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探望
路灯下，刘芳又快步向前走去，扔下一句话，“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一样……”
我赶紧追了上去，小声问：“难道，你的……”
刘芳平静地小声说：“他出了问题！”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紧张地问：“什么问题？”
刘芳平静地小声说：“他快要不行了！”
“怎么怎么这样啊？”
我有点焦急地抓住她的手，急急地说：“现在还有什么样的病治不了啊？”
刘芳的眼泪又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她靠在一棵大树上，痛苦地小声说：“他一直瞒着我，他告诉我说，他不喜欢我了！他有了新的女朋友……我们两个人就分手了！”
我有点奇怪地小声问：“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马上闭住了自己的嘴，我怎么能这样的揭她的伤疤啊？她没有说什么，我俩只是默默地走进了夜的深处……
夜幕下可以掩盖一切浮躁的凡尘。我的心情却异常灵敏。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周围尘土飞扬时发出的细不可闻的声音。
在韩老师那里的催眠让我的心神恢复了正常。有心理学家研究发现，恋爱的情侣中有大约30%的人会有轻度的抑郁症或者忧郁倾向！
我突然隐隐地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早晨，她一个人走出了学校。
一个人坐上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季阳有手机告诉了我，她的动态。
我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一下衣物，留了一个假条就打的去了火车站。
我是先到的火车站。我就站在进站口，迎着她走过去……
她一看见我就生气地用小拳头用力地捶打我的胸口……
她哭着说：“你不是不想要我了吗？我认为你比他更无情！”
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小声说：“我陪你一起去……我陪伴你去谈情说爱！”
刘芳有点吃惊地问：“什么？你好讨厌！一起去！你，你是不是……”
我笑了笑，小声说：“我没有疯……昨晚，季阳告诉我了你们的故事……”
刘芳看了看我，小声问：“他怎么知道的呀！”
我笑着说：“一个朋友告诉他的，那个人是想让他劝劝我，要大度一些，其实，我，我没有反对……可是，我一看见你那紧绷的脸就害怕！”
刘芳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小声说：“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我拉住她的上小声说：“我情愿让你吃了，好让你，不，你们发愁……”
刘芳有点感动地小声说：“张晨，我以为我会同时失去两个人，可是，我现在知道我谁都没有失去……”
我小声说：“这样的幸福咱们不要！”
刘芳泪眼汪汪地小声说：“可是，一切就摆在了我的面前，该怎么办啊？”
我慢慢地说：“我陪着你一起去面对……”
刘芳看了看我，小声问：“你不是怕我耽误你的学业吗？”
我笑着说：“没有啊？这样让我更加珍惜时间了？”
刘芳有点撒娇地小声说：“讨厌！你就会油嘴滑舌……对了，你是不是被季阳那个家伙带坏了呀？”
我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两个怎么能相提并论！”
她笑着说：“你是不是想马上把自己摘出去！”
我反问道：“从好人堆里……”
我俩相视一笑，手拉手走进了售票大厅……
我买了两张火车票，现在距离开车只有二十分钟了。
我俩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候车大厅，直奔检票口……
还好，我俩在列车缓缓地启动前上了车。
没有座位我俩只好站在列车的车厢连接处面对面站着……
刘芳开始讲述她俩之间的故事。
刘芳和他是在网上认识的，两个人谈的很开心。一来二去两个人开始视频见面了。他比她大三个月。现在他也和我一样，是一名大一的学生，我们都在同一个大学……
我没有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怕她难受！让她以“他”来区分我和他。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们两个人是柏拉图式地爱情，都在遵守着爱情的纯洁！我默默地地替她的前男友祈祷……
列车向北行驶，绿色的大地慢慢的变成了枯萎的荒凉的颜色。大山光秃秃的耸立在铁路的两侧，仿佛是时空的守护者一样，千年万年不曾改变。
列车在傍晚的时候，只将我俩放在了一个县城小站。我和她孤零零的默默地走出了出站口……
一个女孩子笑着迎了上来，说：“芳芳姐，你真的来了？他是……你的新男朋友？”
刘芳尴尬的笑了笑，小声说：“我现在的男朋友……张晨！”
那个女孩子笑着说：“芳芳姐……你不必骗我的哥哥！用一个假的男朋友来哄他！他是对你放心不下……他担心你得不到真正的爱情！他……我看怎么也不像……男朋友？”
我知道我的出现有点唐突，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坚持面对。
那个女孩子又瘦又小，只是面容被化妆的痕迹掩盖的很重，有点像演出时的需要。柳眉凤眼，烟粉满脸，眼线很重，打着腮红。琼鼻皓齿还可以忍受，就是那通红的嘴唇，在一张一合之际仿佛要吃人似的！
这嘴可是真厉害。
我看了看这里有点落后的路政设施轻轻地哼了一声……
刘芳悄悄地捏了我的手一下，我只好忍住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意外
刘芳恢复了从前温柔可爱的面容，笑着说：“你是叫林丽吧！我们初次见面，你好漂亮啊！你哥哥以前还说你是柴火妞！今天一见，真的是女大十八变！”
我听了林丽这个名字，心底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我竟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我怕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刘芳怎么这么能说会道的了？
那个女孩子却有点不开心地小声说：“我哥哥不想让我们告诉你……既然你过得很幸福，你就回去吧？只是两百元，够你们两个回去了！”
刘芳有点焦急地小声说：“林丽，我们是来看你的哥哥的，你怎么能这样……”
刘芳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她喃喃地说：“是你的哥哥告诉我，他另有新欢了，我怎么办啊？我的心……我有几次都想死！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的痛苦都……可是，我在心底还是放不下你哥哥！”
我站在一旁，心得碎了！可是，我又一想，我怎么能阻止她的隐私！爱她，就是包容她的一切！
那个女孩子突然大声说：“爱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竟然想爱了，就应该知道爱情不一定都是甜蜜的事情！我的哥哥何尝不是如此！他经常一个人拿着你的相片一看就是半天！”
我有点忍不住了，可是刘芳拦住了我。
她看了看林丽，说：“我就想看看你的哥哥，即然是你请我来的，你就应该让我和你的哥哥见一面！”
那个女孩子有点不高兴地说：“他，他……他真的出现了。我的哥哥怕是受不了啊？我的哥哥虽然说是想看看你的新男朋友……我想我的哥哥不想真的见到他！”
我马上说：“我可以不进去……我听说他是我的校友！他叫什么也许我们还有一面之缘……”
那个女孩子小声说：“我看见你，我就感觉到不舒服……他叫林兵！你们何止一面之缘！我哥哥说，你们还是朋友！你可是真够朋友！女朋友都照顾的很好！”
“林兵！我，我怎么知道！我我……”我的嘴哆嗦着，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心如刀绞。我为什么不早知道，刘芳就是林兵的女朋友？林兵是我的舍友！我为什么不问问季阳，他一定知道真相！我怎么能这样！我的脸一阵阵的麻木……
“我把她安全送到了，我再看看林兵，我就回去了！”
我转身就径直走出火车站……
那个女孩子却笑着说：“这是我的哥哥的意思！我哥哥很同情你的遭遇，就想撮合你俩在一起！如果有缘分，就更好了！我的哥哥这一辈子惟一对不起的女孩子就是芳芳姐，他不想让她在痛苦中煎熬……张晨哥哥，你如果……不……你不原谅我刚才说的话就回去吧？”
我看了看刘芳，真的被林丽这一处弄糊涂了。
我只好笑着说：“爱情是自私的，我知道……”
林丽向远处招了招手，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我们三个人上车了。
在车上林丽唱起了歌……她先唱的是《爱拼才会赢》，然后是《午夜情人》……《忘情水》……《独角戏》……《鲁冰花》……《水手》……《星星点灯》……《大海》……《心太软》……《心语》……《过火》……她始终保持着微笑。
在我看来她就像一个没事人似的，尽情的演唱……
男司机笑着说：“你是怎么了呀？今天没有去夜总会唱歌就在这里让我们免费地听了……”
她笑着说：“你知道什么呀？我这不是在练习吗！”
我和刘芳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俩的对话。我怎么也不知道这些歌曲都是林兵曾经唱给刘芳的呀！
林丽笑着说：“张晨哥哥，你平时唱歌吗？我哥哥很欣赏你的才华！”
我苦涩的笑了笑，小声说：“啊？不，我没有这个音乐细胞……我是胡诌的，不要当真！我想起和你哥哥在宿舍一起讨论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
我的鼻子一酸，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岔开话题，又笑着问刘芳，说：“芳芳姐，你喜欢听哪一首，我再唱给你听……”
刘芳突然笑着说：“林丽，我想听《让我们荡起双桨》……”
林丽有点不理解地笑着问：“芳芳姐，这么老的歌你还喜欢啊？”
刘芳感伤地小声说：“我就是想听……”
林丽默默地想了想就轻声地唱了起来……
歌声飘向了远方夜的深处藏着的记忆之中了。
车子转下了乡间公路，颠簸在乡村土路上了。刘芳的身子一个劲地挤向了我。
林丽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笑着说：“我就喜欢在这里颠簸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哥哥坐在老牛车上被颠地左摇右晃……那时候，我们只有欢笑，没有一点悲伤……我那时的心情就像刚刚出笼的小鸟一样……甜甜的……张晨哥哥，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她怎么突然问起我这个问题来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刘芳看了看车窗外暮色中的树木，嗓子却哑哑地说：“我曾经有过这样的快乐回忆……也许，就是因为我是在追求这种快乐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林丽突然哽咽着小声说：“芳芳姐，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到头来谁也逃不过呀！”
我看了看刘芳，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见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我想安慰她一下，可是我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林丽接着对司机笑着说：“杨哥，我真的很谢谢你！”
司机笑着说：“林丽，咱们俩个就别说这客气话了。我在你现在很为难……”
这个叫杨哥的司机似乎知道林丽家的一些事情。
我们都沉默了。
面包车喘着粗气蹒跚地在土路上向前驶去……我不知道林丽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看出来了，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是啊！在这样的困境中，她还能给别人一个甜甜地微笑就已经是很难得了。我知道她是非常地排斥我的到来……
刘芳告诉我，林兵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给她幸福！我能不能给刘芳幸福呢！我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一下子空落落的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为什么我对于这个问题是这么的想回避啊？难道我不是真心地爱上了刘芳吗？我在追究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可以左右我情绪的那个人的责任！
是我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强迫我去接近刘芳的……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自己陷入了这个危机之中了。
我知道了，我那天和韩老师在一起的时候，也是我的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到处游荡以至于我对于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看车窗外，夜色已经掩盖了一切……
第五百一十四章预感
面包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土路上喘着粗气费力的爬行，在一个土坡前哼了几声就突然熄火了。
我和刘芳都坐正了身子。
司机杨哥马上下车检查……
过了好一会，他才大声地说：“汽车的化油器坏了，我要找人拖回县城的修理厂……林丽，我真的对不起你了！”
林丽马上说：“杨哥，你快别这样说，你肯送我们就已经是很够意思了！从这里到我家还有几里地……芳芳姐，张晨哥哥，你们两个可以吗？”
“可以……”刘芳肯定地回答。
杨哥开始用手机找拖车了。
我们三个人和他告别就沿着车灯的灯光走进了夜色之中……
土路两旁是高高低低的土台或者是沟壑。我们三个人完完全全淹没在夜色和土丘陵的遮掩之下。向前看不见路的尽头，向后看不见来时的路。脚下的土松软的难以支撑我的体重，鞋里已经灌了许多土，行路艰难。
刘芳这才焦急地问林丽，说：“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呀？”
林丽苦涩地笑了笑，小声说：“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在这几天才说出心里话！他就是对你放心不下……”
刘芳有点不高兴地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有了新女朋友，让我恨他，诅咒他……他却一个人忍受痛苦！”
林丽哭泣着小声说：“芳芳姐，这是人之常情。我代表哥哥向你道歉……”
我慢慢地问：“林丽，你哥哥是什么病啊？”
林丽平静地小声说：“癌症！我妈妈在省里一个个人诊所买了许多药，其实，我妈妈不想买，可是有一个小伙子笑着说，他的一个亲戚就是吃这个药好的，已经有五年了，包好！妈妈就买了……哪里知道什么都是骗子……妈妈再去找那个诊所的时候，人家不承认了。有一个好心人说，那个买药的人是医学院的学生……他已经骗了许多人了！”
我警觉地问：“那他叫什么……”
林丽叹了一口气，小声说：“谁也不知道……他还有点外地口音……”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季阳，可是他……我怎么能什么坏事都往他地身上想呢？
我们三个人艰难的走在崎岖的土路上……
此时，风大了起来。就像怪兽在激烈的嘶吼，更仿佛是无数的怪兽在拼杀作战。
刘芳叹了一口气，说：“这样的道路也真的难为司机了……”
林丽这才不好意思地小声说：“芳芳姐，我们村就是路不好走……而且，还有一段距离……”
我叹了一口气，大声说：“哎！农民是最伟大……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对于自己的这种待遇从来都没有什么怨言……”
刘芳马上笑着说：“谁都有难处……不可能什么都那么好了，慢慢地一切都会好的……”
刘芳拉了我的手一把，她在示意我不要再说话了。我也就闭上了嘴。
夜空上仅剩的几颗星星，被乌云遮住了。突然，我看见路边有一个高高的东西，还似乎在摇来晃去……
我就指着那个东西问：“林丽，你看那个是什么呀？”
林丽却笑着说：“张晨哥哥，我们就快到家了呀！那是树！你以为是鬼啊！”
“林丽，真的那是什么呀？我看着怎么这么渗人啊！”
刘芳也紧张地追问。
林丽这才笑着说：“是树影，柳树……”
我好奇地走了过去，当我看清楚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是花圈！！！
我们三个人都有点紧张了。
林丽小声说：“哥哥说芳芳姐最怕这个了！”
我俩一左一右夹着刘芳快步向前走……
在一个小土坡前，刘芳却停了下来，小声说：“张晨，林丽，你们听见什么了没有？”
“没有啊？”我仔细地听了听，我就是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我看了看刘芳，大声说：“什么也没有啊？这都是幻觉……人就这样，你越害怕什么什么就越来欺负你！比如，你怕狗，当狗看见你怕它的时候，就是一条小哈巴狗也会欺负一下你的！”
林丽马上有点抱歉地小声说：“芳芳姐，你不要怕，我的哥哥就是怕你害怕才想让我找一辆车送你们……可是，车却坏了！”
我马上说：“芳芳，这一切都是人为的，你不要怕……有我在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刘芳沉默了片刻，说：“我什么也不怕……”
突然，狂风大作……土地的味道一个劲往我的口鼻里灌。在风中行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们三个人只好躲在土坑下的一个玉米秸垛旁避风……干枯的秸秆发出沙拉拉的声音，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拼命的撕打或者是抽打一样。
我有点奇怪，我想你刘芳的话音刚落就会这样啊？
难道，难道真的有什么东西存在于冥冥之中吗？我紧紧地拉着刘芳的手，尽量让她躲在我的怀里，这样会让她更暖和一些。
狂风呼啸，气温一下子变得很低了。我仿佛身在东北的冰天雪地一样。我都听见林丽的牙齿直打颤……
林丽大声说：“我们这里就是这样，风很大，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
刘芳说：“我们走吧？”
林丽大声说：“不行，芳芳姐，在这样的大风里赶路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我们这里沟沟坎坎非常多，一不小心会摔下去的！”
刘芳有点焦急地说：“那我们怎么办啊？”
我小声说：“只有等风小了以后再走了……”
刘芳有点感伤地小声说：“怎么能这样啊？”
林丽慢慢地向玉米秸垛里拱去了，一会儿她就钻进去了。
她在里面对我俩笑着说：“芳芳姐，张晨哥哥，你们两个也钻进来吧！这里面暖和一些……”
我推了推刘芳，她只好也钻进去了。我也跟在她的身后挤了进去……
秸秆发出的植物所特有的气息，让我更加亲近的感受到，泥土带给我的生命的力量。
林丽笑着说：“我们这样让我想起了韦小宝和独臂神尼一起躲避喇嘛的追杀了！”
刘芳什么也没有说。
第五百一十五章夜路
林丽突然用小手电照亮了她自己的面颊，吓得刘芳惊叫着扎进了我的怀里。
我也看见林丽的笑脸有点像鬼……
我问林丽，说：“你现在是什么工作！”
林丽笑着说：“我在歌厅唱歌……”
我笑了笑，说：“哦！是一个好职业……”
林丽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拼死拼活地赚钱也都是白搭……”
我有点惊讶地问：“为什么呀？”
林丽苦涩地小声说：“哥哥的病就是一个无底洞……”
刘芳有点生气地问：“你……”
我马上捂住了她的嘴。
林丽无奈地小声说：“我怎么办啊？我想完成哥哥的最后一个心愿……就去外面闯一闯！”
刘芳突然问：“你哥哥是什么时候得病的呀？”
林丽想了想，说：“大约是五年前吧？我们家对外就说他是得了类风湿……”
刘芳有点感伤地小声说：“为什么我们两个在一起他是那么的矜持……有的时候就像大姑娘一样害臊！”
我和林丽都沉默了。
刘芳也意识到她刚才说的话有点太那个了。她就不时话了。
我悄悄地问林丽，说：“你哥哥他排斥我吗？”
林丽看了看我，关上了手电，小声说：“这个，我可说不好，不过，我的哥哥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他知道自己辜负了芳芳姐……他是好像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她说到这里不说了……我们都沉默了。
风没有减退，反而越来越大了起来。
林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打开，“喂，妈妈！我们就快到了！只是这里的风太大……”
我隐隐约约地听见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你们等风小一点再回家吧！村里刮起了龙卷风……”
信号时断时续，林丽关上了手机，又打开了手电。我借着她的手电光看见她一脸愁容……在手电的余光里，我也看见刘芳的嘴唇上竟然起了一个小小的水疱……
刘芳的眼角已经有了一些血丝了。
风越来越大，呼啸着摇动着玉米秸垛旁边的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来了。沙土猛地灌了进来，我的眼睛一下子被迷了。我的嘴里也有了土的味道。
我看见在手电光的光柱中有无数的灰尘飞舞着……
龙卷风，沙尘暴同时袭击着身处荒郊的我们！
命运使然，还是纯属巧合啊？
在这个世界，有的人就是一帆风顺，可是有的人却是一步一个坎……没有一天是顺顺当当的！我想起了自己的那些往事……只有暗暗地说自己的命苦啊！？
突然，我感觉到我身旁的玉米秸动了起来……
我赶紧揉了揉眼睛。当我再抬头看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已经是坐在了外面……
不是外面，而是我们躲避的玉米秸垛被龙卷风刮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林丽马上一手拉着刘芳，一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们三个人就这样趴在了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我知道怕，生怕……哪怕是微微的一动我们就会被龙卷风刮跑了……
十几分钟后，风头过去了。
我们感觉到那股窒息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开雾散，出现了繁星……
我们三个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相互地拍打对方身上的尘土……
我们继续赶路……
我们三个开始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们三个算是大难不死的人了。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了。
林丽笑着说：“我这一次可是真的知道什么是死亡了！”
刘芳马上笑着说：“林丽，你别说这个了……”
林丽笑着说：“芳芳姐，我还怕什么呀！如果我们的命小的话，我们已经……”
刘芳堵住了她的嘴。
我慢慢地说：“我们还有多远啊？”
林丽不以为然地笑着说：“不远了，还有十里地吧？”
“什么？”我和刘芳都惊呼了起来。
林丽马上笑着说：“哎呀！你们两个是怎么了呀？刚才，就吓了我一跳了！这有什么呀？在我们这里加把劲就到了！”
我小声说：“我知道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山村
林丽在前面带着我俩，急急忙忙地走在羊肠小路上……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自己见到林兵说什么呀？我怎么这样？我和他竟然一前一后同一个女孩子交往？我似乎是行走在沼泽之中……一个“难”字，让我无言以对！
刘芳却好像不在乎这样的事实？难道她的心里可以盛下两个男孩子？我不是她，不理解这样的事实！
林丽与我俩慢慢地拉开了一段距离了。
刘芳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张晨，我怎么感觉到这路越来越不好走了呀！我的脚好痛啊！”
我笑着说：“我背着你吧！”
刘芳有点心疼我的小声说：“你也气喘吁吁了……”
我笑了笑，说：“没有什么，我还可以坚持……”
林丽站在不远处大声说：“要不，我们休息一会……”
走夜路，也是一种生活的体验！
我笑着说：“不要了吧！”
我背起了刘芳，紧紧地跟在林丽的身后，慢慢的走在崎岖的山梁上了。
慢慢地，我开始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说起来就是在农村，每一个村也应该把进村的路修一修啊？我们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不平，仿佛是好久没有人走过的样子。
我也是农村里走出来的孩子，对于乡村小路有特别熟悉的亲近感。可是，当我跟着林丽向前走的时候，脚下的路让我有了不安的感觉。
我对前面的林丽大声说：“林丽，这路怎么这么不好走了呀？你们村子就没有修修路！”
林丽笑着说：“张晨哥哥，我们是走的近路……当然不好走！”
“原来是这样啊！”
刘芳在我的后背上贴着我的耳根小声说：“张晨，我怕……”
“没事！”
我俩都犹豫了……
突然，我看见对面的山梁上出现了几个光亮，他们似乎在向我们这里照着什么。林丽只是用手电照着脚下的路，也不说什么，一个劲地向前走。
我站住了。
林丽听见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她也站住了，回过头，有点木讷地说：“你们两个怎么不走了呀？”
我突然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一阵寒意……
她没有亲热地叫芳芳姐，张晨哥哥……
我有点害怕了。我暗想她是不是想把我俩带到什么万劫不复的地方啊！
现在的人什么都敢做出来啊？民风何在！民德何存？这一切都被金钱打乱了。如果从更深层次的问题来说，那就是一个人的生存问题！
为了生存，一个人可以做出人不人鬼不鬼的事情来！资源的贫乏，分配的不均，文化的差异，风俗的落后……
这一切危机就都潜藏在一个人这一生的生命历程之中……
对面的山梁上的人开始向我们喊话了。
一个洪亮地声音传来，“是林丽吗？你们别往前走了，前面是断崖……”
林丽似乎没有听见对面山梁上的人的喊话……
我和刘芳却听地清清楚楚。
我赶紧把刘芳放了下来。
我用目测了一下，两个山梁的距离大约有百十米……
还有的就是，这两个山梁是从一个大山梁上分出来的，就是岔道。
如果我们三个人走对面的话，我们是可以遇见的。
我听见对面的人大声喊道：“林丽，我们是来接你们的……”
“你看他们是三个人……”
“对一定是他们……”
“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呀？他们怎么不说话了！”
“我们快跑过去看看……”
我只顾喘气了，什么也说不了。刘芳只是吓得拉着我的手就向回走……
可是我俩没有走几步，就不敢走了。
原来在我俩的脚下是一条窄窄的羊肠小路……
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山谷……
这路大约只有一米左右宽……
林丽就站在我俩的身后。我猛地转过身盯着她。
在夜里我只是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我看不见她的眼神的变化……
山梁对面的人看见我们不走了，就知道是林丽和我俩了。
他们有五个人，很快就跑到我们的身旁了。
林丽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面无表情的站在我们的对面，她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她的脸上还带有怪异的微笑……
一个年长者走过去看了看林丽，然后猛地打了她一个耳光……
“啪！”
林丽被打，她还是面带微笑。
他又打了她一个耳光，林丽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她醒了！她是鬼打墙了！我们快回家吧！这里就是这样怪！怕你们出意外，我们才来接！”
我们一行八个人急匆匆地走回了村子。
第五百一十七章民居
我没有被领到林丽的家中，是在林丽的叔叔家住下的。
接我们的那几个人也陪着我，在林丽的叔叔家吃的晚饭。
我这才知道刚才打她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叔叔。
刘芳没有吃晚饭就直接去了林丽家，她就想第一时间看看林兵。叔叔告诉我，刘芳和林丽还有林丽的一个堂妹一起住的。
刘芳没有买什么礼物只是给林丽了五百块钱。我也给了五百块钱，由林丽的叔叔拿过去了。
我是和林丽的叔叔一个屋睡的。我俩只是闲聊了几句，就睡觉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竟然没有做梦……
清晨，我早早地就起来了。
我走到院子外，才看清楚这里的地形。
山壑纵横黄秃秃一片没有绿色的生机，我就像掉进了黄土地的裂缝之中。一种狭隘的不能正常呼吸的窒息的感觉让我心悸。我从未有过的苍凉感油然而生，在这里的人是怎么面对这样的生态环境。
我甚至有了走不出去即将葬身于此的恐惧！
据说，从这里一直向北走就可以看见黄河。
我一个人就在院门口徘徊……
村子大约有五六百户人家。石头与青砖构造的北方四合院鳞次栉比。石板路四通八达，院门口的条石凳成为居家标配。没有树叶的槐树、柿子树、桑树、椿树……成为这里曾经的绿色的标记。
“张晨，吃早饭了！”
我被林丽的叔叔拉进了院子。他们这里的人吃饭都在外面蹲着吃！我有点不习惯，可是我还是蹲着学着他们的样子吃起了油泼辣子搅板面……
吃过早饭，我和刘芳才在林丽的叔叔家见面。
我有点不放心地问：“你怎么样啊？”
刘芳面无表情地小声说：“我很好……”
我犹犹豫豫地问：“那他……”
刘芳苦笑了一声，小声说：“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又小声问：“那我们两个……”
刘芳看了看我的表情，小声说：“我想多陪陪他……”
我小声说：“我听你的……”
“芳芳姐，你出来一下好吗？”
是林丽站在窗户外喊刘芳。
刘芳答应了一声就站起来走了出去。我隔着窗户看见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小声地说了些什么，刘芳就走回了屋。
她看了看我，说：“林兵，他想见你……”
我有点紧张地小声问：“为什么？”
刘芳面无表情地小声说：“他想看看你……”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们一起去吧？”
刘芳背对着我，小声说：“他只想跟你一个人说一会话……”
我犹犹豫豫地说：“他，不是……”
刘芳终于哭出了声音，大声说：“老人说好像是回光返照……”
我站起来走出了屋。
我看见林丽就站在院门口等着我呢！我和林丽走出在街上。
我小声问：“你的哥哥怎么样了呀？”
林丽慢慢地说：“我的哥哥不是很好，他开始说胡话了！”
“那……”我没有说那我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我这样说会伤害她的情感的！
林丽看了看我，慢慢地说：“张晨哥哥，我的哥哥就是不放心……”
我接着小声说：“不放心你的芳芳姐！”
林丽却摇了摇头，小声说：“不是！”
我疑惑地问：“那是什么呀？”
林丽苦笑了一下，小声说：“我的哥哥是想去看一看黄河！”
我有点纳闷地问：“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啊？”
林丽看了看我，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想让你在看他的时候劝劝……”
我俩拐了一个弯……
我小声说：“行……不过，只是他的这个愿望……”
林丽慢慢地说：“我们全家都怕他死在了外面……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在我们这里凡是死在外面的人是不可以进祖坟的！”
我小声说：“我知道了！”
我有点伤心……
我俩拐了一个弯在一个高大的门口前停下了。
林丽站住了，又小声地嘱咐我，说：“张晨哥哥，我希望你能……”
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沁满了泪水。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我忍不住也流下了眼泪，林丽慌忙给我擦眼泪。
我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说：“别，别这样……”
林丽指了指院子，我就会意了。
我一个人慢慢地走了进去……
一条大黑狗向我狂吠起来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陈娟家的那条大黑狗……我在陈娟家只是看见过一次，大黑狗竟然神秘失踪了。
此时，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妇女迎了出来。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林丽的母亲。
我抢上一步，带有悲伤的神情，说：“伯母，我是张晨！”
她只是笑了笑，大声说：“你快进屋吧！我们兵兵是从同学那里知道你和芳芳在一起的……我……”
她说不下去了。
我轻轻地问：“他在哪个屋啊？”
她小声说：“在西屋……”
我看了看这个院子——是典型的三合院，三间北房是正房，两侧是东西厢房……
我迈步走上了台阶，在我推开风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林丽的母亲。
突然我发现对门家的烟筒正对着林丽家的大门。
这是在农村是很忌讳的布局……
第五百一十八章见面
我迈步走进了堂屋，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
祖先牌位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靠北墙的条案上……
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然后，走进了西屋。
一股来苏水的味道让我有点窒息……
一个枯瘦如柴的人蜷缩在炕头上。我接着昏暗的光线看见林兵半躺半卧的躺在气垫床上。
黎黑色的面容，没有生命的气息。无神的眼睛呆呆的睁着，仿佛是在对这个世界毫不留情的告别！仅剩的皮包裹着他的骨头，动脉的博动还招示他的生机仍在努力的徘徊在这个空间！
浓郁的檀香味让我闻不见异味，林兵的生命却即将要走到了尽头！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哽咽着轻轻地问：“林兵，你好些了没有……”
他听见了，我是从他的眉头微微地动了一下想必是他在问候我了。他知道了。
我接着说：“你现在怎么样了呀？”
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发黄的眼睛。
我看见他那黎黑的面色开始转成红色的了。我悄悄地走到炕沿边，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
他慢慢地想翻一个身，可是他却动不了了。
他的神情似乎好了一点，他突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我有点纳闷地看着他……他的嘴就像无底洞一样，黑漆漆的，舌头就像一颗枯萎的草莓干一样，牙龈也黑漆漆的渗着血迹……
我听着他那有气无力的笑声，似乎在嘲讽爱情的脆弱，似乎在感叹命运弄人，似乎在同情我的遭遇……
他的两颧如妆，一下子精神了。
他竟然憋着最后一口气，慢慢地坐了起来……
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在装？
他笑着指了指炕沿旁的椅子，用细若游丝地声音说：“张晨，你坐下吧！我就是想笑，我就是想笑……我很高兴！”
他的声音仿佛是用钉子划过玻璃，用那吱吱扭扭的音符在与我交流。
我感觉到他的心底有无数感慨，无数憧憬，无数希望……
我也陪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我小声问：“那你笑什么呀？”
“我在笑人生是这么奇妙……”
他有点滔滔不绝的意思。我认真地听他说的话。
“张晨，你知道吗？我一开始认为爱情就是一个生死不渝的结局！现在我，才知道，爱情是那么禁不起风吹雨打……就像一朵，一朵两个人都期盼的花朵，在绽放的时候，遇到，遇到了严霜……去，去年，我们两个还……张晨，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如果，如果，我……我是怎么了？我想说，张晨，你一定要给她……我们做一个交易行不行啊！”
他看了看我，看见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接着说：“张晨，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她送我，送送我啊？我知道，我是有点……自私……”
他开始喘着气，他的脸色慢慢地黯淡了下来……
我有点悲伤地说：“我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我带着你去看黄河！”
他听了却摆了摆手，慢慢的倒下了。
他的母亲跑进了屋。
他的所有亲人都挤了进来……
我被林丽拉了出来。
我被她让到了西厢房她的屋里坐下。
林丽和刘芳都坐在屋里低低地抽泣着……
几分钟后，北屋传来了哀号的声音……
他走了。
刘芳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了……
刘芳默默的剪下一绺头发，安安静静递给了林丽。
林丽深深地给刘芳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秀发，激动的大喊着哥哥的名字，冲出了屋……
刘芳紧走几步，站在屋门口。我静静的跟在她身后，看见林家的家人纷纷给刘芳鞠躬致礼。
在农村人看来，刘芳的举动，无论是对生者还是对逝者，都是最至高无上的礼仪！
家属们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家的人让我俩回避一下……
对于我俩来说只好在叔叔家浑浑噩噩地渡过了这个白天……
晚上，家里人开始给他守灵了。
在这里需要停灵三天才能下葬。
我和刘芳住在林丽的叔叔家。
叔叔看见我俩的心情都不好，就打开了电视，说：“你们两个看电视吧？生老病死是一个轮回，我们这里的人不太会说什么，你们两个就不要这样，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了。他可以不再受人世间的种种烦恼了。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虔诚的佛教徒……”
我知道为什么刘芳去寺庙了。
刘芳在叔叔走出屋后，看了看我，小声说：“我想去再看看他……”
“我陪着你去！”
我俩也走出了屋。
我俩走在街上，随着零零星星的吊唁的人慢慢地来到了灵堂……
家属们在念《金刚经》。
我和刘芳在行了礼后，在灵前给他烧纸……
刘芳小声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这么无情的离开了。如果不是林丽打电话告诉我，我致死也不会原谅你了。你太傻了，你是不是怕我和其他人似的抛弃你呀？我怎么会啊？你现在让我没有办法了！你是最折磨我的心的人啊？”
刘芳呜呜咽咽的哭泣。
在我听来即让我伤楚又让我心酸……
刘芳突然咳嗽了起来，她竟然咳出了血……
林丽在一旁看见了，她就马上让我搀着刘芳离开了灵堂回到她的叔叔家。
随后她就拿着药来到了我俩住的屋子。
我倒了半杯水，让刘芳把止血药服了下去。林丽给刘芳铺好了褥子让刘芳躺下。
她拉着刘芳的手，缓缓地说：“芳芳姐，你要好好的活着呀！哥哥走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你要想一想张晨哥哥啊？逝去的人慢悠悠了烦恼，活着的人却还在烦恼中挣扎……”
刘芳慢慢地笑了笑，说：“我知道，林丽，你不要再劝我了……”
刘芳说完就闭上眼睛了。
我看了看林丽，小声说：“林丽，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就回去吧！”
“张晨哥哥，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好吧！”我俩悄悄地走出了屋。
第五百一十九章习俗
在院子里……林丽靠近我，小声说：“张晨哥哥，昨天晚上，刘芳姐姐说她也不想活了……张晨哥哥，你要看好她啊？”
我好奇的悄悄地问：“他们两个都说了一些什么啊？”
林丽想了想，小声说：“哥哥只是说对不起芳芳姐……”
我赶紧问：“那她说了些什么？”
林丽小声说：“她想出家……”
我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
林丽接着说：“我的哥哥最怕芳芳姐在精神上出什么毛病！”
我小声问：“为什么？”
林丽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说：“芳芳姐，她有一段时间做过心理康复……你一定要小心一点……”
我谨慎地小声问：“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丽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是听哥哥对妈妈说过芳芳姐的事情……好像是她受到了什么惊吓！我的哥哥也怕她受到惊吓才没有告诉她实情！张晨哥哥，你也要注意啊？”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小声说：“我，我怎么注意啊？”
“这可是你的事情了！”
我看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陈燕！怎么这些女孩子都是这样啊？幸灾乐祸，见不得别人一点好啊！？
我回头看了看在窗口向外张望的刘芳。我向她笑了笑，她也向我笑了笑……
借着窗户射出的灯光我看见林丽背着她向我白了一眼，撇撇嘴径直走开了。我一脸严肃地走进了屋。
刘芳一看见我这个样子就有点担心地问：“张晨，你们两个刚才说什么了呀？”
我笑了笑，说：“她说，她说让我好好地对你！如果我要是欺负你的话，她们一家子都会找我的麻烦！”
刘芳笑了笑，又咳嗽了几声，小声说：“你在骗我吧？”
我马上拍打她的后背，小声说：“没有，我对天发誓……”
刘芳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小声说：“我知道了……”
刘芳默默地躺在了炕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看了看她没有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其实，我是知道的，在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林兵！
我关上灯，在她的身旁和衣而卧。
我左右地翻身，总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在爬……
我睡不着了。
刘芳这时悄悄地问：“张晨，你睡着了没有？”
我小声说：“睡着了！”
刘芳笑着说：“啊！你！你是一个爱撒谎的人！”
我从刘芳的语气中听出来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心也轻松了许多……
我带有一点调侃地意味悄悄地说：“过几天，我们就离开吧！”
刘芳小声说：“讨厌！你好讨厌啊？我想马上就离开！可是，这里的习俗就是过了三圆坟女客才能走？”
我喃喃地小声说：“我？我和季阳……”
刘芳有点不高兴地小声说：“什么？讨厌！难道你是一个什么什么的人吗？”
我马上笑着说：“我，我没有啊？我这个人是很正常的……要不我怎么会陪你啦！”
刘芳慌乱地躲开了，小声说：“哎呀！你好讨厌啊！看来，你是言不由衷！”
我的手轻轻地抚摸在她的被子上，她赶紧用力地推开我的身子……
她竟然伸出脚来，轻轻地将我的身子蹬出了一尺多远。
我随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她的身子一下子像是触了电一样痉挛了起来。
我赶紧松开她……偷偷地笑着问：“你是怎么了呀？怎么……就是闹着玩！”
刘芳笑着说：“张晨，你就坏吧？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笑着说：“那你现在就收拾……”
“嗯……在屋吗？”
我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有人干咳的声音。
我俩都安静了下来。
我的头慢慢地从她的枕头旁离开了。我慢慢地将自己挪到了炕脚了。
这样我和刘芳之间就有了很大的距离……
林丽的叔叔在窗外轻声问：“张晨，刘芳，你们两个睡了吗？”
“没有！是叔叔吧？”
刘芳轻声地问。我听见她的嗓子好了许多。
她拉开了灯，叔叔推开门走进了屋。
他看了看我俩的距离，就笑着说：“你们不用这样，在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张晨，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我又站起来，笑着问：“什么事情？”
林丽的叔叔语重心长地说：“张晨，你可不可以让刘芳送送林兵啊！”
我没有说话，刘芳却小声问：“叔叔，怎么送啊？”
林丽的叔叔看了看我，就认真地说：“就是以女朋友的身份……”
第五百二十章随俗
我没有任何异议。
因为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是刘芳的男朋友……最起码，我们还是同学，朋友。
我一下子不说话了。
叔叔笑着说：“怎么了？张晨，你是不是有什么疑虑啊？我只是说她可不可以……”
刘芳想都没有想就说：“可以！我是想送送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来这里干什么啊！”
叔叔笑着说：“那你也要征求一下……”
刘芳看了看我，小声说：“我知道张晨会理解我的！是吗？张晨……”
我想都没想，笑着说：“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这样会不会引来别人说三道四的呀？”
叔叔感激地大声说：“张晨，我太感谢你的深明大义了！我代表我的哥哥和我全家感谢你了！”
他说着就向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我赶紧坐起来，慌忙下地……
叔叔紧紧地拉住我的手热泪纵横……
我问叔叔，说：“叔叔，这是为什么呀？”
叔叔这才小声说：“张晨，我也不瞒你了！我家与林丽家对门那家有世仇……我们家就想让别人看看，我家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不一样……得到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孩子的爱……”
我这才明白对门那家为什么要用烟筒对着林丽家了。
叔叔没有再说什么就起身走出了屋，是他随手关上了屋门。
刘芳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我慢慢地挪到了她的身旁，小声说：“你是怎么了呀？”
刘芳小声说：“我，我有点胸闷……”
我小声问：“为什么？”
刘芳喃喃地小声说：“我没有想到人心是这么险恶啊？”
我突然感慨地说了一个，“你……”字。
刘芳就慢慢地说：“我也看见了那烟筒对着门了！”
我笑着说：“这也许就是农村的陋习吧！”
刘芳突然认真地问：“张晨，我想问你，这风水之说有没有道理啊？”
我想了想，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在农村信这个的人不在少数……”
“唉！”她关上了灯。
我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她慢慢地将头靠在我的肩头了。
她喃喃地说：“张晨，你知道吗？我和他只是好朋友！他经常给我唱歌，他的歌声很好听！！真的，他学谁像谁……我在有的时候还一点嫉妒他了？他们哥俩都唱得那么好……我就是被他的歌吸引的……歌星有点遥不可及，他却就在我的身旁……张晨，你知道我此时的心情吗？”
我小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一个爱幻想的女孩子！”
刘芳轻轻地打了我的头一下，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爱幻想的女孩子啊？”
我慢悠悠地小声说：“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一个爱幻想的女孩子了！”
刘芳有点惊讶地小声问：“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看见我的啊？”
我笑着说：“我，我给忘了！不过，我好像是在……学校，对，是在学校。我看见过你！你就像高傲的公主一样，都不屑看站在路旁的我一眼！”
刘芳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有你这么夸张吗？”
我笑着说：“我听别人说，你的背景很深啊？”
刘芳平静地小声说：“他们是在道听途说……”
我有点感兴趣地小声问：“芳芳，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关系啊？”
刘芳笑着说：“张晨，你太没有劲了呀？你怎么也和其他人似的，关系并不代表什么，如果你有本领……”
我马上笑了笑，悻悻地说：“好了好了，我的心被你的话给伤痛了！！哎呀哎呀！！”
刘芳笑着小声说：“张晨，你可别吓唬我啊？”
她马上伸出手给我按摩心口了。
我顺势抓住她的胳膊……然后，又慢慢的放开了。
夜色深沉，不远处传来低低地哀乐之音。
我轻轻地打着鼾，用这个方式告诉她我睡着了。
我的心在此时好多了。
现在的人面子问题是最大的了！我知道林丽求刘芳来看她的哥哥就是为了她们家的面子……不让别人说什么孩子病了，连一个真心爱他的女朋友都没有……
第二天，叔叔一大早就来敲我们的窗户。
我睁开眼睛，看见刘芳已经起来了。
我一骨碌身从炕上坐了起来。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下地了。
叔叔满眼血丝地走进了屋。他拿出了一千块钱，递给了刘芳。
刘芳看了看就愣住了，轻声问：“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呀？”
叔叔忧愁地小声说：“芳芳，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如果收下这钱，就表示你同意送送他了！”
刘芳有点疑惑地小声问：“为什么？”
叔叔笑着说：“这是‘喜钱’……”
我马上知道了，在我的家乡有专业哭灵的人。
他们……就是替那些不孝的儿女哭自己父母，这完全是雇佣关系……
刘芳含着眼泪推开钱，一捂自己的脸哭着夺路而出了。我想她一定是知道这样的事情吧！我的眼圈也湿润了。
我小声说：“叔叔，你这是看错了人啊？”
叔叔有点尴尬地小声说：“张晨，都是我的不对！你可一定要劝劝这样的好女孩子呀！他是没有这个福气了！张晨，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
“我知道了！”
我赶紧追了出去……
刘芳没有站在院子里。
婶婶说：“张晨，她跑出去了！”
我又追到了门口。
我看见她消失在街道拐角的身影了。
我赶紧追了过去……
第五百二十一章村外
我追到了村外。
眼前的一切都是土黄色，黄色的枯草，黄色的枝杈，黄色的田地……
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小河边……
汩汩的流水声，让我感觉到这里仍然生机盎然。清凌凌的水，倒映出天上的白云。水底的水草自由自在的摇摆，就好像妖冶的女人在卖弄风骚。
刘芳无奈的轻轻地踢飞了一块土坷垃，咕咚一声，没有多大水花，却有一片涟漪，在几秒钟后，都顺水而去。
我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旁。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陪着她站着……
叔叔和婶婶在远远地地方看着我俩。
我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心……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着刘芳的身旁。我没有去观察刘芳的表情，我也没有面对着她，就好像我俩是陌路人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她才慢慢地说：“张晨，你知道吗？我的心此时就像碎了一样……可是又有一圈圈的涟漪，连续不断，让我左右为难！”
“那你想怎么办啊？”
“张晨，我想回家了！”
“那我们……”
“张晨，我……我是不是……就像小丑！”
“我，我也有同感……他到底怎么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
我感觉到刘芳似乎有点后悔了。我轻轻地拉住她的手……
她又说：“张晨，我们两个走吧！”
我听出她的声音里又有点犹犹豫豫的意思了。
我看了看她，就笑着说：“芳芳，你是怎么了呀？我们还是送他一程吧！”
“张晨，我的心就是不舒服……”
“我给你揉一揉……”
“讨厌，好啊！张晨，你就想乘人之危啊？”
“我没有……”
刘芳一下子装着嗔怒起来了。
我知道她的心里的结解开了。
我就在她的前面跑，她在我的身后追……
我俩绕着几株大柳树绕开了圈子。
生活，这是我不想再提起的词语了。我还是想说一说，在有的时候，就是在我们认为无法前进的时候，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回过头好好的想一下，有一些事情是不是我们在从前就已经经历过的了……
好的坏的，都是我们无法选择的答案！刘芳的情绪好多了……
我俩手拉手走回了村子。
其实，我俩在这个村子出现就是一个奇怪地现象！
按当地的人来说，我俩是给足了林丽家面子了。
在这样的时候，就像刘芳和林兵这样的关系是很不好处理的！何况我的出现更让别人难以理解……
村里的人在我俩的背后指指点点……
我俩就越发表现的让人匪夷所思！
在出殡的那一天，我和刘芳都系了一条孝带子，出现在送殡的队伍中……
这一下子更引得村民围观了。
他们在知道我们二人与死者的关系时……
嘴里发出啧啧之声！送殡的队伍有几百人……
队伍浩浩荡荡的直奔墓地……
在中国，入土为安是几千年的风俗了。现在，在许多农村还都偷偷地土葬。
在下葬之后，我和刘芳跟随着队伍回到了林丽家。
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和刘芳也将要回学校了。我在心里暗想一个活生生的好人怎么能这样就走了！
我和刘芳坐在屋里默默无语……
天色渐暗，村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鸡鸣、犬吠、呼唤儿童回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了。
我有点无名地惆怅了。
刘芳在仔细地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张晨，刘芳，我们吃饭了！”
叔叔一挑门帘，看了看我俩笑着说完就站在屋门口等着我俩。
刘芳的手突然一抖，她的手指被不小心剪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血一下子淌下下来了……
我站起来想给她包扎一下……
她却轻轻地将手指上滴下的血画在了一方雪白的手帕上……
她的手指点点洒洒……
手帕上出现了一幅血梅图！血色的枝干，绽放的血色梅花……
让我的心都碎了。
有谁真的懂刘芳此时的心情啊？
叔叔没有进屋，他只是说：“芳芳，你不要这样了呀？兵儿是知道你的心思的……我真的感激你和张晨……来，他们都等着你们两个……”
刘芳默默地站起来，拉着我的手跟着叔叔到堂屋……
第五百二十二章偷听
吃过晚饭，我和刘芳就回到自己的屋里了。
我俩还是默默地坐在炕上，谁也不说话了。
突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点痛，就站起来拿着手纸起来茅房……
我在方便以后就感觉到自己真的舒服了许多。.
我在经过叔叔的屋的窗户外的时候，听见屋的五六个人在小声说着什么。
我好奇地站在窗外偷听。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随葬！？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赶紧蹲下身子仔细地听……
我听见叔叔在小声说：“我看，这样不行，他们两个是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能随葬啊？”
我听见另一个人小声说：“二哥，我们是想让孩子走的体体面面……让她拿出什么来随葬……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她都咳血了呀？”
“这也是她表现出她对我们娃儿的爱吗！”
“你们想怎么办啊？”
“今天晚上就去……”
“我不同意……”
“二哥，你就这样犹犹豫豫地什么都凉了呀！”
“那么好的人……”
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在想难道他们想让刘芳陪葬？这也不太对啊？这是因为什么啊？我在心里暗想不管是怎么样我和刘芳都不能再住下去了。
我俩应该连夜离开这里。我真的怕这里的村民在愚昧的信仰下做成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我偷偷地回到屋，轻轻地告诉了刘芳我刚才听见的只言片语，想让她作做成一个决定……
刘芳听了我说的话也是有点半信半疑……
她最后还是听了我的建议……
我俩连夜偷偷地逃离这里。
刘芳在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我俩回去了，你们不要找我俩了！刘芳字。
我俩走进了夜的深处……
天气真冷啊！我俩在临来的时候都没有穿厚一点的衣服……
我还看了有关这里的天气预报。在这一个星期里气温都在零度以上……
有的气象专家还说今年可能是一个暖冬！我在心里诅咒着所谓的天气预报！我感觉到现在的温度已经到了零度以下……
开始我俩是急急忙忙地跑……
当我俩认为已经安全的时候，我俩就气喘吁吁地放慢了脚步……
脚下的道路坑坑洼洼，如果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崴脚。
我俩只好慢慢地走着……
风声呼啸，寒意透骨，我却紧张的满头大汗……
天上没有月亮，向四周看去，那些像凶神恶煞似的沟壑就是大地的伤口，而我俩的脚步声就是那些有心人撒向大地伤口的盐……
没有有点光亮……
黑色，让我知道夜空是希望毁灭的地方；黑色，让我知道大地的伤口里蕴藏着理想；黑色，让我看清楚人与人之间心灵的颜色。
我俩在台地与沟壑之间跋涉……
我努力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甚至感觉到我和刘芳的生命就在这个黑夜结束在这里。不会有人同情，也不会有人知道原因。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所以的憧憬和希望都被风无情的吹走了。哭泣的声音，呼喊的声音，内心的哀嚎，都淹没在风声鹤唳之中。
刘芳气喘吁吁地说：“张晨，如果我知道我俩是这样的结局，我就不怕什么殉葬了！这是法制社会……难道他们敢……张晨，你看，那边有手电光……”
我赶紧顺着她手指的放向望去……
果然，有几个手电光柱在四处乱照……
这个场景让我想去了一部美国大片上的画面了。
那里有监狱的探照灯……和黑鹰直升机盘旋的轰鸣声……然后，是一个英俊高大的壮汉和身材性感的美女出场。
真的很可惜，这里现在有美女，可是并不怎么妖艳，而且对自己的命运不敢保证什么安全；有男孩子，可是不太强壮，现在已经成了落魄的逃荒者了。
远远的传来了狗吠之声，我的心彻底凉了。原来是狗在帮助他们追踪。
我突然笑了起来，我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还是发现了我俩逃跑了！他们是想赶尽杀绝！都怪我俩这么仁慈！
生命最后我还能做些什么，只有笑，只有像林兵那样的笑，以至于我笑得肚子都抽筋了。
我蹲在地上，笑着说：“芳芳，我俩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呀？”
“你在胡说什么呀？”
她冻得有点瑟瑟发抖了。
“张晨，我就不怕他们敢让我陪葬？”
刘芳怒不可遏地迎着他们走去……
第五百二十三章误会
她还是怯懦的依偎在我的身旁瑟瑟发抖。我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小声说：“我俩会不会是最后……我们是不是该说一些永别的话了呀？”
“我，我好怎么成了这样的下场啊？芳芳，这不符合戏剧的规律啊？”
“张晨，你还说什么戏剧啊？我们两个人已经是命在旦夕了呀！”
“让我再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我听错了呀？”
“哎呀！我们两个都到这一步了，我不后悔……”
她拉着我的手，又开始向前慢慢地跑去了。
我俩是想夺路而逃。
我俩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人如果真的走到了绝境，就连上天的好生之德也在此时此地鞭长莫及。
“呜……呜……”狼的嘶吼，让我想起了之前的梦境！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多的梦，就是预测？
我俩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我的手紧紧的拽了拽刘芳的手，她一下子躲到我的的身后。我也紧张了起来……
是狼！？是狼！狼就在我俩不远处的山岗上。
前有恶狼，后有恶人。我只有舍命一博！
那是一条高傲的狼，一条驰骋山林多年的狼，一条狡猾凶残饥饿多时的狼。它那矫健的身姿让我羡慕，它那如幽灵般的身影让我恐惧，它那君临天下不可一世的气势让我怯弱。
我看见它似乎这对我叫板，它似乎已经看透了我的心事，似乎知道我的灵魂的卑微。在我的眼睛里，它似乎已经成为那伙人的帮凶。在它的眼睛里我是后面那些人的马前卒！
我这一辈子似乎将要断送在它的口里。
我心有不甘……
我需要拼搏，我需要生存，我需要勇气，我需要爱情……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充的满满的……就像火山爆发……
我的双手开始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我要杀死这条狼！
我要向刘芳证明，我张晨，是有能力保护她的！刘芳吓得抽泣起来了……
我是在她的哭泣声中，一下子被激怒了。
我想我怎么能让狼给吓跑了呢！我甩开刘芳紧紧拉着的我的手，摸起了路旁的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向着狼的方向冲去了……
我和狼大约有三十米的距离。
我一步一步接近了狼坐着的地方……
我和狼四目相对……
我接着微软的光线看见狼那血盆大口……
我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冲向了狼……
狼开始犹豫了一下，看见我的手里没有什么武器，它就向我迎了上来。
狼向我发出了致命一击，我不慌不忙上步闪身，让过了狼的利爪，狼的身子就在我的侧面……
我拿石头的右手是藏在身后的，狼的身体悬空，擦着我的胸前冲过去。
具体的说，是这样的，狼扑空了。在我的胸前，狼的身体大约冲过去只有几十公分，狼的头在我的右侧，狼尾在我的左侧，前爪就要扑到地面上的时候，我用力挥动手中的石头，拼劲全力砸向了狼的后头部……
我听见刘芳的惊叫声与狼的惨叫声一起灌入了我的耳朵里。我的耳朵都要无法忍受那凄厉的声音了。
我手中的石头“啪……”地一声打碎了狼的头盖骨，狼呻吟着倒在了地上。
我又挥动着手中的石头，狠狠地打向了狼头……
刘芳大声地喊道：“张晨，我爱死你了！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一个大英雄……”
她站在山冈下，欢快地笑着就像一只小鸟……
我从来没有听见，她如此开心地大叫大笑……
她得意忘象，竟然好像忘记了林兵才刚刚逝去。
我就像真正的猎人一样，高高地举起来胜利的双手……
“张晨，你放松！我们来了！你停下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我听见我的身后，传来了叔叔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我慢慢地转过身看着他……
我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用手电光照射着我的眼睛，让我的眼前白晃晃的一片，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在心里暗想，难道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无法接受……
我的身子僵硬的站起来了。
我马上想到了我在学习武术的时候，父亲对我说的话：“小晨，我知道你是不想去学的，可是咱们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
我知道，我是有点懦弱……
我看见他们没有难为刘芳，我就放下手中占满鲜血的石头……
几个人走了过来，他们拉住那个已经没有脑袋的狼回去了。
我和刘芳跟着叔叔一起回家……
在路上叔叔笑着说：“张晨，是你在外面偷听吧？”
“你们……”
“我们在讨论的就是这条狼……兵兵在生前就最恨这条狼……”
“为什么？”
“这条狼吃了他心爱的小猪……”
一切来的似乎是那么不同寻常，我竟然在不经意间替林兵报了仇！？
我知道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就是不要在别人的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不要在别人的花言巧语中迷失了自己的正确判断！
生活，我怎么又提起生活这个词语了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提及了。但是，我还要说，如果我不说我就会感觉到自己真的失败到底了。
我想笑可是我忍住了。
刘芳却笑了出来……
我有点焦急了。
叔叔没有在意，他只是轻松地说：“兵兵的愿望终于全都达成了。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是很难完成自己的所有愿望……”
叔叔就再也不说话了。
我们一直默默地走回了叔叔的家。
第五百二十四章告别
我竟然又一夜都没有做梦……这是一件好的事情！
这梦啊！我即怕又爱……
我怕梦中的事情再现，我爱的是梦中我是主角！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我在清晨对刘芳小声说：“芳芳，我想去看一看黄河！”
“你去……”
她有点不信那是我主动要求的。她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我。
我笑着说：“这一什么啊？我就伤心，不是，我是说我……”
“我知道你的小算盘了！好吧！我们两个去看黄河！”
我和刘芳吃过早饭，与叔叔一家人还有林丽告别踏上了新的征程。
叔叔打车送我俩去了汽车站。
在那里我们坐上了去黄河岸边的一个县城的长途汽车。
我们在颠簸了半天的时间后来到了那个县城。
天已经快到傍晚了，太阳发出金红色的光，照在这里每一个行人的身上。我俩站在车站外的寒风中有点瑟瑟发抖……
我拉着她去了最近的商场一人买了一件黄色的防寒服，又买了一些用品……
诸如卫生巾、面巾纸、蛋黄派、火腿肠等等。
在商场外面的路边，停着一辆汽油三轮摩托出租车。
司机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大爷，他主动搭讪道：“小伙子，你们两个人去哪里啊？”
我看了看他笑着说：“我们两个也不知道去哪里！只不过我们是想看看黄河！”
“哎呀！你们在是……这么冷的天气住在哪里啊？”
“我们……”
老人家想了想说：“我家离黄河就不远了！”
“那您就拉我们去吧！”
刘芳笑着抢着说。我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老人家，笑着点了点头。
老人家笑着说：“我好人做到底，你们两个就在我家住一宿吧！”
刘芳笑着说：“太好了！我真的先谢谢您了！”
“好嘞！我今天就收工了。你们两个上车，我们回家了！”
我和刘芳拎着物品上了三轮车。
这辆小车被装饰的花里胡哨的……
塑料的红花绿叶缠绕着围住了车顶，剪纸贴在车的两侧车窗上。
刘芳笑着说：“大伯，这是谁剪得呀？”
“我老伴……”
老人家发动了车，笑着说：“坐好了，我们出发了！”
出租车一路西行……
刘芳笑着说：“张晨，你看见了吗？这剪纸就是一幅连环画啊？”
“你都看见了什么呀？”
“张晨，你看……我右手边是桃园三结义，左手边，你这边是三英战吕布，还有……我们身后的是过五关斩六将……真是艺术高超啊？”
“小姑娘，你真是过奖了！一个庄家老婆子有什么艺术啊？”
“人家不是说了吗！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没有民族特色的民族是可悲的……”
我们都沉默了。我听着马达发出的嘟嘟声，想到了自己的家乡……
我借了邻居家的摩托车去兜风……
还有的就是我在路上遇到了我的下年级的一个女孩子……
我送了她一程……
她好像是去外婆家。我的心一下子暖和了起来，是因为她的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
刘芳慢慢地将自己的身子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真的好想就这样颠簸下去一直到永远。
出租车一个转弯，让我一下子从美好的意境中出来了。我马上看了看前方……又是交通事故……
一辆摩托车支离破碎地躺在公路的中间……
大卡车倒在了路旁的沟子里了。
交警真正处理现场，老人家减速慢行……
等我们驶离了这段路后，老人家才心有余悸说：“刚才太危险了呀！”
“老伯，是不是……”
我没有再问下去……老人家意味心长地说：“这都是车速太快惹得祸……”
我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
在我的记忆里……
我骑着摩托全力加速的时候，我的那个下班的女孩子的帽子被风吹掉了。她赶紧让我停车……
我将车停在拐弯的出口的路边，她去拐弯的入口去捡自己的太阳帽……
这是一个近似于胳膊肘样的急拐弯……
那是一个夏季的傍晚，太阳将天边的云染成了金红色……
我听见一阵凄厉地急刹车的声音传来……
我不敢再回忆了。
现实中，我们坐着车磕磕绊绊地行驶了二十八里，来到了距离黄河岸边最近的村子——二十八里铺……
车子缓缓地驶进了村口……
老人家笑着说：“就快到了！”
“张晨，我好期待啊！”
“我也是……”
在路旁，一位老妇人向车子招手。
老人家推开车窗，大声说：“老婆子，我带客人去看黄河，晚上客人住在咱们家！”
“我知道了！”
我们的车子开过去了。
我从车窗看过去，看见老妇人走进了路旁的一个大门口。
我转过头笑着说：“那是您家！”“对！像你们两个这样的旅游的人经常在我家住下！”
车子驶出村口的时候，路旁的一个青年人笑着对老人家说：“您老真是买卖精啊！”
“二小子，晚上到我家喝酒！”
“我才不去呢！你又把我灌醉了！”
我和刘芳相互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我俩都焦急地等待看见黄河的瞬间……
刘芳一个劲向车前望去……
她的身子都慢慢地站起来了。她的头碰到车的顶棚了。
她才又坐下。一会儿，她又坐不住了，推开车窗向外张望……
在我们距离河岸还有几里地的时候，我俩就听见了滔滔地河水声了。
我似乎在自己的梦里就听见过这样的声音……
刘芳兴奋地抓紧了我的胳膊，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的民风很淳朴……
第五百二十五章致敬
我俩在黄河岸边下车的时候，太阳差一点就要完全地落下了山。
那仅存的一丝丝的光亮从远方的地平线上透了过来，把这开阔的河面分成一半明一半暗。在光线的变化中，那滚滚的浊浪在苍茫的大地上已经撕裂了一道深深地裂痕，两岸那高高的台地似乎在怒吼的涛声中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我和刘芳站在风中显得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那么苍白无力……
有谁知道从古自今，有多少仁人志士站在这河岸边，发出过无限的感慨。像我这样平凡的人就更不要提了。我站在这浊浪滔天的黄河的面前，竟然没有任何豪言壮语了。曾经的梦想，无数的念头，多次的憧憬，在此时此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心一下子被这里的气氛征服了。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气势滂沱的场面。
对于我，只有战栗，战栗，心有余悸，不，不是，还有恐惧……我生怕被这滔滔地巨浪击地粉身碎骨！
刘芳就瘫坐在了黄河岸边……她嚎啕大哭，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劝慰她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这河水似乎也知道休息一样安静了许多……
我拉起了地上的刘芳，小声说：“我们该回去了！”
“张晨，我想再哭一会……”
“那好把！我陪着你……”
“两个孩子，你们两个怎么能这样啊？我看见游客多了，可就是没有看见过你们两个这样……一个声嘶力竭，一个如痴如醉……哎！看来，我还是白活了呀！我就不知道这黄河到底在你们的心中是什么样的……你们两个不欢呼跳跃，却反而是这样……难以理解……现在的年轻人都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啊？我们年轻的那会儿，就像现在的傻小子一样，只知道在河里抓鱼……这条河给我的是快乐的回忆……”
刘芳不哭了。
她拉住我的手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轻轻地给她拍打身上的尘土。
她却不让，笑着说：“我想带走这里的泥土……”
老人家笑着说：“我的傻闺女，你吃的喝的里面都有黄河的烙印……”
刘芳突然笑了起来……
她自己快乐地拍打自己身上的尘土了。
我有点纳闷地问：“你是怎么了呀？”
“我知道了，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黄河……”
“芳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怎么没有离开过……”
刘芳看见我的一脸疑惑，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就走到了三轮车旁，拉开了车门上车。
我笑着说：“老伯，我们两个就麻烦您了！”
“这没的说……”
老人家也上了车，他发动着车，慢慢地拐了一个弯，带着我俩回到了他的家。
我俩在他家吃过晚饭后，我们坐在一起闲聊……
当老人知道我俩是在校的大学生时，就有点不理解地问：“现在的大学生都让谈恋爱吗？”
“不是，老伯，我们是……”
“我知道了你们是秘密的……”
“老人家，您可真的会说话啊！”
刘芳红着脸打断老人家的话。老人家会意地笑了起来。
我慢慢地说：“老人家，我们两个是来看望一个同学的，我们没有想到他没有几天就过世了……”
“哎呦呦……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来逃学的呢！”
老人家马上改变了原来的笑容……
我接着说：“是我的这个同学，他想来看看黄河……”
老人家突然语重心长地说：“好啊？这说明他没有白活，他知道什么是中华民族的根和脊梁……”
我的眼睛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开始湿润了。
老人家接着说：“现在有太多的人在忘记了自己本民族的优良传统的时候，也忘记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根是由什么组成的……自己之所以可以屹立于世界之林的脊梁是由什么组成的！！！有太多的人在平日的生活中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自己的初衷，让自己迷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在迷失中自觉或是不自觉地继承了历史的糟粕……欲望是迷失的暗物质……”
欲望是一团火，一团可以摧毁一切、横扫世界的力量……可是，这团火在黄河的面前低下了它那骄傲的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没有了欲望……或者……世界就不会变得这么“精彩”……
如果，有人问我生活是什么？
我会这样告诉他——生活是纯真心灵想往清净之地的跋涉经历；生活是将自己的人格从“懵懂无知”到“完美高尚”的过程；生活是我们属于这个时代只言片语的缩影……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生活故意让我们慢慢地学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心动；而在心动之后，他就不管烦恼是怎么让我们感觉到什么是心乱如麻了；在心乱过后我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自己的心弄伤了；在心伤渐渐被抚平的时候我才会艰难地知道如何在烦恼中学会快乐；在我想笑的时候，那个问题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什么是——心问明月的答案！！！
是沉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