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谍战开始
李木，原名叫阿力木，是吐蕃派到长安的探子。
就在前天，他和自己的同伴终于拿到了好容易从大唐窃取的一张制作图纸。
在大唐，这东西叫唐式羊毛纺织机。
虽然在长安工坊区已经普及了的东西，但是因为关键部位都是封起来的，没有谁能随便打开。
潜伏在长安的探子用了差不多快要两年时间，才终于弄明白了其中的结构。
现在吐蕃的大环境越来越差了，大贵族们奢靡成风，草场上饲养的全是绵羊，其他的牛还有战马什么的都已经少的可怜。
赞普都担心再过几年，吐蕃的将士连一人三马都做不到了。
与此同时，虽然看似羊毛出口到大唐给吐蕃赚取了大量的利润。
但是当他们看见大唐再加工出来的羊毛制品的价格时，松赞干布的眼睛都红了。
作为赞普，他离不开这些大贵族的支持。
无奈之下，松赞干布和禄东赞只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那就是窃取大唐的羊毛织布机制造工艺，如果吐蕃可以自己对羊毛进行加工。
那么一来在收入不变的情况下，吐蕃的贵族饲养绵羊的数量可以缩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左右。
二来又能提供新的工作岗位给那些失地百姓，安抚国内百姓的情绪。
颇有远见的禄东赞在一年多以前，就下令让长安的探子想尽办法接近工坊区的羊毛纺织机。
那些探子在最近终于得手了。
然后长安城里的探子带着一些其他刺探到的情报，放进了一个双层的瓷碗之中。
只是没想到和李木同行的队友是个猪队友，居然把瓷碗打破了！
不得已他们只能在长安多停留几天，等待把获得的情报重新伪装起来，然后带回吐蕃。
之所以没有选择用信鸽之类的方式，则是因为太不保险了，万一信鸽在天空遇见了其他天敌的鸟类，那岂不是这两年的潜伏全都前功尽弃了？
把手上的羊汤放下，李木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长安的羊汤，可真好喝啊。
相比在吐蕃，这里有更多的调料的，更多的配菜，更多的烹饪方式。
就是一个羊肉，都被长安的厨子给玩出了花，要不是要回去交差，李木简直都不想走了。
“卖酒壶了，卖酒壶了！”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叫卖声，本来李木是不以为意的，为了在完成任务时有清晰的头脑，他早就不喝酒了，要酒壶有什么用？
但是那叫卖的下一句话，则是让他停下了脚步。
“这可是玄甲骑玄甲的边角料打造的酒壶啊，有人要买吗？”
大唐现在的兵器越来越锋利，盔甲越来越坚固，都得益于大唐发达的冶炼和锻造技术。
而玄甲骑的玄甲，则更是其巅峰之作。
周边诸国无不想要知道大唐玄甲骑的玄甲是如何制作的，但是那是机密之中的机密，一直无人能够得到其配方。
而玄甲骑到现在依然保持着不败的战绩，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俘虏或者在战争胜利后通过打扫战场获得玄甲骑的玄甲来研究。
当李木听见那劳什子酒壶是玄甲的边角料打造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卖酒壶的，过来一下。”李木操着一口标准的官话喊道。
“哎，客官，来咯。”那小贩挑着担子就来了。
“你这……真是玄甲的边角料造的？”随手拿起一个酒壶，黑色的金属制的，在手上颠了颠，挺沉的，压手。
“当然是真的。”小贩指了指担子里面：“在长安卖了好几天了，都卖光了，就剩这两个了。”
“长安能买，为什么跑这边来？”李木带着疑惑问道。
“嗨，这东西可不便宜。”看李木一直拿在手上抛啊抛的，小贩一把抢了回来：“客官要便要，不要我可走了。”
说完嘀咕了一句：“要不是长安没人买了，我能来这里。”
“不便宜？多少？”李木问道。
“这个数！”小贩伸出一只巴掌。
“五十？”李木转身就去翻包去了，这里是特区，所有消费都用的大唐币。
“五十？”小贩转身就走。
“哎，你啥意思啊？”李木把人抓住：“你不是说这个数吗？”
“客官，这可是玄甲啊，要不是平国公要给所有玄甲骑换装，你以为能把这东西拿出来卖？”
这话一说，李木眼睛一亮，因为这次刺探到的情报之一，就是平国公唐平从堡子城一战回来以后，打算给所有玄甲骑的玄甲更换成更好的。
但是这消息暂时没有公开，这小贩能说出这个，怕是知道些内幕的。
那小贩被拉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要不买就算了，我实话给你说了吧，这些酒壶是因为以后要换甲了，平国公就找人打造了一批，用来发给每个玄甲骑军士还有曾经在玄甲骑待过的退伍军士当做纪念的。”
“要不是我哥有点路子弄出来这么几个，还轮的到你。”
李木心里明了，别看这小贩说的冠冕堂皇，只怕是这东西来的不太干净，不然大可在长安城里面卖，怎么会跑到特区这边来。
这里的有钱人还能比长安的多不成？
不过他也不说破，这么好的机会，自己自然是要把东西买下来的，回去以后交给国内的铁匠研究一下，就算是这是大唐玄甲骑淘汰下来的，但是对于其他国家来说，这种玄甲依然比他们最顶级的铠甲还要好。
所以他堆着笑脸说道：“小兄弟莫怪，我这不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价格吗？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你这酒壶我确实喜欢，加上我也特别崇拜玄甲骑，所以你这两个，我都要了。”
“都要了？”小贩眉头一扬，然后笑着说道：“两个都要了，算你便宜点，一口价900块！”
也就是说刚才那小贩叫价可是500块大唐币一个，说实话这个价格确实贵，但是对于李木来说，能把这东西带回去，就不算亏。
“行，你说900就900！”李木从包里数了九张一百块的大唐币递给小贩，他们出来经费足足的，这东西回去就是报账报9000都没有问题。
小贩用舌头舔了舔手指，然后快速的数了一遍：“得，客官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可以找我，告诉你在这长安工坊区，我和我哥路子可广着呢。”
“能有多广？”李木有些不信。
“嗨，你还不信，再给你看个东西。”小贩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一个项链：“认识吗？”
“这是什么？”这项链看起来就平平无奇，一个如意的模样，不过是正面有个玻璃珠子。
“如意坠子啊！”小贩有些轻蔑的说道：“这都不知道啊？这可是请平国公开过光的。”
这话一说，李木差点就笑出了声。
是，来了长安都知道平国公唐平平易近人，但你要说你这项链都是平国公开过光的，谁信啊？
“不信了，是吧？”那小贩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
“知道这是什么吧？”
“照片！”这东西边军每人都照了一张，好多家人都收到了，所以知道也不奇怪。
“看看这是谁？”
李木接过照片一看，上面还真是这个小贩和平国公唐平拍的。
“告诉你，平国公可是天人啊，这他开过光的项链可是保佑我做什么都心想事成！”
“怎么样？要么？要的话1000！”小贩直接开价。
“行，我买了！”李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了，这几天运气真不怎么好，而且他还有些不好的预感，总是感觉心惊肉跳的，买一个当做心安吧。
“得，卖给你了，记住啊，这样戴在外面，效果最好！”小贩指了指自己胸口，然后取下来递给了李木。
李木有样学样的戴在自己胸口：“这样吗？”
“没错，记得别随便取啊，保你心想事成。”小贩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根一模一样的项链，又挂在了自己的胸口。
“你……”
“我又没说平国公只开光了这一个！”
小贩得意的甩了甩手上从李木那里收到的大唐币，然后吹了声口哨，摇摇晃晃的就走了。
李木摇了摇头，摸了摸胸前的项链，感觉好像心里是安心了一些。
另外那边，小贩摇摇晃晃走出特区，耳麦里传来唐平的声音：“怎么样，狗大少，没演砸吧？”
那小贩正是从现代过来玩的苟少群，他佯装没事的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没有人才说道：“平哥儿，我的演技你又不是不知道，给那小子唬的一愣一愣的。”
苟少群说着还带着一丝激动：“当年看潜伏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有当地下工作者的潜质，我给你说，今天换了别人，都演不到我这么好！”
“得了吧你，快回来吧！”
确认后面没有人跟着，苟少群走到路边一辆马车上，咻的一下跳了上去。
而另外一边，那李木拿着新得到的两个酒壶带着两个人往长安而去，那里有他们约好的同伙在等着他们。
102 阴谋浮现
李木在长安城内，小心的留下了几个接头的标记，然后就开始耐心的等待着接头时间的到来。
现在长安城里，探子已经越来越难混了。
城卫、城管还有秘谍司，到处都有可能有大唐官府的人。
这两年时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探子失踪在这种雄城之中。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失踪的真相基本只有两个。
一个是投靠了大唐官府。
还有一个就是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能派到大唐的，背叛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们有太多牵挂的东西留在了吐蕃，所以那些失踪的，就真的是没了。
有时候李木也会幻想，如果吐蕃变得和大唐一样的美好，大家也不用打仗，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是挺好的。
但是吐蕃国内的情况他也清楚，幻想只能是幻想。
吐蕃国没有平国公唐平这样的人，赞普虽然雄才大略，但是各大贵族也比大唐的门阀世家要强大很多，就算是有什么决策，也颇多掣肘。
加上地处高原的恶劣环境，贫瘠的资源，都让他们的生活比大唐百姓更加的困苦。
以前还想着要东进大唐，但是在现在大唐如此强盛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祈求能抵御大唐的进攻就算好的了。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着呢，李木只能随意的在长安闲逛着，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留下的每一个暗记，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那一台保姆车，暂时被改成了间谍车。
里面架设着几块大大的屏幕，通过安装在那项链之中的摄像头，把一切都送了过来。
间谍车里面除了唐平苟少群和绿依以外，还有一个京城秘谍司的头目。
现在他看唐平就和看神一样。
唐平的神奇他比好多人都知道的多，但是现在这样对方探子看到的，听到的，自己也能完全看到和听到，这……
这也太欺负探子了吧？
要知道秘谍司也有不少探子在其他国家，这要遇见唐平这样的，真的就感觉……挺憋屈的。
“这吐蕃探子，感觉好像和普通人没啥区别啊，而且感觉也是一个好人啊。”看了一会，苟少群就觉得无聊了。
想象中那些刺激的谍战场面一个没有，这人和自己在长安街上闲逛有啥区别啊？
“探子本来就要和普通人一样，而且大家其实只是立场不同，没有什么好坏之分。”那秘谍司头目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这几年在长安揪出来多少别国的探子，不少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
而且都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做事，确实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他也知道不少在长安的探子，是因为家里人都在控制之中，所以就算是死和受到酷刑，也少有人会选择合作。
其实他从长安派到其他国家的探子，腌渍事做的也不少。
这些道理唐平也懂，只是有时候身不由己罢了。
如果要有战争，那最好就是自己攻打别人。
如果要有伤亡，那最好就是别人的伤亡。
唐平也是渐渐才明白，列强这个词，要看用在谁的身上。如果用在别人身上，那就是贬义词。
如果用在自己身上，那就是褒义词了。
苟少群终于是看的无聊了，打了个哈欠，靠在车边上打起了盹。
唐平找他过来安装设备，本来还以为能有激烈的谍战大戏，甚至他以自己是生面孔为由，还主动请缨和对方的探子接触了一番。
现在激动过后，还是乏了。
一直睡到天麻麻黑了，苟少群才迷迷糊糊的被唐平叫醒。
“对方接头了。”
视频的镜头里面，出现了一个同样普通的中年人，看模样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店铺掌柜的样子。
而两人所处的位置，还是在一个密室之中。
“李木，没有被发现吧？”
“这个自然！”李木点了点头，来的时候倒是遇见了城卫和城管的人，不过他都若无其事的就经过了。
说着他转头看了看这间密室：“这地方不错。”
“嗨，你是不知道，人家大唐平国公，有一种铁鸟，能在天空随便飞行，你人在下面都无所遁形，所以现在接头，都是在密室之中才保险。”
说着话里就带着一丝酸味：“要是我们有那种铁鸟，还有千里眼和顺风耳，要打听什么情报打探不到？何须你我二人冒着这样大的风险？”
这话听的唐平也有些无奈，无人家用了这么多年，整个大唐起码在长安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虽然有的功能有些夸大，但是基本上无人机有什么能力大家都知道了。
没想到现在这些探子都谨慎到防着自己的无人机了。
“情报都弄好了吗？”李木问道。
“弄好了，后天一早，你们化作从大唐购买绢丝去高昌的商队，一百匹绢丝之中，有一匹蓝色绢丝的轴上有一个天然的鬼脸木纹，很好认的。那匹绢丝最里面就是这次要带回去的情报。”
大唐各个关卡的检查，就算是检查的再严格，也不可能把每一匹绢丝都展开了来看的。
这种绢丝出口量很大，周边各国有钱人都以穿大唐丝衣为豪，运绢丝出去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关卡的检查也就是看看里面有没有带着其他不让出口的货物，没人会去细看绢丝里面的。
“行，那后天我就带着东西走高昌方向，然后转道回吐蕃。”李木点了点头，沉默了小半晌问道：“有什么话要带给家里人吗？”
这掌柜他在国内就认识，来大唐已经四年多了，一次都没有回去过，李木知道他在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话……”掌柜惨笑一下：“算了，写信也不安全，何况还有半年多，我就待满五年了，如果能过了新年这个坎儿，到时候就会有人来接替我了。”
“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待了，现在虽然不宵禁了，但是晚上走在路上，总归是有些打眼的。”李木对着掌柜行了一个吐蕃的特有礼节。
那掌柜也同样的双手握拳交叉在胸口，然后微微鞠躬。
两人又轻轻拥抱了一下，李木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新年之事，一定小心。”
“知道了！”
虽然他们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但是这掌柜刚才提到了新年的那个坎儿，现在这李木又提醒这掌柜的新年之事，一定小心。
那么说明他们很可能是在谋划着什么。
间谍车里面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这李木明显是带着情报回国的人，新年之事他应该是没有参与其中的。
而这个布店的掌柜，则应该是参与者之一，就是不知道他具体的职级如何，现在他们抓到他以后，能不能从他的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如果不能，会不会打草惊蛇？
“等李木拿到情报以后，先把李木给拿下！”唐平说道：“他回国要绕道高昌，短时间内不会引起怀疑，甚至过年之前只怕他都回不到吐蕃。”
“咱们先试着策反他！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其他留在长安的吐蕃探子的信息，然后这个布店掌柜，想办法在他身上安装摄像和收听设备。一定要在过年之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这些吐蕃人，留在长安新年搞事情，肯定不会是给大唐送祝福这种好事，只怕是心里憋着坏呢。
所以一定得把他们连根拔起。
李木这边后面两天到没有任何异常，他也就是正常的吃饭睡觉，基本没有和任何人再有接触，完全就像是一个已经买到货品以后贪恋长安繁华，想要在这里游玩两天的普通商人。
甚至还去了网红玻璃桥，去了那边的小吃街。
而那布店老板倒也没有什么异样，藏在他靴子里面的收听器没有收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是有一次下马车的时候，被一个熊孩子突然冲出来扯断了玉带，那熊孩子家里还挺有钱，赔钱之后也就相安无事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秘谍司的安排，因为他家中另外两条玉带之中，都被秘谍司的人小心的嵌入了摄像头。
他回家换上新的以后，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处于了唐平他们的监视之下。
“平国公，李木今天早上带着自己的商队出城了，确实是向着高昌方向的，除了绢丝以外，还购买了不少的瓷器和我们的话本小说。”
“行，开始收网！”
这两天没有得到任何的信息，唐平也有些上火，嘴巴都起泡了。
因为离新年越来越近了，要不知道对方的阴谋，他真是寝食难安啊。
现在就看能不能从李木身上得到什么消息了。
李木带着商队，心里却一直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既然都安全带着东西出了长安，想来是自己想多了。
“先停下吃饭吧！”
随着李木一声令下，商队的人开始停下来用餐，整个商队，就只有他和他的副手是来自吐蕃的探子。
其他的人都是雇来的，对于他们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大家也没有多想，掏出自己随身的干粮准备一边休息一边吃。
就在这时，李木看见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那天卖自己酒壶和项链的小贩。
“你……怎么会在这里！”
103 劝降
"哈哈哈，别紧张！"苟少群摆了摆手。
看着激动的带着防备的李木和他的副手，苟少群也不敢往前走了。
这两个家伙要是等会一激动，给自己来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自己怎么办？
“我来就是问问你们，买片不……不是，我就是问问，有个新的东西，你们有兴趣买吗？”
“什么东西？”李木压低声音问道，周围雇来那许多人，本来就是大唐的百姓，这个时候都好奇的看着自己呢。
如果这里暴露了什么，他觉得这些大唐的雇员很可能就把自己给按在地上了。
没办法，他倒是想全带吐蕃人来，但是那样就太打眼了。
“放心，绝对是好东西，就是不太适合给太多人看见！”苟少群说着指了指后面：“请跟我来。”
李木和副手对视一眼，这个那天遇见的小贩现在看来太过诡异，两人又看了看自己后面的大车，最重要的情报都在那绢丝之中。
要是被查了，这潜伏在长安的探子打探来的东西，就都前功尽弃了啊！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交代一下别的人继续在这里吃东西休息，然后两人跟了过去。
“二位，请吧！”苟少群指了指一辆马车，两人来都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看看这人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结果撩开车帘，踏进车厢以后，两个人脸都白了。
车厢中间坐的那个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他们都认识。
因为那人正是整个长安大名鼎鼎的平国公唐平。
既然唐平出现在了这里，那么毫无疑问，两个人的身份肯定被拆穿了。
只有李木的副手似乎还想挣扎一下，装傻的问道：“平国公，不知道把小的两人叫来有何吩咐？”
“好了，忽而都，我很忙，我想你们也不闲，大家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唐平笑着说道：“阿力木先生最近在长安还过的好吧？”
李木也就是阿力木看见自己两人连吐蕃的名字都被叫了出来，脸色变的灰白，然后打定主意一个字都不说了。
唐平看他的样子，也不以为忤。
继续笑着说道：“二位应该知道，在我大唐，我弄出了一种叫做录像的东西吧？”
现在各州府每过几天，就会有衙役搬出一个叫做显示屏的奇怪东西，里面会播放那些边军中立功的将士对家人说的话。
以他们两个人的身份，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们不明白，唐平为什么要问这个。
“今天请二位来，就是请你们看个录像。”
唐平说完，身边的老崔打开平板，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出现的，正是李木两人和长安那个布庄掌柜的接头画面。
两人先是一愣，眼睛中透露着无尽的惊恐。
因为这个画面，就好像有人控制了他们，然后从他们的眼中看出去的一样。
不论是那间接头密室的每一个细节，又或是在烛光下明暗闪烁的那个布庄掌柜的脸，都显得那么的清楚。
要知道，这东西在国内要弄不是弄不到，但是不算太过合法，所以唐平也没打算让苟少群掺和。而是请穿山甲从大漂亮那边弄来的最高清的微型摄像头。
据说什么西爱A，佛播了都是用的这样的设备。
通过调节镜头，唐平可以把当时对面那个布庄掌柜有几根胡渣子都看的一清二楚。
“平国公，你……”本来打算不再开口的李木，也失声开口，但是一下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吐蕃来的，吐蕃这几年过来的探子，没少和我们大唐秘谍司的人打交道。”唐平示意老崔收起平板：“所以我也知道，你们很多人，家人都是被控制在你们吐蕃的……对了，你们的情报系统叫啥？”
“也叫秘谍司，和你们学的。”那副手忽而都郁郁的说了一句，他心理素质没有李木这么强，这些画面的冲击力太大。
让他认为唐平真的是天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甚至在内心深处，除了恐惧以外，还因为慕强心理而对唐平产生了一种崇拜之情。
所以唐平的问话，他直接就答了出来。
“原来你们也叫秘谍司啊！”唐平点了点头：“你们的家人应该都在秘谍司的控制之下吧。”
“是的，我的儿子和妻子，还有阿力木的两个女儿。”忽而都点头承认，让李木怒目而视。
但是随即他又觉得无可奈何，虽然没有像忽而都那样崇拜唐平，但是他也觉得唐平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很多的事情。
就在这时，李木突然整个人一震，然后机械的低头，看着那块他觉得给他带来了很多好运的项链。
“看来阿力木先生已经发现我们的小秘密了。”唐平伸手说道：“这东西虽然对我来说不算太贵，但是要买新的还是挺麻烦的，所以能请阿力木先生还给我吗？”
阿力木狠狠的把项链扯了下来，然后向着唐平抛了过去：“平国公，你直说吧，今天你的目的是什么？我是绝对不会背叛赞普的。”
“阿力木先生，话不要说得这么绝对嘛！”说话的时候，唐平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反派，在策反对面国家忠心的战士一样。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道：“这份录像，我都不用送到吐蕃，只用到鸿胪寺里面给吐蕃派到大唐的使节播放一下，我想二位的家人，可能就有危险了。”
这话一出，两人又是浑身一紧，这个后果，不用唐平说，他们自己都想象得到。
这几年秘谍司不是没有叛逃的探子，那些探子的家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只是想想两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平国公，我……我招！我什么都招！”那忽而都率先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地板说道：“还请平国公饶了我的妻子和儿子吧，我儿子才四岁，连骑马都没有学会。”
“忽而都！”阿力木想要扑过去，然后被老杜上前一步一巴掌给按在了车厢之上，动弹不得。
任他挣扎的面红耳赤的，也无法前进分毫。
“阿力木，你清醒一点！”这个时候忽而都反而开始劝起了阿力木。
“你想想，要是这个录像被传回了吐蕃，我的儿子，你的女儿，都将受到极刑而死，你想想你的女儿，一个才两岁，一个才六岁，他们做错了什么？”
阿力木胸口激烈起伏，却无法反驳忽而都的话。
“忽而都，你们到长安来，是来干什么的？”唐平问道。
“是来取回长安探子打探到的情报，和我们接头的有工坊区陶瓷作坊三区里面顾氏瓷窑的一个匠人，唐国名叫马书远，突厥名叫噶伦……”
这忽而都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他来长安以后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不过他也只是知道这些接头人的信息。
更多的探子，以及这些探子新年的时候有什么任务，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只是说好像是要在长安城里面搞什么破坏，但是具体是搞什么，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他都不清楚。
唐平看向阿力木说道：“阿力木，就像忽而都说的，你现在只有合作一条路，你和我们合作，你的女儿还有你都会没事。我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们和吐蕃之间必有一战，只有我们取得了胜利，你和你的女儿安全才会有保证。”
“这几天你在长安的生活我也看到了，看的出来你是一个不错的人，也是一个不错的父亲，给你的女儿买了很多好东西对吧？你也喜欢我们长安百姓的生活吧？只要你愿意合作，我可以保证，等我们灭掉吐蕃以后，能给你应有的待遇，你的女儿可以在我们长安的女校去读书。”
吐蕃是大唐除了东越以外最大的敌人，本来大唐的计划就是明年要开始进攻吐蕃了。
只不过堡子城一战，突然跳出来的东越拉了太多的仇恨。
其实在大唐的心中，东越和吐蕃的分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东越强是强大在水军，而水军的局限性太大了。
只要唐平这边研究的东西能摧毁他们水军，剩下的东越陆军不值一提。
但是吐蕃不同，吐蕃这好多年来在松赞干布和禄东赞的带领下积蓄了极为强大的力量，加上他们所处的地理环境，他们也一直在觊觎着大唐。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大唐必定会清除吐蕃这个隐患！
这些道理阿力木都知道，所以唐平说大唐吐蕃必有一战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
而唐平所说的那些生活，也着实让他开始动摇了。
一边是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一边是全家人受酷刑而死，怎么选择？
“你们怎么能保证我们的安全？”阿力木嗓音有些嘶哑的问道。
“如果二位愿意合作，我会放你们回国，你们就当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们要带回去的图纸只要换上我给你们的就行！”
“而且你们走了以后，长安城里的吐蕃探子发生什么，和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回到吐蕃，只会是带回大唐情报的英雄！”
“所以，你们吐蕃在新年，到底想要干什么？”
唐平直直的看着阿力木，给了他无尽的压力。
“阿力木，就告诉平国公吧！”忽而都央求道：“你不是也说了吗？如果我们吐蕃人也过上大唐人的好日子多好？我们这次来就是住在特区，里面都不是大唐人，而是北燕来的难民，你也看见了吧？现在那些北燕难民是过的什么样的好日子？咱们吐蕃归附了大唐，不一样可以过那样的好日子？”
“行了，别说了！”阿力木大吼一声，双目赤红的看着唐平，犹豫再三终于说道：
“我只知道，新年那天他们会炸毁你们的火药库！”
“什么！”
104 抽丝剥茧
"什么！"
发出这样一声的，不止是唐平，还有老崔老杜和那个平时看起来永远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裴老头。
要知道火药的制备，是大唐的最高机密。
能进去那里的人，都是对大唐最忠心的人。
而且制备和存储的火药库，其实都不是直接能进去的地方。
要进入火药库，需要经过一条长达一公里的地道。
所以就算是火药库那边有人被有心人跟踪了，他们也找不到具体的火药库位置。
在火药库的四周，除了精通特种作战的几十名特战队员设置的明哨暗哨以外，还有唐平提供的各种监控设备。
可以说如果对方如果不会飞天，不会入地，就连火药库的位置都找不到。
而现在这个吐蕃探子居然说他们会在新年时节炸毁长安的火药库。
对于周边诸国来说，大唐对他们的威胁最大的就是那无坚不摧的大唐神威炮。
东越是上次钻了天气的空子。
而更多的大唐西面的国家，可没有这样的空子来钻了。
他们那些地方常年都见不到几次下雨，要想找那种长时间的雨季进攻大唐，肯定不可能。
可是如果火药库被炸，就算各地边军还有一些库存的火药，也会马上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那个时候，将成为周边诸国唯一一个能够对抗大唐的机会，他们必定会群起而攻之向大唐发动疯狂的攻击。
就算大唐能够顶住，也必定会元气大伤。
唐平第一次急的眼睛都红了，甚至不顾对方是否藏着有武器，直接上前抓住阿力木的衣领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火药库位置的？具体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打算怎么动手？”
阿力木摇了摇头：“我不负责这次行动，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次来长安，是带了很多树胶来的，表面是伪装成了树胶的商人，但是实际上这些树胶就是用来进行这次行动的。”
“树胶？”车厢里面几个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树胶可以用在什么地方来炸掉长安的火药库。
“科尔丹呢？科尔丹知道吗？”唐平又问道。
科尔丹，就是那个布店的掌柜。
“他应该也不知道，他上面还有其他联络人，他和我一样，也是提供东西给这次行动的，他是提供的绢丝。”
“绢丝？树胶？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阿力木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唐平相信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了，他本来就不是具体这次活动的参与者，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现在对方既然都已经招了，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说谎了，所以现在的突破口，就剩下那个布庄掌柜科尔丹了。
“我说话算话，你们回去吧！”唐平拿起几双普通的靴子丢给他们：“以后你们就换着穿这几双靴子，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找到你们的。”
两人也不知道这样的靴子穿上为什么对方就能找到自己，但是现在也不是他们能问的，只能老实的点头收下。
“回去以后，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也不要想着去松赞干布那里告密，他为人虽然也算雄才大略，但是疑心有多重你们是知道的，以他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性子，你们说了，多半也只有一死。”
“是，平国公，我们明白！”阿力木和忽而都点头同意，就如唐平所说，如果他们回去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上报赞普，大概率好的结果是两个人在国内被监管起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两人和家人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送走了两人，唐平急切的说道：“走，回长安。”
那个布庄掌柜科尔丹的腰带上面挂着的摄像头，给他们提供了一些线索，但是还远远不够。
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了，说是过年的时候炸毁火药库，未必就是新年那一天，现在长安的火药库随时都会有危险。
唐平要做的一是要揪出长安里面的吐蕃探子，二是要通知李泰，加强火药库的安保。
本来唐平是想过要不要换一个地方的，但是想了想还是不妥。
时间太短，要找一个秘密又安全的地方转移那么多火药、原材料和设备太过困难了。
而且那个火药库既然已经被对方发现了，怕是随时都有人会盯着那边，一旦开始转移，必然也会被发现。
那么多东西要放到哪里？难不成还放进皇宫中？那里倒是安全，但是皇宫从上到下宫女侍卫不计其数，难保不会有被收买的人。
要是在宫里炸了，那就完了。
马车飞速的冲进了长安，唐平没有下车，他现在这张脸谁不认识？要被有心人看见就太过扎眼了。
甚至今天这马车都是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夫也是从上河村找的一个村民。
下去的是苟少群，在长安，就没有几个人认识他。
进了那科尔丹的布店，苟少群直接有些嚣张的喊道：“掌柜的！大生意来了！”
刚才在马车上，唐平给他弄了一套锦袍，身上什么金器玉器带了不少，看上去妥妥的一个暴发户。
长安城现在机会颇多，不少人突然就有钱了，有些就是苟少群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有人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科尔丹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客官，我就是这里的掌柜，不知道客官有什么大生意要照顾小店？”
“我要买五百匹最好的绢丝！”苟少群一巴掌差点就呼到科尔丹的脸上了。
不过五百匹最好的绢丝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这科尔丹是吐蕃的探子，但是他明面上的身份就是一个布店的老板，自然不可能把生意往外面推的。
所以他还是堆着笑脸问道：“客官要什么样的绢丝？我们布庄的绢丝，可都是长安的上等货色。”
“我要湖州产的绢丝的一百匹，其中五十匹青色五十匹蓝色，要益州的一百匹，五十匹青色的但是颜色要比湖州的深，还有五十匹蓝色，但是颜色要比湖州的浅，我还要长安工坊区的绢丝，蓝色只要十二匹，颜色比湖州的深但是要比益州的浅……”
“客官你等等，我拿笔记一下。”科尔丹打断了苟少群，这样的要求，光是听他说都够头大了。
苟少群见他拿过纸币，有些不快的说道：“我这么大一笔生意，你不会就让我站在这里给你说吧？还是你觉得我给不起这个价？”
说着他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沓大唐币来。
现在好多店铺没有使用大唐币交易，但是如果数额大了，可以请兑币所的人过来，给你兑换。
毕竟真像苟少群这样一下买这么多绢丝，要用铜钱的话够拉几大车了。
“是小的糊涂了！”科尔丹一拍脑门：“客官里面雅间请上座，二德子，给客官上茶，上好茶，就我买的那个明前茶。”
把苟少群请到了一个小的雅间，奉上香茗一杯，科尔丹才又拿着纸笔坐下。
“客官你说，小的都给你仔细记下来。”
苟少群看了看这个雅间只剩下自己和这科尔丹一人了，开口笑道：“今天过来，主要是朋友介绍的。”
“朋友？不知道客官说的是哪位？”
“两个吐蕃朋友，一个叫阿力木，一个叫忽而都。”
那科尔丹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这两人可是今天早上才拉着货物出了城，里面还夹带着自己给他们弄的情报，怎么就……
“别担心，科尔丹先生，咱们看看这个！”
苟少群如法炮制的像劝降阿力木和忽而都一样，劝降了科尔丹。
总算是从科尔丹这里又得到了一些消息。
那就是吐蕃人这次是偷摸着学会了大唐热气球的制法。
虽然现在制作热气球的布匹是严格管控，不会外流的。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啊，人家吐蕃也不都是傻子，他们直接就用绢丝先按在做好的热气球框架上，然后一遍一遍的刷上树胶，下面则是用几个煤炉拼在一起，作为产生热气的动力来源。
虽然没有大唐的热气球好用，但是如果只是短途飞行是没有问题的。
到时候他们的死士会乘坐热气球在夜晚从上方对火药库发起突袭，大唐这边从来没有想过吐蕃会复制他们的热气球从天而降，所以对于头顶之上基本是没有什么防备的。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就被对方给得手了。
唐平在外面通过耳麦是惊出了一声冷汗。
当时给出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和李世民自然是想尽了各种办法严防死守，但是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有些聪明人能够另辟蹊径啊。
“可是你们是如何知道长安火药库的位置的？”苟少群不解的问道，因为那火药库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他都不知道火药库具体在哪里。
“前段时间，我们另一批人查到了制备火药的十多种材料，其中火药库那边好多也是在外面采购的，我们就在同样的地方采购了一大批，又找了个理由把货给推了。”
唐平一愣，这不就是上次报告的城内那个铜碑事件的院子里那些人干的。
当时就有报告说他们买了大量硝石，自己还在奇怪他们为什么冬天会买那么多硝石。
可是这些东西退货了，里面也藏不了人啊。
苟少群把唐平的疑问说了一遍，那科尔丹耸了耸肩：“这事儿我倒是知道，当时在那些材料里面，打碎了好几个鸟蛋。”
“鸟蛋？”
“对，一种鸟蛋，晒干了以后，倒也看不出什么，但是那种鸟是闻到的。我们的人估摸着那些材料被采购到了长安的火药库以后，就把抓住的鸟都放走了。”
“咱们人闻不到的味道，那些鸟却能闻到，很快我们的人就发现它们总是在一片区域的上空盘旋着，但是估计下面是人太多，它们不敢下去。”
“我们也知道长安火药仓库的人，都是通过一个密道进去的，密道的入口在哪里，其实我们的人早就知道了，而那些鸟盘旋的位置离那里不算远，所以我们就猜到了火药仓库必定在那里！”
这番话给唐平还有苟少群都听的口瞪目呆，他们能找到密道入口不奇怪，毕竟李泰还有好多在里面工作的人总要出来，回去的时候被他们跟踪着发现了也算正常。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没有高科技设备，但是却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找到火药库的位置。
“你们的死士呢？在哪里？”
科尔丹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只有你刚才视频里面的库尔班和吐尼亚孜知道，但是你们对我和阿力木用的办法没有用，他们是赞普的死忠，也没有家人在赞普的手中，他们是绝对不会投靠你们的。”
105 替身
“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天天把你的无人机放到那军火库上？”
回到马车上，苟少群问道。
这算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对方要用热气球去，就得从天上飞，唐平的无人机倒是能够提前发现，到时候给热气球干下来就行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唐平摇了摇头说道。
他离开无人机三公里之外就无法使用了，总不可能让他一直住在火药库的附近吧？
倒是可以从现代买几个无人机交给里面的护卫，但是这些吐蕃探子简直就和恐怖分子一样，作为死士，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看没有机会炸掉火药库，而把目标换到别的地方？
唐平现在也头疼啊，自己这只蝴蝶，终究是开始改变整个世界的发展了。
吐蕃这边学着制作了热气球，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国家在偷摸着刺探和学习大唐的技术。
要不是现在准备不足，他现在都想请李世民挥军西进，攻打吐蕃了。
“等等，你觉不觉得，这个库尔班有些面熟？”
那一边拿着录像研究的苟少群扯了扯唐平的衣角问道。
“面熟？”唐平接过平板，把布庄掌柜和库尔班还有吐尼亚孜接头的视频放大，给了库尔班一个特写。
“咦，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面熟啊！”
不说还没感觉，苟少群这么一提醒，唐平还真觉得这张脸看起来确实有些面熟。
“是谁呢？怎么一下想不起来了？”苟少群和唐平对视一眼，都有些迷茫。
“你说他要是头发没这么卷，皮肤没这么黑，然后穿的不是这种衣服……”
然后两个人猛的眼睛一亮，伸出手指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三儿！”
没错，视频里面的库尔班，还真的两人的死党李杉有些像。
李杉原来就说过自家有藏族的血统，他也确实是属于那种有棱有角，颧骨较高鼻骨也高的脸型。
按两人所想，要是皮肤弄黑一点，头发烫卷一点，再换上和对方的衣服，起码都有五六分像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让三儿伪装成库尔班？他是这次的头领，让他从吐尼亚孜哪里把这次行动的人和热气球的位置给套出来？”
苟少群突发奇想的问道。
“那吐尼亚孜据说和库尔班很熟，三儿也就是五六分像，怕是骗不过对方吧？”
唐平摇头，对方又不是傻，怎么可能你找个有些像的人就相信你了。
“那，如果他能几乎百分之一百的和库尔班很像呢？”苟少群又问道。
“百分之一百的像？怎么可能？”
“嘿，平哥儿，你OUT了吧？你平时都不刷短视频吗？那种仿妆达人，化出来的脸几可乱真的那种，而且本来三儿的脸型和身高都和库尔班差不多，最多就是声音不一样，但是咱们可以让他的嗓子变哑一些，就说感冒了，也不是搪塞不过去啊！”
“你确定可以？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唐平犹豫的问道。
他当然想摸透对方的所有计划，但是他也不想让李杉来冒这个险。
“我觉得可以，至于危险……”苟少群想了想说道：“他装成了库尔班，那么他就是头领，自然可以把吐尼亚孜给约出来啊，科尔丹不是说了吗，为了防止被暴露，库尔班每次约见他们的地方都不同，到时候只要把吐尼亚孜给约到我们准备的地方，然后套话掏出热气球的位置和死士的位置，一把把人给拿下不就完了吗？”
唐平点了点头，这样说来，好像还真的有操作性。
“那行，我们现在就回去找三儿！”唐平下了决定，带着苟少群回了上河村，然后又回到了现代。
“喂，三儿，找你玩个刺激的事情！”苟少群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把李杉叫了过来。
李杉听完苟少群的介绍，倒是没有反对，反而觉得很有意思。
化妆成另外一个人，然后把敌国的探子耍的团团转，这不是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情节吗？现在既然没有危险，又能自己亲自上，那还犹豫什么。
“行了，既然三儿同意了，那你就把化妆的人请过来吧。”
“呃，我也不认识啊！”苟少群一句话，让两个人都傻眼了。
唐平更是急道：“狗大少，不是你说的有那种化仿妆很厉害的……”
“哎呀，别急嘛，我是说了有这样的人，但是我也确实不认识，但是咱们就不能现在去认识一个吗？”
苟少群说着打开短视频平台，搜索了一下，然后找出来一个有四五十个作品的主播：“你们看，她化的怎么样？”
唐平两人凑着脑袋过去，视频里面是仿的各种名人或者是影视剧中的角色，你别说，还真是惟妙惟肖的。
虽然有灯光等各种原因的加持，但是不得不说，人家也技术也是杠杠的。
“就她了吧？”苟少群问道。
“就她了！”唐平拍板。
苟少群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后面个人介绍里面那个合作加V，把对方给加上了。
“我是少群游戏工作室的，想找你合作。”
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有团队的，几乎是秒回：“想要合作什么？少群游戏工作室？”
“切，你这搞的好像自己很出名一样，结果人家压根不知道啊！”唐平和李杉两人在他身边集体吐槽。
苟少群白了他们两人一眼，直接打字回复道：“二十万，帮我化个妆，我看你在我邻市，我包接送。”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才回复道：“你确定？”
“可以订金十万，我派人接你过来，化完以后，马上结账，就只化一个人的。”
不得不说，钞能力有时候就是强大，对面很多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苟少群直接叫家里邻市的人弄了辆豪车接人，对方看见这样的豪车，也就没有过多怀疑了。
而且虽然少群游戏工作室还不算太出名，或者说还没有出圈，但是其实在游戏业界之内也算是一颗新星了。
毕竟他既有钱，还有唐平支持的一些不可告人的黑科技，做出来的游戏还是很受瞩目的。
对方查了一下也就查到他的公司了。
大概也就等了三个小时，视频里面的那个主播就被带到了三人的面前。
“长话短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做游戏的，我现在要请你把他化妆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苟少群指着李杉说道。
然后唐平打开了平板，上面有库尔班各个角度的特写镜头。
那主播看了看平板上的镜头，又看了看李杉点了点头说道：“问题不大，他本来就和这人有几分相似，就是肤色还有眼角、眉毛的一些细节有些不同，我有把握化出来的可以99%接近照片上这个人。”
苟少群眼睛一亮，其实只要有90%以上就够了，古代虽然也化妆品，但是可化不了这样的仿妆。
民间也有流传什么易容术，但是那个和影视剧里面的完全不搭嘎，民间那些易容术可以让你看起来不像原来的你，但是要把你变得和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基本是没有的。
所以想来一个和库尔班高度相似的人出现在吐尼亚孜面前的时候，他是不会怀疑的。
“那我就开始了？”主播拿出自己带来的各种工具。
“行，开始吧！”苟少群手机上点了几下，对方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尾款的十万都到了。
“先付钱给你，你也安心，就好好给他化，一定要尽量的像。”
那主播也没想到能遇见这么豪的客户，虽然说起来他的关注人数也不少了，但是变现能力没那么强，因为她一个仿妆就要化大半天甚至一天的时间，导致她作品出的就慢。
而且直播收益什么的，又是和平台要分，又是和工会要分，分到自己手上也没有几个了，这种私活大半天就能赚二十万，可是很难遇见的。
所以在李杉脸上描画的时候也是尽心尽力，李杉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凑这么近在面前给自己化妆，呼吸都快了几分。
偏偏苟少群和唐平两个狗东西还在对面不怀好意的一边笑一边用手机拍照，他想叫两人滚，又怕自己一说话在脸上的化妆笔给弄歪了，只能憋着。
这主播手艺确实不错，把库尔班脸上的没一个细节都把控住了，在唐平和苟少群的眼里，李杉真的就慢慢从一个现代的医生变成了一个古代豪迈的大胡子。
“像，真的像！”唐平点点头。
“这要在路上遇见，我都不敢认他了！”苟少群也表示赞同，然后问那个主播：“要是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完全不像，你能给他们化的很像吗？”
“那就有点难了，主要还是得看他们的脸型还有五官的一些轮廓了。”
而唐平没有说话，心里则是在盘算着，自己身边有谁能把这个技术学过来的。
这事儿也算是给他打开了一个新思路，有的时候这样的化妆术，很可能是能起大作用的。
等到李杉化妆完成，唐平才开口问道：“你这技术能不能教给我的人？”
那主播一愣，哪有这样的，这不是明摆着要抢自己饭碗吗？
还没等她开口拒绝，就听见对面这个气度不凡、英明神武、风度翩翩、财高八斗、多财多亿的青年开口说道：“四百万，我叫个人来和你学会这个技术。”
唐平当然也能叫小青或者绿依或者小萝柳儿他们自己钻研，但是她们自己研究的未必就能比得上这个主播研究的东西，现在有现成的老师在，当然是跟着学最快了。
至于钱，现在不论是在哪个世界都不算什么了。
那主播也知道，对方以后有这方面的需求，若是不找自己，自己可就从他们这里赚不到钱了，而且就算找自己，能有二十人让自己化妆吗？
所以还不如现在就把四百万给拿到手呢。
“成交！”
把人送走，唐平带着两个人回到了大唐，而这边绿依找来的七八个裁缝，也照着库尔班的衣饰做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出来。
给李杉换上以后，整个便利店的人都来了，左看右看都觉得现在这个人不是李杉，而是库尔班了。
“妥了，今天晚上用无人机去守一晚上，只要今天晚上他们不动手，咱们明天就给他们揪出来！”
106 落网
“你们怎么又来了？”布店老板科尔丹看见苟少群走进自己的布店，苦着一张脸问道。
当时可是说好了，他虽然给了这些消息，但是大唐想办法让他从这事情里面给摘出去，尽力保证他家人在吐蕃的安危。
但是老这样往他铺子里面跑，要是被库尔班发现了端倪，自己怕是一家老小都性命不保啊！
他刚这样想着，就看见苟少群身后那个人，然后科尔丹就双脚一软，瘫倒在地。
“库……库……库尔班大人……”
科尔丹是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吐蕃在长安的秘谍司头领，会跟在苟少群的身后。
要知道库尔班可是赞普的死忠，还是丞相禄东赞的女婿。
谁背叛了赞普，库尔班都是不可能背叛的，也因为这样，他才被任命为在长安的总负责人。
但是现在他却跟在了苟少群身后，如果科尔丹有CPU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烧掉了。
“科尔丹，你可知罪？”
“我……我……”科尔丹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或者说其实苟少群是库尔班的人，来劝降自己就是考验自己？
而自己没有通过这样的考验？
科尔丹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以头点地的求饶道：“库尔班大人，我……是他们逼我的，我……你杀了我可以，但是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这种临阵倒戈的人，苟少群他们本来也不觉得他能忠心大唐，所以对他跪地求饶的做法倒是没有觉得奇怪。
只是现在看科尔丹的表现，说明李杉这个扮相是足够唬人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看看科尔丹这个吐蕃探子能不能认出这个库尔班是个假货，现在看来，效果还是非常的好。
“行了，科尔丹，你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库尔班！”
“这……”听见苟少群这么问，科尔丹才畏缩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库尔班，刚好李杉瞪了他一眼，他马上又把头低下：“是，是库尔班大人！”
“好了，别逗他了。”苟少群把胳膊搭在李杉的肩膀上说道：“科尔丹，你也别怕了，这不是真的库尔班。”
“不是真的库尔班大人？”科尔丹抬头认真看了看李杉扮成的库尔班，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里是假的。
毕竟他虽然认识库尔班，但是作为密探，两人也不可能整天腻在一起，一两个月甚至是三四个月见上一面都是正常的。
而那个仿妆主播的技术真的是做到了以假乱真，所以就算是科尔丹，都看不出破绽来。
“现在给你个任务，给吐尼亚孜发送暗号，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听见苟少群这么说，科尔丹才相信，眼前这个人怕真的不是库尔班大人，不然要找吐尼亚孜，何须通过自己呢？
不过他现在已经被唐平他们手拿把掐的控制的死死的，所以只能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作为密探，当然有他们独特的联络方式，还感觉事情的轻重缓急，有所不同。
科尔丹在自己布店转角的街口，买了些山楂画眉的果干，通过切口和最后付的铜币，成功的把信息送了出去。
到了晚上天全黑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就走进了布庄。
“科尔丹，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用出了一级传讯？”吐尼亚孜面色有些不虞，要知道越是临近行动的时间，就越是需要谨慎行事。
这种随意碰头，自然是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吐尼亚孜大人，不是我找你，是库尔班大人找你。”
“库尔班？”吐尼亚孜一愣：“库尔班大人怎么会通过你传讯给我？”
“吐尼亚孜大人进来便知。”说着科尔丹关上店门，把吐尼亚孜给引了进去。
吐尼亚孜面带疑惑，充满了警惕进了门，结果发现里面真的是长安密探的头领，库尔班。
“库尔班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
“咳咳……阿力木他们叛变了，我们的计划被大唐秘谍司发现了，我也被盯上了，咳咳……。我还和秘谍司的人交过一次手，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咳咳咳咳……现在长安城里，只有科尔丹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咳咳咳咳……”
“库尔班大人你和秘谍司的人交过手了？还受重伤了？”吐尼亚孜面色一变，这房间点了几支蜡烛，但是光线还是偏灰暗，那库尔班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明暗不定。
他本来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库尔班大人的嗓音这么的沙哑，没想到是已经和长安的大唐秘谍司交过手了，而且还受了重伤。
更重要的是，阿力木他们居然叛变了！
这几个重磅消息一个一个的砸过来，让吐尼亚孜都有些晕了。
“库尔班大人，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吐尼亚孜一向以库尔班马首是瞻，现在行动在即，却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能问库尔班后续计划。
“咳咳咳……赞普交给我们的任务必须要完成，阿力木他也不知道我们的气球和死士具体的位置，不过我想来既然计划都被大唐官府发现了，咳咳咳……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把气球和死士转移了。”
“库尔班大人说的对！”吐尼亚孜点头赞同，到现在，他是一点都没有怀疑库尔班的身份。
李杉说的话，都是和科尔丹研究过的，加上现在吐尼亚孜心神巨震之下，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已经是库尔班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咳咳咳……我现在伤重行动不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等到回了吐蕃，我自然会在赞普和我岳丈那里言明你此次的功劳！”
“多谢库尔班大人！”那吐尼亚孜面上一喜，库尔班可是赞普面前的红人，还是宰相禄东赞的女婿，他若是愿意给自己上报功绩，那么自己平步青云也就不在话下了。
“属下明白，库尔班大人在这里好好养伤，我马上去处理，只是这转移的话，是转移到二号据点还是三号据点？”
“咳咳咳……转移到三号吧，二号据点也未必安全了。”
“是，那属下这就去办！”吐尼亚孜站起身来，转头严肃的对科尔丹说道：“科尔丹，好生照顾库尔班大人，若是库尔班大人的身子出了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科尔丹头埋的低低的，只管点头称是，但是心里已经把吐尼亚孜给骂了个遍，连自家大人的真伪都分辨出来，活该你去送死！
他是忘记了自己才见到这个“库尔班”时候的样子了。
吐尼亚孜又对着库尔班鞠了一躬，然后才匆匆乘着夜色离去。
只是他不知道，在头顶的高空，有一架无人机已经用红外线测温仪锁定了他，还有一队穿着夜行衣的特战队员在更远的地方，远远的跟着他。
吐尼亚孜七弯八拐的就进了一家竹编店，这里面全是卖的竹子编的器物，想来他们的热气球的骨架也是用竹子做成的。
这样的店铺，进出一些竹子再过稀松平常了，绝对不会有人怀疑。
在门口三长一短，又两短三长的敲了门，半晌之后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客官，我们已经打烊了。”
“长安城里有夜市，什么生意不能做？我有三两三钱的银钱，急着要订四尺四寸的毛竹，还请行个方便。”
这样的切口，只有库尔班和吐尼亚孜知道，里面很快打开一个门缝，一个伙计模样的人看了看外面，有些疑惑的问道：“吐尼亚孜大人，你怎么来了？”
吐尼亚孜一个闪身进了门，急切的说道：“库尔班大人被长安秘谍司的人发现了，现在受了重伤，你们这个位置很可能就会被搜查，所以他叫我过来带你们去三号据点。”
“吐尼亚孜！”这时屋内传来一声低喝，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这院落厢房的门口：“你说谁被秘谍司发现了？谁又受了重伤？”
吐尼亚孜浑身一震，艰难的转身看向厢房的方向，发现站在门口的不是库尔班又是谁？
“库尔班大人……你……你……”
吐尼亚孜人都傻了：“你不是在科尔丹那里，受了重伤，然后叫我来带着他们转移的吗？”
“混账，我何曾受伤？你该不是又喝酒去了，把自己喝晕了头吧？”
“我……我没有啊！”吐尼亚孜大呼冤枉，还哈了两口气说道：“大人说了行事前这几天不让饮酒，我是滴酒未沾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从何说起！”这库尔班也是疑惑，这吐尼亚孜虽然人是愣了点，但是对自己是绝对的忠心，不然这长安城里面探子的二把手位置，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的。
要不是今天自己不放心这边人，过来看了一眼，这些死士怕就真的被吐尼亚孜给带走了。
吐尼亚孜坑坑巴巴的把刚才在科尔丹那里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话还没说完，库尔班就醒悟了过来：“糟了，中计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咻咻咻的几声，几枚照明弹飞上了天空，把这小院照的宛如白昼，而院墙之上，密密麻麻的站着身穿黑衣的人，手上端着一把精巧的小弩，下面还有一个发出红光的东西，一个个红点正照在自己几人的身上。
107 审问
看着推开院门，带着人走进来的为首一人，库尔班就觉得自己栽的不冤。
这可是自己岳父禄东赞说的吐蕃头号大敌，大唐平国公唐平啊。
再接着后面又进来了几个人，当李杉进来的时候，库尔班直接人都傻了。
现在可不是过去只有铜镜了，唐平把高质量的玻璃镜子卖的满世界都是，库尔班当然看见过自己在镜子里面的模样。
而当李杉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照镜子一样。
“你……你……你是谁？”
作为吐蕃派到大唐的长安密探头领，除了禄东赞女婿的关系以外，库尔班本人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沉着冷静的人，这是他少有的失态，甚至连声音都出现了颤抖。
其实这也正常，别说大唐时代的人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好像复制人的人，就是咱们现代人要是一下看见一个这么像自己的人，你也懵啊。
“我是库尔班啊！”李杉笑着说道，今天这事儿可不比打游戏有趣多了？
而且这种化妆术，自然是要保密的，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以后才能出其不意的起到更大的作用。
其他的特战队员已经从房间里面把大量的易燃物，没有完全组装好的热气球框架，还有上好树胶的绢丝都搜了出来。
老崔还很狗腿的从大堂里面搬了一把凳子出来，唐平大马金刀的坐在库尔班他们的面前。
“平国公，你这是何意？”这个时候库尔班也终于恢复了一些，镇定的问道：“不知是何事让平国公如此兴师动众的上门？”
“库尔班是吧？这个时候还要给我装傻吗？”唐平点了点地上的东西。
“这些？”库尔班走到那热气球的竹子框架前：“我们是竹器店，用竹子编些东西不是很合理吗？”
“还有这些……”他又指着那些易燃物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喜欢吃牛羊肉，马上就是你们大唐的新年了，我们当然也想跟着庆祝一下，多备些燃料到时候烤制食物，这不过分吧？”
唐平揉了揉额头：“所以这些绢丝，你们就是打算用来围着房子防风保暖的，对吧？”
“哈哈哈！”库尔班大笑道：“平国公真是见识广博，确实是如此，你也知道我们好多时候都是住的帐篷，这样防风的绢丝，自然是用来搭帐篷的最好材料了。”
这家伙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摘的干干净净的，要不是唐平有了确切的情报，差点就信了。
那库尔班像是把自己都说服了一样，笑着问唐平：“平国公我等虽然是吐蕃来大唐的客商，但是我岳父禄东赞说过，只要我们在大唐一不违法二不乱纪，大唐就是最友好的国度，难道他说的有误？”
这里库尔班不但占领了所谓的道义制高点，还把禄东赞是自己岳父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希望唐平能够投鼠忌器。
“好像很有道理！”唐平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所以库尔班先生是真的不打算合作了？要知道我们大唐可是优待俘虏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吗？”
“合作什么？”库尔班还在装傻：“我就是一个来大唐游玩行商的商人，不知道平国公这样的贵人有什么需要我们合作的？如果是国家大事，我觉得你该找住在你们鸿胪寺的吐蕃使臣。”
唐平叹了口气，突然问道：“库尔班先生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道德绑架？”
“道德？绑架？”库尔班有些疑惑，两个词分开他知道意思，但是合在一起嘛，就不了解了。
看见库尔班摇头，唐平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在道德绑架我，因为你说得这些，让你看起来好像都站在了道义的一边，我要是把你拿下，就显得我失了道义。”
库尔班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却真是这么想的，他们吐蕃人发现大唐人确实喜欢讲道义，他们也遵守自己的道义。
所以刚才他才一直狡辩，他认为唐平如果没有证据，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只要自己抵死不认，自己的岳父还是禄东赞，唐平难道就真的敢硬来不成？
没成想唐平突然又一笑，然后问身边的苟少群：“如果我们想被道德绑架怎么办？”
苟少群也微笑着说道：“只要我们没有道德不就好了！”
两人的话让库尔班一愣，然后就看见唐平一挥手：“全部拿下，关入秘谍司大牢，他们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长住在里面。”
“平国公，你不能这样，你……”库尔班努力挣脱了一下，但是他哪里是这些特战队员的对手，被擒拿的死死的。
“我可是吐蕃丞相禄东赞的东床快婿，你们凭什么拿我？”
“嘴巴堵起来！”唐平一声令下，就有人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一块破布，给库尔班塞嘴巴里面了。
“啧啧啧……你们哪里找来这么脏的布啊……”苟少群有些嫌弃的说道：“我到时候给你们捐点封口胶，可不比这破布好用。”
唐平看着摇头晃脑发不出声音的库尔班，转身一把搂住了李杉的肩膀：“我知道你岳父是禄东赞，不过我舅舅还是大唐皇帝呢，这样，明天呢，我就带着这位库尔班在望舒楼上大宴宾客，宣扬禄东赞的东床快婿认了我当大哥。”
“想来鸿胪寺里面的吐蕃使节也是能收到消息的，到时候长安城的火药库平安无事，而你拜了我当大哥的消息传回了吐蕃，你觉得你会怎么样？”
那库尔班脸色憋的通红，要不是这会嘴巴被堵上了，不知道能骂的多难听，你特么这叫没有道德吗？你这简直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好吗？
库尔班和几个死士都被押了下去，怎么处理再说，反正秘谍司处理这些东西比唐平熟练的多，不论是喂鱼还是当肥料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流程。
留下的吐尼亚孜，还在瞪着李杉，也就是假的库尔班看。
“怎么了？还不服气？”李杉问道。
“你们使出这么卑鄙的招式，不是英雄所为！”
唐平噗呲一声就笑出了声来：“拜托，你们是贼啊，你们是跑到我们家里面，要炸我们的东西，搞破坏的贼啊，对贼我们还讲什么道义？”
“没错！”苟少群点头同意：“我们有句话叫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狗大少，他不知道猎枪这东西吧？”
“那就长枪，豺狼来了有长枪，明白了吧？”
看见那吐尼亚孜还瞪着自己几人，苟少群叹了口气，对着李杉说道：“上头交代了，咱们不能激怒他！”
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的，那李杉是秒懂，这不就是过去三人看的一个影视剧段子吗？
在后世的短视频平台上这一段可是流传甚广啊。
于是一拍唐平那椅子背喝问道：“凭什么不能激怒他？”
苟少群一看李杉接上了，直接就进入了表演状态：“你激怒他，他就死了。”
那吐尼亚孜一愣，刚才押下去那些，都只说是关起来。
那库尔班是头头，还有几个死士是动手的人，自己这种的在这行动中只是夹在中间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一下就要死了？
“你……你们说啥？凭……凭什么就要杀我！”
“你千万别多想！”苟少群看着吐尼亚孜笑嘻嘻的说道：“就是斩首！”
虽然苟少群笑的样子贱兮兮的，带着几分不正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吐尼亚孜毛骨悚然。
“你们……你们刚才不是说优待俘虏吗？那坦白什么的……”
“对啊！”苟少群指着唐平说道：“你不信问问平国公，大唐优待俘虏，但是只优待那些配合的俘虏！”
唐平看着两人没个正经的玩心大气，也只能配合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毕竟多了几年生活经历，已经没有那么中二了。
“像那种不配合的啊，瞪着人看的啊，尤其是问什么，什么都不答的俘虏，就只能死了。”
不得不说，唐平的演技台词都比两个狐朋狗友好上不少，他这么一说，吐尼亚孜是真的信了。
“你……你什么都没问啊！”吐尼亚孜急切的说道。
“我们还没问？”
“对啊，还没问！”
“哎哟，天太晚了，有些困了，忘了！”
“对不起啊，工作疏忽了！”
三个人互看一眼，努力的憋着笑，然后苟少群说道：“那我们就问了啊？”
“等等，我有个条件！”吐尼亚孜喊道。
“看吧，还是不配合！”苟少群摇了摇头。
“我就说吧，问了也是白问！”李杉也摇了摇头。
“那还是直接斩首吧！”唐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咱们走吧！”
“走走走！”
三个人勾肩搭背的真的要走了，那吐尼亚孜人又傻了。
直接喊道：“等等，我说，我说！”
他本来是想着跟着库尔班建功立业来的，结果现在库尔班栽了。
这次的行动可以说是全面失败了，如果失败了就算了，自己好歹还能留下个好名声吧？
但是刚才唐平说的要和假的库尔班拜把子这事儿，彻底的击溃了吐尼亚孜。
是啊，他们能弄个假的库尔班出来，难道就不能弄个假的吐尼亚孜？
都说唐平其实是会妖法的，看来肯定是真的，可笑国内那些人还都认为这种说法是唬人的！
自己死不足惜，可要是死了还被唐平弄个假的吐尼亚孜出来搞的遗臭万年，吐尼亚孜可接受不了。
说白了他也没啥爱国精神，这一单成了，自己功成名就，回国以后有高官厚禄，享福一生，这是有利。
要没成，自己壮烈牺牲，在吐蕃起码也算是他们的民族英雄了，这是有名。
但是现在自己马上要被弄死了，还名利都没有，那吐尼亚孜就不干了。
“我说，我什么都可以说，只要不杀我，我就把我知道的吐蕃在长安的密探全都告诉你们！”
108 敲竹杠
唐平是真没有想到，长安城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吐蕃的探子。
或者说是吐蕃的探子也不完全合适，因为好多就是长安的百姓，然后被吐蕃人给收买了。
想想也是，如果只是这些吐蕃来长安的探子，怎么可能进入到长安的各行各业，方方面面。
有很多消息都是被收买的人卖给他们的。
据吐尼亚孜交待的，每年松赞干布都会花一大笔钱来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不光是百姓，就是官员之中，也有几个被吐尼亚孜给供了出来。
何时何地收了吐蕃多少好处，帮他们做了什么事情，都说的明明白白。
唐平一时间甚至有些心灰意冷，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躺平青年，不管是不是为了自己，起码自己给这个大唐做的够多了，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人会选择背叛。
苟少群仿佛看穿了唐平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正常的，哪里会有绝对的黑和白呢？这长安现在一百多万人了吧？还能没有几个蛀虫？上次有个叫ID叫什么撤退的什么人的傻子，被我和李杉喷成傻子了！”
李杉也安慰道：“狗大少说的没错，你看看现在那短视频平台的评论区，里面的殖人还少吗？每个时代都会有为了利益出卖国家的人，你尽力了就好了。”
“嗯！”唐平心情还是有些低落的点了点头，把刚才吐尼亚孜招供的录像给了项龙：“这东西你交给陛下吧，里面的人该怎么处理，陛下自会有主意的，当然也不能相信吐尼亚孜一面之词，抓到人了以后还是要查清楚，他们到底有没有卖国。”
“是！”项龙点了点头，一挥手，就有人把吐尼亚孜也给押上了。
“谢了！”唐平拍了拍李杉的肩膀。
“你和我说这些……走吧，回去帮你把戏给做完。”
这次的事情，大唐自然和吐蕃没完，而且唐平保证了，还要给阿力木他们从这件事里面洗脱嫌疑。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库尔班”叛变了，由李杉假扮的库尔班，只要对着镜头把这些被劝降的吐蕃探子交待的情报都念一遍，然后大唐自然会有人拿着这铁证去鸿胪寺找吐蕃的使臣谈谈。
出了这个院子，一个特战队员走到唐平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
唐平一愣，然后眉间的阴霾都少了很多：“走，过去看看。”
往外面走了一段，这一块已经全部被特战队员给围了起来，而走出特战队员的包围圈，外面居然站了不少的百姓。
看的出来，这些百姓大多都是夜市的摊贩或者客人，有举着板凳的，有举着锅铲的，还有手上拿着串儿的。
“平国公，平国公出来了！”
唐平有些感动，刚才那个特战队员都说了，这些百姓是看见这边抓人，自发的过来把这些地方围起来，说要帮一把子忙的，虽然他们这外围的包围圈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但是让唐平的心，一下就暖了起来。
“谢谢！谢谢大家了！”唐平拱手。
“平国公，这是我们的长安城，当然是那啥……”
“人人有责！”
“对，就是人人有责！”
说着那些人都高举着手中的“武器”笑着喊道。
“好了，今天比较晚了，大家都安静一点。”然后唐平看了看那些跟着来抓人的特战队员说道：“叫收队的兄弟都在这坊里的夜市吃点宵夜再回去，挂我的账上！”
人家耽误了生意都要来帮自己，那么自己也该投桃报李，反正这时开车回上河村，也不用他们跟着了。
那些年轻的家伙都小声嚎了一声，纷纷感谢了唐平，然后在队长的带领下，跑到各自喜欢的美食摊子上去了。
唐平摇了摇头，带着李杉他们回了便利店。
当晚李杉帮着做好了“伪证”，就和苟少群一起回了现代。
而唐平则是第二天一早拿着这份录像进了长安城。
昨晚的长安城可不平静，李世民收到最后吐尼亚孜供出来的东西，大为震怒。
直接连夜就派了秘谍司在长安城里面大肆拿人。
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凡是在名单上的，都被“请”进了皇宫之中。
三省六部一个都没有闲着，全部被叫了回来加班。
毕竟这只是吐蕃一个国家的探子，谁知道还有多少东越的、高昌的、西蛮的探子？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监控系统和大量的人力，这些探子要藏在长安城里面，简直太容易了。
看见唐平，刑部尚书李道宗就苦着脸说道：“你小子，可是弄出来了一条大鱼啊！”
这李道宗本来就是李世民的堂弟，也算是唐平的长辈，说话自然也就随意了不少。
“而且那些人里面，有的可不只接触了吐蕃一家，他们看见手里掌握的东西好卖，有几个可是一货多卖找了好几个卖家呢！”
“……”这是唐平没有想到的：“陛下，这下估计要杀人了吧？”
历史上的李世民，地方上要判死刑，都是必须要报到他这里来，而且因为错杀了大理寺丞张蕴古，后来还要求京师五覆奏诸州三覆奏，所以贞观年间被判了死刑的人，还真不算多。
这个时代的李世民也差不多，大多数时候，他都会网开一面，特别是唐平提出了劳改制度以后，更是最多也就是判个无期劳改罢了。
但是这一次，这有的人是真的触及到李世民的底线了。
唐平进了显德殿，李世民正在眯着眼睛，长孙皇后在他后面给他揉着太阳穴。
“二舅也莫要太过劳累了，这些蛀虫，揪出来就好了。”
“哎……咱们大唐的百姓，若是觉得吃穿用度不够，收了吐蕃的好处，我其实也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你说说，这几个人？哪个不是拿着丰厚的俸禄，我信任他们把这几个重要的部门交给了他们，结果呢？”
唐平耸了耸肩没说话，这种事情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选择投靠吐蕃，只能说欲壑难填吧。
当然李世民也不需要唐平的安慰，他也就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发发牢骚罢了。
得知唐平的来意以后，他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
“鸿胪寺那边，你带着礼部的人过去吧，我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唐平没想到这事儿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但是看看现在宫里忙碌的样子，刚才走过那边综合大办公室，里面都吵的和菜市场一样了。
李道宗说这是六部要合作，严查各自的下属部门和所有官员，看还能不能揪出一些有问题的蛀虫。
所以既然交给自己，那就自己去吧。
到礼部喊了个员外郎，带着一起就去了鸿胪寺招待外国使臣的地方。
长安昨天晚上大肆抓人，那么大的动静这些使臣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们大多不知道原因，有的还以为是长安出了内乱而心里暗喜，毕竟长安越乱，他们的国家就越安全。
看着唐平带着人进来，他们都知道这怕是哪个国家出事了。
唐平也没闲工夫搭理他们，现在他心头还有火气呢，这些使臣你要说和长安城里面的各国探子没有些勾连，打死他都不信。
直接把吐蕃的使臣叫到了一间会客室中，唐平连茶都没有叫人倒一杯，就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平国公，不知今日来，是为了……”那吐蕃使臣看着唐平的样子心头发虚，而且昨晚大肆抓人，他也有想过是不是和他们吐蕃的计划有关系。
“还给我装！”唐平怒气勃发的猛的一拍桌子，把那使臣给吓了一跳。
按道理说，他代表着吐蕃的脸面，是不用看唐平的脸色的，但是唐平今天的气势太足了。
“给他看看！”唐平说完，老崔就把平板给递了上来。
这东西吐蕃使臣倒是在宫里见过几次，知道非常神奇，就是不知道今天唐平拿出来是要干什么。
结果当录像播放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画面里面的人，整个人就麻了。
这人他当然认识了，丞相禄东赞的女婿，吐蕃在长安的秘谍司负责人——库尔班。
这样的视频，他们自然是更加看不出库尔班的真假，而且谁能想到唐平居然会找个一模一样的人来假扮呢？
更何况，视频里面库尔班说的东西，有的他们可能不知道具体的，但是起码这次新年的行动，他们是知道的。
而且赞普还有密令，叫他们在能力范围内，要尽力相助库尔班行事。
所以这库尔班既然在视频里面什么都交待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三个吐蕃使臣手脚发麻，这是什么？这是去人家家里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啊！
“平国公，这事我们一概不知！”那吐蕃主使第一个开口撇清关系，“这人是谁我们也不认识，而且我们赞普是绝对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的！”
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死不承认了。
唐平轻蔑一笑：“你们承不承认没有关系，但是我们陛下已经信了。而且告诉你们一个你们还不知道的好消息，最新的大唐神威炮已经研制成功了，装在车上，只用一匹马就能拉的动！”
这话一出口，三人都是脸色大变。
如果李世民当真了，那么这事儿意义就不一样了。
而且就是那两句话，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和弱国无外交。
现在大唐掌握着绝对的强势，原来的大唐神威炮太过笨重，要攻打他们地处高原的吐蕃本土可能还力有未逮。
但是唐平现在说的新的大唐神威炮，只用一匹马就能拉动，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关键是这个威胁，他们是真的怕！
“平国公，这事儿我们吐蕃虽然不知道，但是这人毕竟是吐蕃人，我们有诚意，愿意和大唐商讨如何解决我们之间的误会！”
“误会？”唐平嘿嘿一笑：“好吧，我就当这是个误会，那么你说说，你的诚意是什么？要怎么解除这个误会？”
虽然唐平说的是大唐的官话，但是在几个吐蕃使臣耳里听来，却是竹竿被敲的梆梆梆响的声音。
109 一切都很合理
"你们说，我们抓到的吐蕃探子，和你们吐蕃没有关系，对吧？"
“对对对，绝对没关系！”几个吐蕃使臣脑袋和小鸡啄米一样，心里则是把库尔班骂了个狗血淋头。
平时看你小子都大义凛然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卖国贼，居然投靠了大唐，还把咱们卖的这么彻底。
这消息传回吐蕃，怕是赞普和禄东赞的关系都会出现嫌隙。
而这也正是唐平想要达到的目的之一，吐蕃的君臣不合，就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好了，我也明白，哪个国家都难免出几个败类！”
“对对对！”几个吐蕃使臣又疯狂点头，今天的平国公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啊？
不过既然唐平都这么说了，他们当然也不会反对了。
“可是揪出贵国败类，我们这次花费颇多，这个钱，不该我们出吧？”
“不该不该！”
“虽然这些探子真和我们吐蕃没有关系，但是我们还是得感谢大唐把他们清理了出来，这个钱当然得我们出！”
几个吐蕃使臣这会要形容的话，那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了！
自己国家的探子被抓了，抓博他们的费用，还得自己来出！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形势比人强，只有低着脑袋认了啊！
“行，把账单给几位过目一下，若是有异议，可以提出来，免得说我们泱泱大唐，在这些小地方坑你们的钱。”
“不会的，不会的，大唐一向气度辉煌，怎会……如……此……”
那主使接过账单，开始还是说的心里话，大唐确实在钱这一方面，对周边诸国都挺大方的，所以唐平刚才说叫他们出钱，他们也觉得大唐就是想出一口气，让他们出点钱意思意思吧。
但是接过账单以后，却发现这账单……是不是太长了一点。
旁边一个吐蕃使臣伸个脑袋过来：“抓捕设备损耗费：2000贯……抓捕人力劳务费：4000贯……加班费：1000贯……”
可以说一个个数字那都是触目惊心啊。
最后一个总额为2万6千多贯！
要知道前几年大唐一年的财政收入才1000多万贯，这几年大唐飞速发展，今年的财政收入大概有接近3000万贯了。
2万6千多贯差不多有一年财政收入的千分之一了。
但是这是大唐啊，他们吐蕃一年财政收入可比大唐少多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2万6千多贯，差不多要占吐蕃一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几了。
那主使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然后充满苦涩的问道：“平国公，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另外一个使臣也附和道：“是啊，就是抓了几个探子而已，怎么会花费如此巨大啊？”
“几位这么说，是我在坑你们了？”唐平眼睛一眯，从几人脸上看了过去，看的几人心惊肉跳的。
“平国公，这抓人怎么还有加班费啊？”
“嘿，我们现在大唐官府，推行八小时工作制，凡是加班都有加班费，这人是大晚上去抓的，早就过了下班时间了，算加班费不是很合理吗？”
“那这夜宵费用呢？”
“抓完人，大家都辛苦了，吃1000贯的夜宵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啊屁啊！一个使臣心里吐槽，1000贯到夜市上去，能给整个夜市买光了。“那，那这劳务费……”
“行了，你们就还是觉得本公在坑你们钱是吧？”
唐平佯装发火了：“你们还好意思说劳务费，我那么多人力物力投进去，不用花钱吗？”
“哦，对了，我本人还全程跟着的，耽误了我起码一天的时间，大家也知道我除了是平国公以外，还是个生意人吧？我上个月的收入是多少来着，我还忘记算一天的误工费了。”
几人脸色大变，说唐平富可敌国，那真不是形容词，而是一个事实。
他们鸿胪寺的各国使臣私下没事的时候就讨论过，现在唐家这些产业，一年赚的钱，可比好多国家还多。
你要让他再把什么误工费算上，那这赔款还得往上翻呢！
所以那主使赶紧出口说道：“没有，平国公绝对不会坑我们这些小钱，只不过刚才是有一些小小的疑问，多谢平国公耐心给我们解释。”
“那么现在没有疑问了吧？”
“没有了，一点都没有了！”看了这账单，他们才算了解了什么叫做巧立名目。
过去看过的听过的那些贪官污吏巧立名目大肆敛财的故事，和今天唐平这些收费项目比较起来，简直是小鬼见了阎王爷，小鬼见大鬼！
“行，那你们是怎么结账？”
“我们……”吐蕃主使一滞，然后苦笑道：“我们就几个派到大唐的使臣，哪里能有如此多的钱财，这事儿还得上报了赞普……”
“行吧，大家也算熟悉了，我就暂且相信你们，不过这利息……”
“给，利息我们也给！”
看着那使臣小心的收起长长一串的账单，唐平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们吐蕃也不容易啊，这么多乱臣贼子跑到我们大唐来兴风作浪，你们怎么就不想着解决一下这些问题呢？”
几个使臣哑口无言，怎么解决？难道以后不派探子来长安了？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嘴上没法这么说啊，一个使臣接口问道：“平国公有何良策？”
“其实啊，我觉得主要还是你们吐蕃太穷了。”唐平自顾自地说道，完全不顾那几个苦瓜脸使臣，甚至还加上了一刀：“你看你们连2万多贯还得欠着，哎……”
“要解决这些问题，根本上还是得赚钱，所以我们陛下说了，想在吐蕃开几个和你们交易的互市。”
几个使臣面色一正，在吐蕃开设互市，这可不是赔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知道大唐的互市，准备和我们交易什么？”那主使开口问道。
“我们大唐特产的绢丝、铁器、粮食、茶叶，都可以放到互市上交易。”
几个使臣对视一眼，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要知道过去他们就提议在边境开放互市，但是大唐一直没有同意，直到现在他们和大唐的交易模式都是大唐这边的商人把奢侈品拉到吐蕃卖了以后再把羊毛给拉回来。
但是这种开放互市，让两边的人这样自由交易的，还没有过。
这次他们的探子计划暴露，算是大大的得罪了大唐一把，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大唐又同意开放互市了？
而且大唐贩卖的东西，还都是吐蕃稀缺的东西，这……不合常理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平时是吐蕃求着大唐开互市，但是现在大唐主动提出了，他们却反而一下不敢答应了。
“怎么了各位？是看不起我们大唐的特产？”
今天的唐平，说话一直特别的冲，仿佛带着一股很大的怨气，偏偏他越是这样，这几个吐蕃使臣里面越虚。
那主使连忙上前说道：“平国公说笑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吐蕃求之不得的。”
这话倒是不假，绢丝到不算什么，平时贵族们买奢侈品的时候也能买的到，但是那铁器就不一样了，吐蕃人的采矿和冶炼技术比原来的大唐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和现在的大唐比……
算了，已经没有可比性了。
所以大唐的铁器是吐蕃垂涎已久的东西，过去大唐严格控制出口，就是那些去吐蕃做生意的商人也最多把随身带着使用的铁器卖给他们，走私是不太敢的。
那侯君集卖过一次武器，量不算大，但是那些东西已经让吐蕃如获珍宝了，现在只有赞普和几个最大的贵族的亲卫队，才有权利用那一批武器。
而现在侯君集那边也早就走不通了。
所以吐蕃对于大唐的铁器、武器是无限的向往。
“就是不知道平国公说的铁器，都有些什么？”
“当然是锅碗瓢盆这些东西啊！我也是听说你们吐蕃不少百姓，好几家人一起用一个破瓦罐煮汤喝，咱们也算是兄弟之邦，兄弟有难，大唐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铁锅什么的自然是少不了的。”
唐平的话说的冠冕堂皇，然后一转头：“咦，你们不会是想要买兵器吧？和吐蕃接壤的，好像基本就是我们大唐，你们……”
“不，不，不！不要兵器，铁锅就很好了！”
想也知道大唐不会把兵器这种重要的战略资源卖给吐蕃，所以有铁锅就不错了，吐蕃的冶炼技术再差，多用几口铁锅，也能炼出不少武器了。
“那行吧，我一直都在说，我们要双赢！”唐平和那主使握了握手：“大家好好的做生意赚钱不好吗？不要老是搞那些见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关于互市的具体情况，到时候礼部会派人找你们谈的，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是是是，平国公说的是，大家一起赚钱！”
几个使臣齐齐拱手：“恭送平国公。”
唐平转身带着人离开，那礼部员外郎出去以后小声的问道：“平国公，咱们这次抓了他们的人，也算是吃了亏，为什么还要有开放互市这种好事？”
在他看来，找对方赔款当然没问题，但是开互市，就不必了吧！
现在大唐实力越来越强，礼部官员对待这些外邦使臣，腰杆也是越来越直了。
“不开放互市，咱们的人很难留在吐蕃啊！”唐平看了一眼西方：“你看这次吐蕃在咱们大唐多少探子？咱们的人在那边就少多了。”
其实主要还是吐蕃的社会结构，吐蕃基本上就是一个个贵族带着自己的部族组成的。
你大唐的探子过去了，总不可能就当贵族吧？可如果不是吐蕃贵族，又很难接触到他们的核心情报。
所以这次大唐觉得干脆把互市开过去，在吐蕃多开一些互市，也算是多安插一些眼线和暗桩。
就算打探不到情报，到时候要攻打吐蕃的时候，学着吐蕃探子一样先搞搞破坏也容易很多啊。
那礼部官员也是一点就透，恭敬的说道：“平国公说的有理，咱们大唐是农耕大国，现在好多年轻人不愿意种地而是想要出去闯闯，咱们派过去经营互市的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年，虎口有平时种地留下的老茧，也很合理啊！”
110 长安狂欢购物节（上）
“怎么样？看的出来吗？”
小青后退了一步，把唐平让给其他人来看。
“天啊，小青姐，你太厉害了，完全看不出来这是少爷了！”
“没错，确实看不出来了，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群人围着唐平在那里点评着。
唐平花巨资请那个主播教她的仿妆技术，然后小青小萝、绿依还有柳儿几人里面，小青在这方面的天赋最高。
好多东西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
虽然现在还做不到把李杉化妆成库尔班那样的技术，但是要把唐平本来的样貌盖住，让其他人认不出他来，还是能够做的。
之所以要这么做，则是因为过年了，唐平要带着家人进城玩耍，又不想被人给认出来！
今天是过年前长安的最后一次的购物节，在今天长安很多店铺都会开始搞一些促销和折扣的活动。
而今天过后，就是整个长安的新年假了。
官府发出了通告，会有一个长达二十天的新年假期。
这期间如果商铺不愿意放假，则需要给商铺的伙计发三倍的薪资。
而整个长安的工坊区和各个官衙则是都开始了放假，他们手里可都拿着不少的年终奖，今天当然也会大肆采买一番，准备过年。
可以说这就是大唐时代的狂欢购物节。
唐平照了照镜子，对于镜中这个样貌平平的年轻人模样也是相当的满意。
大手一挥：“出发，咱们长安买东西去，今天都刷我滴卡！”
“二师傅，你说的真的？”李白眼睛一亮：“我正愁没有足够的钱给二丫、春华、牛妞、小荷、小菊、小梅她们买新年礼物呢！”
唐平白了这家伙一眼，随着这家伙年纪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帅。
加上才华横溢又是唐平的开山大弟子，不知道整个长安有多少少女想往他的身边凑。
你说他花心吧，他对于城里面那些不熟悉的女子大多就是客气礼貌，但是绝对不亲近。
可你要说他不花心吧，刚才他嘴里那一串和他要好的上河村的姑娘，他是一个没有落下。
村民都来告了几次状了，但是这事儿唐平也管不着啊，那村里面的丫头晚上翻墙都要出来和李白一起看月亮，你说唐平怎么管啊？
还好这小子暂时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自己都不知道。
无奈之下唐平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怎么了？想得这么出神，是不是很羡慕？”耳边传来王青鸾的耳语，让唐平一个激灵，赶紧摇了摇头，充满了求生欲的说道：“我是在想着怎么教育这个小子，这么花心，一点也不专情，简直就是个渣男。”
“呵呵！”王青鸾呵呵一笑，然后把手里一封信拍在唐平的胸口：“早上才收到的，突厥寄过来的信。”
“有其师必有其徒！”说着从柳儿手上接过了唐糖，带着小青、绿依他们当先走了出去。
其他人都只能憋着笑，唐平也很无奈啊。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页信纸和几张拍立得的照片滑了下来。
相机是唐平找人送过去然后教给顾小棠用的，没想到她照相的技术还真不错。
照片里面有她穿着突厥盛装的样子，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信也写的简单，就是顾小棠说了一些平时带着儿子的趣事。
唐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后看了看身边一副我们都懂模样的老崔老杜还有李白，白了他们一眼，把信和照片收到柜子里面，然后说道：“还不赶紧跟上！”
既然化了妆，也就没有开自己的车了，几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马车，向着长安行去。
“叫爸爸！”
“丫咦……”
“叫爸爸！”
“啊呀……”
车厢里面，唐平举着唐糖，想要教会她叫爸爸，无奈都以失败告终了。
“叫妈妈！”
王青鸾从唐平手里把唐糖接了过来，没想到唐糖真的开口含糊不清的发出了：“母妈母妈……”的声音。
王青鸾平时当然也会和唐平这样较劲的教唐糖叫自己，但是也从来没有成功过。
没想到今天唐糖居然真的会发这个音了。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王青鸾眨巴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唐平，带着一丝激动和得意问道：“听见唐糖叫我没有？”
唐平当然也听见了，高兴的同时还有些酸酸的说道：“你知道吧，根据我们那边专家的研究，妈妈的发音比爸爸简单，所以都是先叫妈妈的。”
“呵呵！”王青鸾轻蔑一笑：“你说的什么专家我还不知道？怕是就是你自己吧？”
说完不再理会唐平，又对着唐糖亲昵的说道：“叫妈妈，叫妈妈。”
这一路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到了长安城门外，唐糖已经昏昏欲睡了。
唐平他们下了车，小心的把他放进婴儿车里面，看起平平无奇的婴儿车，可是现在工部四星工匠耿帅的最新作品。
这一次他也算是终于做出了有用的东西，这婴儿车的功能比唐平后世那些婴儿车的功能只多不少。
现在在长安城已经申请了专利并且开始销售了，在长安的高收入人群中可是大受欢迎。
还没进长安城，唐平他们都遇见了好几辆类似的婴儿车了。
不过唐平没有先进城，而是来到了城门那一座已经完成的英雄纪念碑前，上面的形象就是那个曾经把“你说儿豁”挂在嘴边的益州少年军士。
“苟胜，你放心吧，你娘那里我送了好多东西过去。李大力现在也在你老家娶了一房媳妇儿，一起侍奉你娘，他还说了，以后家里的第一个男孩也姓苟，算是你的儿子，不能让你们苟家断了香火。”
“本来想问问你给儿子起什么名字，后来想想你也是个没啥文化的东西，就把这事儿托到我这里了。我想了下就叫长安如何？以后他长大了可以告诉人家，他爹就站在长安的城门口，以后孩子也会长平安康的。”
说完唐平把早就准备好的花放在了纪念碑的下面，这里已经堆满了长安百姓送来的各种鲜花，还有一些瓜果供品什么的。
“好了，进城吧！”
长长的吐了口气，唐平带着人走进了长安城。
现在的长安城里，可以说是古朴中又处处带着现代的元素。
比如那雕梁画栋的精美阁楼下面，可能挂着一幅长安知名书画家的广告作品。
又比如那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二十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的招揽顾客的声音。
还有那路边腔调特别的“欢迎光临”的奶茶店。
这些不但没有显得突兀，反而被长安的百姓完美的和原本的长安城融合在了一起，显得自然而融洽。
“好多人啊！”王青鸾看了看四周，感叹了一句。
“噗……”唐平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在王青鸾奇怪的目光中，他只能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梗，走走走，咱们赶紧去逛逛。”
王青鸾白了他一眼，然后又被旁边的摊贩所吸引，直接就凑了过去。
今天整条朱雀大街都被特许商贩摆摊，朱雀大道也在城管的安排下从左到右分成了四条道路，两条进城的，两条出城的。
每一百米有一个连通的路口，现在唐平他们就顺着进城的那条路在缓缓前行。
今天的长安城，可不只是长安的商贩来了，凡是想做生意，愿意交税守法的外国商贩，也能在这里摆摊。
所以这一路上卖的东西可谓是千奇百怪，好多就是见多识广的王青鸾，都是没有见过的。
“咦，这是什么？”蹲在一个没有几个人光顾的摊子前面，王青鸾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东西。
一个红色的小球，上面还长了不少红色的软毛，倒是和唐平给唐糖买的些玩具有些类似。
“这是红毛丹，南洋那边的水果，真难为他们能送到长安来。”唐平有些感叹的看着那摊贩放在冰块上的水果说道。
“这位官人居然认识这水果？”那卖东西的商人本来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了。
毕竟想着长安有钱人多，自己把这种水果运到长安来，物以稀为贵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没想到长安人没人认识这个东西，也没有人敢吃，眼看着再卖不掉，怕是只有全部烂在船上了，这商人都做好了破产的打算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个识货的，虽然他不管这玩意儿叫红毛丹，但是能一口说出这是来自南洋，就说明对方肯定认识了。
“嗯，你这多少钱一斤？”
这东西唐平吃过两次，要说喜欢也说不上，但是也不觉得难吃。
“两……两百文一斤！”那商人咬着牙说道，这个价格要放现代，肯定是天价了，但是在这个时代，从南洋就一路冷藏，先是送到东越，再运到长安。
除去那些坏果，平摊上运费，这还真就是个成本价了。
他也是试探着这么开了个价，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
没想到唐平倒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东西虽然比现代买要便宜很多，但是今天既然遇见了，看王青鸾还有小青、小萝他们都挺感兴趣的样子，买了也就买了吧。
那商人一边叫自己的伙计称重，一边连连对着唐平鞠躬道谢，说着恭祝新年的吉祥话。
“你们这东西运到长安来不容易吧？”
“确是不易，而且以后怕是更难了。”
“哦，是因为天气转热的原因吗？”唐平疑惑的问道，毕竟新年过后开春了就会渐渐变得暖和了，这种水果的运输肯定就更加的受到影响了。
“天气还好，咱们也学了大唐平国公用硝石制冰的法子，主要是这次从南洋送东西回来的兄长说，甄家已经打算在南洋建国了，已甄家敛财的手段，以后怕是这些东西要出南洋，都要交重税了。”
“甄家？你说的是哪个甄家？”拨开一个红毛丹正在品尝的王青鸾问道。
“东越还能有几个甄家？”这是在长安，估计他的伙计也是在长安来雇的，所以这商人不屑的说道：“不就是那个窃国的甄家吗？”
“他们得罪了大唐，现在东越的日子虽然还过的下去，但是国内的税已经高的不行了。整个东越怕是都被他们甄家搜刮了一遍，然后这次兄长回来说他们已经在南洋开始建皇宫了。”
唐平和王青鸾对视一眼，没想到能得到这样意外的消息，毕竟大唐的探子还只能在东越刺探消息，而他们在南洋秘密建都的事情，怕是都还没有传开。
唐平拉着王青鸾的手说道：“放心吧，相信我，来得及。而且别说南洋，就是南极，我也一定帮你把他们抓回来。”
（今天刚好双十一，但是现在的双十一真没劲。）
111 长安狂欢购物节（下）
"啊啊啊……"一声啼哭，打断了唐平和王青鸾两人。
王青鸾赶紧把唐糖抱了起来。
“唐糖该是饿了，前面就是望舒楼，我去喂她些奶再来寻你。”
唐平点头说道：“行，你快去吧，别给唐糖饿着了，我带人就在前面逛逛。”
难得今天没有人能认出自己，唐平也想随便逛逛。
走了几步，在一个靠近角落的地方，有一个卖各种雕像的摊子。
这个时代，可没有机器雕刻，全是妥妥的手工雕刻。
唐平来了兴趣，这东西买回去，送给狗大少倒是不错，他最是喜欢收集这些。
因为唐平的西游记话本早已火遍全大唐，那其中的各路神仙，也渐渐走红。
这摊子上摆放的木雕都是高度在二三十厘米左右，唐平就认出了杨戬、哪吒、托塔天王、四大天王等人物。
每一个都可以说是雕的栩栩如生，称得上是手工精致版的木雕手办了。
唐平正要问价，排在他前面一个牵着孩子的中年人俯下身子，压低声音问那个摊贩：“平国公的还有吗？”
就在唐平一愣的时候，就看那个摊贩左右看了看，然后咻的一下从身后地上的大包里面取出一个木雕来，然后刷的一下递进了那中年人的手里。
两人都穿着大袖的衣衫，便是唐平站在两人身后也看不清两人手上的木雕到底是何模样。
接着那中年人给了钱，也是迅速把新买的到木雕放进包里，然后激动的对身边的孩子说道：“买到了，我们买到了。”
唐平一头雾水，看他们神神秘秘的样子，怎么还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这位客官，要些什么？若是这里没有合你眼缘的，我们也可以接受预定。”
唐平学着刚才那中年人的样子，也是俯下身子，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平国公的还有吗？”
那摊贩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摇头说道：“客官你说什么？什么平国公？”
唐平一愣，这是暗号不对？心里越发觉得这摊子有些古怪了。
随手买了个托塔天王的木雕，然后带着人离开。
“公子，可要我们去查一下？”老崔轻轻问道，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消停的各国探子的案子，可是让他们都崩了一根弦。
这事居然还牵扯到了自己头上，唐平也觉得奇怪，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先往前走，然后绕回来看看。”
等到几人绕了回来，就看见又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闪闪躲躲的从那摊贩手里买到了一个东西，然后迅速藏好以后离开了。
然后后面好几个客人，有的就是正常的买走了一些雕像，有的则显得神神秘秘的。
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带着孩子。
老杜刚好看见一个买糖的娃子是上河村的，直接给提溜了过来。
“公子，让我带他去试试。”
“嗯，小心一点。”唐平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老杜带着那娃子走了过去。
果然这一次，对方神神秘秘的交给了老杜一个东西。
等两人回来，唐平摸了十多个铜板把上河村的孩子打发走了，才从老杜那里拿过那个木雕来。
一看就能发现，雕的居然是自己，而且该说不说，还真有七八分的像了。“公子，这为何是卖的你的雕像？刚才我们也看了，那些买雕像的人好像也就是普通的百姓。”
已经喂了孩子过来的王青鸾拿起唐平手上的雕像看了看，笑着说道：“要乍看之下还挺像，但是你这人平时哪里有这般精神？”
“还有若是想要知道原委，问一问便知了。”
王青鸾看见又一个带着妇人的孩子买到了东西，直接走了过去。
“这位夫人有礼了。”
“啊？啊！有礼了。”那妇人看上去并不算是什么有钱人家，王青鸾穿的华贵，还带着仆役，一看就是贵人。
所以第一时间居然游戏而被吓住了。
“能否借一步说话？”
那妇人搂着自己儿子，有些闪躲的点了点头。
王青鸾带着人来到一边一个奶茶摊子，这里也有一些座位，只不过要多花几文钱罢了。
今天本来就是搞的购物街，大家也都是逛街来的，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买了就走，只要少少几个人可能真的累了，坐在位置上休息。
王青鸾问了母子想要喝什么，然后带着他们坐下。
“我看你们刚才买了个雕像，可以与我说说吗？”
那妇人看了看王青鸾身边的婴儿车，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看贵人也有孩子，我便告诉你吧。”
说着从包里摸出一个唐平的雕像说道：“这是买的平国公的雕像。”
“这有何用？”
“自然是有大用了，都说平国公是天人下凡，学识惊天，要是有他的雕像，每日让孩子拜拜，以后定能出人头地！”
“啊？”王青鸾都傻眼了，这都啥跟啥啊？本来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大阴谋，没想到……就这？
“那……那你们为何都要偷偷的？”
“贵人有所不知，是因为据说平国公不喜大家供奉他，所以大家一直都是偷偷的买，偷偷的在家供奉。”
告辞了两人，王青鸾憋着笑回去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唐平。
唐平一脑门子黑线，这是什么乌龙事件啊？
“这……这些人都咋想的啊？”一想到自己的像被供在佛龛之上，说不定早晚三炷香，然后前面再放点什么苹果梨子之类。
唐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事儿好像是个好事，但是好像又没有那么好啊！特别是一个现代人，被人家这么供着，总感觉有些……诡异啊。
原来也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有百姓要给他供什么长生牌，都被他给拒绝了。
可谁曾想传一传的就变成刚才那妇人说的自己不喜他人供奉自己……
反正唐平是真没搞明白，怎么有这么鬼畜的事情。
王青鸾倒是在一边嘻嘻哈哈的对着唐平拜了一拜说道：“那请一定保证我们唐糖以后出人头地啊！”
“别闹了！”唐平苦着一张脸，你说这事儿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呢？
其实也就唐平理解不了，王青鸾他们都还挺能理解的，这个时代百姓在怎么学习识字，对于鬼神之说还是敬畏非常的。
而且华族人的一个共同特性就是，一切都可以是为了孩子好。
只要为了孩子好，就算是知道唐平不喜欢，他们也会偷偷供奉。
唐平皱眉说道：“这样做是我还好，若是别的有心人，百姓太容易被利用了。”
要知道历史上好多次乱子，都是类似的组织弄出来的，那什么白莲教，太平道，五斗米道之类的。
一开始都是利用百姓的迷信和崇拜，最后搞出了大乱子。
“这事得上报陛下，想个法子才好啊！”
王青鸾点了点头，然后把已经醒来的唐糖放进唐平的怀里：
“好了，今天大家是出来玩的，反正刚才那妇人也说了，人家卖都是卖给有孩子的人家，用处也是给孩子求个学业有成、出人头地。一时半会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今天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看，唐糖还等着爹爹带她逛街呢！”
“行！那我们就好好逛逛。”唐平也暂时把这事儿放下，又带着大家开始逛了起来。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
“灯谜！公子看，灯谜！”小萝突然指着前面一个地方说道。
唐平也看见了，那边挂着不少漂亮的灯笼，灯笼上则是写了各式灯谜。
于是兴致勃勃的说道:"走，本公子带你们去把那些灯笼都赢过来。"
过去看小说的时候，猪脚穿越以后遇见这种灯谜，那可都是装逼的大好时机。
原来几次元宵灯会什么的都刚好错过了，今天这样的机会终于来了。
便是唐平也打算装上一装了，毕竟自己手上抱着女儿呢，就算她还不懂事，但是不能阻止老父亲在她面前装逼啊？
“次日意无穷——打一地名。”
“富阳！”唐平还没开口，身边的李白就说道。
唐平白了他一眼，怎么忘记这家伙了，几千年就这么一个诗仙，自己能比的过？
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再开口了。
今天好不容易兴致来了装个逼，怎么能被自己徒弟破坏了？
第二个灯谜“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打一个字。”
“日字！”
唐平愤怒转头，然后看见王青鸾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我……我还不信了，再来！”
然后除了老崔老杜还有小萝，后面的每一个灯谜包括柳儿在内都比唐平答的快。
基本上是他刚看完题目，人家就回答出来了。
唐平抱着唐糖，感觉在风中凌乱了。
“噗呲……”
王青鸾实在没忍住笑，然后在唐平的耳朵边上轻声说道：“夫君今日就该用本来面目出来，若是百姓看你灯谜一个都赢不了，怕是也不会供奉你的雕像了。”
唐平一阵语塞，小说误人啊，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都是最近才能看古文看的比较通顺罢了。
而王青鸾他们读书的话都是自小就开始读了，这种和汉语古文有关系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比得上人家？
若是没有答案，十个他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出一阵喧闹声。
“走，过去看看！”
112 儿童拐卖集团
"那是我的孩子，你还给我！"
“胡说，这明明是我家的孩子，你这妇人怎么如此无礼？”
“你胡说，你刚才说看我家孩子可爱，说要抱一下，怎么就变成你家的孩子了？这是我家的虎仔，现在一年五个月，我是带着孩子来长安寻他父亲的。还有孩子脖子后面有个蝴蝶形状的胎记！”
“真是可笑，这脖子后面的胎记，稍微靠的近一点，都能看见，如何能算作证据？”
唐平他们挤到前面，问了问看热闹的百姓，才知道那两个妇人在争抢一个孩子。
两边各据一词，都说孩子是自家的，偏偏那孩子刚一岁多，可能也就是才会说话。
两边的妇人叫孩子叫娘，那孩子都会奶声奶气的叫一声，所以想通过孩子来分，还真不容易。
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喊道：“你们看看，大家伙都来看看啊，这妇人非要说我家孩子是她的，你们看看这孩子穿的衣服？你们再看看我的穿着？”
唐平他们看去，就发现那孩子穿的甚是富贵的样子，红艳艳的大袄子，脚下一双虎头鞋，脑袋上戴个虎头帽子。
而抱着孩子的那个妇人，也是一副富贵的打扮。
反而是她对面那个妇人，身上素色的布衣，在手肘的地方还有几个补丁。
这么冷的天气还是穿的一双草鞋，不过是在鞋里塞了些破布，没有让脚趾头露出来。
听了那妇人的话，其他百姓都纷纷议论着：“看来抱孩子那个才是真的父母吧！”
“是啊，你看他们的穿着，那妇人穿的如此寒碜，怎么可能给孩子买的起这么好的衣服？”
“对啊，你再看那个抱着孩子的夫人，分明更像是孩子的亲娘啊！”
“偷孩子的最可恶了！”
“可不是嘛，大家把她围起来，送官！”
“送官！”
“送官！”
那布衣妇人一直在尽力的辩解着什么，但是无奈就她一个人的声音，哪里盖得住旁边这么多的人的大喊。
华服妇人见大家都支持自己，面上一喜，然后对身边的百姓说道：
“谢谢各位，谢谢各位仗义执言，但是我观她也不像是歹人，又穿的如此寒酸，怕也是个可怜人。而且她也只是言语上说这孩子是她的，说不得脑子可能有些不正常，所以还请大家看在我的面上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这华服妇人才是正主，既然她都说了不用报官，其他百姓也就消停了一些。
“公子，好像有些不对啊！”小萝悄悄拉了拉唐平的衣袖说道：“我刚才靠过去闻了一下，那孩子虽然穿的光鲜，但是身上有一股茅草的味道却和那布衣妇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要知道小萝在厨艺上极有天分，她的味觉和嗅觉也非常的灵敏。
平时新的香水，便是几种花香混在一起，只消让她闻上一下，便能分辨出其中用了哪几种花朵。
王青鸾也赞同的说道：
“刚才那华服妇人给大家看那孩子脖子上的胎记时，扯着孩子的衣领毫无怜惜，而且看那布衣妇人的神色，好像也不像是作假。”
“我大唐律中，发现盗抢孩童者，可是重罪，公子还是去问问为好。”绿依在唐平身边也小声的说道。
唐平觉得只看表面，确实很难辨认出来谁才是那孩子的真正母亲，但是这事确实要弄个明白。
“请等一等！”眼见那华服妇人要抱着孩子离开，那布衣妇人虽然想上去阻扰，但是却被其他百姓给拦住了，唐平大喊了一声。
然后带着身边的人走了过去。
唐平虽然没有用本来的相貌，但是他们这一群人里就是小萝身上都戴着唐平送的精美首饰，只用看一眼也知道他们来头不小。
一些百姓把位置让了一些出来，等唐平他们走到近前。
小萝抽了抽鼻子然后说道：“公子，肯定没错的。”
唐平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对那个布衣妇人问道：“你说这孩子是你的，可还有什么证据？为何你们的穿着相差如此之大？”
“我……”那妇人本来有些绝望了，突然冒出来一个唐平，抽泣的说道：“我……我夫君在长安军中，我带着孩子来长安见他，只是今日去了军营才知道他出城巡逻未归，我们还未见上一面，这孩子的衣服乃是他寄回家中的军饷置办的，我……我自己没有舍得买。”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张信来：“这是夫君和军饷一起带回家的信，我……我不识字，贵人你看，你可以要给我做主啊！”
像是看见救星一般，布衣妇人跪倒在地爬到唐平的面前，颤颤巍巍的把手上的信递了过来。
小萝赶紧上去把人给扶了起来，而绿依也接过了那封已经有些破损的信纸。
华服妇人这时却出了声：“都说了这孩子是我的，你们凭什么把我拦在这里？”
有心想要离开，但是面前却是老崔和老杜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挡着自己的去路。
“来人啊，来人啊！这些人肯定是和那妇人一伙的，他们要当街抢孩子啊！”
“呵呵，你说我们和那妇人一伙的，那为什么我们不给那妇人穿和我们一样的衣服？”李白在一边笑着问道。
本来有些百姓想要上前，听见李白的话都是脚下一顿。
没错啊，若是一伙的，那开始就给那妇人穿一身好衣服，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破绽啊。
这时绿依已经看完了那封家信，对唐平说道：“公子，信没有问题，信上之人说是在千牛卫当差，最近城西方向确实是交给千牛卫巡逻。”
“证据呢？”那华服妇人抱着孩子喊道：“你们总归该有证据啊！总不能在街上看见人家的孩子说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吧？有这么一封信能算什么证据？信上又未写这是他们的孩子，又未写孩子的特征！”
“有！”那布衣妇人突然眼睛一亮，又要下跪，被小萝给死死拉住了：“还有证据，我家虎仔里面穿的是条蓝色布裤子，从外面可看不出来。”
“那算什么证据？”华服妇人嚷嚷道：“我刚才把尿的时候脱了孩儿裤子，都被你看完了。”
她一直嗓门颇大，被抱着的孩子似乎被吓到了，但是她却依然没有收敛，还是大声吼叫着。
唐平这会已经觉得，怕是80%这孩子都该是那布衣妇人的。
“好了，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不然你们来抢上一抢，谁抢到了这孩子，孩子便算是谁的！”
到了这个时候，那华服妇人若真是孩子的母亲，怕是要喊着报官了，但是看她的模样，却只是想要赶紧离开。
不少旁边的百姓也发现了端倪，开始议论了起来。
那华服妇人发现风向渐渐变了，心急离开的她点头同意道：“这可是贵人你说的，一会我若是抢到了孩子，你们可莫要食言。”
唐平正要点头，那布衣妇人却急道：“不可，这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受得了你我的争抢？”
“你就是不敢罢了！”那华服妇人笑着对唐平说道：“贵人，你看她不敢与我争抢，这孩子自然是我的。”
“我说抢，那便抢！”唐平一个眼神，绿依过去伸手，华服妇人即便不愿意，也只能把孩子交在她的手中。
绿依看孩子哭的稀里哗啦，拿出从小萝那里要来的棒棒糖放在嘴边，孩子尝到甜味，立马就停了下来，开始吃起糖来。
绿依对孩子说道：“叫娘。”
那孩子果然就乖乖的含着棒棒糖嘟囔着叫了声娘。
看来这孩子还真分不清楚谁才是自己真正的娘亲。
无奈之下只能按唐平说的，把孩子放在地上站好，自己扶着孩子的腋下，然后叫两个妇人一边一个拉着孩子的手。
身边的百姓都纷纷议论道：“这贵人是哪里来的？也太过蛮横了吧！”
“这样的孩子，哪里能受的住两个成年人的拉扯？”
“是啊，怎么能用如此的法子来判断孩子是谁的呢？”
那布衣妇人听了大家的议论，更是脸色苍白，倒是那华服妇人紧紧的拉住了小孩子的手臂，等着绿依发令。
绿依刚一说开始，那华服妇人便一把用力把孩子扯进了自己的怀里，而那布衣妇人则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对面。
“我赢啦，哈哈哈，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大胆！居然当街盗抢孩童，可是当我大唐律不存在？”唐平怒喝一声，指着那华服妇人说道：“刚才分明就是这位妇人心痛孩子，不敢用力，而你却毫无顾忌，只想着把孩子抢到手里，谁是亲生的，谁不是，还不清楚吗？”
“你……你胡说！”那妇人坐在地上撒泼嚎道：“长安城里面抢孩子啦，还有没有人管啊，我可怜的孩子啊，有人要把你抢走啊！”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人冲了进来，那妇人仿佛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喊道：“快来啊，你们再不来，我家的孩儿就要被抢走了啊！”
来人一脸痞气，瞪着唐平几人恐吓道：“你们可莫要多管闲事了！”
还有的听了妇人说的刚才抢孩子的事情，也是怒喝道：“我家嫂嫂自然也是心疼孩子的，当然更不能把孩子交给外人，用上些许力气把孩子抢过来，有何不妥？”
来的人差不多有十来个，而且全是精壮的男子，一下就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那华服妇人也不哭闹了，站起来说道：“我们走，我看看抱着自己的孩子，谁还要拦我们？这长安莫非没有王法了不成？”
那些精壮的汉子把她和孩子围住，就想要推开人群离开。
“今天看来运气不错！”唐平悠悠的说道：“本来觉得街逛不成了有点可惜，但是若是能抓住这么多拐子，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叫人！”
绿依点了点头，对着一直带的耳麦说道：“都过来。”
要知道唐平虽然换了样貌，但是保护他的人可是一点不敢怠慢，这方圆五十米就有不少的人在悄悄跟着，只是唐平若是不叫他们，他们也就和普通的百姓一样。
绿依话音未落，就有无数的人跑了过来，然后把人给围住了，其中还有城卫和城管模样的人。
而唐平也转身让小青用卸妆油把脸上的妆容给擦去，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平国公！”
“是平国公！”
“啊，居然真是平国公！”
唐平压了压手让百姓安静下来，然后看着惊慌失措的那一群人：“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们须知，我便是用几根头发，就能查出这孩子的生母到底是谁，若是你们现在继续说谎，那可就是罪加一等了！”
唐平话音刚落，那一群后来的精壮汉子之中就有一个跳出来说道：“平国公，这孩子不是我们的，我们这次来长安，就是带了一批孩子来卖，今天本来就要离开了，怕是这刘三娘见这孩子面相好，能够卖个好价钱，才起了歹心。”
“平国公若是能免我无罪，我愿意马上带你们去卖孩子的地方。”
唐平都没想到，居然有这么配合的拐子，面色一沉，一挥手说道：“全部拿下。”
然后对着那个最先跳出来的汉子说道：“那些孩子卖到哪里去了？你来带路，若是能把人一个不少的救回来，我免你无罪！”
113 有请测谎仪
"混账东西！一群可恶至极，作恶多端的畜生！"
“有手有脚，是吃不上饭还是穿不上衣了？偏要做下这等恶事？朕要诛他们三族！”
显德殿中，李世民的咆哮传的老远。
便是平时温柔娴淑的长孙皇后，听完唐平报上来的事情以后，也是气的不行。
为人父母者，最恨的就是这种拐子，致人骨肉分离，简直是罪大恶极。
然后一个内侍进来说道：“陛下，刚才刑部来报，说卢国公硬闯刑部大牢，就快要打起来了！”
唐平扶额，这程知节就是千牛卫的最大BOSS，自己小弟的媳妇儿来京团聚，结果孩子差点当街被抢走。
现在人都关在刑部大牢，难怪他会打上门去。
“你去，宣刑部众人来见我，刑部大牢的看守之责暂时交与千牛卫掌管。”
李世民正恨的牙痒痒呢，这程咬金出来的正是时候，一国之君不好亲自过去动手打人，让程知节去就好了嘛。
多的他没说，他知道程知节下手必有轻重，人肯定会挨一顿痛打，但是不会都打死了。
因为这个团伙乃是从各道盗抢了不少孩子进长安来卖。
要知道现在长安不但人多，还有钱。
这些买孩子的有些就是普通百姓，他们要么是各种原因膝下无子，要么是曾经有孩子但是早夭了，现在已经无法生育了。
这些人在长安赚了钱，就想着要继承家中香火，所以各地的男娃送到长安附近，最是好卖。
“还请二舅尽快着刑部立法，盗抢孩童，买卖同罪！”唐平拱手说道。
“放心，我马上下令。”李世民看着唐平问道：“这次他们卖到长安的孩子，追回来了多少？”
“他们是集中卖给了长安城中一个专门做这行生意的掮客，这一批一共三十二个孩子，有三十个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全部被救了下来，我已经安排人送到羲和楼去，好生看顾着了。”
“还有两个至今没有找到。”
“哎，也不知道丢了孩子的家里是如何着急。”那长孙皇后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孩子大多只有一岁两岁，也记不得事情。那些拐子也记不清到底谁是从哪个地方拐来的，现在只能把他们的照片分发到各州府衙门，再通知下去让丢失孩子的爹娘去认领了。”
"怕是年前，这些孩子都回不了家了，陛下，要不我们把孩子都接进宫来吧，这么多宫人总能照顾一二的。"
“好，我叫内侍收拾一间大殿出来，平哥儿把孩子们都送过来吧。”李世民点头答应下来，然后问唐平：“现在还有两个孩子没有找到？”
“是的！”唐平皱了皱眉头：“买下两个孩子的是工坊区一个妇人，但是不论怎么盘问，她就是不说买来的孩子送到哪里去了。”
“哼，告诉她，这次盗卖孩童者皆为死罪，且买卖同罪，若是再不说，便不要怪朕了。”
唐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是！”
出了皇宫，他问等着自己的绿依：“可曾查到那妇人的情况？”
“查到了！”绿依点头：“她一年多以前来长安工坊区做工，在一个油纸伞的作坊之内，平时沉默寡言也和工友没有什么交集，四天前曾经请假离开过长安城两天。”
“根据她登记的信息，她是铜川人，秘谍司的人去了铜川，查到她曾经有一个丈夫和两个儿子，丈夫两年前在矿里当矿工，但是一次事故被压断了双腿。当时那妇人去矿山寻自己夫君，留下一对儿子在家……”
“她两个孩子出事了？”唐平问道。
“是的，两个孩子贪玩，落水身亡，等她把断腿的夫君带回家时，两个孩子都已经死去。邻居都说从那以后那妇人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唐平点头，这怕就是那妇人买两个孩童的原因了，但她虽然身世可怜，并不代表她能做下此等事情。
“去铜川可曾找到他的丈夫？”
“不曾，我们秘谍司的人去的时候已经屋去人空了。他们家出事以后，就少与邻居走动，那家男人不良于行，也少出家门，周围邻居也都不知道他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哪里。”“看来他们的去向，还是只有问那个妇人了。”唐平无奈说道：“绿依，你去家里，叫青鸾把苟少群送过来的那个蓝色大皮箱给你，你带到刑部大牢来。”
“诺！”
绿依领命而去，唐平则是去了刑部大牢，走到门口，就被几个千牛卫的卫兵给拦住了。
“平国公……咱……咱们程将军在里面……”
若是其他人，千牛卫拦了就拦了，但是唐平现在在军中声望颇高，加上位高权重，几个千牛卫便是拦着他，也有些畏畏缩缩的。
唐平微微一笑：“放心，今天我眼睛不太舒服，好多东西看不见，我来是为了询问那买了孩子的妇人，现在还有两个孩童没有找到。”
听见唐平如此说，几个千牛卫赶紧侧身让开：“平国公快请。”
“这些人太是可恶，简直不干人事儿。”
“可不是，若是盗卖是我家崽子，我定会与他们拼命。”
唐平拍了拍几人肩膀，走了进去。
大牢的味道自然不太好闻，这会里面还鬼哭狼嚎的。
程知节这些军汉，最是知道打哪里最痛而受伤最轻。
牢里被关押的不论是那些从外地过来卖孩子的拐子，还是在长安城里收孩子再倒卖出去的掮客，都被千牛卫按在自己的牢房之中痛殴。
唐平看的到也是解气，之所以现在不杀他们，是因为来卖孩子的只这一泼人，官府打算让这些掮客交代出期待的倒卖孩童的拐子团伙。
而那些拐子团伙的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官府还需知道他们过去曾经在哪些地方做下恶事。
偏还有人在挨打的时候看见了唐平进来，大声呼喊道：“平国公，平国公，千牛卫冲到刑部大牢打人了！我们愿意招啊，我们什么都招啊，别打了啊！”
唐平循声而去，遇上迎面过来的程知节。
“唐小子，少管闲事！”
“卢国公放心，我今天眼睛不好，好多事情看不见。”
“哈哈哈！不愧是年轻人里面最有本事的一个！”程知节听见唐平的话，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这次还多亏了你在街上拦住那个拐子，陈武，陈武，过来！”
那边牢房中一个拿着棍子揍人的士兵听见程知节的叫唤，好容易才才回过神来，喘着气跑了过来。
看见唐平直接就跪倒在地：“多谢平国公救了我家虎仔，以后平国公就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
那天被唐平救下的孩子就叫虎仔，看来就是这陈武的儿子了。
唐平又和两人聊了几句，方知这些人有的挨不住打，一边被打一边还交代了不少事情，犯下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毕竟那些孩子里面在运来长安的过程中有的可能不那么听话，有的是病了或是伤了，在他们这些人的手里，这样的孩子几乎都……
唐平是恨的牙痒痒的，要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这些军士力气大，他都想要上去揍人了。
就在这时绿依终于带着人把唐平要的东西搬来了。
“唐小子，这是何物？”
“还有两个孩子不是下落不明吗？我要借这东西审问那买孩子的妇人。”
“哦？这可是你弄的什么刑具？让老夫见识见识？”
“不是刑具，就是用来问话的东西，卢国公想看就一起过来吧。”
来到关押那妇人的那边牢房，没想到这边都能听见那些人被打的鬼哭狼嚎，这个妇人却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恐惧。
“秦刘氏，你可愿招供？”唐平问道。
那妇人抬头看了看唐平一眼说道：“平国公，我知你是大英雄，但是我夫君一脉单传，我害他丢了两个儿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孩子给他家续上香火，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这妇人好没道理！”程知节在后面怒道：“那你可知，你带着的孩子也有父母，他们该是如何哀思自己的孩儿？”
“外人之事，与我何干？”那妇人淡淡的说道：“我家夫君在矿上受伤，却连抚金都不曾拿到，矿主就逃了。我家孩儿落水，村里人明明看见了，却认为他们是在水中嬉闹，不曾救起他们。”
“从来没有人为我老秦家着想，我为何要去管他人？”
唐平摇头，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妇人把自己的苦难全都归罪于他人身上，怕是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的自责少上一些。
也正是这样，让她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绿依，把东西给她戴上。”
看见绿依带着两个人，拿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有的绑在自己手腕，有的贴在自己脑门，那妇人不吵也不闹，只是淡淡的说道：“平国公，没用的，为了老秦家的香火，就是你再用刑，我也不是会说的。”
“谁说我要用刑了？”唐平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给你说，陛下马上会颁布法令，盗卖孩童者，买卖者同罪。”
“你的夫君不良于行，要找到他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到时候按新的大唐律，你老秦家别说以后有没有香火，现在就要绝后了。”
看着那妇人脸色一白，唐平继续说道：“况且你买这两个孩童，把你这一年在工坊区省吃俭用存下的工钱和家里原来存的钱都全部用光了吧？你那夫君连个营生都找不到，两个孩童跟着他吃饭都成问题……”
“别说了！”那妇人看着唐平：“就算是饿死，他们也是作为老秦家的孩子饿死的。”
“你……你这毒妇！”程知节都看不下去了，指着她说道：“唐小子，给她上刑，就用你这些东西，我看你接电了，是不是要电她？没错，就电她！”
唐平一脸黑线，看着程知节小声说道：“卢国公，这真不是刑具，我觉得叫这个东西测谎仪比较合适，它其实就是来测试人有没有说谎的。”
在程知节一脸好奇下，唐平继续盘问那秦刘氏：“铜川以南是长安，你男人应该不会带着孩子往南走，太容易被发现了。所以你男人是带着孩子去了东边？还是北边？还是西边？”
那秦刘氏在唐平询问的时候直接闭上了双眼，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唐平每个方位问的时候都要等上几秒。
而唐平说到西边的时候，那测谎仪显示她的呼吸、脉搏以及血压都出现了波动。
“看来是往西走了。”唐平淡淡的说道。
但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仪器上显示出了更大的波动。
程知节一脸吃惊的看着唐平：“你怎么知道是往西走的？”
唐平笑着说道：“一会再告知卢国公。”
然后叫绿依拿来地图：“你是四天前回去的，你回铜川，还带着两个孩子，回去怕就要两天时间，所以你男人最快也是两天前离开的铜川。”
“而他又是跛脚，带着两个一岁多的孩童，一天能走多少路程？按他们的脚程，怕是最多也就是在七堡村？故贤村？或者是上楼村附近？”
同样，随着唐平的文化，这秦刘氏在唐平说道故贤村的时候，心跳呼吸又一次加快，甚至在这冬天的刑部大牢中，额头还渗出一点汗水。
“绿依，派人去故贤村把人救回来！”
只要知道了地方，他一个跛脚带着两个孩童，特征太过明显了，想来很容易就能寻到人。
唐平说完这句话，那秦刘氏突然双目圆睁，看着唐平：“你……你如何得知？”
“你自己告诉我的！”对于这样的人，她越是想要通过责怪他人来逃避自责，唐平就越要让她自责。
“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说，我什么都没有说！”果然，唐平说完以后，秦刘氏状若疯虎。
但是被千牛卫的人给狠狠的压在手下，动弹不得。
唐平叫绿依把测谎仪收好，却被程知节给伸手拦了下来。
“嘿嘿，那个……平国公，商量个事儿？”
这称呼都从唐小子变成了平国公，唐平还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直接摇头说道：“没得商量！”
“你！”
114 给程处默上测谎仪
"平国公，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那程知节瞪着一双牛眼睛：“想我那可怜的孩儿，刚刚成年，就被赶到西北的苦寒之地，巡按各地官府，这还不是你的主意？”
“你都知道让这些百姓骨肉相聚，又何忍让我和家中老妻天天盼儿归来！”
唐平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这老货，每次想在自己这里捞好处，就拿自己把程处默塞去巡按各地官府的事情拿出来说事。
自己可是从李白那里听说了，程处默虽然在各地游走巡按，但是家里有钱，他也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
这一年多的时间把整个西北逛了个遍，那好吃的好玩的，可是见识的多了。
再说回来，当年程处默还在长安的时候，谁不知道程家大宅里面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
所以程知节说的这些，唐平是压根不信，他估摸着就是这老匹夫自己看见稀奇的东西想要玩。
“卢国公啊，不是我不借这东西给你，而是这东西对于你来说，实在没有什么用啊！”
看唐平无动于衷，程知节刚刚还一脸悲戚的样子一下就变的不见了。
这绝活堪比川剧变脸，这会他又堆着笑对唐平说道：“平国公，怎么能说没有用呢？你看看，你家娃儿马上都要会叫爹了，我们家处默呢？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老夫问他可曾有心仪的女子，都不给我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是不知道我家中老妻有多操心他的婚事啊，你今天把你这东西借我，让我回去测上一测，算是老夫欠你一个人情。”
“你要用这个来测处默？”唐平问道。
“对啊，不然你以为老夫要借这个东西作何用处？”
“咳咳……”唐平咳嗽两声：“想想好久没有去拜见程夫人了，而且处默回长安以后也未曾见面，不知卢国公今日可有闲暇？”
程知节一听有门，脸都笑开了花：“有闲，有闲，那就走，刚好要到饭点了，去我府上喝两杯。”
程知节勾搭着唐平的肩膀，走出刑部大牢的时候还不忘大声的叮嘱了一句：“打累就换人，还有把医师请来，一边打一边治，别给人打死了就行！”
程知节这样李世民面前的大红人，住的地段自然是长安最好的，离着刑部也不算太远。
家中早就得了消息，大开中门得给唐平迎了进去，也算是给足了唐平的面子。
“平哥儿！”那程处默在家中正是无聊，现在各家都在准备着过年的年货什么的，就是出去玩都找不到几个人，在家里都憋了好多天了。
要不是快过年了程知节叫人给他押了回来，他还能在外面浪好几天呢。
看见唐平来了，自然是欣喜异常。
唐平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先去给程家夫人见了礼，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程知节已经在把测谎仪在往程处默身上装了。
“平哥儿，这到底是何神物？刚才听爹说的玄之又玄，却又没说的清楚。”
看着程处默那一脸好奇的样子，唐平憋着笑说道：“你放心，这东西带上去不痛不痒，你且等等就知道了。”那程处默也没察觉到唐平今天来主要就是来看自己乐子的，安安心心的在位置上等着程知节给测谎仪在他身上戴好。
“嗯嗯……”程知节本来想开口提问，但是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于是侧身小声的对着坐在他身边的唐平问道：“平国公，这东西该怎么问？”
“那就看卢国公想要知道些什么了？”
“当然是这臭小子有没有心仪的女子！”
唐平了然，指着那边的仪器说道：“那你照直问就行了，你看到那边那些曲线没有？分别代表处默身体的各项指标，现在是正常的，一会若是波动过大，就说明他在说谎。”
说完唐平对着程处默问道：“怎样？这次去西北那边，可曾寻到什么美食？”
“自然是有的！”程处默一脸得意的说道：“不是我吹，那边的羊肉吃起来是真比咱们长安的好吃，当然，那些烧烤的调料是不能少的，哦，对了，还有骆驼！那东西，啧啧啧，是真的好吃，这次我还专门带了几头回来，一会平哥儿走的时候带一头回去，给嫂嫂和店里的大家尝尝。”
唐平微微的抬了抬下巴，示意程知节看着那边的显示器，上面的波动图果然没有太大的变化，程知节心中了然，也开始和程处默东拉西扯起来。
程处默难得有自家老爹和唐平都喜欢听自己的见闻，那说起来也是口若悬河。
“那这一路上，你就未曾遇见让你心仪的姑娘？”眼见时机差不多了，程知节突然开口问道。
“咳咳咳咳……”本来正在喝水润喉的程处默被呛的猛咳几声，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个哈哈说道：“嘿嘿，爹你这问的啥话？怎么可能？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程处默却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测谎仪显示器上的波动开始紊乱了起来，各种上下横跳。
唐平还在程处默耳边小声说道：“声音发虚，眼珠子左右乱转，还有他的手，你看在膝盖上搓过来磨过去的，这话必定是假话！”
程知节于是又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姓谁名啥？家世如何？”
“咳咳……”程处默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两分：“爹，你在说啥？我都说了没有了。”
“臭小子，今天你就老实交代了吧，你可知身后这东西叫什么？这乃是平国公带来的测谎仪，你只要说谎，它就知道！”
程处默口瞪目呆，便是去过一次现代，也知道唐平神通广大，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的东西？
机械的转头过去，看了看那测谎仪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回头抱怨的对着唐平说道：“平哥儿，你坑我？”
“嘿，你这小子，什么叫我坑你？是你爹一定要借这东西，我今天来就是想着要过年了，拜见一下程家老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唐平及时甩锅。
然后又一脸八卦的问道：“还有你说你这有什么好瞒的？男大当婚，你这一年多巡按各道的衙门，可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来年开春怕是陛下就要让你入朝为官了，到时候你自己也该要开衙了，正好找个女主人嘛！”
现在的世家子弟，入仕之途又多了一条，就是像程处默这样巡按各衙门的，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差事寒门子弟还真不好做。
也就只有程处默这样的官二代既能不怕对方威胁，又能不收对方的贿赂。
回长安以后，李世民也会根据他们巡按各地做出的功绩给出相应的奖励，最起码来说自己独立开衙是没有问题的。
程处默本来也不是矫情之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老实承认了。
“我在陇右道确实遇见一个姑娘……”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都不由的上翘：“她父亲是成州同谷郡上禄县县丞，那上禄县县令私自盗卖县里煤矿一事，就是她父亲揭发的。”
“呵，我说你小子上次在上禄县待了那么久……”
“爹你可莫要胡说啊！我在那里待的久……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要配合吏部与民部派去的官员清查当地。”
“行了行了，我当年和你娘不也是一见面就腻在一起，不然哪里有你这个臭小子，后来呢？你就没说请人家来长安见见我和你娘？”
“哎！”程处默叹了口气：“一开始隐瞒着身份都还好好的，后来我一说我爹是你，人家就不乐意了。”
程知节听了脸一黑，一拍桌子吼道：“呸，你爹是魔王不成？长安那些闺女，谁不想嫁进我们老程家。”
程知节话音刚落，程处默就咳嗽两声：“咳咳……爹，平哥儿还在这儿呢，你这牛皮吹的你自己信吗？”
要知道程知节在朝堂之上可是以混不吝出名的，这程处默嘛……当年虽然算不上什么长安四害什么的，但是也没啥好名声，程知节这话纯属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唐平觉得现在自己要是笑了，这功德都没了，只能难受的憋着，然后问道：“为啥不乐意？”
“她说她们家小门小户，和我门不当户不对，便是我同意了，家里也定然不会同意的，反正人家就是给了我张好人卡，就不搭理我了。”程处默有些郁闷的说道。
这事儿唐平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是人家老程家的事情。
倒是程知节没好气的说道：“看你那点出息，还好意思说是我老程家的种，咱们老程家虽然祖上混的还行，但是到你爹这里了不还是家道中落过？你娘当时还是县令的女儿，也没轻视过你爹！”
那程处默一听，眼睛就是一亮：“这么说爹你是同意了？”
“我什么时候说同意了？我只是说，我们老程家可以不那么注重家世，但是人品样貌什么的，总要能过你娘和我这一关吧？”
“爹你放心，那样貌和天仙一样，至于品性，更是不用担心。”那程处默几下就给身上的测谎仪给扒拉下来了。
“刚好他爹补了上禄县县令的缺，这几天来长安述职，要不我现在就去请他过来！”
“臭小子，看你那熊样！”程处默没好气的说道：“不过你先去知会一声也好，就说我和你爹娘想请对方过府一叙。”
“是！”程处默拱手就要走，然后突然又停了下来，看了看那个测谎仪对唐平和程知节说道：“爹，平哥儿，那房遗爱还有尉迟宝林他们也都回来了，要不……有空都请来府上聚一聚？”
115 与李世民的年前问对
唐平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用来辅助破案的测谎仪，会被程家父子弄出来一场坦白局。
以致于事后那些曾经的长安纨绔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不过过年之前，终于还是好消息不断。
那被秦刘氏的跛脚男人带走的两个孩童都找了回来。
所有孩童的照片都八百里加急送到拐子交代的他们拐来孩子的各地。
而且有隔得近的，已经有丢了孩子的双亲在往长安赶来了。
程处默也和那心仪的上禄县县令之女提了亲。
房遗爱交代了自己偷了房玄龄珍藏的字画去卖钱挨了打。
反正每一件事，都能让唐平乐呵一下。
除了……
带孩子！
不是带自己的唐糖，而是在宫里带那些被拐子拐来长安的孩童。
王青鸾母爱泛滥，非要来宫里看顾一二，连带着把唐平也带来了。
若一两个孩子是可爱，那么这么大一群孩子就是噩梦了。
虽然有不少宫人带着，但是唐平还是觉得头晕。
好容易找了个由头，溜了出去，又撞见了李世民。
“平哥儿，走，陪我走走。”
“是！”
两人也没往别的地方去，直接上了一段宫墙，李世民挥退了左右侍卫，然后毫无仪态的盘腿坐下。
“哎，终于要过年了，可以轻松一下了。”李世民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属的小酒壶：“不得不说，你这个新春年假的提议很不错。”
“每逢佳节倍思亲嘛，过年了给大家放放假，让大家和家人多聚聚，不是什么坏事儿。咱们大唐现在国力蒸蒸日上，活儿虽然做不完，但是也不急在这十天半个月的。”
“说的好！”李世民自己抿了口酒，然后问唐平：“来一口？”
唐平摇了摇头，李世民也不强劝：“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酒量太差！”
然后又问道：“每逢佳节倍思亲，说的好啊，这诗谁写的？”
“按我们那来说，应该是几十年以后一个叫王维写的。”唐平老实说道。
李世民现在已经知道，唐平来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天上，而是一个有着不同历史的未来，所以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几十年后啊！”李世民倚靠着女墙，抬头看着天空：“也不知道几十年后的大唐是什么样子？”
“我想，会比现在更强大，百姓吃的更好，穿的更暖。孩子到了岁数就能进学堂读书，有人病了能去医馆免费看病，等到放假了，北方的百姓能一家老小到南方去游玩看海吃海鲜！”
“哈哈哈哈，你小子，这叫什么？”李世民坐在地上轻轻踢了唐平一下：“对，这就是你说的画饼吧？不过二舅喜欢听，你这饼用来下酒也是不错的。”
说着又是两口酒下肚。
唐平闻着味儿就知道这是宫里太医专门调制的药酒，以李世民的酒量，这一小壶都不算过量，所以也就没有多劝。
“可惜这天下看着太平，但是周遭打我们大唐主意的人可不少啊！”李世民叹了口气：“你看看光是年前揪出来的各国探子就有多少？”
“他们派这么多探子，其实更说明了我们的强大，只要我们一直强大下去，他们就无机可乘。”
李世民听出了唐平话里背后的意思，笑着说道：“怎么？还是不愿打仗？”
“并非不愿，实在是……”唐平想了想：“经历堡子城一战，实在是有些怕了。”
他没明说，但是李世民知道他说的怕了，不是怕打仗，而是怕因为打仗牺牲的那些大唐军士。
“可有的仗不能不打啊，平哥儿！”李世民喝光最后一些壶中的药酒说道：“既然早晚要打，不如就趁着朕还在，尽量都给他打完，留给承乾他们一个太平之世可好？”
“二舅说的对！”唐平点头同意，周边别的国家不说，东越和吐蕃是一定要打下来的，甚至苗蛮和南边的一大片疆土，都要打下来，才能完成大唐的战略布局。
“过完年，你的铁甲舰也该好了吧？”
“是，现在整舰已经在加装李泰那边送来的弗朗吉炮了，过完年就能下水了。”
“东越之战，你要去吗？”
“自是要去的，我答应过他们。”
李世民站起了身子，向着城外看去，在朱雀大道的尽头，能看见那立在城门外的纪念碑雕像的上半身，唐平说的他们也就是那些在堡子城牺牲的将士。
拍了拍唐平的肩膀：“好，那就安心过个年，过完年就准备出发吧！”
然后李世民有些捉狭的问道：“听说你搞了个什么测谎仪，可是给各大国公府这几天整的鸡飞狗跳啊！”
之所以说是各大国公府，也是因为国公以下的朝臣，还轮不上借唐平的测谎仪。
“二舅，你这可就冤枉人了！那东西本来是我用来审犯人的，是卢国公一定要强借了去，然后又和程处默两个人把房相、杜相、尉迟将军他们都请了过来，能怪得上我吗？”
“哈哈哈哈，我倒是觉得很好，这些小子也都长大成人了，自然得赶紧的开枝散叶嘛！”
李世民开怀大笑，然后问道：“你说那测谎仪真能测得出来所有的谎言吗？”
“自然是不行的！”唐平摇了摇头：“这东西啊，作用肯定是有，但是也只能用在一般人或者是程处默他们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子身上了。”
“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探子，或者是心志坚毅之辈，未必能测得准确，就好像那程老……那卢国公那样的，脸皮厚的说谎能说的他自己都信，自然是测不出来的。”
“哎……”李世民长叹一口气，看着东北的方向：“若是能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就好了啊！”
唐平看李世民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起了侯君集。
虽然唐平不喜欢侯君集，但是对于李世民来说，那是实打实的和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啊！
背叛本来就是最过伤人的事情了。
唐平也知道李世民发了旨意，让侯君集回长安，但是被对方以身体抱恙给拒绝了，反而来了一封信，说是久未于家人团圆，希望李世民批准让他一家老小都前往现在的北燕都护府。
因为突厥现在自然是向着大唐的，几十万突厥大军在侯君集的身边，他自己都虚。
所以攻打下北燕以后，他就上表请朝廷设立了的北燕都护府，然后带着自己的部队，又收编了一些北燕的残军，一共大概有十一万人，驻扎在了北燕都护府之中。
而突厥都护府已经派了邢国公苏定方去接手。
“哎，算了，走，下去吧，天冷了，风大！”李世民叹了口气说道。
“二舅，用我扶你下去吗？”唐平伸手，结果被李世民给打开了。
“呵呵，就你这样的，我喝这点酒能打你十个，你信不信？”
唐平苦笑，李世民这样的马上皇帝，说打他十个都是看的起他了。
下了宫墙，回到开始那个庭院，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给那些熊孩子弄了不少的吃食过来。
一个个小家伙这会全都乖乖坐在地上的毯子上大吃起来。
“这些都是咱们大唐的未来啊！”李世民看着他们然后说道：“我打算判那些情节严重的倒卖孩童者死罪，余者和购买孩童的劳改三十年起，你觉得如何？”
唐平点头说道：“理应如此！”
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重判会让拐子更容易伤害孩童的说法，无论是不是重判，那些人都没有什么人性，都会伤害孩童。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加重刑罚，以此来作为震慑。
特别是买卖同罪，可以让那些从拐子手上购买孩童者有所畏惧。
没有买卖就没有市场，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些盗卖孩童的行为。
就在这时，一个孩童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刚才吃了柿子的手上都是红鲜鲜的果酱。
然后啪叽一下，跌倒在地上，那手好巧不巧的抓着李世民龙袍的下摆。
金色的下摆上面平添了一抹红色。
有宫人大惊失色，就一个疏忽，就让这孩子冲撞了陛下。
陛下必定不会和这个孩子为难，但是自己怕是要吃挂落了。
“陛下赎罪，陛下赎罪，是奴婢该死……”
“行了，不要吓着孩子！”李世民挥手让宫人退下，然后俯身把那个孩子抱了起来：“小家伙，跑这么快干什么？”
“吃……吃……”孩子估计也就一岁多，说话是会说了，但是却表述不清自己的意思，只是举着手上的柿子说道。
“哈哈哈，二舅，这小子这么小就知道拍皇帝的马匹啊？”
“乱讲什么？”李世民白了唐平一眼：“这是朕的子民，这是给朕送好东西来了，是不是啊，小家伙。”
“嗯，叔……吃……果果！”
李世民也不嫌弃那果子被咬过一半，还被捏的脏兮兮的，直接就啃了一口。
“嗯，甜！真的甜！”李世民把孩童放下，看着满院子的小孩子，开心的笑道：
“准备好，咱们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