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大唐朝廷全面体检(上)
“平国公,陛下有请几位。”
宴席结束,唐平却被一个内侍叫住。
带着两人来到偏殿,这次不单是李世民在,长孙也在。
李世民晚宴自然是喝了些酒的,这个时候满面红光的说道:“你们两人是唐平的朋友,那就不是外人了,怎么样?今日之宴可还满意?”
“陛下,没的说,原来也就是听说过万国来朝这个词儿,今儿算是见着了。”
苟少群本来就会说话,而且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也不算过分。
“哈哈哈,万国来朝,这个词不错!”李世民听的是哈哈大笑。
“你们来了,也不知道送你们点什么,明日叫唐平带你们进宫,从这次各国朝贡的礼物中挑两件。”
李世民叫他们来,其实就是惜才,一个唐平就能给大唐带来这么大的转变,现在他两个同一个世界来的朋友,当然是更要抓住机会了。
两人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长孙皇后突然咳嗽了两声,然后呼吸开始变的急促起来。
李世民伸手在其背后轻轻拍打着,小半晌功夫,才渐渐平静下来。
“皇后这是?”李杉皱眉问道。
“不好意思,没什么大碍,就是春秋之季,特别是到了晚上,有时候会有些胸闷出不上气儿。”
虽然长孙皇后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唐平三人还是互相对视了一眼。
因为知道历史的他们都想了起来,长孙皇后在历史上就是因为患有气疾,在贞观十年,三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而气疾,其实就是哮喘。
这虽然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病症,全国患者超过了3000万,但是同时也是一种可能致死的病症。
著名的歌星邓丽君当年就是死于这种疾病。
而在大唐,这种疾病的治疗并不容易,不然历史上长孙也不会因病去世了。
李世民自然是擅长察言观色的,一看几人的样子,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这种事情,自然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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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唐平来说:“舅妈这是气疾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太医看过几次,但是每次开的药效果也都一般,你可是有好的治疗方法?”
这种病发作起来,时间一般持续不会太长,加上李世民平时公务繁忙,长孙即使发作也是自己忍着,他们两人也没有太过重视。
现在看到三人的表情,才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了。
“这次过来,我们带了些仪器,不如明天请舅妈去上河村,让李杉给检查一下,如何?”
具体怎么样,唐平也不知道,不过他们这次确实带了好多医疗仪器过来,而且李杉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即使不是呼吸内科的,但是怎么也比唐平专业一万倍。
可以让他先检查一遍,再做打算。
李世民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对李杉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李大夫能不能给朝中重臣都做个你们说的……体检?”
上次杜如晦的事情,本来都已经要准备后事了,没想到还被唐平给救回来了。
事后李世民也相当后怕,差点就痛失肱骨之臣。
他也问过唐平,能不能给朝中其他人也检查一下,但是唐平那里会给人体检啊,只好明说是因为杜如晦这种病,他刚好知道,所以才能对症下药。
现在有了李杉这个专业的医生,李世民自然不能放过了。
“行!”李杉对于能给那些历史书上的大唐名将看病,倒是一点都不排斥。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能让自己给他们看病,就算不能在外面说,起码三个死党之间,够他吹一辈子的吧。
又说了些闲话,此时夜已深了,三人自然不可能住在宫里,唐平也便带着两人离开了。
开车出了宫门,唐平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平国公,今日没事吧?”
居然是云无月和陆瑶琴还等在宫门之外。
唐平本以为两人表演结束,已经被送回去了,没想到两人还专门在宫门外等着自己。
“今天还没来得及谢过陆大家,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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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估计我今天就危险了。”
唐平是真心道谢,今天陆瑶琴丢出来的那把琴虽然给自己脑门上整了个大包,但是救命的也是那把琴。
“行,看你没事就好。我们先回去了!”这半个月里,陆瑶琴和云无月一起排练,两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起来,加上今天又一同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关系变得融洽了不少。
“那二位小心。”
等车子重新发动,苟少群才啧啧两声:“这花魁果然漂亮啊,纯天然大美女,丝毫不输我们那个时代的大明星啊!”
说完看向唐平:“你真和他们没什么?”
“原来怎么没有发现,你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八卦啊?”唐平吐槽。
“原来没发现,那是因为你原来身边就没几个母的,我去你便利店,遇见最多的也就是管委会白姐,你让我怎么八卦?”
唐平知道苟少群一天没个正形,也不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李世民就带着长孙来到了上河村,打听了一下唐平还没有起来,也没叫他们,只是在村子里面转悠了一圈,看了看上河村村民的生活。
说实话,他是打心底里喜欢上河村,想着若是全国的村子都能有上河村这般富庶,那大唐也不知道能有多么的强大。
只是苦了那些跟着来的太医,本来原来一个不懂医术的唐平就够妖孽了,虽然唐平不懂医术,但是给他们的医术,那可都是至宝一样的存在。
结果现在来了个唐平的朋友,还是精通医术之人,他们都听徐太医说了,那姓李的大夫,一手针术出神入化。
唐平也给他们普及过外伤处理时用缝针的方式来处理伤口,但是谁能在肚子被划开的情况下还能给人缝回去啊?
等唐平几人醒了才知道,李世民居然带人来了,还等着他们。
便是李杉和苟少群,也不由得为李世民的风度所折服,能成为千古一帝,果然不一般。
穿好工作服的李杉,按唐平说的,先给李世民夫妇来了个全面的体检。
242 大唐朝廷全面体检(下)
说实话,来的太医本来是想观摩一下李杉是如何问诊的。
结果发现,看了也白看,看不明白。
比如一开始李杉叫长孙伸手,几个太医还以为是要把脉,结果李杉直接把一个东西包在长孙皇后的手臂上,说是在测血压。
李杉倒是能给他们解释血压是咋回事,但是没一个能听懂啊。
心脏太医知道,但是那什么收缩、舒张,高压、低压的,啥意思?不明白。
完了又是做b超,因为长孙是皇后,隔了个帘子,小萝在里面操作。
几个太医跟着李杉在外面看监视器。
结果李杉告诉他们,这可以直接看到人的体内肝、胆、胰、脾及腹腔等情况,几个太医更是蒙圈。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咱们这一行,讲求一个望闻问切,你倒好,直接给病人隔着肚皮都能看到五脏六腑了。
一番检查,也就最后的心电图,让几个太医搞明白了一点,毕竟号脉其实就是感受脉搏的跳动,从其规律中来发现病症。
检查完以后,李杉把所有的病历整理起来,这些东西带回现代交给苟少群家医院的专家看看,会更加的稳妥。
开了药,下了医嘱,一群太医院的老头子和小学生一样,把平时要注意的事情都用个小本子记了下来。
接着接受体检的人换成了李世民,现在的李世民身体倒还不错,就是血压有点高,平时生活里略微注意一下就行了。
日头越来越高,而唐平门口排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周头,这是咋了?今天怎么这么多大人物来咱们东主门口排队啊?”
上河村的人好奇的看着拍成长龙的队伍。
老周头豁着一口牙,拄着拐杖笑道:“多半是昨天咱们东主被那些杀千刀的刺客弄伤了,这些大人物都是来探病的吧!”
在一边维持秩序和安全的是一个千牛卫的校尉,昨天刚发生了刺杀时间,今天这么多重臣还有皇上齐聚上河村,安保自然不敢再出岔子了。
听了老周头的话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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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暗笑,今天这人来的可不比大朝会少了,三省六部凡是四品以上的都来了。
主要是李世民也没想到一个检查还颇废时间,最后算了算时间,把今天一天都看不完的大臣先给劝了回去。
要说已经检查过的,多多少少也就是有点小毛病,但都不算严重,毕竟平时都是朝中重臣,真要生了病,也有太医去看,留下病根儿的不多。
这一忙就忙了一整天,晚上的时候,小萝做了一桌子好菜,三个人开了瓶啤酒碰到一起。
“辛苦了!”
“嘿,你不知道这小子多高兴呢!”李杉还没说话,苟少群就笑着说道。
李杉也表示了同意:“那是啊,你们都知道,我在医院就是个小实习医生,平时可没有这么多实操的机会,而且还全是大人物啊。”
仰头喝了一大口,接着说道:“你们不知道,今天给程咬金检查完了以后,他那一巴掌差点没给我拍的趴下。”
“哈哈,就是!”唐平表示赞同:“他一高兴就喜欢拍人肩膀,程处默就经常抱怨说他个子不高,就是被拍矮了的。”
“还有还有,李靖李将军是真的帅啊,特别是今天还带来他夫人,那可也是传奇人物啊!”
“我倒是觉得褚遂良更加帅啊!”说着苟少群坏笑道:“我今天可是请褚遂良帮我写了一副字,内容是:为人民服务。我打算今年我爸过生的时候送给他。”
“噗……真有你的!”
“二狗啊,要论狗,还得是你狗啊!”
虽然唐平和两人说的很多东西,小萝他们都不太明白,但是能看的出来,今天的唐平特别的高兴。
就这样,两人在大唐待了差不多整整一周,算是过了个小长假。
要不是唐平时空能量有限,苟少群都想要留下来和他一起打江山……不对,是帮助大唐打江山了。
虽然大唐也有很多唐平的朋友,但是和苟少群还有李杉比起来,始终是不同的。
“好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等你攒够一波能量,再接我们过来,我们回去也帮你想想,到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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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更快的发展。”
“嗯,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三个人紧紧的抱了抱,然后打开了仓库的后门,送走了两人。
两人回到现代的时间,就是他们和唐平一起离开现代的时间。
对于唐平来说,这几天,也算是在他紧绷的精神下,度了个假吧。
要不是有两个人过来陪着自己,那天那差点削掉半个脑袋的一刀带来的阴影,估计都没有那么容易走出来。
那是真正的生死一刻,现在想起来唐平还会觉得心跳加速。
“查的怎么样了?”两人在的时候,唐平没有问,怕两人担心。
现在两人走了,总归要知道这事儿算在谁的头上。
虽然当时刺杀自己的人无一活口,但是总有认得他们的人,他们总有其自己的生活轨迹,从这方面去查,总能查出蛛丝马迹。
也就是因此,所有来大唐恭贺李世民寿辰的使节团,都以各种理由被留在了长安。
如果查出这次刺杀和某个国家有关,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定是大唐的雷霆之怒。
甚至李泰在出事的第二天就去了鸿胪寺,当着所有使臣的面表示,大唐神威炮2.0马上要完成了。
“最好查的一条线是那天来叫你的羽林卫士卒,但是后来发现,他应该是被不明人士收买的。从他们家里发现了不少钱财……”说道这里老崔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家里有一个病重的孩子和两个老人。”
唐平知道老崔的意思,但是坚定的说道:“这不是理由,他是一个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说着他指了指院子里那边厢房:“你想想如果不是我请来李杉,他们三个人就死在了那人手下,他们三人难道没有家人?他们没有孩子?”
那厢房里面养着的是为了救唐平受伤的三人,现在已经全部脱离了危险期,只用好好休养然后恢复就行了。
243 刺杀的调查
老崔知道唐平说的没有毛病,他刚才也就是觉得那人家里的孩子有些可怜,但是想想这几天被接到上河村来的三个伤者的家人,里面同样有两个不满三岁的孩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然后就是那些自焚的死士,全都烧的面目全非了,不过那么用了那么多火油,还是让我们找到了他们购买火油的地方。”
“根据那家火油铺子的老板回忆,是在前一天有一个人买了不少的火油,送到了永宁坊,然后我们在永宁坊找到了应该是他们落脚的地方,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老崔摸出一个干巴巴的植物,唐平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出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是青稞。”
“青稞?”唐平想了想:“是吐蕃人?”
他可是知道,青稞是吐蕃也就是高原地区最常见食物之一。
“刑部的大人分析了以后觉得不是,只是可能在他们后面有一个关键人物会和吐蕃有问题。还有就是经过排查,长安西南有一个小村里面突然少了十多口人,数量和这次参与死士的数量大致对的上。”
“但是刑部对村里剩下的人甚至用了刑,他们都还是一口咬定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不过那十多个人都是上次逃荒来长安的人,后来定居在那个村子的。”
唐平皱眉,想到过能策划这样刺杀的人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的不简单。
上一次逃荒来长安的一部分是因为蝗灾,一部分则是因为王氏叛乱,汾阳、太原等地几场大战。
后来那些逃荒的不少在长安找到了事情,万年县和长安县就慢慢把所有人安置在了长安附近的各个村子里面。
要不是上河村是唐平的地方,这里又有很多秘密,上河村可能都需要接待一些灾民的。
而那些死士是上次逃荒来的,最大可能就是是王家出来的,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王家的死士,潜伏在长安附近,就是为了伺机而动。
果然,老崔继续汇报道:“后来那村子有小孩说曾经看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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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白面具又带着一个老头的怪人在村子里面出现过。”
“无面!”一听这个信息,唐平就可以肯定了,就是无面。
当时他其实就有想过,会不会是无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无面要把第一目标定成自己而不是李世民。
按道理来说,李世民和他之间的仇恨更大一些。
再结合前面说的,难道无面这个在背后搞阴谋的人,又去了吐蕃?
要知道现在大唐之前发出过他的海捕文书,可惜他太精明了。
“陛下说了,请公子以后出行多带几个人,他想把铁把子还有雷子几个人都派到你身边来。”
老崔说的几个人,都是和唐平一起去突厥的特战队精英,彼此也算熟悉。
唐平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一来是他自己怕死,二来是他也不想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现在自己在明,无面在暗,他要总跳出来搞点事情,还真的是麻烦。
谁也不知道他从平阳公主之死的时候开始装死的这么多年,到底去了哪里,又经营了些什么东西,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辛苦你了,老崔!”
“公子,看你说的,这次要不是我……”老崔非常懊恼,平时都是他和老杜一起跟着自己,恰好那天自家媳妇儿非常难受,就留在了家里,没想到就出事了。
“和你没关系,你家媳妇儿要生了,要不是这几天老杜也受伤了,我都不想叫你的。好了,回去好好照顾你媳妇儿肚子里我的干儿子吧!”
“没事,公子,家里有你请的老妈子,还有村里几个妇人都在。”
“那能一样吗?人家嫁的是你,听稳婆说就是这两天了,你自己去随时守着,若真是有问题,就通过耳麦告诉我,我去叫李杉过来。”
这年头,生个孩子有时候就是在过生死关,唐平虽然也不想出什么意外,但是如果真的有了意外,便是李杉不是妇科的,也只有把他拉来赶鸭子上架了。
好在唐平的担心没有发生,第三天上午,老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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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媳妇儿就给他生了个六斤的大胖小子,母子平安。
“怎的不开灯呢?”唐平来到老崔家道贺,发现房间里面居然点了蜡烛而没有开灯。
“公子,今年的天,怕是要旱了!”老崔解释了一句,原来最近一直没有下雨,上河村河里的水在夏日本来是应该变多的,但是最近水位却每日都在下降,连小型水力发电机都带不动了。
唐平在现代从来没有经历过旱灾,这几天又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听老崔说了,才想起好像确实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下雨了。
把礼物放下,唐平看了看外面的烈日:“现在我们上河村的地怎么样?”
“大家把放水车的地方挖的深了些,暂时水还是够用的。”
去年的时候天旱,是春天旱,结果后来出了大蝗灾。
没想到今年春天没旱,到了夏天反而好久不下雨,天旱了。
要不是今天来看见老崔家没亮灯,他都不知道这事。
“下次这种事情,早点给我说!”唐平觉得这事儿不对,不过这几天他跟着李杉给朝里大臣做体检,然后又在追查刺杀自己一事,加上没人告诉他,他到现在才后知后觉。
其实一个人现代的城里人,是很难察觉到旱灾的,因为即使干旱时节,基本上城里面的自来水管里面也是有水的。
只有那些在农村的人,才能最直观的感受到干旱带来的危害。
“老崔我先走了,我要进宫一趟!”既然发现了这事儿,唐平就不能不管。
“公子我和你一起去。”老崔听了,要一起出门,被唐平给拦了下来。
“不用了,雷子、铁把子几个人已经都过来了,你媳妇儿才生,你可得在家给我的干儿子看好了,今天进宫,我向陛下给这小子求个名,看这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说完以后,事不宜迟,唐平带着雷子几人向着皇宫而去。
244 天旱了就打井
显德殿中,李世民正在和房玄龄、杜如晦几人议事,听见唐平来了,直接就把他给叫了进去。
“陛下,房大人、杜大人、长孙大人。”
唐平进去以后一一见礼。
“唐大人不用多礼,可是有什么急事?”
胖乎乎的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原来他和唐平关系一般,主要是唐平风头太盛,自家儿子长孙冲比起来差了太多,他担心以后长孙家的地位。
但是这次唐平找人帮着妹妹看了气疾,按长孙说的,最近吃了药以后,再没有发作过一次。
虽然以后唐平可能会影响长孙家的地位,但是现在救了自己的妹妹,只要自己的妹妹还在皇后的位置上,长孙家现在的地位就不可动摇。
所以连带着长孙无忌对唐平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没办法,他自己都查出有高血压,出了注意饮食,有时候还得吃唐平那边给的降压药,态度不好点能行吗?
“我今天才发现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了,是不是天旱了?”
房玄龄没想到唐平来是为了这个事情,点头说道:“今夏雨水确实偏少,特别是西北那边更少,这也是造成长安附近河流水位下降的主要原因。”
因为整个中国的水流基本都是从西向东,而长安有八水绕长安之称,主要的河流水源都来自长安的西北方向,那边长时间不下雨,就造成了现在的干旱情况。
说完以后李世民问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难道你还能有办法解决?”
去年就旱过一次,当时唐平也就是给出了龙骨水车的方案,所以今年又出现干旱的情况,也就没人去问他了,在他们想来要有办法,唐平去年就能解决了,不用等到今年。
但是现在看他主动跑过来问起,怕还真是有办法,几人心中又升起一些希望。
而唐平也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这没有雨水,地面上的水确实变少了,但是地下有水啊。”
几人还以为唐平要说什么,结果就这?
长孙无忌笑了笑说道:“唐大人是说挖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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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我们招的民夫,主要就是在各地负责挖井,只是挖井不宜啊!”
要知道早在余姚河姆渡文化遗址之中,就有发现过水井的存在,就是说国人对于地下水的利用是由来已久的。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对于挖井的工艺却没有太大的进步。
民间挖的基本都是圆形筒井。直径多为1~2米,深度一般为数米到20~30米,施工时人可直接下入井筒中挖掘土石。
这种井只宜于开采浅层地下水。
不但挖掘难度大,而且还容易出危险,一边挖一边要加固井壁才行。
前面十米算是容易的,但是过了十米以后,每多一米其难度和危险程度都是成倍增长的。
所以几人以为唐平的想法就是挖井,而这是他们已经在做的事情了。
“确实是挖井,但是我能做出新的挖井机器,然后用蒸汽机来驱动的话,只用半天,我就能打一口十来米的井。”
“什么?”
显得殿中,几个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一口井即使只挖十来米,挖土,运土,还要坚固井壁。
这一系列工程下来,七八个人起码要半个多月,如果土层太硬或者是石头太多,时间可能更长。
而且还不能保证每一次挖下去都能挖到水,如果没有,就代表着大半个月时间白费了,得换个地方接着挖。
这也是大唐这个时期,地下水使用效率低的原因,大家知道地下有水,可是要取出来,不容易。
但是现在唐平说什么?半天时间挖十米深?
见众人不信,唐平只说把工部工匠叫来他教他们。
于是很快,工部尚书段纶带着工匠来了,民部尚书戴胄也跟着来了。
唐平小时候就见过乡下打手压井,加上来的时候又查了不少资料,这会已经用纸笔在李世民的办公桌上画起来了。
好在这里有李元吉没事从上河村摸来的签字笔,直尺之类的东西。
让唐平画起来方便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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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以后,他又开始给工部的工匠讲解了起来。
这次是个比较大的大家伙,上河村也能弄,但是肯定没有工部这边弄的快。
要尽快解决旱灾的问题,所以唐平直接叫来了工部的工匠。
“明白了吧?最后我们就是要使用蒸汽机带动这个钻头去钻井。”
工部的工匠点了点头,唐平的图纸他看明白了,那钻头那种东西,他们去上河村见过,王铁牛兄弟有,说叫手枪钻,用来在木头钻孔那叫一个快。
可惜要用电,他们工部的都用不上。
不过现在蒸汽发电机慢慢要做好了,估计到时候他们工部也能用上了。
而唐平现在画的图,其实就是一个放大了一些的钻头去钻地罢了。
那枪钻上的钻头能钻木头,这个放大的去钻泥地,自然也没有问题。
“怎么样?造价几何?”戴胄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肯定比请民夫便宜!”段纶得意的说道,唐平虽然不在工部了,但是心还是在工部的嘛。
你看,这有好事儿,还是找咱们工部上,不愧是自己看上的接班人。
唐平看着戴胄说道:“这东西造出来,我觉得能让我们日进斗金。”
“怎么说?”戴胄眼睛一亮,能赚钱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这是他在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觉悟。
“大家知道崔家在帮着我卖奢侈品去周边诸国吧?”
众人点头,这事儿谁不知道?现在崔家可是大唐的纳税大户,甚至他们在唐平的建议下,主动上缴了一笔奢侈品税。
比普通商税还要高不少,但是依然不能妨碍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崔家在周边诸国卖东西的时候,也卖盐,而他们盐的成本,可不低!”
大唐贞观这一段时间,可以说是整个封建历史上,少有的不对盐进行管制的时间了。
直到安史之乱以后,大唐实行了榷盐法,才算是对烟开始管控和征税。
245 哗啦啦的地下水
而唐平说要说的,不是让大唐现在收盐税,而是让他们把盐的成本给打下来,以此来获利。
今天我们有冷藏设施能够对食物进行保存,而古代百姓保存食物的办法是腌渍酱菜,古代人对酱菜有着较大的依赖和需求,因此,对盐的需求很大,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唐代五口之家,每月用盐十三斤"现象的原因。
盐的需求量一直极大,而现在大唐的盐主要是湖盐和井盐,东越那边有海盐,但是买过来以后价格不会比湖盐、井盐低。
湖盐相对于海盐,产量要小一些,而井盐就涉及到一个挖井的问题了。
唐平说的赚钱,就是大量开采井盐。
用的当然就是他刚才提供的小孔钻井技术了。
听完唐平的话,戴胄说道:“唐大人说的是剑南道的富义县吧?”
唐平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富义县。”
说富义县,可能有人会觉得耳生。
而如果说这个地方现代的名字,那么很多人就都知道了,那就是四川的自贡市。
自贡产盐的历史就有2000多年了,一口自流井、一口大公井,最后合起来形成了自贡的名字。
不多在唐时,这里虽然产井盐,但是效率并不算高。
主要原因也和当时的打井技术还有煮盐技术有关。
唐平说道:“若是能制成新式打井工具,富义县的盐产量便是翻上几十倍也不成问题。”
这可丝毫没有夸张,自贡的井盐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
要知道在抗战末期、冯玉祥到自贡募捐,只有22万人的自贡捐献了1.2亿法币,而自贡的大盐商个人捐款1500万法币,全国第一。
从他的财富就能侧面看出自贡的盐到底有多么的多。
显德殿中众人听完呼吸都为之一滞,按唐平的计划,如果成功,盐的成本将降低到原来的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即使让盐的零售价从现在的价格降低一半,他们依然能获利无数。
而且因为成本的降低,他们还能把吐谷浑的湖盐还有东越的海盐生意全部抢走。
毕竟大唐以现在盐价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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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售盐,他们有的赚,可要是东越也以现在一半的价格售卖,那么只能亏钱。
听完以后,戴胄双目灼热的看着工部的几个工匠:“要几日能制成此工具?”
几个工部工匠对视一眼,说道:“估计要七日!”
“怎的要如此之久?”戴胄不满的说道:“唐大人的图纸不都给你们画好了?”
“尚书大人,这……”工匠还要解释。
戴胄直接不理,对着李世民拱手说道:“陛下,这事儿迫在眉睫,宜快不宜迟,我觉得应该出金激励工匠,若是提前一天做好,便奖励十贯奖金。”
在他看来,这样的好东西,自然要尽快投入使用,不只是打水井,还有打盐井,那可都是钱。
李世民虽然没有扩军,但是军队的装备其实一直在提升,加上李泰那边研究大唐神威炮也花费不菲,作为大唐的财政大管家,戴胄的任务就是多赚钱。
“可是,这东西需要蒸汽机,现在整个蒸汽机生产线也就产出了一百多台。”段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现在他们的蒸汽机,可都基本还是纯手工打造的,加上为了使用的安全,品控一直严格,所以蒸汽机虽然发明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产能一直没有提上去。
“这种钻井机用蒸汽机作为动力最好,但是风力、水力、畜力还有人力都是可以用的。”
毕竟技术的核心变革是从过去的挖金变成了钻井。
只要让钻头钻起来就行,人力畜力最多就是慢一点罢了。
于是三天以后,在皇宫的花园之中,几个工匠开始搭架子。
架子大小大概差不多一个大的磨盘那么大,上面一个传动杆接着蒸汽机。
现在大唐的工匠对于各种传动装置那是用的得心应手,他们在唐平的启发下已经发现了,最省力最快捷的方法,就是用转动杆把各种风力、水力等外力引导到器械上,来代替人力。
人会累,需要休息,水、风还有蒸汽机不会累,不需要休息,力气还更大。
很多东西,只要说白了,道理就是这么的简单。
架子下面加上钻头、连杆。
然后点火的工作,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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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很高兴,他现在就喜欢这样的仪式感。
点火不久,蒸汽机那吭哧吭哧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响。
然后有工匠按唐平说的,给钻土的地方浇水,软化下面的泥土,减少圆刃锉钻头磨损的同时还能加快速度。
钻头的上面有重物施压,圆刃锉被压进了泥土,然后蒸汽机终于完全启动,圆刃锉跟着开始飞速转动。
然后就在肉眼可见的,钻进了地下。
两米多长的圆刃锉,不到片刻时间就看不见了。
“加连杆!”唐平大喊一声,马上有工匠过去,先是脱开蒸汽机,然后送箍,加一根两米多长的连杆,继续钻和加水。
宫里这花园的土都是软土,而且旁边就有水井,所以这里肯定是有地下水的。
打着打着,负责浇水的工匠大喊一声:“下水了,水下去了。”
李元吉也在一边看,只觉得这东西看起来霸气有趣,听见工匠的话,有些没明白:“水下去了是什么意思?”
“地下水和地面之间一般是有一个不透水层的,现在上面浇的水突然就下去了,要么是打到地下的空洞,要么就是打到地下水层了。”唐平解释了一句。
那边钻头被起了出来,算了算这就碗口大的一口小孔井,大概就花了没有一个小时就打好了。
当然这深度也就五米的样子。
李元吉走过去看了看,就一个黑洞,啥也看不见。
“这就成了?”
“嗯,抽一下下面有没有水就知道了。”
“那这个好,安全!”他还是知道打井要是人去挖,都有危险,这个洞就这么一会就打下去那么深,但是不用人下去,自然是安全的。
工部的工匠也激动,要是成了,就有奖金了。
把制作好的手压井和配件全部装上,又被赶走了。
李世民来压井,李元吉在一边加水。
整个花园就听见咯吱咯吱的压井声,就在大家怀疑是不是失败了的时候。
哗啦啦的水,从手压井一边的出水口开始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246 入川
这钻机和压水井的难度不大,单子砸给了工匠协会。
朝廷出料,工匠协会的工匠出工。
打出来一套给多少钱,没人会偷懒,多干多得,是现在大家的共识。
在工匠协会只要你手艺不错,速度又快,真能赚到钱。
最早一批进去的工匠,好多都买了砖给自家盖楼了。
一周的时间,一百套钻机和压水井就做好了。
然后官府又从工匠协会招募了一批愿意去外地做活的工匠,工钱给的更高,这些机器他们带出去到各地去打井。
每一组配了一队50人的十六卫士卒。
看着蒸汽机,蒸汽机才是现在大唐最核心的机密。
到了各地地方,地方政府还得派人一起把蒸汽机守着。
出去的时候李泰的研究所给每个领队了一包东西,要守不住,就丢蒸汽机炉膛里面,给蒸汽机炸掉。
反正就一点,不能让外人把蒸汽机弄走。
这是现在大唐的命脉之一,不容有失。
要不是天旱的厉害,加上需要去富义县打盐井,这批蒸汽机其实是都要做成蒸汽机车的。
现在只能先用来钻井了。
八十台钻机去全国各地出现干旱的地方,差不多为期一个多月就能完成各地的钻井工作。
还有二十台一起运到剑南道,由唐平带队。
唐平想看看这无面是不是还会针对自己,待在上河村怕他不会出手,反倒是出去以后,给对方机会可能更能引蛇出洞。
李世民劝了两句,但是唐平执拗的很,也就同意了。
唐平这人是咸鱼了一下,但是对朋友极好,这次老杜为他受伤,还有十多个无辜平民受伤加上三个为了救自己重伤的百姓,已经越过他的底线了。
如果这事情躲不开,那么就直接面对好了。
他现在倒是开始期待起来,无面能够针对自己有什么新的动作,让他可以抓住对方的狐狸尾巴,把人给揪出来。
不过李世民派了十个特战队员跟着他,还有整整一千骑玄甲骑作为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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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不出大唐,很难有人敢于动手吧。
唐平当时反对过,但是反对无效,用李世民的原话来说就是要么带着这么多人,要么别出去。
李世民现在是宁愿放过无面,也不愿意唐平再出任何差池。
整个玄甲骑原来只有两千人,后来拿下突厥以后,进来一批优质战马,然后大唐的经济又好了起来,才扩充到了三千人。
甚至可是说这三千人要是同时丢出去,可以硬抗其他国家三五万的部队不成话下。
这次一次就丢了一千人给唐平,就能看出李世民有多么的重视他了。
“二师傅,带我一起去啊!”
这次唐平问了大家以后,还是打算大家一起出去,反正这么多护卫,他觉得大家再一起更安全,省得万一自己走了,对上河村的守备就有所松懈,反而让留在家里的人被敌人钻了空子。
可是偏偏说要把李白和于小三两个徒弟给留下,让他们去太子府跟着李承乾,没事读书学习还能帮着大唐周报做做事情。
并且表示,长安的产业交给他们两个人全权负责。
结果李白不干了,在唐平身边不停的转悠着求情。
“小白,你说说,为啥我要带着你?”
“二师傅,那是我家啊,我家就在剑南道,好久没有回家看看了,我……想家了。”
李白可怜兮兮的说道。
“嗯,这个理由不错,可是你这孩子不是很听话啊,带上你可麻烦了啊!”唐平微笑着说道。
“二师傅,我保证,这一路上我绝对听你的话,听大师傅的话,听师娘的话,听老崔的话,听……”李白的小嘴巴吧的,把家里人说了个遍。
最后还是王青鸾看不过去了:“行了,你师傅逗你的,这次大家都去,你和小三都去。”
李白和于小三对视一眼,互击一掌。
这个时代,进川的路并不好走,所以才有李白写的蜀道难这首诗。
如果蒸汽船做好,走三峡,会好一些。
不然现在的话,他们一千多人马,要走水路,既费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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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力。
最后选择的路线是走子午线,就是从长安进子午谷入山后不久,即转入淬水河谷,溯谷而上,翻越秦岭,稍折西南,经洵河上游,南过腰竹岭,顺池河到汉江北岸的池河镇附近,又陡转西北,大致沿汉江北岸,经石泉县,绕黄金峡西到洋县,再西到汉中。
当年汉高祖刘邦于“鸿门宴”后,被迫由霸上去南郑就汉王位时,走的即是子午道。
“真的不留在家里陪我干儿子啊?”唐平看向老崔,说了几次,老崔执意要跟着。
“嘿,那小子,不用看,能吃着呢,这才几天就长了一斤了。”老崔说起儿子就是一脸笑意。
唐平知道老崔的心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那我们就早去早回,家里这边我请陛下派了个熟悉儿科的太医来村里,当不会有什么事情。”
儿科太医都是在宫里给皇子看病的,对此老崔自然是感激不已。
准备了几天,唐平一行人就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长安,向南而去。
“哎呀,突然出来,好像还有些不习惯了!”李白坐在小胖的身上,现在小胖已经快两岁了,体重长到快要130斤了。
就是平时太懒了,唐平说叫李白带它活动活动,于是李白请王铁牛做了副鞍挂在小胖的身上,自己骑了上去。
虽然不愿意,但是小白除了唐平的话就是听李白的话,也只能乖乖认命。
现在一行人已经从子午谷进山,山中枝繁叶茂,也要凉爽了不少。
唐平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深山之中穿行了,而且这一条路就和鲁迅先生说的一样,走的人多了,已经踩出一条路了。
路上偶尔还能遇见出入剑南道的商队,或者是在山中狩猎的猎户。
只是他们看见唐平他们这样的大部队,都会远远的躲开,不愿意惹上麻烦。
但是有时候麻烦却会自己找上门来。
“平国公,前面发现了……一批山贼!”
247 奇怪的山贼
来报信的玄甲骑校尉一脸古怪,唐平也是一脸懵逼。
你说这山里有劫道的山贼,他信,毕竟总有人喜欢不劳而获,躲在这深山里面劫掠过往商队,有官兵来剿匪,他们只要往深山一躲,安全性也高。
可是自己这是一千玄甲骑啊,就算是因为长途赶路,没有着甲,但是这一千精骑依然是实打实的。
到底是头有多么铁的山贼,居然敢来打劫?
“人呢?”
“在前面被留下了,平国公还是过去看看吧!”
“师傅,我去帮你看看!”李白进山的时候新鲜,但是走了一两天,入眼的除了树就是草,早就无聊的要死了。
现在听说有山贼,自然是激动的不行,说实话他还没有见过活的山贼呢。
用手拍了拍小胖的屁股,小胖不情不愿的嗷了一声,然后迈着自己肥胖的身子就往前面跑去。
“走,我们也去看看。”唐平在大军中间,安全自然不用担心。
来到队伍的前面,就看见几个……面无人色的人被围在中间。
“这也算是山贼?”李白有些不屑,这几个人胳膊细的和啥一样,估计上河村的村民拿着锄头,他们几人都不是对手。
唐平也没想到所谓的山贼是这个样子,说他们是山贼,倒不如说他们是拿着破刀的难民。
“怎么回事?”
“回平国公,刚才探马来这里的时候,这几个人本来藏在那里,”一个玄甲骑指了指一个大岩石:“然后看我们的探马来了就跑,自然是跑不掉的,就被抓住了,然后探马问他们是干什么的,这个小子说他们是山贼。”
末了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小子还射伤了我们两个探马。”
被指认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楞的半大小子,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听下来,居然有两个探马被他射伤了。
“伤的重吗?”
“不重!是那两个家伙自己大意了,才不慎受了伤。”说话的玄甲骑看了看那小子手上的木弓,就是普通的自制木弓,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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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箭刁钻,虽然两个探马一开始确实大意了,可如果他手中的弓箭换成大唐军中制式弓箭,两个人还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要知道玄甲骑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了,而能当探马也就是侦察兵的,那更是玄甲骑里面顶尖的战士,就是这样,居然被一个难民一样的山贼射伤了两人。
这要传出去了,可是玄甲骑的奇耻大辱了。
“你……是山贼?”唐平看着那小子,这也是这几个人里面唯一一个看上去镇静的人,而且看他隐隐把其他人护在身后,怕不还是个头领。
“没错!”那小子强硬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这片山的主子,天箭大王!他们几个都是被我掳来的。”
得,唐平明白了,这小子是看跑不掉了,说自己是山贼头子,后面的人如果是被他掳来的,又没有作恶的记录的话,大概率是不会有事的。
看不出来这家伙小小年纪,还挺有担待。
不过唐平好奇的是,他们这么奇奇怪怪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山里,看他们这配置,真是山贼的话,估计也就能劫掠一下落单的路人。
但是一个落单的路人能有几个油水?
“分开审问!”唐平一挥手,一群玄甲骑士兵就冲了上去。
“你!”那少年大急:“我都说了我是山贼,他们是我掳掠来的。”
可是任凭他怎么喊叫,跟着他那些人都被拉走了。
李白趴在小胖身上嗤笑一声:“我说兄弟,你这……脑子不太好吧?”
“你!”那少年眼一瞪,看着李白。
“可不是吗?你们几个刚才就算是被探马发现了,跑什么啊?直接说是附近的猎户不就完了?结果你们非要逃跑,还射伤了玄甲骑,这下本来没事都变有事了。”
那少年本来要辩驳,但是听了李白的话,面色一变,然后看向围着自己的士兵:“玄甲骑?你少唬我,谁不知道玄甲骑无论人马都是身着重甲?”
“所以说你脑子不好使,这深山之中,跋山涉水的,我们去的地方又远,他们要人马着甲,能走多远?那马不累吗?”
“所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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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玄甲骑?”
那少年不再理会李白,而是看着其他的玄甲骑问道。
唐平点了点头:“给他看看你们的腰牌?”
每个玄甲骑除了人马的黑甲以外,自然还有腰牌作为身份的证明,一个玄甲骑从腰间取下一块黑色牌子递了过去。
那牌子黑色铁木雕成的一块马头形状,正面一个大大的玄字、背面一个大大的唐字,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
少年认真验看了一番以后,跪倒在地:“听闻玄甲骑乃当今圣人亲军,草民今日要举报那秦州天水郡州刺史霍青史贪赃枉法、走私人口、侵吞国产之罪。”
“霍青史?”唐平一愣,这怎么还牵扯到霍青史了?
就在这时候,其他把那些跟着少年的人带去审讯的玄甲骑都过来了。
把审讯出来的结果一汇总给唐平,他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小子本来是秦州边上一个小农户,结果有一天自己青梅竹马居然被其父卖给一些神秘人。
而且被掳走的还不止一人,他就尾随着对方,在一个雨夜凭手中木箭将那些带人一一射杀。
那领头的被他射伤手脚,逼供之下交代了他们是听命于霍青史。
他们抓的这些人或是掳来丢去黑矿场挖矿的,或是从那些欠债的赌徒手里买来的。
反正过程之曲折,听的唐平有一种看漂亮国超级英雄大片的既视感,一个十六岁青年,孤胆英雄一样的英雄救美。
那之后他带着救下的人,因为不敢报官,当时又有霍青史的人开始追踪他们,所以只能躲进了这秦岭之中。
那霍青史乃是州刺史,这些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只能暂时躲在山里,平时也是靠着少年出神入化的箭术射杀猎物为生。
有时候缺了物资,就偷偷找些商队用手中的猎物交换,所以这么久了,他们居然不知道霍青史早已伏诛。
今日也是见到了玄甲骑,知道霍青史再厉害总不可能控制玄甲骑,那少年才站了出来。
248 名将收集加一
李白听完都暗自咋舌,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剧情吗?
亏得自己刚才嘲讽人家来着。
“兄弟你厉害,我服了!”跳下小胖,李白就是一个鞠躬。
唐平对于这小子知错就认还是满意的,然后看向那少年:“我乃大唐平国公唐平,不知道你听过我名号没有?”
“唐平?”那少年点了点头:“村里的龙骨水车还有唐犁据说就是你发明的。”
“嗯,你说的霍青史,刚好那案子也是我办的,现在霍青史已经伏诛,他下面的势力也被一网打尽,所以你们不用再躲了。”
“真的?”那少年和其他几个“山贼”对视一眼,没想到在山里躲了一段时间,霍青史居然都已经伏诛了。
不过唐平能带着这么多玄甲骑,那么就说明他应该不是在说谎。
“所以……我们可以回家了?”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人泪如雨下,在这山里,虽然还能活着,但是整日提心吊胆,还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被霍青史找上,那压力自然是大。
“你们还有多少人?去一起叫来,我叫点人送你们回去。”
事情查清楚了,都是些苦命的穷人,唐平也不可能真给他们按山贼拿下了,就算是那小子射伤了两个玄甲骑,那也是因为误会,把他们当做来搜山抓人的霍青史的手下了。
派了几个人,跟着那小子,去不远的一个山洞那边把剩下的七八个人都叫了过来,里面有两个女孩子,想来一个就是最开始这小子去救的青梅竹马。
时间也差不多中午了,唐平叫他们一起吃了个饭,平日里山里肉食到不怎么缺,就是少蔬果,几个人接过唐平分给他们的青瓜都在那猛啃。
“金花,你回去以后,莫要再去找你爹了!”
那小子端着碗水递到那个叫金花的女孩子面前。
“可……”金花犹豫一下:“不回去找爹爹,去哪里?”
她爹本来也算是柳氏之后,在村里还有些田产,这小子原来就是给自家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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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后来他爹染上了赌博恶习,越赌越大越输越多,最后不单是田产输光了,连这女儿都被卖掉了。
“我……我养你!我……我娶你!”微微有些脸红,不过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咦,你小子可以啊!”唐平就坐在不远的地方,把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这小子才十五六岁,都知道求婚了。
却不知道他揶揄人家的时候,王青鸾在一边白了他一眼,眼中写着三个大字“不争气”。
那小子听见唐平调侃,转身过来直接叩首在地:“平国公,我知道你是大英雄,以后就让我跟着你吧!”
唐平摸了摸下巴:“意思是你跟着我,然后让我给你一笔安家费,你好娶媳妇儿是吧?”
说实话,刚才听了这小子的事迹,他还真的有点动心了,别看这小子才十五六岁,但是有勇有谋,箭术高超还有担待。
那小子听了唐平的话点了点头:“若是平国公愿意,我薛礼愿做平国公家臣。”
唐平身份是平国公,跟着他自然是有前途的,而且他解决了霍青史,对他也算有功。
而且他觉得自己喜欢的金花若是再回过去的家里,说不得她那个烂赌的老爹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不觉得让一个人改过自新就那么的容易。
加上两人心意相通,他打定了注意要娶金花,所以现在如果能成为唐平的家臣,那是最好不过的。
这家臣和部曲可不同,严格说来老崔老杜两人现在还领着朝廷的俸禄,都还算不得唐平的家臣。
不过唐平也没把他们两人当成家臣,而是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和亲人。
但是唐平这会没有想家臣的事情,而是觉得,怎么这小子说的名字很耳熟呢?
“你叫薛礼?”唐平皱眉想了一会,没想出来为什么觉得这名字耳熟。
“正是!”
“薛……”唐平想了想,这大唐他知道的名人姓薛的好像就一个:“薛仁贵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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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薛礼听唐平这么问,人也呆住了:“平国公怎么知道我的表字?”
“你就是薛仁贵?”唐平没想到荒郊野外随便捡了个孩子,还是大唐的名将了。
“小的姓薛明礼字仁贵,乃北魏河东王六世孙。”
唐平摸出手机搜了搜,没错了,就这小子了,真是薛仁贵!
历史上他是614年出生的,到现在岁数对的上。
因为他父亲薛轨早逝而家道中落。少年时家境贫寒、地位卑微,以种田为业。和他的出身也对的上。
还有他那个青梅竹马,刚才听他叫她金花,怕就是他媳妇儿柳金花了,媳妇儿也对上了。
能用一把破木工在玄甲骑追击的时候射伤两个玄甲骑探马,这箭术也和那个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对上了。
所以这孩子还真是那个薛仁贵啊!
一时间唐平反而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了。
薛仁贵有些忐忑的看着唐平,若是唐平不答应,那么他就只有跟着金花一起,去找个营生了,反正总不能让她回那赌鬼老爹那里吃苦了。
“行,那你就先跟着我吧!”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唐平总不至于遇见了还让这小子继续去种田,然后等到三十岁的样子再出山吧?
“他们我就叫人送回原籍,然后你这……未婚妻,我先给你送到上河村,就在老崔家先安顿下来如何?”
老崔媳妇虽然带个娃,但是唐平还专门请人去照顾着,让柳金花去了,也能有个照应。
等薛仁贵再大点,就把他推荐给李世民就好了。
“多谢平国公!”薛仁贵大喜,柳金花也面带喜色过来叩谢。
“好了,不用多礼,以后叫我公子就行。”
意外的在路上收服了薛仁贵,真的让唐平有一种……就玩三国游戏然后收服了一个名将的感觉,反正挺有成就感的。
当然也叫薛仁贵去给他射伤的两个玄甲骑道了歉,倒是把那两个玄甲骑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249 真富二代李太白
“这就是蜀地啊!”王青鸾从来没有来过剑南道,也就是四川。
翻了不知道多久的山,他们终于是过了汉中市,然后继续向南到了旺苍县。
这里唐平在现代的时候过来旅游过,就是四川广元的剑南关附近,而且相传其实武则天的故乡就是这里。
不过这个时代,唐平出来的时候还问过小青,她对这里全无映象,两个时空终归还是有些不同的。
“没错,欢迎大家来到剑南道!”李白也是好久没有回这里了。“再往前走几天,就要到我家了,到时候我叫我爹好好招待一下大家。”
“小白,你招待我们什么啊?”老杜开玩笑的问道。
“嗯,我们那里梓潼酥饼可好吃了,当年司马相如就留下了:金樽美酒香酥饼,相如弹琴醉文君的诗句!”
“还有,我们这蜀地的蜀绣那可是一绝,杨雄《蜀都赋》就有云:锦布绣望,芒芒兮无幅。到时候师娘还有绿依姐、小萝姐、翠儿姐可以在我家的绣坊随便选。”
“至于玩的,蜀地山多,美景也多在山中,峨嵋、青城,都是好去处。”
李白说起自己家乡,那是一套一套的,他七岁被裴旻带走学艺,也是好几年没有回来了,自然是心绪激动的。
这边虽然还是多山路,但是比秦岭可要好了不少。
一大队人马继续向着西南方向而行,越走地势越是平坦,毕竟快要靠近成都平原了。
这一日刚进了绵州地界,就有前方探马回报,说是前方有大队人马。
李白听了面上就是一喜:“二师傅,定是我爹收到了我的信,来接我了!”
说完一拍小胖的屁股,这一路上小胖时不时就驮着李白,倒是把跑路给练出来了。
蹭蹭蹭的就往前面跑去,唐平叫不住他,只能更上。
少倾便看见李白拖着一个胖乎乎又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想来就是李白的父亲了。
历史上的李白父亲还是任城尉,不过李白提前了这么久出现在这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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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亲按李白说的无官无职,就是个普通商人而已。
“李客见过裴先生,见过平国公!”
裴旻是李白大师傅,李客作为李白的父亲来见礼,自然是把他放在了前面。
裴旻和他原来自然是见过的,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唐平倒是马上下了马:“李兄客气了。”
他是李白的师傅,和李客同辈,然后人家大他那么多,叫李兄没有毛病。
几人寒暄一阵,这李客好久没见家里的儿子,自然是高兴的,一直拉着李白的手就没有放开过:“大家一路舟车劳顿,李客在前方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了。”
“既如此,那就叨扰李兄了!”唐平叫玄甲骑原地驻扎准备埋锅做饭,结果被李客给叫住了。
“平国公,这些将士一路辛苦了,也一同前去啊!”
“一同……”唐平看了看后面,这可是真正一千人马,而且军中汉子可都是大肚汉,这要过去了……
“对啊,二师傅,我早就说了,来了这里,就让我来招待!”李白颇为江湖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爹已经叫人备好酒菜了。”
人家热情相邀,又说早就做好了准备,唐平也只能应下。
再往前走了一段,过了个隘口以后视野豁然开朗,好家伙,唐平一看,都愣住了。
难怪刚才玄甲骑说有大队人马,那可不是大队人马吗?
这李白老爹弄的这接风宴,那还真是按着他们有一千个人的标准来弄的。
这里是一片平地,最里面一个大帐,然后外面整整齐齐排了十多行桌椅,然后那边在忙活的厨子就差不多有百来人,还有估计两三百的仆佣在来回穿梭。
说实话,当年李白说自己父亲是个小商人的时候,唐平真的信了。
虽然历史上的李白据说家境优渥,但是这个时空毕竟有所不同,唐平见李白经常穷的要找于小三借钱给村里的丫头买东西吃,还以为他家境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商贾之家。
今日一见,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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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怕是不会太小。
进了大帐以后,各色美食已经摆上了,期上除了牛羊鸡鸭各种荤菜以外,居然让唐平看见了海蟹,这东西要活着运到蜀地可比运到长安还难。
然后每桌还放着岭南的水果——荔枝和椰子等。
想想那一句无人知是荔枝来,就知道这东西送到这里同样不容易。
“小儿顽劣,在长安麻烦二位了!”就坐以后,李客端起一倍水酒,敬了唐平和裴旻各一杯。
唐平喝完以后,有些好奇的问道:“过去只是听小白说起李兄是生意人,还不知道李兄在蜀地做的是什么生意,看样子不小啊!”
“平国公过誉了,客在蜀地主要经营蜀绣、粮食、还有几支跑西域的商队和下江南的船队,可比不得平国公和青鸾公主。”
王青鸾看了看这帐中一些器物上的标识,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在东越和蜀中李氏商会也有接触,只是没想到是小白家的。”
然后在唐平耳边轻轻说道:“蜀中李氏商会乃是蜀中首富。”
唐平一惊,没想到李白家居然这么有钱。
听李客说的简单,但是就他说的那几项,只怕是整个蜀中吃穿住行的生意他们都有涉足了,而且绝对不会小了。
而这李客不愧是蜀中豪商,为人八面玲珑,不论是和唐平、王青鸾还是随行的老崔老杜,就是小萝这样的小丫头,他都能找到话题和你聊上两句。
酒过三巡以后,李客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听说平国公这次来蜀中,是和富义县的盐井有关系?”
“爹,你怎么知道?”李白错愕的问道:“我没给你说过啊。”
唐平倒是没有多想,这事儿说不上什么隐秘,就算是李白不说,李客能成为蜀中首富,自然也是有自己消息来源的。
能打听到自己来蜀中的目的,并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李兄说的没错,这次来蜀中确实是为了盐井之事,不知道李兄能不能帮帮忙?”
250 盐业新政
来之前唐平有过了解,这富义县虽说表面上听起来只有一口自流井一口大公井出名,但是整个富义县,其实就是个大盐坊。
盐商多大十五六家,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
这次他代表的是大唐官府来打盐井的,因为贞观年间,盐没有纳入专卖。
那么大唐官府管家的盐井出现,自然就会对当地各大盐商带来影响。
李家生意做的大,但是在富义县,也不过是那十多家盐商中之一。
李客问起,唐平也不隐瞒,直接就承认了。
本来他就想着,这些盐商必定不会那么安稳,因为新的打井和煮盐的方法,对过去的盐价有冲击。
必然会要求讲价,盐商以后开采出来的盐,成本低了,让他们降价,他们没问题。
但是问题就是这些盐商手里多半还存着盐呢,而且数量不少。
这些盐可都是按过去的成本弄出来的,这要降价,那就是亏本生意,和割他们肉一样啊。
所以一旦大唐官府开始采盐那么他们必定会开始阻扰。
这蜀道难,本来就管理不宜,便是地方官府,要实施什么政策也要受到当地豪绅的极大掣肘。
如果唐平不能把这边的盐商给搞定,那么就算是官方的盐井打出来了,想要好好安心采盐,也没有那么容易。
唐平本来想着来了以后,先和当地盐商接触一下,而李客的出现,就是意外之喜了。
“听说,这新式打盐井的方法,比过去快了十倍不止?”
现在制井盐,从凿井、汲卤、输卤到煎盐,分工很细,工序繁难,工程费用和设备投资颇多。
每开一井,一般需要一二年至四五年,最多的需十余年乃至数十年;凿井投资,浅者以千两计,深者以万两计,甚至有费至三四万两而不见功者。
早在战国末年,秦蜀郡太守李冰就已在成都平原开凿盐井,汲卤煎盐。
但是一直到了唐朝,技术都没有太大的进步,真正的技术变革,要到了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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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现了卓筒井,也就是小孔深井,不过技术依然要比唐平的手压井技术差了一个时代。
唐平没有直接回答李客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不知道李兄对于我们开新盐井有和看法?”
李客嘿嘿一笑:“平国公不用和我打哑谜,绕弯子了。我就直说了吧,我这辈子,最看中的就是这个臭小子,现在他能跟着你学本事,那就是天大的幸事。便是耗尽家产也无所谓,所以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这话半真半假,李白春闱之前大出风头,消息也传到了蜀中,那李客确实高兴的大宴三天宾客庆祝。
说是最重视李白,不算假,不过他能表示出全力支持唐平,一来是平时和李白的书信来往,知道唐平为人和在朝中的影响力。
二来就是崔家的生意,他眼红,他不是想抢崔家现在的生意,而是想搭上唐平的船,做别的生意。
其他的盐商或者会盯着这一隅之地,计较自己的得失。
但是李客看重的是唐平的未来,是能在其他地方赚钱的机会,所以为了那些东西堵上一把,便是放弃或者是得罪了蜀地的盐商,在他看来也算不上什么事儿。
唐平没想到李客这么说,倒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也笑道:“既然李兄说了,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朝廷缺钱,这盐业获利颇丰,其实朝廷如果自己过来打井采盐,按我的方法,出最上等的雪花盐,成本也只有蜀地盐商的十分之一。”
井盐和海盐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海盐能够大规模的晒盐,但是蜀地不具备这样的日照条件,需要的是煮盐,煮盐就要燃料,这样成本就上去了。
加上这个时代制盐水平不高,弄出来的盐粗不说,还有沙子。
李客知道唐平厉害,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厉害,唐平能代表朝廷来开井盐,说明他肯定是有足够的技术。
但是如果一下能把一个产品成本降低十分之一,那么就是一种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唐平接着说道:“其实官府在自己的土地上采盐,谁敢说道什么?不过陛下毕竟体恤大家,所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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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就是想和大家用合作的方式,共同赚钱。”
李客点了点头:“我都说了,不管怎么我都支持平国公,只是要说服其他人,可能不太容易,我想问问官府说的合作方式是什么样的?”
“就据我们了解,虽然蜀地大小盐商过百,但是主要的还是十五家大盐商,现在全国加上突厥都护府算一道的话一共八道,十五家盐商每两家负责一道的食盐专卖,朝廷制盐,以一个统一价格卖给各家,然后各家分销到自己划分的那一道之中。当然,他们的售价也要统一!”
说白了,唐平是打算让大唐官府成为生产商,其他盐商成为经销商。
各家在官府的这里拿盐,然后去各自的地盘上卖。
“这……”李客想了想:“这各地耗盐数量不一,若是有人分到了人口贫瘠的地区,能卖掉的盐必然减少,怕是心中会有不快。”
唐平嘿嘿一笑:“所以到时候就看谁先和官府合作了,早一步加入的不该有些优待吗?”
说完以后唐平看着李客,两人对视了片刻,李客放声大笑:“平国公好手段啊!就你这个办法,哪里还用我来帮忙?”
就像他说的,有的地方必然赚的多,比如关中道,有长安这样的超级大城在,对盐的消费能力远远超过人口贫瘠的地区。
十五家盐商,现在大家的盐是卖的全国都是,各有各的渠道,但是大家所获之利不过半斤八两。
谁家今年卖的多点,谁家今年卖的少点,他们自己心里都有一杆秤。
而如果谁先投靠了官府,做了官府的经销商,那么这赚的钱可就拉开差距了。
别想着到时候还是自己卖盐,不从官府拿盐,过去的制盐法耗费太高,在价格上就拼不过官府的盐。
更别说在质量上也差距巨大。
所以为了以后自己的利益,他们反而会争先恐后的加入进来。
只有那些分到贫瘠地区的盐商,才会有所不满,而唐平,自然也有让他们满意的办法。
251 蜀地盐商的对应
"诸位知道今天把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吧?"
锦官城内,一个清瘦的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着这一大桌子人。
“甘有德,有事说事,没事不要耽误我去听曲儿!”
一个肥头大耳的人坐在他的旁边,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朱老大,如果你真不愿意来,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甘有德不屑的看了胖的流油的朱老大。
今天来这里的,是整个蜀中的大盐商,唐平入川的消息瞒不住,他也没有打算瞒。
毕竟一千来号人的队伍,不过他们入了川以后,到是没有急着前往富义县,而是就在绵州停留了下来。
对外的消息是李客许久不见儿子,唐平也愿意让这徒弟在家里多待几天,让家里的老人享享天伦之乐。
“哼,这是官府的决定,岂是我们几个人能改的了的?”一个有些彪悍的盐商一拍桌子说道。
“吴老三,这益州州刺史就是你的姐夫,你就不能想点办法?”
“呵呵,你现在知道他是我姐夫了?去年我姐夫有政令下来,你们是怎么阻扰的?官府?你们何曾怕过官府?”
一群人吵吵嚷嚷,却说不出任何的结论来。
虽然是一个行业的,但是大家平时的交情,也就那样,说得不好听,抢生意的时候背后捅刀子的事情,谁都没少干。
“咳咳!”上首一个年岁最大的老头子咳嗽两声:“若是这样吵,大家饭也不用吃了,各自回去吧,以后生意要怎么做,就各安天命吧!”
老头子说话,其他人倒是安静了下来,这老头子姓安,是蜀地最大的盐商,要说家产可能比不上李客家,但是在盐业上,算的上是蜀中的老大。
“安老爷子,你说怎么办吧?这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现在这姓唐的入蜀地,摆明了就是要绝了大家的后路啊。”
“你们说,为何他们能有恃无恐?”安老头看了看下面其他盐商。
“我都打听了,人家有新式的打井和抽水的法子,光是打盐井和抽卤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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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比我们低了不少,据说还有煮盐的新法,能煮出更好的雪花盐。”
这些消息,本来就是唐平放出去的,他们能打听到,不奇怪。
“那你说,如果我们有了新式的打井和抽水的法子呢?”
“安老爷子,那新法子是那姓唐的弄的,据说他可是师从鲁班,精通各种精巧之物,咱们若是能想出新式的打井法子,早就想出来了,何至于几百年来都是用的现在的法子。”
朱老大说着有些叹气,这里面他的盐场规模不是最大的,但是他屯盐是屯的最多的,所以盐价打下来,他是最吃亏的。
“朱老大,这东西是那姓唐的小家伙弄出来的,但是他还能自己动手亲手打造不成?”
安老头话一说完,好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那甘有德一拍桌子:“对头!那娃儿再是聪明,这东西还是要喊人来给他做,我们只要从做东西的人那里把图纸买到,我们不都可以自己打井抽水了?”
众人大喜,若是能有图纸,那么他们自然就有了和官府对抗的筹码,你们挖井,我们也挖,你们抽卤,我们也抽。
就算是煮盐的时候成本比你们高些,毕竟有那么多年经营的渠道在,终归是能和官府对抗一番的。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大唐官府不出盐业专卖的政策。
“就是不知道现在派人去长安打听,还来得及吗?要是过几天那姓唐的继续南下……”
安老头呵呵一笑,看着几人:“你们没发现今天少了一个人吗?”
“对啊,蔡掌柜今天怎么没来?”
众人在安老头的提醒下,才发现几大盐商今天少了两个。
一个是李客,现在他们已经把李客划分到唐平那边的人去了。
还有一个就是蔡掌柜,这蔡掌柜生意规模只是中等,但是他其实是安老头的表弟,两人家族来往亲密。
那蔡掌柜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安老头马首是瞻,这也是安老头能成为最大盐商的原因之一。
“安老爷子,你是说……”
“没错,若是蔡掌柜拿到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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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定于大家分享,不过这其中的花费……”安老头看了一桌子盐商,缓缓问道。
“自然是我等平摊了!”
“没错,只要买下图纸,那就是一本万利,不论多少钱,大家平摊就好了。”
“既然如此,大家就安心两天,等蔡掌柜的好消息吧,一有了消息,他就会飞鸽把信儿给传回来。”
听见安老头这么说,本来都是怀着忐忑的各大盐商纷纷放下了心来。
“安老爷子果然老谋深算啊!”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以后咱们可都得跟着安老爷子学习呢。”
这边的盐商说的兴高采烈,把安老头的马屁拍的飞起。
而另一边,那个缺席的蔡掌柜,却摸着自己一脑门的汗水。
刚才的经历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几日之前,他刚好在长安,得到了自己表兄,也就是安老头的授意,让他不顾一切代价,把图纸给买回来。
开始他托了不少人打听,最后就得知,东西主要是工部做的,工匠协会找了些人帮忙,但是一人就负责一个小部件。
他想要工匠协会帮着查一下到底是哪些工匠参与了,结果被他托了关系的人直接就拒绝了,给多少钱都不干。
最后被他求的急了,丢下一句话:这东西是陛下亲口要做的,你有能耐弄明白,你自己去弄,我拖家带口的在长安生活的好好的,莫要来害我。
然后蔡掌柜找到了几个工匠协会的工匠,结果人家说签了保密协议的。
好容易花了重金,撬开了几个人的嘴,结果发现他们各自做的那些小零件,放到自己面前和一堆废铁没有什么差别。
要知道整个流水线作业,整个钻机差不多八十多个步骤和工序。
除非蔡掌柜能把八十多个工序上每个工序的工匠找来,不然就是白搭。
而且这种最后的组合也最麻烦,就是他拿着八十多个零件,都未必能组合的出来。
所以找工匠协会的工匠,基本不可能。
252 收买王铁牛
然后蔡掌柜就转变了思路,外面工匠协会的工匠没用,那么找工部的工匠呢?
结果现在官府为了提高工部匠师的生活水平,直接给他们围了半个坊当做家属大院,蔡掌柜这样的到门口就被拦下来了,没有工部文书,要进去?想都别想!
到处碰壁的蔡掌柜,又请人吃饭又送礼,终于还是打听到了,在上河村,有一对叫王铁牛的兄弟,所有唐平的东西设计出来,基本都是叫这两个兄弟来做的。
蔡掌柜大喜,这工部的工匠接触不到,但是这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两个乡下工匠,能见过什么世面?自己多给钱砸也砸到他们开口。
再不行,自己在长安官面上也不是没有人,到时候搬出自己官面儿上的关系,吓也吓死两个乡下工匠了,还怕他们不把图纸给交出来?
打定了注意,蔡掌柜拉着一车钱就往上河村去了。
结果还没进村,就河对岸,刚过了球场,就被人给拦下来了。
“干什么的?车上装的什么?”
蔡掌柜看了看拦自己的人,千牛卫的,不过旁边说是有个新学堂,有皇子在里面读书,所有有千牛卫,不奇怪。
摸出一块黄黄的东西,塞进那两个卫兵手里:“两位兄弟,我就是去上河村做生意的,车上都是拉的钱。”
本来以为两人会惊讶一下,结果两人把车上的篷布掀开,认真检查了一番,又盖了上去,然后把手上的金子丢回给他。
“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地做,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蔡掌柜有些愣神,这是……不收?
两人站开,放了行,结果刚过了桥,蔡掌柜又被人给拦住了。
不过这次的人看不出来什么来历,不像刚才的千牛卫穿着军服。
“登记一下,哪里的人?长安的还是外地的?外地的把过所拿出来看看!”
所谓的过所,就是唐时的通行证,平民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如果不是流民的话,都得有着玩意儿。
“我从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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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只是不知几位是?”
蔡掌柜有些犯怵,这几个人没穿军服,但是那感觉又像是军中之人。
“这是你该打听的事儿?我们是什么人,该知道的,自然就知道。不知道的,你觉得你问了我们能告诉你?”
蔡掌柜看着这些人,今天不交待清楚,只怕是过不了这个桥,这不就是长安边上一个庄子吗?怎么这么难进?
乖乖递上自己的过所。“我来找王铁牛兄弟谈生意!”
那几人认真的对了对,才还给他,还给他指了指王铁牛家的方向。
带着几个亲随往王铁牛家行去,其中一个小声问道:“老爷,这什么来头啊?怎么感觉比进益州的州刺史府还难?”
蔡掌柜也心里犯嘀咕呢,自己打听的时候,告诉自己的人也直说这是唐平的庄子,那王铁牛兄弟就是两个乡下工匠,有时候还在长安城里面接活呢。
带着疑惑,来到刚才那几个黑衣人给自己指的小院门口。
“请问王铁牛在吗?”
叫了两声门,然后就看见一个黑黝黝的汉子打开了房门。
开门的自然是王铁牛,最近东主出远门了,说是给自己放个长假,叫自己带着媳妇儿孩子到处去玩玩。
可惜王铁牛闲不住,就在长安附近带媳妇儿玩了两天,就回来了,今天正在家里改进上次东主图纸打造出来的东西。
“你是?”看看外面的人,没见过,穿的倒是挺不错的,花里胡哨的,好像是叫蜀锦。
上次东主和夫人送了家里媳妇儿几匹,但是两人都觉得太花了,不好做衣服,倒是用来做了些盖布之类的东西,平时盖在家里的器物上,防灰又漂亮。
王铁牛打量着这蔡掌柜,蔡掌柜也打量着王铁牛。
没错,是个乡下人,那种乡土气息蔡掌柜能感觉到,而且靠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汗味,身上的衣服也满是补丁,看来这工匠虽然跟着唐平混,但是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不过这也正常,虽然说是士农工商,商拍最后,但是作为一个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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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出了最顶层的士大夫意外,那农和工何曾被他们看在眼里?
所以这蔡掌柜的态度不由的就有些倨傲了起来。
“你就是王铁牛?”
“正是!”王铁牛就觉得自己是个工匠而已,所以虽然蔡掌柜的态度傲了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阁下是要来打什么东西?”
蔡掌柜看了看旁边,不少路过的村民都看着自己,对王铁牛说道:“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进去详谈?”
“哦,哦!”王铁牛这才想起,好像给人家堵门口有点失了礼数,把院门大开,然后把人给迎了进去。
院子里还有不少的碎木铁屑等等,看上去有些凌乱。
“不好意思,家中乱了些!”王铁牛挠了挠头,用扫把赶了赶地上的废料到一边,才请蔡掌柜坐下。
“狗蛋,泡壶茶出来!”
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子,蔡掌柜瘪了瘪嘴,更是不屑,就这?
所以他也不打算墨迹了,坐下以后直接开口说道:“听说你给平国公打造了不少东西?”
听见蔡掌柜的问题,王铁牛一脸的得意:“没错,得我家东主抬爱,不少东西都是我和我兄弟帮东主打造的。”
蔡掌柜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王铁牛说道:“开个价吧!”
“开价,开什么价?”王铁牛有些懵,这人不是来打东西的吗?怎么打什么东西不说,先叫自己开价了?
“跟着我干,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就行了!”
王铁牛这才明白,这人是来挖自己的,不由的有些气愤了。
“不要钱,多少钱我也不走!”
“王铁牛啊,你说你一天天的在这村里,粗茶淡饭的,不如跟着我……”
正说道这里,狗蛋端着茶放在了蔡掌柜的面前,他走这一路过来也有些渴了,端起来就打算喝一口,然后看着手里的杯子就愣住了。
这……怎么看起来和上次去州刺史府参加寿宴,那个陛下赐的那个越窑千峰翠色杯长的这么像……呢?
253 假的,都是假的
这一套杯子,当时在州刺史府里看见的时候,被是刺史大人拿来炫耀的,然后小心的给供了起来。
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随便给客人上茶的了?
不对,假的,一定是假的!
没错,这种官窑贡器,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农家工匠的家里?
他可不知道当时长安一号蒸汽机车送上去以后,李世民龙颜大悦,把王铁牛兄弟招进宫里,问他们还要什么赏赐。
这王铁牛老实,觉得自己已经得封五品官,那已经是老王家祖坟都冒青烟了,哪里还敢要什么赏赐啊?
被李世民问了两遍,也有些急了,就随便指了指显德殿里面的一套茶壶,说家里婆娘刚好说茶壶坏了,叫他买一套回去,有时候东主去家里好给东主请茶,不至于太过寒酸。
摩挲着手里的千峰翠色杯,蔡掌柜突然就觉得好像这粗茶淡饭的事情有些说不出口了。
看了眼这叫狗蛋的孩子,蔡掌柜打算从孩子下手。
所有当父母的,总归是希望孩子能有个好的前程。
当然,他也就是一个商贾,要说官面上的前程,他保证不了,但是他有钱啊。
于是他换了个方向劝说道:“王铁牛,你就算不为了自己想想,总也该为你的孩子想想吧?你看看你的孩子,他……”
说道这里,蔡掌柜又呆住了,这叫狗蛋的小孩子手上拿的那个东西,怎么和原来传的沸沸扬扬的大唐赏赐给西蛮王子李才臣的七彩琉璃珠那么像呢?
小小的,圆圆的,里面还有七彩的流光!
不对,假的,一定是假的!
没错,那东西可是大唐在西蛮王子朝贡以后返还的礼品,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叫狗蛋这样名字的农村孩子手里?
要知道虽然唐平有了玻璃作坊,也能做一下小镜子什么的东西出来了。
但是距离这种滚圆的玻璃弹珠,里面还有加上各种颜色的工艺还差很远。
这玻璃球本来就是给村里孩子玩的,从来没有流出去过,蔡掌柜不认识也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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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只觉得这一家人,怎么都透着一股邪性。
“这位客人,请回吧!”王铁牛看出来对方既然是想招揽自己,那么就不用多说了。
他王铁牛有今天的日子,都是东主照顾,不然他们一家老小在去年春天突厥人走了以后说不定就得饿死两三个。
背叛东主的事情,他是想都没有想过。
也是他性子温和、为人憨厚,不然换了脾气倔一点的上河村村民,这会已经站起来要打人了。
见对方要赶人,蔡掌柜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这可是能弄到新式钻井和抽水器械的最后途径了。
“王铁牛,某乃蜀地盐商,和你们万年县县丞交情莫逆,虽然你们东家是平国公,但是他未必会为了你去得罪……”
蔡掌柜说道这里,突然感觉自己的下巴收到一股莫名引力的吸引,让他的嘴巴压根合不拢了。
因为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村妇,指着狗蛋的鼻子骂道:“狗蛋,你是不是又在床上吃雪糕了?老娘说了多少次了?你自己看看,你那雪糕水都滴到床板下,给你爹的衣服都弄脏了。”
好吧,村妇骂孩子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村妇手中拿着的衣服,是特么官服!
官服,你懂吗?
蔡掌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要是没有看错,这颜色,该是……五品官的官服?
别管这个品级的是不是散官,就凭这个平级,刚才自己说的什么万年县县丞就是个屁啊!
要知道益州是上州,州刺史是三品,可整个蜀都三品官就这么一个,下面的别驾是刺史,然后呢?
然后就是说只要这五品官服是王铁牛的,那么他去了蜀地,整个益州上下的官员,除了州刺史和别驾,他都不用行礼。
不对,假的,一定是假的!
从来就没听说过哪个村子里面的工匠能有五品官职的。
但是这一次,就是蔡掌柜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这上河村要进来得经过多少关卡他都见过了,这样的管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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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有人敢假冒大唐官员,明目张胆的伪造官服放自己家里。
所以,不论是千峰翠色杯、七彩琉璃珠还有这五品官服,怕是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蔡掌柜的脚都开始打颤了,是,自己是好久没有从蜀地出来了,长安这边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给一个工匠封五品官?过分了吧!
再想想给自己介绍王铁牛这条线的人,啥都没说,自怕是没按什么好心,就等着看自己笑话吧?
就这样的人,你说你就不能高调一点?就是做活的时候都把官服穿身上免得大家出现不必要的误会不好吗?
亏的自己刚才还想着要用钱收买对方,要用官面上的势力来威慑对方!
狗蛋在院子里面被婆娘追的鸡飞狗跳,王铁牛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先生,今天家中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不用!”蔡掌柜点头哈腰的说道:“是小的来的唐突了,打扰了王大人,小的这就走!”
蔡掌柜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弯着腰带着人就退了出去。
这会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进个村子这么难,这尼-玛这里面是谁都能随便进来的吗?
等蔡掌柜走了,王铁牛的媳妇也停了下来。
“哼,还有点眼力见,我说当家的,这样事情咱们可千万不能答应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东主是啥样的人?就是人家给再多好处,能有跟着东主好处多?”王铁牛瘪了瘪嘴,他只是为人憨厚,和傻没有什么关系。
“得亏今天来的是我们家,要是他去的是隔壁叔叔家,怕是这会已经挨打了!”
王铁牛想想自己弟弟那个个性,好像还真有可能。
“行了,这些人怕就是看上了东主的好东西,反正想从我们兄弟这里得去,必不可能!”
那蔡掌柜出了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天热的还是吓出来的。
可是,这事儿到底要怎么给自己的表哥说?
说了,他能信吗?
254 唐太公钓盐商
最后蔡掌柜没敢隐瞒,把今天遇见的东西一五一十的写了下来,让后把带来长安的信鸽放飞。
在蜀地的时候,他们听闻的唐平的传闻,多是来往客商和李客李家。
那李家在蜀地商人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唐吹。
不过大家也都理解,毕竟李家大儿李白拜在了唐平门下。
若是不给唐平吹的厉害一点,怎能显得他李家大儿的威风?
所以在蜀地,因为消息相对闭塞,大家都觉得唐平那些事迹多是吹出来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好比你有个亲戚,天天吹嘘他有个朋友怎么怎么厉害,你也最多就是听个乐,未必会当真。
可是这次来了长安,亲自往上河村走了这么一遭,蔡掌柜才知道自己错了。
不只是自己错了,自己的表哥安掌柜,还有蜀地的蜀商都错了。
唐平恐怕只会比李家传的……更加恐怖。
不知道已经被视为大恐怖的唐平,这会正在指导小萝。
“对,这泡好的豆子啊,都得去嘴,就是把这芽所在位置的外壳破除,一会炸的时候才酥脆。”
“然后昨天一晚上用白矾跑到现在差不多十个小时就够了,不能泡太久。”
说着看了看油温,点了点头:“可以下锅了,小心烫着啊!”
“公子放心,这难不倒我的!”小萝甜甜一笑,把处理好的胡豆放进大漏勺里,直接放进了油里面。
这厨房就是她的领域,所有的厨具她早就得心应手了。
那泡过的胡豆,她其实都用干净的绢布吸过水了,所以下油以后,只有一片片的小油泡翻滚上来,却不会炸开。
捞起以后控控油,然后复炸一次,只凭胡豆和漏勺撞击的回响,小萝就知道胡豆已经酥脆了。
然后拌上甜酱,等着冷却以后,又拌以食盐、香料等其他辅料,最后滴上用白糖、饴糖做的糖衣。
李白想要伸手,被唐平一巴掌把他的小爪子给拍了回去。
“这糖衣一百多度呢,慌啥?”
嘴上说着李白,但是他的眼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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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都没有离开那些胡豆。
终于等到差不多凉了以后,唐平捻起一粒丢进嘴里。
“唔,是这个味道,又酥又脆,香甜麻辣咸,你们尝尝是不是和我们店里面,不对,是比我们店里面的怪味胡豆更好吃?”
李白直接抓了一把,丢了一颗给小胖,小胖现在是生冷不忌,反正给它,它就吃,吧唧两口,然后被里面麻椒麻到了,打了两个喷嚏。
其他人都是纷纷赞扬小萝的手艺,给小姑娘乐开了话。
“怎么样?学会了吧?”李白一边吃,一边问自家的厨子。
这怪味胡豆他们在店里当然随时都吃的到,谁知道这次回家,带了几包,李家的老太爷也就是李白的爷爷,相当喜欢这个味儿。
所以李白就求着唐平把怎么做的法子传给家里人,以后也多了一个小吃。
“这东西每天老人都能吃一些,胡豆可是好东西呢,切记弄的时候,一定要把皮给留下,这胡豆皮的膳食纤维有降低……反正就是吃了是有好处的,只要不一次性吃太多就行,还有不能和田螺一起吃!”
让家里的厨子自己上手试试,李白把剩下炸好的怪味胡豆都给老太爷送去了。
“小白跟着裴先生还有唐兄弟,懂事了很多啊!”李客看着李白的背影感叹了一句。
“哈哈,这是他本性如此,我可没教这些!”唐平表示自己不敢居功。
李客也不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唐兄弟还在等着那些盐商上门吗?”
“嗯,有的人,不到最后,终归是不会死心的,所以我就给他们点时间,我听说了,最近长安有个姓蔡的蜀中盐商在到处活动。”
蜀地的盐商都能想办法和长安互通消息,他唐平又怎么可能没有长安的消息?
从那姓蔡的到工匠协会想找打盐井钻机的工匠开始,他其实就被秘谍司给盯上了,甚至早就被查了个底朝天,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不然那天在上河村拦住他的黑衣人就是秘谍司的人,能那么容易让他进去?
对于保密工作,唐平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蔡掌柜不是第一个想要弄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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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东西的人。
在他之前,周边诸国不知道来了多少细作,想要通过各种方式弄到大唐这些新的科技了,只是都无功而返了。
“姓蔡?那就是我给你说过蜀地最大盐商安掌柜的表弟了。”李客点了点头:“看来最近应该快有消息了。”
果然,唐平又在李白的老家游山玩水待了几天,就听说有蜀中盐商求见。
唐平自然也是答应了见他们,但是没有选择在李白家里,而是等在了玄甲骑驻扎的大营之中。
“我等想要求见平国公!”
一群蜀商先去了李客家里,李客给指了路,说明了唐平在这里,要见人自己来见,自己帮不上忙。
李客的态度,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也没什么意外的,所以一群蜀地盐商就到了大营的外面。
“要见平国公?”
大营的营寨大门打开,出来的是人马俱是全黑铁甲的玄甲骑。
就轻轻打马站在那里,就给了一群蜀商莫大的压力。
果然那蔡掌柜来信说的不错,这唐平,绝对比大家想的厉害。
这玄甲骑大家也只是听说,没想到今天算是见着了。
“你们是何人?”出来问话的是项龙,这算是明知故问了,要的就是把对方的势给压下去。
当然,他也成功了。
就是平时最是淡然的安老头,这会也有些紧张了。
“我等是蜀中盐商,听闻平国公来蜀地建盐井,想要看看能否有我等能效力的地方。”
“盐商?”项龙点了点头:“行,进来三个人吧。”
“怎么就让进三个?”朱老大嘀咕了一声,这里这么多盐商,只让进三个,其他人怎么办?他可不放心其他人代表自己。
“呵!”项龙冷笑一声,面上的黑甲看不见表情,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他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眸子开始透着冷光:“这位,你想要进去?”
就是这么一句没有什么感情的话,就让朱老大两股战战,连连摇头。
255 下马威
最后一群人商量了一番,那安老头自然算一个,然后还有甘有德和州刺史的小舅子吴老三。
说实话,吴老三一开始是不想进去的,因为来之前,他见过自己的姐夫。
本来还想着自己姐夫能不能帮着自己,结果姐夫听了他们打算和唐平作对以后,就说了一句话。
“要么你放弃这个想法,要么我和你姐二十年夫妻,今天也就到头了。”
话里的意思就是别去惹唐平,要真想惹他,那么就算是和他姐姐和离,也要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吴老三又不是不懂事之人,这蜀地天高皇帝远,加上交通不便,他姐夫作为州刺史说是在蜀地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当然,益州的州刺史官声不错,就算是偶尔会给吴老三这种家里的亲戚一些便利,也是瑕不掩瑜。
听闻唐平来了,他其实心里也有些犯怵,后来唐平一直停留在江油,他也就去了封信,说是益州公务繁忙不能前往。
反正唐平这人,他不想惹,真要惹他也觉得自己惹不起,所以能躲就躲。
得到警告的吴老三本来不想来的,但是如果不来,怕是自己以后就要被孤立了。
他又不像李客一样产业众多,所以最后权衡一下还是来了。
现在只能选三个人,吴老三也凭借着自己姐夫的关系,成功入选。
他想明白了,如果只能进去三个人,自己必须要算一个。
万一等会其他人谈崩了,自己马上投靠平国公唐平。
就算是以后被孤立也好,打不了靠着姐夫换个营生,做什么不能混的风生水起?要是没了姐夫的支持,他才是真的完了。
就这样,心里各有打算的三个人被带了进去。
而唐平故意叫玄甲骑今日在营中操练,几人所过之处,到处都是玄甲骑的喊杀声。
整个大唐就三千玄甲骑,其精锐程度就不再说了,他们便是训练,那也是杀气冲天。
三人从中间过去,走了没几步,背后都被汗湿了。
这与他们平日见到的折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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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卒可完全不同。
就这一千人就给了三人怕是万军也难挡的感觉。
好不容易进了军中大帐,就看见一个年轻人在一个桌前等着几人。
“安掌柜、甘掌柜、吴掌柜,久仰久仰,请坐请坐!”
和外面的肃杀之气不同,进来以后见到唐平,几人只觉得清风和煦,唐平招呼着几人坐下,然后端着茶壶,行云流水的给几人洗茶、冲泡、封壶、分杯。
现在直接用水泡茶倒是传入了蜀中,但是几人可没见过这种阵势。
这本来是唐平当年看苟少群他爹喝茶学来的,现在一套凤凰三点头加上春风拂面在加上玉液回壶也算是像模像样。
唐平没说话,他们几个经过刚才外面走了那么一遭,也不敢先说,只能呆坐着看唐平在那里表演。
“请!”唐平弄完,自己倒是很有成就感,果然在现代和在大唐,同样的泡茶,感觉都不一样。
几人学着唐平的样子端起茶杯,轻嗅一下,果然觉得茶香四溢、幽香无比。
唐平喝了几口,把茶杯放下,感叹道:“这蜀地果然是人杰地灵,这茶就采自蒙顶山,几位觉得如何?”
“很好,很好!”吴老三率先和点头机器一样,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安老头和甘掌柜也跟着说道:“很好喝!”
三人能说什么?当然是连连点头,茶确实是好茶,但是三人进来可不是为了喝茶的啊。
唐平看着三人,又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改革蜀地盐业,官府想要用新法制盐,然后交由各位发卖,几位觉得如何?”
三人没想到唐平上来请人喝茶,结果话没说三句,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这个弯转的差点闪了三个人的腰。
安老头和甘有德还没有说话,那吴老三就和刚才喝了茶一样,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很好,很好。”
让安老头和甘有德纷纷侧目,以为这人是不是还以为唐平在问他们茶好不好喝呢。
他们哪里知道,这吴老三本来就打定了注意,唐平说的事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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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概说好就完了。
吴老三答应了,倒是让安老头和甘有德有些尴尬了。
支支吾吾的说道:“平国公,这……我们两人也不能代表那么多蜀地盐商啊!”
“哦,你们代表不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没给你们说清楚,是选三个-代表进来?”唐平家中了代表两个字的音调。
让两人不由得又开始冒冷汗了。
“算了,要代表人家,确实不好做决定!”
唐平话一出口,两人刚送了一口气,结果唐平接着就说道:“那么两位代表你们自己家的商会没有问题吧?”
说完以后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若是二位连自家商会都代表不了,我会觉得你们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刚刚还春风和煦的大帐,突然感觉就冷了下来。
这安老头和甘有德便是有千般主意,这会在唐平帐中,也被压的不敢提出来。
看那唐平拿着杯子的手势,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要打算摔杯为号,然后就有外面的玄甲骑刀斧手冲进来给两人剁了。
犹豫了一番以后,两人还是说道:“没……没意见。”
“哈哈哈,三位掌柜的做生意就是畅快,早就听说蜀地之人耿直,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唐平笑着然后把那天给李客说过的经销商制度给三人又说了一遍。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弄个招标会,请大家一起进来,把谁家负责哪一块给决定了。”
三人中除了吴老三,另外两个笑的比哭还难看。
他们这暂时的联盟,等到一会招标会结束,只怕那些分到关内道这种人口大道的盐商都会站到唐平那边去,因为他们会发现跟着唐平会赚更多,至于分到小道的那些盐商,若是不愿……
看看外面的玄甲骑,这蜀中不只有十五个盐商,那些小盐商可不会觉得去那些人口少点的道去贩盐有什么不好。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在觉得的力量面前,其他的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