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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暗花溟     驭夫36计txt下载     驭夫36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回 戒律院首座

    接下来的几天,如初以养伤为借口留在了少林寺别院,并没有立即回家。其实她除了穿越那一刹那的痛楚外,没有感到过任何不适,大明的胡如初因为胸口重伤而忙,至少也得断个肋骨、损个心脉啥的吧,可轮到她的魂魄占据这个身体时,却似乎从没受过伤一样。

    奇迹!

    而她在“养伤”期间也并有没闲着,一直忙着考虑自己的新人生,研究自己的新躯壳。她是不打算随便嫁人的,但也不打算逃婚,倒不是因为在女性没有社会地位且风气保守的年代无法独立生存,而是因为她觉得既然占据了古代胡如初的身体,在享受诸般宠爱和福利的同时,也应当履行义务,替她尽孝,要把胡大海同学当成自己真正的父亲。

    想他老人家戎马半生,身边也没有姬妾,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能忍痛把她嫁出去就够伟大了,难道还要让他一边担心逃婚在外的女儿的人身安全,一边接受人情的鄙视和社会的责难吗?她可没那么狠心,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所以,唯今之计只有退婚一途可走了。

    据她想这事很可行,一来男方家贫,二来她目前未经修饰的模样算不上娇俏可人,性格也不温顺,三来她是少林寺女弟子,大概没多少男人喜欢她这种身份。这样一来,只要她老爹肯支付大笔精神损失费,对方说不定巴不得甩掉她,改为抱着大笔金银另聘别家女。

    而她呢,先逍遥几年,好好感受一下这六百年前的世界,然后自己找一个温柔文雅、家世简单、一穷二白、两情相悦的书生招赘入胡府,一辈子承欢胡大海的膝下,让他晚年和乐,不必寂寞,自己也能长期躲在他的羽翼下随心所欲地生活。

    这可是一举三得的事,保证了婚恋自由、获得了未来的安宁生活,恪尽了孝道,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啦,古代人相比较来说算是有诚信的,退婚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恐怕会有很多困难,但既然做了决定,以后就坚定不移地朝着目标迈进,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层,如初的心安定了下来,更加积极热情地投身于研究自身躯壳的大业中。现在她好奇的不再是这皮囊的色相,而是更关心它所承载的武功。结果她惊讶兼惊喜、还有点惊恐地发现,在力量上,她好像《火影忍者》中的小瑛,虽然身断苗条,但却力大无穷。她偷偷试过,少林寺山门外有一个石鼎,三个俗家男弟子联手也推不动,可她自己可以轻易抱起。

    至于说拳术、棍法什么的,她在自己的小院里偷偷比划过,没想到那些她从没见识过的招式如行云流水般地使了出来,似乎成为了一种本能。尽管她不知道那些术法的名子以及所属的类别,但在激得五名俗家弟子与她比试时,却打得那五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她居然还能做到点到即止,收放自如。而她在现代时学过的一点杂七杂八的武力东西和看过的功夫电影中的招式,练习一下也可以融合起来。

    太冒泡了!太臭屁了!简直比中了五百万大奖还要幸运。毕竟钱有花光的时候,但是本领却可以跟随自己一辈子。现在她完全可以安心行夜路,看到不平之事时也能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因为她具备了能力,唉呀呀,做一个强者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这天,她正喜滋滋的在院子里琢磨武学贯古今的事,宗擎和普却突然跑来了,说是虚海师叔有急事相请胡师姑。

    正在小厨房给如初煮莲子百合红枣粥的八重闻言,蹭地一下窜出来,忙问,“虚海哥哥出了什么事?不要紧吧?”

    “他能有什么事?我身体还没好利索,不能出门。”如初一口拒绝,因为一想到那个帅得似乎有魔力的和尚就有点紧张,生怕被他算计。

    “小姐,您都练了三、四天的拳了,还打得别居中的弟子见了您就跑,怎么会身体有恙?虚海哥哥等闲不派人来别院的,如今定是有大事。好小姐,您就去一趟吧。”八重跑过来摇如初的胳膊。

    这丫头,真是吃里扒外,一颗心就向着那个“博爱、大爱”的虚海,还说没对人家动心,哼!

    “是呀,师姑。”普从道,“虚海师叔说请你您务必前去,做为戒律院的首座,他说……”

    “呀?拿职位压我啊。”如初一瞪眼,“我就是不去,他能奈我何?”

    普从一听就急了,脑门上冒出一层白毛汗,“师姑,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唉,我们佛家弟子除了佛祖,就连皇上也不跪的,可是今天为了少林声誉……我……我……”

    话说到这儿,轮到如初冒虚汗了,看普从的样子像是要下跪似的,连忙上前拉住他。好家伙,她就是再狂妄,也不敢和佛祖相提并论。再说了,她不去并不是故意刁难,而是不敢离那个坏和尚太近。就他那样子居然执掌戒律院?他自己首先就是个视戒律于无物的。可是普从提到什么“少林声誉”,难道是虚海与某女施主发展出了不伦之恋,结果事发东窗了?

    那可得去看看!

    宗擎在一边看如初意有松动,忙道,“师姑,您也是本寺弟子,且是大慈大悲之人,倘若去得晚了,没有挽本寺于即倒,事后想起必万般悔恨,师侄看着也于心不忍,还是……快些移步吧。”

    还是宗擎会说话,很得虚海的真传。

    如初心里想着,但也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少林寺能有什么危难是她能解决的?看这两个小和尚如此焦急,毫不作伪,不像是虚海设陷阱害她,那么还是走一趟吧。

    “八重,你留下看火,不许跟着,不然我就不去了。”如初当机立断,怕八重跟到寺里碍手碍脚。

    八重不满地低声咕哝了两句,到底没敢违背如初的意思,转身回了小厨房。

    如初这才放心,快步跟宗擎、普从走到山门外,看到寺门紧闭,所有俗家弟子正陆陆续续到寺后的校场去练武,似乎寺内真有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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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在书评区看到很多新老朋友,灰常开心,谢谢你们继续追看偶的书。

    8过,养肥没关系哈,粉红票和推荐票表忘记投,断书两个月,实在没什么信心,太需要你们的支持了。3Q3Q

第六回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眼见宗擎和普从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如初也只好紧随其后,当她到达武僧们平时习武的校场时,赫然看到有两拨人面对面站着,似乎是在对峙,但气氛还算和谐。

    其实说是两拨人,但双方人数的对比非常悬殊,一方是以方丈随风大师为首的少林僧众,大约四、五十位,另一边方只有三个人,看起来倒像是少林寺在以多欺少。

    “师姑,他们是找上门来比武的。”普从低声对如初说,声音里有些敌意。

    如初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兴奋,失望的是没有虚海的桃色丑闻,兴奋的是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敢到少林寺来找茬。再看那三个人,当中的一个年约四十岁,身材不高,但很结实,脸上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眉目间忠厚正直又善良的样子,很有点佛相。他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年轻人长相和衣着都很普通,并没有嚣张跋扈的气息。

    这三位看起来不像是来踢馆的呀,是不是和僧众间发生了什么误会?可不管有什么误会,也轮不到她一个俗家弟子来掺和才对,那刚才虚海派人来叫她时,怎么让人感觉她得力挽狂澜似的。

    死和尚,又搞什么怪?

    心中骂着,眼睛寻找着某个身影,就见遍地都是身着玉色、茶褐色或黑色袍服的僧人,有的着袈裟,有的没着,但偏偏有一个人一袭白衣胜雪,低首垂目地站在不远处。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从物理学的角度上来看,也算是隐没在众僧之中,可不知为什么就是那么耀目,似乎这地方就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都只是陪衬。此时正是五月的午后,阳光晒得所有人都冒汗,独他清清爽爽,面色柔和宁静,整个人好似火热里的一团雪,烦躁中的一块冰,真真的鹤立鸡群、木秀于林。

    似乎感受到了如初的目光,虚海半侧过头来,微微一笑,如果手里再拈朵花,简直说得上宝相庄严,全身笼罩圣光,“善哉善哉,本寺的第一高手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喃喃低语,可是这么大个场地上,每个人都听清楚了他的话,目光齐唰唰地向如初看来。

    说谁是少林寺第一高手?如初感觉全身恶寒,一时之间僵在那里不能动。她就知道这死和尚找她准没好事,结果却还是上当了。现在什么状况?难不成全寺这么多人,却要她和那位美大叔打?没错,她是身着男装,可毕竟是俗家弟子!

    “阿弥陀佛!”正当如初发愣的当儿,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带着点狮子吼震妖魔的劲头,吓了如初一跳,抬头一看,却是随风方丈,“俞施主,既如此,就让我胡师弟和你切磋一下吧。不过佛门清净地,彼此点到即止,不要伤及对方。”而随着他的话音,僧众们自动闪开一条道路,把如初晾在了当中。

    怎么着,她这个冤大头是当定了吗?难道这么少林武僧,偏要她一个女人来抵挡外敌?全寺的小和尚们都叫她师姑,这时候当着外人的面,方丈他老人家叫她为“师弟”?

    如初愤愤不平,关键是心里没底,打打几个低级俗家弟子是没问题,而眼前这三位都带着高手所特有的从容样子,她心里怕怕,所以尽管听到了方丈的话,脚下却迟迟不动。

    可是她不动,有人却动了,正是那个可恶的虚海。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风姿翩翩,神人一般,周围的人慢慢退得更后,就像是水流分开似的,只留下两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

    “我不会去的。”见他走近,站定,如初咬牙切齿地说。

    某人继续拈花微笑、轻声细语,“师妹,佛曰: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玲珑宝相上闪过一丝恶劣。

    如初一愣,觉得他的说词很有我佛大无畏的精神,只可惜主语错了一点点,明明应该他入地狱嘛!

    “为什么是我?”如初给他气得都气不起来了。

    “时也运也。”虚海依然摆着无喜无忧的一张帅脸,“这位俞施主造访本寺,观摩击剑之技。方丈派本寺最好的武僧去演习,却一一被俞施主指点了一番,言道少林棍术已失古人真诀。”

    什么指点,肯定是技不如人,被揍了。不过看那些武僧没有受伤的样子,想来这姓俞的为人厚道,下手留了情面。不过这里是哪儿?武林泰斗少林寺!不找回场子怎么行?这就是普从嘴里所说的本寺的声誉问题。可怜她这颗现代的八卦之心,还以为虚海这边出了什么状况,巴巴地赶来让人抓壮丁。

    而“击剑之技”并不真的指用剑,而是指棍术。

    “那又怎样呢?要让世人体会少林绝学,几院的首座就是大高手,就连虚海师兄你也是一代宗师,什么时候轮到我出马?”如初不被美男迷惑,一顶高帽子又扔了回去。什么本寺第一高手,你还是大宗师哩。

    虚海沉吟了一下,缓缓地道,“佛家中人本不讲胜败,只谈困果。但,几院首座出战,胜固不可喜,败……尽在不言。小僧也看过这位俞施主的身手,少一辈的武僧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让我一个俗家弟子出手,万一胜了,少林之名更加光大。如果输了,丢脸的是我自己,对不对?”

    “师妹冰雪聪明,闻音知雅,俗家弟子中唯师妹武世最是超群。”虚海露出颠倒众生的笑容,被人拆穿心意也不动声色,不以为耻,脸皮真是够了一定厚度。

    “你想得倒美,我不干。”如初大泼冷水。

    不过虚海并没有受打击的样子,只道,“师妹可曾知道,你这一战,不管胜败,都有绝大好处。”

    哼哼,不信。

    “不瞒师妹说,俞施主此次前来造访,除了要观摩少林的击剑之技外,还要请小僧出山,到天津卫学里担任兵法教习。”虚海轻轻吐出让如初震惊的话,“之前师妹曾经屡次和小僧提起,不愿像一般妇人那般相夫教子,崇敬花木兰、穆桂英那样的巾帼女杰,此次不是大好机会吗?就算不能上阵杀敌,平倭寇、挫北虏,但倘若桃李遍天下,由那些年轻将领保家卫国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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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看到好多老朋友报到,继续开心中。

    神啊,让我明天,后天,以及写这本书的每一天都更开心吧。

第七回 乱拳打死老师傅

    如初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起到天津卫学去当教习?”

    “不是小僧要如何,要是看师妹能不能让俞施主动了这心机。”虚海再度露出拈花微笑的样子,云淡风轻、春风拂面般,但不知为什么,如初觉得他眼里闪过不明真相的光芒。

    可是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被这消息扰乱了思绪,顾不得虚海是否没安好心了。天津耶!她在穿越前本就是天津人,如果有机会去看看六百年前的家乡,看看明成祖朱棣设立的天津卫,对她来讲太有吸引力了。当然她可以自己去,但要如何对老爹开口呢?恐怕要费一番口舌吧?而且她一直想当老师,大学就念的师范学院,只可惜她成绩不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才去写小说的。现在有机会让她一圆老师梦,哪找这么好的机会去。

    不过虚海这家伙像是兵法大家吗?嗯,倒是有点擅使阴谋诡计的样子。但这个姓俞的,为什么会请他?

    “你没骗我吧?”她怀疑地看着虚海,“你知道我是女的,女的可以当八十万禁军教头吗?”她想起苦命的林冲。

    “出家人不打诳语。”虚海语气坚定,“俞施主求贤若渴,启用人才不拘一格,师妹是有大本领的,必会受到爱惜。再说,你仍可着男装行事。”

    如初翻翻白眼。就她这身段,就算勒了布条,也只能在着冬装时才能掩盖身材。难道别人看到她的自然曲线,会以为是长的鸡胸脯吗?但,能去卫学当教习实在太有诱惑了,让她瞬间心生向往,热切极了。

    而他们俩在这边说话,一群和尚就站在一边静等,就连那来比武的三人也好脾气的没有出声。如初看看僧众和自己可能的对手,又看看“无辜纯良”的戒律院首座虚海大师,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总感觉会被虚海哄骗着当枪使,可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时之间天人交战,犹豫不决。好半天才一咬牙,心想被骗也不会少块肉,但机会却是会一闪即逝的。再说了,她也想和高手过过招,试试她真正的斤两。

    于是她长吁了一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去,距离那美大叔几米外站定,左手“唰”的半撩黑色常服的下摆,右手前伸,掌心对着脸,气定神闲地蹦出一个字,“请!”

    她这是摆的黄飞鸿通常采用的姿势,却不知这有邀请对方动手的意思,惹得美大叔一愣,不得不尴尬的上前,心中却骂:虚海个坏东西,什么少林寺第一高手,对方明明是个相貌比较粗豪的姑娘,瞧这一字眉长得,多威猛呀。可他打赢一个年轻姑娘,传出去也不好听,如果打输了……不,不可能输的。

    他心里犯嘀咕,一边的如初则表面平静、内心紧张地看他步步逼近,只感觉对方气度沉着,步法稳健,有一股压迫力无形地当头罩来,一看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不由得未战先怯,急忙道,“且慢。”

    美大叔立即停下脚步,以眼神询问她是何意。

    “刚才我们方丈说了,此处是佛门净地,应当点到即止。不过我想拳脚无眼,万一伤到就不好了。不如我们定个规矩如何?”

    “倒要请教。”美大叔举止儒雅,看着实在养眼。

    “我们划个圈子,不管是谁,只要一只脚踏出去就算承让了如何?”如初动着坏心眼,制订了对自己有利的战术。

    美大叔一听觉得不错,当即就答应下来,并用脚丈量,在地上划了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圆圈来,之后一跃入内。

    如初本来就神经紧绷,见此情景以为是美大叔搞突然袭击,立即做出反应,也不摆黄飞鸿的帅型了,脚下突然改为蹦蹦跳跳,拇指一抹鼻子,发出一声高亢地尖叫:“我打——”接着,直接攻了过去。

    她的姿态和招式匪夷所思倒还罢了,但那声突然的大叫却吓得美大叔一哆嗦,见她张牙舞爪地扑到了眼前,连忙凝神接招。

    他也算身经百战的武将,可却从没见过这种打法。开始时那姑娘明明打的是少林拳,两相交手时却突然改变了,攻击的方位和技巧完全和他平生所学所见不一样。而每当他使出一招,招式还没用尽,就被对方的怪招打断,处处掣肘,还专门打他各关节,害他一时之间居然手忙脚乱。

    不仅如此,这姑娘内力虽然平平,但力量奇大,配合着她的怪异手法,仔细看来居然是最直接有效的打击方法,不禁令他看得兴奋莫名,只顾着一边闪避一边研究此武学新境界了,一不留神就退出了圈外,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

    “前辈爱护,承让承让。”如初见好就收,还没等美大叔反应过来,已经后退数步。

    美大叔一走向她,她就看出来了,以她的能力来说用正常手段对这种高手是无法取胜的。所以,她要求画圈,以规则来投机取巧,以速战速决为策略,以乱拳打死老师傅为方针,以李小龙的功夫为基础,不追求轰轰烈烈的效果,只要把美大叔逼出圈外就算完事。

    果然,她的算计成功了。哦也!

    “这算怎么回事,我们大……老爷还没出手,重新打过!”此情况令大家面面相觑地呆愣片刻后,美大叔身后的一个侍从率先不服,大声道。

    如初理也不理,只哼了一声,再竖着耳朵听自己的身后,居然没有半声叫好,看来光头啦啦队一点也不配合,更加不专业!

    “不,这一局确是我输了。”美大叔叹服地插话道,“只是姑……公子这是什么拳法,在下见所未见,实在奇妙无比。”

    “这叫截拳,是一位名叫李小龙的异人所独创。弟子机缘巧合,蒙他传授一二,就连那声叫喊也是他亲传。至于这步法……是一个叫阿里的、皮肤黑黑的拳师所创,有道是脚步像蝴蝶般轻盈,出拳像黄蜂般凶猛。”如初故意说得详细,就怕别人怀疑她的古怪行为,而且她觉得表现大方点还能博得对方的好感。

    果然,美大叔微笑起来,满眼的惊艳和好奇,还有很多赞赏,唯独没有不满、妒忌、怨恨什么的,看来此人真是个风度极好的,这才叫有大家风范吧。

    “怪不得刚才招招截住我的拳势,让我施展不出。”美大叔点头赞叹,“以后有机会倒要向小兄弟讨教一番。”

    如初一听这句,顿时喜笑颜开,嘴里连称“不敢”,心里琢磨着这是不是美大叔动了要聘她当卫学教习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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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明天还是三更,至于书评区大家悲愤议论的十更……乃棉不怕累死我咩?

    悲催之中,频喊票票,本月是推荐,下月是推荐加粉红。另欢迎讨论剧情。

    群亲。晚安。

第八回 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我们老爷是来观摩击剑之技的,并不是拳法,不如再切磋一场如何?”美大叔的另一个侍从大声道。

    美大叔没有回话,但眼晴里却流露出向往之色。

    而如初本就有意让人家见识一下古代所没有的武学技巧,好对她印象深刻的,所以痛快地答应道,“既如此,那就请前辈指教了。不过还是不要用棍棒,晚辈内力不足,招式不能做到随心所欲,不如用树枝比划比划如何?”

    “如此也好。”这美大叔好脾气得很,如初说什么,他都同意。

    片刻,就有武僧折了树枝来,如初取了一根,摆了个西洋击剑的姿势,满意地在美大叔眼里看到好奇和惊讶的神色。

    她十五岁时,曾经迷上过一个年轻的击剑教练,于是报名参加了体育学院办的业余击剑班,并为了能被那个帅哥教练亲自辅导,学得极其认真刻苦。这样一直练了五年,直到那教练结婚,她又转而迷上大学学生会的会长,这段青涩的单恋才算结束。

    所以,她的击剑水平虽然比不上专业,可也具有相当水准了。现在她又有继承了古代胡如初的武功和力量,能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击剑之技要协调刚柔、阴阳、攻守、动静、审势、功力、手足等动作,小兄弟这手起式很特别,难道也是那位异人所授?”美大叔颇有兴味地问道。

    如初含糊应答,把西洋击剑术也归在李小龙的头上。

    美大叔大为感叹生不逢时,无缘一见李氏隐侠,之后缓缓一式攻来。

    击剑对手腕的技巧要求很高,和中国剑法大不相同。如初把两种完全不同的剑法糅合在一起,见招拆招,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新奇和凌厉感却十足十。只是这一次美大叔有了防备,不再手忙脚乱,而是慢慢逗如初使尽招数,自己则守得密不透风,两人一来一回,打了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一个稳健沉厚,一个花招百出,看得周围的旁观者如痴如醉。

    不过如初的功力毕竟低浅,而且击剑术在积极进取的同时,还讲究点绅士风度,其凶猛性自然不能和李小龙的截拳道相比,所以时间一长,美大叔手腕一转,手中树枝轻轻打在了如初的手背上。

    如初也是个有风度的,关键是这时候讲风度不会输得更惨,于是她当下扔下树枝认输,只是还没说什么场面话,就听身后一个好听的声音道,“阿弥陀佛、一胜一败,一团和气、两下罢手如何?”说得全是四个字四个字的,显得很有学问似的。

    但,虚海什么时候跑到她身后的呀,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话果然不假。”美大叔由衷地赞叹道,“少林寺藏龙卧虎,今日一见,俞某心服口服,今天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着一抱拳,转身就走,带着一派他那温和外表所没有的飒爽利落,尽显儒将风姿。

    而见他离去,所有僧众欢欣鼓舞,兴奋地互相谈论起刚才那两场别样打斗,根本没人注意比武事件的主角之一正呆愣愣地看着另一主角的背景消失,心头怒火渐起。

    原来还是被利用了,这位美大叔根本没提什么到天津卫的卫学里当教习的事!

    如初双目放射出骇人死光,在人群中寻找某身影,一眼锁定后立即跑了过去,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拉了他袍袖就走。

    “师妹,找小僧何事呀?”虚海一脸受苦受难的模样,让如初瞬间生出些不忍心来,但再想想自己的悲惨遭遇,又气不打一处来。

    “俞大叔根本没请你当什么兵法教习对不对?所以你说我也能同去完全是唬我的对不对?”

    “师妹此话怎讲?”虚海眨眨纯洁无辜的眼睛,来了个模棱两可,即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初被他那让人找不到一丝错处的完美表情气坏了,根本没想过,虚海也许是故意逗她发脾气的,只怒道,“你居然骗我出手,太卑鄙了!你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

    “除非必要的时候。”恶劣的字眼用平和、缓慢、认真、甚至温柔的语调说出来,格外有刺激效果。

    “什么什么?你你你!”如实食指抖着,指着虚海的鼻子,彻底被打败了,觉得和虚海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简直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嘴,只能诅咒他,“你会下拔舌地狱的!”

    “佛曰……”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如初打断虚海的话,抬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恨恨地跑走了。

    周围的武僧们目瞪口呆,虚海身份尊崇,又是戒律院首座,小小的俗家弟子居然敢无缘无故打人?就算是她家有钱有势,时常给寺里奉上大笔香火银子吧,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呀。

    再看虚海师叔,一脸淡然,波澜不惊,好像真是被小狗咬了一口,完全不在意,竟然还有点慈悲和怜悯之态,令众僧大为叹服。看人家虚海师叔这境界,高僧就是高僧,这世界上什么都能妒忌,只有慧根是不能妒忌的。

    而这位高僧,无视这一片崇拜的目光,宝相庄严地转过一堵院墙,见左右无人,立即弯腰抱腿,双手拼命搓着被如初踢过的地方,嘴里丝丝吸着冷气。

    这死丫头,脚力这么大,也不怕踢断人腿吗?

    心里虽然骂着,脸上却露出迷人笑意,感觉自打进入少林以来,从没有这般高兴过。这师妹死而复生之后,给他平静到无聊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逗她发脾气、陷害她就是其中一种,那么她到底是谁呢?

    当时他进入十八铜人阵的时候,她明明已经断气了,后来怎么可能醒过来,而且还和没事人一样?她身体里的魂魄,还是原来那个吗?原来那个胡如初,除了痴缠他,武艺高强外,何曾有这般的灵秀聪明、慧黠娇憨?现在的这个胡如初,对他避之如蛇蝎,哪有半点爱慕之情?所以她们绝对不是一个人!

    不过他不打算拆穿她,这样阴她,看她暴跳如雷,最后慢慢露出马脚,不也挺有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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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周日,晚上过了十二点要冲新书榜,所以午夜后加更一章。

    有睡得晚的朋友,记得来看,顺便投推荐票给我,睡得早的,记得明天一早就来看,依然请投票。

    谢谢了。

第一回 我是女的,可以吗?

    (大凌小者,警以诱之。刚中而应,行险而顺。本卦下卦为坎为水,上卦为坤为地,水流地下,随势而行。

    这个计名好像是贬义词,但在兵法上是一种旁敲侧击,说东指西的策略。因为有些人不便、甚至不能责备,有时直接责备也不如间接警告的效果好。所以在率领部队作战时,若有大将不服从指挥,可以故意制造错误,借以责备他人的过失,暗中警告部队,从反面进行诱导。

    在本书中,此计用于欺骗家长,唉,大逆不道呀!)

    ……

    如初气鼓鼓地在自己的小院里闷了三天,后来知道再也拖不下去了,于是决定转天下山回家,好歹先搞定退亲的事再说吧。

    八重一听要走,连忙悲悲切切地去找虚海辞行。如初以为这小丫头得在寺里耗上半天,没想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跑回来了,八卦地说,“小姐,那天和小姐比武的人是一位武官呢,不是寻常江湖人。”

    “哦?”如初也有点好奇,比武的事也早告诉过自己的贴身婢女了。

    “叫俞大猷,听说在南方很有些名气。”八重兴奋地道,“小姐跟他打了个平手,老爷知道了一定特别高兴,会竖着拇指夸小姐……果然是将门虎女!”

    她模仿着着胡大海的语气,心中也为有这样的主人而自豪,但如初的心思却完全没在这儿,而是处于又惊又喜的状态。

    俞大猷耶!还能是哪个俞大猷?这世上还有几个俞大猷?肯定是抗倭名将,与戚继光齐名、与戚继光合称俞龙戚虎的俞大猷!那个屡受不公平的待遇却淡然处之、为人心地善良、爱民如子,被民众称为“俞佛”的俞大猷!那个到老死还在练兵的俞大猷!

    天哪,居然让她遇到了民族英雄!不行,她得和俞大人亲近亲近,哪怕请他吃一餐饭也好呀。以前在现代读历史故事时,总是为他的遭遇愤愤难平,恨不得把奸臣全杀光,还他一个公道,现在就算不能弥补这英雄人物悲凉,至少容许她代表广大人民表示一下爱戴之情。

    想到这儿,她蹭地一下跳起来,顾不得八重的阻拦,抬脚就往寺里跑,才望见山门,远远就看到虚海正与俞大猷正在话别,不禁放慢了脚步,慢慢腾腾地挪过去。

    俞大猷是背对着如初的,但虚海却是迎面站着,所以早就看到了如初的身影,于是他故意把依依惜别之情连续表达了三次,甚至还做了一首离别诗,这才等到那只小乌龟慢慢爬过来。

    “师妹来送俞施主吗?”他明澄的眼睛中显露出一丝如假包换的惊讶,“正好,俞施主有事情要和师妹谈,小僧就不打搅了。俞施主,山长水远,就此别过。”

    此时如初才看出来,俞大猷似乎和虚海很熟,彼此间并不拘礼,虚海固然是说完就走,俞大猷也只是拱了拱手就转过身来面对如初:“小兄弟,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如初爽朗一笑,“俞大人肯定知道我是女的,又是长辈,叫我一声如初就行了。”

    俞大猷虽然是弃文从武出身,本身气质儒雅,但却也是爽快人,见如初这样直率,不由心中喜爱,笑道,“长辈可不敢当,我与虚海平辈论交,他是你师兄,今天我就倚老卖老,自认个大哥好了。”

    如初喜出望外,没想到有机会称民族英雄为大哥,心里的激动劲就甭提了,当下甜甜地叫了一声,之后和俞大猷走到一棵其冠如盖的大树边,坐在其下的石凳上。

    “不知大哥有何吩咐?”如初问,心里像长草一样慌乱,考虑前几天是不是错怪虚海了,难道当真有去卫学当老师的好事?不然一个民族英雄找她一个穿越女干吗?

    俞大猷目光柔和地望着如初,坦言道,“如初,为兄前几日见识了你的武功和人品,又从虚海处得知你是将门虎女、志向远大,因此斗胆说句逾理的话,你当真希望效仿花木兰报效国家吗?”

    哎呀,有戏!

    如初乐得差点蹦起来,费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屁股离了石凳,忙回答道,“那是没错的,不过我朝文臣武将中能贤无数,我又身为女子,一直没有机会呀。”说着,眼睛眨巴眨巴地偷瞄俞大猷。

    俞大猷看她的样子可爱,不禁微笑道,“既然如初你叫我一声大哥,为兄就不妨直说。为兄出仕后本在金门驻防,但前几年蒙古鞑靼部首领俺答汗入侵山西北部,朝廷诏谕天下,选举武勇之士。为兄一腔热血报国,所以报了名。蒙当时的兵部尚书毛伯温毛大人举荐,遂到宣大总督翟鹏处任职,只可惜……”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许是为兄志大才疏,在大同一直未受重用,于是又申请辞归。现在因为兵部还没分派为兄的职位,所以被现任兵部尚书丁汝夔派到天津卫学里做武修教习。”

    “朝廷中就是有人嫉贤妒能,又有眼不识泰山,放着大哥这样的名将不用,浪费人才。哼!”如初怒道。

    俞大猷不知道如初为什么如此愤慨,但她为自己这样不平,心中忽有引为知己之感,苦笑道,“但仔细想想,教书育人,为我朝培养贤才也是报效国家呀。而那天我看你的武艺与众不同,忽然有了个想法。”

    来了来了,机会要来了!如初两眼放光,都快掩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了。

    只听俞大猷道,“武学之道,源远流长,古人所传的技击之术虽然博大精深,但难免招式繁多,兼有‘舞’之成分,虽则苦练数十寒暑能有大成,但对于我辈上阵杀敌之武夫而言,反而是直接有效的打击更为重要。这可要感谢你,前几天那场切磋才让为兄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为兄就动了念头,想请如初也去卫学里当武修教习,你说可好?”

    要矜持一点吗?要拿桥吗?要显得很为难吗?

    如初脑海里滚过无数念头,但最后她还是跳了起来,大叫“我愿意!我愿意!”知道的是她想当老师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俞佛在求婚。

    不过如初兴奋之后,残存的理智让她过热的大脑凉了一下,“可我是女的呀,这样也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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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女频新书榜终于第一啦,不过从今晚十二点后又是新的起点,大家继续帮忙撒。

    拜谢。

第二回 世上只有爸爸好

    “这个……确实有不便之处。”俞大猷实话实话,神色一正道,“但求取长才不应拘泥于形式,而且放眼我大明王朝,只有你能教授这样的武道,即简便易学,上阵又实用,所以这件事我会禀天津三卫指挥总史于海涛于大人。他若点头,这事就成了。”

    啊?这事还有变数呀!如初的笑容僵了起来,沮丧地道,“那好吧,我明天就会下山回家了,这就把地址告诉大哥,如果有好消息,记得给我写信。”

    俞大猷点点头,温言安慰道,“你放心,那位于大人虽然年轻,却是个精忠报国,爱惜人才的人,此事我猜也是十之八九。只是此事若成了,如初你还要女扮男装避避嫌为好,毕竟女子做卫学的武修教习,可是我大明朝第一宗。”

    如初茫然点头,心中有点为难。不是她不肯,为了一圆老师梦,她甚至可以暂时不修掉一字眉,保持粗豪的外貌。不过她身段玲珑,其他三季还好说,夏天很难掩盖,如果用力勒压那些可爱的海绵体,不知还能不能喘气。

    “如初啊,你虽然答应得痛快,但你父亲那里……”

    “交给我没问题。”如初不太自信地答着,随口问起他怎么会和虚海认识。

    “他可不是普通的僧侣。”俞大猷笑答,“七、八年前我在金陵僧录司与他相识,只因我别号虚江,曾开玩笑说,他的法号像是我亲兄弟的名子似的,就这么着攀上了交情。你也知道,咱们大明的僧人也是设司管理的,那时候虚海只有二十岁,却已经是正六品的左善世,僧官中最高级别了。”

    啊?!这还真没听说过。他有这本事?

    看到如初惊讶的神情,俞大猷道,“他为人不爱张扬,又不爱穿袈裟,因此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要知道高品阶的僧官可以在袈裟上饰金边以示殊荣的,令人一见便知。不过僧官不设署,可以在任一家寺院内修行。我想,虚海一定是醉心武学,所以才在七年前由金陵来到少林寺。他精研兵法,这次我也请了他去天津卫学,他已应承了下来。如果你也能成行,到时候你们师兄妹又可以一起切磋佛学与武道了。”

    原来他没说谎!只是为什么到哪里也躲不开他呢?难道他是她命中的天魔星?有他在,她还去当那个老师吗?可爱的学生和可恶的和尚站在她选择的天平两端,一时让她难以取舍。

    那不如把一切交给命运,如果于大人准许她去当教习她就去,如果不允许,那就是虚海克的,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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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她一早就到方丈那里去辞行,在保证不会间断供奉少林寺的香油钱之后,她几乎是被一群没良心的出家人欢送着下山。不过虚海一直没有出现,害得小八偷偷落泪了好几天。

    如初对六百年前的民风和环境都很好奇,因此一路游山玩水,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才到家。当然,她的种种异常行为引起了八重多次怀疑,但她花言巧语掩饰得极好,又是一点点改变原来的行为举止和做事原则,渐渐的,八重甚至忘记了之前的小姐是什么模样,只道是小姐转性了,现在的小姐可爱温和多了。

    不过不管走得多么慢,在六月快下旬的时候,如初也终于回到了“家”。人都说近乡情怯,虽然这并不是如初的故乡,但她也照旧紧张得不得了,毕竟这是她来到大明后第一次回家,第一次见亲人。

    万一被发现她是西贝货怎么办?穿越以来从没想过的问题,这时候一下冒出了脑海。

    “小姐,胡管家来接我们了。”正胡思乱想着,身边的八重欢呼了一声。

    还没到金陵的地界,这小丫头就利用胡家遍布各地的商家分号传递了消息回胡府,说明了两人大约到达的时间,所以如初连城门还没看清,就有绣着“庆善号”标记的马车迎了过来。

    她一直以为大管家胡七是一个精明的中年人,没想到居然是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年轻小伙子,中等个儿,很瘦,一脸厚道的笑容,性格也很开朗,见到如初后,高兴得什么似的,好像接的是自己的姐妹。当如初上了马车,又不停的说起一些趣事,逗得如初和八重忍俊不禁。

    对此,如初感到很奇怪,因为听说大宅门里的丫头和管家、仆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非常会看人眼色,而且谦恭内敛,从不多说少道。可她家里的人呢?八重就不是低眉顺目的人,虽然很忠心而且服从命令,却是个敢说话的。眼前的胡管家也是一样,不怎么沉稳,性格很快活似的。

    但从另一方面讲,她很喜欢现在这种情况,否则可能会感到压抑的。她觉得,这也是她的幸运。

    “八重,车上的食盒里有赤豆冰沙,快端给小姐吃,仔细小姐中暑,这是老爷特意吩咐带过来的。”胡七亲自赶车,头也不回地道。

    八重应了一声,找开车内一个套着厚厚绵絮的锦盒。那锦盒内铺着厚厚的碎冰,冰中镇着一只青花瓷碗,才一掀开碗盖,立即就有一丝清甜的凉意冲到如初的鼻端,舒服得令她轻叹一声。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金陵又素有火炉之称,如初本就怕热,刚才感觉都快中暑了。自己走路吧?紫外线太强烈!前一个胡如初本来就没保养好皮肤,已经损伤了人体最大的器官,再暴晒下去非长斑不可。可是做马车或者轿子吧?那种闷热简直无法形容,照这样坐上一天,就跟在钢厂炼一天钢似的。

    与此相比,胡家马车的设计就贴心多了。两匹健马拉着一个宽阔的车厢,大概就是为了夏天乘坐,车厢各面全是用竹篾编织而成,也不知采取了什么工艺,即稀稀疏疏地透风,车身又很挺括。

    跟随这辆车后的,还有一辆类似于货车的普通马车,车上放着两个大木桶,桶里放了清凉的水,水中浸了许多大片的荷叶和芭蕉叶。当如初上了竹马车后,胡管家就立即和两个小厮一起,把浸湿的荷叶抖干净水,铺在车顶上,过一阵就换一批叶子。这样一来,不管外面有多晒,车厢内始终清凉舒适,湿度也刚刚好,简直是古代的空调车。

    这一切贴心的事当然都是胡老爷胡大海安排的,现在再加上这碗爱心冰沙,如初真想高声大唱:世上只有爸爸好,有爸的孩子像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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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完成,12点后有加更。

    明天还是三更,后天就PK了,呼,好紧张。

第三回 回家,回家

    “你也吃点。”如初望着鼻尖冒汗的八重,递过吃了一半的碗。其实她根本没吃够,但她可不是那种自己作威作福,视身边人于无物的人。

    “我吃这个就行。”八重伸手抓了一粒碎冰,丢在嘴里,咬得嘎巴嘎巴响,那快乐的神态逗得如初笑了起来,紧张的情绪舒缓不少,不禁也抓了一粒冰来大嚼,然后两人相视大笑。

    “真是没大没小。”车厢外的胡七挪揄道,“八重你也快十五了吧,再侍候不好小姐,让老爷干脆给你配个女婿得了。”

    八重一听,顿时大羞,但碍于胡七是大管家而又不能真的跑出去打他,只得和如初眨眼睛,恨不得小姐能给她出气,可如初就是不理,于是三人一路上谈笑打闹,很快就通过金陵城繁华的主干道,来到一片朱门大宅外。

    这片大宅占地之广,足足占据了半条街。当马车拐过进宅的巷子,环境立即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把天上的烈日和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全部隔绝在了胡府之外。

    如初此时又忐忑不安起来,偷偷掀起竹帘往外看,就见离胡府大门还有一百米的距离,已经有一个人快步向马车冲了过来,一边冲一边喊,“女儿啊,我宝贝女儿,你回来啦。”

    这个人就是胡大海,胡老爷,她胡如初在明朝的老爹吗?

    如初心里嘭嘭乱跳,全身的感官全调动起来了,感到胡七勒住马车,听他大喊老爷您慢点,小姐就在车上呢,看到八重正在掀起帘子,她也就深呼吸一口,慢慢走下去。

    下了车,却没见到人,因为刚才胡大海跑得太快,马车停得又慢了,结果他居然被甩到马车的后面去了,此时正气喘吁吁地往回跑。

    如初连忙赶上几步去迎,距离近了,乍一看到胡大海的脸,生生吓了一跳。一瞬时,她还以为香港电影演员吴孟达也穿越了!

    只见胡大海完全是《大话西游》中吴孟达的造型,头发有点乱,因为天气太热,一身丝绸衣服像水捞的一样,贴在有些胖大的身上,还半敞着衣襟,那对招牌式的黑眼圈衬得他的目光在欣喜中有些呆滞,一看就是睡眠不足。

    “爹爹在上,请受……”

    如初的话还没说完,手臂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只听吴孟达……不……是胡大海声音哽咽地道,“乖女儿,可想死爹了,咱们父女可有半年没见了。”

    如初满头黑线,这一路上想过无数次父女相见的场景,却没有一个场景与现在的情况类似,连她暗中演练了好多次的请安的话也根本没用上。

    果然是一门家风,胡大海就这样热情奔放,也难怪下面的人都有点没心没肺的。奇怪的是他这样的人怎样能把生意做得这样大,还这样一帆风顺的,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

    “爹,外头怪热的,我们进府说话可好?我带了礼物给您呢。”如初看着胡大海眼中流露的无尽爱怜目光,柔声道,心中颇有些感动,那浓浓的父爱可是她在现代二十五年从没有感受到的。有这样的父亲,怪不得这身体的原主人可以在封建的时代为所欲为。

    “给爹带了礼物啊,这可是头一次,我们家如初懂事了。”胡大海很高兴,拉着如初往府内走。

    如初不是个路痴,原本还想默默记一下路径,可是她没想到胡府这样大,布局又是这么别具一格,完全没有普通富豪之家的俗气,或者是武将之家的粗矿硬朗,而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庭院,小桥流水,曲径深幽,连石阶的花纹以及其上的青苔都似故意做上的,更别提各处院墙上形状不同的小窗了。

    反正如初是看了个眼花缭乱,再加上身前身后一堆仆役丫头簇拥着,她连东西南北也没认清就被带到了一处临湖的精致小院前,院门的牌匾上写着“明珠阁”三个大字。

    看这名子,应该是取掌上明珠之意,大概是她的闺房所在地吧?如初猜测。

    而她没猜错,胡大海走到这里就停下了脚步,爱怜地抚抚她的头发道,“你这一路上一定又累又热,我早叫人备了洗澡水,你先梳洗一番,再歇息歇息,然后到临水轩去吃晚饭。”

    “那爹你呢?”如初表现出一丝依恋,全然没有半分作伪。

    胡大海感觉如初这次回来格外贴心,与往常大不相同,不禁心怀大慰,心想这或许是因为女儿就要出嫁,所以体会到父女之爱所致,于是温言道,“为了迎接你,爹好好打扮了一番,没想到天气太热,结果弄成这样子。现在爹也换身衣服去,再督促厨房做点你喜欢吃的菜,待会儿咱们临水轩见,爹还想听听这半年来你都做些什么了呢。”

    如初点点头,暂时与胡大海道别,然后进了明珠阁。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如初和八重还没进二门,就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丫环婆子,问候声一时此起彼伏。如初额头直冒冷汗,有点招架不住,心想她一个人哪用得着这么多人伺候,这胡大海也真是的,居然把女儿宠得像个活凤凰似的。如果天天这么多人跟着,她可无福消受,所以她的天津之行最好成功,因为她明显需要一点自由的时间好适应明代的环境。

    把行李和路上买的各色东西都丢给仆人去做,如初先是粗略参观了一下她那华丽舒适的闺房,然后就被八重带去洗澡。又一个让她没想到的是,在明珠阁的西北角,居然有一间浴室,里面修建了一个小小的汉白玉浴池,她到达的时候,洗澡水正不凉不热,换洗衣服及洗浴用品也已经放好。

    她不习惯有人伺候洗浴,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众人,然后脱掉衣服,好好享受了一番。等她洗完后穿上名贵冰蚕丝的常服回到卧室,发现房间四周都放了冰盆,冰块的寒意把屋内的暑气逼退不少。

    看来胡大海还真是个二十四孝的好父亲,只是如初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他真的是大将军吗?他这样一个人居然做官做到总兵吗?怎么他身上一点行武的痕迹也没有呢?他这样疼爱女儿的话,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搞下来吧?那么,退亲和上天津当老师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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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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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还是三更,后天就PK了,好紧张滴说。

第四回 退亲?驳回!

    如初严重怀疑胡大海在军中是伙头军,而且还是负责喂猪的,这从他老人家对她的喂养上就看得出来。

    大热的天,人本来没有什么食欲,可胡大海也不知从哪里搜罗来了各色奇珍异果,从中拣出最好的装入小竹筐中,放在井水里浸着,方便如初随时取用。他还自制了一种酸酸甜甜的饮料来给她开胃,加上冰块后倒有点像鸡尾酒,那些金陵有名的小吃和菜色就更甭说了,流水价往她嘴里送。

    梅花糕、鸭血粉丝汤、蜜汁莲藕、煮干丝、桂花糖芋苗、烧麦、蒸饺、如意回卤干、蟹壳黄烧饼、葱油饼、牛肉锅贴、还有那各种做法的鸭子,什么金陵烤鸭,板鸭、盐水鸭、烧鸭、酱鸭、香酥鸭、八宝珍珠鸭、咸鸭肫,似乎和鸭子有仇,不吃绝了种不算完。

    “鸭肉性凉,这时节吃最好了,又补气又养血,有营养又解暑气。你在少林学武,肯定很辛苦,不补一补怎么成?”胡大海感叹着,神色间还有点抱歉之意,“可惜今年夏天太热,做不了你最爱吃的桂花夹心赤豆小元宵。”

    唉,真是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果然父亲如果宠爱起女儿来,比之慈母还要溺爱上三分。不,到了胡大海这儿是七分。

    吃得太多,如初怕发胖,毁坏了这身材绝佳的好皮囊,于是闲来无事就在府内四处乱转,说是要消消食,其实也是为了熟悉一下地形,免得以后露出马脚。大概因为原版胡如初常年在外,而且本身有点喜怒无常的缘故,她在性格和行为上的一些变化除了引起了一些惊讶和不适应外,倒没人质疑她的真实性,这让她渐渐放下心来,开始乖乖做胡大海的独生女儿胡如初。

    就这么着,全年最热的时节就在琐碎而平静的日子中渡过了,转眼间到了丹桂飘香的八月,俞大猷的信还没有到,如初的亲事也没有退掉。

    事实上,她很着急,可又知道急不得,天津那边的事她是无能为力的,而成亲的事她也必须事先了解一下情况,要知道很多事她不方便也不能直接问,比如和她订亲的是什么人家(这个照理说她应该知道才对)、府里的人都是什么情况、胡府的生意,也就是庆善号的事情,这些都只能旁敲侧击地打听,或者卑鄙无耻地搞窃听。

    好在她很享受父爱大过天的感觉,日子也不算太难过,很多事也慢慢搞清楚了。比如大管家胡七虽然年轻厚道,但却是个赏罚分明的人,办起公事来够威严,和平时像两个人一样。

    他本姓蔡,名叫蔡七,从小聪明伶俐,传说一会说话就会算账了,父亲是庆善号下属一间粮铺的大掌柜。胡大海膝下无子,那年看到八岁的他,很是喜欢,而蔡掌柜有七个儿子,少他一个不算什么,就送给了胡大海当小厮,这才改名为胡七,一直帮着胡大海照看生意的。

    从一般的小说及演义来看,在这种情况下,胡七应该觊觎小姐和胡家财产的,不过不知道是胡家运气特别好,还是这世上大部分人没那么奸诈的关系,胡七似乎并没有别的想法,只一门心思帮胡家管好产业。

    胡大海为人宽宏善良、性格粗疏冲动、也不太讲究细节,说白了就是有点二,照理说仆人们应该胡作非为才是,但就是因为有了工作起来很精明的胡七,而且仆人们都深知出了胡府再找不到这样又轻松又饱还不会受气的差事,所以反倒是个个尽职尽责,胡府上下外加庆善号也格外和谐。

    至于与她订亲的那人,不住在金陵,而是远在山东,是一个武官的庶子。他的生母早已去世,年前他的父亲也跑去团聚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嫡母,另一个庶母,幼弟幼妹一双,但却没有房产田地。

    如初一听这家庭条件就一头冷汗。她并不是在意钱财和房子,在她的意识中,要钱就自己赚,没有必要非得从男人那里获得,但是她很怕对方那种家庭成员状况。一过门就要应付两个婆婆,其中正牌大老婆还无所出,说不定心理不太正常。另外还有一个姨娘和可怕的小姑小叔,肯定也是难缠的。而她在人际关系方面并不太擅长,嫁到这样的人家一定是可怕的噩梦。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那件让如初从心底发寒的事是……和她订亲的男人只有十七岁!

    天哪,十七岁!在现代还算未成年,她如果嫁给这样的男人(应该说是少年),万一要一起卸了妆干大事业,算不算摧残幼苗?就算古代人结婚早点吧,可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所谓女大五,赛老母,难道她嫁过去当他的娘吗?

    “我要退亲。”有一天下午,她趁着胡大海喝得老脸红红,一看就是喝高了的时候,试探性地问。

    她觉得胡大海万事都顺从她,而且爱她如眼珠子似的,肯定也舍不得她远嫁,这事很容易成功。没想到她失算了。

    在这件事上,胡大海表现出罕见的强硬,说如果退了亲,她的名声就完了,以后难嫁到好人家,而且这亲事是他当年在军中订的,男方的父亲与他是同僚,现在人家败落了,他绝不能做那种嫌贫爱富的毁婚之事。

    “再说那小子十岁时我见过,聪明灵秀,将来必成大器。”胡大海大着舌头说,“人都说三岁看老,他进了十岁了,能看到死。放心吧,爹怎么会害你。莫笑少年贫,有本事的男人早晚会有成就的。”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她根本不是嫌对方穷,也不是嫌对方没有地位,她只是不想嫁给武夫,更不想嫁给一个小自己五岁的男人。想想她小女人状,窝在个一脸稚嫩、身材单薄的小男人怀里撒娇,她还没动地儿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事已至此,如初虽然更加坚定了退亲之心,但也知道直截了当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必须走迂回路线。但是,要怎么做呢?

    郁闷之下,无计可施之中,如初决定到街上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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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卖身葬夫

    来金陵这么久了,前些日子因为天气闷热,她一直没出门逛逛,现在正好去散散心。而明朝的风气虽然没有唐代那么开放,但也没保守到女人不许上街。只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要有随从跟着,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有的还要戴上面纱长到膝盖的帷帽,普通人家的女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于是如初就穿得朴素些,带着男装的八重和一个真正的男性,名叫小十二的内院小厮出门去逛了。虽说这些日子来她已经开始保养皮肤,但目前还没有明显改善,因为那是个相对长期的工程。而她也没有修饰那条破坏面部整体美感的一字眉,这样形象的她走在街上肯定不会有恶少来调戏,换她调戏恶少,人家还会跑哩。

    不过她是天生乐观的性格,所以对此并不沮丧,丑女有丑女的好处,安全指数高。再说了,女为悦己者容,金陵城的男人虽多,但除了胡大海外没一个是她放在心上的,那么她丑与不丑又有什么关系?

    庆善号旗下有车马行、客栈、酒楼、钱庄、成衣坊、首饰楼,她出门时根本什么也不必带,就拿着胡七给的一个特制腰牌就行。有了那腰牌,一切都可以在自家店里解决,游玩起来实在轻松惬意。因此开始时她还满怀心事,到后来却几乎忘却了烦恼,全身心沉醉在金陵繁华而精致的景致之中。

    整整逛了一天,感觉腿都溜细了,还买了一大堆即无用也不贵重、却精巧好玩的东西,她的兴致才略减。晚上在自家酒楼吃过饭后,信步走去相邻街上的庆善号车马行,打算坐马车回家。但才拐过街角,就看到前方有一群人围成一个圈,还指指点点地互相议论着,似乎有什么事发生。

    她的八卦因子在这一刻凶猛燃烧,也顾不得累了,生生挤进人群。

    “发生了什么事?”小十二没等如初吩咐,就乖巧地向站在一边长吁短叹的中年男子询问。那人头戴方巾,像是个秀才。

    那人往圈子中央努努嘴,“不会自己看吗?卖身葬夫,唉,真可怜。”

    “郎兄,看着可怜不会买回家吗?这一大一小总共才卖一两银子,多划算。”另一个人道,看样子是这秀才的朋友。

    “团兄,我是小户人家,家中妻子儿女不过四人,有一个使唤婆子就够了,哪有闲钱顾着他人,我看还是团兄买了吧,你也不差那点银子,就当做件好事了。”姓郎的秀才劝道,看了看圈中人,又是皱眉叹了口气。

    那姓团的摇头道,“我倒不是在乎这一两银子,也不是不肯帮她。可是你看她一脸菜色,领回家去搭上汤药费就算了,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多晦气呀。再看那小的,这么瘦,也不知养不养的活,这可是大小两条性命,我辈没福之人可不敢接手。”

    如初闻言,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就见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跪在圈内,大概跪得时间不短了,又没吃没喝,看起来萎靡不振,半死不活的。她身边有一个约五、六岁的小男孩,长得和小萝卜头似的,脑袋大大,身上瘦得皮包骨,坐在圈内怯生生地看向众人。他这么年幼,一双眼睛却毫无神采,更没有乞怜哀伤之意,有的只是漠然,看得如初的心都绞了起来。

    这女人没什么姿色,顶多算五官端正而已,看起来身子又弱,不像干得了活的,所以母子两个卖一两银子也没人买。

    “小十二,快去给这母子两个弄点吃的,要软和清淡的,不然他们饿久了的胃受不了。八重,你拿五两银子给她,不用她卖身为奴,让她拿了钱赶快回家给她相公办后事吧。”她立即吩咐,惹来众人惊叹又恐惧的目光。

    惊叹的是,这哪来的大善人这么大方?恐惧的是,这谁家的姑娘长这么豪爽?

    而那妇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因为腿软走不动路,居然拖着孩子,爬过来给如初磕头,非要报答大恩,要不是小十二在一边扶着,如初差点被吓得摔一跤。

    这下子她暂时也走不了了,干脆到车马行去歇脚。小十二则麻利地照顾那母子吃了东西,然后又带了他们过来问话。

    如初细一打听,这才知道这妇人叫杜三娘,相公在舟山卫当兵。前些日子倭寇来袭击,他相公受了重伤,但因为是打了败仗,或者说根本没动手,倭寇一来,明军就败退了,连卫所也放弃,所以朝廷没有抚恤。而之前数年,他相公的军饷也多次被克扣,家中一贫如洗,最后卖了唯一的房子和一亩薄田也没保住相公的性命,现在更是连下葬的钱也没有了。万般无奈之下,她这才自卖自身,只求一张苇席包裹相公尸身,只求唯一的儿子可以有口饭吃而已。

    唉,惨,真是惨!没想到大明王朝的武力衰弱成这个样子,朱元璋和朱棣两个马上皇帝如果知道自家的子孙如此不济,一定会被气得穿越吧?如初听完这妇人的叙述,觉得自己过的那种备受父亲宠爱的、锦衣玉食的生活简直是对人类的犯罪。

    “至少你还有个儿子,也算不幸中之大幸,这样活着也有盼头。”她温言道,“现在赶快回家去吧,用这银子给你相公办了后事,好好带儿子过日子。”

    说完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她那十七岁的小相公。他似乎也是在山东卫所里当武官的,那么他是见了敌人就跑的窝囊废,还是最后落个马革裹尸还的结果呢?

    想着这些,她不由得发愣,却不知杜三娘犹豫了一下,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她脚下,哭道,“小姐是九天仙女下凡,心慈面善,就让小妇人跟了小姐去,不然小妇人没有事做,到头来坐吃山空,还是养活不了这孩子啊。”

    做为现代人,被别人跪来跪去不仅不习惯,还是个巨大的心理负担。而杜三娘为了能找个事做,居然说她是九天仙女,试问有长着一字眉,面色黎黑的仙女吗?就算是花仙子,也是根茎类的。

    可如初理解她说的意思,毕竟救急救不了穷,这孩子才五、六岁,等他能成家立业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那五两银子确实不如实在的工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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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今天的后两更就连更了,是第二计的第五回和第六回,大家不要看漏了。

    冲上了新书榜第一,当然是女频的,感谢大家支持,不过这是变动的数字,还请大家这一个月持续支持。谢谢。

第六回 原来她是大财主!

    想到这儿,如初心里突然一动,问,“你说你们附近村子有好几家人像你一样是吗?”

    杜三娘点了点头道,“约摸有七、八户吧。因为我们几家的祖上种的是舟山卫里的屯田,所以就算后来搬到了金陵,也要每户都要出一丁当兵的。不过他们有的是男人伤残了,但好歹还活着,有的有亲戚帮衬,只有小妇人我走投无路,这才遇到了小姐您。”

    如初点点头,脑子飞快地打主意,琢磨着这件事如果做得好,说不定这亲事就能退了,而且还可以做一件大大的善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打定了主意,就吩咐办事麻利、为人机灵的小十二先安顿了杜三娘母子住下,然后去找一间能住十来户人的大院子,地点偏僻点没关系,重要的宽敞,只租不买,办事时也不要张扬,更不能抬出胡府或者庆善号的招牌。

    “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小十二才一离开,八重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行善呀。”如初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八重的头,“你没看杜三娘多可怜嘛,咱们看不见就算了,既然看到了,可不能不管。虽然卫里的官兵打了败仗,但其根源却在朝廷,他们只是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可现在朝廷不管抚恤,难道任由他们这样死去?”

    “果然是大善事,不过奴婢看小姐的意思是打算做好事不留名了,那多亏呀。”八重抓抓下巴,“不如就以老爷的名义办这件事吧,多给胡府增光呀。”

    如初又敲了一下八重的头,“那可不行,朝廷不抚恤,我爹却出头帮忙,这算怎么回事?他可是有爵位的人,之前还当过官,被不怀好意的人诬陷为收买民心怎么办?他做着生意,势必要与官府有来往,万一他的风头压过了官府,还能指望以后做生意时官府会合作吗?咱们做这善事只求心安,别回头引火烧身,那就得不偿失了。”

    八重想了想,露出崇拜的神色道,“小姐就是小姐,尤其这次从少林回来,简直和变了个人一样,比原来更好、更招人疼了呢,那天我还听老爷这么念叨。”

    如初吓了一跳,含糊着应了一句,心想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为好,要知道潜移默化、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才是王道呀。

    回到家,如初就洗洗睡了。

    胡大海还以为她是逛累了,也没打扰。平时他可是非常紧张这个女儿的。如初进胡府这么多天,从没给他请过安。倒不是如初不去,而是因为她一起床,还没梳洗完毕,胡大海就端着好吃的、好玩的来献宝,倒像是当爹的给女儿请安似的。

    其实今天如初虽然很累,但因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而兴奋得睡不着,早早躺下,不过是为了思考一些事情的细节而已。

    第二天一早,她悄悄召来小十二,打听到房子居然已经租好了,高兴得当场赏了小十二一两银子,然后找了小八一起出去办事。

    她往外走的时候,胡大海正端子一碟子烧卖进来,她只捏了一个塞在嘴里就往外跑,胡大海端着碟子在后面追,一连串地喊,“女儿女儿女儿,你这是上哪儿啊,昨天不是才逛回来吗?还去呀!”

    “我是有正事要做呀,爹。”如初回头冲胡大海一笑,故做神秘地说,“这可是件大事,不过不能告诉爹。”说完蹦蹦哒哒就离开了。

    她是故意引起胡大海好奇的,那样他才会去打听,这件事得让他自己知道才有效果,否则由她说出来,胡大海会以为她在利用阴谋诡计达到目的,虽然事实上就是如此。

    对于那些军烈属的安置,她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什么商业奇谋来,毕竟即要帮助他们,还不能做得太过明显张扬,实在不太容易。而且他们全是些农民、士兵,没有特别技能,男人还大部分伤残了,从商或者从事手工业制作也并非他们所长,想来想去,就只有土地才能挽救他们。

    所以她打算买个小农庄,回头让胡七帮助找一个能干的人来管理,杜三娘等人就进入农庄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重体力劳动另雇短工。这样,一来他们生活无忧了,二来农庄上的活计他们都能上手,三来把农庄的收益存起来,以后就用做善款。

    她想,农庄中即要种一些普通的农作物,也要种点昂贵的、很有经济价值的植物,比如花卉、药材什么的,甚至可以再养点珍稀鱼类或者动物。当然啦,这一切都需要投资和利用资金吸引人才,不过空手套白狼虽然很艰难,但手里有钱就好办事多了,大把银票洒出去,还怕招不来能人相助?

    而她,应该是有钱的吧?

    她听说大宅门里的人都有月例钱,胡大海那么疼她,月例钱一定给得不少。而原版胡如初看来不像个爱花钱的,那么这些年一定攒下不少吧?

    “八重,咱们府的月例钱什么时候发?”她硬着头皮问,生怕人家反问她:小姐,您怎么连这个也忘记了?

    不过还好,八重正埋头绣一个荷包,只头也没抬的说,“每个月十五吧。”

    “我的也是吗?”她再问一句。

    八重还是没抬头,但说出的话却吓了如初一跳,“小姐哪有月例钱?”

    没有吗?难道真的没有私房钱吗?难道她以前花钱都是直接找胡大海要?那现在怎么办?其实就算她需要的不是小数目,找胡大海伸手,他也肯定会给。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胡大海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那哪有让他自己去查的效果好。

    那种突然来到的、震惊却又心里又酸酸的、继而担心无比、兔死狐悲的效果!

    那可是心理攻防战的关键,是她成功退婚的关键!

    “为什么不给我月例钱?”她心里烦恼,这话冲口而出。

    “小姐可真财迷!”八重终于抬起头来,捂着嘴笑,“老爷这么疼爱小姐,今天一个大珍珠,明天一个大翡翠,这会儿一个大元宝,那会儿又一叠子银票,小姐不出闺门就已经是大财主了,却来和我们苦命的丫头小厮抢月例钱吗?”

    如初惊喜地瞪大眼睛,原来她是富婆啊!真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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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完成,第五回别忘记看。

    明天就要PK了,如果大家看到今天这章,看到今天这段话,请于明天中午12点后来投本书的粉红票,当然是在大家有票的基础上。

    第一天很重要,就像赛车,第一天算排位赛吧。排位后,后面会容易点。

    请大家帮助我。

    明天中午12点,会更新一章,一大章吧。谢谢。

第七回 古代保险柜

    “我现在要数数钱,快帮我找出来。”这么多钱,总应该有地方存放吧,听八重的语气,不像是放在钱庄里的样子,倒像是私藏着。

    如初又一次猜对了,因为她话音一落,八重就丢下荷包,站了起来,嘟着嘴道,“小姐真会折腾人,青天白日的,数什么钱哪。”

    “小姐我就是想数钱玩。”她身子一歪,倚在床边,以肢体语言表示她绝不会自己动手,其实她是根本不知道那些私房钱放在哪儿。

    “是哦,小姐的嘴,奴婢的腿。”八重只觉得自家小姐发起小孩子脾气来,似乎比她的年纪还小似的,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故意迈着慢吞吞的四方步走到床边,伸手把最里侧的床柱扭了几扭。

    啊,有机关!如初惊叹。而随着一丝轻微的摩擦声,她发现藏钱的地儿就在床后的墙里,模样就像现代的嵌入式保险柜,长宽高均为两尺,精钢的材质。

    没想到啊,她每天和大笔财富睡在一起,怪不得最近总感觉浑身是力呢!

    如初要拼命克制自己才没有高兴得大叫,脸上还流露出一幅不在乎又漫不经心的神色,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拉了下保险柜的门。

    门没开。再用力,还是没开。看来她需要一把钥匙,可钥匙在哪儿呢?

    “端杯凉茶给我,突然很口渴。”如初扒拉了一下头发,有点尴尬。

    八重扑哧一笑,“小姐,您是不是找不到钥匙啦,前几天我看您放在梳妆盒里来着。”

    如初这才想起来,她穿越后在这个身体上发现过一把钥匙,是拴在脚腕上的。开始时她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也就没取下,可回家后生活太舒适了,她渐渐嫌那铁钥匙怪硌得慌的,于是就把它摘下来,随意丢在梳妆盒里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拿来呀。”

    “奴婢就是觉得小姐最近怪怪的。”八重吐了吐舌头,跑去把钥匙拿来,递到如初手上。

    看来八重真是原版胡如初的贴心爱婢,连藏钱这么隐秘的事都不瞒着她。不过,也可能是原版胡如初看不上这些钱的缘故,毕竟住四十几平米小公寓的“她”和住园林式庭院的“她”在对待金钱的问题上是不一样的。

    如初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稳定住手腕,打开了那可爱的精钢铁门。在拉开门的一瞬间,金银财宝发出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但她却第一次感觉疼痛也是很幸福的。

    宁神静气了三秒后再仔细看去,发现那古代保险柜分为两层。下层胡乱堆了二、三十个金元宝,上层则并排摆放着三个檀香木的盒子。

    最左边那只盒子内衬着红色丝绒,里面放着三个玉雕的福禄寿三位仙君的神象,虽然如初不懂玉器,但看来绝对是值钱的东西;中间的盒子里放的是几色珠宝首饰,很是精美贵重,宝石的闪光令人眼花缭乱;最右边一个盒子略小,里面放的东西虽然常见,但却是所有人都喜爱的,也就是……银票。

    “这有多少钱啊。”她胡老五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八重奇怪地看了如初一眼,“那些元宝下压着帐册,上面有记录呀,小姐怎么不记得了?”

    “我老了嘛,忘性大。”如初对无法回答的问题都会含糊过去。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望去,果然那金光闪闪之下,露出个纸质东西的一角。抽出来一看,见上面记录着宝物的名称,具体形态描述,哪年哪月父亲赐与的,价值约多少什么的。

    看纪录的时间,如初发现胡大海还真喜欢送礼物,是个节日就送,就连嘉靖帝的寿诞也不放过。而这表面上虽然是一本帐册,其实却包含着浓浓的父爱。看来原版胡如初心中对此也有所感念,所以才一笔一笔地全记了下来。或者她是想等着嫁到山东后再慢慢翻看,以此想念远在金陵的父亲吧。

    如初饶有兴趣地翻阅着账册,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金钱的吸引力,心里琢磨着自己可以代替原版胡如初尽孝道,也一定可以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直到账册翻过了半本,她才悚然一惊,因为她看到了一串文字加数字。上书:约合白银五万两。

    天哪!

    记得在游山玩水回金陵的途中,她曾听说一个七品官的俸禄也不过五十两,那她的五万两可以养一千个县官了,当然这是在县官不贪污受贿的基础上。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笔巨富,没想到胡大海光送女儿礼物就这么大手笔,那嫁妆他会准备多少?

    话说将来谁娶了她还真是有福气,陪嫁这么多不说,在她的美容攻略下,不久的将来变成个清秀佳人也完全不成问题,更别说她还具备现代人的开阔精神视野和积淀了六百年的见识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把那些沉重的金元宝码放整齐,又爱怜地挨个观看抚mo首饰和珠宝,最后又哆嗦着点了一遍银票,这才舒服地叹口气,把古代保险柜重新隐藏起来。

    “小姐,你真奇怪呀,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爱钱?”小八诧异地说。

    “以前我是不知道金钱的好处,现在知道这些钱可以让我帮助这么多可怜的人,心情自然与平时不同啦。”如初强词夺理,故意表现得清高以掩盖着现代人的爱财本色。

    而因为手里有了钱,她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开始着手办农庄的事。当天下午,她就叫小十二找了个专司买卖土地和房屋的经济来,看金陵城附近有什么田地农庄卖的。她以为这不太容易,没想到她的好运气还在持续,此时正好有两个庄子要脱手,而且都还挺急的,一家是因为赌败了家,不得不变卖家产,另一家是要全家搬到扬州去,金陵这边的庄子就不要了。

    如初一听,感觉诸事顺利,大为高兴,当即和经济约好第二天去看农庄。她故意泄露了一点形迹给胡大海,故意在他面前忙来忙去,却就是不肯告诉他再忙些什么,急得这位父亲大人抓耳挠腮。最后不出她所预料和盼望的,胡大海偷偷叫胡七派人跟着她,想看看她到底再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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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呼,终于要PK了,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66就勇敢的伸出脖子了。

    但愿读者大人的票可以变成厚厚的护脖,垫在我的后颈上。

    粉红票,投吧。快投吧。

    和往常一样,不管大家给不给票,66都会隔日双更,单日单更,双日双更,追求个稳定。给不给票看大家心情吧。不过如果到了五千分,说不定66会给大家一点惊喜。

    今天是单日子,本来是单更,我承诺更一章大的,是说更一章3000字的,但考虑到今天是第一天,还是两更吧,一章2000,第二更晚8点奉上。

    明天是双日,照样双更。

第八回 胡老爷到农庄一游

    “如初这是要偷偷学做生意,好接下庆善号的产业吗?”听完胡七的汇报,胡大海抚着肚子呵呵笑了起来,“唉,这半年来果然懂事多了,也不知道在哪儿开的窍。”

    胡七看胡大海那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泼他冷水,于是尴尬一笑道,“这可是老爷的福气,不过……据小的猜,小姐怕是还有其他一层意思。”

    胡大海哦了一声,示意胡七说下去。

    胡七斟酌了一下道,“前几天小姐叫小的给她一个人,是为管理那处庄院的,还威胁不许对老爷说。我想小姐的事比老爷的事还要大,就把手下一个最得力的、叫杨喜的人派给了小姐。后来听他说,小姐简直是做生意的奇才,常有奇思妙想,做事又颇有远见,那胸襟与气度普通女子可以比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胡大海闻言老怀大慰,忍不住自吹自擂了一句。

    胡七笑等他得意过,继续说,“不过杨喜对小姐亲自雇的长工和老妈子……倒是觉得有些不妥。”

    “哦,怎么呢?”胡大海欠了欠身子,表示极度关心。在他心里,天大的事也是小事,可女儿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小姐雇的人都是整家人,其实这倒也没什么,但这些人家不是孩子尚小,就是婆子粗手笨脚的,再么就是男人身有不便,别说看家护院、整治田地了,就算日常起居也不是伶俐的。属下想,小姐暗中买卖下农庄这么大手笔,行事又漂亮,想必在雇人方面也不会打了眼。那这样说来,此举就另有深意了。”

    “你是说……如初买这庄子是有别的目的,甚至是养活这些人了?她打哪认识的这些人?是为了要行善吗?”胡大海也不是傻子,听胡七一说也觉得如初的行事古怪了些。

    “这个小的可不知道了。”胡七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狡猾,那憨厚的模样渐被精明所取代,开玩笑道,“老爷不妨亲自去看看,也省得待在府里提心吊胆,害小的也和做贼一样偷偷摸摸。”

    “这样……好吗?”胡大海有点犹豫,“如初特意瞒着我,我这么一去,她生气了可怎么办?”

    “小的是怕小姐心善,回头再让人骗了。如果把话摊开来说,爷儿俩个有商有量,那不是挺好吗?反正小姐做什么,老爷都是应允的。”

    胡大海一想也是,他这些天猜来猜去也怪难受的,一直担心这宝贝女儿的安全来着。再说了,就算如初开始时有些生气,哄哄就好了,了不起她想做什么,他全力帮衬就是。

    想到这儿,他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叫胡七备车。

    胡七拦道,“老爷您别急,现在都申时末了,小姐马上就能到家,您去庄子上看谁呀?不如明天一大早去,赶上午饭时最好,爷儿俩个进点地里新摘的菜,就当踏踏青了。”

    胡大海点头称是,也不想想八月里要踏什么青。因为心里惦记这事,当天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顶着一对黑眼圈安排好家里及商号的事就急急慌慌往地金陵城外的农庄赶。

    昨天据胡七说,如初起意要买农庄时,恰巧有人急于想脱手,而且是相邻的两处庄子,于是如初就全买下来了,把两处合为了一处,价钱比市价低了四成,实在是一笔好买卖。

    其实对于女儿做生意是否精明,他倒并不在意,但从这件事上,他感觉女儿是个有福气的,总有各种机会赶着她、等着她,对一个父亲来说,这是感到最欣慰的事。

    女儿有福气,多好呀!只希望她也能嫁得好,相公疼爱她,那么他这一辈子也没什么所求了。

    而和胡七估摸的一样,胡大海到达农庄时正好是中午。马车一到庄门外就有人跑来开门,看起来像是胡七早安排好的“内应”,一问来人姓名,果然是杨喜。

    “小姐在哪里?”他问。

    “老爷来得正好,小姐现下正在庄里的花圃呢!”杨喜恭恭敬敬地答,“再早半刻,小姐就还没从庄外的地里回来。”

    胡大海一愣,“她这是做什么?”

    “早上是去看地里的庄稼长得好不好,这会儿是问花把式种花的事呢。”

    胡大海闻言好奇心大盛,从不知道女儿关注这些田地草木上的事情。他迈开大步向庄子里走,没走多远就见从西边的小院内跑出一群孩子出来,男女都有,大小不一,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这是小姐给庄里的孩子请的先生,吕秀才,原本在金陵城靠卖字画、帮人写书信为生的,小姐无意中遇到,说他为人耿直,学问又好,所以就请了来,束修费用可不低呢。”杨喜也是个乖巧的,没等胡大海问就解释道,“小姐说什么‘识字就是力量’,不当睁眼瞎,以后才能活得更好,对庄上也是有好处的。”

    “每天都读书吗?”胡大海再问。

    “只有上午,午时后会帮工。如今庄里请了不少能人,年纪大点儿的孩子边学边干,男孩侍候花草鱼虫,女孩纺线绣花,小点儿的孩子就帮着摘菜洗菜什么的。小姐还说,过些日子和金陵城里的各间铺子说好,要送年纪大些的孩子去学手艺呢。”

    “她这是行善,哪里是做生意。”胡大海温言道,并微笑起来,一边的杨喜连忙称是。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路过了一个貌似厨房的小跨院的时候,胡大海往里略看了看,发现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男人正在扫地,一个明显双腿不能动的男人坐在地上敲敲打打,似乎在修理什么东西,还有一个将死未死的男人躺在一张竹床上晒太阳,一群骨瘦如柴的女人正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打水做饭。

    这些人不认识胡大海,但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贵人,所以都表现得局促而紧张。但在胡大海看来,这些人虽然并没有彻底摆脱穷困的样子,眼睛里却似乎流露出安宁的神色。

    “如初心地这么好,将来一定有福报。”他喃喃低语一声,心情愈发放松。

    他只是没想到,这庄子从外面看不明显,内里其实很大,他足足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才看到一大片花圃,而他的宝贝女儿就站在花丛中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话。她戴着面纱长长的帷帽,连手也包在布里,似乎不想照到一点太阳似的,在看到他后,惊讶地喊了一声爹。

    还好,她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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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这里说一下更新的时间安排,怕在作品相关中,有的读者大人们看不到。

    1,单更日的更新时间是中午12点。

    2,双更日的更新时间是中午12点和晚上8点。

    另说点关于36计群的事,有个书迷朋友,叫拉丁舞教官的给这本书建了一个群,在这边感谢你,真的非常感谢。只是我已经建了一个官群了,只是还没告诉大家而已。想等过两天,等本书再热一些再说,那样一下子能来好多人,比较热闹,读者也比较集中,呵呵。

    再度感谢你。我会给你贴子加精华的,到时候请来我的官群吧,一定要来哦,如果以后读者太多,需要个新群,再找你申请群好不好?

第九回 女儿的幸福

    “爹,您怎么来啦?”如初意外地,实际上是惊喜地问。

    唉,这老爷子,这么久才顺藤摸瓜到这里,等得她心急火燎,天天装神秘不说,因为总是坐车往郊外跑,浑身的骨头都颠酥了,最后她不得不一再暗示胡七,真是有够衰的。

    “呃……看看,就是随便看看。”胡大海汕讪的,两只手不知放在哪儿好。

    “一定是胡七泄露我的秘密,回头大耳刮子扇他。”如初故意露出点气愤的样子来。

    “他也是无意中说的,再说了,女儿有什么事需要瞒着爹的。”胡大海不厚道地把责任全推在自己的大管家身上,心里盘算,要是胡七真挨了耳刮子,回头挨一下给一百两银子汤药费好了,总不会亏了他。

    如初就坡下驴,耸耸肩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让爹看到一些事而伤心,也不想爹劳神罢了。”

    这两句话拍得胡大海那叫一个舒服,感觉女儿这么关心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爱怜的目光上下瞧了瞧女儿,问道,“你怎么裹成这个样子?不是生了风疹吧?爹马上给你叫咱们庆善号药铺的坐堂大夫来,那可是爹花大价钱请的,之前当过御医呢。”

    “不是啦,我是保护一下皮肤,现在晒得粗粗黑黑的,一点也不好看。你胡大富翁胡大善人的女儿怎么能不漂亮呢?”

    胡大海呵呵笑着,被如初带到花圃旁边一个雅致的竹庐中。进了屋,如初让胡大海坐了上座,之后就吩咐八重去催饭,嘴里殷勤地道,“您尝尝从地里新摘的菜,口味可不一样。等我这庄子收拾好了,以后直接把菜往府里送,让爹吃得健康,长命百岁。”

    胡大海本来担心如初生气,结果不但没有,还被哄得晕晕呼呼的,直到一个大约才六、七岁的小女孩胆怯地端了一盏茶来,他才记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以及刚才在庄子里看到的事情。

    “如初啊,你买个农庄,爹不拦着,可是和卖家商谈、到官府录黄册这些事挺麻烦的,由爹来帮你办,会省很多事的。”

    “说了怕您看着心酸嘛。”如初露出心有戚戚的神色来,引着胡大海往下问,其实就连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女孩也是她特意安排的。

    胡大海果然详细询问起来,如初装得吞吞吐吐,挤牙膏似的把办农庄的目的说了,果然看到胡大海那张总是乐呵呵的脸沉了下来,眉头也皱着。

    正在父女间的气压比较低的时候,八重端了饭来,两人就坐下吃,吃到一半的时候,胡大海突然问,“如初,你办这个农庄固然是行善积德,可是……你还想让爹知道什么?”

    如初一愣,随即想起胡大海虽然为人忠厚,但毕竟当过官、经过商,而且都比较成功,所以说脑子并不笨,人生经验甚至还很多,自己的掉这番花枪,他肯定会有所觉察,那她再隐瞒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于是她干脆直言道,“爹,女儿开始办这个农庄时,确实只是想帮助这些可怜人,为了怕给爹惹麻烦才没有动用爹的财势。可是后来女儿慢慢地也有所觉悟,因为看太多人生惨剧,不由得我不多想。”她半句真半句假地说,“我知道您不愿意我退亲,可是嫁给一个武官,而且是海防卫的,真的会幸福吗?”

    胡大海只是怀疑如初的动机,倒没想到她这样直言不讳,愣了一下道,“如初,爹并不怕毁了名声,做个不信不义之人。为了你,爹什么都愿意做,但你那桩婚事的确是不错的。我那兄长家风严正,你女婿小小年纪就英气外露,实是佳偶啊。”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这可是千古名句。再说了,家风严正还一个妾一个妾地娶进门?现代女人,哪有和别人分享丈夫的道理。

    “爹,可是您想过没有,女儿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呢?”如初平心静气地道,“我希望以后能过平静的日子,相公不必多么了不起,也不必很有钱,只要家世清白,为人正派忠厚就好;我希望夫妻和美,他不会娶妾,一生一世只我一人;我希望能承欢爹的膝下,给您养老送终,不要远隔千山万水。这样想,您还觉得那门亲事很好吗?”

    胡大海被问得发愣,好半晌,嘴唇动了动,但才想说话又被如初拦住了,“您也知道,现在朝廷边备松弛、海防形同虚设,假如我那相公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我会看不起他,假如他英勇奋战,在现在这个条件下,多半要为国捐躯,那时我就成了寡妇,或者像您看到的那些人一样……就算他神大命大吧,可除了像您一样激流勇退的,武官的下场大部分是什么?而现在严首辅专政,我那相公如果不巴结朝官严党,打仗胜了可能被人抢了功劳,打仗输了会被人当替罪羊,能有什么好处?女儿跟了他,提心吊胆倒还罢了,如果被人陷害,落个满门抄斩可怎么办?您觉得这是女儿的幸福吗?”

    一番话说完,如初固然是满脸严肃,胡大海更是被震住了。确实,自古名臣良将有好结局的少呀。

    其实如初这是偷换概念,就算她说的有些道理,但也完全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可是胡大海拿她当命根子一样,舍不得她承受一点风险,所以如初说的这些情况看来就太严重了。再加上刚才他看到了那些海防卫中士兵的惨状,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脑海里就浮现出女儿一家大小秋后问斩,他去收尸的景象,吓得打了个寒战。

    他是宁愿自己被凌迟处死,也不愿意如初伤一根头发的。

    “朝廷的事不要妄言,是谁告诉你的?”心慌意乱之下,他随口一问。

    “虚海师兄。”如初胡乱编排着。再偷看胡大海脸色,觉得自己所谋之事大为有戏,心花怒放之余,又觉得有点惭愧。为了能退婚,她做的这些安排有点对不起这们便宜老爹。不过算了,等她再玩几年,将来一定好好孝顺他,不让他老来寂寞凄凉。

    “爹,我知道我年纪不小,可是我想再玩两年,好好看看这大明山水,这才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到二十五岁,我一家嫁人,就招个女婿,守在爹的身边。”如初趁热打铁,极力说服正在犹豫中的胡大海,“一般女子到那个年纪很难婚配了,可爹是谁?虽说谈不上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总会有媒人踏破门槛的。我可说明白哦,女儿要自己选婿。”

    “你让爹好好想想。”好半天,胡大海嘴里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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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是读者群的事。

    新建了群,名为六六三十六计,群号47160015,入群问题是:女主的老爹叫什么名子。很容易回答撒,只要看看书就能知道。

第十回 退亲成功!

    三天后,胡大海考虑的结果是:他亲自到山东去退亲。

    虽然最终还是顺了女儿的心意,但他总觉得是胡家失了礼数,所以要亲自走一趟,并带上了大量的礼物和丰厚的礼金,打算诚心道歉。

    “要好好照顾家里和生意上的事,以平稳为先。”临走前,胡大海嘱咐大管家胡七,“有大生意也不要接,家里更要看好。我会嘱咐小姐别乱跑,但你还是要给我盯着点。这丫头让我宠得心野了,怕是在家坐不住,但不管怎么样,出来进去的,多派点人跟着她。”

    “老爷放心。”胡七认真地道,“咱们庆善号的生意做了很多年了,老主顾居多,没什么操心的。我会亲自给小姐当跟班,保证不会让小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胡大海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安,又看了看那张年轻忠诚的脸,忽然灵机一动,温言问道,“小七呀,你打小儿就跟着我,算起来今年二十三了吧?年纪也不小了,听说你八弟都快娶妻了,怎么你还没动静呢?”

    似乎没料到老爷会问起这些,一向机灵的胡七愣了一会儿,才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小的脑子笨哪,这些年上手庆善号生意上的事就已折腾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娶妻,还是晚两年吧。”

    “那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放心,和老爷说,老爷我一定给你做主。”

    胡七感觉老爷今天有点奇怪,可又不能不回答,只昨老老实实道,“也没有。”

    说着抬眼瞄了老爷一眼,却见他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之后笑眯眯地道,“如此也好,晚成亲有晚成亲的好处。这样吧,回头我去跟你爹说,你的亲事就不用他操心了,以后就由老爷我帮你择配。”

    “那敢情好,小的先谢过了。”胡七一脸欢喜样,心里却惴惴不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瞧老爷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突然成亲,被家事所累,我这儿就折了手了,还真不适应,也不舍得。我看等再过两年,老爷我给你找个好的,断不会亏了你。”胡大海又着补了两句。

    “小的就知道得享上老爷的福。”胡七尽管满心疑惑,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在成亲前要守身如玉知道吗?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真实在是想老婆……就多做点事,不如把小姐农庄上的事也亲自管起来,人一忙起来就没其他想法了。”

    “是是是,小的最洁身自好了。”

    “对嘛,好男人是不会招蜂引蝶的。”

    BLABLABLA……

    躲在窗外偷听壁角的如初此时再也忍耐不住,向八重偷偷招了招手,悄悄绕过房山,笑得直打跌。

    她这个老爹啊,还真是的,为了女儿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大概是怕她二十五岁时找不到又贴心又可靠的男人了吧?居然现在就给她找个备胎。话说从父亲的角度来说,胡七是个不错的选择,知根知底,忠诚又精明,特别是在她表明态度要招个上门女婿,男方还不能娶妾的情况下,胡七就更有优势了。

    在大明朝,大户人家和官宦人家都以纳妾为荣,有头有脸的人没几房姬妾是会被人嘲笑的。可胡大海在老婆死了那么久却连填房也没找,这放在别人家是极为古怪的事,但胡家上下却习以为常,在此家熏陶多年的胡七,再管束一下,肯定有不纳妾的觉悟了。

    这样综合想起来,胡七确实是比较好的人选。哈哈。不过她不可能喜欢上胡七的,那到时候她老爹会塞给胡七一个什么样的新娘呢?

    “小姐,你笑什么呀?”八重在一边纳闷地问。

    如初转头望着八重的明媚大眼,顺嘴开玩笑道,“刚才你也听到啦,我爹要给胡七说亲呢。过两年你也大了,把你配给胡七可好?”

    八重先是一愣,随即就羞红了脸,掐了如初的手一把,跺脚道,“小姐就这一点变得不好,总拿奴婢寻开心,以前时常不理我倒好了。阿弥陀佛,但愿小姐的性子再扭转回去吧!”

    “小姐我打算就这样了,不想回到过去。话说你念什么佛号?难道又想虚海那伪和尚了?”如初轻轻拧了一个八重的粉嫩小脸蛋,“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你,居然掐我。好,就这么定了,把你配给胡七,我这就和爹说去。”说完,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唱《刘巧儿》:“巧儿我自幼儿许配赵家,哒哒滴哒,我和柱儿不认识,我怎能嫁他呀啊……”

    而八重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究,主仆两人欢声笑语、又跳又叫地穿过小径,直到身影隐没在庭院之中。

    胡大海出门时正看到这幅情景,愈发觉得退亲是一件正确的事。不说别的,二十二年来都没看女儿这般高兴过。为此,他就是被万人唾骂也值得,何况只是背信弃义呢?

    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还做着各种心理建设之时,如初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对那个曾经和她订亲的小相公,她没有一丝感觉,她甚至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到底是做什么官的。其实她也曾好奇过,不过为了掩盖她身为穿越女的事实,她不能问,到后来就变成了不想问。

    反正这是她的新人生,那个才十七岁的小男人,只是其中的插曲,何必非打听得那么清楚呢?

    只不过,她没想到胡大海此行走了一个多月。开始几天,她忙活着农庄的事,心情的焦急还不怎么明显,到了九月下旬,她开始担心起来,而且伴随着胡思乱想。她老爹是遇到山贼还是倭寇了?是生病在路上,还是给那家人扣下了?就这么每天坐立难安的,最后她甚至准备了行囊打算上山东去找。

    胡七当然要拦着,两个正拉扯间,胡大海回来了。

    父女见面,那番高兴就甭提了。后来如初细一打听,原来退婚的事竟然非常顺利,也算两厢情愿、一拍即合。据说是那个十七岁的小男人有了喜欢的姑娘,所以那家人也有早有此意。而胡大海之所以耽误那么久,是感觉毕竟自家先提出的退亲,所以心里还是有愧。正好见那家人的祖屋破败得不成样子,于是在镇子上买了一栋大房子做为陪礼,之后又督促修缮,这才延误了归期。

    “那家人就接受了?”果然如她所想,那家人爱钱甚于爱这门亲事。

    “推辞了许久,但最后还是接受了。”胡大海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如初很开心,刚想说点好听的话哄哄胡大海,就见八重一脸喜色地跑了进来,对如初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个V字。那是如初教她的,意思是:俞大猷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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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明天进入第三计,大家猜是什么涅?如初会遇到才能事涅?会有帅哥出现咩?

    以上,欢迎猜想。

第一回 谁不说俺家乡好

    (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意指不从正面去攻打强大的敌人,而是想方设法使敌人分散兵力,然后将其各个歼灭。本书是指一名可爱女老师对付恶人小团体时采用的聪明办法。)

    ……

    十月上旬,如初从金陵出发,胡大海亲自送她到扬州,然后她再和八重沿运河乘船北上。

    接到俞大猷的信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信中说天津三卫总指挥史于海涛于大人已经同意如初到卫学里任武修教习,前提是必须以男人的身份出现,一旦被揭穿,她必须立即走人。即使如此,于大人也是担着风险的,所以俞大猷的意思是希望如初尽量不要暴露真实的身份。

    跑去教书育人还要跟做贼似的,如初心里很不爽,觉得丧失了为人师表的风度,尽管她实际上是去充当体育老师的角色。可谁让她就想过过当老师的瘾呢,谁让教育儿童是她的梦想呢?所以她什么条件都答应了下来,包括她的薪水待遇……那些银子都不够塞牙缝的。

    而之前为了说服胡大海,她也费了好一番力气,最后还加上哄骗和撒谎才成功。

    她没敢说到天津去当卫学的武修教习,而是说想看看大明的京师,尝尝做天子脚下良民的滋味。虽然她很不爽虚海,但这次又把他抬出来当挡箭牌,透露了他是最高品级的僧官左善世,现在已经到了京师僧录司,要把登录了全国僧侣情况的黄册重新整理一遍,因为工作量大,所以请了她帮忙。

    “女儿一心向佛,虽然身在红尘,不会置身于方外,但这也是修行的一种,希望可以为爹祈福,为我胡家积善,还请爹成全。”她知道胡大海崇信佛教,所以才一本正经地这么说。

    因庆善号在京师有分号,后来如初又赌咒发誓说一定经常回分号逛逛,还三天写一封家书,胡大海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并要如初保证,最多再玩三年,之后一定要收心、嫁人、生子。

    眼看胡大海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纵容她到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如初也不好意思一意的任性妄为,所以从心眼里应下胡大海的要求。

    好不容易得到胡大海的同意,她却还是没走成。因为胡大海觉得走陆路辛苦,心疼得慌,正巧他有一个姓乐的朋友,是扬州的大粮商,十月要押一批粮船到京师,于是他就跟乐老爷支会了一声,让如初主仆跟着粮船走水路。

    “船队会路过天津卫,你可别小瞧北地,那里可有小扬州之称,繁华热闹得很。老乐的粮船会停在那里,然后再换马车到京师。你顺便可以下船游玩一番,反正你不是爱四处走吗?放心,我和老乐都打好招呼了。”胡大海说,带一点点讨好和一点点献宝的意思,“他们在天津直沽寨的码头会停两天,够玩了吧?”

    玩?那才是她要去的正地儿!如初喜得差点蹦起来,打算到了天津就找个借口留下,就说会朋友,再由朋友护送她上京。至于到庆善号分号的事,回头她找时间单独去一趟就行。北京天津离得那么近,在现代时坐城际铁路半小时就到了,就算古代交通不便,骑马走半天也差不多了。

    心里打定主意,就难得乖巧地听从胡大海的安排,在家等船期,顺便孝顺一下父亲,亲手做点古代没有而现代很平常的吃食,哄得胡大海心怀大慰,觉得女儿懂事不少,为她即将远游而悬到一百米高空的心降到了九十九米半。

    之后,船期终于到了。

    “唉,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当胡大海望着远行的船影老眼湿润、谓然长叹时,如初个没良心的却快乐得如小鸟一般。

    不过也不能怪她,任谁在就要实现梦想时都会这么兴奋的。而更让她高兴的是旅途中不愁寂寞,除了欣赏两岸风景,泊船时还能到停靠的市镇逛逛外,她还有三个玩伴。八重自不必说,另两个人是乐老爷的两个女儿,十七岁的乐婉婷和和十五岁的乐雪湄。

    乐夫人的娘家在京师,年长的外祖父母对两姐妹甚为想念,又因为过了年乐大小姐就要成亲,乐二小姐也定了人家,只怕以后不方便远行,所以打算接来住上半年,等佳期将至时再回去。于是乐老爷备了一只外表朴素,但船内豪华舒适的客船混在粮船之中,派管家送她们到外祖家,顺便捎上了如初。

    这两姐妹都是大美人,而且家教良好,不仅端庄温雅,也没有任何骄横冷酷的富家子弟毛病。而如初的皮肤虽然比之前在少林寺时好了很多,在容貌上却依然不如乐家小姐,好在她没有攀比之心,为人又开朗活泼,常有奇思怪想,兼之语出惊人,上船不久即和两位举止矜持大家闺秀成为了无话不谈的知交好友。

    一路无话,一行人不日到达了天津卫。

    船队一进漕运码头,如初就忍不住往外跑,乐婉婷和乐雪湄死拉活拽着,说码头人多眼杂,这时候站在船头,难免有失女子的体统,雪湄还担心如初掉到河里。

    如初不禁笑道,“我是男装打扮呀,我不说,谁知道我是女的。来,本王的大小美人,一人香一个。安啦,我就是去看一眼,这就回来。”因为已经十月末的天气,到了北境之后,船上的人都穿着夹衣,所以如初的女性特征全部被掩盖了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勾起食指,挑挑乐婉婷的下巴,又捏捏乐雪湄的鼻子,然后一溜烟跑到甲板上去,趴在船舷处往岸边看,心里那个激动劲儿就甭提了,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家乡啊,六百年前的家乡啊!真想扯着嗓子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呀,得儿呀依哟……

    没想到大明时期的天津就这样繁华,三岔河口上船只林立,南来北往的哪里都有,吆喝着号子的挑夫来回穿梭、装船的、卸货的、找牙人商谈的各行其道,不远处的店铺鳞次栉比,贩卖各式商品的小贩也混迹其中,居然不时还有丝竹管乐声隐约传来,总之整个码头喧闹而有条理,水面上及岸边那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虽然不太好闻,但却显示出勃勃生机,令人为之振奋。

    努力活着,拼命工作真好呀!

    如初感动了,可惜没感动多久就被乐家的管家“硬送”到船舱内,说是直沽寨码头货有货位,客有客位,如果想到岸上走走,船没停靠之前就要换了小船去客位。之前他已经派人上岸,预先订下了天津卫最好的客栈,三位小姐可以先上岸休息休息,然后再找人保护着到处浏览云云。

    乐婉婷和乐雪湄都很满意乐管家的安排,如初却暗中撇了撇嘴,心道:老子就是天津人,招待两个美人妹妹去玩那是尽地主之谊。就算隔了六百年,老子仍然认识这是哪里,说评书那个单田芳说过,三岔河口是哪吒闹海的地方!

    不过想归想,既然在人家的船上,她还是客随主便,换小船泊到停靠客船的地方,之后简单地修整了一下,终于踏上了六百年前家乡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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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单日,所以单更,但字数放得不算少。

    感谢大家这些天来粉红票和推荐票的支持,让66可以“暂时”待在榜首。

    但这只是暂时的,所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让66能笑到最后。

    拜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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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介绍: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穿越到嘉靖年间才发现,历史名人在青春期也不过是这个德行。
这模样怎么打倭寇、拒北虏?
为了民族大业,我容易嘛我!驭夫36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驭夫36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驭夫36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