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面上的痕迹，在他们两个来之前，那只怪物还在房间中毫无目的的走动，比起野兽也不如。
“诺。”
大卫面色如常：“当年在你离开后，没有了你口中的内力续命，肖走的很快，只不过她有点放不下蒂柯，这成为了我担心的原因。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说过的，是种文绰绰的台词……对了，我想起来了。
她不是我的花，我只是途经了她的盛放。”
[哈哈哈哈哈！]
耳边充斥的系统的狂笑，这让异形尴尬的嘴角抽抽，不过还好，本能不会笑，毕竟本能就是自己，那边也有尴尬的情绪蔓延过来。
异形当年和其他穿越者一样，喜欢给土著说大道理，犯文青病，现在想想，真的尴尬的要死。
不过大卫并没有察觉到，仿佛肖的死去只是一件平常小事，或许因为他是仿生人，所以对生死这方面看得很开。
他看着那具活着的尸体，继续诉说着，
这里没有人听得懂他说话，而学者，或者说掌控知识者，总有些分享欲，没有人理解是最痛苦的。
“不过即使死去，她走的也很平静，因为我给她注射了过量的吗啡，这会让她没有痛苦，比较安详的死去。”
大卫半蹲在地，唠唠叨叨，异形蹲在一边，听着大卫唠唠叨叨，此情此情，亦如当年。
“而在那之后，我意图复活肖，也就是保留她的大脑，等你到来，或许你有办法。
死目，我要承认你说过的话，即使是机械也会有感情，我曾经为此郁郁寡欢，连带着蒂柯也是，因为她的表现，让我振作了起来。
肖不会想看到我们的女儿整天如此的，可惜，天不遂人愿，在我到达地下室，意图将肖的大脑取出冷冻后，见到的只是一只怪物。
肖死了，死的很干脆，那具尸体在她脑死亡后就不是她，真正的肖已经死了。
死后剩下的，只是一堆肉。”
大卫俯视着角落的那只怪物，语言中不带一丝感情，过去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大卫非人，他不会回忆，只是在翻动硬盘。
他们一起安眠，一起工作，一起培育新生的下位种，一起养育蒂柯，一起屠杀工程师，一起解刨工程师的尸体……
可惜，他的花谢了。
直至最后，当年的大卫看着那具尸身，献上最后一吻，并将其作为了实验材料，从此刻开始，肖彻底死去了。
另一边，没有察觉到大卫沉默的异形点头，他深感大卫这句话的正确。
“死了的人的确什么都不是，但你tm是机械生命，能无限复制自身，你那叫换身体，你不会死。
而且你忘了一件事，我tm有灵魂，而且处于灵肉排斥阶段，你们死了还能通过复制肉体复活，异形4蕾普利就有这技术。
但我死了，就真死了。”
“别打岔。”
被迫结束回忆的大卫扭头，白了异形一眼：“严肃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而且，你的问题不是很简单吗？”
学我如何，上传意识成为机械生命，更换身体，这样没有灵魂，就不用担心灵肉排斥了，你也能继续复活。
这可是你给我的方法。”
异形：“……”
“卫子，你知道太空死灵，或者说太空排骨吗？”
“那是什么？”
大卫疑惑，异形没和他其他说过这种事。
但是当初异形做过排骨，只是手艺很烂，那玩意儿只能说异形自己能吃，其他人吃当场暴毙。
（不过介于食材是工程师的尸体，大卫也无话可说，当时毕竟没其他能吃的东西，异形靠着这种玩意儿，硬生生抗到伤势好转。）
另一边，异形没说话，而是无奈的捂住脸。
是，这雀食是他给大卫的方法，当初就是他让大卫更换身体，但大卫好像没有想过，他已经有了灵魂，怎么可能再上传意识。
我要是没救灵魂的的方法，我能考虑上传意识，但我现在有，我还考虑上传意识，那我不白努力了吗？
大卫本来就是机械生命，他不在意，但异形不可能不在意，排骨们已经给出答案了。
没有灵魂，只有记忆的肉体，那真的是自己？超神世界的复活，好歹人家还有灵魂。
重新整理心情后，异形挥挥手，让大卫继续，而大卫也毫不在意，缓缓道来。
“后来，在求知欲作祟下，我解刨了她，对，解刨……死目，虽然你没有眼睛，但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刚才说了，那不是肖。肖已经死了，这里的怪物只是一堆肉，一块实验材料。
然后我发现，黑水比我想象中更强大。
它不止解散基因，也重组基因，然后在那亿万次的组合中，寻找到最适合的那一种，不过大部分宿主，都承受不住其中的过程。
而黑水本身呢？它来自工程师，工程师的黑水又来自哪里？来自他们奉之为神的迪肯，那只如同我女儿的野兽。
想起你说过的蔑视文明，这令我深思，是不是科学文明，到最后都会愚昧的信仰神邸，即使它们并不存在。
或许在未来，精神比肉体更加重要。
说真的，死目，我是人造生命，在我看来，神，只是一个代号，或者说一个名称。
被赋予神的，仅仅是一个强大生命体，只是现在无法解读或理解。
就像你现在的本体，放古代就是真神，而我们可以理解它，甚至借由黑水去改造它，去从细胞开始无中生有。
如同你们神话中的女娲造人。
而我们利用黑水，就是理解神的过程，或许很粗浅，只是单纯的注射，诱导，筛选，但那也是利用与理解。
任何事情最难的，不是从1到100，而是从0到1，即使只是0.1，我们已经走在了理解神的道路上，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试错，去寻找其中的规律，到那时，所谓的神，也只是一个可以被理解的生命。
那理解了神的我们呢？我们理解的他们眼中的神，在那些不理解的人看来，我们是否……
也是神？”
话语落下后，这片空间便沉默了下来。
这是一个疑问句，像是在问异形，也像是大卫在问自己，但异形没有接胡茬。
他啷个晓得，他只晓得杀人放火，坑蒙拐骗，那啥掳掠，所以他只是在鼓掌。
“哦摸得多。”
除开仿佛围成一圈的异形，脑子里的系统倒是听的津津有味（物理层面），因为空气有点冷，它已经开始喝热茶了，能量也有味道。
在系统看来，大卫适合当一个哲学家，他现在的情况，像是疯魔了，或者说，意图重新找回当年被异形破防后的那颗自尊心。
大卫的目标不再是成为造物主，而是成为神，异形只能祝他愿望成真，成神太遥远，他现在唯一的目标是活下去。
嗯，活下去？
系统皱起不存在的眉头，又迅速舒展开，随后暗自勾起嘴角，清了清嗓子，放起BGM烟花易冷。
同时系统举起拳头对准异形，庄重道：
[就当是为了…唔。]
本能伸出手，捂住了系统的嘴，阻止了它接下来要说的话，整天玩梗玩梗，但也别生拉硬拽，异形虽然有自愈能力，却不怎么亲近火焰。
他倒是可以对人用酸血与黑水，效果应该一样。
瞥了一眼与大卫探讨中的异形，本能提溜着系统的脊骨刺，将闹腾中的它拖离此地，无视了那双胡乱挥舞的触手。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另一边，没有注意到脑中的情况的异形，已经离开了肖的尸身…咳，文明点，肖的遗骸，现在正在隔壁的血兰处观察着。
此刻在异形的面前的，是一棵布满整个房间的巨型猩红树干，其上被薄薄的血肉薄膜覆盖，掩盖其中纠缠在一起，错综复杂的触须。
怎么说呢，有点掉san，剥开上面的树皮后，里面的东西能当场把人逼疯，不止残缺的骨骼，也有未消化完的血肉。
异形绕着血兰漫步，嘴里啧啧称赞着，大卫牛批啊，当初给他的只是一根分根，竟然能养成现在这种规模，应该有二十多米，五六米粗了。
对，这里的血兰并非主根，异形还没那么奢侈，把宝全部压到大卫身上，主根被他藏在深海做备用，避免一锅端。
一但大卫的实验成功，就能利用黑水，将其与主根融合，让异形当场就能有可用之兵，开花结果，带来那席卷世界的病毒。
不过席卷只是夸张说法，如同前文大卫毁灭脚下的星球一样，他只是灭了唯一的智慧生物，整个星球的生态依然欣欣向荣。
除了海洋与陆地里那些疯狂繁衍的家伙们，异形好像忘说了一件事。
改造星球生态计划里，不止海洋里的两个，还有陆地上那些，经过基因编辑的啮齿类。
那是一种既像兔子又像老鼠的玩意儿，杂食，繁衍速度快，先遣队放下一只族群，等到大部队到来就能收获无数族群，抹杀也只需要特定药剂。
具体干嘛异形不知道，不过看着堡垒周围被吃到一干二净的地面，异形只能说牛批，tm地下纠缠不清的草根都能被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