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甲子不平等条约
当日清晨。
谷雨带着唯一小弟俞晓与代表厥阴童子集团的腿姐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谈判。
谈判目标：青铜香炉，彩陶盘，元末青铜镜。
三样古董的现拥有者谷雨严阵以待，从容不迫。
腿姐与惊蛰通话，与蒋教授商议，得出结论，就是这三样东西必须全部得到。
因为这种三样物品匹配就是一种巧合，任何一个力多了或者少了，都不可能打开香炉山水空间，可以说这三样不同年代的东西，现在就是一体的，缺一而不可。
第一场，蒋教授这位心怀家国天下的人给腿姐献上一计，名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占领道德制高点，迫其不得不低头。
蒋教授和腿姐纵观谷雨在香炉山水内的行为，可谓是对三个女孩不离不弃，最后时刻，也是选择点燃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干草，这种牺牲精神，代表了这是个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大公无私的人。
此阶段谈判，蒋教授站得笔直，手拿烟卷，指天画地，声音诚恳，感情充沛，演技爆发时更是慷慨激昂。
面对蒋教授十问，谷雨回答了十句“听不懂”。
蒋教授败退，道德之计无果。
其痛心疾首，悲叹人心不古。
第二场，小嫚儿献计，名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诱之以利。
小嫚儿详细分析了谷雨编故事骗古董的行为，认为其在生死大事上的确很爷们儿，但是对钱财并无抵抗力，应该属于西方龙式人物，喜欢敛财。
这丫头对自己的分析自信满满，言之必成。
蒋教授和腿姐深以为然。
没想到的是，当腿姐说出让谷雨开个价的时候，谷雨突然义愤填膺，在兜里掏出不下三枚五毛硬币，扔在地上使劲踩了两脚，还啐了一口唾沫，怒斥腿姐等人小视自己。
“我谷雨，视钱财如粪土。”
诱之以利计策失败，小嫚儿怀疑人生。
第三场，腿姐联系了神经刀，毛眼等人，结合多个与谷雨有个交流的厥阴童子，再次设出一计，名曰美人计。
神经刀，毛眼和佘少男等人对朱莉印象深刻，深深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到谷雨时，这两个小年轻就在树洞里不可描述，可见谷雨是个好色之徒。
小嫚儿补充分析，认为谷雨之所以在香炉山水内表现那么好，有可能谷雨是个标准的异性恋，只会把最好的一面给漂亮的女孩子，这就侧面证明了美人计的可实行之处。
美人肥更是一语中的：
“那俞晓声名狼藉，是个人就能爬上她的床，谷雨直接找上她，出任务还带着她，这意味着什么？还用考虑吗？”
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众人纷纷大赞美人肥之智慧与其体积成正比。
然后腿姐集团陷入了时长超过半小时的讨论，那就是谷雨会比较喜欢谁？
腿姐舍不得小嫚儿这个亲妹妹色诱，也舍不得自己色诱，身边的蒋教授不够色诱及格线，于是决定画饼。
其打开手机上一段视频给谷雨看，言曰：
“这是厥阴童子之中的第一美女，名曰迦茜，是多民族混血儿，美貌无双，聪明伶俐，但是她还有两年就到大限，我刚联系了她，她答应，只要你能够把香炉卖给厥阴童子这个集体，她可以做你女朋友到她必须进入香炉为止，如何？”
谷雨冷笑一声，道：
“不过红粉骷髅而已，我岂是那般浅陋之人？俞晓过来，给谷爷好好按按肩膀。”
俞晓对谷雨早就忠心耿耿，这是命东，现在又有了香炉，这更是大命东，哪还能不听话？
立马乖巧过来，并且极其会意谷雨的心意，不是用手按，而是用最大最壮观之处按。
谷雨嘿嘿冷笑：
“我喜欢大的！”
美人计无果，腿姐集团在聊天群里纷纷怒斥其流氓。
第四场：佘少男点出重点。
“腿姐，这谷雨虽然听力无双，但身板也就那样，估计都打不过我，咱们何必与他讲理？何不使用最古老的，最拆迁的办法，恐吓之？必生奇效！”
腿姐恍然，自己竟然忘了自己最拿手的，登时意气风发，胜券在握。
就见其横眉怒目，冷面寒艳，沉气发力，用手掐碎了红木架子一脚，言曰：
“汝莫要如此执迷不悟，当知我若想要，你不能不给。”
谷雨拿起陶盘，用手指弹了弹，冷笑道：
“你说甩墙上，能摔出来几瓣？”
腿姐：
“你敢！”
谷雨：
“我特么还剩下七年呢，你说我敢不敢？”
腿姐驴不盛怒，谷雨油盐不进，两人相持不下之时，糖糖被谷雨暗暗微信撺掇，立时乱入，哭几抹泪的找腿姐索赔。
小嫚儿劝退，糖糖重色轻友，坚持。
小嫚儿糖糖绝交，糖糖获谷雨竖起大拇指一次，心里甜甜的。
此计以腿姐赔钱结束，宣告失败。
第五场：最强大佬惊蛰献计。
其点名事情最隐秘的关键点，那就是香炉山水要产生作用，必须内里持续燃烧沉香，且不论沉香珍贵与否，总得有人看护香炉，并且持续放置沉香才行。
谷雨自己拿到香炉，毫无意义。
这一计说出来，谷雨沉默了，因为这是个事实。
他拿着香炉，毫无意义，因为必须有人在外面看护香炉，这只有厥阴童子这个集体，才能够办到。
但，谷雨很愁，他不能就此认输，如果被腿姐看出这一点，那么他就没办法在私有之外获取更大的好处。
万幸的是，糖糖太懂事了。
这丫头这次没用召唤，直接乱入，言曰：
“谷雨不怕，沉香我家好多哦，我帮你看着......”
话没说完，被小嫚儿捂嘴绑走，糖糖获谷雨飞吻一个。
其实，糖糖甚至不知道这香炉放沉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反正是站边谷雨的，心想只要和对方反着来，那就对谷雨有利。
果然，糖糖让所有人头大。
但，事情的平衡点也就此出现。
最后谈判结果名为【甲子不平等条约】，其内容大致为：
1：谷雨拥有香炉的所有权益，但长期租借与厥阴童子集体。
2：厥阴集团可以让所有到达年限，必须进入香炉山水的厥阴童子进入香炉山水空间，但谷雨有决定某个人可不可以进入的权利，也就是一票否决权。
3：为了确保谷雨方利益，谷雨只将香炉和彩陶放置于厥阴集团某处密室，而铜镜则由谷雨保存。
4：维护香炉以及维持香炉空间运转的所有花费，由厥阴集团负责。
5：进入香炉山水之人，其在现实世界实体财产的一半，将作为门票钱付给香炉所有者谷雨。作为回报，谷雨将提供【香炉山水空间生存手册】一本，版权所有，翻版必究。
从这一天开始，因一票否决权的存在，在厥阴集团内部，谷雨成了名副其实的惹不起的人。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谷爷这个称号，伴随了谷雨一生......
第二章 发个财先
谈判之后，一团和气，甚至堪称喜悦。
谷雨的目的达到了，惊蛰的目的也达到了，两全其美。
香炉山水的出现，给无数厥阴童子注入了新生的希望，虽然那只是没有选择下的选择，但总能苟活下去。
谷雨手写体印刷的1111字【香炉山水生存手册】正式开始印刷，谷雨收稿费5555块，完全是被千字5000的稿费给忽悠了。
主要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费劲巴力的水字数，也只弄出了1111字，这就很无奈。
尤其这属于公益书籍，非卖品，故此以后也没有分成，可谓是赔了血本，幸好以后要进入香炉山水的厥阴童子需要支付其在这个世界的百分之五十财产，总算是有个盼头。
惊蛰正在统计全世界各地即将到大限的厥阴童子的数量，拟在三个月后，进行一次香炉山水救援活动，这些人也将是香炉山水基地的开创者，有进无出那种。
因为从那天开始，青铜香炉内的沉香将永无止境的燃烧下去。
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谷雨把统计即将进入香炉山水之人的资产调查交给了最信任的俞晓去做。
于是，俞晓在积攒了足够三个月饮用的若木之乳后，踏上了周游世界的旅途。
若木之乳一天一口就够，倒是也不需要太多，还算好携带。
生活还要继续，不死药还得找，毕竟还是都想好好活着，而不是去做原始人。
于是，在香炉山水出来的当天夜里，谷雨带着小嫚儿出发，赶往夏缅边境，探寻杰克盛教授的足迹。
算起来，他们在香炉山水内一共待了五个小时不到，开会写生存手册以及派俞晓出征，耽误了一天时间。
所以，总的算起来，他们这个早就既定好的任务，其实只晚了不到二十个小时。
毛眼他们已经到达泰区，开始寻找一些蛇头，询问杰克盛教授是否前往了泰区，暂时无果，所以谷雨这里，必须立即出发，免得耽误时间。
他们两队，任何一方发现了杰克盛教授的踪迹，另一组便可以直接停止任务，转而向另外一组汇合，共同完成这次任务。
南下的列车飞驰在丛山峻岭之中，谷雨在软卧车厢里睡得昏天黑地。
这一路行程需要三十个小时，晚上接近零点上车，到隔天的凌晨五点左右下车。
俩人的目的地就是终点站昆城，丝毫不用担心坐过站，放心大胆吃睡就好。
正是一年旅游淡季，火车上人并不多，尤其是软卧，基本都没坐满。
谷雨这1号车厢三号门里，四张床位，但就谷雨和小嫚儿俩人，可谓是安静惬意。
其实一开始，谷雨买的是硬卧，不为别的，主要是省钱。
但是他们的上铺有着一双神奇的脚丫子，一脚含三味，臭酸辣，那一脱鞋，直接熏得人欲仙欲死，眼含秋水。
小嫚儿实在忍不住，对着正带口罩的谷雨提出路费可以报销这件事，谷雨这才恍然大悟，忙找列车员换了软卧。
谷雨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下午，醒来时小嫚儿已经打好了午餐。
精气神全满的谷雨，一口气吃了两份餐盒，什么好吃不好吃的，连汤都没剩，这才打了个饱隔，掏出一包牡丹溜达去了吸烟区。
小嫚儿也在车厢待闷了，就和谷雨一起出来溜达。
谷雨抽出一根烟递给小嫚儿：
“来根儿？好抽这烟，和华子味一模一样。”
小嫚儿紧摇头，撇嘴道：
“真不懂你们这些烟民，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抽的，辣死了。”
谷雨吐了一个烟圈，笑道：
“小屁孩懂什么？知道这牌子多少年历史了？八十多年，知道吗？哥抽的不是烟，是历史。”
小嫚儿捂着鼻子，但也不愿意自己回去软卧箱内趴着，尤其这丫头是第一次自己外出任务，心里既是激动，又有些忐忑。
“大叔，咱们到了地方之后，该怎么找线索啊？我第一次出来，全是懵的，有点慌。”
谷雨笑道：
“慌什么？有我呢。你就把这一路当成游山玩水就得了，其它全都交给我，安啦！”
小嫚儿连连点头，脸上紧张的神色倒是减轻不少。
“大叔，我也想能帮上忙，你教教我呗？”
谷雨打了个响指，道：
“简单，你就把自己代入福尔摩斯或者柯南就OK啦！”
小嫚儿沉思而后眼睛一亮，撒腿就往包厢跑，一边跑还一边道：
“我看柯南去~~~”
一路无事，次日清晨到达昆城后，俩人马不停蹄，立即乘坐大巴车前往瑞城。
这是一座境内关外的城市，是亚洲最大的珠宝集散地，尤其以翡翠玛瑙文明。
各国商贩云集于此，鱼龙混杂。
其中不乏一些走私份子铤而走险。
到了瑞城后，谷雨没有选择直接赶往一寨两国的银寨，而是打车去了当地最大的翡翠原石市场，在旁边三星级宾馆开了一间房。
对于谷雨只开一间房这件事，小嫚儿丝毫不觉得奇怪，反正俩人一起睡的时间已经不少，从来也没发生过什么。
同时她也清楚，作为厥阴童子，俩人住一起，最安全。
开好了房，俩人下楼吃了一顿过桥米线，然后直奔翡翠原石市场而去。
谷雨之所以没选择直接去银寨，就是为了先在这翡翠原石市场发一笔小财。
翡翠原石市场什么最暴利？那自然就是赌石。
俩人在这堪称本洲最大的翡翠赌石交易市场逛了几圈，一来是熟悉一下环境，二来是看人家怎么操作，毕竟谷雨是个生手。
小嫚儿现在是柯南附体，脑子拐了好几个弯，确定谷雨是在这里寻找杰克盛教授的线索，理由都是她自己脑补。
反正她怎么也想不到谷雨来这里，就是要发财。
走了几圈下来，谷雨学会了一些套话，知道了买完毛料后如何切割处理，然后又用一些时间仔细听了翡翠与石料之间的震动区别。
他的次声波能听到原石内部的震动不同，形成层次感的透明轮廓，但是他必须先知道好的翡翠是如何震动的，这样才能最大几率的买到好的翡翠原石。
“嗯，差不多了！八成把握，值得一搏！”
谷雨踌躇满志，踱步来到一家多是边角料的原石店铺前......
第三章 赌石
这摊位上堆着的都是一些最低档的玩意儿，行家基本不会来玩这些边角料。
但这些抵挡玩意儿有个好处，那就是便宜。
谷雨本着自己能听其内的本事，本钱也只有二十几万，自然是先从这些便宜货开始。
他随手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石料，问道：
“这玩意儿怎么卖？”
那店家脸上带着丧气，一看就是混得比较差的那种。
他看了看谷雨还有挽着谷雨的小嫚儿，以为这是俩来旅游的小情侣，于是狮子大开口道：
“五千。”
小嫚儿咋舌，悄声道：
“我的天，这么其貌不扬的一块破石头那么贵？”
谷雨把石头顺手放回去，笑道：
“老板，我不是来玩的，是专门来看石头的，我刚拿的那料子，顶了天也就是千把块，你给我直接整五倍？”
那老板也硬气，皮笑肉不笑道：
“兄弟，正经玩石头的，谁玩边角料啊？”
谷雨算是明白这货为啥混的这么差了，这特么压根不会做生意啊！
这要是一般脾气不好的，肯定转身就走了，但是谷雨没有，他皮厚啊！
耳听着这堆货里面就有几个含水的货，谷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的。
“嘿！你这老板，说话真直啊！我就喜欢你这脾气，我也这样，不过咱们这样的，做生意吃亏啊！”
谷雨察人之术还是懂得一些的，一般像这样的人，基本都吃软不吃硬，吃捧不吃贬。
果不其然，谷雨几句话下去，俩人俨然相见恨晚。
小嫚儿心里就纳闷了：
“谷雨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人好？为什么？哪好了？”
俩人聊了几句之后，谷雨步入正题，道：
“咱俩投缘啊！今个你这边角料，我必须买几个，朋友生意必须挺！”
那店家忙拦着谷雨道：
“兄弟，这真没好东西，都是挑剩下的，不瞒你说还有我随手在马路牙子捡的石头，我自己都特么分不清了。”
谷雨不高兴了：
“是钱的事吗？是真假的事吗？这是交情，再拦着我，我可生气了。”
店家脖子一梗梗：
“那我送你两个，你随便挑，我给你解料子！”
谷雨摆手，阔气道：
“不要送的，就要买的，你开价，要不就是瞧不起我。”
要是绝对不能要的，开出来东西麻烦。
这叫外面人看着，都是心生感慨：
“这哪来俩傻子对一起了！”
不会功夫，谷雨挑了两大一小三块料子，俩大的和二碗差不多大小，小的就拳头大。
店家讲究，开价是市场价的五成，只要了三万，几乎是他的成本价了。
谷雨二话没说，扫码付款，直接开切。
那店家拿起最大那块黑料子，用手摸了摸，道：
“这料子不错，停产的老坑料了，没咎没裂，有油色，保不齐能开出点东西来，三万里面，两万五就是它的价。”
小嫚儿急的直掐谷雨手臂，耳语道：
“大叔，这个可不报销，三块破石头，你花了好几万了。”
谷雨没搭理她，让丫头在那干着急去。
原石市场有个特点，甭管大石头小石头，只要听到有人说“解料”，立马就有人围过来看热闹。
有的时候，那看热闹的比切石头的还紧张，一个个眼睛放光额头发亮。
谷雨这面一喊给我“解料”，登时这摊子门口就围了上来一大群人。
不光是游客和客商，就是旁边同样做翡翠毛料的店家也钻出来看热闹。
石头还没开始解，这帮家伙就开始七言八语起来。
“三四斤的小料，整不出什么好玩意儿来。”
“料子看着还可以，应该是老坑，也有点油光，六成可能出水。”
“老肖，那料子多少米出的？”
正准备帮谷雨解料的店家，也就是老肖一晃手，对方就点了点头，道：
“这价也可以了，不赚但也不不赔。”
老肖拿着小型手握切割机，问谷雨道：
“兄弟，在哪开窗？”
谷雨随手指了个地方，道：
“整吧！”
老肖挽了挽袖子，道：
“兄弟退后，看我的，别担心，我这手稳着呢。”
“刺啦刺啦”的声音在切割机和石头之间发出。
这老肖一看就是解料的老手，不但手稳，而且力气也大，不一会就弄出了两毫米的厚度。
所有人都目光紧张的盯着那断面，小嫚儿抓着谷雨胳膊的手明显攥的紧了许多。
全场唯一云淡风轻的，就一个谷雨。
老肖拿着水瓶子往缝上浇了点水，众人齐齐望过去，见没透出来翡翠色，一个个不由扼腕叹息。
谷雨面不改色，道：
“这才一个窗，才开始而已，老肖继续！”
老肖晃了晃膀子，继续开工。
他是真希望这料子能出点货，因为一旦出了水，就这些围观的人，就能把他的料买去个七八成，那自己今年的日子都好过了。
然而，又是几刀下去，本就三四斤的料子，只剩下一半。
周围的人更紧张了，当然还有紧张同时好心的人安慰谷雨：
“兄弟别急，这老坑料，三四成有货，只要出点，你这把就赔不到多少。”
谷雨爽气，道：
“就是关照一下朋友生意，出不出货，没所谓。”
老肖额头冒汗，愈加期望这石头出水，要不如何对得起这样的兄弟。
你看看人家，真心云淡风轻，这是真没指望出货啊！
于是切割的愈加小心，直到最后确定，这特么就是一块黑石头，里面连个水丝都没有。
老肖脑海里灵光闪过，记忆深处闪过一幕画面，那是他骑着电动车在一个乡间小路上，看到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此时想想，就是这块！
一群人叹息，也有人幸灾乐祸，小嫚儿急的脸蛋都红了。
老肖一脸的过意不去，看着谷雨，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好兄弟”。
谷雨拍了拍老肖的肩膀，道：
“老哥，别多想，我要切的就是在你这买的石头，出不出我不在意！”
老肖感动，别头看了看小嫚儿，歉意道：
“我看弟妹这脸都气红了，我太难受了，这~~~等会我请吃饭，晚上出去嗨，我全包。”
谷雨脸一扬，皱眉道：
“女人家小气，理她做什么，嗯~~继续切！”
小嫚儿嘟着嘴，刚刚使劲拧着掐了一想谷雨手臂内侧的小手，赶紧又轻轻的揉了揉。
不为别的，谷雨的龙抓手已经顺着小嫚儿的半截开衫伸进去，按在了那腰下，小嫚儿这要是敢不给揉揉，保准小妮子后丘抓出花来。
“老肖，继续切！”
人群未散，纷纷看向另外两块料子......
第四章 飘花
老肖看着剩下那两块料子，一脸难为，作为行家，他深知那俩料子九成没水，真心是不想这样切开，伤了谷雨这么好的人的心。
围观的人看到那两块石头，也是笑声四起。
“呵，这干巴巴的，能出水除非奇迹。”
“那大的估计能出点浊料子，小的是肯定没戏了，不过就算那大点的出货，这波也是肯定赔了。”
“这兄弟不懂行啊，这样的石头谁敢要啊！”
“应该是旅游的小两口，外行，就是玩玩，你们别刺激人家了。”
小嫚儿脸更红了，正是最敏感的年纪，对于别人的眼光极为在意，她此时此刻，感觉自己被奚落和嘲笑，不仅脸红，鼻子都有点酸了，估计再刺激刺激，都能哭了。
也是看小嫚儿这小丫头面皮薄，怕给人家整哭了，外面那帮家伙才开始悄声讨论。
要知道，在这赌石市场内，每天都有人因为选错了料子倾家荡产，最后跳河跳楼上吊的，比比皆是，所以明点事理的，见对方心理承受力差，也就不会说太多丧气的话。
当然了，悄悄说这个真心忍不住，都好这口。
老肖是实在没有情绪下刀，但是不下这话说不出口。
退钱吧？最值钱那块切了已经，退那点实在不顶用。
看到老肖的情绪，谷雨心讨：
“这老肖还真是个实诚人，嘴损不会做生意，但心思真不坏。”
于是笑道：
“老肖，你这怎么还有心理负担了是咋的？你就切！”
“嘚！我切！”
夸夸夸~~~又垮了！
第二大的料子，又是一块废料。
小嫚儿开始抽鼻子。
外面没人大声说话，但是那窃窃私语和蚊子群似的。
而且有人开始离开，很显然，没人相信那块拳头大的石头能出水。
不是别的，那石头看着太干，毫无釉色不说，甚至都有点开裂的意思，这样的石头能出货，那就是见了鬼了。
老肖心里是想好了，今个晚上肯定要好好招待这两位，太特么过意不去了，连个绿丝都没出，太恶心人了。
想着，拿起那块拳头大的石头就要开切。
没想到谷雨一把拽住老肖，道：
“老哥，你今天手气不好，看我这聚宝盆的手开一下试试！”
看了这么一会，谷雨已经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切窗，于是便决定自己动手切这一块。
无他，这块石头有货。
谷雨之所以买了两个没货的，目的就是混淆视听。
否则如果他傻了吧唧的一路只买有货的下去，肯定就没人卖货给他了。
这叫丢小换大，才是赌之奥义。
谷雨耳听石内，下刀慢切，确保不破坏一丝一毫的种。
“刺啦刺啦”的声音响彻，四周人群不似之前那么紧张，因为没人相信这石头能出种。
“哎呀，这兄弟，直接一厘米厚切下去，啧啧，手真狠！”
“哈哈，他这就是自己感受一下。”
“这石头就是拦腰切，都没啥，怕啥的。”
正说着，谷雨一厘米厚的层已经飞下去了。
他学着老肖，拿起水瓶子往断面上泼了一层水，对着阳光这么一照，顿时人声鼎沸：
“我靠！出水了！”
“特么，真的假的？这样的干石头能出？”
“肯定啊，你看那光透进去了。”
“嗯，肯定是有货，不过这都没见色，估计是里面浊，开不出好东西，最多值个千把块。”
“知足吧，这石头，能出货就是奇迹了，你还指望出个冰种啊？”
老肖脸上也没啥表情，显然不看好这块石头。
谷雨面不改色，挑了另外一侧，继续下刀。
不大一会功夫，这面的石头片也飞了下去，不过这次谷雨刻意削薄了一点，没露出水来。
否则自己这刀刀贴着种，就漏了马脚。
外面人一看，切下去这一块，啥也没见，不由得叹道：
“得，估计就是一小层的货，一分不值。”
很快，谷雨沿着另外几个没下刀的方向，又切了下去。
六面六层，只有一面出现了透光。
外面懂行的人猜测，这石头基本就是一小层的浊，其他啥也没有。
人群又散去了三分之一，这已经没啥好看的了。
老肖也以为谷雨不会继续切下去了，就要上前收刀。
没想到这时候谷雨又把切割机按下去，顺着刚才透光的位置切下去薄薄一层。
这是正常操作，一般人都会不死心看一眼。
这一刀，谷雨切得极为仔细，双手稳的不能更稳，连呼吸都几乎微不可闻。
还剩下的几个看热闹的原本要走了，但是看谷雨又下刀，便停下来，想着看看别人绝望的神色再走，以安慰自己曾经的绝望。
然而。
“啪嗒！”
石片落地，刚才熙熙攘攘看热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一张张脸上，表情是如此的复杂。
有震惊，有怀疑，有贪婪。
老肖在谷雨右侧，没看到切面啥样，这时候看众人表情，心知是出了好东西，急忙转过身来，看过去。
就见阳光透过石面，外面一厘米厚度的石料之中，好似蕴藏着半透明的冰块，冰块内部还点缀着细细的九条蓝色的丝纹。
“这~~这~~~冰种飘花！”
“天呐这怎么可能？那石头出了冰？”
“我特么是不是做梦呢？”
看热闹的人里，有人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
这面人说话的声音，立马招来了刚才看热闹的人，而且比之前还多。
他们回来一看这断面，一个个的直拍大腿。
“嘿，特么的，走这么会功夫，错过这个眼界，亏啊！”
“不过看起来就是一层皮。”
“皮也不错了，只要能有那么0.5公分厚，那就是有赚没赔！”
“小伙子，继续切啊！看看多大。”
谷雨扬了扬切割机，笑道：
“得！这就来！”
此时此刻，外层已经能看到深浅，谷雨自然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一层层剥下去。
等到外层基本切割完，人群再次炸锅了。
无他，这看似次品的石头，除了外层那一公分多点的厚度外，里面是满满的种。
“我去，这么大一块冰种飘花，做坠子能做五个以上，一个两万这也是十万块到手了。”
“这小伙子手气壮啊，这一把赚了七万多。”
“羡慕！羡慕！”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十万？我看不止！”
外面一老头，一看就是浸淫翡翠多年的行家。
他说着话，带着老花镜，眯着眼睛贴近看了一会，赞叹道：
“这冰种体积小，做不得镯子，但做挂坠却也是浪费了材料，你们看这冰种内部的飘花，一水湛蓝，而且九条纹理没有交叉，一条条并排蜿蜒之上，犹如九龙，这就是占了个奇字。
我看这冰种最适合的是雕一方摆件，完整的保留九条飘花，价值能增十倍有余。”
第五章 继续
人群里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他们不是没见过世面，千万级别的原始也是看过的，但是这么小的一块次品里，开出百万级别的冰种，真心是第一次见。
那老者对着谷雨抱了抱拳，道：
“我叫花老，在这翡翠原石城混了一辈子咯，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开的价童叟无欺，最是公道，我玩翡翠不为赚钱，只为喜欢。
小兄弟这块翡翠我极爱，不瞒你说，你这石头找名家雕刻，价值还能增上许多，但是在这市场内，按照行价，百万是大关。
我出一百一十万买你这方冰种，因为我就是雕刻大家，不知道小兄弟肯不肯割爱？”
谷雨大手一挥，道：
“卖啦！”
众人鼓掌，纷纷叫嚷买者痛快卖者爽快。
谷雨不认识花老，但是他的耳朵却能听到极远处的悄悄话。
围观的人里，大部分都认识花老。
谷雨听到几个店主说悄悄话：
“花老这价格给到顶了。”
“岂止到顶，根本这价格收了都容易赔钱。”
“花老和咱们不一样，他是雕刻大家，经过他的手，这翡翠价格能翻一倍。”
“对，言之有理。”
“......”
那样的耳语悄悄话，显然不是托儿给谷雨的，谷雨便确定花老给了实在价，于是便也爽快。
小嫚儿还有点舍不得。
只要是女的，就没有不喜欢金玉之宝的。
但谷雨不卖不行啊，他必须不断的换取现金，让自己能在这里滚雪球。
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谷雨保证，用不了几个小时，这市场内就没人卖石头给自己了。
想要下次，那得易容。
看着小妮子依依不舍的模样，谷雨趁机占了一把便宜，扶着小嫚儿的蛮腰，道：
“别急，肯定给你弄个最好的种做...你要镯子还是挂坠？”
小嫚儿笑逐颜开，低头腼腆道：
“都行！”
她倒是不挑。
要说老肖其实本质是个实诚人。
一般人见到别人在自己店里开出来宝，那肯定多少会一脸悔色，捶胸顿足。
但人家老肖没有，笑得嘴角都裂开老大，一个劲的恭喜谷雨。
谷雨这面用拳头不到的次料开出了冰种飘花，周围这些见证者立马眼睛冒光，把老肖摊子上和谷雨刚才切的那块石头相似的料哄买一空。
老肖也不是不会做生意，直接坐地起价，也是赚了不少。
那一堆石头，去了不下四成。
但那些人就没有谷雨这么幸运，只有一两个开出来点绿色，做个戒指冒都不够。
几家欢乐几家愁不是谷雨操心的事，他与老肖告辞：
“老肖，我再去溜达两圈，你在这忙着，晚上我请客。”
谷雨原本身上只有二十多万，现在资产暴增五倍有余，顿时腰杆直了起来。
老肖忙一把拉住谷雨，道：
“兄弟，别赌了，你这是第一次玩儿，财气好，可不能贪多，这点钱不够玩儿，赌石终究是十赌九输的事，听老哥一句劝，在我这喝茶歇气，过会我请你吃饭，今个我这生意够吃半年了。”
谷雨心话：
“别人能输，但我不能。”
只是这牛皮不能吹啊，但也不可能在老肖这耽误赚钱不是，于是笑道：
“我就转转，小心谨慎，你等会忙完上街找我，你来了我再赌，省的别人蒙我。”
老肖讲究，道：
“成，那我把这几块料解了就去找你，我不去你啥也别买啊！”
“知道了！”
谷雨挥手，胳膊上挎着小嫚儿，俩人溜达的回到石料街上。
为了掩人耳目，谷雨是每走一家摊位，就上去瞧瞧，顺便弄两块看起来就走眼的料子解着玩。
连续三个摊位，啥也没出，花了小三万块，心疼的小嫚儿又把谷雨胳膊里子掐红了几块。
她哪知道谷雨这是故意为之。
谷雨现在就是想要这帮店主以为自己是个二百五，故意走眼给他们看的。
其实，他早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小摊上有着一个不错的货色。
很快，谷雨就来到这家摊位前，他一脸赌徒相，撸袖子抽鼻子，瓮声道：
“我还就不信开不出来第二个好料子。”
一边说着，故技重施，专挑那种别人看不上眼的干吧料子买。
身后有人窃笑：
“这小伙子是开了一个次料出了好货，就认准这种货色了。”
“傻啊！他那就是撞到大运了。”
“我跟了一小路了，他这么会功夫已经干进去七八万了，之前赚那点钱，看来今个是准备全扔这了。”
“嗨，我刚还全了几句，那小伙子根本不听劝，看热闹吧。”
他们这面说着，谷雨已经捡了七八块料子，大小那叫一个匀乎，全都是拳头大小。
谷雨这面刚付了两万料子钱，老肖摸着汗奔过来，看到谷雨买的那些料子，气的直跺脚：
“哎呀我说老弟，不是说好了我不来你不买吗？你这...这都啥啊！这能开出来水，我把切下来的料子吃了。”
后面人也七嘴八舌。
“嗯，这些料子啊，比之前老肖那个还干，我怀疑就路边石头。”
“自信点，别怀疑。”
“看那小伙子女朋友脸都气的通红，晚上小伙子遭罪咯。”
“别说了，开始解料了，看着。”
刺啦啦一阵响，七八块料子解完，啥也没出，连点绿丝都没见。
后面窃窃私语之声越来越响。
老肖拽着谷雨就要走：
“别买了，啊，咱吃饭去。”
谷雨梗梗着脖子，绝对赌徒相，道：
“那可不行，我这都扔进去十万了，我得把那钱赚回来，老肖你别拦着我，我还特么不信了，小爷我还能就那一把大运。
来着，小料子不陪衬爷，爷我买大的！我还就在这摊子至上了。”
说着，手指连点，选了几个脑袋大小的料子，其中不乏几个黑色的老坑石料。那玩意儿可贵。
这摊主喜笑颜开，道：
“老弟儿，你刚才在哥们这赔了，我呢也不是小气人，这十二块石头里面有五个老坑，我也不多算你，八十万，我就赚个跑腿喝茶的钱。”
谷雨转头问老肖，道：
“老哥，这价合理吗？”
老肖实话实说，道：
“正常价，没黑你，但是这料子一般，要不我给你挑两个吧？别买这么多行不？”
那摊主摆手笑道：
“老肖，要是你挑，那可就不是这个价了？咱们都是行家，这个你懂。”
谷雨一摆手，道：
“没黑我就行，你给我把料子从小到大开始解......”
第六章 坑人
刺啦啦~~~
那店家倒是解料的老手，快稳准。
一会功夫，十二块原石切完，其中五个老坑料都出了翡翠。
虽然成色一般，但架不住个头较大，也卖出去五十多万。
谷雨之前的十万赚回来不说，还多赚了四十多万。
此时此刻，谷雨的资产已经达到了一百五十万。
众人纷纷慨叹年轻人手气旺，也有不少忍不住手痒，加入了赌石的行业。
谷雨一路走一路买，赔少赚多，那老肖也不张罗叫谷雨收手，而是脑门子冒着汗珠子，瞪着眼睛看着解料呼喊：
“出绿！出绿！出绿！哎呀，出了！”
谷雨越买越多，赌石金额越来越大，从一开始几万几万的买，到后来几十万出手眼皮都不眨一下。
小嫚儿的脸蛋越来越红，眼睛也越来越亮，学着老肖喊“出绿！”，那架势就是一刚成年赌鬼。
如此一来，他们身后跟着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糊压压一片。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门道：
“这小子怕是个高手，绝不是手气旺那么简单。”
“嗯，我摸清这小子规律了，买单就是小半中，买双就是对半中，这是迷惑咱们眼睛呢。”
“卧槽，那小子奔咱家这来了。”
“老公，发财的机会啊，你就这样......”
俩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谷雨一家没落的走过来，到了刚才窃窃私语这家摊位，谷雨用手指在各个石头上摸索了一会，用手指连点十六个原石料子，大小不一。
大的人头大小，最小的也有巴掌方圆。
而且各个都是老坑料，就这些料子，加起来没有个百八十万是拿不下来的。
谷雨点好了，问道：
“这些，多少钱？”
那老板咧嘴一笑道：
“五百万！”
人群轰然。
里面大多是常年混迹翡翠这个行业的，自然知道行价，如今这店家报价足足溢出了五倍，这简直不是黑，而是宰人。
“卧槽，疯了吧，这啥料子？这么贵？”
“这也太黑了。”
老肖怒了，道：
“你这比行家贵了五倍，你玩呢？”
谷雨也一脸怒气，质问道：
“你是不是做生意的？不想卖拉倒。”
那老板翘着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的料子好，就这个价，你爱买不买，不买拉倒，买就是五百万。”
谷雨看了看自己的存款，折腾这么长时间，总资产也才三百多万，根本不够买。
于是吐了口气，商量道：
“三百万你卖不卖？我这只有这么多了。”
那店家摆了摆手，道：
“不好意思，概不讲价，买就是五百万。”
老肖看了一眼谷雨，对于谷雨宁可给三百万这个事，竟然没有劝阻。
不仅仅是老肖，就是跟着的这群人现在似乎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这堆石头开出来的东西，肯定远远超过五百万，否则谷雨不至于在对方如此面孔之下，还商量来买。
谷雨叹了一口气，道：
“那~~~那算了吧，钱不够。”
后面人群里立马有人喊：
“老弟，缺的钱我补，到时候要是出了货，按比例给我九成，咋样？算我入股！”
谷雨嘴角刚要一笑，那店家立马道：
“多少钱也不卖了，我今个心情好，想要自己解料，对不住了兄弟们，哈哈！”
现在大伙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店家一开始就没准备卖，就是谷雨拿出来五百万，这两口子也不会卖。
“卧槽，你们两口子忒孙子了，这不是拿人家玩儿吗？”
“你这样，以后在这道街别混了。”
“借着人家的眼力，赚自己的钱，你们也好意思？这样还摆摊干啥？”
“人家估计不用摆摊了，这一把怕不是千万到手，直接退休咯！”
这话在人群里一响，很多人除了愤慨外，还多了一丝羡慕。
那两口子也实在是太小人，门都不关，故意当着谷雨的面解料，那副嘴脸真心让人无法直视。
谷雨一脸怒意，站在门口也不走，就看着他们解料，脚尖在地上点来点去，那模样就好像他要拿脚踹这夫妻俩。
刺啦啦~~~
那夫妻俩小心翼翼，一毫米一毫米的切开一块料子，这里一层外一层的，废了好大劲确定，这是一块废料。
不过俩人面色不变，依旧小人得志，他们两口子心里估摸，这就是谷雨的套路，里面总有几块废料，没关系的。
于是开始第二块。
依旧是小心翼翼，依旧是废料，依旧的面不改色。
连出两块废料，人群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幸灾乐祸，因为他们似乎也觉得谷雨绝不会看错，所以有两个废料很正常。
接下来，第三块废料，第四块废，第五块废......
这时候，那两口的笑脸慢慢僵硬，似乎那笑肌有点不听使唤，抖来抖去的。
人群里开始窃窃：
“一半废料了，这老弟这次看走眼了？”
“那也是人家运气好，你看看，看走眼了，没买成，哈哈。”
“别高兴太早，这十六块里面，必定有好料。”
“对，不但有，而且是稳赚的好料子。”
这样的窃窃私语，一直持续到十六块原石全都切割完毕，确定都是废料的时候，似乎还有很多人感觉难以置信。
最难以置信的，是那两口子。
看着五百万在地上变成一堆碎石头，那种心情，难以描述。
“嘚，那小伙子就是手气旺。”
“应该是了，这一水的废料啊！”
“哈哈，之前还以为是个高手，这特么看走眼了。”
“也是他运气太好了，不过那两口子怕不是后悔的想跳楼了。”
此时此刻，那两口子比谷雨更引人注目。
小嫚儿捂着嘴，心里想着：
“让你们坑人，这下被坑了吧！谷爷你们也敢坑~~~”
谷雨倒是面不改色，不悲不喜，看着那两口子，指着摊位上的原石，道：
“这个，这个，那个，还有那个......这十六块多少钱？”
那两口子看向谷雨，在那平静的脸上，没有读到任何信息。
于是便面面相觑，最后那男的一跺脚，恨恨道：
“不卖！今天心情好，自己开！”
谷雨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是，那家女的不干了。
“开个屁啊，一百多万啊！这刚没了一百多万，咱们赔不起了，卖，那十六块全都卖。”
谷雨笑道：
“倒是卖还是不卖啊？”
那女的急忙道：
“卖！三百万，你买不买？”
谷雨笑道：
“买！”
老肖很纠结，纠结到底该不该拦着。
他之前也以为谷雨是高手，但是刚才看着又似乎不像，不过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谷雨故意用这种套路，省的后面的店商坑他。
然而，没等他劝，那夫妻俩一看谷雨一脸自信，果断买，顿时一起翻脸。
“不卖了，今天心情好......”
第七章 问对人了
看得出来，这两口子赌性起来了。
刺啦啦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后。
两口子看着一地的碎渣面如死灰。
谷雨两次挑选的，都是成色极好的老坑料子，可以说两次三十二块原石，把这夫妻俩的小摊位上，好的原石都开了。
按照他们俩这摊位的大小，可以看得出，这两口子家底一般，这三十二块原石成本最少也有百万以上。
如今这两口子，不破产可也差不多少了。
但这世界上哪里来的后悔药？
他们若不是贪心，自以为聪明窥见了谷雨的本事，然后加以利用，便也不会有现在的心如死灰。
谷雨早在这两口子说悄悄话的时候，就凭借次声波听力知道了他们的想法，此时此刻，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教训俩人一下的同时，也能警告后面的人不敢造次。
看着脸色灰白的两口子，谷雨指着摊位上剩下的二十三四块成色极差的原始问道：
“这些打包，按行价买，多一分也不给，要不还是你们继续心情好？”
看热闹的人群，早就看明白这两口子的算盘，如今看到这俩口子的倒霉相，不少人窃声讽刺，幸灾乐祸。
老肖对着谷雨道：
“兄弟，剩下这些料尽可能别买，品相太差了，就算是出绿，成色大概率不会太好。”
谷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两口子，转身就走，但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来，叹了口气，道：
“他们俩也算是替我挡灾，总不能就这么不理不睬，我这人心软，见不得别人难受。”
说着，对那两口子道：
“这剩下的料子，满打满算也不值三十万，而且在这市场基本卖不出去，看在你们俩最少替我省了三百万的损失，这些废料子我给你们五十万吧，不能多了，行就行，不行我就走了。”
夫妻俩这次连面面相觑的力气都没了，都是低沉着脑袋，无力的挥了挥手，道：
“卖了，卖了...”
几年努力一朝清零，这两口子现在脑子里想着的是房租，房贷，车贷......
剩下的料子大小不一，最大的半米来高，但是厚度只有十公分不到，最小的还没有拳头大。
谷雨付了钱，把石头敛过来，就拿着这夫妻俩的切割机开始解料。
依旧是由小到大。
第一个，不到拳头大小切开，众人一阵惊呼。
因为就这么大点的边角料，竟然出了一快佛珠大小，颜色碧洗的翡翠，成色非常只好。
“嚯！这明显的边角料，竟然出了货，太神奇了，这手气。”
“运气好啊，这块虽小，但看成色，万把块是没问题的。”
紧接着第二块，又出货了。
众人惊叹谷雨之手气壮旺。
第三块，出了。
第四块，出了！
第五块，出了！
......
第二十三块，出了！
每出一次，那两口子的脊背就弯一些，此时此刻，俩人的脑袋都快杵地上。
一连二十三快原石，统统出了货。
其中价值最高的，是一个十公分方圆的料子里，出了最少能做三个手镯的冰种，价值可达两百万元以上。
外加其它杂七杂八，谷雨这五十万差不多换回了五百万。
没有人认为谷雨是靠的本事，他们认为这就是运气。
因为就是再牛逼的行家，也做不到百分百赌出翡翠，所以这只能是巧合，而巧合就是运气。
“还剩下最后一块了，整开！”
“哈，这个我看整不整都行，这就是顽石，能有点绿丝就不错了。”
“嗯，这个我赞成，这么薄没见水，基本没戏。”
他们谈论的，就是剩下的第二十四块石头，高度多半米，但是厚度很薄的那块。
谷雨面色平静，围着那石头转了几圈，用手在上面敲打抚摸，闭着眼睛慢慢品，然后提起切割机，毫不犹豫的下刀。
他的角度，是竖着从正中间开始，好想要把这扁形的石头切成个汉堡。
人群哄笑：
“哈哈，这么整也行，反正没东西，这样爽快点。”
“对，拦腰截还要动好几刀，这样方便。”
谷雨切割的非常小心，切割机的角度丝毫不偏。
良久才把这扁石头一分为二成两个更薄的石片，每个只有三四公分厚度。
石头分好，谷雨手速极快，直接把即将分开的两片石头用外套围住，不让其分开。
众人好奇，急道：
“看看啊小伙子，这我们不看一眼太难受了。”
“对啊小伙子，别藏着，这要是看不见，晚上都睡不着。”
谷雨笑着对人群里的一个人道：
“花老，准备开价吧。”
那花老是后面跟上来看热闹的，他原本买了谷雨的冰种飘花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但是后来谷雨在市场大杀四方，他听闻后便忍不住来看热闹。
此时听到谷雨让他准备开价，不由得摸着花白的胡子，笑道：
“小伙子，那石头养不出好东西来，最多也就是有些绿丝就不错了，你运气再好，也不能违背最基本的规则，你让我开什么价？”
谷雨咧嘴一笑，轻轻兜住衣服，缓缓把两石分开，迎着夕阳展示给众人。
夕阳下，两片石头内里平滑的面上，一道道紫色流动，那是一丝丝紫色翡翠反射的光。
细看之下，左侧那面石板上的图案，隐约是一个老人花白长须，骑着一头弯角的老牛，身后是日出东方，半圆的日头露出天边，周围紫气冉冉。
“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
这恰好就是一副紫气东来图。
再看另一面，那原本日出的位置，却恰似一圆明月自紫色的江水之中升起。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好一副碧海潮生。
只说里面的紫色翡翠，那自然是不值钱的，但是出了这样的奇景，价值就完全不一样了。
天生地养纯天然，这是奇石的范畴。
要说谷雨也是运气壮，他之前听出来里面有丝状翡翠孕育，猜测可能会形成一些比较抽象的图案，但是但是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充满了夏文明韵味的图案。
花老好像看到糖果的小孩，围着俩石头爱不释手，一个劲道：
“开价，必须开价，咱们去我工作室谈！”
众人哄堂大笑。
花老的资格，在这里喊了开价，一般是没人和他竞价的，因为竞不起。
谷雨把解好没卖的料子放到了老肖弄过来的点动三轮车上，里面铺着软垫。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谷雨也要走的时候，刚被谷雨虐的心力交瘁的小两口身后，一个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爸爸，妈妈，我作业写完了，可以看...妈妈！爸爸！你们怎么哭了？呜呜呜......”
见到爸爸妈妈哭，小女孩不由分说，也一下哭起来，奔着父母抱过去。
谷雨转身真要走，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好难受。
他早就听说，在这赌石的行当里，时不时的有人跳河上吊，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引起这样的后果？
如果这家父母走了，那么小女孩何罪之有？
“哎，这家两口子的确是贪婪无厌，否则也不会被我摆了两道，但......”
谷雨左思右想，最后叹了一口气，对着里面的小女孩喊道：
“小妹妹，这个送给你，你爸爸妈妈就不哭了。”
小女孩好奇的看着谷雨，只觉得那笑容很菩萨，这是小孩才有的直觉。
她没有怀疑的走过来，双手捧着谷雨放在她掌心的一块石头。
成人拳头大小，四面已见剔透。
“哗~~~”
也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好，鼓起了掌，随后一群人跟着使劲的应和起来。
那是一块价值不少于五十万的冰种，小两口赔了小百万，但是有了这块石头，加上刚才卖给谷雨那24块的五十万，生活总能继续下去，不会绝望。
谷雨心疼吗？那是必须的，他才刚有点钱。
谷雨后悔吗？不后悔，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孩童的微笑更珍贵。
他没有理会痛哭流涕对子自己作揖的夫妻俩，只留下了“以后别贪”四个字，就扬长而去。
手里的翡翠，全都被老肖收了去，按行价，俩人都不亏。
花老的石轩工作室内。
这位老人没有先开价奇石，而是一进屋给谷雨沏上好茶，然后以茶代酒，敬谷雨道：
“敬善良的人。”
谷雨同样双手捧茶，说道：
“您老就别寒蝉我了，外面不知道多少人骂我傻子呢。我也不是善良，要就是那两口子，我理都不理。主要是孩子，那块石头若是能让孩子长大之前家不散，那我觉得我就没亏。”
看得出来，花老对谷雨刚才的赠石行为非常敬佩，谷雨能感觉到老爷子从内而外的一种喜悦，他不明白这种喜悦来自何处。
谷雨帮了人，但却莫名的让这位老艺术家内外悦透，也真是难以捉摸。
最后则是奇石定价。
花老诚信诚恳表示，奇石无价，只看缘分。
他能给出的最高价格是千万整，但花老也说奇石无价，再喜欢的人眼里，无可比拟。
所以这千万，是花老现在能挪动的资金范畴。
谷雨也爽快，直接成交，他不是艺术家，他更喜欢花钱买个别墅豪车啥的。
花老激动，要谷雨在他这工作室内随便挑一个他雕刻的翡翠玉石作品，免费赠送。
要知道，花老动手过的作品，没有少于百万级别的，也是大手笔了。
谷雨人心不谈，也是有心要结交这位花老，因为他看出来，这花老还收集古董，于是他想到了下一步更加赚钱的买卖，这是后话不提。
谷雨挑选了一个玻璃种的小挂坠，很小，大概也就小拇指粗细，轮廓如天珠，上面布满了抽象的花纹。
这东西本身材质就价值不菲，再加上花老出手，自然非同凡响。
而这个挂坠，是谷雨答应过送给小嫚儿的礼物。
眼看着外面天色挂黑，谷雨也不可能继续赌石，于是才在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花老问道：
“花老，其实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这个人，他也是喜欢古董奇物之人，我想他如果来过咱们这里，很有可能来拜访您。”
小嫚儿这才知道，原来谷雨看似赌石，但实际上却是在这个过程里，找到这市场最有头面的人，然后结交之后，再问真实。
寻人这事，不互相信任，一般人不会去沾惹麻烦。
花老由于谷雨赠石孩童之事，对他的人品分外欣赏，见到谷雨拿出照片来，带上花镜一看，想都没想，说道：
“这不是杰克盛吗？他来过我这里......”
第八章 有BUG
事有凑巧。
谷雨原本就是一问，顺便找花老打听一下这跟前帮助走私越境的蛇头，然后自己再慢慢顺藤摸瓜。
但万万没想到，这杰克盛教授还真的来这了。
花老看了一眼照片后，回忆道：
“这人几个月之前来我这里，大概春夏交的时节，风尘仆仆的，带着一个圆形玉盘让我鉴赏。我记得很清楚，那玉盘背面雕的是伏羲女娲交尾图，正面是排序井然的楔形字，年代很难考究，但看雕刻风格，应该是新石器时代的产物，异常珍贵。
我对这位杰克盛把我观察的结果说了，告诉他这上面雕刻的是夏文化流传的神话，而正面楔形字我无法翻译。
看得出来，这个杰克盛先生对考古和各族文化也有着一些了解，他反驳我说，古印度文明，天龙八部众内的纳迦和纳吉神也是人首蛇身交尾。古埃及九柱神伊希斯和塞拉匹斯也是人首蛇身交尾。古巴比伦传说也一样，人首蛇身的恩基和宁玛也是交尾。为什么你就断定这是女娲和伏羲呢？”
谷雨也纳闷道：
“是啊，这几个文明的神话传说里，真的都有这样的交尾图，尤其是古巴比伦，连神话故事的内容都和夏文明一样，您是怎么判断呢？”
花老笑道：
“如果从文化角度的确无法判断，毕竟石器时代的雕工，世界各地都很相近。所以我不是从文化角度来判断，而是从材质。”
“材质？”
“对，玉盘的材质来判断。杰克盛带来那玉盘，很明显是蜀地和田玉，那猫眼光太明显了，这种玉那是蜀地土质所独有，别无二家，要知道，全世界铁含量最大的红土，就在蜀地，那不同于其它原因所生的红土，所产之玉自也不同它处，所以我确定，那上面雕刻的一定是女娲伏羲交尾图。”
谷雨连连点头，道：
“是啊，那个年代，不可能有人跑到蜀地来弄一块玉，然后去几千里外雕成玉盘。”
花老继续道：
“这位杰克盛先生听我用材质产地定位后，沉默很久，最后留下一句“不管他们是什么，属于哪个文明，他们都是有罪的，因为他们吃了上帝的禁果”，说完他就走了，不知去向。”
谷雨点燃了一根烟，使劲吸了两口，沉思片刻，问道：
“花老，那蜀地最最盛产和田玉的地方是哪儿？我怀疑杰克盛教授可能去了那里。”
花老拿出地图，展开道：
“你看蜀地，被岷，长，大渡，嘉陵四条大川围绕，形成近方形，围绕四条大川，其山脉皆可见玉石，尤其以西部为最。”
谷雨一瞧，这范围可大了去了。
好在这时候小嫚儿在旁边说道：
“我表哥在蜀地，土生土长的，他的父亲以前是老猎户，后来不让打猎了，他就成了一些考古队和探险队的向导，我表哥现在接班，也做这个。
我们可以拿着照片去找他，让他和同行打听打听，应该很容易找到。”
花老点头道：
“这是个好办法，蜀山难于上青天，没有向导，根本走不进去，即便进去了也出不来。”
自始至终，花老没问谷雨找杰克盛教授干嘛，这是不惹麻烦的智慧。
收钱走人，俩人赶回酒店。
谷雨把大床房改成了双床，毕竟让小嫚儿睡地板，谷雨心里也是挺过意不去的。
一到酒店，谷雨就发了信息给腿姐：
“腿姐，发现杰克盛教授踪迹，毛眼他们可以放弃泰区任务，赶往我这里了。”
几秒种后，腿姐发：
“十分钟后视频会议，做好准备。”
十分钟后，谷雨通过视频看到了好几个老熟人。
腿姐，神经刀，毛眼，佘少男，美人肥都在。
一如既往，神经刀主持会议，毕竟腿姐不爱说话。
神经刀上来直接就问谷雨：
“你们在哪发现杰克盛教授踪迹？他在何时出现？”
谷雨如实回答：
“春夏交接之时，小半年之前，出现在瑞城，手拿一块蜀地玉盘，在这里询问一位学者出处。”
这话一说完，视频上几个人的脸都显出了惊讶神色。
神经刀点了一根烟，说道：
“我们在泰区也发现了杰克盛教授的踪迹，时间也是春夏交接之时。”
这下轮到谷雨和小嫚儿惊讶了。
同一时间，同一个杰克盛教授，同时出现在两个国家，不能不让人惊诧。
毛眼翘着胡子，问道：
“谷雨，有没有可能对方认错了人？”
谷雨摇头道：
“不会错，那位学者直接说出了杰克盛的名字，如何能错？你们那面呢？有没有可能问的人不靠谱？”
佘少男摇头道：
“我们这面也不可能出错，绝对可信。”
一群人陷入沉默，但目光都看向腿姐。
腿姐沉默了片刻，拍板道：
“既然都发现了踪迹，那就各查个的。”
美人肥嘟着脸，道：
“队长，这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啊！不可能有两个杰克盛教授不是？”
神经刀笑道：
“保不齐还真有两个也说不定。”
众人想起游弋岛冰窟事件，再想想身在精神病院的杰克盛，心里都升起一个想法。
“难道，真的有两个杰克盛？”
腿姐询问谷雨需不需要人手帮助，谷雨表示暂时不需要，自己能应付，于是会议结束，谷雨继续跟踪现在的线索，而腿姐主持泰区的追查。
关闭视频后，谷雨又立即给神经刀发了一个视频。
神经刀有些诧异，道：
“这是啥事要和我私聊？”
谷雨沉吟片刻，道：
“神经刀，你之前说舍得羊是有预谋的存在，对不对？”
神经刀笑道：
“如果是用脑子分析的话，这就是个必然，如果用屁股，那就不知道了。”
谷雨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问道：
“那，有没有可能，厥阴童子的病，与阴墟其实无关？”
神经刀明显一愣，但是很快就笑了起来，道：
“谷雨，这世界上没有几千年的骗局，那不存在。厥阴童子的产生与阴墟是必然的联系，二者不可分。
先别胡思乱想，把手底下的活干好，等这件事完了，我回去极江看你，好好给你上上课，挂了哈。”
谷雨也笑了笑，点头挂掉视频。
他知道，神经刀的想法和自己是一样的。
神经刀看似否定了谷雨的猜测，但实际上，却是约定与谷雨见面再谈这件事。
谷雨抚摸着手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手机，这网络都不安全，很可能有第三双眼睛和耳朵。”
有了秘密的人，尤其是大秘密，便会自觉高人一等。
谷雨就有这感觉。
作为一个大人物，做事情那是讲究效率的，能吃苦能耐劳。
于是谷雨把已经爬上床，穿好小睡衣的太平小嫚儿拽出了被窝，俩人买了一大包的零食和饮料，决定连夜租车开往昆城，这样就能赶上明早飞往蜀地的航班。
车是老肖帮助联系的，要价不高，非常合理。
那是一辆商务车，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模样精明干练。
在接到了老肖的雇车电话，并知道雇主是白天发了大财的谷雨后，连忙一口答应，声称对善良的人不收高价，于是才有了这实惠的价格。
然而，在撂下老肖的电话后，他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今晚子时左右，有大货到......”
第九章 石楠味儿
商务车疾驰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
两侧的山峦在夜幕下，只有漆黑庞大的影子，不像是实体，更像是一团亘古的迷雾，飘荡在无尽的夜空。
瑞城到昆城大约700公里的路程，此时刚黑天，如果顺利的话，他们天没亮之前就能到达昆城。
谷雨和小嫚儿都坐在中间座位上，椅背斜靠，半躺着呼呼大睡。
前面司机小张安静的开着车，偶尔顺着后视镜，看一眼镜中睡得口水横流的俩人。
每当此时，小张都会忍不住翘起左面嘴角，那是内心里压抑不住的喜悦。
“减速慢行，开赛车呢你？驾照上的分多了是吧！你给我降下来，收油~~~收油~~~”
谷雨被沈腾版的语音导航吵醒，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他们刚刚驶离高速路。
“小张，这到哪了？怎么下高速了？”
小张笑道：
“这面高速路最早修建的时候，为了避免占太多村子，所以绕了好大一个弯，所以一般熟悉路况的司机，在这个位置都会转走国道，别小瞧了，能节省一个小时路程。”
谷雨连连点头，给自己和小张各点了根烟，道：
“节省时间好，一定要赶上明早的航班。”
小张道：
“放心吧，时间充足的很，你们饿不饿？等会路边有几家当地特色小餐馆，价格便宜出菜快，咱们半个小时吃顿饭？我请客。”
谷雨还真有点饿了，尤其是小嫚儿，估摸着这丫头还长身体呢，所以早就嘟囔饿了。
“哪能教你请客，我请，一会到地方了叫我，我再眯会，这路有点颠，迷糊。”
“行，你睡吧，估计还得一个小时左右能到呢。”
谷雨闭上眼睛，不到一分钟，轻微的鼾声已经响了起来。
小张透过镜子看了一眼，缓缓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一个小时后到。”
“已经准备妥当。”
“吱~~~”
商务车停在了一家木楼小院之中。
这里紧邻路边，两侧并没有人家，孤寥寥的这么一座房子。
三人下车，谷雨四周看了看，确定这里应该不是国道，而是偏离国道的乡路上，因为道路两侧没有路灯。
但是凭借次声波，他能听到拐过山脚二三百米处，有着汽车来回的声响，心里判断那里才是国道。
只有木楼院里亮着灯，四周一片漆黑，这感觉就像是聊斋里遇到狐仙的桥段。
谷雨不疑有他，携着小嫚儿，跟着小张走进院落，门铃铛一响，立马有一个三十左右岁，穿着民族特色服装的女人迎了出来。
靛蓝的紧身无领窄袖短衫，趁得这女人本就雪白的皮肤更加白嫩，下身彩色筒裙，紧紧的包裹着腰臀，长及脚面，夜色之中，勾勒出掩盖不住的丰满。
精美的银饰腰带在行走之中，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
这女人不需卖弄，眼角自含媚情，嘴角微翘，便勾得男人腹热神颠。
谷雨深有感触，这娘们儿太特么有味儿。
这家小店肯定就是专门做晚上的生意，见客人来忙引入正房内。
谷雨迈进木制门槛内，顿时眼睛一亮，连连赞道：
“嚯，没想到如此干净一家店，一尘不染啊！”
那女人笑道：
“嗨，一个人在家，总是闲不住，就擦来擦去的，来来来，快进屋坐。”
小嫚儿还有点没睡醒，进屋的时候，运动鞋尖绊在了门槛上差点摔倒，幸好谷雨挽着。
小丫头这一惊吓，才精神过来，拍着和谷雨能做兄弟的小胸脯，回头看着门槛嘟囔了两句，也没听清说的啥。
那风情万种的女人引三人来到餐厅中间的一个木质圆桌前落座点菜，然后扭着摇摆，晃着让人腹内火烧的圆盘去到后厨忙碌不提。
谷雨坐下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于是左右看了看，才找到毛病。
“嘿，有意思哈，他们家这灯不放棚顶，全是壁灯，还就一面亮。”
小张悄声道：
“那面的壁灯都坏了小半年了，就一个女人家，也没个男人，到现在也没人修。不过别看屋子简陋，但玉沙姐的菜是真的好吃，一会你们就尝到了，我真不是奔着人家好看来的哈。”
说着，这年轻小伙故意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
谷雨回报以只有男人才懂的微笑。
小嫚儿似乎对这间屋子很好奇，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左右瞧着，先是目光在刚绊了她的们看出停留几秒，然后便开始看着墙上三人的影子。
她左右晃了晃脑袋，看着地上和墙上自己被拉长的身影，像个小孩似的摇晃玩耍起来。
不大一会，玉沙姐端上来蒸热的糯米竹筒饭，爆炒的腌牛头，一尾火烧鱼，一盘青苔炒酸肉，柠檬撒蘸水的肝片。
三人来到墙边，在陶制的大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在瓷盆里，分别洗了手，这才入座，拿起碗筷准备进食。
没想到，谷雨刚拿起筷子，还没等夹菜，就看到一只白净小手伸在自己面前，那掌心处还放着一瓣白净净的大蒜。
谷雨懵，转头看，正好看见小嫚儿将另外一瓣蒜放进自己嘴里生着咀嚼，估计很辣，因为小丫头表情很不好看。
“嘎哈？”
惹着辛辣，道：
“给你吃啊！”
谷雨摇头道：
“不吃，有味儿，出门在外的。”
小嫚儿眼珠一转，道：
“那你一会怎么吻我？”
“嗯？不对劲啊！”
谷雨心里知道，自己从来没吻过这小妮子，人工呼吸都木有过，怎么这小妮子说的好像俩人经常接吻似的？
“这事有问题！”
确定这一点后，谷雨接过蒜瓣道：
“那，要是吃的话，一瓣蒜可不够，两头吧。”
“啪！”
小嫚儿在背包里拿出两头蒜放在了谷雨身前，道：
“自己扒！”
谷雨这才用心一听，发现小嫚儿的双肩小包里，满满的全是大蒜，真神奇。
玉沙看到这一幕，白净好看的手指掩住嘴角，笑道：
“你们啊，是不是电影看多了，以为我们这里有蛊啊。”
这风情万种的女人一边笑着，一边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菜盘内的蒜苗，道：
“按照我们这里古老的传说，蛊最怕蒜，你看我这菜里，蒜苗，蒜泥都有做配菜，哪里还用你们吃生蒜，咯咯~”
小嫚儿有点脸红，因为被人家说中了心思，有些尴尬。
谷雨面皮厚，面不改色，笑道：
“老板娘你误会了，我是真爱吃生蒜，我女朋友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所以背包里都不带护肤品，带了一大包生蒜。”
玉沙对着谷雨看了一眼，那么自然，但是看起来就是抛媚眼的效果，然后道：
“我后厨有剥好的白蒜，我给你拿去，省的你自己剥。”
谷雨忙摆手道：
“不用，不用，我爱吃紫皮滴~~~”
说着，三人开始吃饭。
谷雨示意小嫚儿别胡思乱想，然而小嫚儿很显然对谷雨的眼神暗示无动于衷，而是贴着谷雨耳朵，低声道：
“大叔，那玉沙好像刚刚洗过澡，但是身上没有沐浴的香味，反而有着一股淡淡的石楠花味儿！”
谷雨眼睛一亮，心话这小嫚儿够八卦的啊！
石楠花是什么味儿？成年人谁不知道啊！
于是，谷雨脑海里脑补出极为香艳的一幕，女主是沐浴着的玉沙，男主模糊不清，也在一起沐浴......
第十章 含沙射影
谷雨仔细品了一下，还真是石楠花味儿，在看到玉沙那葫芦形的身材，不由得想入非非。
饭吃到一半，小张叫玉沙添饭，接过饭碗时，那小张竟不经意的将自己的筷子也递给了玉沙，似乎还趁机在玉沙的小手上摸了一把。
玉沙娇斥，用竹筷子打那小张手背。
然而小张躲得快，一缩手，那筷子刚好敲打在碗边上。
“荡~~~”
清脆的瓷器鸣音，非常悦耳。
也就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小嫚儿的腰肢就好像装了弹簧，一下子挺直，身体窜起来，直接撞在谷雨的身上。
腰的一裹一伸，释放的力量是巨大的，可以说很多武术练一辈子，也不过就是找这个劲。
所以，在这巨大的冲击下，谷雨的椅子直接被小嫚儿撞倒，小嫚儿自己也是重心不稳，俩人滚成一团，摔出了两米多远。
俩人摔出去的同一时间，谷雨听到“沙沙沙”的几声轻微撞击。
次声波听力收集到了画面，那是几粒细小的沙粒撞击墙面的声响。
谷雨一时之间，没办法把几粒沙子撞击墙壁与小嫚儿撞击自己联系在一起，他整个人有点懵。
但是很明显，小嫚儿极为清醒。
她被谷雨压在身下，挣了一下没翻起来，只好急着对谷雨道：
“大蒜，扔水缸里！”
谷雨脑子嗡的一下，因为他脑海里残留的方才的画面里，那细小的沙粒正是在水缸位置射出来。
现在听过去，那水面上还有一圈圈的涟漪。
但是他次声波的捕捉下，在那水缸内却听不出有活物存在，这让他极为诧异。
好在他是个宁可信其有的性子，小嫚儿话一出口，他就在小嫚儿的背包里抓出一串大蒜，一挥手甩进了水缸内。
说来话长，其实俩人摔倒，谷雨摔大蒜，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
而等谷雨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屋子里只剩下谷雨和小嫚儿，司机小张和玉沙都不见了踪迹。
凭借次声波的听力，谷雨发现这对男女真逃亡木屋后院，靠山的一处山窑子里。
那应该是一处天然的洞穴，里面似乎还有一方泉眼。
这也是俩怂贼，见到小嫚儿的举动，估计以为自己遇到了行家里手，倒是小心谨慎，藏得够隐蔽。
事实上，那俩贼也真是这么想的，毕竟在和平年代，开个黑店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
谷雨现在确定，刚才肯定是这俩人对自己和小嫚儿下手了，只是他还不清楚，到底他们用的是什么手段。
小嫚儿爬起来，估计是被谷雨压的屁股疼，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叫道：
“追啊，他们俩想害咱们。”
谷雨摆了摆手，道：
“不行，他们俩逃到后院的石洞里，那山洞七拐八拐，窄而隐蔽不说，里面还有私造的火药枪，咱们俩过去，搞不好要交代。
不过从这一点看来，俩人应该只是谋财，不是害命，否则直接用火药枪更简单。”
小嫚儿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他们用的东西，若是能控制咱们，那谋了财害了我的色之后，再让咱们自杀，那还不是简单的事？”
谷雨摆了摆手，道：
“你想多了，谋财是肯定的，谋色...你也不看看玉沙多漂亮，就你...你说得对，肯定也害色。”
一顺嘴，差点说了心里话。
小嫚儿很想驳斥谷雨，她坚信，自己这种萝莉款也有受众，不一定非要有大大的峰。
但谷雨接下来的问题把她带回了正轨。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小嫚儿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确定那是什么，但是刚才玉沙去洗手的时候，我发现有一团黑影钻进了水缸，你们看不见的那种东西。”
谷雨点了点头，道：
“所以，你那时候赶紧要我吃大蒜，就是怕遇到下蛊的？”
小嫚儿点头道：
“既然他们有火枪，那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等一会他们带着武器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谷雨摇了摇头，笑道：
“这两位是拿准了咱们没办法对付他们，报警没有证据，死磕打不过人家。我估计这俩人现在就等着咱们去后院，或者直接开车跑路。所以，咱们没去后院，也没有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他们是不会出来的，别担心。”
小嫚儿嘟囔道：
“便宜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俩害了多少人了。”
谷雨道：
“少不了，多熟练啊！所以不能便宜了他们，不管那么多，先把水缸里害人的东西搞定了再说。你不是说自己看见就能抓就能打吗？直接打死算了。”
小嫚儿为难道：
“能看见就能打是真的，但不是物理打，必须是化学打，我得先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然后才能想办法弄死它。但问题是，我不认识那是啥，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感觉应该是虫，但蛊不都是给人下了毒人的吗？它在水缸里算什么？”
谷雨沉思，脑子里都是刚才细沙撞击墙面的图影，忙问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撞我？你那时候发现了什么？”
小嫚儿道：
“我就是回头看到水缸里的黑影冒出来了，又听到玉沙用筷子敲打了碗边，心知这是让蛊发动的信号，于是就撞你了，管他什么，战士打野，先躲一手。”
嘚！这丫头冒蒙来的。
谷雨闭目回忆，自言自语道：
“黑影冒出来我是没看见，但是却看到水缸里飞出来几粒细沙，撞击在墙面上，根本不是奔着咱们俩打过来...慢着，玉沙和小张逃了，证明你方才撞击我，躲过了他们的毒手，但那东西的的确确是朝着墙面击打的？那么我们到底躲过了什么？”
想到这，谷雨坐回了刚才吃饭的位置，看向墙面，脑子里灵光一闪道：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小嫚儿忙问道：
“那是什么？”
谷雨指着墙面道：
“你看看墙面上是什么？”
小嫚儿仔细的看了又看，摇头道：
“什么也没有，这屋子干净的骇人。”
谷雨摇头道：
“不，那上面有东西，是我们的影子。”
“影子？”
“对，影子！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屋子只有一面墙上有壁灯了，因为他们需要影子来下蛊。”
“利用影子下蛊？啊？”
谷雨点了点头，道：
“你听过含沙射影吗？这句成语便是出自这种东西......”
第十一章 以彼之道
丹蛇逾百尺，玄蜂盈十围。
含沙射流影，吹蛊病行晖。
这句诗说的就是阴狠的几种毒虫，含沙射流影指的正是今日俩人所遇之物。
谷雨指着水缸说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种东西叫鬼蜮，也叫短犯，是男女同川而浴，苟且水中所出龌龊污秽所成，其秉承人魄，银女为主，性极阴，能含沙射影伤人生魂。
现在想想，你说这女人身上有着淡淡的石楠味，就不难理解了。那可能就是她浸与泉中，用自己阴米青供养鬼蜮留下的气味。
所以，如果是鬼蜮，那么小嫚儿你猜的是对的，这东西能伤人魂，或可以实现牵线木偶般的控制，一旦中招，变成了奴隶。”
小嫚儿听到这，忙道：
“若真是你说的这种东西，那么其性属水，可用反克之法，用大火蒸干焚烧，叫它化灰。”
小丫头想到就要做，跟谷雨要打火机，看那意思，应该是要直接点房子。
谷雨摆了摆手，道：
“放火是犯法滴，这样吧，小嫚儿啊，我需要思考一下，你看你是去车里待会还是去后院探探路都行，让我安静三分钟就成，毕竟人命关天，咱们逃了那么以后还会有人受害，咱们要不犯法的摆平这件事，需要智慧，让我静静。”
小嫚儿觉得谷雨说的很有道理，他们俩走了一了百了，但是以后肯定还会有人受害，这相当于不杀伯仁。
报警的话，的确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俩人犯罪，那么想要合法的解决这俩人，真的需要智慧。
于是，她乖乖的出门钻进商务车内，看着手表。
小嫚儿一出门，谷雨就在背包里拿出若木之根放入水缸内，一手赶忙搓泥，一手抽出匕首。
片刻功夫，若木吸水成形，惊恐的看着谷雨手里的泥球。
谷雨咧嘴笑道：
“你能玩血尸鬼，那么一定也能玩这水缸里的鬼蜮，都是蛊物，为你所生。现在你让那鬼蜮听我的，我就饶了你，否则我就......”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若木在自己尾巴的藤茎上摘下了一片心形的嫩叶，将其放入谷雨的掌心，然后自己放水。
特别善解人意的雌儿，谷雨觉得，如果能和若木言语沟通的话，那么若木几乎是娶回家当媳妇的不二之选，多省心。
把若木缩小的根再次放回背包，说来也怪，谷雨手心攥着那片嫩叶，竟然就能感知到水缸内的东西。
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是谷雨却有了这群东西的身形轮廓。
那是一条条柔软透明的虫子，全身多节，嘴巴好像将开未开的花骨朵。
谷雨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往水缸里一灌，意识所动，那些鬼蜮水蛊便快速的钻入水瓶之中。
此时此刻，小嫚儿刚好回到屋内。
“怎么样了？想到怎么把这两个坏蛋绳之以法了吗？”
谷雨点了点头，道：
“想到了，我准备劝人向善，去后院劝他们俩投案自首。”
小嫚儿愣住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你~~~想了三分钟，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谷雨一摊手，道：
“没错，就这么干，跟我来。”
说着，转身直奔后院。
小嫚儿左看右看，屋里就厨房内的菜刀还算个武器，于是拎起来，跟着谷雨的背影跑过去。
来到后院，谷雨指了指山脚处，道：
“看到没，山洞就在那儿呢。”
嘴上说着，却并没奔着山洞去，而是沿着院子后门直接上山。
小嫚儿完全跟不上谷雨思路，只能屁颠屁颠的跟着。
可惜谷雨没在小满身后，否则定会发现，这丫头的背影，在急着走路的时候，特别美。
上山走过一片竹林，谷雨停了下来。
小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
“在这里，然后怎么办？挖下去？”
谷雨指了指脚下，道：
“看到这个水洼了吗？山洞内的岩缝泉水，与这里水脉相通，咱们在这里喊，他们肯定能听见，但是还找不到咱们，多安全是不是，来，你喊话。”
一边说着，还不经意的把水平内的水倒进了清泉，然后重新灌了一瓶。
小嫚儿对着泉眼，大声喊道：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啦，快点出来投降，坦白从宽......”
喊了一遍后，小丫头转头问谷雨道：
“他们是不是听不见啊？”
谷雨半闭着眼睛，笑眯眯道：
“肯定能，继续喊，感动他们。”
于是小丫头继续。
谷雨则感受着鬼蜮顺着水道钻进岩缝，流入山洞内的水池内。
小张和玉沙就躲在水池旁边。
小张似乎有些忐忑，道：
“他们俩怎么回事？没开我的车走，也没来后面找咱们，这...会不会是咱们被官府盯上了？”
玉沙这个女人倒是比小张这个老爷们还淡定，淡笑道：
“我们做事，天衣无缝，便是老天开眼也拿我们没有办法，你怕个什么？在我身上折腾那股劲哪去了？窝囊废。”
小张不敢出声，似乎很怕玉沙，当下谗谗道：
“我的心肝啊，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猜测一下吗？你说的对，这世界上，谁也拿咱们没办法，那些人他都是自杀的，证据确凿。”
俩人交谈话语，都被谷雨听在脑海里，心讨这鬼蜮果然能够控人心神，这俩人也的确是害了很多人的命。
玉沙太美了，万种风情，小张看着烛光下玉沙那颤巍巍的高峰和坐着压到变形的圆盘，不由得内心火起，不免动手动脚起来。
这玉沙也是荡到极致，随便碰碰，便轻吟浅唱起来，煞是动听。
就在俩人即将步入正题之时，玉沙突然一把推掉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张，扑棱一下坐起来，看向水池，惊道：
“鬼蜮怎么自己回来了？”
说到这，她正好看到水面无风自起涟漪，登时脸色煞白，惊道：
“快逃，遇到高人了！”
那表情，把正在奋起的小张登时惊吓的倾泻。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就见那飘荡的涟漪上飞起了几个微不可见的沙粒，正打在烛光照映下俩人的影子。
“啪啪啪...”
几声脆响，俩人登时保持逃跑的动作，定在原处。
小张保持倾泻的状态，玉沙衣不蔽体，撅着屁股，迈开一条腿，身体前倾。
这姿势，太诱人。
小嫚儿喊了一会，嗓子都干了，嘟囔道：
“你还笑，你就是故意逗我玩，明知道不可能喊出来的，还劝人向善，大骗子，不和你好了。”
谷雨一撇嘴，道：
“你啊，自己感情不够充沛，声音不够诚恳，用词不够精确恰当，自然劝不出来，要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不要找借口，年轻人。”
小嫚儿鼓着腮帮子，娇斥道：
“就吹牛，那你把他们喊出来我看看。”
谷雨撇嘴笑道：
“那我要是把他们劝善出来怎么办？”
小嫚儿一仰脸，道：
“你要是真能把他们劝出来，你说怎样就怎样，我敢和你赌任何。”
谷雨打了一个响指，道：
“好，那就这样，我一嗓子喊不出来算我输，但我要是赢了，咱们在蜀地这任务结束前，你就得COSPLAY我的小女仆，敢不敢赌啊？”
小嫚儿一鼓小巧的腮帮子，气呼呼道：
“敢！”
第十二章 还施彼身
谷雨心话，就怕你不敢！
他现在是感触到鬼蜮这种东西的奇妙了。
这绝不是简单的菌虫，普通的菌虫不过使人病痛亦或是丧失神志，但鬼蜮却可以做到控制。
古文献记载这含沙射影的鬼蜮可伤人生魂，看来并非无风起浪。
从玄学角度理解，那这就是一种有着神秘色彩的蛊。
用科学角度则无法解释，因为科学还没有微观到灵魂的地步。
谷雨现在能通过鬼蜮深切的感受到玉沙和小张内心的恐惧。
他们并没有失去思维，相反他们思维很清晰，但他们的身体却不再属于自己。
谷雨清了清嗓子，还扭腰晃腚的热了热身，看得小嫚儿一个劲的翻白眼，她倒是要看看谷雨到底如何声情并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人向善的。
嗯，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想看谷雨的笑话。
很快，谷雨长吸一口丹田气，扎着马步，手指地下，大声骂道：
“滚出来，自首啦！”
小嫚儿脚下一软，差点扭了腰。
“这？就这！”
然而，还没等小嫚儿表达自己对谷雨的鄙视时，小嫚儿腿一软，这次扭了腰。
因为玉沙和小张衣衫不整的在洞里走出来了。
小嫚儿忙叫道：
“这是被你骂出来了，怕不是要找咱俩拼命，快跑吧！”
谷雨摆了摆手，对着下面俩人打招呼，道：
“嗨，浪子回头金不换啊！等我！”
说着，谷雨带着小嫚儿就往山下跑。
小嫚儿腰扭了，好像个孕妇似的，一手托腰，一边喊谷雨等等她。
洞口，小张和玉沙俩人一脸的恐慌，他们俩内心里根本不想出来，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乖乖的钻了出来。
可以说，他们俩现在应该感受到被他们害死的人当时的绝望。
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杀死自己，那是何等的残忍。
到了俩人近前，谷雨清了清嗓子，道：
“你们俩是不是被我劝得要去自首了？”
俩人齐声回答：
“是！”
心里则想着：
“我太阳你全......”
谷雨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小嫚儿，你认输不？”
小嫚儿扶着腰，点了点头，一脸沮丧，道：
“这~这怎么回事吗？怎么一下就骂出来了。”
谷雨打了一个响指，道：
“认输就好，玉沙啊，你去给小嫚儿找一套你这样的衣服换上，小张你去发动汽车，咱们还要赶路呢。”
说完，玉沙扭动腰肢，夸张的腰臀比下，那一走一摆，风情万种。
小张则是一溜小跑去前院发动汽车。
小嫚儿这下更看傻了，忙道：
“谷雨，不是说让他们去自首吗？”
谷雨摆了摆手，道：
“不急，咱们先赶路，在路上让玉沙自己把这些年害过多少人写得清清楚楚，然后咱们再让她们去警局自首，多方便不是？还不耽误赶路。”
小嫚儿一直玉沙的背影，道：
“你当他们是傻子？”
谷雨笑道：
“不，我只是让他们痛苦，我要让他们沉浸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之中，那是他们应得的。”
小嫚儿年轻人，总是喜欢说话算话，哪怕是玩笑话。
所以她乖乖的随着玉沙换上了紧身内衣，外罩浅绿色紧无领窄袖短衫，下穿彩色统裙，长及脚面，并用精美的银质腰带束裙。
这小丫头长相很乖，和性格完全相反的长相，穿上这身衣服，登时让人眼前一亮。
谷雨连连赞道：
“好看，真好看！”
小嫚儿也觉得美，高兴的转了一个圈，道：
“真的吗？我也觉得好看。”
谷雨竖着大拇指，道：
“你穿着比玉沙还有高级感，你说也怪，这太平公主总是能把衣服穿出质感来！”
小嫚儿先翘嘴一笑，然而表情保留不到一秒，立马横眉冷目，道：
“你笑话我！”
谷雨指着小嫚儿鼻子，道：
“主义态度，你现在是小女仆！”
小嫚儿嘟着嘴，一脸委屈。
商务车再次上路。
谷雨在玉沙屋里找到了记账的纸笔，这时候递给她，道：
“把你和小张这些年害了多少人，怎么害的，姓名，获利多少都清清楚楚写上。”
玉沙接过纸笔，眼睛哗啦啦淌眼泪，但是那手却丝毫不隐瞒的把脑子里记得的犯罪事实呈与纸上。
小张则是一边淌眼泪一边开车。
他俩心里苦。
谷雨看着驾驶位上的小张，笑道：
“别哭了，我也不是穷凶恶极的坏人，所以你们俩最好表情都好看点，如果到了昆城我心情好的话，就不让你们俩去自首，但也不能放了你们，以后跟我混就好。
但如果到了昆城我不高兴，那你们呵呵呵！”
小张和玉沙现在的状态，就好像精神分裂成两个人，主导的不是自己本身的思维意识，所以他们只能负责想，而做什么怎么做不归他们管。
小嫚儿一听这话立即不高兴了，激愤道：
“谷雨，你不是开玩笑吧？还想留着他们俩在身边？你是不是看上玉沙的美貌了？你个色鬼！”
谷雨提醒小嫚儿注意态度，然后道：
“此去蜀地情况未明，难保没有危险等着咱们，这俩人这么听话，带去当趟雷的也不错啊！”
小嫚儿之前一直纳闷，为什么这俩人会突然这么听谷雨的话，她猜测可能是催眠药物一类的方法，因为她看到谷雨往泉水里倒东西。
她是真心没想到，谷雨竟然能反手控制鬼蜮，让这俩人受到了反噬。
这不是小嫚儿脑子不灵光，而是之前谷雨的反应来看，谷雨对蛊一窍不通，又如何有能耐控制鬼蜮这种神奇的生物。
“谷雨，你是不是给他们下了药了？”
谷雨点了点头，他觉得秘密这东西越多越好。
小嫚儿继续道：
“你对你的药有信心吗？万一，我是说万一药效果过了，他们清醒了逃了或者伤了我们怎么办？”
谷雨摆了摆手，道：
“你放120个心，肯定没事的。”
小嫚儿嘟嘴，倔强道：
“你怎么证明？反正我不放心！”
谷雨把鞋一拖，脚丫子撂在玉沙大腿上，道：
“给我把脚洗干净......诶嘿！你干嘛？用手洗啊~~~诶诶诶，痒！停！唉哟我的妈呀，刺挠死我了！”
小嫚儿瞠目结舌，捂着嘴，愣了好一会才恢复意识，连连点头道：
“我信了，我真信了，谷雨你这药，太残忍了！”
说完，小丫头在背包里拿出一个没用过的牙刷，递给玉沙道：
“你快刷刷牙漱漱口，要不然我没办法直视你的嘴了......”
第十三章 锤子的很
谷雨点头同意，玉沙才开始刷牙。
玉沙的灵魂现在很恶心，但是身体并没有反胃的反应，那是一种无形的痛苦。
小嫚儿给了玉沙牙刷后，就拿出手机，手指纷飞，打字那叫一个快。
片刻后，小丫头把WX聊天界面给谷雨看。
谷雨这么一瞧，差点笑出声来，就见：
小嫚儿：姐，如果有一天我对谷雨言听计从，那就是他给我下药了，特别残忍可怕的一种药，一旦中毒就会完全听从谷雨的吩咐做事，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就像是一个奴隶。
腿姐：知道了，你言听计从那一天，我就把他切了！
小嫚儿对着谷雨扬了扬下颚，道：
“你看哈，我姐可是知道这事了，你可别想着对我下药，否则你就惨了！哈！”
谷雨嘴角一翘，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早就给你下药了呢？你仔细想想，仔细品品。”
小嫚儿陷入了极为纠结的沉思。
“谷雨带着我探查杰克盛教授以前走过的路线，开房的时候只开了一间房，我没拒绝。他没直接去姐姐说的银寨而是在瑞城赌石，我也没劝阻。他要我COS女仆，我答应了，让我换这个露露的衣服，我也同意了...天呐！呜呜呜...他是不是早就给我下药了......否则我咋这么听话！救命啊，姐姐！”
谷雨没搭理思维彻底凌乱的小妮子，而是斜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若木的那片叶子被谷雨贴身放在身上，玉沙和小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嗯，这可能就是若木使用血尸鬼的方法，控制起来如此简单。”
他不知道的是，万物生克，若木水木之间的生物，专克天下蛊虫。
要不怎么说若木看起来更像是人为制造的环境净化器，有它在，细菌都无法生存在它周边。
玉沙写好了自己和小张的罪状，谷雨拿着纸张静静的看着，好一会才平静但坚定的说道：
“六条人命啊，作案手法残忍，毫无人性可言，还是让他们去自首吧，我一分钟也不想看到他们，我怕自己忍不住弄死他们。”
小嫚儿看着那张纸上的字，表情也很严肃。
“嗯，他们这样的，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们了，该让他们在恐惧之中向警方交代自己的罪行，然后慢慢等待审判，那是无比漫长的煎熬。”
俩人达成一致，决定到了昆城直接让俩人去自首，但谷雨还是很有心的一路上给俩人讲枪决是怎么回事。
甚至为了多给这俩人讲解自己电影里看到的监狱恐怖故事，谷雨多买了两张机票，不报销的那种，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损人不利己。
谷雨肉疼区区半个小时，毕竟是千万级别大款——不像以前了。
几个小时后，飞机在蜀地渝城降落，小嫚儿那当专业向导的表哥一家就住在这里。
目送小张和玉沙走进派出所，并且按照谷雨要求的供述了自己的罪状后，俩人才放心离开，打车直奔江北塔子山，小嫚儿的表哥家。
路上，小嫚儿提醒道：
“对了，到了我表哥家，你可别问他姓名，他特忌讳这个，因为他住塔子山附近，找他做向导的人就习惯称呼他老塔或者塔总，你也这么叫就行。”
谷雨点了点头，先说了一句外面景色真好，等到小嫚儿一伸头看向窗外后，谷雨冷不丁的又来了一句：
“你表哥叫啥？”
小嫚儿正找谷雨说的那美景呢，完全没堤防，下意识的回了句：
“查楠。”
嘚！谷雨知道他表哥为啥忌讳别人问名字了。
来到查楠家~~~塔总家门口。
谷雨和小嫚儿乘坐电梯来到7楼。
刚出电梯门，就看到一个打扮时髦，穿着时尚的女人正把脸贴在一家门口的对脸上。
看那模样，那得是高度近视，否则不至于挨那么近。
听到电梯门开的动静，那时髦女忙转身离开，进入电梯。
迎面而过一瞬间，谷雨闻到了浓郁的香味，以及烈焰红唇。
谷雨被呛得咳嗽了两声，问小嫚儿道：
“呐个是你表哥家？”
这事一梯三户，小嫚儿指着正对电梯的门道：
“就这家。”
谷雨眼睛扫过去，道：
“你表哥够懒的，这对联贴了几年没换了？都掉色了，你看看旁边家的对联红彤彤的，就你表哥家这个都红白相间了。”
小嫚儿皱了皱小鼻子，道：
“他以前挺勤快的啊，估计是人到中年，就变懒了。”
说着话，小嫚儿已经按响了门铃。
里面反应倒是快，门铃响了两下，那门就开了，露出标准肥宅的精气神和体型。
谷雨看这面面相觑俩人，感觉这绝不是熟人相见。
就见那肥宅眯着眼睛先是看了看小嫚儿的脸，然后往下挪了几寸目光，再返回去看脸，问道：
“你~~~你是拉过？”
小嫚儿的眼神和肥宅差不多，也满是疑惑。
“我钰嫚，你...你是拉过？”
肥宅一拍大腿没拍到，被肚皮挡住了，于是肚皮颤了三颤。
“你是表妹儿啊？我是你表锅啊！”
“表锅？你胖咯！你不健身啦？”
“健个锤子哦，别提了，前段时间晚上去打麻将，楼道灯坏了，我从楼梯上摔哈去，忍着痛打了八圈，然后去医院检查，骨折个锤子咯！躺了三个月，就这样咯。不说我，你也大变样，你这...整形咯？”
“整个锤子哦，你见过往小了整的哦？你这个人太锤子咯，专挑人痛处说。”
这俩人锤子了一通，总算是想起来邀请谷雨这位客人进屋。
入座看茶。
小嫚儿介绍谷雨和他表哥互相认识，俩人握手互相奉承一下。
比如塔总夸谷雨长得老成稳重。
谷雨夸老塔富态。
闲聊了片刻，小嫚儿步入正题，问道：
“表锅，这次来是找你有点事。”
老塔唑了一口茶，道：
“干啥子？你有啥子事情来？跟我说一哈嘛。”
谷雨赶紧在背包里拿出杰克盛教授的照片，递了过去，说道：
“我们再找这个人，他应该是来到咱们蜀地了，而且很大几率会入山，要进蜀山没向导是决然不行的，您是专业向导，认识圈子里人多，帮着打听一下？”
老塔一看这照片，被胖脸挤小的眼睛一撑，道：
“你们要找这个老头儿？”
小嫚儿和谷雨眼睛一亮，只看老塔这表情就证明，杰克盛教授绝对来蜀地了。
于是齐声道：
“对，就找他！你知道？”
老塔一拍大腿又没拍到，颤着肚皮道：
“这个事情锤子的很......”
第十四章 小嫚儿的迷茫
在蜀地，锤子绝对是一个万能的词，配合不同的语气和表情，可以表达各种。
比如现在，谷雨一看查楠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极为棘手。
“那个塔总，这个事怎么个锤子法？”
老塔摇了摇头，道：
“就是很锤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老头儿是几个月以前来的这里，春夏交前后吧，他出十万请我带路，要去那地方，当初只有我家老汉儿去过知道路，如今老汉儿退休了，现在这圈里做向导的，也就我知道那条路的大概。
但当时我刚好摔了腿，当然了，就是我没摔腿我也不能去，他要去哪地方太吊诡，所以就没答应。但当时我一光屁股的发小在我这照顾我，他也是当向导的，听到老头儿给的价格，登时就起了心思。
我是真心不想让他去，那哥们而就是个叨木官子卡前失，能说不能干，全靠嘴支着的玩意儿，我真怕他去了出事。
但那货前后墨迹我俩来小时，一副我敝帚自珍，耽误他发财的劲，我抵不过，就告诉他该如何往老头要去的地方走，真心话，那条道我就走过一半，后面的路我也只是听我家老汉儿说过。
然后结果就是，我那哥们儿现在还失踪个锤子呢，派出所都立案个锤子了，我估摸着人是没个锤子了。”
谷雨听明白了，杰克盛教授要去的地方一定极为凶险，否则这肥宅老塔也不至于给大价钱都不去。
“塔总，这照片上老头要去的是什么地方？怎么吊诡法？”
老塔吭哧一声在沙发上站起来，来到墙边上，这里贴满了山脉图，几乎包含了全世界比较出名的探险圣地。
“喏，这是眉山山脉图，所谓眉山，其形如女子峨眉，眉者成双，这个就需要你自己脑补联想拉个是双眉咯。
这老头儿要去的地方，就是这眉间一点之处，所谓眉心。此处沟壑纵横，高低起伏骤升骤降无常，有树之地飞鸟难钻，无树之地草如流沙，困人滴很。
外加地势极低，四面峰峦之内若有暴雨天气，则那里必定暴起山洪，就蜀地这天气，那地方除了冬天那一阵，几乎时时刻刻都可能爆发山洪。
山间雾气常年不断，磁场异常，无论是科技手段还是古老的观星法，都没办法保证行进方向的正确性，极容易困死其中。
那些年江口镇的张献忠沉银还未发现，我父亲因为工作原因，经常研究山势，结果发现眉山山脉，两眉相对之山峰，一个形如虎，一个形如龙，正应了张献忠宝藏寻龙诀的“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于是就动了财心，想去寻宝，所以才去过那里一次。”
小嫚儿和听故事似的，一脸好奇的急问道：
“那宝藏找到了么？”
塔总一撇嘴，道：
“找到个锤子哦，老汉儿刚进了谷口没多远，发现那里的泥土殷红如血，便起了怯意，随后那里平地起白雾，粘稠如浓烟，雾中似有人影攒动，无风却有呼啸之音，宛如阴司，把我家老汉儿直接吓跑个锤子咯。”
谷雨的第一直觉就是，那眉间一点，很可能是藏着一个阴墟。
于是忙问道：
“塔总能不能帮帮忙，想办法找个识路的把我和小嫚儿送到哪？”
老塔一拍大腿，又没拍到，急切切道：
“唉哟，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们俩还准备去呐？不要命啦！和你们说哈，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滴，我发小没回来，就证明那里确实凶险，我的原则叫我绝不能去，更不能叫别人去，那不是害人吗？”
谷雨给小嫚儿使眼色，小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道：
“谷爷你别生气，我表锅就这样，小时候就特别有原则，劝不动的。”
老塔还很配合的在小嫚儿说话尾声的时候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谷雨不死心，他坚信有钱能使人砍鬼，于是道：
“塔总，你朋友圈认识这样的人多，帮着找找，我不亏待他们，多给点钱。”
塔总摇头叹道：
“老谷啊，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是钱能衡量的吗？你出多少？”
谷雨伸出两根手指，道：
“二十万。”
塔总沉默良久，随后挺了挺腰，让腰杆更直一点，斯哈了两声，道：
“老谷啊，多少钱也没有命值钱不是？那么凶险的地儿，我怎么好叫别人去啊？呐个一般情况下，我这么有原则的人，是肯定不能出手的，但是现在，你看看，我妹儿来求我，你说吧，我哈......”
话说到这还没说完，小嫚儿抓住老塔的大胖胳膊，摇头道：
“表锅，我知道你是有原则的人，我不会强迫你的，再说我们去的地方那么凶险，你又是你家里唯一的男娃子，不像我和谷爷，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我决不能让你陪着我们去冒险。”
小嫚儿极为诚恳，这是个念亲情的姑娘。
老塔默默点燃一根烟，使劲抽了一口，足足五秒钟，突然变脸，使劲一拍桌子，怒道：
“幺妹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意思表锅我胆小怕死？还是说你对表锅的业务能力有怀疑？我告诉你哈，你表锅我这么多年做向导，就没死过人。
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是对方摔断了八根骨头，那我都把他在深山老林里背出来，真正做到了不抛弃，不放弃。
不信我带你们去医院瞧瞧，那哥们儿还在医院躺着呢，三年了，植物人。”
这货一发脾气，小嫚儿有点懵。
一边暗骂自己不会说话，一边说道：
“表锅你别生气，我真没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业务能力强，但我真的不能让你因为我涉险......”
老塔一摆手，厉声道：
“别说了！你要不是这个意思，那....那就是你套路表锅，你这是激将法啊！”
单纯如小嫚儿，哪里想得到激将法这么有深度的事情，当下连忙急的跺脚解释：
“没有，我真没套路你，表锅，我拉是个懂得激将法的人嘛？”
话没说完，旁边谷雨打断其言语，他指着小嫚儿，脸带鄙视，摇头道：
“小嫚儿别说了，你这就是激将法，我都看出来了，就是激将！你不地道啊，这样套路你表锅。”
谷雨这样一说，没想到老塔突然笑了，说道：
“老谷啊，可不能这么说我妹儿，这是我妹儿了解我啊，知道他表锅我还就吃激将法这一套，诶嘿，就吃这一套。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带你们去，谁也劝不了，我有原则。
呐个老谷啊，虽然是我妹和你来，但是这行有行规，原则问题，不能破坏，先打百分之五十佣金，完事后给另一半，税后价哈。
餐费车费你们出，装备各自自备，随时出发！”
“没问题，钱马上给你转过去，哎呀塔总啊，你这人长得耐看，离近了瞅，真是面如冠玉啊，当年肯定是校草级别人物。”
“哎呀，都这么说，老谷你这人也耐看，刚见你的时候觉得你瘦，现在发现你这瘦里藏着肌肉，是壮啊，就这身段，少妇杀手，啊，哈哈！”
......
看着谈笑风生的俩人，小嫚儿被冷落的有点委屈，怎么好像聊来聊去，自己成了这屋里唯一的坏人了？
“我做错了什么？”
小妮子非常非常迷茫......
第十五章 慌
无川不成军。
这川指的是古四路蜀川地区。
而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每个蜀地人都是优秀的战士。
这从他们打麻将就能看出来。
夏天太热，河里打，这叫观形知势，因地制宜。
能连续在麻将桌上奋战两天两夜，依旧气势如虹，这是吃苦耐劳的精神。
尤其是老塔，摔骨折了还能坚持八圈，然后才去医院检查，这是何等的百折不挠的韧性。
......
上面，是谷雨和塔总的聊天片段，深深的印在了小嫚儿的脑海里。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这大姑娘觉得自己成长了，不是胸肌，而是心理年龄。
三人分开，各自准备所需之时，老塔张罗着要去庙里先求个护身符，理由是他最近诸事不顺，而且家里有怪事发生。
谷雨问起是什么怪事，得知老塔家和别人家的对联都是一起贴的，之前还是好好的，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开始褪色，肉眼可见。
老塔认为这是灵异事件。
谷雨问：
“是不是从11月11日左右开始褪色的？”
老塔懵，小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
深夜，火车软卧车厢。
谷雨和小嫚儿在一间车厢。
而小嫚儿之所以在这，是因为老塔的鼾声太过响亮。
老塔所在那软卧厢内原本的乘客，都已经找了列车员换了地方，没一个受得了的。
于是他开开心心住单间。
小嫚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良久她转过身去，面对着另一侧下铺的谷雨问道：
“谷爷，睡了吗？”
“睡了!”
“哦~~嗯？你骗我！你没睡。”
“嗯，没睡，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表锅说我们去的地方特别难走。”
“别紧张，第一次进荒野都会有些忐忑，去了之后就知道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睡吧，别担心。”
“哦~~嗯，谷爷，你和糖糖谈恋爱了吗？我觉得在香炉山水里，你们俩好像有点那个意思。”
“没有，答应陪她去采风，结果出来就接任务，还没来得及试试呢。”
“哦~~~那你现在是单身咯？”
谷雨叹了一口气，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妮子就是因为明天要开始进原始森林，所以紧张的睡不着，一个劲的找自己说话。
但问题是，谷雨现在很困，而且他们都需要充足的睡眠，这样才能更好的在荒野任务。
看出了小妮子的紧张心绪，谷雨没有继续回答小嫚儿的话，而是直接掀开自己的被子，道：
“过来，抱着你睡，单纯的友谊的安慰的抱抱。”
沉默。
等了几秒钟，小嫚儿那没有动静，谷雨已经接近半梦半醒，不自觉的放下了被子，即将与周公下棋，也就在这时，一个温暖曼妙的身躯钻进了谷雨的被窝。
小嫚儿一钻进去就转个身，把后背窝在谷雨的怀里，那忐忑的心绪似乎一下子安宁下来，困意便也快速的弥漫了脑海。
这样的睡姿，他们在香炉山水是常有的事，甚至那个时候还不穿衣服，这也是为什么谷雨能够直接掀开被子说抱着小嫚儿睡的原因。
小嫚儿那薄薄的套装睡衣，遮挡目光是够的，但是对触觉的隔绝接近于零。
于是：
“谷雨，你......”
“我是绝对严肃认真友谊的抱着你睡，至于我弟，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用管它，睡吧！”
“嗯~~~”
“呼~~~”
凌晨两点多钟，阴云密布，星月无光。
蜀地的深秋，夜里也是凉的一批，三个冷得抱着肩。
老塔找了一个熟人，用面包车载着他们去山口。
这时候挑不得车，因为不是熟人，这个时间谁也不敢拉着你去深山老林边上。
汽车开了两个多小时。
面包车行至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这才停了下来，将三人放下离去。
今夜里的天光暗淡，只能模糊的看到四周群山的轮廓，黑乎乎的奇形怪状，仿似要压过来的野兽。
蜀山高低起伏的丘陵山脉遍布，要在这样的地形内保持行进的安全，必须尽可能的减少负重。
所以他们几个人没有携带帐篷，而是每个人背着自己的睡袋，这东西卷起来不大点，体积小轻便不说，保暖性也更好。
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他们不准备连夜入山，而是在这山边野地上铺起了睡袋，钻入其中休养生息，等待第二天的长途跋涉。
这是聪明的选择，因为在蜀地这野生动物繁多的森林之中，夜里行动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谷雨能够听到一切，但别人不能，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照顾周全。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天刚放亮，三人起身准备出发。
老塔不需要看地图，便胸有成竹的踏入丛林。
这个时候的他，看出了作为专业向导的素质，那就是一路走在最前面，用一根能伸缩的金属杆探在身前拨打荒草，胖脸严肃，全神贯注的警惕四周的动静，以免忽略了躲藏的蛇虫。
这里还不算人迹罕至，但是莽莽苍苍的绿色，已经密集到时时刻刻擦身而过。
等到了后来，深入丛林之后，植被更是茂密的令人发指，各种小动物更是在不及防的情况下划过人的视线。
如此亦步亦趋前进，速度自然缓慢。
于是谷雨做了一个决定。
“老塔，咱们行进的大方向暂时是不是不会变？”
老塔应该是很久没有锻炼身体，此时此刻已经满头大汗，嘟着圆脸道：
“嗯，咱们现在就是一路深入，遇到的山包都不太高，不需要改变方向，大概下午能到达一条横过的山河，晚上在那里扎营过夜。”
谷雨点了点头，道：
“你也累了，让我在前面探会儿路，你歇歇神。”
老塔也确实有点累了，于是便答应下来，顺手把探路杆递给谷雨。
谷雨接过探路杆，迈着大步，夸夸夸往前走，那速度叫一个快。
老塔赶紧阻止，道：
“嘿你个瓜娃子，可不能这么走，这里随时都可能踩到长虫，有毒的，咬一口你的旅行就结束了，再狠一点你人生的旅途也结束个锤子的了。”
谷雨笑道：
“放心吧，我学过听声辩位，耳朵灵的很，我快走的时候，就证明附近没有危险动物。”
老塔一咧嘴，假笑道：
“呵呵，吹牛也换个地方，深山老林里可开不得玩笑，一不小心就挂了个锤子的。”
谷雨一本正经，道：
“不吹，是真的，我现在知道咱们三十几米范围内，哪里有动物藏着，一说一准，敢赌不咯？”
谷雨特意少说了几倍的距离。
老塔不信道：
“唉哟，你个瓜娃子，在这吓唬我呢，好，我就和你赌，你要是真说准了，剩下那十万我不要了，但你要是说不准，那你得给我再加十万，敢不敢？不敢就老实探路慢慢走哈，人命关天滴。”
他是真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能力，听声辨位，我特么还六脉神剑呢。
小嫚儿忍着不出声，这俩人自己哪个现在也得罪不起不是。
然而，当谷雨把三十米内，那颗树叶上有蜗牛都说出来后，老塔沉默了足足十秒。
十秒钟后，老塔对赌局后续绝口不提，而是导游上身，眉飞色舞道：
“知道吗？张飞当年就在这片山间打过仗，那是大晚上，张飞长得黑啊，在夜里和隐形似的，连挑了对方九九八十一人，英雄了得。
为此后世有诗赞曰：“人说张飞黑又亮，我带张飞去煤矿，进去两眼一抹黑，慌！突然身边一声响，原来张飞在身旁，还用大手摸我脸，更慌！””
谷雨和小嫚儿都看出来了，想要赖账的老塔，很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