她的态度是一天比一天好，敢情是有求于她啊，律师费可不便宜，估计是真的看上慕雪了。
“事成之后，我给你牵线。”反正又不是让慕雪强行喜欢，喜不喜欢还得看慕雪自己。
下午三点左右沈年奚跟时锦城谈完离开，前脚刚走，后脚时馨就来了。
一脸的怨气，时锦城看着这个堂妹，有点头疼，从小娇生惯养，脾气也不好，对一个男人执着了很多年，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
一有问题就来找他，委实烦心。
“哥，一定要帮着沈年奚打官司？”
“我工作上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了，你追不到男人就想牵连无辜的人，怎么也学起了程清欢那一副做派了？”时锦城拉下了脸，语气也冷。
时馨本来还想要说什么，现在立刻都收了回去，她怎么能跟程清欢一样。
“楼均墨对沈年音太执着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还要巴巴的捧在手心里。”
时锦城嗤笑，“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太差劲，如果你能有沈年音那么优秀，楼均墨会不看你一眼，时馨，没有希望的事情执着没有任何意义，这个道理你是懂的，千万不要落的像程家一样的下场。”
他这是在警告她，时馨顶着的不少她一个人的脸面，是整个时家的脸面，为了一个男人已经惹来了不少的风言风语，如今还不醒悟。
时馨本来还想要争辩几句，看着时锦城压根不站在她这边很快也就生气的转身离开了。
出了大楼，撞见了慢悠悠下楼在外面等司机开车过来的沈年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14 这个时候回来，别坏了我的事才好
“沈年奚，你这么关心这个案子，你那个姐姐，你都不闻不问，你这是做的什么妹妹？”时馨的火气很自然的就撒在了沈年奚身上。
沈年奚也没有瞧她一眼，一脸的气定神闲，“一个不记得我的人，我能怎么办，再说，这个案子对我来说同等重要，我又不是你，生在那样的家庭，满脑子除了儿女情长就再也没有其他。”
“沈年奚，现在是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说话都变得刻薄起来了。”时馨被她怼了之后有些不爽。
沈年奚扭头目光幽幽的落在她脸上，“希望当年没有在任何一件事情中帮过程清欢，不然，你的堂哥也保不了你。”
沁着寒意的一句话从沈年奚嘴里讲出来还是让她变了脸色。
“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希望而已，你要是真的没做，你有担心什么，时小姐，有句话还是说的不错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远处司机的车子正往这边开过来，沈年奚看到了。
“楼先生当年怎么对你姐姐的，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现在失忆了的姐姐继续跟他纠缠，你是不是疯了？”
沈年奚表情淡然，早已经不是年少时候的浮躁，现在的那个女人是温妮，除开血缘，其实她们根本不熟，她不会一直失忆的。
“如果她想起来的话，才是楼均墨痛苦的开始，时小姐，你要怎么做随你开心。”
沈年奚一句话说完，司机的车子已经开到眼前。
司机拉开车门，沈年奚看了一眼时馨笑的诡异，随后弯身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沈年奚再翻了一遍手机上备份的资料证据，的确是证据确凿，程瑞岽跟萧华只能认罪。
爸爸的案子沉冤昭雪之后，她就可以放下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
看完之后舒展了一下脖子，看着车窗外面的街景，街头尽是春意盎然一片翠绿，这个春天，难得这样舒心。
海城的程家就这样倒了下去，如今不仅面临各方债务，还要面临司法审判，这种时候，换做是任何人，这心里都会紧张难安。
程瑞岽跟萧华越是煎熬，沈年奚就越是高兴，报复的快感也莫过于此了，这样的感觉，的确是很好。
心情很好的一路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容姨在客厅外面候着，这客厅里似乎是有什么人在等着。
“容姨，这是怎么了？有客人吗？”
容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应该是很大的不悦，这客人应该是很不讨人喜欢的。
沈年奚见她不说话，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客厅，沙发上的主位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身形背影看不出来年纪。
沈年奚却远远地就认出来了，这夫妻二人回来的可真是时候，跟算好了时间似的。
“爸，妈，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们呀。”她淡淡然的笑了笑，优雅的落座在一旁的沙发上，温和的眼神注视着顾氏夫妇。
这两个人早已经不是什么相敬如宾的正常夫妻关系了，知道他们各自玩各自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偏偏她们就愿意这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装下去。
顾怀景的面色比较冷，也显得不怎么客气，蒋淑媛好温和大方很多，不过也都只是表面的，这夫妻两个人都能演的一手好戏。
“你在海城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我们还不能回来看看？还是你觉得顾青岩他现在不姓顾了？”顾怀景瞪了一眼沈年奚，眼神有点凶。
“爸，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什么时候说青岩他不姓顾了？”沈年奚对这两个人无感，毕竟顾青岩对他们也很冷漠。
她根本也用不着多热情，只是自己不喜欢平白无故的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好像她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似的。
“你为了一己私欲，坏了青岩的名声，我们若是不回来，你要了他的命，我们都还不知道。”顾怀景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蒋淑媛就坐着不开腔。
大概是见顾怀景越说气越大，蒋淑媛才按住了他的手，“不是说好要好好说吗？你这是做什么？她还这么年轻，犯点错又有什么奇怪的。”
沈年奚眼底的笑意沁着凉意，她上一次把这两个人得罪了个干脆，他们俩心里是恨死她了。
“是啊，我这么年轻，犯点错又有什么奇怪的，爸妈还是在这里等着顾青岩回来吧，你们看见我也心烦的很，我就不奉陪了。”
沈年奚没了耐心，起身就要离开。
“沈年奚，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青岩，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就算是报复也应该够了，你还想怎么样？”说话的是顾怀景。
这话沈年奚都听过很多回了，她也回答了很多次。
“就不能问点新奇的问题么？总是问这种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你们才能明白？”沈年奚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礼貌挂在脸上，言语间却没有半点的礼貌尊重。
她要做什么，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们又算什么。
沈年奚没等夫妻两个说话，抬脚离开了客厅，顾怀景气的牙痒痒，这个女人，没礼貌，没素质，顾青岩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
“容姨，还是倒茶给他们，好歹也是顾青岩的父母，这么冷着也不好，我今天在律所忙了一天，有点累先上去休息了。”
然后一主一仆，将夫妻两个就那么晾在了客厅里，直到顾青岩从公司回来。
顾青岩见着客厅里的二人，顿时就想起来已经见过他们的沈年奚，心生不悦。
“你们这么忽然之间回来又是想干什么？”顾青岩站在那儿，语气生疏，大约是见到顾怀景的缘故，连带着对蒋淑媛也不怎么客气。
多半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又想回来闹什么。
“青岩，你要留着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做什么？她连亲生母亲都干对付，会把你放在眼里不成？”蒋淑媛看着儿子，一副很是担忧的样子。
顾青岩面上的温度冷了许多，“没有弄清楚的事情不要胡说。”他懒得解释什么，也没有必要。
这些人对他来说算得上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他也无需在意。
“青岩，我跟你爸纵然是关系不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我们的儿子，又怎么会害你？”蒋淑媛知道儿子的心结在哪里，不过就是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好，让他心里头从小就没有受到良好的影响。
顾青岩冷哼，他们早就相看了他们认为合适的人选来作为他的太太，这未免太荒唐了一些，家里的正室还摆着呢。
“你们喜欢的人注定我不会喜欢，我选的人，有任何结果也是我自己一个人承担，你们既然都能随随便便的过着自己的人生，我为什么要循规蹈矩？”顾青岩挑了挑眉，英俊的五官度上了一层寒意。
顾怀景也不是要跟顾青岩吵架，吵也没用，如果他自己不吃苦头，怕是不会回头的。
“我回来不仅仅是为了你，但愿这个女人是真的不会对你做什么，你看看你才成立南风国际多长时间，为了斗垮程家，亏损了多少，顾青岩，你要是真有脑子，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左右了感情。”
顾怀景嗤笑，似是在嘲讽他一般。
“你倒是没有被女人左右感情，现在这样扭曲的婚姻意义在哪里？”被亲爹这么说，顾青岩心里当然不爽了。
“顾青岩，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混账东西！”顾怀景气的鼻子都歪了。
顾青岩看着他就心烦，转身扔下两人就走了，蒋淑媛盯着儿子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他其实心里恨毒了他们。
以前他甚至连见他们一眼都不愿意，因为沈年奚忽然之间出现在他生命中，他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变得有人气了，也有了喜怒哀乐，换作是从前，他估计直接甩了脸色就上楼，哪里还会过来跟他们说话。
在顾怀景怒火即将发作的时候拉住了他，“你既然是为了你的大儿子回来的，何必要过来给自己添堵。”
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顾怀景回头看了一眼妻子，“顾青岩他是我儿子，凭什么为别人肝脑涂地！”
蒋淑媛没说话，只是觉得好笑，这么不要脸面的话估计也就只有顾怀景能说出来。
后来两人被冷落的无趣了，也就走了。
顾青岩进了房间，见沈年奚已经坐在了床上，手里翻着书，听到声音才抬眼来看他，“怎么？他们还没有走？”
“已经走了，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不要坏了我的事情才好。”沈年奚刻意忽略了男人脸上的某些情绪。
他此刻的心情应该是差到了极点，夫妻两个毫无颜色，自己的儿子心理有毛病都不知道，每次见到他们这心里头都跟刀割似的，还不自知，专门来刺痛人家。
“以后，我让容姨不让他们再随便进来。”顾青岩过来坐在了床边，望着她，眼里有些希冀。
只是沈年奚漠然的态度，他的心头一点点的凉了下去，她都不会关心他的心情好不好。
215 只是你再坏，不要把心思动到我身上就好
男人靠近她时，沈年奚缓缓放下了手里的书，抬眸温和的瞧着他，他好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尽管有着张牙舞爪毁灭一切的能耐，此时也时一副受伤的模样。
“去洗个澡睡觉吧，我不看书了。”她微微一笑。
男人还是凑过来，下巴轻轻放在了她的肩上，颀长的身影明明是盖过了女人的身影，可偏偏这时候他可怜兮兮。
“都不问我一下是吗？装装样子也好啊。”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暗哑。
沈年奚轻轻吐了一口气，修长的素手从男人的短发中穿插而过，带着几分安慰的意思。
“可是你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毕竟是给了你生命的人，我不是你，这世上根本没有感同身受这件事。”
许是想起来当初自己在病房里度过的那一段孤独的日子，多么的撕心裂肺都不足以来形容那些灰暗时光。
这大概才是顾青岩听过最无情的话，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竟然对他说出这么一番冷漠的话来。
“小五，我们之间，可以有不一样的结果的，嗯？”男人的呼吸喷薄进她的脖子里，燎着她的皮肤，犹如火苗一般，烫的惊心。
沈年奚本能的抬手想要推开他，可男人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探入了她的睡衣里，揉捏的十分凶狠。
沈年奚想要用力的将他推开，吃痛的皱了皱眉，“顾青岩，你弄疼我了。”
男人咬了咬她的耳垂，轻易的撩起了女人体内的**，她被他按住了手脚，沈年奚瞪圆了眼睛，内心是不情愿的，可是这身子早已经被调教的不属于自己了。
“你这样薄情，小五，你总是在惹怒我，如果我不让这个案子顺利庭审的话，你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求我？”
顾青岩从父母那儿带过来的情绪尽数发泄在了她的身上，下手没轻没重的，沈年奚越是挣扎，顾青岩就越是发狠的禁锢。
他从未真正的征服过她，她越是挣扎抗拒，就越是令他骨子里的这些劣性疯狂滋生。
“顾青岩，我为这件事付出了多少，你是知道的，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给我捣乱，就是跟我作对，我跟你之间也就可以结束了。”
男人的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呼吸受阻，她睁圆了眼睛，眼底依旧是一片清明，没有惊恐，也没有任何情绪。
她根本不爱他，一点都不，她是迫不及待的想结束了这一切，然后离开他。
“说，是不是背着我跟时锦城谈了离婚官司？”顾青岩身为商人是很多疑的，他不想怀疑她什么，不过按照沈年奚的性格，她绝对会这么做的。
“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沈年奚，千万别逼我，知不知道？否则你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付诸东流。”
沈年奚心头一震，她知道，顾青岩有这样的手腕，所以这么长时间她需要跟他周旋，需要让他彻底的沦陷在自己的圈套里。
只是现在这个人入戏太深，有些无法自拔了，将她原来的计划也打乱了。
顾青岩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还是忍住了，五指捏着她的肩骨，格外用力，沈年奚感觉到了钻心的疼。
偏生这个时候身体给出了无比诚实的反应，沦陷在男人的撩拨中，意乱情迷。
等她能反应过来试图推开他时已经来不及了。
顾青岩不喜欢她的挣扎和抗拒，她的理智一直都是抗拒他的，她永远把利弊分析的通透无比，知道自己要什么。
“记住我说过的话，小五，别试图在我的底线上疯狂试探，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男人附在她耳边，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身体。
女人缩着身子，忍受着男人泄愤一般的凶狠进攻，小腹都跟着发酸。
她掐着男人肩膀上的皮肉，眼泪顺着眼角落进了发间，她小声的抽泣着。
“你轻点慢点好不好？”她软声的求饶。
“可我得满足你。”顾青岩吻了吻她的唇，低声笑了笑，那架势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势必是要折腾她的。
激情退去后，顾青岩卡破在床头，肌肉纹理分明的上身修长有型，趴在枕头上紧紧闭着眼睛的女人，额头还渗着一层薄薄的汗。她现在还是醒着的，只是可能不想跟他说话也太累了。
“弄疼你了。”顾青岩抬手抚过她肩骨上的一片淤青，语气低沉也有些愧疚。
男人在冲动的时候估计什么也不记得，他分明是不想这么对她的。
沈年奚累的呼吸都有些弱，闭着眼睛，也像是睡着了，没有理会顾青岩。
“庭审没几天了，我帮你把程清欢抓回来了，你不用特地去让沈漾去抓人了。”顾青岩不紧不慢的说完沈年奚变睁开了眼睛。
顾青岩可怕就可怕在她不管是想什么，他总是能猜到，她要做什么，他也全都能洞悉。
就是不知道，她对程瑞岽做的事情，他是不是也知情。
“什么？”她没去看他，声音哑无力。
顾青岩怜惜的抚上她的脸颊，“如果她不看着自己的父母被判刑，你心里可是不太情愿的。”
沈年奚眼里情绪不明，流光浮动，复杂难安。
想要从顾青岩身边全身而退有多难，此刻，她算是真的感觉到，一开始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
“你究竟是拍了多少人盯着我？连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还是说，你整天都在盯着沈漾？”
“我没有那么变态，我只是足够了解你而已。”
沈年奚笑出了声，暗哑的嗓音只有疲倦，“我心肠这样歹毒，你还留着我干什么？”
“谁让我栽在了你手里，谁让我，只愿意爱你谁也容不下呢？”他缓缓倾身下来，将她娇小的身躯揽入怀中，修长的手爱怜一般的一遍又一遍的抚过她茶色的短发。
沈年奚深深感觉到自己被这个男人牢牢掌控着，几乎挣脱不了，他说的爱像是沉重的石头也在心头令她喘不过来气。
“我这么坏……”
“如果你不坏，我能爱你什么？只是你再坏，不要把心思动到我身上就好。”
“如果我有一天这么做了呢？”女人的声音很低，大概也就只有靠的她这么近的顾青岩才能听进去。
顾青岩闻言，心脏猛然间一阵不可抑制的抽疼，手臂徒然用力，“最好不要，哪怕是我爱你，一次又一次的触及底线，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他说的淡，却比任何一句厉声大吼来的恐怖，沈年奚身子僵了僵，是了，顾青岩是这样的人。
哪怕是自己所爱，如果让他感到了生气，就是忍着切骨的痛也一定不会放过。
“别怕，你一直都做的很好，不是吗？”顾青岩感觉到女人的身子都僵住了，温声安抚了一句。
这一夜注定无眠，他们彼此最真实的面孔逐渐互相表露出来却发现谁也不能接受谁。
……
顾怀景夫妇特意从英国回来，果然不只是因为沈年奚在海城做的这些事，顾怀景是因为顾明生回来的。
蒋淑媛才是为了儿子回来的。
他们哪怕是人不在海城，这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们也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当然，沈年奚做什么，他们也是了如指掌，自然是对她所做的事情不能苟同。
顾青岩在感情的问题伤已经疯了，沈年奚就算是跟别人睡过了，他也显得毫不在意，那个人还是顾明生。
他简直是走火入魔的厉害。
蒋淑媛看着最近关于程家的新闻，越看越生气，利用顾青岩针对程家，而她抽开时间去手机证据，最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程家踩在了脚下。
这个女人心计深沉，没有底线，一身狐媚子的功夫了得。
“那个小妖精，要是不除掉，青岩怕是会毁在她手里，你明白的吧。”蒋淑媛给正在前往顾氏集团路上的顾怀景打电话。
“既然是妖精，让道行比她深的妖精勾走就好了，要是我们对她做点什么，青岩会直接与我们为敌。”顾怀景还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儿子为敌。
他们可以一直不痛快合不来，但千万不要变成敌人，那就没意思了，好歹那是他的儿子，他也是看着他成长的。
蒋淑媛身影纤瘦，姿态优雅的立在桌案前，白色的套装也显得她端庄典雅，气质出众，这样的年纪依旧是还有名媛时期的傲气和美丽。
她看不上沈年奚，除了心机深重，也多半因为她的出身和从小的成长的环境，她希望顾青岩身边的女人心思单纯，出身好，有教养，并且好控制。
这个女人，，显然是很不合适的。
“你的大儿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妨再让他试试看，这沈年奚水性杨花的很，好对付，青岩并不是一次又一次的能接受自己的妻子背叛自己的。”
顾怀景对于妻子的这个下三滥手段，有些不耻，她出身名门，气质如兰，皮相也是极好的，只是心性始终不单纯，甚至是狠毒。
顾怀景一句话没说的就挂断了电话，顾明生这件事办的极其糟糕，他什么时候这样让他失望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16 沈年奚，你没有心
顾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顾明生亲自给顾怀景泡了茶，顾怀景薄凉的目光在他身上晃了一圈端起茶开始细细的品味。
“房地产项目如今在国内这么不好做了吗？你这么一个老实的人也开始去做娱乐圈那些花花绿绿的生意。”顾怀景不咸不淡的开口问道。
“爸，现在赚钱快的项目娱乐圈占了一部分，我也并非只是做娱乐圈的生意，青岩做的生意都有涉猎，不得不说他是个很优秀的商人，并且很敏锐，早早地看出来什么行业会发展的好。”
顾明生倒是没说顾青岩什么不好，顾怀景满意的笑了笑，却没什么温度，“你跟他关系一点都不好，何必要这么捧着他。”
“我们好歹也是兄弟，他是很优秀，起码是比我优秀的，爸的眼光一点也不赖，就是现在如果我跟他都狠的话，我必然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虽然他对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很感兴趣，可也没有本事去争夺过来。
何况沈年奚并不是什么傀儡没有思想的女人，她不会容许别人去争夺她的。
“我让你把那个女人从顾青岩身边赶走，你是于心不忍，还是喜欢上她了？”顾怀景也年轻过，这个年纪的男人在想什么，他多少是了解一点的。
沈年奚那种女人，勾引了谁都不奇怪，这顾明生又不是什么柳下惠，难保不会动心。
顾明生微微一僵，没想到顾明生会问的这么一针见血。
“男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我也不会例外，顾青岩深爱着她，就是跟我发生了关系，他也还是愿意容着，爸，还是算了吧。”
“那你睡了她没有？”
“没有。”
顾怀景失望的看着他，“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那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未来的顾太太必然不会是她。”
顾明生看着父亲，长辈们希望的婚姻是能够给家族带来利益的。
“爸，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青岩是很不情愿的，如果知道是我们从中作梗了，别说是听你们的安排了，恐怕会直接跟我们开战。”
顾明生可是这些关系看的很透彻，也知道顾青岩这么多年在海城根基深厚，根本不是他初来乍到就能够轻易撼动得了的。
多少想要给顾青岩颜色看的人，在看到了程家的下场之后，谁还敢做什么，估计都被吓傻了。
程瑞岽曾经最辉煌的时候，在这海城差不多都能只手遮天了，如今被顾青岩给搞垮，其手腕也不是旁人能够比的了的。
“怎么到了海城，你反倒是瞻前顾后了？”
“爸，我跟沈年奚那边多少都有点接触，顾青岩近来在沈年奚身边放了很多人，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我不能再贸然接触了。”
何况沈年奚忙着自己的事情，压根没空搭理他，她身边从来都不缺献殷勤的人。
顾怀景抬眸淡淡的看着顾明生，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顾青岩忽然之间在沈年奚察觉不到的周围安排了那么多的人手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
他是预感到沈年奚要做什么？还是预感到别人要伤害她？这个儿子，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距离开庭之日的前两天，顾青岩特地带着沈年奚去见了程清欢。
两个女人这么见面，程清欢不知道多尴尬，她万万没想到最后把她抓回来的竟然会是顾青岩。
海城郊外的复式别墅，有小院子，进了院子，里面起码有七八个穿着黑西装身材魁梧的保镖在里面。
她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挽紧了顾青岩的手臂，本能的抬起头去看他，结果也只是看到顾青岩清冷的侧脸而已。
这阵仗有点太吓人了，一个女人而已，怎么用得着这个阵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关了什么野兽在里面。”
“这里不会有人知道，开庭那天，我会带着她过去，这个女人心思多的很，恐怕天天都想逃出去。”
“你这是非法囚禁，违法的。”沈年奚想起来这茬，不悦的皱了皱眉。
“作为嫌疑人，她处境等同于畏罪潜逃，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再说了，我是让她在这里生活，不是囚禁。”
顾青岩这番话说的有点欲盖弥彰，不过也的确是这样，谁也不能互相找麻烦。
程清欢大概是有好些天没有见到别的人了，沈年奚推开门的瞬间，她在看到沈年奚的脸时，心里头还是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你来做什么？”程清欢长发凌乱的坐在楼梯口，人很清瘦，面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沈年奚冷冷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你这样的人，如今能被人放在这里锦衣玉食的供着，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总好过在国外风餐露宿的日子。”
顾青岩留在外面，沈年奚一进来就关上了门。
程清欢咧嘴嗤笑了一声，“原来你一直都盯着我，沈年奚，你可真是狠心呀，连自己的亲妈都不放过，就算是她千错万错，都给了你一条命，你知道坊间怎么传你的，说你是心狠手辣的毒妇，连自己的亲妈都不放过。”
就算是她赢了又如何，在这还成，她早已经声名狼藉，现在多少人骂她，不过是被顾青岩压着而已。
但是顾青岩也只能管得住网上，却关不住坊间成千上万张嘴。
“那是你的亲妈，不是我的，程清欢，你命好，得了一双好父母，你承欢膝下，他们把你保护的不知世间险恶，真是可惜，没了爹妈，你连过街老鼠都不如。”
想以前在娱乐圈风光无限的时候得罪了多少人，如今，别人的报复可是一下比一下狠，程清欢根本就是无处可去，到哪里都被打压。
连处境也被抓回来。
“沈年奚，你到头来还是得不到她的爱，她怎么就那么讨厌你，都宁可杀死你！”程清欢素来温柔好看的脸这个时候逐渐变得狰狞，往日在荧幕前清纯的玉女形象，这会更是荡然无存了。
沈年奚嗤笑，眼神不冷不热的瞧着她，站在她面前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对于一个背叛我父亲的人，我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期待，我又不是你，总是需要别人来爱心里才舒服，多亏了你们，我也发现了原来孤独这个东西还是很不错的，爱是这世上最虚伪的东西，不知道你这么在意做什么。”
她一字一句都冲击着她的心脏，将她心里最后的那点尊严也一一击垮。
“你爸爸跟你姐姐难道不爱你？也虚伪？”
“他们的爱自然是不虚伪的，我是说你们这样全靠演技活着的人，演一辈子，多累啊。”
“沈年奚，放我出去！”程清欢陡然变了脸，没有耐心跟她在这里周旋。
沈年奚低声嗤笑了一声。“不是我要关着你的，是你深爱的男人把你抓回来关着你，我只是跟着他来看看你，庭审那天，你可一定要到场。”
“啊！沈年奚！”程清欢心底里的恨意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起身猛地扑了过来，沈年奚没有躲开，任由她疯了一样的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目猩红。
只是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个病秧子，现在精神状况不佳，自然是没有跟沈年奚抗衡的力量。
很自然的就被沈年奚捉住了手腕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她跟畜生一样被甩出去，只能可怜巴巴的趴在地上，摔疼了皮肉骨头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沈年奚缓缓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散在地板上的长发上，程清欢刚想爬起来又重新被扯了回去。
气的牙痒痒，却是无可奈何的任由她这么踩着。
“你现在啊，连丧家之犬都不如，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总不能我感受感受就算了，怎么着也要让你好好感受一番才对得起我的苦心经营啊。”
“你为了报复，利用了所有人，沈年奚，你这个人没有心，你才是没有仁慈之心的人，你这么恶毒，竟然还敢去拜佛，简直是玷污了佛祖。”程清欢开始破口大骂。
“是啊，我这么恶毒的人，本来就没有心，你知道什么是慈悲之心，无缘无故的去伤害别人就是慈悲？为了一己私欲害死别人，就是慈悲？程清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当年梨园的那场大火，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到底是你主使的，还是你亲自放的火，我想楼均墨会把这个查清楚的，你费尽心机，到头来也不过就是个笑话。”
程清欢气的眼睛发红，用力的想要挣脱，可是越是挣扎，头皮就越是被扯的很疼，甚至连头发都被扯掉了。
沈年奚正磨起劲，门开了。
顾青岩款款走了进来，把她拉到了一边，“你刚刚是怎么说我的，轮到自己就给忘干净了是不是？”
“心疼了？”
“心疼你的鞋，到底是限量版。”男人马上回了一句，差点气的程清欢吐血，顾青岩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狗腿的。
沈年奚莞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子，嗯，好像是高定的限量版，她没怎么关注的事情，这男人全都替她关注了。
217 你若是觉得我真的好的话，就收起你的其他心思
“我没怎么着她，本来是想扶她起来的。”沈年奚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程清欢皱了皱眉，那愤恨的眼神恨不得杀死她，她这是睁眼说什么瞎话。
“顾青岩，你刚刚看到了，这就是你一心一意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她只是利用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你半点感情都没有，偏偏就你傻。”
程清欢被人用刀子在心口挖了一刀，疼的无以复加，兴许是对她的惩罚，当她真心去爱一个人付出感情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一点都不爱她，当着她的面对另一个人女人百般呵护。
顾青岩终于成了她心头的肉，却已经太迟太迟了。
她泪眼模糊的望着顾青岩，眼底始终存着一丝希冀，好歹他们也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没有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
顾青岩薄凉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如果她不利用我来达到目的，我们这层关系也不会成立，清欢，别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这么不清醒。”
他揽着沈年奚的腰，转身离开了这个关着她的屋子，沈年奚跟随在顾青岩身边，眼里淬着冷淡的笑。
出了门便挣脱了他的手，“既然不愿意我伤害她还带我来见她干什么？”
有太多的事情，她都想要对她做，把她曾经对姐姐做过的一切，统统还给她。
女人一脸愤懑不悦，顾青岩长臂一伸重新把她揽入怀中，“她现在身上最好是没有什么伤痕的好，再说，你心里也清楚，你想要的结果根本不需要你自己亲自动手，何必要为了一时的愤怒脏污了自己的手。”
他低眸温柔的注视着她冷淡的小脸，一字一句的解释给她听。
反正沈年奚又不是什么傻子，顾青岩说什么，她又不会不明白，只是她稍微任性了一些，这时候就想耍性子生气罢了。
顾青岩也容了她的脾气。
沈年奚咧嘴敷衍的笑了笑，稍微舒展了一下肩骨，“我也没有跟你生气，就是一看到她就忍不住的愤怒罢了。”
顾青岩看着从自己怀中挣脱出去的人儿，怀里一空，老觉得心里也跟着空了似的，随即便疾步跟了上去。
程清欢在顾青岩跟沈年奚离开之后，嘶声的尖叫了好几声，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沈年奚夺走一切。
沈年奚在上车之前还隐约能听到从里面传出来女人的尖叫声，程清欢的人生在彻底失去了父母之后，会很惨吧。
现在的程家破了产，欠了不少钱，程清欢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谁能想不到。
沈年奚一上车，顾青岩一上车倾身过来将她摁在了副驾上，很不客气的吻住了她的唇，猝不及防的，沈年奚一下子没法推开他。
“你怎么了？”她摸索到他的脖子，掐着他的脖子，顾青岩才松开她，她喘着气，有些迷茫的望着顾青岩。
“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亲你。”
沈年奚无语，这是什么神仙逻辑，他想亲她，就能随便亲么？
“回家吧，我饿了。”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水润的唇瓣，低沉的嗓音溢出喉间，“如果我是你，不会说这么扫兴的话。”
“难不成你还想大白天的跟我在这里玩车震？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再说，我不想跟你玩什么刺激游戏。”她整理着他的衣冠，顾青岩眸色微沉，轻轻捉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你比我看着还迷，我问你的问题，你总是不回答，刚刚程清欢那么说，你半个字都不反驳，我在你心里，就没有半分的重量？”
沈年奚觉得有点心累，忽然发现男人纠缠起来比女人还麻烦，这又来了，没完没了的问。
“我真的饿了。”她眨了眨眼睛，眼里的水润映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
顾青岩低头下去意犹未尽的还想再亲一亲，沈年奚别开了脸，“顾青岩，色令智昏，你现在越来越像是个昏君了，你这样可是会断送了你的江山的。”
“要是能死在你的温柔乡里，做鬼也风流，我那江山本来是打给你的。”
沈年奚拧了拧眉，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你真是什么话都乱说，快点开车回家。”
顾青岩吻了吻她掌心，沈年奚觉得有点恶心，猛地缩了回来，冷着脸，顾青岩才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车。
回到家，沈年奚就先去了餐厅，容姨早早地备好了晚餐，顾青岩体贴的给她盛了汤，然后吃过了饭时间还早夫妻俩就出门去散步了。
庭审当天。
心里装着事，沈年奚很难睡的安稳，自然也是很早就醒了，她起床窸窸窣窣的声响，还会闹醒了顾青岩。
床头的灯被打开，顾青岩看了一眼时间，才四点。
“现在时间还早，你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睡不着，吵醒你了吗？”沈年奚刚下床没走了两步屋内的灯就亮了，转过去去看他，他怎么警觉的跟猫似的，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马上知道。
顾青岩跟着起床，过去把她重新抱到了床上，“不过就是个过程而已，结果已经定了，你还有什么好紧张的，至于这样睡不着觉？”
这事磨的沈年奚人都消瘦了，如今胜券在握，结果这一天她还是没睡好，那种焦灼不安，犹如大难临头一般。
“我就是想起来去坐一坐，没想到吵醒了你，抱歉。”她淡声道歉。
顾青岩却不怎么吃她这一套，指尖挑着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还是眼神出卖了她，“既然你这么想起来坐一坐，我就陪你坐坐，这又有什么？”
有些时候沈年奚好像把他们之间分的挺清楚的，你和我，就是没有我们。
“你再睡会吧。”
“已经醒了，睡不着了，想不想吃点什么，我却给你做。”
“不用了，我不饿，就是睡不着而已，也没有别的。”沈年奚说的可是真的，兴许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的，不过都还好。
还不如上次跟楼均墨抢孩子的时候紧张了，已经胜券在握，也没有顾青岩想的那么严重。
“我去给你倒杯水，睡了一晚，口渴了。”顾青岩没有多说什么，刚要起身，沈年奚还是拉住了他的手。
“我不渴，你陪着我就好。”她眼巴巴的望着他，这个时候顾青岩倒也是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确是很需要他。
顾青岩重新坐了下来，搂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瓣，“我今天会一直在身边陪着你，很多人都会陪着你，别害怕。”
沈年奚依偎在他怀中，顾青岩也是一个能给她心安的人，她只能让他在她身边待着，哪里都不要去。
“我知道，我没有害怕。”
兴许是期待了太久的缘故，才会到了这个时候有这种心安的感觉。
顾青岩似是长长叹了一声，沈年奚安心的靠在他怀里，后来还是在他怀中沉睡了过去。
早上出门的时候，顾青岩帮她画眉，“我们到法院的路差不多一个小时车程，程清欢那边这时候也该出发了。”
“你真是有心了。”
“我觉得你需要的一切，都会给你安排，兴许不是事事周到，不过还是尽量让你觉得满意。”顾青岩瞧着她今天的妆容清醒淡雅，适合今天的场合。
沈年奚很不像被顾青岩这样的好意左右情绪，但人的七情六欲是最难以控制的，她又不是圣人。
顾青岩越是对她好，越是把一切都替她做的圆满周到，这心里面就越是别扭，特别是顾怀景夫妇特意回来拆散他们。
她当然不会让自己陷入他们的阴谋算计中，除了顺了他们的意思离开顾青岩，她好像也找不到别的路可走了。
“你是真的好。”
“你若是觉得我真的好的话，就收起你的其他心思，好好跟我过日子。”
沈年奚心头微微一震，这个男人怕是有读心术吧，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做着顾太太么？”
顾青岩低声笑了笑，“嗯，现在是这样，但愿你一直是这样。”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眉笔，起身去往衣帽间。
沈年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冷冷淡淡的露出几分笑意，却是有些忧愁，顾青岩不会轻易放手。
除非是触及到他的底线。
正好八点的时候，他们就到了海城第一人民法院，今天过来听审的人也不在少数，大都是熟悉的人，还有曾经跟沈家交好的一些人。
沈年奚一一打过了招呼过后，却意外的看到了温妮。
沈年奚顿时就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她侧脸去看身侧的顾青岩，她并没有跟温妮说起过这些事情。
无非就是网上的一些消息报道，温妮如今的记忆，是根本用不着过来的。
“你安排的？”她问了一句。
“嗯，毕竟是你的亲姐姐，今天不来，日后要是恢复记忆的话，恐怕会很遗憾没有看到今天这样精彩的画面。”
这些顾青岩是考虑到了，沈年奚肯定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是后来还是没有打算让温妮来旁听。
“可是，她现在是温妮，不是沈年音，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看了这些会给自己添堵。”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18 大快人心的结果，你满意吗？
“我的理由已经说的足够充分了，你还跟我争辩这些干什么？”顾青岩觉得沈年奚有些拧，一些没用的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
沈年奚不再说话了，今天温妮过来，楼均墨也来了，这两个人要是处在同一个空间，气氛就会变得很诡异。
门口的人比较多，随后时锦城也就到了，见着这么多人，笑的是温文尔雅。
“走吧，开庭之前，我们还是要讨论一下的。”时锦城先踩着台阶上去，后面沈年奚一众人才立刻跟上。
对方的辩护律师没有什么名头，谁都知道时锦城这个人，为了赢官司，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掘地三尺都能把有力证据找得到。
今天这一堂审判辩论不会很精彩，只有结果是最精彩的。
开庭前夕，沈年奚去了一趟洗手间，站在镜子前补妆。
“年奚。”温柔如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沈年奚才注意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妮已经站在那儿了。
她顿了顿，收好了口红，转身冲她淡淡的笑了笑，“今天这样的场合，会让你看笑话的。”
“你说这话就生疏了，你既然认了我做姐姐，我当然会来，何况这件事在你心里非常重要。”
沈年奚怔怔的看着她很久，她看她的眼神永远温和，也永远像一只乖顺的小绵羊。
温妮不知道沈年奚为什么好像对她有着很深的感情，但是，她似乎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深深的看着，还是这样温柔的目光。
对她就是无比的信任和乖顺。
温妮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别紧张，时律师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努力了这么久，心血不会白白浪费的。”
“嗯，谢谢你今天过来。”
楼均墨估计会跟她三三两两的说起一些关于她的事情，避免了她们之间以前的那种生疏感。
“听说你跟楼先生有了合作？怎么回事？”
“生意场上的事，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楼先生一则是很希望跟我合作，二则，我们也需要他们这样比较优秀的掌权人来吸收容纳我们的资金，楼先生的项目是很不错的。”
沈年奚对生意上的这一套不是太感兴趣，她就是一个写剧本的，是个文艺人。
温妮这些年到底跟什么人在一起，才学的一身做生意的本事，虚与委蛇，世故圆滑，她都学到了。
只是她的气质太不染人间烟火，所以这些往往都从她身上看不出来什么。
“好吧，我不懂也不问了，我该走了。”沈年奚看了看手腕的表，微微一笑，温妮拍了拍她的肩，眼里的笑意始终温柔。
到了开庭时，程瑞岽夫妇才看到旁听席上坐着程清欢，很久没有见到女儿的两个人看到瘦弱了许多的女儿，瞬间就崩了。
“沈年奚，我们都一无所有了，你还不愿意放过我的女儿，你们可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
萧华要疯了，沈年奚还是把人给抓回来了，他们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甚至前两天还联系了。
她做的这个局天衣无缝，手段如此的炉火纯青，看来在程清欢处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沈年奚安静的坐在原告席上，冰着小脸，对于对面萧华的愤怒视而不见。
“肃静！”审判长敲了敲手里的法槌，严肃出声。
本来还有些声音的法庭瞬间安静了下来。
程瑞岽跟萧华因为程清欢出现在旁听席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理智，时不时地会打断律师的话，扰乱法庭的秩序。
相对于他们这样的不冷静，沈年奚却是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儿，面无表情，时锦城提交了一部分证据上去。
当年的案子重新还原的时候，种种疑点被摊开的时候，程瑞岽跟萧华作恶的证据自然而然的解释了所有的疑点。
旁听席上的程清欢激动的想动弹一下，却被身边的人牢牢的摁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的怎么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顾青岩不知道是动了什么手脚，她不能说话，却能看见听见一切，浑身的肌肉都是麻痹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律师将一条条的罪名公之于众。
现在的审判不只是当初曝光在网上的那一点没头没尾的证据，经过律师的一番用心，就直接成了证据链，一环扣着一环。
偏偏法庭上被审判的两个人还一直很闹腾，沈年奚就坐在那儿没说几句话，就坐到了最后。
这个案子是没有二审的，证据充分，而他们挣扎到最后也还是要认罪。
这还仅仅只是当年的案子，至于程瑞岽杀人未遂这件事，估计无期徒刑离他也就不远了。
“不愧是大律师，我给你的东西零零散散，你能整理成这样，着实是很厉害。”
“在其位，谋其事，不过是我分内的事，只是沈小姐别忘了跟我的约定就好，以后若是还有什么棘手的官司，大可以再跟我合作，我们也算是并肩作战过了，算是朋友吧。”
沈年奚握着他的手淡淡的笑了笑，“当然，以后还要麻烦你的地方很多呢。”
“沈年奚，你不得好死，你蛇蝎心肠，没有人性，我是你亲妈，给了你这条命的亲妈！”萧华被带走的时候，一边哭一边咆哮。
沈年奚却始终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离开法庭之后，顾青岩第一时间过来了，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打了这么一仗胜利了以后，反而会腿软的厉害。
“没事吧。”
“没事，程清欢呢？”
“已经安排人送走了，给了她自由，程家夫妇判了重罪，程家又负债累累，日子是怎么样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样的结果，你还满意吗？”
沈年奚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不能满意的，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现在也是罪有应得。”
“你分明是想要看到他们惨不忍睹的样子，这个时候倒是装起清高来了。”顾青岩低笑着说道。
“我准备了庆功宴，特意邀请了时律师，休息一下咱们就能过去了。”
“用不着这样吧。”沈年奚觉得这男人的逻辑有点怪，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
“不光是庆祝你为咱爸正名，也庆祝你从此以后就脱离里了仇恨的苦海。”
沈年奚心里震动不小，顾青岩这么帮她，总是会有许多原因的，这个怕也是其中的一个，多少还是有点震撼的。
她望着他许久，这件事情了了，接下来就只有她跟顾青岩之间的恩怨了。
到了现在沈年奚才发觉今天的庭审好像是少了什么，随即想起来一直没有出现的沈漾。
当即推开了顾青岩，从他身边急急地走过，好像顾青岩跟沈漾见过面之后，沈漾出现在她眼前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这心里头始终是挂念的，顾青岩目光追着女人的背影而去随后也跟了上去。
沈年奚甚至是没有跟任何人说什么就直接出了法院大门，结果就看到了一直在调节下面等着的沈漾。
沈漾正好也看到了她，微微一笑，沈年奚踩着阶梯跑下去，带着喜悦欢乐，顾青岩追到门口，结果就看到了沈年奚高兴的扑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沈漾抱着很年奚抬起头凉凉的看着顾青岩，他这个人的度量有多小，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恭喜你，这一件事，你终于成功了，应该受到惩罚的人。”
“阿漾，谢谢，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我来迟了，只能在外面等你，这样的好消息，我想你会跟我分享的。”
“晚上有庆功宴，你来吗？”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飞纽约，小五，这件事结束了，我该回去打理你的生意了，咱们过段时间再见面，你好好想想跟顾青岩之间的关系，他的那对父母，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当心些。”
他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很认真严肃的叮嘱她，沈年奚对顾青岩敢情复杂，爱恨交织最是难以讲得清，需要时间来做这些。
“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的事，又怎么会辛苦。”沈漾轻笑，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顾青岩从后面下来牵住了她的时候，“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这声音听着分明没有了刚刚的那般温和了。
这厮是生气了，沈年奚看了他一眼，也懒得说什么，任由他牵着自己走。
这个案子是公开审理的，程瑞岽跟萧华的所作所为全都被曝光，气恶劣程度也是足够让人恶心一阵子的了。
那程清欢自然也逃不过舆论的压迫。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顾青岩接到电话说押着程瑞岽的车子半道出了故障，程瑞岽不知怎么的竟然趁机逃脱了。
沈年奚就坐在他身边，这消息听的真真的，却显得很是平静，一点也不意外似的。
程瑞岽那样一个好面子的人，现在这个局面，他是不想把自己交给那黑暗冰冷的监狱，余生去熬那种日子也还是很难熬的。
顾青岩见沈年奚这么气定神闲，就知道这些应该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他都没有料到程瑞岽会逃，她是怎么料到的。
“你早就知道程瑞岽会逃？”
“意料之中而已，我哪有那么早料得到，现在他们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进了监狱，可不见得有什么好日子过，还不如逃，这样起码还能有一线生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19 如果你今天赢了我，我跟你离婚，给你自由
她说的淡然，顾青岩有些不悦，程瑞岽野心勃勃，纵然是这样一败涂地，也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出格激烈的事情来。
沈年奚抬眸淡淡的瞧着男人有些怀疑的俊脸。
“你怀疑我什么？”她蔓延无辜，甚至有些单纯。
顾青岩心里顿时不可控一个哦柔软了下来。
沈年奚就有这样的本事，随便一个眼神就能轻易的俘获他的心。
顾青岩逐渐别开了眼睛，“没有怀疑你什么，你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又能做什么？”
沈年奚面容始终有些温柔如水笑，有些狠毒刻薄，被藏的很深。
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一直都是，只是程家那么不要脸，那么恶毒，仅仅只是法律的审判，未免有些太便宜他们了。
顾青岩从手机里调出来一个文档递给她。
“这是什么？”沈年奚挑了挑眉。
“这件事会引起不小的社会舆论，这些是必须要做的。”顾青岩还是要为了她的名声考虑的。
沈年奚温和的眉眼淡的好无情绪，顾青岩考虑的实在是太周到，也想的太长远。
“你还真是比我用心的多，我只是想要一个结果，却从来没有想过后果。”她从他手机接过了手机。
文章是顾青岩早早就让人写好了的，就等今天庭审结束。
这里面写了，她跟萧华的关系，以及沈家跟程家的恩怨。
根据这个案子，这个文章等同于是揭秘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像没写完。”
“用不着一次性写完，每天曝光一点，才能让人们在心里根深蒂固的厌恶他们，如果一次性写完，很快就会被人忘记。”
沈年奚心里头有些沁寒，整件事情，顾青岩看上去根本没有参与过，她做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都在一旁看着，从来什么都不做。
“你心机可真重。”他太狠，比她要狠心的多，比起一刀杀死，慢慢折磨才是最让人难以承受的。沈年奚无奈苦笑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害怕我？”顾青岩低声笑了笑。
她刚刚眼里一闪即逝的那些恐惧，他还是捕捉到了。
沈年奚扯了扯嘴角，笑容有点勉强。
“没有……”
“你有。”顾青岩的嗓音有些悠长缓慢。
沈年奚心底深处的难受正在疯狂的折磨自己，她不会是他的对手的。
顾青岩特意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的狠劲儿，是为了给她敲一记警钟，他并非是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
她没有再去接顾青岩的话，他说一句话都感觉阴森森额的，可怕。
车子开回到锦园，沈年奚下车也没有等他就先进了园子。
顾青岩的目光追着女人窈窕的背影，就是再傻，她也看出来了吧。
“太太，今天回来的这么早，看来是很顺利。”容姨好像早就在门口等着似的，她一进门，沈年奚就能看到她。
沈年奚微微笑了笑，“容姨，你是早就得了笑意在这儿等着我的吧？”
容面上的笑容很温暖，心里想着这件事以后沈年奚就应该能够跟顾青岩之间把误会说开然后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看着顾青岩长大，自然是希望顾青岩能好。
沈年奚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如果没有那些糟心的过去，她又要何必把自己变成那样，她做的很多事情，常人不能理解，但是顾青岩永远都会理解她。
“现在时间还早，累了大半天我想上去休息一下，别叫我。”
沈年奚唯恐身后顾青岩追上来，不敢多做停留，抬脚从容姨身边匆匆有过。
果然，她前脚上楼，后脚顾青岩就跟着进了门。
他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容姨。
“上楼去了？”
“是，这么好的消息，怎么太太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顾青岩笑了笑，“兴许是被我吓着了。”
容姨一脸的莫名其妙，顾青岩对沈年奚向来都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什么时候舍得苛责过半句么？怎么可能会吓到她。
顾青岩今天可是请了一天的假，下午也不用去公司。
沈年奚上楼换了衣服爬上了床睡觉。
顾青岩推开门就看到已经躺上床的身影，有点无奈，她心里到底还是防着他的。
“这么累？还是在庭上过度紧张？”男人压过来的时候，沉重的气息也跟着压了过来。
温热的气息喷薄进耳里，痒痒的，沈年奚忍不住皱了皱眉，当即也无法继续装睡下去。
“我睡一下也不行吗？你今天耽搁了很多时间，先回去公司上班好不好？”
男人亲了亲她的脸颊，却不肯就这么放过她。
“小五，装睡永远也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你心里在想什么，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白？”
沈年奚紧紧地缩着脖子，受不了顾青岩这样恶意撩拨，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东西。
“我很累。”
“我今天不用去公司，我的行程往后推了，现在回去也做不了什么，反正你也不是真的累，不放陪我玩玩？”
她想这么躺在这里，他偏不让，她越是躲，他就越是步步紧逼。
沈年奚不会是他的对手，索性伸手抵着男人的胸膛。
“顾青岩，你到底想干嘛，难不成大白天的要跟你做一次，你才爽？”
她有些愠怒，不悦的瞪着顾青岩。
男人手指温柔的抚过她的脸，“这附近有网球场，陪我去打球。”
沈年奚一下子收回了手重新缩进了被子里，她不想去干那种体力活。
“我不要，我想休息。”
“晚上再休息。”顾青岩容不得她这么任性，将她从被子里提了出来。
她才换了衣服二十分钟不到，又被顾青岩拖进了衣帽间，换了一身棒球服，随后不情不愿的跟着顾青岩去了网球场陪他打网球。
以前她打网球是很不错的，可以说是打遍片区无敌手，就连顾青岩也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她好几年不打了，早就生疏了。
估计早就不是顾青岩的对手了，从法庭回来，顾青岩就不打算让她休息，非得去搞这么累的事情。
“别这么无精打采的，看好球，别打了脸。”顾青岩瞧着沈年奚无精打采的坐在那儿，提醒了一句。
沈年奚微微眯了眯眼，小手攥紧了球拍，家里什么时候有的女性棒球服她都不知道，今天被顾青岩拿出来硬是给她换上，她才知道家里的衣帽间还装着这样那样的运动装。
点了点棒球，一下一下的排在地上，记忆翻回到年少时期，那时候的许多运动好像没有自己不擅长的。
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和许多女人一样，走上了温柔大方这一条路。
发球很突然，顾青岩动作十分敏捷，长腿迈开，几乎用不着多么费劲的跑几步就能轻易的接到球。
沈年奚扎着不怎么长的头发，跑起来白色短裙跟着飞扬，雪白修长的腿骨肉均匀，透着几分撩人气息。
好像从回来到现在，都么见过她去做过运动，女人，还是这样显得有活力一些，才是真的迷人。
可能是动着动着，沈年奚的兴致就来了，想到今天在法庭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看到程家人面如死灰的样子，那种快感不是假的，只是自己习惯了隐忍，这么多年，她都忍的太辛苦。
就连是这样值得开心的事情，她也没有表现的特别开心，的确是憋闷。
顾青岩是故意招惹她的，让她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逐渐的，生疏的球技似乎是回来了。
从开始跑的大汗淋漓接球都有些困难的样子到后来逐渐以守为攻，尤为咄咄逼人。
顾青岩瞧着她的脸，笑开了颜，“拿出你当年的水平来，是不是几年不打了，手脚都慢了。”
沈年奚扯了扯唇角，眼神犀利的瞧了他一眼，“顾青岩，今天我若是赢了，你有没有彩头？”
“你想要什么彩头？”
“把我手里南风国际的股权收回去吧，我不缺钱，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累赘。”
顾青岩眉眼压低了很多，看他的眼神冷的惊心。
“累赘？是不是开始觉得顾太太这个位置也是累赘了？利用完了我就想一脚踢开，沈年奚，你倒还真是一点都不辜负你的那些烂名声。”
沈年奚常常吐了一口气，不会今天就在这个地方跟他撕破脸吧。
“如果你今天赢了我，我跟你离婚，给你自由，你觉得这个彩头是不是更有想头？”顾青岩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顾青岩显得很冷漠，这话说起来也不是开玩笑，沈年奚停住了脚步，微微喘着气，背心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顾青岩，你说什么？”沈年奚觉得自己是听错了，这男人是疯了吧，拿这个当彩头。
“我说过了，你也挺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一个小时，看看能不能分出来一个胜负？”顾青岩把玩着手里的网球，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年奚静静地看着她片刻，嗤笑了一声，“我看起来那么想离婚的嘛？”
“那你到底是玩不玩？”
“如果我输了呢？”
“这当然就有我说了算了，至于我想要什么，没有想好。”顾青岩面色温度很低，没有再去看她。
220 程瑞岽的尸体找到了
“好。”沈年奚或许是抱着侥幸心理的，以前是能打得过顾青岩的，不是男人让着女人的那种，而是她的实力确实很强。
只要稍微活动一下，她就能找回以前的感觉。
这场比赛，沈年奚像是要付出所有努力似的，顾青岩紧紧的攥着她的球拍，眼底深处都是阴郁。
想要赢，哪有那么容易。
顾青岩一开始就让了她几颗球，将她的体力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始展开了猛烈的进攻。
顾青岩的一个球，沈年奚没有接到，一个踉跄，球从球拍的边缘出去了。
她错愕的看了一眼顾青岩，什么时候，顾青岩的球技这么精湛的，跟一开始打球的路子不一样了。
她的体力已经接近透支，跑起来根本没有力气，然后就发现顾青岩的每一个球就跟算好了似的，都是从球拍边缘跑了过去。
汗水几乎湿透了衣衫，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的肌肉怎么也使不上力。
“顾青岩……”她看着一颗球从那边废了过去，她没有力气再去接了，大汗淋漓不说，脸也很烫，心跳的极快，呼吸也急促着。
这么一场打下来，沈年奚的体力根本跟不上，而顾青岩却还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那儿，眼神极其冷淡的看着她。
沈年奚喘着气，有些绝望的望着她的脸，可能是很久没有这样运动过，这个时候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疯狂的疼着。
顾青岩穿过网子走了过来，她顿时有些无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着。
这么近距离瞧着她的时候，顾青岩多少是有点心疼的，他说的那个彩头，她是真的想要赢，她很想跟他离婚，特别的想。
“何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这样，会伤害到自己的。”顾青岩嗓音温润，听上去没有任何的不妥。
只是沈年奚皱了皱眉有些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顾青岩根本就是故意的，吊着她耍。
“怎么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成了日理万机的董事长还有闲时间把这些无关痛痒的喜好练习的这样好，真是厉害。”
她不冷不热的一句，夹带着讽刺的意味。
她这样也是在情理之中，顾青岩也不觉得恼怒，伸手将她拉入了怀中，大手捧着她红的发烫的小脸，汗津津的，此刻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不管怎么样你到底是输了，小五，我们之间，不是我说的那样容易，我今天网球能赢了你，将来更多的事一样能赢了你。”
“你不用总是提醒我。”沈年奚感觉到身体忽如其来的不太舒服，不只是因为过度运动导致的肌肉难受，她隐隐的感觉到下腹部有点隐痛，像是生理期快来的那种感觉。
她挣脱了他的桎梏，身子忍不住的往旁边倾斜了一下，顾青岩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都怪我，不该这么让你突然之间的出来运动。”顾青岩跟换了一副嘴脸似的。
大概是想到她平常都不怎么运动，这么突然拉出来动一下身体根本就是承受不了的。
他本来的意思是让她将之前所积累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偏偏到了后来他们彼此都动了怒。
结果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我没事。”她想要推开他，已经来不及了，顾青岩根本容不得她这个时候任性耍脾气，直接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了，回家歇着吧，等休息好了泡个热水澡睡觉会很舒服。”顾青岩一边走一边跟她说话。
沈年奚只当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今天顾青岩惹怒了她，她根本不想跟他说话。
这一路抱着她回去走的也是极快，被抱回了家，一路的微风几乎吹干了沈年奚脸上的汗，不过依旧还是很不舒服。
男人将她抱回了房间，让她在一旁乖乖的坐着。
对这种过度运动之后要怎么处理，顾青岩不太知道，但是后几天沈年奚浑身的肌肉估计会很疼，别说是出门，连房门她可能都不太想出去。
靠在沙发上休息了差不多到下午六点左右，顾青岩给她放了热水，把她抱进了浴室让她泡了进去。
热水一泡，身体之前的那些难受的感觉也就没有了，甚至是连轻微的腹痛也逐渐跟着消失。
沈年奚靠在浴缸里，脸颊被蒸汽蒸的通红，顾青岩不知道是在这浴缸得水里面放了什么，她这么泡着，竟然有点昏昏欲睡。
“既然觉得困，擦干了身子就回床上去睡，我不打扰你了。”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年奚已经有些混沌了，糊里糊涂的应了一声之后感觉自己身子一轻，她被顾青岩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这一夜她睡的极其安慰，连梦都没有做，顾青岩在书房忙到了凌晨三点钟，以前是要对付程家的人。
如今要时时刻刻的防着沈年奚胡来，顾怀景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如果不能成功把他们弄走的话，这日子是没法过的。
三天之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下午，沈年奚在锦园的花房里修剪着盆栽。
一旁的手机响了好几声，她才脱了手里手套却接电话。
“喂。”
“程瑞岽的尸体找到了，现在警方在现场，顾青岩在那儿，你要去吗？”打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楼均墨。
他声音阴沉的有点可怖，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情绪给她打的这一通电话。
沈年奚顿了顿缓缓直起腰，眼底深处的笑意逐渐浮了上来，将她原本温和俏丽的容颜渲染的阴郁渗人。
半晌，低声慵懒的笑了笑，“在什么地方？”
“城外的一条溪流旁边，找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不全了，沈年奚，你什么时候这样心狠手辣了。”楼均墨的怒意怎么来的，这么一下都表现出来了。
沈年奚的狠毒在他的意料之外，一个全尸都没有留。
“楼均墨，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好端端的在家里，这个消息也是你告诉我的，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杀了他的？”她的语调始终不紧不慢，显得很温柔。
“沈年奚，你什么都没做远比你做了什么还要可怕，你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个德行，她该多失望。”楼均墨气的声音发颤。
沈年奚扯着嘴角，始终笑意薄凉，“姐姐她现在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你以为你现在跟她睡过一晚之后，就能再续前缘旧情复燃？楼均墨，你的这些虚伪，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们谁也不需要。”
“你是你姐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沈年奚，你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别说你现在这个心性继续下去不会出事，你总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他这么说的时候简直是斩钉截铁。
“后悔了再说吧，你不是打电话特意告诉我现场的位置么？总不能一直被你这么说教吧。”
“地址我会发到你手机上。”楼均墨不愉快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很快的，沈年奚就收到来自男人的信息。
警方还在现场取证，程清欢紧紧的攥着已经没有了全尸的父亲，哭的撕心裂肺，这里的警戒线范围不算是广。
许多人远远地看着，听着声音也知道这是一件极其惨烈的事情。
顾青岩正在跟警方交涉，他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当时的真经程度觉得是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程瑞岽那样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他从押送的车子里逃走之后，检方的人一直在找。
只是谁能想到三天之后找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尸体，腿脚都不全了，像是被什么野兽给生生咬走了似的。
看的人是触目惊心。
沈年奚亲自开车到的现场，顾青岩看到她白色宝马醒目的停在那儿，心里头一沉，跟警官说了一声就朝她走了过去。
“别过去！”顾青岩厉声呵斥了一句，沈年奚愣是站住了脚，没有再往前，只是目光还在程清欢的身上。
她此时哭的多惨烈，她都没有半分的同情，想当年沈国栋一跃而下的时候，那种惨烈的死状，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
程清欢如今这样还没有她们当时半分的难过呢，她伤心的并不是失去了父亲这个亲人，而是伤心自己从此真的没有了依靠。
“我难道不能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顾青岩眯着眼，带着几分审问的意味，沈年奚对于这样的眼神，也显得并不是很介意。
“我只是得了这个消息之后，觉得好奇而已。”
“法医初步判定是跳崖而亡的，而死亡的这几天时间里，山里春天出来寻找吃食的野狗撕咬了尸体。”顾青岩一字一句的说道，沈年奚眼里那一闪即逝的笑意却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个女人。
“回去！”
“如果我硬是要留在这里看呢？”
“沈年奚，你做了什么，我会亲自去问你，既然是自杀，当然轮不到找你调查。”顾青岩的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
沈年奚那双漆黑的瞳孔，此刻深如潭水，往前靠了一步，仰着头更加近距离的瞧着他的脸。
“我就是做了什么，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我没有进行人身伤害，更没有犯罪。”她咧嘴，轻狂的模样狰狞跋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21 是你做的？
顾青岩用力的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拉直身前，漆黑如墨的眼里的温度一点点褪去，“沈年奚，我让你回去！”
尽管是心里这个时候已经发憷了，可是沈年奚偏生就是个很倔强的性子，顾青岩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要在这里待着。
“阿容，把她给我带回去！”顾青岩低声吼了一句，惊动了身边不少的人。
薛容当即走了过来，顾青岩推开身时，薛容便挡在了沈年奚面前，“太太，先生也是为您好，我送您回去吧。”
沈年奚一点点攥紧了拳头，这样的画面自己如果都不看的话，那自己还看什么？
这么大的事情，很快消息就会藏不住，程清欢也不会让这件事藏得住，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亲的命都没有了。
她还是那个会被同情的人，而她就是将他们一家人逼上绝路的坏人。
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过去了十几年的往事，不大会有人记得，程家再坏，毕竟这些人不是活在以前啊，现在最惨的人也是程清欢。
她笑的淡漠，其实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说她恶毒也好，说她明灭人性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程清欢如今卖的是真惨，这一点，她就很满足了。
“算了，为难你也没有什么用处，送我回去吧。”沈年奚也不再坚持什么，顾青岩的性格，她多少都还是知道的。
这种时候招惹他没有任何好处。
她转身的瞬间，程清欢顿时转身就看见了沈年奚的背影，悲愤欲绝的她几乎是朝着顾青岩爬过去的，抓住了他的裤腿，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你就这么包庇她是吗？我爸爸死了，她这么跑来看热闹都被你赶回去，顾青岩，你还有没有人性？”
她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顾青岩眼神温凉，弯身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现在警方正在取证，你父亲是自杀，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男人低冷的嗓音在警告她。
程清欢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男人捏的很痛，心里跟刀割一样的难受。
他这是在警告她不要胡说八道，这心里头啊，不知道多爱那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只怕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男人典型的就是那种犯贱的男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实在是可笑。
“你这么爱她，她可是从来多没有放在心上的，这话我对你说了不只是一次吧，你怎么偏偏一次都没有听进去。”
顾青岩注视着她，“就算是警方把她查了一个底朝天，依旧还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你不会不知道，何必还要把自己弄的更难堪。”
程清欢吞了吞口水，“我们好歹也在一起过，顾青岩，就算是没有情义，多少都还是有点同情吧。”
“如果不是同情你，我今天又怎么会来，清欢，别这么不明白，也不要怨恨这个世界，有句话还是说的很好，因果报应，你爸妈做的事情最终还是得到了惩罚，而你做过的事情，惩罚也在来的路上了。”
他后来的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程清欢脸色微微一变，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你说什么？”
“楼均墨已经在着手调查当年的火灾了，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的话，也不用害怕什么。”男人愈加薄凉的语气冷的惊心堵的程清欢说不出来话。
现在爸爸都已经死了，楼均墨做什么还不是如鱼得水，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喜怒无常，为了沈年音，他都快要魔怔了。
“我为什么不能问心无愧？”
“你爸爸做错了那么多事情，你都还觉得他是对的，当年岳父大人又做错了什么，被你的父母那般对待，最终惨死，程清欢，不要总是摆出这么一副自己永远是受害者的姿态，没有谁欠了你们的。”
这样的人估计是最让人厌恶的，反正顾青岩是从骨子里就很讨厌。
顾青岩转身从她身边走开，现场的证据搜寻工作很繁琐，毕竟时间过去了几天，连第一现场都不太能找得到了，忙完回家，天都已经黑了。
沈年奚在三楼的小露台上靠着，穿着一条很随意的浅色裙子，现在还是春天，这么露肩膀露腿的，其实会冷的浑身发抖。
她指间燃着一根烟，烟雾缭绕模糊了女人精致的五官，她慵懒的靠在那儿，正好面向门口的位置。
顾青岩还是白天的那身黑西装，见着她抽烟，眉心逐渐拧了起来。
“谁准你抽烟的？”男人疾步走过去从她手里夺走了烟头，很是不悦的瞪着她。
“我刚刚就已经看到了新闻，程清欢也是够可以的，自己的老爹死无全尸，她竟然还要卡弄出来卖惨，在她心里，父母怕也仅仅只是她踩着往上的阶梯，而不是亲近敬爱的父母吧。”她嘲讽道，嘴脸还很温和。
这他妈就有点气人了，顾青岩看着她这个样子，感觉连气都没法好好生了。
“我跟你说过不准抽烟，把我的话当我耳边风？”
沈年奚挑了挑眉，“我只是觉得无聊，毕竟你今天陪着程清欢一整天，那小可怜，脸都哭花了吧。”
她面上的笑容明艳的不像话，顾青岩看着觉得有点刺眼，“你给了程瑞岽自杀的心理暗示，才会让他忽然之间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
沈年奚一副似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笑出了声，“顾先生，你真是想象力丰富，我要是有那个能力，我哪里需要跟你结婚？”
顾青岩对她的这个反应也一点不会意外，反正沈年奚是不打算承认什么的。
“程瑞岽这种时候心里是很脆弱的，他一败涂地不说，还要即将看着自己的女儿过的很糟糕，如果要看到这些让自己生不如死的话，还不如死了。”
沈年奚抿着唇看了他良久，“看来你还真的是挺了解他的，是不是差点做了你岳父，你特地去做了他的性格调查？”
顾青岩一步迈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幽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到底是怎么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
“沈年奚，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顾青岩厉声呵斥道，声音震耳欲聋，震的她心脏都跟着发麻了。
顾青岩又不傻，程日东忽然之间这么反常，要是之前没有任何的心理暗示他是不相信的，点燃一切的导火索就是程瑞岽出庭的时候看到了旁听席上被控制的程清欢，估计身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沈年奚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安安静静的任由他将自己囚禁在那一方天地中，不争辩，更不挣扎。
“如果我说我没有做过，你信不信？”
“不信。”
“既然如此你现在跑来吼我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你都觉得程瑞岽自杀是因为我给了他心理暗示。”
像沈年奚这种将仇恨在心里埋藏了很多年的人，心理扭曲变态。
“你这是在伤害你自己，你希望看到程瑞岽跟你爸有一样的结果，甚至是更狠，如今你目达到了，可满意了？”顾青岩逼近她的脸，这样歹毒的心思，她恐怕酝酿了不是一两天了。
夜里忽然起了风，她身上已经冰冰凉凉了，一吹风，身子冷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顾青岩握住了她的手，皱了皱眉，她的脾气就是这么硬的，一句软话都不愿意说。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搂进了怀中，“下不为例，嗯？”
“我什么都没做，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沈年奚没有推开他，她确实是有点太冷了，今晚估计是自己想要去生个病。
“现在还没有到了穿成这样靠在这里吹风的时候，珍爱自己的身体，这么简单，你总该是做得到的。”
男人不得不收起自己的脾气，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回到了温暖的屋子。
三楼的工作间里，沈年奚坐在上面，身体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的回暖。
顾青岩给她到了一杯热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准再参与，也不要去看那些糟心的事情。”
“我知道，到此为止了，但是如果程清欢要趁机摸黑我的话，我反击一下，不为过吧。”她似乎是在跟她讲条件。
“现在说你恶毒的人少了吗？程家已经是家破人亡了，你还能有什么名声，我要你乖乖的做着这个顾太太，别的什么也不许关心。”
沈年奚无奈的吐了一口气，将一杯热水尽数喝了进去，随后顾青岩低头下来吻住了她的唇，极其霸道不讲道理。
就这么一个沙发的空间，他竟然也带着几分野蛮的将她摁在了上面亲吻，大手熟门熟路的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顾青岩，你干什么？”
“要你。”
“我不舒服，不想做。”沈年奚明言拒绝了，她的确是不舒服，这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太舒服。
也不情愿跟顾青岩同房，所以他一碰她，她就觉得很不舒服，好像是忽然之间对男人厌恶到了极致一般。
男人幽深的眼眸微微一震，大手肆意的揉捏着她的柔软，力道加重了一些，“如果实在是觉得不舒服，那就去医院看看，是不是生病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22 是你心中有鬼还是什么？
“顾青岩，你回来抽什么风？我都说了我不舒服，你干什么？”不知道是生理期要来了，还是怎么回事，这胸疼的厉害。
顾青岩这么一弄，感觉更疼了，脸都跟着白了几分。
顾青岩估计是瞧着她的脸色还是收回了手，抬手抚过她的脸，“胸很痛？”
“可能是生理期要来了，有点疼。”她整理着自己的裙子，顾青岩端详着她的脸，没说话。
“别让我再看家你抽烟，知不知道？”顾青岩还是低声警告她，女人抽烟看着总归是让人觉得不舒服，沈年奚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气质，着实是不应该这样。
“网上的照片模糊不全，程瑞岽的尸体被野狗咬成了几块？”她忽然出声问道，顾青岩竟然也觉得无可奈何。
顾青岩眉心微蹙，别的女人可能都不大会去看这样的照片，偏偏她没看清楚，还要问个清楚。
“沈年奚，这件事情，咱们不用谈了，反正都会成为过去，程瑞岽死了，萧华入狱，咱爸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顾青岩没有斥责她。
只是觉得沈年奚用这样的方式，将她歹毒的一面展现出来，他看着很难受。
纵然是年少时顽劣不堪，可她到底是跟着自己的姐姐长大的，秉性善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坏事，更不可能有如此恶毒的一面。
他能责骂她什么，变成如今这样。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根本没有任何资格去斥责她心肠歹毒。
她没有再问了，今天白天自己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看的很清楚了，手脚都不全了，当年爸爸从那么高的楼跳下来，头颅摔的粉碎，心脏跟脑浆都直接摔了出来。
程瑞岽如今的这个结局，她尚且算是满意。
顾青岩抱着她回了二楼的卧室，她不舒服，顾青岩也就没有继续闹她，让她好好休息。
男人在书房里看着电脑许久，女人胸部如果隐隐作痛的话，要么是生理期，要么就是生病，还有可能就是怀孕。
沈年奚的身体是做过检查的，并没有任何的问题，生理期也不在这几天，她的生理期素来不是很准时，超个十天半个月的，她都不会在意。
顾青岩想了想还是打电话咨询了一下医生，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之大的。
以往自己没有这样的直觉，而现在，他竟然有了她可能怀孕的直觉，几乎是毫不怀疑的。
顾青岩咨询完医生之后，回到卧室，女人已经沉沉的睡下了，程瑞岽如今这个样子，也不过就是自作自受。
沈年奚就算是给了他这样的心理暗示又如何，当年沈国栋从高楼一跃而下的时候，他心里想的何尝不是自己的两个女儿。
同样是做父亲，一个是不想连累女儿，一个是不愿意看到女儿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差距还不是一般般的大。
程瑞岽就是一个无比自私的父亲。
沈年奚本来一个人睡着感觉不太温暖，顾青岩一来将她搂紧怀里时，她就醒了，往温暖的怀中蹭了蹭。
“怎么现在才回来？”她呢喃道，还有些睡意惺忪的感觉。
“继续睡吧。”男人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安心睡，沈年奚也就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程瑞岽这个事情可谓是在海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当然作为让程家家破人亡的沈年奚，自然是少不了被人议论。
争议是少不了的，不过她这么年轻就心狠手辣才是人们议论的重点，她这样的人没有人敢招惹。
就连娱乐圈，谈起沈年奚也是带着惧意的，她除了有着令人仰望的身份地位，这心肠不好才是更让人害怕的。
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这样一来，连八卦记者都不敢随便去拍她了，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报复她。
程清欢曝光的不只是自己父亲的惨死，更有沈年奚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处心积虑的设计，故事编的是非常有说服力，能把她抹的有多黑就把她抹的有多黑。
沈年奚出门也感受到了难得的清静，温妮陪着她一块儿逛商场，两姐妹好的跟沈年音没失忆之前一样。
以前是亲姐妹，现在更是好朋友，这关系感情都是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温妮对于网上的一些言论，也想过问问她，不过沈年奚从来不会主动说这些，她就是想问也还是忍住了。
估计她是不想说什么的，按照那些证据，程家真的是作恶多端，现在得了报应，怎么还会有傻逼去同情。
“脚走的有点疼了，那边有家奶茶店，我们去坐坐吧。”沈年奚感觉自己的脚后跟痛的厉害，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累了就歇歇吧。”
一人点了一杯奶茶，坐在那儿引的不少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最近网上的言论还没有影响到你，还能出来跟我逛街，还真是有点意外呢。”沈年奚瞧着温妮，想着她是想问的，只是出于礼貌没有主动开口问罢了。
温妮淡然一笑，“网上的言论也不是穷凶恶极的，就是觉得你太狠了，南风传媒不是一直在程家的一些侵占别人财产，杀人未遂的证据公之于众么？网友也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言论，我为什么要被这些影响，我看起来跟那些网友一样愚蠢么？”
沈年奚愣了愣，“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我现在连狗仔都躲着我，我就是跟哪个男人出去开房，估计都不会被拍。”
说完她就忍不住笑了，有些事情想起来是挺可笑的，以前老觉得自己被人拍，心里不太舒服。
现在好了，没人拍了，反倒是觉得这心里还空落落的，这不是犯贱吗？
“你倒是敢说，被顾先生听到，怕是要吃醋的。”温妮拧了拧眉，大约是觉得沈年奚分明不是这种人，偏偏说这种话，看着有点违和。
“我这不是只跟你说着玩的吗？我怎么敢出轨，他非得杀了我不可。”
“现在谁也不敢招惹你，是好事，总好过成天被狗仔跟着，拍些断章取义的照片出来找你的麻烦。”
沈年奚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是啊，这样的日子是难得清静的，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前两天程小姐来找过我，好像是生病了，情况不太好。”温妮一边说话一边瞧着沈年奚的脸色。
只是沈年奚听完了这话也没显得多么惊讶，甚至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年奚？”
“她本来身体也不好，现在这么一来，估计就更难过了，现在差不多是无家可归了吧，房子被银行拿走了，实在是可怜。”
她嘴上说着可怜，可不论从眼神还是神态，都没有看出来半分可怜她的意思。
“所有人都指责你没有必要牵连程小姐，你们的之间的种种恩怨，怎么不放出去让大家知道知道？”
“没什么意思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也不是活给他们看的，我自己开心就可以了，程小姐那个人，离开了大众的可怜，真的也就什么都不剩了，怎么着，我也不能像她一样可怜吧。”
她微微一笑，温妮却觉得这女人眉眼深处藏着不为人知的哭出心酸。
外界的人所看到的都是她顾太太的身份如何的尊贵，在娱乐圈如何的如鱼得水，却都没有想过几年前的沈年奚是什么样子，又经历过什么。
“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难不成是希望我帮帮她？”
“她告诉我了我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温妮温柔的眸子里是沈年奚姣好的容颜，彼此四目相对，竟然有些看透彼此的感觉。
此刻，沈年奚稍微有点心慌。
“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说我跟她跟你都是亲生姐妹，跟你是同父同母，跟她是同母异父，说起来，好像那个入狱的女人还是我的亲生母亲了。”
这些话温妮说出来显得比较平淡，仿佛就只是单纯的在叙述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沈年奚脸色逐渐有了变化，她出现在海城这么长时间，不可能没有人对她说过什么，只是以前别人说，她都觉得不太可信罢了。
现在程清欢告诉她，她才想着来问她，她心里说不定是有了什么谱了。
“她现在不过就是过的太惨，希望你能帮帮她而已，这样的胡话，你也信？”沈年奚笑了笑。
温妮面上的温柔很淡，她注视着沈年奚，果然，从一开始，沈年奚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的，这么长时间倒是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可我拿了你们的dna样本去做了鉴定，我们的确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妹。”温妮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鉴定书推到了她面前。
沈年奚心里头跟炸了锅似的，很难受，她没有翻开看，看着温妮的眼神再也不是那么坦荡了。
“之前你遇到过一次很大的意外，然后就失踪了，我以为你死了，可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我……”
温妮紧紧的攥着手，指尖扎着掌心，很痛，许多温柔，这个时候也荡然无存了，眼神沁着凉意的盯着她。
“既然你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我，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是你心中有鬼，还是因为什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23 我怕是做不了你心里头善良的白月光
沈年奚没想到温妮会这么质问自己，她坐在那儿，浑身僵硬的像是石头，无力感一点点侵蚀着自己。
程清欢从来都是卖的一手好可怜劲儿，温妮本来就耳根子很软，再加上这样的事实是存在的，她会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你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我上来就跟你说我们是姐妹，恐怕你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再说，以前的许多事情对你来说不想起来是最好的。”
温妮看着她，倏地笑了，“这么说来，你还是为我好了。”
“看来是程清欢说了什么让你误会的话了，仅仅是因为我瞒着你这个，你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沈年奚一针见血，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继续纠缠，如果是以前的沈年音，又怎么会不知道程清欢是什么路子，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不会看不出来。
“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那就别见我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值得交际的人。”
温妮现在这种情况，可能谁都不会相信，沈年奚不想勉强她，如果她想要恢复以前的记忆，大可以努力的去恢复，如果不想，她也不会去做任何无用功。
“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我真的有个孩子吗？”她很不相信，她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的，如果不是因为亲子鉴定，她根本不会相信程清欢说的这些。
可是不争的事实摆在面前，那么她曾经跟楼均墨真的有过一段，并且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
“是，算起来，九岁了，你经常跟楼均墨见面，那个孩子，你应该是见过的。”沈年奚察觉到温妮的情绪好像有点异样，坐在那儿也不敢走。
温妮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如果你因为有个孩子就要跟楼均墨纠缠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他曾经伤害过你，在你和程清欢之间，他选择了程清欢，姐姐，他不是你的良人。”
沈年奚急急地起身，她怀疑楼均墨是给温妮灌输了什么，她这样怀疑自己，她心里很不安。
温妮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年奚，现在自己记忆尚且还没有恢复，沈年奚的行为给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还不知道她到底是隐瞒了多少。
“程小姐说你把我的孩子扔了，是真的吗？”温妮只是问一句，相比程清欢，她的潜意识里更愿意相信沈年奚。
这么多年又不是白混的，人还看不清吗？沈年奚这个人性格本来就很好，也很善良，只是因为程家的事情，别人觉得她恶毒罢了。
沈年奚脸色陡然一变，“她这么跟你说的？”
“嗯。”
“那是我的侄儿，我怎么可能把他给扔了，我输了官司不假，可是是有人做为证，那孩子，仅仅是抚养权是楼均墨的，他是属于沈家的，这是之前，你说的，我一直记得，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怎么想我，我都不介意，可是孩子是你的，他的出生给了你希望。”
沈年奚深深的望着她，希望温妮能明白，希望她再见到星瀚时，能够想起来从前的感觉，哪怕是一点点，出于母性的本能。
温妮心里被她的一番话震的发麻，有些不知名的酸涩忽然涌上喉咙，她缓缓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年奚，早点回去吧，很晚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姐姐，你以前一直都叫我小五的。”沈年奚忍不住的往前跨了一步。
温妮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拎着自己的包便走了，沈年奚往后退了两步，跌回到椅子上坐着，她不知道温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在奶茶店从下午坐到了晚上，顾青岩过来接她时，她还愣愣的坐在那儿，她眼看着男人朝自己走来，带着几分急切。
“怎么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怎么了？”顾青岩弯身下来，指尖抬着她的下巴，瞧着她这小苦瓜脸。
沈年奚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唇角习惯性的露出一丝笑意来，“程清欢的日子过的尚且还算不错，有精力挑拨离间。”
顾青岩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她竟然把我跟温妮以及跟她的关系告诉了温妮，你说说看，她是不是精力旺盛？现在过成这个鬼样子，竟然还有精力挑拨离间。”
她的语气极其平静，听着好像半点怒意也没有，可是眼里的阴沉却满是寒意。
当然，顾青岩的脸也就黑了下来，现在的程清欢满心怨恨。
“我会处理。”
“还是我来处理吧，我本来就心肠歹毒，做点什么也不足为奇，她喜欢贱，就把她变成任人践踏的贱人，你觉得如何？”
她刻意看着顾青岩的脸，好看看他能有什么反应。
“小五，这些脏手的事，我来做就好，你希望她变成什么样，我就让她变成什么样，你什么都不要做。”
顾青岩这样，似乎是在竭力的守护心中的白月光似的，她什么时候成了他心头的白月光的？
她这么坏，有些时候真是毫无底线，为了报复，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他是瞎了吗，竟然还把她当成一个善良无辜的人。
“她若是不招惹我，她自生自灭就好，可是她非要惹我，顾青岩，这些事，你还是别管了，我怕是做不了你心里头善良的白月光了。”
她将他的手拿开，眼神里淬着寒意，起身从他身边走过，她是知道的，顾青岩对程清欢不会像她一样心狠。
这种事情交给他做，又能做成什么样子，还不如自己来做。
顾青岩追上了她，强行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踩着高跟鞋走的太快，家里有平底鞋，她不穿，出门非要穿什么高跟鞋。
估计是越看越觉得不舒服，顾青岩弯身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你做，以后别这样了，穿了一条高跟鞋，脚该疼了。”顾青岩没等她说话，先说了话。
沈年奚被他这么抱在怀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哪天出门不是这样的，今天是哪根筋不对。
“我坐了一个下午了，早就不疼了。”
“我觉得你疼，你就是疼。”
沈年奚，“……”他也是够不讲道理的。
被他一路抱上了车，多少人都看到了，不是认识顾青岩，可是许多人认识沈年奚，远远地看着，因为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不敢拿手机拍照。
她那么坏，顾青岩还是愿意宠着她，这倒是让人觉得很无语，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这样一肚子坏水的女人。
也不担心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迟早会给自己来一刀。
“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带你去吃，你晚上没有回去，容姨也就没有准备晚餐。”顾青岩很正经的问她这个问题。
沈年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真的有点饿了，关于温妮也好，程清欢也好，这时候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再提起。
“随便吃点什么就行，我只是有点饿，没有什么胃口的。”近来都是这样的，感觉身体总有什么不舒服，又实在是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顾青岩嗯了一声，她没有特别想吃的，也没有特别不想吃的，就是没什么胃口，这估计就是少部分人怀孕初期会有的反应。
后来顾青岩带她去吃了不怎么油腻吃起来不反感的酸辣粉，吃着吃着就觉得很难受。
吃过之后，沈年奚就知道自己是想吃什么，这酸辣粉吃着很对胃口，很喜欢，顾青岩成天高高在上的，没想到对这些街边小吃倒还是很了解。
“以前我不怎么喜欢吃这个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胃口全变了似的。”沈年奚也察觉出来自己的变化，有点太明显了。
顾青岩瞧着她片刻，“如果还想吃，再来一碗。”
“不要了，都九点了，早点回家吧。”沈年奚觉得顾青岩是把她当成猪了，她看起来是那么能吃的女人吗？
沈年奚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最近自己身体的不对劲，莫名的有点担心。
顾青岩也看出来她一直忧心忡忡，也在想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时机跟她说这件事，她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回到家，沈年奚洗了澡，顾青岩捧着她的一双腿在怀里轻轻的揉捏着，沈年奚就纳闷了，他怎么就知道她一双腿的肌肉这么酸呢。
后来，被揉捏的太舒服，她就躺着睡着了，顾青岩瞧着女人安静的睡颜，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睡着的时候其实她简直就跟那软萌的小猫一模一样，招人喜欢。
程清欢一直在刷存在感，把自己处于一个受害者的状态，却在忽然有一天，程清欢大面积的果照曝光在了网上。
虽然仅仅只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被网站删除，但是这几天程清欢的话题有多红，照片传播的就有多快。
很快的，债主便找上了门，程清欢被堵在了逼仄的出租屋里不敢出去，本来网站的风头都要开始转变方向了，可突然之间，照片一曝光，她就被彻底的打击到了谷底。
比起沈年奚的那点心狠手辣的名声，她这个简直是死亡一般的打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24 我和她的关系有多差，你那宝贝女儿在外面就能过的有多惨
沈年奚跟自家的艺人出席活动，喻非坐在她身边，时不时地在她耳边低语。
“听说前两天程清欢被债主堵在了出租房里，不敢出门，后来出现之后就直接会晕倒，那些债主竟然还把她送进了医院。”
沈年奚脸色始终温淡，对此事也不大放在心上，“喻非，其实她不值得你这么关注，我知道你好心，但她确实是不配。”
“谁都说是你报复她，你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复过，真的就这么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么？”
“我不是你们，没有那么在意，程清欢找上了温妮，才惹怒了我，我让她沦为一个烂人，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对程清欢的折磨，她从未停止过，现在的她，才真正的开始痛不欲生。
喻非望着她好看的侧颜，竟然无话可说，沈年奚对温妮的在意，不是她能比得上的，毕竟是亲生姐姐，是她最爱的人。
程清欢兴许仅仅只是挑拨离间，结果就换来了她这样没有底线的报复。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人，谁都没有资格说你的对错与否，别人不是你，便不会知道你的痛苦。”
沈年奚伸手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喻非，你懂我就很好。”
喻非自然是比较了解她的人，毕竟这么多年，她是一直陪着她的，好事也好，坏事也好。
喻非微微一笑，容颜精致一笑就显得美丽大方起来，她身上有点沈年音的影子，但她们有是不同的两个人。
她看着沈年奚犹豫了片刻，她曾经是模特，以前接触过很多政客，有些消息很灵敏。
“三天前，温妮小姐去监狱探视了程夫人。”
沈年奚，心里头一惊，猛的转脸，“什么！”温妮去见萧华做什么？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你最近是不是跟温妮小姐之间关系不太好？”
沈年奚眼眸微沉，温妮是没有找她，她也没有贸然去找温妮，毕竟她是需要时间来整理这些事情的。
现在除了程清欢这档子事，温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从前，沈年音就过于心善，对程清欢一直都很容忍，乃至于对程家都是容忍的。
也断然不会允许她去找程家的麻烦。
现在她这么做，温妮心里也是会非常不舒服的，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就没有立场指责她，只能这么不理会她。
这些沈年奚都不在意，毕竟时间还有那么长，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跟她解释。
只是她去见萧华，她这心里头就很不安了，那个女人，巧舌如簧，还不知道会在温妮面前搬弄什么是非。
“看来我就是不想去见她，也不得不去了，她女儿在外面过的这么惨，应该告诉她的。”沈年奚面色冷的几欲结冰。
喻非皱了皱眉，看来是关系的确不太好，温妮去见了萧华，沈年奚也一定会去见萧华。
“我是不是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可是不跟你说，又觉得很难受。”喻非是生怕这个时候沈年奚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现在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圈子，对她都很刻薄，她竟全然不在意，这样对她自己影响还是很大的，为了报仇，如果搭上自己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怎么不应该，这本来就是我应该知道的事，喻非，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没有那么弱。”沈年奚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年总被人看重的像是公主，喻非这是跟着沈漾学到精髓了。
“我知道，这不是担心吗？看看现在弄的这些事，多糟心啊。”
“家破人亡的是程家，该觉得糟心的也应该是程家的人，不是我。”
萧华知道沈年奚要见她，本来是不想见的，只是想起来前几天温妮来见过她，这个丫头八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巴巴的就过来了。
从入狱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来，可是既不是真心来看她的，她又何必去见一个祸害了自己的女儿。
“我不见，前几天才探视过，没有精力再见了。”
“你女儿问你想不想知道程清欢在外面过的怎么样？”狱警的话传达的很真切，萧华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穿着囚服的人，再也不似以往那么高高在上，此刻的她就是敌如尘埃，她就是个阶下囚，见了沈年奚，还不知道怎么被她嘲讽。
纠结了半天，萧华还是去见了沈年奚，见面的房间，两人仅仅只是隔着一张桌子，母女二人，这么坐着，互相看不顺眼，之间的气氛冷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来看笑话，未免看的有点太迟了。”
“监狱的伙食不怎么样啊，这么快就瘦了这么多，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事，程夫人，被人欺压却无力还手的感觉如何啊？”
沈年奚一眼就看到了藏在囚衣下面的那些伤痕，这么一把年纪去坐牢，也真是有点可怜了。
“沈年奚，如果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就别聊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萧华作为母亲，对她冷漠就算了，可是即便是到了现在，他对她也是充满了敌意。
沈年奚是觉得有些心寒的，还好对这个给了生命的女人，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反倒是姐姐对她还是有点感情的。
“姐姐之前来见过你，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萧华闻言，笑了一下，“你这么在意，可惜，她什么也不记得，她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见了面，对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她的性子最是温柔善良的，我说什么，她自然就是相信什么的。”
如果沈年奚落的一个众叛亲离的结果，也不算是失望，她最在意的姐姐，结果对她生分隔阂，她这心里就该难受的不行了。
沈年奚知道萧华心里想什么，面无表情的瞧着她，“程清欢本来是可以自生自灭的，可是她偏偏不知死活的去找姐姐胡说八道，这下好了，她彻底的沦为一个荡妇了。”
“沈年奚！你做了什么！”萧华闻言，情绪当即就激动起来，很是不能忍受这种愤怒。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怎么跟姐姐说的，我和她的关系有多差，你那宝贝女儿在外面就能过的有多惨，不过比起这里面的阴暗，好像外面的自由更加的能让人觉得身心舒畅一些，哪怕是沦为别人的玩物。”
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因为程清欢跟萧华很像，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沈年奚，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你这个疯子，你这么害她，你是不是疯了？”萧华被困在椅子上无法站起来，只能怒的面红耳赤，本来雍容华贵的面容此刻狰狞可怖。
沈年奚处变不惊的坐在那儿，眉眼间的冷漠有些渗人。
“我警告你，下一次温妮再来，最好是别见她，不然，程清欢可能连活路都没有了。”沈年奚一字一句的说完，萧华却只能按捺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眼神从起初的凶狠变得无可奈何。
“你姐姐一直都是一个无比善良的人，就算是我不说什么，清欢不说什么，你这样的行径，也会让她讨厌你，她从前就很不喜欢你做坏事，你忘了吗？”萧华盯着她，冷然笑了笑。
沈年奚有些动容，的确是这样，她一直是个善良的人，从来不忍心伤害别人。
“我哪怕是做一个坏人，这一次也会守护好她，现在的你们，伤害不了她，萧华，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沈年奚一句话每说完就顿了一下。
眼神有些邪恶，那些恶意有点可怕，像是从地狱深渊，萧华觉得好像随时随地就能从里面涌出来一只恶魔。
“够了，我没有兴趣。”
“程瑞岽在逃出去之后就自杀死了，我想你是知道的，只是死了以后被野狗咬的全尸都没有，程清欢应该觉得悲伤愤怒，毕竟那么爱她的父亲，就这么没有了。”沈年奚没有什么欺负的语气其实有点不太像话。
萧华听着她的话，睁圆了眼睛，眼眶开始泛红。
“你！”
“对了，在程清欢之前，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儿子，你知不知道？他的遗嘱里，可是明明白白写着，要给儿子留一份财产的。”沈年奚慢悠悠的说完，萧华却是一脸悲伤又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种事情的确是很让人觉得悲伤的。
“你说什么？”萧华不相信，怎么可能，他们之间那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如果不是需要你的鼎力相助，他又怎么会愿意跟你再续前缘，没想到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比小女孩天真，没有哪个男人会在原地等你一辈子，千万不要痴心妄想。”
“你胡说！”
“这是资料，是我读给你，还是你自己慢慢看？”沈年奚把打印出来的资料，送到了她面前，嘴角噙着邪恶的笑。
“沈年奚，你给我滚！”萧华被这么一个消息弄的几近崩溃，她不看这些资料，也不愿意相信。
沈年奚见萧华这个反应，想要挣脱囚禁自己的椅子，很快的就把预警给招来了。
“她估计是精神状态不好，还是找个医生给她看看吧，萧华，你真是我见过，最恶心的母亲。”沈年奚起身，临走时，冷冷凉凉留下一句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恋恋如卿》，
225 如果现在做掉的话，他会不会痛？
萧华被预警从椅子上解救下来之后，跌坐在椅子上，怒极反笑，“哈哈哈哈，沈年奚，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怀孕了，也要做母亲了，你自己这样，恶心不恶心？”
沈年奚心头一震，萧华一眼看出来的事情，若不是她这个时候说出来，她都还不知道。
她久久的看着萧华都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萧华面目狰狞可憎，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真是可笑，看来没有打算要孩子的，不知道她要怎么处理这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直到萧华被狱警带走，沈年奚才逐渐缓缓地转过了脸，深吸了一口气。
萧华生了三个孩子，是过来人，她有没有怀孕，她的确是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从监狱出来时，外面的眼光有点刺眼，沈年奚久久的伫立在阳光下，浑身彻骨的寒凉，她一直怀着侥幸心理。
一直都是，这种矛盾又很作的心理状态，就是一种病态，对顾青岩，她始终存着一些不应该有的希望。
“太太，当心一点。”在沈年奚一步踉跄时，司机很及时的扶住了她的手臂，才避免可摔倒。
这一段时间的记忆窜入了脑海里，忽然一切变得明朗起来，顾青岩这段时间对她尤为的体贴，比之前更要体贴的那种，处处小心翼翼，而家里也多了很多舒适的平底鞋。
这个男人，好像很早就知道了似的，是啊，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又怎么会如此表现，这么一段时间，他没有求欢，一次都没有碰过她。
她怀了孕，顾青岩的所作所为就都有了解释，只是，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有点饿了，忽然之间想吃馄饨。”
“那我现在马上送您回城。”
监狱在海城的郊区，回城的路有点远，司机一路开的很稳，但沈年奚依旧是忍不住的昏昏沉沉。
沈年奚在车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车子是停在停车库的，她迷蒙的看了一圈，自己身上多了一件男人的西装外套，她摸了摸，这衣服好像是顾青岩的。
推开车门，一眼就看到了顾青岩，她四下看了看，这好像是南风国际啊，她随后把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身上。
“司机就把我扔给了你啊。”她懒懒的拖长了声音，男人慢慢转身，俊朗的五官因为温柔变的格外柔和。
颀长的身子靠在车头上，优雅而不失风度，一样有些慵懒的味道，却更为迷人。
“你在这里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现在才醒来，晚上还要不要睡觉？”男人迈开长腿走了过来，弯身修长的手便抚上了她的脸。
这漂亮眼睛还是一副还没睡够的样子，车里怎么也睡不舒服的。
“我说我饿了，让司机带我回城来吃馄饨来着。”
“现在带你去吃，睡醒了没有？”男人的声息落在她耳畔，温柔的似乎要将她的骨头也弄软了。
“睡醒了。”现在睡一觉起来感觉更饿了。
离开了停车库，沈年奚才发现天都黑了，她怕是不只是睡了两个小时吧。
车外灯红酒绿，沈年奚独自安安静静的靠在车窗上，她从未想过生在那样一个富贵圈子的顾青岩，有一天也会对这些街边小吃如此的精通。
她大概是能猜到，他其实暗地里做了不少的功课，这海城，什么地方的东西好吃，评价好，适合她吃，他都会去亲自调查。
都说孕妇的嘴是最刁的，顾青岩这是怕她挑食或者是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心里头忽然之间还是忍不住的涌出来许多酸涩。
他对这个孩子有着很大的期望。
回去的路上，夫妻二人几乎没有交流，她今天去见了萧华，估计情绪也是比较激动的，这样难得静下心来，顾青岩也不想去烦她什么。
一直到锦园，顾青岩都不问她，沈年奚心里就有点按捺不住了，这男人往常多少都会问两句，今天这是怎么了。
结果下了车，沈年奚就看着顾青岩把车开进了车库，顾青岩出来，一脸奇怪的瞧着她。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没吃饱？还想吃什么，我让容姨给你做。”
“不用了，这么晚了，容姨也该休息了，打扰她做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挺奇怪的，我去见了萧华，你半个字都不问我。”
“问你你觉得烦，不问你你又觉得奇怪，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是这么难伺候的？”顾青岩唇角微扬，笑了笑。
沈年奚挽住了他的手臂仰头望着他，“是啊，女人大都是这样难伺候的，你大可以不伺候啊。”
她阴阳怪气的样子，惹的顾青岩一阵揶揄，拦腰便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就爱伺候你行不行？”
她抱着顾青岩的脖子，眼底深处的幽冷若隐若现，如果真的怀孕了，跟顾青岩之间的关系可就更难办了。
“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都不问我一下，顾青岩，我这样的人，你是怎么容得下的？”沈年奚看着正在给自己按摩推荐的男人低声问道。
顾青岩抿了抿唇，抬起头去看她，“说到底还是我最坏，如果不是我纵容你的话，你哪有机会做那些事？”
“那些事难道不是坏事？”
“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怎么你不对别人做坏事？风水轮流转，因果报应而已。”顾青岩的回答简直是堪称教科书一般。
沈年奚竟然都无言以对了。
……
在熬了几天之后，沈年奚还是扛不住的去了医院，她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萧华的那双眼睛，未免也有点太毒辣了一些。
拿到结果以后，她坐在医生面前，脸色不是很好，她不是很无知的女人，检查单子她已经看懂了。
“沈小姐，恭喜你，你怀孕了，超过四周了。”已经到中年的门诊女医生淡淡的看着她的脸，也一样在看她的脸色。
沈年奚可是名人，谁不认识她，大名鼎鼎的顾太太，被顾青岩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怀孕了，知道以后好像不是惊喜。
“四周，如果现在做掉的话，他会不会痛？”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幽幽的问了一句，医生也是吓得不轻。
如果沈年奚在他们医院做流产手术的话，估计顾青岩会直接让他们所有人玩完。
“沈小姐，孩子是上帝恩赐的礼物，既然来到了你这里，也应该好好珍惜才是，就算是未婚先孕，孩子都是无辜的，何况你跟顾先生关系那么好，怎么就不想要孩子呢？”医生温和的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沈年奚这个状态可不太对。
许是医生的话真的触及了沈年奚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孩子是上帝恩赐的礼物，无端的剥夺他的生命，一样是犯罪。
她说萧华是她见过最恶心的母亲，她难道不会成为一个很恶毒的母亲么？
“谢谢医生，我先走了。”沈年奚慢慢起身，她不想要去伤害这个孩子，或许是因为这个生命的无辜，又或者还是因为顾青岩。
她在医院里徘徊了很久，门诊妇产这一科外面走廊里坐着月份各不相同的孕妇，她们脸上的表情皆有不同，有忧愁的，还有初为人母的喜悦。
看着这些，这心里就更难受了，她忍着酸涩，举步维艰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顾青岩刚刚从会议上下来，一身疲倦，薛容便急急地朝着自己走来，没等他进办公室。
“怎么了？一脸急色。”
“刚刚市中心医院来了电话，说太太今天早上去了医院做检查，知道自己怀孕了，医院那边说，太太问了医生人工流产的事情。”
顾青岩脚步猛地一顿，跟在他身后的人立马就退了好几步，在顾青岩发怒之前纷纷转身悄然离开。
这可是惊天大新闻，顾太太怀了孩子，却不想要孩子，他们这顾总会怎么想。
“什么！”
“太太她可能……”
“把她的位置找出来，我要去见她。”顾青岩的声音忍不住的发颤，她是发觉了自己身体的异样所以才去的医院。
果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沈年奚心里从来都没有期待过她们之间的孩子。
“她这会儿在时光传媒呢，顾先生，您还是先冷静一点，也许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顾青岩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薛容说什么，就算是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他这会只想去见她。
沈年奚窝在沙发里比较安静，跟杜宁打了招呼，她想在这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到晚上，谁也不要来打扰自己。
可是才过了几个小时，沈年奚手里捧着书，却没有半点看的进去，然后杜宁敲了敲门进来。
“顾先生来了。”
沈年奚有些动容，脸色还算是温淡，“让他进来吧。”
顾青岩到了这儿，反倒不是那么急切了，她能这么气定神闲的在这里呆着，的确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糟糕。
男人推开了门，在门口停顿了片刻，看着办公室里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的女人，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如果她知道了这个消息马上就要打掉孩子，说明她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他，但是她并没有啊，只是问了问而已，说明她是有所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