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传闻
腊月二十，五位抚蒙格格身着出嫁的宝蓝色朝服，头上佩戴着满钿，乘坐两位太后安排的软轿进了畅春园，两位贵妃送去了不少使用的年礼，使得五位抚蒙格格能过个舒坦的年。
佟九儿此时坐在铜镜前打瞌睡，每年腊月20日后，宫妃们就要早早的起身，随时要去两位太后或者皇后的跟前见人。
对九儿来讲早起是个艰难的事儿，连阿丰阿都因此闹脾气，康熙离开渊鉴斋前，亲自会叫醒母子二人，母子同样赖床的举动，使他一整日心情能极好。
“主儿，先喝点温水，凤景给您冲泡咖啡了。”紫翡给九儿梳妆时，先把温水递给她。
最近舶来船比较多，佟九儿陪嫁的总管按照她所列的清单购买舶来品，近一半都是她要的咖啡豆。
佟九儿去年从康熙处得了一点点的咖啡豆，用进宫的咖啡器具煮了咖啡，她对咖啡的喜好又被唤醒了。
除了生产和坐月子外，早膳后都会喝一壶咖啡的，偶尔太过困倦，也会提前喝的。
近身的奴婢们则对咖啡敬谢不敏，凤景品尝了一次后，就把这差事交给凤偲了，言明不想每日都闻苦药汁子。
“紫翡，承祜阿哥身体如何？”阿丰阿最近有些咳嗽，佟九儿立马把人拘在殿内，防止传染承祜。
“回主儿，四阿哥咳嗽应该是承祜阿哥传染的。”凤景从殿外进来，听见九儿的问题回道，“奴婢听云涯馆的凤卫提了，大阿哥已病了近一个月了，腊八请安后，四阿哥才开始咳嗽的。”
佟九儿脸色阴沉下来，阿丰阿的身体健康，从出生开始，极少会生病的，她以为是腊八回来时，阿丰阿可能受寒了。
“着徐御医每三日来看一次，防止病情严重。”佟九儿只得先照顾好阿丰阿，顾虑不了别人了。
畅春园内，几位阿哥身侧都有尽心的嬷嬷们，康熙更使遣了奴婢盯着，谁敢对阿哥们下手，明显就是找死呢。
“主儿，奴婢醒的。”凤景福福身子说道。
四阿哥偶感风寒的消息被有心人散播出去，内务府的奴婢们私下传闲话，认为佟九儿太过苛待奶嬷嬷了，才报应在四阿哥的身上。
早膳后，九儿领着奴婢们去春晖堂请安，走到回廊的拐角处，正好听见两个不当值的嬷嬷在议论四阿哥的事儿。
佟九儿驻足听着，发现两位嬷嬷越说越开心，言明是四阿哥身侧的奴婢传出的消息，提了四阿哥已病入膏肓了。
“放肆！”佟九儿听她们越说越离谱，站出来训斥道。
两位嬷嬷听见了声音，吓得跪在地上请罪，大嬷嬷站在两位嬷嬷的面前，一一责问。
“你们从何处听四阿哥的消息？”大嬷嬷听从康熙和九儿的命令，一直盯着阿丰阿身侧伺候的嬷嬷和奴才们，没发觉有人往外传递消息。
“回嬷嬷，是从四阿哥园中扫撒奴婢嘴里得知的，奴婢那日当值在假山附近清扫，正好瞧着此人与胡嬷嬷一起叙话。”左侧跪着的嬷嬷说道，“后来，此人还见住在理藩院蒙古福晋身侧的人。”
奴婢偷望九儿的眼神，被吓的说话颠三倒四的，但是，九儿明白大概的意思了，阿丰阿身侧有个四等奴婢是见钱眼开的。
“嬷嬷，你回去把此人抓出来。”佟九儿转首吩咐徐嬷嬷。
虽已是春日，二人身上的衣服却被冷汗打湿了，佟九儿是真正能掌握她们生死的人了。
“贵主儿，奴婢只是一时嘴快。”二人拼命磕头。“
佟九儿居高临下的看了二人一眼，把二人丢给大嬷嬷处理，直接绕开走向云涯馆。
“主儿，这二人很是碎嘴，那日被皇后娘娘抓包说承祜阿哥，却未被严罚，只是在御花园内跪了两个时辰，轻轻的绕过了。”凤景小声提醒道。
九儿嗤笑起来，只要涉及阿丰阿的事儿，她从不会心软的，按照宫规处置便是了，皇后可能会为了贤名，不会重重的惩罚，她就不同了。
稍晚，九儿迈入春晖堂，乌日娜亲自出来迎接，在路上小声告知九儿，四阿哥生病的消息传过来了，说是九儿为夺取康熙的关注，故意让四阿哥受凉生病的。
“嬷嬷，我怎么可能这样做的？在花园遇到两个碎嘴的扫撒奴婢，从她们的嘴里得到不少的消息呢。”佟九儿安抚着，做好被两位太后发难的准备。
临近过年，从阿丰阿的身侧传出这样的传闻，不管九儿是否做过，都会被插上余下不严的罪名。
九儿给两位太后请安后，偷瞄了二人的脸色，如预料的一般，二人都生气了。
“九儿，仔细检查阿丰阿身侧的奴婢，扫撒之人都不可放过。”佟太后清楚不是九儿的过错，只能先发难责罚。
“是！”九儿认错道，“在过来路上，听到畅春园内扫撒的嬷嬷们议论，涉及了皇后娘娘以及理藩院的蒙古福晋们。”
话音刚落，忻妃正从殿外进来，身子僵直在门口，左脚已迈入殿内，右腿未来得及踏入。
“进来吧。”太后无奈道，“你回理藩院瞧你额娘，可有听说此事儿？”
忻妃吐吐舌头，暗想自己赶来时机不佳，理藩院内有些混乱，不少的福晋明面上偏向皇后的身后，承祜阿哥身体即便较弱，身份在这里。
“娘娘，贵主儿说的没错，漠西和漠北的福晋们都偏向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私下和福晋们保证，支持大阿哥就能让嫡子继承首领的位置。”忻妃解释详情。
福晋们膝下有嫡子的，谁都希望自家儿子能坐稳位置，妾室的阿哥做了世子，福晋的颜面扫地。
“异想天开！”太后无奈的叹息，“福晋们被皇后糊弄了都不知道，在草原多年不肯定不知世子的位置是要进行考教的。”
“娘娘，我想着您若能出面解释，福晋们应不会错的太离谱了。”忻妃劝说着，“额娘提点周遭的福晋了，几位福晋都不听。”
第227章 太后和皇后的对决
腊月二十三日，畅春园张灯结彩，今日招待宗室福晋和蒙古诸部的女眷们，不少蒙古福晋们以皇后重视嫡妻为由，不带受宠的侧福晋和格格们入园请安。
寅时刚过，胡嬷嬷前来传皇后的命令免了宫妃们请安，今日宗室嫡妻和蒙古诸部的嫡福晋们请安，没有妾室出席，宫妃们等午膳时再去。
大嬷嬷站在门口瞧着胡嬷嬷得意离开，徐嬷嬷小膳房过去，戳了戳大嬷嬷的左侧胳膊。
“大嬷嬷，您这是怎么了？”徐嬷嬷困惑道。
“皇后开始大肆的宣扬嫡庶了，大清入关后，贵妃及其贵妃以上的阿哥都算是嫡子。”两位嬷嬷往殿门口走着，“主儿今日可不用过去陪衬了，那位应该是想走嫡妻路线，让主子防备才是。”
随着阿哥们越发临近上书房的年龄，皇后小举动会越发的多，九儿还是要有所防备。
畅春园的门口，裕亲王福晋领着纯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瞧着门口聚集的女眷们，发现蒙古嫡福晋们趾高气昂，高谈交谈着，句句在感激皇后。
“二嫂，皇后娘娘是几个意思？”纯亲王福晋愣住了，“万岁爷正需要那些人的娘家，皇后却在这里拖后腿？”
不说钮祜禄氏和佟家都是副将，年后要随着裕亲王和安亲王等人一起出征，连蒙古诸部的不少首领都要参与其中，首领们可不重视嫡妻嫡子的。
“承祜的地位不高，听说身体又不好，阿丰阿腊八被传染了风寒。”裕亲王福晋从福全处得到消息，先告知妯娌二人，“九儿今日应该不会来请安，有机会去渊鉴斋再告知给她。”
官眷们有些距畅春园比较远，已抵达畅春园的门口了，准备午时再下车进入。
佟家妯娌二人也一同过来，透过窗户望向外面。
“弟妹，不知九儿可知这情况了，早早的把承祜阿哥的地位确定了，其余几位阿哥想后来居上就不容易了。”佟国纲夫人曾觉得皇后总是在善后，她如今却觉得那些没准是皇后的想法。
佟国维夫人嗤笑道：“皇后一直被索尼大人精心调教，能蠢道什么地方。”
畅春园的大门敞开，宗室福晋和蒙古福晋们先进入了，官眷们则吧马车停在旁边，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畅春园的门口，当大门再次紧闭时，官眷们没想往日那样，从马车上下来相互串门，而是安静的待在各自的马车内。
“今日是安静了，往日总人过来打扰。”佟国维夫人念叨起来，“不知九儿现在如何了，阿丰阿身体不舒服，被人传成这样，赫舍里氏没少从中挑拨。”
“两位太后与万岁爷处置得当，及时处理了流言，九儿今日的日子才不会难熬的。”佟国纲夫人补充道，“赫舍里氏这次真的狠，临近过年找不痛快。”
官眷们今日能来请安之人，大部分都得到了消息，有些认为皇后做法过分。
两位太后礼佛结束了，乌日格赶紧回禀皇后的做法，两位太后纷纷愣了。
“乌日格，你去通知宫妃们来春晖堂请安，不必通知皇后了。”太后冷笑起来。
两位太后各自有算盘，佟太后发现皇后针对阿丰阿的意图太过明显了。
宫妃们接到乌日格传达的懿旨都呆了，连佟九儿都询问大嬷嬷，可是皇后又踩在两位太后的底线上了？
九儿换了常服就赶往春晖堂了，临近门口时，发现宫妃们已抵达春晖堂，陪着两位太后有说有笑的。
“九儿也过来了？”佟太后冲着门口笑脸相迎，忻妃和宣妃则在大殿内唱着蒙古小调。
佟九儿行礼后落座，扭头望着两位宫妃：“忻妃、宣妃，小调唱的极好，好似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一样。”
“贵主儿夸赞了，”忻妃和宣妃福福身子，二人都尊敬九儿，“您上次去草原时，我还陪着您一起赛马呢。”
“当然记得，”九儿笑着回答，“进宫后，极少能听见你爽朗的笑声了。”
“可不是，宫内的规矩大了，皇后又不喜欢听蒙古小调，宣妃闷着性子也是有的。”太后对皇后颇有怨言，“今日是小年，大家能放纵些更好。”
九儿与钮祜禄贵妃对视一眼，太后和皇后之间的战争开始，肯定无法平静过年。
在场的宫妃只得站在太后这边，赫舍里庶妃在宫妃中略显尴尬，她尽量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家里已与嫡脉决裂了。但是，她在外人的眼中还是出身赫舍里氏。
“赫舍里庶妃，哀家可听说你喜欢作画，去偏殿画一幅闹春的画，等过年时，哀家挂在左侧的墙上。”太后点了赫舍里庶妃，让其去偏殿作画，不会与皇后碰上。
赫舍里庶妃赶紧起身福福身子：“娘娘，奴婢会好好画的。”
行礼后，赫舍里庶妃随着乌日格去了偏殿，等二人的身影消失了，太后瞧着大家。
“皇后虽做的不对，庶妃是个明白的，与皇后关系不是很好。”太后把赫舍里庶妃从赫舍里氏闹剧中摘了出来，即便皇后以及赫舍里氏的嫡脉出事儿了，庶妃也不会被牵扯。
宫妃们得了太后的暗示，她们也立马转换话题，不在意庶妃的事儿了。
“娘娘，今年过年要冷清不少，几位福晋今日便住在春晖堂可行？”钮祜禄贵妃发现太后听蒙古小调时，双眼浮现着思念的神色，便提出了让五位福晋入住的消息。
“春晖堂后院有几个院子，正好让五人住下，乌日娜去收拾一下。”太后吩咐下去，“初二没办法回家了，便让家人进院子请安。”
宫妃们纷纷起身感激太后，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算是给了宫妃们天大的恩赐。
九儿和钮祜禄贵妃相互配合，陪着两位太后说话，宫妃们则纷纷附和，殿内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大殿内其乐融融的时候，胡嬷嬷出现在殿门口，宜贵人等人瞧见她，瞬间哑口无言了。
“娘娘，主儿遣了奴婢前来询问午膳前可能过来请安。”胡嬷嬷瞧着宫妃们基本都在，赫舍里庶妃没在大殿之上，心里还几位满意，认为庶妃是个懂得分寸的。
“不必，让皇后自行解决吧。”太后拒绝太后请安了。
第228章 交锋
正午时分，春晖堂其乐融融，充斥着孩子们的笑声，胡嬷嬷在春晖堂院内停着内殿的声响，转身就离开了。
回了云涯馆，胡嬷嬷趁着皇后更换常服的机会回禀太后这边的状况，皇后换护甲的手顿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了。
裕亲王福晋、纯亲王福晋和恭亲王福晋都与九儿的关系更为亲近，有不少的宗室福晋们围在三人的身侧。蒙古诸部的嫡福晋们明面上恭维她，暗中在旁敲侧击今年皇后为何不让宫妃和妾室们请安了。
福晋们在换常服后，待在殿外议论此事儿，听说两位太后的举动，认为宫内的擂台正式开始。
嫡福晋们好似没选择的余地，只能跟随皇后来走了。
“二嫂，咱们要不要遣人去皇额娘那边？”纯亲王福晋询问道。
家里遭受巨变后，太后和佟太后对纯亲王福晋、恭亲王福晋的态度更加的和蔼，时常给二人做当挡箭牌，使得官眷们不敢再拿两位附近的说笑了。
相比之下，皇后为人凉薄，赫舍里氏针对两位福晋说闲话，挑拨女眷之间的关系，皇后从不会插手压制，明面上劝说道两位福晋做嫡福晋要大度，只要不危及她们的生命即可。
福晋们站在殿外闲聊时，石榴和葡萄二人站在不远处的隐秘地方，听福晋们所说的话，等请安结束后要一一回禀给皇后。
裕亲王福晋余光瞄到石榴露出的衣摆，赶紧递了两个眼神给妯娌们，嘴巴冲着石榴的方向努了努。
两位福晋默契的转换话题，说着各自府邸阿哥的事儿。
“娘娘腊八时，身着大红色的凤袍抱着承祜阿哥受礼，也亏这位做的出来。”安亲王福晋从远处走来，瞧着三位福晋抱怨道，“大阿哥现在只是阿哥，能承受这么大的礼？”
“福晋，噤声！”郑亲王世子福晋过来后念叨着，“在皇后心里，咱们都该给大阿哥行礼，听世子说，万岁爷腊八当日得知详情，与皇后娘娘在云涯馆大吵一架，还杖责了大哥身侧的两个嬷嬷呢。”
“谁说不是，我家大阿哥回去就找王爷哭了。”安亲王福晋愤恨道，“说他可以跪君、跪父，大阿哥现在是哪个？四阿哥都要随着额娘请安，也难为贵主儿在软轿内哭泣。”
腊八节在云涯馆发生大阿哥受礼事情后，连御史们都坐不住了，纷纷上折子斥责皇后的荒唐行为，涉及了自己的利益，御史们就不会再手软，噶布喇以及赫舍里氏派系的臣子们纷纷以大阿哥年幼，那日粘着皇后为由进行反驳。
“委屈自己受着，明面上还不能表示出来，真难！”纯亲王福晋抱怨道，“我记得贵主儿曾提过，这个头磕下去，就要一辈子做奴才了。那日两位贵主儿都是行的半礼，算是应对得当了。”
几位福晋的话被周遭的福晋们听到，纷纷参与进这个话题来。
这些人当日都携着各自的世子进宫的，世子们回去都颇有抱怨，今日准备请按时，世子们表示拒绝。
在偏殿内，皇后听石榴回禀，心里恼火了，想领女眷们去春晖堂请安。
“主儿，奴婢晨起询问太后了，娘娘让您自己看着处理，不必去春晖堂请安了。”胡嬷嬷认为太后娘娘回话有赌气的成分，明了主子做的事儿有些出格。
大阿哥不逛被万岁爷禁足，不可再出现在公众的场合以示惩罚，皇后新有怨言却不敢再说。
“嬷嬷，让女眷们准备去春晖堂请安，我领着人过去，两位太后还能把我拒之门外？”皇后与太后、佟太后杠上了。
“主儿，今年是小年，若是两位太后不给您台阶下，可是闹腾的太难看了。”胡嬷嬷劝说着。
话毕，皇后嘴角勾起冷笑，皇家婆媳之间关系可与平常人家不同，只有身后家族强硬，自身又能坐稳嫡妻的位置才成，她从不会把两位太后放在眼中的。
胡嬷嬷无法劝说皇后改变主意，只得先遣了奴婢去春晖堂告知消息。
稍晚，乌日格得了小宫女通传的消息，赶紧进殿告知两位太后，宫妃们正陪着两位太后逗弄着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三位小阿哥都是暗暗学语的时候，平日里都是分散着请安的，太后认为几个孩子都是聪明的，如今，三个孩子对比下来，四阿哥反而是几个孩子里面懂得最多的。
“九儿照顾的不错，阿丰阿是个聪慧的，现在只是去上书房陪读，听太傅们没少夸赞他呢。”太后时常关心阿哥们的读书情况，阿丰阿进上书房几个月便是太傅们时常夸赞的人选。
“娘娘说的极是，承瑞脑子笨了些，没四阿哥的记性好呢。”荣贵人恭维四阿哥道。
自从钮祜禄贵妃当众归还承瑞的抚养权并从她名下挪出，承瑞受到的待遇和关注明显下降了，盖山写信训斥荣贵人。
“承瑞慢慢来，回了你身边到时极少生病了。”钮祜禄贵妃看了看承瑞笑言，“我是身边还是不适合养阿哥。”
荣贵人立马起身两声说着不敢：“是娘娘给承瑞打了一个好的底子，奴婢养着才轻松的。”
钮祜禄贵妃没在意，只让荣贵人再精心照顾便是了。
“马佳氏，承瑞6岁后去上书房，你可提前给他看了伺候的人？”佟太后帮着钮祜禄贵妃解围，书湘赏赐瞧见盖山夫人在御花园训斥荣贵人，最重要的原因是承瑞更改玉碟。
“回娘娘，奴婢已与万岁爷回禀了，万岁爷说亲自给承祜挑选。”荣贵人不想再让马佳氏的人靠近承瑞，若是把承瑞交偏了就不好了。
承祜被勒令禁足的消息传来，荣贵人担忧承瑞也会被康熙盯上。
“皇帝出手便是了，”太后满意的点头，“你们做额娘的照顾好阿哥的生活即可，学业和前朝的事儿多插手反而不好。”
“是！”宫妃们起身应道。
话音刚落，门口当值的小苏拉进来回禀皇后一行过来请安，两位太后没回话，继续颠簸着宫妃们。
第229章 皇后妥协
冬日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皇后领着福晋们站在门口等着选召，她私心让福晋们看着太后是如何对待她的，只有众人见到了真相，私下才可帮着她说话。
皇后领着福晋们在门口站了近半个时辰，乌日格才出来宣众人进殿。
几位福晋已做婆婆，即便随着皇后被罚，她们还站在两位太后这边的，立场交换，她们不会轻易的让儿媳进殿的。
众人行礼后，宫妃们站在左右两侧，三位阿哥都被集中去了偏殿。
“妹妹们今日来的早些，替我陪着皇额娘和额娘，使她们不那么冷清。”皇后发现两位太后没像往日那么好说话，她只能先放低姿态说话。
两位贵妃身侧也聚集了不少人，九儿和裕亲王福晋说话时，余光察觉皇后求助的目光，她只当做未瞧见。
几位庶妃则坐在一旁，恭敬的附和皇后的话，才没让殿内的气氛冷清下来。
夕阳西下时，九儿领着奴婢们回渊鉴斋，刚迈入殿内就哈哈的大笑起来，皇后一直强压着她，只要有人当面夸奖阿丰阿，皇后就会说承祜的趣事儿。
九儿发现皇后像是和她较劲了，承祜和阿丰阿二人年级相差不大，承祜本该是去上书房了，因身体的原因与阿丰阿一样只上半日的课程。
“主儿，晚膳已经准备妥当了。”凤偲回禀，让发呆的九儿回神。
“开饭吧。”九儿走到饭厅时，林嬷嬷已把阿丰阿放在高脚椅上落座，他的面前摆放着用牛肉糜和青菜做的肉粥，他最近已经开始添加辅食，不再多用奶了。
“额.....羹羹....”阿丰阿冲着九儿伸出小爪，亮晶晶的丹凤眼紧紧盯着她。
“不可以，早上刚吃了肉末蛋羹，现在你只能吃粥。”九儿摇头拒绝，放下手里的象牙簪，拿起阿丰阿碗中的小勺子，开始一口口的喂他喝粥。
阿丰阿特别喜欢肉食，几乎是有肉就开心。
不管是蛋羹还是粥，上面都要放一层肉末的。
林嬷嬷留心九儿如何照顾阿丰阿的，发现贵州人不像别的宫妃，总有着阿哥的性子来。
在九儿这里就刚好相反，阿丰阿发错，她绝对不会姑息，直接上手就揍他的。
林嬷嬷一度以为九儿不喜四阿哥，提醒过大嬷嬷，多关注九儿的情绪问题。
阿丰阿发现九儿不像别的长辈会妥协，在她的面前很守规矩，绝不违背九儿的命令，若康熙瞧见阿丰阿此刻的模样，一定大吃一惊，白日里，阿丰阿陪康熙在澹宁居见蒙古首领们，阿丰阿都会耍脾气的。
“嬷嬷，再过几日就要大年三十了，对渊鉴斋外面的宫墙要格外小心，每日都要不定时的巡逻，以防像去年一样有人在宫墙的墙根下埋放二踢脚。”九儿再三叮嘱道。
阿丰阿未出生，九儿差点被人算计，康熙虽年后杖毙了不少人，真正的幕后黑手去未惩罚。
“主儿，奴婢已提前做了安排，不会再出去年的事儿了。”大嬷嬷保证道。
子夜时分，九儿抱着阿丰阿走进内寝休息，再过几日便是康熙17年，阿丰阿就要周岁了，今年因是在重孝期内，承祜7月15日的周岁生日都度的很是简单，连周岁抓阄的宴请只请了赫舍里氏一族和宫妃们参与，连宗室的福晋们都没请，应该是过的悄无声息的。
九儿扭头瞧着白白胖胖的阿丰阿，想起白日里太后的提醒，太后暗中听到有人想伤害阿丰阿告知给她多做防备。
在她胡思乱想时，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九儿闭上眼睛装睡。
稍晚，一阵寒风出现在床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会，母子二人被抱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康熙瞧着九儿已习惯他半夜归来，没再想之前那样反抗，悬着的心落地了。
“阿诨，你怎么又回来了？”九儿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康熙还未入睡，她装作迷迷糊糊的睁眼，“今日可该待在云涯馆。”
“承祜又发烧了，云涯馆那边能极是处理，我就赶回来了。”康熙特意绕去澹宁居沐浴更衣后回来的，“我沐浴过后回来的，担心狐疑传染给你们二人。”
“大阿哥怎么又生病了？”九儿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想从康熙的话语里面，分析出他真正的想法。
无缘无故提起承祜生病，皇后在背后没少挑拨。
“九儿，照顾好阿丰阿，畅春园出承祜一人便是了。”康熙附在她耳边低囔道。
话毕，佟九儿心里咯噔一下，承祜阿哥生病应是人为的，康熙身侧的龙卫调查出来，又是无法出手处置的。
“阿诨，您别担忧大阿哥肯定能好的。”九儿听是小小的风寒，觉得有鸥御医的诊治很快就能康复。
康熙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皇后若能像九儿这样看开到，就不会有下面这么多的事儿了。
“九儿，是皇后下的药，是想试验药性，等过年时再用的。”康熙张了张嘴巴，考虑后决定说出真相。
九儿咋舌仰头望向他：“您怎么会知道的？”
“九儿，承祜大概支撑不了太久，”康熙很是难过，承祜是嫡长子，他很是看重，在皇后一次次的伤害下，承祜已注定早夭的命运，“阿丰阿在渊鉴斋呆着，少与承祜接触，阿丰阿所用的三餐都从小膳房送出来。”
康熙一一的交代起来，佟九儿仔细记在心里，明日起身就吩咐两位嬷嬷好好照顾。
寅时刚过，殿外回廊的灯笼全部燃起，小苏拉们准备着康熙起身的东西，李德全亲自一一检验后，小声叮嘱一旁当值的大嬷嬷。
“嬷嬷，云涯馆送来的入口的东西，全部接下来暗中处理掉，不可送去贵主儿和四阿哥的面前。”李德全小声嘀咕，“另外，给四阿哥准备几身素服，那边的阿哥不行了，先给四阿哥儿换上素色的常服，避免那边再作妖。”
大嬷嬷瞪大双眸，迅速往左右看了看，发现奴才们都离开很远。
“李公公，可是发现问题了？”大嬷嬷曾在御前当差，与李德全关系极好，从他那里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嬷嬷心知肚明变好了。”李德全算默认。
第230章 家族内战开始
从小年后，云涯馆就热闹起来，女眷们纷纷去给皇后请安，希望能在皇后面前多露脸。
两位太后常年在佛堂礼佛，女眷们极少能求到二人的面前，宫妃们的娘家则刚好相反，递牌子去春晖堂或者寿萱春永。
天色大亮，佟九儿穿着厚重的玫红色的半立领的常服，身上披着雪貂披风，双手揣在手筒往寿萱春永走去。
两位太后为分别见官眷，小年之后便分开居住了，九儿一日春晖堂，一日去寿萱春永，不怠慢两位太后。
“主儿，云涯馆那边送来消息，承祜阿哥的身体不佳，连续几日高烧，鸥御医已用最好药开始吊命了。”大嬷嬷趁着拐弯的机会，低声回禀道，“云涯馆连续几日请四阿哥去请安，奴婢都断然拒绝。”
佟九儿脸上的神色未变，握着大嬷嬷的手却紧了紧，只是握了两下便松手了。
“嬷嬷，盯紧阿丰阿。”佟九儿考虑良久，决定把阿丰阿交给大嬷嬷照顾。
逢年过节，畅春园人来人往，乃是最混乱的时候，一个没留神可能就会被人给算计。
“奴婢醒的，皇后娘娘并没把承祜阿哥的事儿告知给家族，噶布喇大人暂时不清楚实情，以为是一般的风寒。”大嬷嬷小声回禀道。“皇后娘娘不知在琢磨如何处理。”
“不涉及承乾宫和渊鉴斋便好了，绝对不能被栽赃。”佟九儿小声嘀咕道。
他们母子处境很微妙，承祜若是早夭了，皇后膝下还没底嫡子，阿丰阿就成最大的目标。
“嗻。”大嬷嬷领命道。
九儿迈入寿萱春永院子，发现琴瑟站在院门口东张西望的，像是在等待何人到来。
“贵主儿，您可算来了，老夫人今日递牌子进园子，主儿还吩咐奴婢在这里等着您呢。”琴瑟低声说道，“老夫人神色不好，应该是出事儿了，您进殿后万事儿多加小心。”
佟九儿迈入殿内，发现佟太后抬首间给她打眼色，九儿开始回忆这段时间的作为，发现自己犯错误，悬着的心落地了。
行礼落座后，佟九儿冲着佟国赖夫人抿嘴笑了笑：“玛嬷，谁惹您生气了，我帮您报仇。”
话音落下，佟太后苦笑起来，九儿是上杆子找虐了。
“九儿，四阿哥最近可是身体不适了？”佟国赖夫人询问道，“皇后娘娘召见官眷们，特意接几位阿哥过去，只有四阿哥未道，外面的风言风语对四阿哥不好。”
佟九儿呆愣了一下：“玛嬷，阿丰阿身体不错，万岁爷叮嘱尽量不要送阿丰阿去云涯馆。”
大嬷嬷回禀时，佟九儿预料到佟国赖夫人会询问的，早早想好了借口。
“贵主儿，万岁爷即便提了，您该为小阿哥未来着想，明面上不可做的这么明显。”佟国赖夫人念叨起来，“赫舍里氏有一手遮天的本事，承祜阿哥实在太差，万岁爷担忧会栽赃在阿丰阿阿哥的身上是正常，您不能就直接躲了。”
佟九儿无奈的扁着嘴巴，手上卷着丝帕，佟国赖夫人这次没放过九儿，开始分析宫外的情况。
“贵主儿，臣妇不是催促您必须要下手，只是您要能自保，家里才能放心，”佟国赖夫人无奈道，佟国赖无法进宫，日日都在书房内团团转，总说要好好护着佟太后和九儿。
九儿吐吐舌头：“玛嬷，我心里明白，皇后有些丧失理智。”
临近过年，赫舍里氏的小动作越发的多，连理藩院的首领和福晋们都没放过，时常会有人暗中送信给佟国赖。
当初，佟国赖随太宗御驾出征，与不少部落的蒙古首领们配合，感情相当的不错，嫡脉的首领记得这份生死情，在不损伤诸部的利益时，他们会给佟国赖消息的。
更何况，九儿坐稳宠妃的位置，阿丰阿又是首个随万岁爷出去见朝臣的阿哥，他们乐意冲着佟家投来一份善意。
相反，不少首领看不惯赫舍里氏的左派，对外端着后族的架子，对福晋和官眷们只有算计，极少会伸出援手。
“九儿，首领们有半数曾和你玛法、大伯和阿玛出征过，关系还是极好的，首领们此次进京，有些是为了赐婚，有些则是为过年而来。”佟国赖夫人讲解理藩院的状况，那边几乎人人自危了。“太后娘娘能召见的蒙古福晋极少，再加上，五位抚蒙格格回京养老，使得部落内部开始分化了，嫁过去的抚蒙格格以后日子会越发的艰苦。”
佟家从心里不希望九儿生格格，作为大清的公主，大半的概率是送去蒙古和亲，九儿若是能一直得宠，格格还能日子好过，万岁爷能放弃女儿，做额娘的就不会了。
“玛嬷，九儿明白的，五位抚蒙格格与太后关系极好，姑姑那日也在场，她们对我是有戒心的。”九儿无奈的解释起来。
佟家的祖孙三代齐聚在大殿上，说的最多的是家族的安排。
“九儿，你过年要留心，福晋们估计会对你发难了，承祜和阿丰阿的地位相差不多的。”佟国赖夫人再三提醒。
临近午时，佟太后在寿萱春永设宴款待佟国赖夫人，佟九儿在一旁作陪，三人乐呵呵的用膳，云涯馆那边气氛紧张起来，噶布喇领着近20位的女眷一起进宫前来请安。
皇后板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族人们，佟家旁支送秀女进宫选秀，佟国纲和佟国赖出手把一家子踢出族谱，反观家族长老们安排噶布喇夫人再三劝说皇后要在孝期后帮着秀女进宫。
“娘娘，您别虎着脸，承乾宫那位可把四阿哥照顾的极好，二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都已立住了，大阿哥的身体确实最弱的。”一位七旬左右的老人提醒道，“为家族着想，您的膝下最好有一个健康的阿哥。”
皇后立马耷拉了脸，面前的老夫人是现任大长老的夫人，在家族内有绝对的话语权。
噶布喇夫人赶紧给皇后使眼色，让她别再说让老夫人动怒的话。
“既然夫人已经决定，我遵照家族的安排。”皇后嘴里烦着苦涩，噶布喇是嫡脉却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第231章 彻底转变
小年后，畅春园的角门日夜大开，宫妃们的娘家陆陆续续往畅春园内送贡品，不少贡品箱子都是誊写两份清单，其中一份上面记录着不少没正式登记的贵重贡品，算是帮着宫妃们准备一些年礼。
皇后和庶妃得的贡品是最多的，畅春园的奴才们对此议论纷纷，认为赫舍里氏这一年没少收东西呢。
各处拎了早膳，赫舍里氏杰布的消息随之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皇后又再三对几位阿哥动手，佟家、马佳氏和纳喇氏三家暗中联手，京城内一时间暗潮涌动。
佟家是插手最少的，佟国纲征战在外，大家关注佟佳氏一族仅次与赫舍里氏。
“主儿，您快些起身，今日要去请安的。”大嬷嬷瞧着早膳已准备妥当，九儿还沉浸在睡梦中，赶紧叫她起身。
凤景掀开门帘从内寝走出：“嬷嬷，万岁爷免了主儿的请安，您为何还要叫主子？”
宫妃们临近过年，需要处理不少的琐碎事情，佟九儿不光要处理琐碎的事情，还需要处理陪嫁店铺的账本，今年比往年都要忙碌。
“老爷子遣人送消息进来，叮嘱主儿最近要乖巧一些。”大嬷嬷也心疼睡眠不够的九儿，“大爷在西线征战功劳不小，担心那位会看主儿不顺眼。”
话毕，凤景瞬间晓得嬷嬷的良苦用心，转身就去叫佟九儿清醒。
“主儿，您今日必须要去请安。”凤景赶紧回禀。
佟九儿不情愿的睁开双眸，无神的盯着床幔，每逢过年，皇后以及赫舍里氏都会折腾一番，今年应该是闹腾最凶的。她叹气坐起身，让自己缓缓神。
“阿丰阿可起了？”阿丰阿的作息时间非常的规律，佟九儿每次起来都会先询问一下。
“主儿，四阿哥被万岁爷带去澹宁居了。”凤景掀开床幔的举动顿了一下，“您今日去云涯馆请安，无暇顾虑四阿哥。”
早膳后，佟九儿坐上软轿往云涯馆走着，前两日佟家送进来不少贺礼，其中有专门为大阿哥准备的礼物，中规中矩的年礼，不会让任何人拿捏住把柄。
皇后则颓废坐在凤椅上，娘家送的东西不是很贵重，有些更犯了孝期的忌讳。
康熙前些日子歇在云涯馆时，暗示皇后该出手约束赫舍里氏，作为后族不能乱收银子，更不可乱答应事儿。
皇后当场心里一寒，着急询问家里又做了什么糟糕的事儿。
胡嬷嬷站在她的身侧伺候，冲着门口的石榴挥挥手，不准她打扰沉思中的皇后。
“嬷嬷，宫妃们可来了？”皇后闭目歇了一会后，睁开双目又变成精明的皇后了。
“主儿，几位庶妃先来了。”石榴规矩的福福身子，询问皇后是否放行。
皇后微微颔首：“让赫舍里庶妃先进来。”
二人即便有再大的矛盾，却都是从赫舍里氏出来的女儿，赫舍里氏若是出事儿，二人算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
在云涯馆门外，赫舍里庶妃几乎把自己隐藏在人堆里，她不会强行冒头，更没有站队的意思。
“庶妃，请您随着奴进去。”石榴通知赫舍里庶妃进门。
赫舍里庶妃迈入殿内，她察觉从皇后身上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她低垂着脑袋眼神都不敢往主位上看了。
“庶妃，最近家族内来人，想再把你府邸上的六格格送进宫，你说是否答应呢？”皇后不在意的看看右手的护甲，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吓到了赫舍里庶妃。
赫舍里庶妃深知家里不想掺和嫡脉的事儿，奈何族内适龄的格格只有自家的妹妹了，噶布喇用族长的压力去逼迫家里，最终还是会妥协的。
“娘娘，我一直是少不更事儿，担忧多行一步会给您带来麻烦。”赫舍里庶妃为了家里只得妥协。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赫舍里庶妃人口简单又是小门小户，无法脱离家族的。
“既然想好了便是了，我告知阿玛不你妹妹自由婚配，家族可是看了几个不错的人家，可让你阿玛去挑选的。”皇后实话实说。
赫舍里庶妃心里咯噔一下，嫡脉给女儿挑选婆家只看家室，不看所嫁之人是否合适。
“娘娘.....”赫舍里庶妃刚想反驳，却被皇后眼神阻止了。
“几户人家都是人少，家风淳朴的官宦人家，你六妹妹到有造化。”皇后暗戳戳的暗示赫舍里庶妃，只要乖巧听话，家里平安无事。
赫舍里庶妃起身跪在金砖地上：“谢族姐。”
磕头的一刹那，她的泪水直接滴落在衣服上，再起身时，她双眼微红，好似很是激动皇后的恩赐。
“咱们才是一个家族的姐妹，偌大的宫内谁能比咱们的关系最为亲近呢。”皇后冲着庶妃招招手，“快些来我身边落座。”
庶妃赶紧走了过去，胡嬷嬷把一个太师椅放在了左下首的位置。
“谢族姐。”赫舍里氏庶妃想到自己站在皇后身侧，无法让两位贵妃相信自己了。
“扎兰是个聪明的。”皇后露出淡淡的微笑，“等万岁爷出孝后，族姐是不会亏待你的。”
赫舍里庶妃心里泛着苦涩，算是上赫舍里氏的贼船下不来了，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
“族姐，扎兰多谢您的栽培，父母都是本分的族人，无法帮衬您太多，只要能平静的生活即可。”扎兰还想为家里多谋求一些平安。
皇后大手一挥：“阿玛作为族长，一向护着族人的，扎兰大可放心的。”
赫舍里庶妃行礼谢恩了，为了家里人，她只得变成皇后的爪牙，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底线，她大可帮衬一二的。
胡嬷嬷望着乖顺的庶妃，佩服皇后娘娘的手段，算是让赉山一脉彻底的服从嫡脉了，噶布喇高调的既往不咎赉山的背叛，还能让这一脉回归到嫡脉重视的庶支中，在族人们眼中已实属不易了。
庶妃陪同皇后闲聊着，认命的等着宫妃们前来请安。
红染站在门外，瞧着庶妃彻底的转变，真心为庶妃不值，两位贵妃本已伸出橄榄枝，若不是六格格被拿捏，赉山这一脉未来肯定光明。
第232章 阿丰阿叫人
冬日的阳光照耀在大地上，上午的温度慢慢的转暖，佟九儿领着奴婢们临近云涯馆，一个小宫女出现在凤景的身侧，凤景停顿了一下，很快就赶到佟九儿的身侧。
“主儿，赫舍里庶妃倒戈了。”凤景恼怒起来：“奴婢提前得到消息，赉山大人的六格格被嫡脉列入适龄的赫舍里格格名单内，若是庶妃不帮衬的话，噶布喇大人便把六格格塞进宫内。”
佟九儿步伐停顿了一下，心中回想清史上，只有平妃赫舍里氏和僖嫔赫舍里氏，平妃乃是皇后的嫡亲妹妹，僖嫔才是赉山大人的女儿，据说康熙前期是受宠的，一直未有身孕，因此才没了宠爱。
“遣人盯着庶妃的入口的东西，别让人坏了事儿。”佟九儿了解皇后的手段，赫舍里庶妃只要归顺，皇后绝不可能给嫡子留下后患。
否则，清史上的平妃和僖嫔一个是阿哥不满周岁夭折，另外一个则是没有孩子。
“奴婢醒的。”凤景应下，转身去吩咐凤卫的人去盯着。
佟九儿嘴角微微勾起，打破皇后的算盘，赫舍里庶妃只要有了子嗣，皇后那边就再也控制不了了。
进殿后，钮祜禄贵妃和惠贵人、宜贵人都到了，几人乐呵呵与皇后拉家常。
“佟妹妹今日来的早些，往日可都临近请安的时间才到。”皇后瞧佟九儿行礼后，双眼含笑的暗讽道。
佟九儿乖巧的笑了笑，没搭理皇后的讽刺，康熙即便待在承乾宫也不会掺和后宫请安的事儿，皇后暗戳戳的说出来，明显是打康熙的颜面的。
“皇后娘娘，庶妃是勤快些，早早的在您这里伺候了。”惠贵人惊讶的发现庶妃态度的转变。
赫舍里庶妃往日对皇后的命令是能躲就躲，今日一反常态，殷勤的等待皇后的命令。
钮祜禄贵妃和佟九儿对视一眼，明了刚才从云涯馆传出的消息，同情赫舍里庶妃的遭遇，准备暗中告知给家里翻倍赉山一脉了。
“明日是除夕了，大家午膳前集中去的皇额娘的春晖堂即可，因在皇玛嬷的孝期内，大家多少着装素淡些，万万不可太过花哨。”皇后特意看了看忻妃。
蒙古出身的贵女好似都不喜欢素淡的常服，即便在孝期都会到穿得颜色过于鲜亮了。
“是！”宫妃们行礼应了。
短暂的请安后，皇后提醒宫妃们回去准备，明日再准备过来的。
稍晚，钮祜禄贵妃和婉妍一同离开云涯馆往回走着，钮祜禄贵妃今日想去看看阿丰阿，二人边聊天边回渊鉴斋。
离开云涯馆的范围了，钮祜禄贵妃才开始说赉山前几日求道遏必隆府邸了，希望阿灵阿能出手帮忙，皇后准备对六格格动手，只是两日的时间，遏必隆还未回话，皇后便从赫舍里庶妃这里下手了。
“钮祜禄姐姐，您和遏必隆大人说一下，大可不必再管，庶妃已替赉山一脉做了选择。”佟九儿不会因同情而放松，生怕会被人利用心软下手。
钮祜禄贵妃苦笑道：“皇后下手够快的，打了阿玛和赉山一个措手不及，既然选择了就不用后悔了。”
二人走进大殿，渊鉴斋内殿扑面而来一股子热气，比云涯馆要暖和多了。
佟九儿笑着侧身让座，钮祜禄贵妃落座后，瞧着高脚桌上摆放着新鲜的草莓、切好的苹果等，凤偲又送上两杯温热的茶水。
“佟妹妹，这草莓是很甜。”钮祜禄贵妃以为草莓只是在夏日里才有的，“这是在何处买的？我明日让采买的去买些送回府邸。”
“钮祜禄姐姐若是喜欢，我遣奴才送去便是了。”佟九儿捂嘴笑道，“是陪嫁庄子特意种的，您也知道阿丰阿喜欢吃草莓，若是没有，他到时候又闹腾。”
钮祜禄贵妃连忙婉拒：“我让田嬷嬷过去一趟便是了，咱们二人的陪嫁庄子距离很近，也能让田嬷嬷回去过年。”
“钮祜禄姐姐说的极是，我准备让徐嬷嬷回去过年了，连续两年都陪在我身侧。”九儿早早的算好，大嬷嬷的父母不在了，家人除了所求也不会真心待她。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过年的事情，又商量着明天要穿什么样的常服，皇后特意叮嘱宫妃们，应该明日会有重要的人出现。
“蒙古诸部的首领都集中在理藩院，有些说大年初二去太皇太后的梓宫内祭祀。”佟九儿想起康熙昨日的抱怨，小声告知给钮祜禄贵妃。
钮祜禄贵妃微张嘴巴，一脸吃惊的瞧着佟九儿：“祭祀太皇太后？这些首领们要做什么？”
九儿摇头康熙最近忙着处理此事儿，暗中派遣了两三批人过去隐藏，暗中盯着理藩院的首领们。
“不知道，阿诨最近可忙了，担心理藩院会出事儿。”佟九儿双手一摊，“玛法也做了准备。”
“阿玛那边也一样，还叮嘱不可多与蒙古诸部的人接触。”钮祜禄贵妃觉得二人待在一起准乱想，“初二无法出宫，娘家人可进院子请安，两家在一起聚聚？阿玛提前给了家书，额娘初二要去娘家无法进宫。”
“钮祜禄姐姐，等玛法和玛嬷来了，我遣人去请你们吧。”佟九儿早早接到佟国赖的书信，让多与钮祜禄贵妃走动。
佟九儿当时还半信半疑，以为是事出有因，她今日一听，发现钮祜禄贵妃早早的不在意遏必隆夫人的举动了。
夕阳西下时，钮祜禄贵妃才告别九儿和阿丰阿母子离开，等人离开后，九儿陪着阿丰阿坐在软塌上一起玩积木，母子二人哈哈的笑声传到殿外。
康熙正好准备进殿，听李德全提了钮祜禄贵妃下午在这里陪了母子二人一下午，只是吩咐只要没伤害母子二人就可以了。
“阿玛！”阿丰阿听到掀开门帘的声音，赶紧扭头叫着。
佟九儿吃惊的望着阿丰阿，虽然吐字含糊，确确实实的叫了阿玛。
康熙余光瞧见佟九儿的眼神，快步上前抱起阿丰阿在半空中转圈。
“我们阿丰阿可聪明了。”康熙在他的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夕阳西下时，钮祜禄贵妃才告别九儿和阿丰阿母子离开，等人离开后，九儿陪着阿丰阿坐在软塌上一起玩积木，母子二人哈哈的笑声传到殿外。
康熙正好准备进殿，听李德全提了钮祜禄贵妃下午在这里陪了母子二人一下午，只是吩咐只要没伤害母子二人就可以了。
“阿玛！”阿丰阿听到掀开门帘的声音，赶紧扭头叫着。
佟九儿吃惊的望着阿丰阿，虽然吐字含糊，确确实实的叫了阿玛。
第233章 过年请安
康熙16年的最后一日都来了，今日是除夕，马上开启康熙17年的序幕，太皇太后已走了一年多了，宫内和畅春园有关她的痕迹越发的少了。
蒙古首领们进院子最先找的就是太皇太后的痕迹，皇后为讨好蒙古诸部，命令打开了慈宁宫大佛堂，蒙古福晋们利用过年去跪祠堂哭诉。
寅时刚过，康熙悄悄起身绕过屏风去内寝的外间，李德全领着小苏拉们开始伺候他换上龙袍，今日要宴请宗室、首领、三品以上的朝臣以及他们的家眷。
卯时二刻，大嬷嬷叫佟九儿起身，今日比往常要提前半个时辰用早膳上妆，因是除夕当日装扮需要隆重一些。
“紫翡，徐嬷嬷可回去了？”佟九儿坐在铜镜前，紫翡开始帮她梳妆，今日要佩戴满钿，只得挽起燕尾头。
“回主儿，嬷嬷早上就回了，还在外面给您谢恩呢，”紫翡乐呵呵道，“万岁爷瞧见徐嬷嬷谢恩，特意赏了一些东西回去过年。”
佟九儿明了徐嬷嬷也是有心计的，担忧康熙认为她请假回家过年，等康熙起身时才谢恩，暗戳戳的提示康熙是九儿允诺的。
“你们谁还想回去？”佟九儿戴着东珠的耳坠，“一年到头陪我在宫内，大可趁着假期回家看看的。”
殿内的奴婢没再说话，她们自从进宫后，家里除了要俸禄外，极少会再找她们了。
“奴婢们在主儿身边更好，回家还要伺候家人，哪有呆在您的身边自在。”紫翡摇头拒绝了。
几人纷纷附和紫翡的话，她们私下商量过，等到了年纪就自梳，谁都不准备嫁出去了。
“紫翡、点翠，你们二人是最年长的，赔了过多年了，要好好考虑未来了，你们若想出宫嫁人，我让阿诨或者玛法给你们找好人家，最好对你们极好。”佟九儿收拾妥当坐在软轿内往春晖堂走去，她拿着轿撵中的小镜子练习微笑。
“主儿，抚蒙格格和诸位福晋提前进春晖堂，有几人与佟太后娘娘争吵起来。”大嬷嬷得到消息赶紧走向轿撵低声通知九儿。
佟九儿重重的叹气，蒙古福晋们对满洲八旗贵女的偏见根深蒂固，平日里无法找佟太后麻烦，只得逢年过节时，给佟太后增添一些麻烦。
临近春晖堂，听见轿外请安的大多是蒙古诸部出身的，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满语请安，佟九儿嘴角微微一勾。
大嬷嬷只是淡淡的请福晋们起身，佟九儿从头到尾都未说一句话。
片刻后，轿撵停靠在春晖堂院子内，大嬷嬷站在右侧掀开软轿的轿帘，佟九儿左手搭在凤景的手腕上走出轿子，刚站稳脚步，几位靠近漠西蒙古部落的福晋们纷纷请安，佟九儿面带笑容的允了福晋们起身。
福晋们起身的一刹那，佟九儿瞧见有二人眼中飞速闪过不屑的眼神，她没放在心上，蒙古福晋们大多看不惯妾室的，嫡妻在草原上的权很大，可以随意处置妾室的。
自从进京给皇后请安后，有几位蒙古福晋天天在云涯馆那边挑唆，导致皇后对宫妃们的手段越发的狠厉。赫舍里庶妃从小年那日起，日日都要去云涯馆内伺候早起，白日里在皇后身边立规矩。
“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姑姑请安。”佟九儿笑眯眯的给两位太后请安，“阿丰阿被阿诨抱去澹宁居了，李德全等会送来。”
“你们几个都见见这孩子，我这几年就靠着她陪着呢。”太后乐呵呵的指了指九儿，给几位五旬左右的蒙古福晋们介绍，“九儿，这是我的弟媳、侄媳们。”
佟九儿笑着欠欠身子：“娘娘在宫内常念叨你们，若是部落里面没事儿，你们大可时常来京城陪着娘娘。”
“多谢贵主儿照顾娘娘。”几位福晋起身谢恩，“您在宫内照顾娘娘，我们都很是放心的。”
蒙古诸部首领们今日遣了各自的福晋请安，一方面查看太后和皇后各自的态度，另外一方面，她们想多接触两位贵妃，希望两位能帮蒙古诸部多说话。
“福晋们今年多陪陪娘娘，等开春后再离京。”钮祜禄贵妃暗戳戳的提醒，“太皇太后离开时间不长，太后娘娘这段时间心情有些失落，能有娘家人陪伴更好。”
几位福晋听懂钮祜禄贵妃的暗示，科尔沁那边又来人了，若是有娘家人陪着，那些人应该不会太过放肆的。
“贵主儿说的极是，额娘若是能时常进宫陪陪姑姑说话，应该能更好。”年轻的福晋恭维道。
几位福晋慈爱的望过去，没责怪年轻福晋多嘴多。
“贵主儿，这位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媳，”年长的福晋介绍道，“扎苏娜，先给两位贵妃请安。”
扎苏娜从未随着婆婆么进京，太后很满意这个爽朗的侄媳，在皇后面前却被打压的挺狠的。
“两位贵主儿都很温柔，与京城内的传闻可不相符呢，”扎苏娜冲着两位贵妃福福身子，“贵主儿，我说话直接，请你们不要见外。”
钮祜禄贵妃和佟九儿同时摆手说着没事儿，没在意扎苏娜的说辞，蒙古主位福晋当面都没什么好话，扎苏娜说的一针见血，她们倒是能接受的。
临近午时，皇后携着女眷们进来了，除了太后娘家的人外，科尔沁其余的女眷则去了云涯馆，主位的派系立马就显现出来。
众人行礼后，女眷们开始三三两两的在说话，噶布喇夫人等尽量隐藏自己，生怕会被两位太后盯上。
赫舍里氏最近有些太出风头，不少蒙古首领们瞧见漠西首领们的下场，纷纷上杆子联系赫舍里氏、钮祜禄氏和佟佳氏等能在帝王面前说话的朝臣，几位首领伸出不少橄榄枝，更准备了不少年礼，除了赫舍里氏外，其余的臣子家里都拒绝与他们搭上线。
“皇后，最近赫舍里氏过于忙碌，你回头警告一下。”太后得了康熙的命令，当众说警告皇后。
话音落下，大殿上彻底的安静下来，女眷们余光都瞧着噶布喇夫人，从小年开始，噶布喇夫人连续几日给官宦人家送帖子，准备招待女眷们。
第234章 年夜饭变诉苦会
夜幕降临，澹宁居院内灯火通明，众人按照品级的高低端着酒杯给两位太后、康熙和诸位宫妃们恭祝新春。
今年畅春园用的是鹅黄色的灯笼，因太皇太后的孝期内，大家出席宴会的常服都是素色的。
“朕今年首次在畅春园过年，宫内处处都是皇玛嬷的影子，若是在宫内过年便是过不下去了。”康熙提了太皇太后的事儿，佟九儿深知皇后准备的过于奢华，康熙为不被御史们抓到把柄，不得不在开场白里面添加上这些，“皇玛嬷在世，每年叮嘱朕和皇后要过的热闹些。”
御史们纷纷恭维康熙孝顺，康熙得了一致好评后，开始说着开场白。
科尔沁的首领们本想着捏着大办宴会的由头，迫使康熙同意他们的请求。
“几位福晋总算是回京了，在草原上聚会时，你们几人都眼神空洞的。”科尔沁福晋瞧着五位抚蒙格格笑逐颜开的模样，瞬间想起被圈禁在漠西蒙古大营的妹妹，说话不免带着讽刺。
琪娅莉怒瞪着科尔沁亲王福晋，脸色也难看了几分，此人的妹妹正是琪娅莉部落内的侧福晋，科尔沁台吉与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更是极佳，她嫁给台吉麦格尔后，常被侧福晋挤兑，有几次还差点危及生命。
“亲王福晋说的轻松，谁会娘家养老不开心？”琪娅莉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再说了，您和侧福晋是姐妹，关系当然更好了。看着我脱离了苦海，侧福晋反而陷入困境了？”
科尔沁亲王福晋惊讶望着琪娅莉，在她的印象里，琪娅莉是个木讷不怎么说话，连侧福晋都压制不住，谁承想，今日反而是侧福晋陷入苦楚。
“亲王福晋很纳闷，我为何变化如此大？”琪娅莉冷笑道，“若是木讷，不是台吉喜好的样子，才能在侧福晋的手下活下来。”
草原上，抚蒙格格们几乎被分散在各处，想相互帮忙都不行。
“我们五人能活下来，是提前安排人调查首领们的喜好，硬生生的改变自己的性子和行为的举动，约束身边的奴婢，数十年如一日，她们才能从狼窝里面爬出来。”东莪格格讽刺起来。
佟九儿坐在椅子上，听着几位抚蒙格格诉说着苦楚，她此刻明了康熙在得知生下小阿哥时，那种放松的笑脸。
“姑姑们，今日是首次回京过年，咱们都该开开心心的，别再回想曾经的苦楚。”皇后发现科尔沁亲王福晋不自在，赶紧出口帮忙。
“皇后！”太后出声提醒，“东莪几人好容易回家了，能瞧见娘家人诉苦算得了什么。”
话毕，皇后不敢再多说，生怕自己触碰太后和康熙的底线了。
“太后娘娘，在那边呆的时间长，连和身边奴婢们说话都要格外小心，生怕会有人告密。”琪娅莉冷笑起来，“若不是漠北台吉是个爱面子的，哈依云大概就真的葬在草原了。”
琪娅莉是几人里面最年长的，对前后脚嫁入蒙古诸部的抚蒙格格们有所了解，根本反抗不起来的。
“您多少也是草原的一员，即便台吉不在了，您也该多维护才是。”科尔沁亲王福晋反驳道，她怒瞪着琪娅莉。
二人因麦格尔侧福晋的事儿结下梁子，太后和康熙有意让抚蒙格格当众诉委屈，拦着要帮忙的皇后，给了她们这个诉苦的机会。
几位抚蒙格格的娘家人都是兄长当家，当初为了家族才抚蒙的，家人都惦记着这些格格，当年赐婚了十几位抚蒙格格，几十年后的今日，只有五位格格被接回来荣养。
“琪娅莉，你们几人既然在京城内住着，开春的时候公主府该修缮准备妥当，你可随时让家里人过去陪着。”佟太后柔声安抚道，“钮祜禄氏当时提了，接你们回来荣养，省得无法落叶归根。”
佟太后把功劳塞给钮祜禄贵妃，撇开了佟九儿，一方面，佟九儿膝下有阿哥，承担这份功劳太过扎眼，另外一方面，皇后当时持相反的态度，不希望这些格格们回京养老的。
“贵主儿，多谢您能帮我们说话。”五位格格内心清楚这份功劳是两位贵主儿的，太后明面上只点出一人，肯定是出于某种考虑。
她们早不是出嫁前被护的好好的格格，在草原那般凶险环境下能保命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娘娘，齐拉济和额都都是我的儿子，我是几人里面唯一有子嗣的，他们都已长大成家，我在那边呆着只让他们束手束脚的。”东莪起身后望向皇后以及对面的噶布喇夫人，“他们两脉的婚事是万岁爷赐婚，我不会插手的，你们若想嫁格格过去，不必通过我的。”
话毕，众人都看向噶布喇夫人，最近，赫舍里庶妃的六妹妹刚刚出嫁，嫁的是一个前程极好的武将，反而是噶布喇的庶女的婚事提上日程，噶布喇夫人嘴上说为了皇后母子着想，与理藩院的蒙古福晋们打招呼，看谁家有适龄的阿哥。
在几位蒙古福晋的推荐下，东莪格格的二儿子额都进入噶布喇夫妻的眼中，东莪前些日子听到齐拉济诉苦，额都被京城的八旗格格吓的不敢出门，东莪心中翻滚着怒气。
“东莪格格，您这话说的过了，府邸适龄格格不是嫁不出去，您这么说了格格的名声可就毁了。”噶布喇夫人赶紧暗示东莪，若是格格的名声毁了，就只能塞给额都了。
“额都从京城后，除了给太后、万岁爷和我请安几乎就待在理藩院的院子内，绝对不会他出去一步，”东莪怒火冲天，怒瞪着噶布喇夫人，“额都在草原上可是最喜欢玩闹的，现在被你们给逼迫的都不敢出门了。”
佟九儿偷瞄康熙被发现后，他给了佟九儿一个慢慢看戏的眼神。
钮祜禄贵妃坐在对面，把二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只是玩味的瞧着皇后。
此刻，皇后内心有些崩溃，蒙古福晋们嘴上说是能拿捏住五位抚蒙格格，福晋们实际上都不了解这几位格格的。
第235章 斋房
正月初一气温骤降，佟九儿穿着厚重的大朝服，头上佩戴着朝冠，脚下踩着3寸的高的花盆底儿，右手扶着凤景一步步的走向澹宁居的佛堂。
康熙昨晚歇在云涯馆，却让李德全提前接母子二人去澹宁居居住，尽早不用这么早起身。
“大嬷嬷，阿丰阿首次前来祭祖，尽量别和其他几位阿哥掺和在一起。”佟九儿走在回廊内，扭头叮嘱大嬷嬷。
此时，阿丰阿身着一身金黄色的阿哥常服睡在披风内，大嬷嬷着奴婢们带了阿丰阿的早膳，等阿哥清醒后再用的。
“主儿，奴婢寸步不离四阿哥。”大嬷嬷深知今日祭祖是一场硬仗。
澹宁居的佛堂偏殿的斋房内，皇后领着承祜最先到的，承祜已规矩的坐在皇后身侧，胡嬷嬷小声叮嘱承祜注意事项。
“等会几位阿哥要来，各自额娘过来行礼，你坐在额娘身侧必须要挺直腰板。”皇后扭头瞧着承祜，承祜腊八受礼被人说嘴，皇后却不在意，认为这是嫡子该有的待遇。
胡嬷嬷担忧的瞧着皇后：“娘娘，大阿哥做的已经够好，现在身子还弱了些，坚持不下来也是有的。”
“不行，承祜坐在嫡子的位置上，就该比别的阿哥更能吃苦。”皇后对自己要求极高，对承祜的要求也不低。
每次重大的节庆时，皇后都会携着嫡子受礼，久而久之，众人就都会习以为常的，只要能让众人潜意识的接受，嫡子和庶子的位置就会拉开的。
胡嬷嬷还要劝说，被林嬷嬷眼神阻止，皇后如今被佟九儿母子挤兑的无处立威，康熙昨日虽歇在了云涯馆，李德全却把佟九儿母子接到澹宁居居住，一个细小的举动，就能察觉出康熙看重的是谁。
皇后再次被打脸，使得蒙古诸部福晋们都要考虑是否要站在赫舍里氏这侧了。
“主儿，钮祜禄贵妃、佟贵妃和四阿哥来了。”石榴站在门口回禀道。
皇后颔首，右手把承祜抱在了怀里。
佟九儿抱着阿丰阿与钮祜禄贵妃并肩走进殿内，她嘴角噙着冷笑，微微冲着皇后福身请安。
“两位妹妹坐吧，今日祭祖只得在澹宁居的佛堂，斋房有些小了。”皇后紧紧抱着承祜，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招待二人。
佟九儿把阿丰阿交给大嬷嬷，让她先领着阿丰阿去偏殿歇会。
“佟妹妹，四阿哥是阿哥，应该从小就锻炼他了，你看承祜就早早的起身用膳，不会耽误正事儿的。”皇后暗示佟九儿过于溺爱四阿哥。
钮祜禄贵妃望向承祜阿哥的方向，发现小阿哥规规矩矩的坐在皇后身边，小脸蜡黄蜡黄，双眸也没任何的神采，规矩的坐在皇后身侧，时间一长，额间开始冒着冷汗。
“娘娘，大阿哥年纪还小，您让他去偏殿歇歇吧。”钮祜禄贵妃瞧着承祜脸色苍白，赶紧提醒道。
皇后断然拒绝道：“殿内有些热，承祜穿的有些多了。”
佟九儿发现皇后不在意承祜的身体状况，反而在意外人的看法。
三人闲聊一会，宫妃、宗室福晋们陆陆续续的来了，大家行礼时，发现皇后像腊八那日一样抱着大阿哥受礼，宗室福晋们觉得颜面扫地，宗室的世子阿哥们则称病不来。
本该热闹的宴会冷清下来，年轻的阿哥随着父亲去了澹宁居的前殿，与太皇太后在时的情况截然相反。
“娘娘，今日就瞧见大阿哥了，其余几位阿哥呢？”礼亲王福晋环视殿内，发现只有大阿哥在，二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的额娘都在列，阿哥们则没有过来。
“福晋，三位阿哥月份小，支撑不了太久，避免祭祀时精神不佳，让各自的嬷嬷领着去偏殿休息。”钮祜禄贵妃解释道。“承祜阿哥的精神一直极好，每次都是能顶住的。”
“主儿，时间到了要祭祀的时间了。”胡嬷嬷走进大殿上回禀，“两位太后的轿撵已往这边走，再有两颗中该抵达了。”
皇后抱着承祜起身，站稳后瞧着佟九儿方向：“几位妹妹各自领着阿哥去佛堂门口等候吧，阿哥的奶嬷嬷祭祀时都精神些，别给外人看笑话。”
话毕，皇后便领着胡嬷嬷等人离开斋房，九儿望着前面的背影，只听耳边传来钮祜禄贵妃的嘀咕。
“这位是有些得意了。”钮祜禄贵妃冷笑起来。
“两位贵主儿，臣妇瞧着大阿哥的气色不佳。”安亲王福晋暗戳戳的提醒两位贵妃，“若是过年出事儿可就不好了。”
佟九儿扭头看了看安亲王福晋：“福晋，娘娘亲自照顾大阿哥，身体康健很多呢。”
话毕，宗室福晋们惊讶佟九儿睁眼说瞎话，大阿哥明显精神不佳，随时都有可能栽倒。
“佟妹妹说的极是，”钮祜禄贵妃附和起来，“皇后娘娘内心知道轻重，太后娘娘的轿撵快要抵达，福晋们快些出去才是。”
佟九儿踏出大殿后，瞧见大嬷嬷抱着阿丰阿站在回廊内等她，阿丰阿身着金黄色的阿哥云锦常服，头戴一个金黄色的瓜皮帽，白皙的脸颊两侧有着健康的红晕。
“主儿，阿哥在大殿上坐不住，赶紧出来等您了。”大嬷嬷没把殿内发生的事儿说了，她幸亏眼快行动迅速，在小苏拉掉落炭火盆时，迅速抱着四阿哥出来了。
火盆掉落后点燃了小苏拉的衣服，小苏拉在地上打滚，凤偲端起准备的茶水，直接倒了上去。
二阿哥因此变故被吓得直哭，三阿哥则一直在睡觉，没瞧见这一幕。
“二阿哥是怎么了？”佟九儿听到哭声，扭头询问大嬷嬷。
凤偲掀开门帘离开，佟九儿正好瞧见烧伤腿的小苏拉。
“主儿，大嬷嬷迅速抱着阿哥离开，阿哥才没受伤。”凤偲心里翻滚着怒气，按照小苏拉火盆掉落的方向，明显是摔在四阿哥的面前，零星的炭火掉在身上，四阿哥就会受伤的。
“承瑞！”荣贵人踏入偏殿，听见承瑞的哭声，赶紧询问史嬷嬷发生何事。
第236章 新年新布局
午时过了，康熙和皇后一左一右各搀扶一位太后从佛堂内出来，佟九儿与钮祜禄贵妃紧随其后，她余光一直盯着阿丰阿，在祭祀时，阿丰阿居然双手握拳放在胸前，随着嬷嬷跪地一起低头拜拜。
阿丰阿的小小举动使得宗室诸王惊讶，皇后迅速转首望向佟九儿，发现佟九儿满脸的吃惊，清楚四阿哥的举动是别人教导的。
康熙瞧着阿丰阿尽力抱拳祭拜的举动，心里很是开心，康熙小年后常领着阿丰阿去澹宁居，趁着休息时，他亲自教导阿丰阿拜拜的举动。
阿丰阿非常的不配合，康熙最终放弃了，谁想到阿丰阿在祭祀时给了他一个意外惊喜。
澹宁居前院的两侧回廊都点燃了火盆，佟九儿抱着阿丰阿坐在左下首的位置上，两位太后都很满意阿丰阿今日的举动。
祭祀后，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阿丰阿的身上，嫡子承祜被忽视了。
“承祜今日做的不错，能站着没让嬷嬷帮衬可是阿哥里面的头一份。”太后余光发现皇后脸上笑容都僵硬，先夸赞承祜几句，“等承祜长大了，肯定会是个不错的兄长。”
“皇额娘说的极是，”康熙赶紧附和道，回廊两侧的宗室们心里有底儿了，皇后以及赫舍里氏在之前没少做小动作，私下常说两位太后和万岁爷都在意嫡子，“承祜还小，身体也要慢慢的将养，以后的事儿现在可说不准的。”
话毕，皇后右手攥紧承祜的常服，承祜被拽疼了哇的一声就哭起来。
“皇后，承祜肯定是饿了，他又不能用这些吃的，让于嬷嬷领着承祜回去。”太后不满皇后的做法，承祜精神都不好，居然还要硬抱着过来。
其余的三位阿哥祭祀出来各自回去，没再来主殿内了。
荣贵人的眼眶红红的，想起承瑞被吓得愣神心如刀绞，小苏拉明显冲着四阿哥去的，她庆幸四阿哥未受伤，否则，殿内伺候的奴才以及小阿哥都别想落好。
“荣贵人，过年红什么眼眶。”太后抬首瞧见荣贵人红红的眼圈，觉得心里一阵堵。
“回娘娘，奴婢知错。”荣贵人赶紧离席跪地请罪。
康熙听李德全回禀偏殿的事儿了，皇后能收买澹宁居的奴婢对阿丰阿下手，事成了一举两得，不光挑拨他与佟九儿之间的关系，彻底有了心结，另外，还能让阿丰阿落下终身残疾或者夭折，不能再与嫡子相竞争。
“荣贵人，回去看看承瑞吧，朕今晚会去你院子，多陪着承瑞能好些。”康熙安抚荣贵人。
荣贵人眼中含泪仰首：“多谢万岁爷。”
皇后听后脸色阴晴不定，双手死死的卷着丝帕，觉得荣贵人母子就是专门来刻她的。
荣贵人离去后，院子内继续用着年夜饭，宗室们纷纷端酒给康熙祝贺。
临近子夜，佟九儿母子回了渊鉴斋，进了殿内，佟九儿亲自从披风内抱出熟睡的阿丰阿放入婴儿床内，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暗暗庆幸大嬷嬷今日反应够快，小家伙没被吓道。
佟九儿起身叮嘱王嬷嬷看好阿丰阿，若是阿丰阿做噩梦就第一时间回禀。
交代完了，佟九儿踩着花盆底儿回内寝了，大嬷嬷领着凤景等人在准备休息的东西。
佟九儿走到距离大嬷嬷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冲着大嬷嬷福了福身子。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下，大嬷嬷猛然回神，连忙侧身让了过去。
“主儿！”大嬷嬷赶紧跪在地上回礼，“您可折煞奴婢了。”
“嬷嬷，这个礼你受得起。”佟九儿这一日心情都不太好，阿丰阿差点被内卷进宫斗中，她却无能为力，“你救了阿丰阿，如不是您话，阿丰阿今日不定是什么下场。”
大嬷嬷连声称不敢：“奴婢伺候主子，护着小阿哥是本分。”
“主儿，您别折煞大嬷嬷了，您心里过意不去就多给嬷嬷赏钱吧，再允了嬷嬷几日假休息，让她多与宫内的老姐妹们聚聚。”凤偲瞧着主仆二人僵在原地，赶紧劝和起来。
“嬷嬷，凤偲是个脑子灵光的，”佟九儿伸手搀扶起大嬷嬷，“阿丰阿对我和佟家都很重要，您以后要多费心，阿丰阿今日行礼的举动刺激皇后。”
“奴婢醒的。”大嬷嬷应下了，“阿哥的举动应该是万岁爷教导的，小年后，万岁爷总领着小阿哥去澹宁居。”
“今年又是忙碌的一年，抚蒙格格们年后都住在京城内，宫内相见的机会会更多了，”佟九儿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望向大嬷嬷说道，“阿丰阿今日特殊的举动引得众人关注，承祜的脸色蜡黄蜡黄的，瞧着眼中无神又蔫耷耷的，看来身体是真的不好。”
“主儿，鸥御医最近致仕了，万岁爷没多做挽留，应该与得大阿哥的身体有关。”凤景记起今日送来的消息，“据说大阿哥现在由刘御医全面接手治疗。”
佟九儿望着金砖地出神，太医院有几个刘御医，个个都是医术精湛的，不论谁负责大阿哥，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太好的。
“凤景，盯紧太医院，暗中弄清楚大阿哥的具体情况。”佟九儿回想起皇后看阿丰阿不善的眼神，只想让阿丰阿避开风险，安全的长大。
“主儿，奴婢醒的，太医院可能无法弄出脉案，徐御医为您和阿哥请脉时，大可询问他的。”凤景考虑了一会，暗中提醒了九儿一下。
佟九儿若是利用凤卫得到消息，康熙很快便知晓，一次两次可以，若是使用的次数多了，反而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凤景考虑的周全，徐御医最近晋升院判，所有人的脉案都要过徐御医的手。”徐嬷嬷恍然大悟起来，“只要徐御医装作不经意看一下即可。”
徐御医自从九儿进宫后，就彻底绑在佟九儿的身侧了，佟家在宫外护着徐御医的府邸，徐御医在宫内护着佟九儿母子的身体健康，以换取双赢局面。
第237章 承瑞夭折
初二的天色渐亮，佟九儿从睡梦中被吵醒，她迷糊睁开双眸，瞧见大嬷嬷略带急切的摇她起身。
“嬷嬷，这才几点呀？”佟九儿扶额无奈道，因未完全清醒，她说话的声音略带嘶哑。
大嬷嬷赶紧把她扶起来坐好：“主儿，蕊珠苑那边出事儿，二阿哥因惊厥刚才夭折了。”
什么？！
佟九儿瞬间坐起身，惊讶的扭头望向大嬷嬷：“承瑞吗？昨日不说精神还不错，怎么一晚上.....”
“回主儿，二阿哥被吓的半夜惊厥哭喊，宣了当值的御医诊脉，在御膳房熬药时，二阿哥的药物被调换了，药物与奶嬷嬷所用的饮食相克，导致二阿哥早夭了。”
“真不是好兆头，”佟九儿深吸一口气道，“嬷嬷，你和凤偲今日留在渊鉴斋内看着阿丰阿，注意两位奶嬷嬷入口的东西。”
佟九儿进内寝换了一身青蓝色的常服，用点翠的银钗头面挽小两把子头，在铜镜前左右看看，准备去瑞珠苑看看荣贵人。
“主儿，您过去看荣贵人的话，最好与钮祜禄贵妃一起前往。”大嬷嬷提醒道，“万岁爷正在瑞珠苑，万岁爷若与您一同回来，荣贵人心里该有心结了。”
“嬷嬷提醒的太及时了。”佟九儿双手合十道，“稍有不慎，我又犯了忌讳。”
瑞珠苑附近的回廊内，惠贵人和宜贵人二人碰在一起。
“二阿哥不在了，不知荣姐姐可能撑过去。”宜贵人望向瑞珠苑感叹道，承瑞从出生起就经历太多，“从贵妃的名下挪了回来，他身体就不舒服的，外面有不少人在念叨着，荣姐姐和承瑞二人没什么母子缘。”
惠贵人听后无奈摇头：“赫舍里氏那边放出的风声，你也听进去了。”
宜贵人惊讶您是惠贵人，皇后趁着二阿哥身体不佳，安排家族和附庸的奴才不断的往外放话。
“图里琛站在门口了，”二人转过回廊，发现图里琛站在大门口，她们的脚步停了下来：“万岁爷在里面，咱们去是不是不好？”
“郭络罗妹妹，都走到这里了，图里琛肯定发现咱们，与其汇报咱们来了未进瑞珠苑离开，不如过去看看。”惠贵人到底年长些，知晓些图里琛的底细。
“惠姐姐说的极对。”宜贵人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得体笑容，随着惠贵人踏入瑞珠苑。
李德全瞧见两位贵人进来，赶紧迎上去：“两位贵人，万岁爷刚进去安抚荣贵人，等会再进去。”
宜贵人和惠贵人冲着李德全浅浅的福身，算是感激他的提点。
从大殿内断断续续传来荣贵人的哭泣声，两位贵人对视一眼谁都没上前打扰。
两位贵人站在院子内，谁也没先迈出那一步。
半个时辰后，钮祜禄贵妃和佟九儿并肩而来，李德全迅速走到门口。
“贵主儿，”李德全给两位贵妃请安，“据二阿哥身侧的奶嬷嬷提了，除在偏殿内受惊吓外，在回瑞珠苑的路上还被从路边窜出来的白色波斯猫吓到。”
佟九儿望向钮祜禄贵妃，宫妃们身侧都有白色的波斯猫，钮祜禄贵妃身侧的白球和她身侧的雪团都是白色的。
“打击面还挺大，有让两位嬷嬷辨认是白球还是雪团了吗？”钮祜禄贵妃嗤笑道，“皇后身侧的雪球呢？”
“回贵主儿，奶嬷嬷一眼认出不是雪球，说是眼睛不同，又说宫灯有些暗，没看清具体的样子。”李德全听图里琛回禀觉得好笑，奶嬷嬷的举动明显告知这里面有问题，“两位贵主儿不必放在心上，图里琛已调查清楚了，事发那日的晚上从澹宁居到瑞珠苑这条路上就没猫出没。”
“李德全，去通传吧，四人一起进去看荣贵人应该更好。”钮祜禄贵妃指了指大殿，“那位应该在哭，我们这么过去不合适。”
李德全领命进殿通报，康熙听到后，端坐在主位上，荣贵人则擦干净眼泪站在他的身边。
钮祜禄贵妃和佟九儿迈入主殿，众人行礼后，荣贵人才坐在钮祜禄贵妃的下首位，佟九儿望向荣贵人，发现她眼圈红红的，整个人透着哀伤。
荣贵人很看重承瑞，不放心把他交给任何人，连皇后对承瑞三番两次下手，荣贵人都一一的化解了。
“荣贵人，承瑞.....”钮祜禄贵妃得知消息，心情有些低落。
承瑞本可以在她的景瑞轩长大，她看着荣贵人对儿子的感情，才选择放手了。
“贵主儿，承瑞已被内务府的奴才挪了出去。”荣贵人嘴唇都是颤抖的，皇阿哥未长大无法有葬礼，只能是一口薄棺，埋在景陵旁边的阿哥陵园内。
“你要是这么哭，不是让承瑞也走的不安心？”钮祜禄贵妃眼中尽显哀伤，“可能等过几年，承瑞就会回来的。”
钮祜禄贵妃安抚荣贵人，让她所有的事情都往前看。
“是！”荣贵人冲着钮祜禄贵妃福福身子，“二阿哥也粘着贵主儿，若是二阿哥一直在您身边，可能就不会....”
“谁都没有你这个亲生额娘照顾的好。”钮祜禄贵妃直接堵住荣贵人的嘴巴。
佟九儿暗暗佩服荣贵人，在二阿哥夭折的当日，就能给自己的孩子们谋求好处。
“贵主儿说的极是，荣姐姐好好养着身体，以后会有阿哥的。”宜贵人坐在末位提醒道。
康熙望向宜贵人，发现她的妆容很像佟九儿刚进宫的时候。
“谢宜妹妹吉言。”荣贵人泪中含笑的说道。
“万岁爷，您多陪陪荣妹妹吧。”钮祜禄贵妃与九儿对视一眼，起身冲着他跪安了，“我和佟妹妹要去看太后娘娘。”
佟九儿附和着，二人找借口离开，宜贵人与惠贵人起身相送。
两位贵妃刚迈出院子，听见惠贵人在身后叫着二人。
“惠妹妹，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钮祜禄贵妃乐呵道，“我以为你要等会呢。”
“我可不乐意坐在那里看着万岁爷安抚荣贵人，”惠贵人冷笑道，“宜妹妹是脸皮薄，刚才荣贵人说没姐妹陪伴很是孤单，万岁爷听我也有事儿便问宜妹妹可有时间，宜妹妹就被留下了。”
第238章 新晋佟夫人请安
初三的清晨，佟国赖夫人领着女眷进院子请安，佟九儿上穿枣红色的短款小袄，下着意见鹅黄色的长裙，脚下踩着千层底儿，康熙今日起来后，亲自找出这身衣服，告知九儿过年要穿的喜庆一些。
“九儿，你这身衣服不合适。”佟国赖夫人瞧着身侧没外人，警告佟九儿，“二阿哥刚夭折，你这样会被外人说嘴的。”
佟国纲夫人和佟国维夫人纷纷领着鄂伦岱和隆科多的媳妇儿进来，佟九儿瞧着两位嫂子，嘴角微微一勾，二人是在热孝百日内娶进门的，鄂伦岱和隆科多二人只在成亲当日回了一趟佟家，之后就一直在军营内呆着。
“两位嫂子精神不错，大伯母、额娘，你们可不能有了儿媳就忘了我！”佟九儿冲着佟国纲夫人和佟国维夫人撒娇道。
“臣妇西林觉罗氏给贵妃娘娘请安。”鄂伦岱夫人躬身行礼请安。
“臣妇赫舍里氏给贵妃娘娘请安。”隆科多的夫人紧随其后。
佟九儿一听，发现两位夫人都与各自的婆婆有关系，康熙是在太皇太后身体不佳时赐婚的，御史们都无法回绝的。
“是侄女儿。”佟国维无奈道，“贵主儿极少回家，与舅舅家的姐妹见面时间更少了。”
佟九儿吐了吐舌头：“额娘，您可别吐糟我了，阿丰阿被万岁爷抱去澹宁居了，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贵主儿，二阿哥出事儿了，四阿哥这里要格外注意了，奶嬷嬷身侧可有人看顾？”佟国赖夫人询问起来，佟国赖夫妻一夜未眠，今日提醒佟国赖夫人赶紧进宫。
“凤偲在看顾，”佟九儿小声说着，“玛嬷，承瑞说是被猫惊了，图里琛调查沿路没有猫出现，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话，宫内只有三只白色波斯猫，皇后的雪球，钮祜禄贵妃的白球和我这里的雪团。”
话音落下，两位新进的佟夫人胆寒了，宫内的内斗越发的厉害，难怪家族是给她们办了免选，否则，她们大概连一关都过不了的。
“范围应该很小，最后看似您和惠贵人得力，难保不会是皇后出手的。”佟国赖夫人提醒道，“家里有玛嬷帮你看着，不会拖你后腿的。”
两位嫂子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句不敢多说，首次给佟九儿请安就听见这些事儿。
“你们二人以后是两脉的当家夫人，以后多和贵主儿走动，宫内有什么事儿要机灵一些。”佟国赖夫人已经开始教导两位孙媳。
佟家以后越发的稳固，鄂伦岱夫人和隆科多夫人就是最好的桥梁。
“是！”二人紧张的起来应道。
佟九儿瞧着二人僵硬的身子，嘴角微微勾起，她首次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就是眼前的样子的吧。
“凤景，把阿诨和我给两位嫂子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佟九儿赶紧缓和气氛，让二人能放松一下，“阿诨和我一直想着给你们赏赐，玛嬷、大伯母和额娘去年都没让你们二人进来请安，所以，拖到了现在。两位嫂子可别介意呢！”
二人对视一眼，赶紧走到了大殿的中央跪下连声说着不敢，康熙赏赐算是赐婚人家里头一份的。她们心知不是佟九儿受宠，康熙绝不会对佟家这般上心。
凤景领着四个小苏拉抬着两个箱子进殿，箱子落地后，她打开箱盖，展现着箱子内的一件件精美的头面。
“等出孝后，两位嫂子就能用这些头面了，头面都是内造出品的。”佟九儿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状似无意的说道。
佟国赖夫人从九儿的双眸中看见飞速闪过的失落，扭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头面，每样头面都是由大红宝石做成的金簪。
“贵主儿，这些也太贵重了。”赫舍里氏赶紧拒绝，明了佟九儿无法使用红宝石，等九儿生下了格格这些头面都能做嫁妆的。
“这些头面是专门为两位嫂子们准备的，你们出门参加宴会时佩戴也能给佟家撑场面。”佟九儿紧盯二人交代道，“嫁入佟家要和不少官宦人家打交的，两位嫂子多和大伯母、额娘学习，只要不坑自家人便是了，外人欺负佟家，你们欺负回去便是，我会在背后支持佟家的。”
西林觉罗氏和赫舍里氏对视一眼，佟九儿放下这话算是认同二人的身份，在给佟九儿请安前，妯娌二人一直悬着心，嫁入佟府一年时间，未见到佟太后和佟贵妃，佟国赖夫人和两位婆婆再安慰，她们也觉得有些心虚。
她们二人昨日回娘家，各自的额娘再次提醒二人要请安的事儿。二人本来琢磨如何与婆婆提出来，佟国赖夫人昨晚就通知妯娌二人准备请安的常服。
“贵主儿，臣妇醒的。”二人跪在地上领训，佟府的应酬更多，赫舍里氏因是后族，比西林觉罗氏见的大场面多些。
“出门去应酬，有些人说话会难听，只要伤了佟家颜面的话，你们就直接怼回去，不必考虑对方的身份，”佟九儿交代两位嫂子，毕竟二人出身与佟家还有些差距，“我就是你们二人的靠山，只有伤害佟家利益时才要怼回去，至于你们二人娘家.....”
赫舍里氏低垂着头，后族的旁支不好做，出门应酬的日子可不好过。
“是！”二人把佟九儿的话记在心上，在未来的日子，二人相互配合为佟九儿和其身后的阿哥、格格们撑起了一片天，当然，这是后话。
临近午时，佟国赖夫人领着佟家女眷们告辞了，如今还在孝期，不留下用午膳给九儿惹麻烦了。
“玛嬷，阿诨说了让您留下用午膳的。”佟九儿上前两步撒娇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快些进去把衣服换了。”佟国赖夫人斜了佟九儿一眼，“万岁爷的命令有些时候听听就好，还是按照规矩来。”
佟九儿吐吐舌头，领着凤景去换了一身湖蓝色的冬装出来。
“玛嬷，我肯定会告诉阿诨的，”佟九儿保证道，“阿诨认为过年了，想让玛嬷看着喜庆些。”
“查清楚有没有那边的人，有的话就赶紧封口，”佟国赖夫人领着女眷们行礼跪安了，小声交代佟九儿，“万事多小心才是。”
第239章 年夜饭
夜幕降临，渊鉴斋内灯火通明，佟九儿下午吩咐小膳房准备好康熙喜欢的年夜饭，又给阿丰阿换上一身湖蓝色的阿哥常服，抱着他一同坐在软塌上，等待康熙归来。
康熙处理好折子就往回走，凤景提前通知李德全，佟九儿亲自布置今天的年夜饭。
李德全紧拎着灯笼伺候着左右，在不远处便是畅春园的花园，有一个淡蓝色的身影站在那边赏梅。
“朕过来没让人清理道路？非要在黑夜里出来。”康熙不满有人刻意的站在那里，破坏他过年的好心情。
康熙迅速从花园的外面走过去，那抹蓝色的身影想追出来，却被图里琛领着两位嬷嬷阻拦了。
“张庶妃，您这么晚出来站着？”图里琛质问道。
张庶妃被说的满脸赤红，她本来与纳喇氏与马佳氏一同被太皇太后选入宫内，因为是汉军旗包衣出身，无法与惠贵人、荣贵人相比，在宫内度过了几年的时光，内务府甚至开始大量克扣她的份例了。
“庶妃，别在过年时惹万岁爷不开心。”图里琛低声劝说着，“也别去渊鉴斋那边找不痛快。”
张庶妃呆呆的望着康熙离开，心里酸酸的，进宫后，张庶妃只想能生活下去罢了，皇后身侧的奴才收了不少的东西，回扣也必不可少的。
图里琛警告张庶妃后，赶往渊鉴斋过年了，佟九儿对奴才们极好，每年都会准备不少的赏赐。
康熙正坐在软塌上烤火，佟九儿抱着他坐在一起，康熙拿着怀表逗着他。
“阿玛....”阿丰阿伸手要拽怀表，康熙坏心眼儿的拽高了怀表，小家伙站在佟九儿的腿上，啊啊啊的可叫唤着。
“算是咱们的年夜饭，这几日都会回来用膳。”康熙捏了捏她的脸颊，“阿丰阿，你说阿玛过年好.....”
阿丰阿留着口水，啊啊啊的说着话。
“九儿，阿丰阿说话比较早了。”康熙抱走了阿丰阿，“老四，叫阿玛，过年好！”
阿丰阿躺在他的怀里，伸手捏着怀表在玩着，听康熙一个字一个字的叫着他说话。
“阿玛.....年年好。”阿丰阿说话有些模糊，努力的说着话。
“好，怀表给你。”康熙听阿丰阿叫着阿玛，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这个可不是过年的礼物。”
佟九儿不在意过年礼物的事儿，康熙就不同了，给母子二人的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
“九儿，过年的时候怎么能送怀表。”康熙怒瞪佟九儿，“岳父那年揍你还没长记性？”
佟九儿吐了吐舌头，她年幼时得了一个舶来品的怀表，瞧着很是精贵，佟国赖夫人过生辰，九儿就私下送给她，寿辰回去就被岳父给揍了一顿，佟九儿觉得满腹委屈，进宫就哭唧唧的开始告状。
佟国赖夫妻没放在心上，趁着过年给佟太后请安时，大家齐聚在景仁宫说着家常，佟国维神色难看，本想再念叨九儿两句。
佟太后却觉得九儿可爱，小丫头只想把自己最喜欢的孝顺给长辈。
“阿诨，阿玛总念叨这事儿，逢年过节的时候，他还会暗中送消息提醒两次。”佟九儿委屈巴巴的凝视康熙。
“九儿别念叨。”康熙左边抱着阿丰阿，走到康熙身边落座，右手揽着九儿，“咱们一家子能好好过个年，皇后那边闹腾的不像话，京城内外好容易安宁，宗室们和蒙古的首领们利用给太皇太后祭祀的机会，在梓宫里面大闹一番，想当众压着康熙给蒙古世子们赐婚。
噶布喇夫人拿了福晋们不少的东西和银子，反复在皇后的面前提醒。
廖嬷嬷得了康熙又直接去渊鉴斋的消息，只是让下面的人先把晚膳给上了。
“嬷嬷，你们都陪着我一起用吧，”皇后早放弃等待康熙了，连续两年的过年，除了大年三十外，她过年其余的日子都等不到康熙过来，“初五索额图的媳妇儿会登门，嬷嬷提前准备好了赏赐。”
石榴领着一等宫女们过来，先恭敬给皇后娘娘恭祝新春。
“石榴，你亲眼见纳喇氏了，此人可是个好相处的？”皇后盘腿坐在软塌上，炕桌上摆放着可口的饭菜，右手拿着象牙簪，边用膳边问道。“等初五过来，你们多能得了一份赏赐。”
“娘娘，舅夫人是个控制力很强，听说六少爷最近都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做事儿上进极多。”石榴捡家里好事儿说，按照廖嬷嬷的叮嘱，不把噶布喇府邸的糟心事儿告知给皇后。
赫舍里氏一族最近闹腾出了笑话，一向纨绔的索额图变成妻奴，当差回家只在后院鬼混了，连噶布喇夫妻说话都不管用了。
“这位比额娘厉害？”皇后右手指了指下面的板凳，“你们都坐下一起来吃，大家算是一起过年了。”
“娘娘，六爷不在外面惹事儿了，算是极好了。”廖嬷嬷瞧着皇后的脸色阴沉下来，想索额图夫人未请安时，提醒皇后娘娘千万别踩雷。
索额图算是赫舍里氏第三代的顶门人，皇后娘娘若是得罪索额图夫人，又会招惹不少的麻烦。
“额娘镇压不住儿媳了？”皇后用着飞龙汤，听廖嬷嬷提前安排，得知家里必定是洗牌了。
“娘娘，夫人不是没压着，而是根本压制不住。”廖嬷嬷详细的讲纳喇氏在府邸的所作所为，噶布喇夫妻敢说不中听的，这位就会挠到索额图的面前。
皇后瞧着面前的规矩的年夜饭，扭头瞧着外面燃放的炮竹，算是给云涯馆奴才们一个恩赐了。
“主儿，今年云涯馆很是热闹，奴才们一个个都兴冲冲的放着炮火呢。”葡萄发现皇后一直关注外面的状况，赶紧拍马屁道。
皇后乐呵呵的瞧着几人：“用了年夜饭，让廖嬷嬷和齐嬷嬷伺候我便是了，不约束你们几个，都去外面放炮竹吧。”
几个贴身伺候的奴婢都长大了，该到给几人找婆家的时候，石榴和葡萄知晓她隐秘的事儿太多，无法放出去的。
“你们都改要找婆家了，可不能在我这里当老姑娘了。”皇后瞧着几人说道。
“娘娘，我们四人宁可在您身边当嬷嬷，哪怕出去也要伺候一大家子，不如在主儿这里舒坦呢。”几人心知肚明，皇后极可能是为了试探，在石榴的带领下开始表忠心了。
第240章 争执
初五一早，畅春园门口燃放起了炮竹，一声声的炮竹延伸到澹宁居的前院，宗室们和蒙古诸部首领们给康熙请安。
佟九儿一身金黄色的贵妃常服，头梳燕尾，头上佩戴着满钿，右手带着一只紫翡的镯子，坐着软轿赶往云涯馆，发现云涯馆内气氛有些紧张。
几个蒙古首领与几位宗室福晋们面对面站着，佟九儿迈入院中，算是给僵持不下的两派解围。
皇后此刻正坐在内寝的窗前梳妆，早早听到院内的争吵，并约束了身侧的奴婢，让她们不去管两派的人。
“主儿，贵主儿来了。”葡萄外殿出来，发现佟九儿正在院中和几位女眷说话。
蒙古首领们告知女眷靠近佟九儿，趁机靠近算是福晋们的一个策略。
“贵主儿，诸位福晋们、夫人们请进殿。”石榴面带笑容请女眷们进殿。
佟九儿不在意的抿嘴一笑，率先领女眷们进门，皇后明显不像给她与女眷们相处的机会。
有些宗室福晋松口气，她们总不能在云涯馆与蒙古女眷争吵起来，反而掉了自身的架子。
蒙古福晋们不在意这些规矩，在草原上，女眷们意见不合还会动手打架呢。
“钮祜禄妹妹，今日瞧着你气色好了不少，承瑞走了，你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皇后望向钮祜禄贵妃说道，荣嫔坐在不远处，双手握紧丝帕，“白猫不是后宫的女眷有的，承瑞身侧的嬷嬷去辨认了，妹妹们养的猫都不是那只。”
佟九儿听闻此话，留意荣嫔双眸中愤恨的神色，心知她还未走出丧子之痛。
“娘娘，承瑞是在我膝下养育过几日，虽比不上荣妹妹细心照顾，我也算是当他几日额娘，”钮祜禄贵妃仰头盯着皇后一字字的说道，“我只想给承瑞要个真相。”
话毕，荣嫔立马盯着钮祜禄贵妃看着，皇后遣人再三暗示，吓唬承瑞的白猫极可能是两位贵妃的。
佟九儿身边的白猫一直跟着阿丰阿，极少会出院子的，钮祜禄贵妃对承瑞也很关照，虽比不上阿丰阿，也不至于下手。
“宫内孩子除了四位庶妃所出的格格外，只有承庆和阿丰阿了，我赞同钮祜禄贵妃的意见，最好吧这个黑手给查出来，防止孩子们再受伤。”佟九儿附和道。
两位贵妃当众表态，女眷们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后宫最高的三位巨头的争斗一直未停歇。
“娘娘，万岁爷守孝27个月，再过几个月就该出孝了。”科尔沁亲王福晋转换话题，期盼两位贵妃看在帮忙的份上，求万岁爷给科尔沁赐婚，“臣妇家的三子已到赐婚的年纪了，太皇太后在世时，曾说要给他赐婚的。”
科尔沁亲王福晋立马把太皇太后给拽出来，蒙古诸部晓得太皇太后的影响力会越发的减少，以后可能就无法再用，他们现在担忧现在不用，过期作废。
“皇玛嬷曾说过要给三阿哥赐婚的事儿，当初是要精挑细选的，未确定最后的人选，皇玛嬷就不在了。”皇后捏着丝帕擦拭着眼角，众人只得跟着皇后做同样动作，防止有人拿捏不孝的把柄。
亲王福晋听到皇后的暗示，悬着的心落地。
请安结束后，佟九儿和钮祜禄贵妃领着宫妃们离开，在云涯馆的门口与噶布喇夫人和索额图夫人碰面了。
婆媳二人恭敬的给宫妃们请安，佟九儿趁着叫起的机会，打量了索额图夫人几眼。
一行人回渊鉴斋后，九儿先去书房外站了一会，瞧着阿丰阿规矩的坐在椅子上，神色认真的在描红。
佟九儿扶着素锦回了大殿，苏嬷嬷和大嬷嬷站在旁边，把热茶准备好了，先让她暖暖身子。
“嬷嬷，你可知索额图夫人的底细？！”佟九儿有些好奇。
索额图夫人清史上不是纳喇氏，为何忽然转变了人选？
“回主儿，索额图夫人纳喇氏是索额图在书斋看上的，噶布喇夫人本想着找贝勒府邸的格格做儿媳。”大嬷嬷不好具体点名格格的身份，只得含糊带过了，“噶布喇夫人看不上纳喇氏，趁着索额图大人不在家时，总是找纳喇氏的麻烦，母子二人闹腾的太厉害，京城不少官宦人家都在说他们母子的闲话，大多都引以为戒，绝不会让子嗣自己找人。”
佟九儿隐约觉得纳喇氏有些问题，索额图和隆科多二人的名声不是很好，几乎都是宠妾灭妻的。
如今，二人都成了妻奴一族，反而让她有些奇怪。
“嬷嬷，噶布喇夫人压不住儿媳？！”佟九儿惊讶起来，索额图夫人容貌极好，双眸中闪现着算计，心计肯定不少。“你让人回去告知额娘，让她和嫂子们都要小心赫舍里氏，索额图夫人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大嬷嬷哭笑不得的瞧着佟九儿，每次都说大实话，在外人面前多少收敛一些才是。
“主儿，您收敛点。”苏嬷嬷暗戳戳的提醒道，“索额图夫人在外的名声极好，不少官眷都被拉拢过去，再者，赫舍里氏是唯一收东西帮着办事儿的外戚家。”
遏必隆和佟国维除了必要的应酬外，其余时间都是闭门谢客，连佟国纲也是处处小心，听从佟国赖的话，防止会有人找上门。
蒙古诸部首领和福晋们自从进京后便拿着重礼周旋在宗室和后宫女眷们的府邸，噶布喇夫人是唯一把他们迎进府邸大门的人。
“承庆那边入口的东西可有检查？”佟九儿询问道。
“贵主儿，索额图夫人是纳喇氏的旁支，承庆阿哥那边应该是安全的吧？”大嬷嬷奇怪道，“惠嫔一直护着三阿哥的，处处小心。”
佟九儿勾起嘴角：“几个月后孝期结束了，后宫就该开始乱了。”
几位福晋明显盯着适龄的宗室格格们，有几位与她的关系不错，她不希望好友们被嫁入蒙古去。
“主儿，云涯馆那边吵起来了，皇后娘娘是帮着噶布喇夫人压制索额图夫人。”凤偲从外面进来，冲着佟九儿行礼后回禀得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