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妯娌
“咳,没事。”
沈宁雪轻咳一声,罢了,歉意看着面前的女孩柔声道:“姑娘长得好像我一个朋友,只是她...许久未见了...”
“朋友?”女孩重复道,眼底似有一丝疑虑闪过。
沈宁雪见状,心里暗自一笑,忙惆怅的解释道:“是啊~那个傻子...不过一个男人罢了,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到现在,连我这唯一的朋友都联系不上了...”
“她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女孩问。
“不知道...反正,是没了音讯...”
“抱歉...”女孩有些愧疚,提起了女人的伤心事。
但沈宁雪却摇摇头:“这与你无关,哪需要什么抱歉?我这次来画的人,便是她了。”
沈宁雪指着女孩已描出轮廓的简图,感叹一声:“真的很像...气质样貌简直一模一样...”
女孩有些尴尬,不知此时该说些什么好,只得抿唇看着面前女人伤感的眼神,不做言语。
许久,在画像快画好之时,沈宁雪轻轻问了句:“我...能不能雇你...演一下我朋友?”
女孩抬眸,望着她充满希冀的眸子愣愣的点了点头,也并未多想什么...
......
女孩很是单纯,还需要一定时间的训练,但是也不急。
沈宁雪这样想着,满意的划弄着手机里的新联系人,勾起嘴角笑了笑,点开【叶茉】那栏,一通电话就打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小心翼翼的声音。
“我从墨沉枭的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沈宁雪知道她的处境,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上次聚会,她一直默默关注着这个乖巧的过分的小女人,因为她的表现,更多的是胆怯,而不是恋爱中的羞涩。
于是果然,她找个机会陪小女人去补个妆,趁机跟她聊了聊,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本来她也是不愿相告的,但无奈沈宁雪一脸关切的表情实在很像是真情实意的感觉,再加上她所说的话:
“抱歉,我无意窥探你的生活,但是你的表现很容易让我误会什么,比如说...你是被迫和他在一起的...”
见那兔子般的女人眼睛一缩,她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继续道:“你知道我的立场,我...可能不方便将你放走...”
沈宁雪有些愧疚的看着她,柔声细语的像个知心大姐姐般一点一点的蛊惑着她:“但是看你这个样子...同位女人,我也有些不忍心...”
“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只能悄悄的给你制造机会,但是剩下的,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沈宁雪连续安慰着她,终于将她摇摆不定的心给稳了下来,她酝酿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道:
“其实,我也并不是想离开他...”她似乎有些犹豫,继而咬咬牙继续道:“我怕‘他’是真,但爱他也是真...我...只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他?”
......
“外貌差不多,体型差不多,所有的记忆他也有...只是,‘他’给的感觉不是他?”沈宁雪重复道。
这倒从未接触过,沈宁雪一时也有些疑惑,不过这不重要,她不知道,总归是有人知道的。
所以她让叶茉回去等消息,自己则将灌醉了的墨沉枭抬回家,在他耳边一点一点的询问着,诱导着...
奈何他意志太过强大,问了一宿,也只是知道个皮毛。
她在电话中说着:“他是墨沉枭在英国偶遇到的,那时他浑身是伤,昏迷不醒,而且...”
沈宁雪顿了顿,小声的说道:“而且他似乎...还少了一个肾!墨沉枭发现他时,他差点就因为伤口感染死掉了!不过还好救治的及时,没什么大事。”
“发现他的地点,我也只能给你个大概...”沈宁雪有些遗憾的说着:“剩下的,要不要去,怎么去,就看你自己了。”
“当然...”沈宁雪补充道,“若是有需要的话,我会帮你的。”
“......好”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回答。
挂断电话,她思绪复杂的看向浴室——
那个男人,竟少了一颗肾么...
是谁?谁有这个胆子呢?
而她的冷言呢?不是去找亲生母亲了吗?
怎么会...
自从被强硬的留在这里,留在他身边,她便从未仔细瞧过他的身子,甚至连做那事儿的时候,她都是闭着眼睛,不愿看他一眼。
不成想,他也受过伤...
那‘他’,究竟是不是阿言呢?
叶茉陷入了沉思,也没注意到浴室的男人已洗好了出来,只包着一条浴巾站在他面前,强硬的命令道:
“给我擦头发。”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走
叶茉也是个行动力强的人,三天时间的思考过后,便已下定决心,在冷言出门的时候,拿出了手机——
“我要去,帮帮我。”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静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想好了?”沈宁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百般无聊的侍弄着花草。
叶茉那边沉默了一秒,也仅是一秒,而后坚定的回了一声:“嗯!”
“好。”沈宁雪爽快的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她轻笑一声,看着手中三头并蒂郁金香,轻柔的抚摸几下,然后眼也不眨的直接掰断一株左侧的郁金香,随意的投向垃圾桶,眼眸深沉,笑得意味不明...
郁金香的花语是无尽的爱、低调的告白、热烈的喜爱与永恒的相伴,并蒂已是不常见的,三头的更是稀有罕见,少爷寻了许久才得到一株成长期的幼苗哄她开心。
而她,这个女人小心供养了许久的三头并蒂郁金香,竟毫不留情的直接掰断其中一株?!
莫眉儿默默看着这一切,对沈宁雪越发看不懂了...
现在的她还是个‘戴罪之身’,对女主人的所作所为更是不能有一丝不妥,几天的磨砺已经快消磨掉她所有的棱角。
前面的事或许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但这受益最大的确是沈宁雪!
凭什么?
她不服,但她却不能不服。
这个沈宁雪,威胁越来越大了...
她这般垂头思考着,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沈宁雪的声音,才猛然回神,发现对方已经站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地方,凉凉的看着她,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直接扔掉有些可惜了...”
在莫眉儿愣神之际,只见沈宁雪手中拿着一株刚折的新鲜郁金香花,轻轻插在眉儿的头发上:
“不如送给你吧,这可是你们少爷亲自选的呢,想必你也会喜欢的。”
少爷送的自会喜欢!
莫眉儿心理这样想着,但这可不是!
而且目光触到垃圾桶,却发现本该躺在里面的花,却不见了...
这个女人、竟敢拿垃圾戴在我头上!
莫眉儿即使心里已咬牙切齿,面上却不能显现分毫,这种践踏尊严的压抑感快要逼她疯魔!
“不谢谢我?”沈宁雪又添了把火,虽是在笑着,但目光中却充满了寒凉之意。
“谢、谢、少、夫、人!”莫眉儿咬牙开口,小腹前规矩放着的双手早已紧紧握起,像是不知痛的抓着自己的手。
沈宁雪眼眸一瞥,便将她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随即冷笑一声,直接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你——!”莫眉儿被扇的一愣,然后愤怒的望着她,话还未说出口,却又被扇了一巴掌——
“啪——!”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沈宁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问道。
“我不——”
“啪——!”又是一掌。
沈宁雪俯慢慢下身子,看着倒在地上的莫眉儿,薄凉的勾起唇角:
“那你给我记住了!”
“你害我孩子的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宽宏大量原谅你,把你留在身边可不是看你这幅要造反的苦瓜脸的!”
“知不知道别人救你要感激?来~笑个给我看看。”
沈宁雪抬起一只手,扯着眉儿的嘴角,拉起向上的弧度,看着她被强迫扬起的笑脸,自己则笑得像个恶毒的女巫。
“这样就对了嘛~”沈宁雪拍拍她的被捏红的脸,继续道:
“还有啊~你要时刻记住,我是主,你为奴...主子给你什么,你就得舔着脸接受!
若是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么不情愿的样子...呵呵呵...”
沈宁雪忽然冷冷的笑出声来,笑得人毛骨悚然,不禁往后退去...
下一瞬她又忽然收起了笑容,寒眸直直射向她道:“我给你的东西,要好好的戴着!”
“捡起来!”
她起身睥睨着眉儿卑微的样子,将被打落的郁金香踢回眉儿面前,冷声命令道。
莫眉儿看着地上那珠脏兮兮的花,心里是百般的不情愿,她知道,这是明晃晃的羞辱!
但......
眉儿死死咬着唇,噙着泪,伸手一点点的拿起那朵郁金香,插到自己耳边的头发上,回了一声:“是...”
沈宁雪见状,满意的冷哼一声,随后转身离去...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眉儿立即抬眸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眼神中尽是愤恨与怨毒。
她用力攥着骨节发白的手掌,眼神慢慢落下,一闪而过的明亮似是在下定决心要做什么...
沈宁雪也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只是她却毫不慌张的默默冷笑着,微微眯起的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激动与期待。
......
......
两天后的晚上,冷言似乎接了什么大案子,竟出奇的没有回来。
而唯一的管家也不知不觉的喝下了带有迷药的水,此时正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叶茉试探了许久,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反应,才赶紧转身准备衣物。
半小时后,带上墨镜围脖的叶茉出现在行大机场,一位过路的行人‘不小心’撞上她,遗留了一些物品在她的口袋。
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自己的护照证件,一应俱全,还有一张银行卡,上面贴着[没有密码]的小标签。
她疑惑的看着证件上的时间,发现时间在自己下决定之前,这不禁让她一阵心慌...
难道,她早就猜到自己的决定?
还是说...
算了算了,想什么呢!
叶茉拍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能对自己的恩人抱有这种想法!
于是甩甩脑袋,踏上了寻找真相的路程......
冷言在飞机起飞的两小时后才到家,一身疲劳的下车,捏捏额角,抬头望去,看见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寂静。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缓缓一笑,向着屋内走去——
忽然发现管家正一动不动的半躺在沙发上,冷言愣了一瞬,忽然发觉什么,急忙抛下外衣,毫无形象的向着二楼跑去——
果然,入目又是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撒在床上,可是很清楚的看见那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人影。
他走上前,在穿上摸了摸,发现床褥全是冰冷的触感,应是已经走了许久,男人恼怒,一拳砸在床上,低吼出声——
“叶茉——!你好样的!”
......
随后,他去找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大晚上去拜访她的母亲,却得知她只是出去散散心罢了...
去TM的散心!
冷言烦躁的推翻办公室的桌子,忽然一沓文件散落在地,令他眸光一闪,抓起衣服大步走出了房门......
叶茉...你最好不要...
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质疑
墨氏集团董事会,几位董事正激烈的讨论着这场商业战争——
“陈氏不惜用这种自杀式的招数对抗墨氏,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沉默压抑的气氛中,一位董事率先开了口。
“或是有什么仇视墨氏的人,混入了陈氏...”另一位董事也随之提出见解,“以陈氏为踏板,打击报复墨氏?!”
“打击报复是真,但究竟是混入了哪方...还真不一定。”又一人回复道。
“李董这是什么意思?”一人问道。
那被称为李董的人笑笑,坐直了看着众人,认真的分析道:
“现在的陈氏,根本就像是一只疯狗,但是谁把他逼疯的...总不可能出现在他自己内部吧?”
“为什么不可能?”一人质疑道,“家贼难防,自古如此,谁又可能去怀疑自己人?陈氏被蒙蔽也是有可能的。”
“杜董这就不知道了...”李董解释道,“陈氏早年为了防止这类情况发生,可是制定了很严密的层级规则。若是哪一层发生了错误,能精细到个人的找出问题所在。
更何况,人家还有举报制度,平白无辜的人如果被举报了,也得停职几天查看查看...更何况是有问题的人了。”
“若是高层,怕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又一人加入进来,提出不赞同的语句。
众人还在惊讶是谁提出了这类话,毕竟他们自己也属于高层,要是董事长听了进去,对自己怕也是弊大于利,得不偿失。
结果闻言一看,变明了了...
原来那说话的是墨家本族的人,墨总的二叔,老董事长的亲弟弟,此人向来口无所忌,对谁都是直来直去,没什么花花肠子,而且人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更不怕得罪了谁。
李董被堵的语塞,接着迅速的做出反应:“陈氏高层皆是陈总的亲信心腹,所有大权皆掌握在他本人手里,被自己属下出卖...倒是没有可能。”
“所以李董的意思是,这幕后之人,可能藏在别处?”一人问道。
“很有可能!”
“那李董不妨直说。”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搞得人云里雾里的,还不如墨家那位直爽!
“咳、”李董忽然轻咳了一声,见众人皆望着他,才缓缓开口:
“有一种可能,当然也只是种可能...逼疯陈氏的人,就是墨氏!”
众人却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这不是废话么!
“咳...我的意思是,墨氏这几次似乎都在挑衅对方。”李董短暂的尴尬后,继续说着:
“墨氏这几次的竞标,对手都有陈氏,且陈氏次次吃瘪...”
“这有什么?”墨二叔说道,“他陈氏本体世代都是银行,本来也不是买地的料,怎么可能抢过我们?”
“但若是我们买的到手的,都是陈氏筹谋已久的呢?”李董翻开手里的文件,相继交给众人传阅。
“这两个月来,无论陈氏看中哪块地,我们都以几乎持平的价格抢走,特别是城南那块,陈氏觊觎了两年,结果还是被我们以超出仅仅50万的价格截胡...”
“我想,这无论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这能怨得了谁?”杜董讽刺一笑,“谁让他陈氏干什么都藏着掖着,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筹划了什么,如果这都能算是原因,那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次次都被我们抢先罢了。”
“问题就在于次次都是!”李董重重的敲敲桌子,继续道:“谁家能够次次都正好以不超过对方底价的60万的低价抢夺成功?”
“就算是真的知道对方底价的前提下,也有对方变价的风险,用什么方法能够正好预算他们的最终定价?”
“这......”众人也纷纷语塞不解,面面相觑却也得不到答案。
“所以李董知道?”一人问道。
“这...不知道。”李董如实回答道,紧接着又抛出了一个烟雾弹:
“但那幕后这人肯定知道。”
“你这跟废话有什么两样?”墨二叔无语的看着他,忽地脸色一遍,惊讶道:“你是说那幕后之人就在墨氏,而且有发放命令的权力?!”
“是谁?”墨二叔问道。
但这次李董却不再开口,只是眼神有意无意的望向主位上的男人...
公司里能发号施令的人就那么几个,谁说谁得罪人,叫人怎么敢说?
“李董不妨直说。”墨沉枭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打哑谜,面无表情的盯着李董,冷淡的开口。
得到了首肯,李董自然再无忌惮,于是直接说道:“自然是一直发布购买方案的人了。”
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地皮目标,都是那人选定且制定的方案,虽说确实取得了不少成绩,但也因此招惹了许多是非...
众人思索片刻,随后想到一人——
“许助?!”
所有的方案都是许助发布下来再执行的,若真是有问题,那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是墨沉枭的助理,地位仅此于董事,确实有这个说话权。
但李董却摇摇头,否定了他们的想法——
“不,还有一个人,可以命令许助的人。”
命令许助的?那不是只有...
众人皆扭头望向主位上的那个男人,触及对方具有威慑力的眼眸,表情皆是一言难尽的苦相...
“你是在怀疑墨总?你究竟在想什么!”杜董被瞅的一激灵,忙转过头来不善的问着李董。
谁知李董又是一阵摇头,在众人怒气将要升满时,他终于开口说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墨总的夫人,是姓沈对吧?”
见众人皆是一脸茫然诧异,李董扛着墨沉枭锐利的视线,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
“据说沈小姐近些天一直在公司里转悠,连许助都对她唯命是从,而且...
听闻...沈小姐层独自购买几块优质地段,还是以可以忽略不计的差价赢得竞标...
这...一些专业顾问未必也能做到,何况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来历不明?”墨沉枭冷冷的笑道,脸色阴沉的望着李董说道:“我的妻子,墨家的少夫人,未来的墨家主母,你说她来历不明?”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怀疑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李董抓紧解释道,“但墨总您应该知道,这...并不容易!”
“从某些方面来说,墨小夫人她,确实可疑...”
“但她有什么理由?墨氏垮了她能捞到什么好处?”
“她没理由,那许助理就更没有了,在这都几十年了,从未见过他有什么私心......”
“......”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却终是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罢了,墨沉枭一脸阴沉的回了办公室,在座位上思考良久,才缓缓拨打出了一个电话:
“查查少夫人近期所有的联系人、行动轨迹、还有......”
......
......
“你说他在查我?”沈宁雪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吃着水果沙拉,确认着电话里的声音。
“是,而且派的不是他公司的人,看着挺严肃的,一身黑衣,戴着墨镜,跟陈氏的人在联络,做的很隐蔽。”
沈宁雪:“是不是看着很像练家子?”
电话那头:“嗯...确实有那个味道。”
啊~是他呀~~
看来是要来真的了...
“行,我知道了。”沈宁雪不慌不忙的咬下一颗草莓,淡定的回复道:“不用管他,让他查吧。”
“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疑问的突然拔高音量:“你在开玩笑吗?!就他那速度,若是不做点措施,不出两天就能把你捞个底朝天!”
“没关系...”沈宁雪轻笑一声,“不需要两天了...”
“什么意思?你——”
“雪梅...”
“啊?”
“不用管他,但麻烦帮我盯紧他,在他拿到证据后,立刻给我打电话。”沈宁雪吩咐道,末了,柔声道了声“谢谢。”
“啊...这、这、不用不用、我的荣幸我的荣幸...”电话那头的雪梅有些结巴,若是现在能见到她本人,怕是能瞧到她脸上的红晕...
“那行,就这样吧,挂了。”
“啊?这就挂、挂啦?”雪梅紧张的抓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的原地打转,然后卡卡磕磕的说了句:
“那、那、拜——”
“嘟——嘟——嘟嘟嘟...”
或许是中间停留时间过长,她话还未说完,对方便已经挂断了。
“拜拜...”雪梅落寞的将手机握于胸前,低低说了句未说完的话。
忽然又想到什么,倏地垂头低笑起来,扭捏着窈窕的身子,害羞的咬着下唇,轻轻道了句:“不、不用谢的...”
......
外滩商务会所——
一场高格调的品酒会正在举行。
280平方米的全景露台酒吧,足足可容纳百余人的宴会场地立于滨湖之上,隔岸对面是近百层的高楼大厦,而当夜晚降临,却都是一片灯火通明。
各种琳琅满目的冷食酒水有序的摆放在蓝色灯光下的长型桌布上,私人酒会中来的皆是西装革履的上层人物。
当然,除了一些工作安排的服务生例外...
企业家们高谈论阔,随手拿起穿梭在其中的托盘上的酒水,既是品酒,也是品人...
俞灏瑾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因为这其中商业气息太重,但奈何也是必须要去的,只得好好收拾收拾,挂着微笑面具来了。
一番寒暄问候之后,他百般无聊的趴在靠着江边的栏杆上吹风...
忽然,来了一位服务生,端了个装满酒水的托盘走到他身旁,俞灏瑾余光瞟了一眼,便随意拿起一杯,摆摆手让对方走了。
然而在转身依靠着栏杆喝酒之时,却发现刚刚那个服务生的背影很是熟悉...
他恍惚了一阵,自嘲的笑了笑,想继续看风景,却发现脑海里全是方才的背影。
“靠!”
他拍了一下栏杆,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便要去找那个服务生——
“你等等!”他忽然叫住那个背影。
那个扎着马尾辫的服务生缓缓转过身来,左右看了看,然后疑惑的直指着自己,问道:
“先生,您是在叫我吗?”
这一转头可不得了,那副熟悉的面容一下印入男人的脑海,尘封已久的记忆尽数翻涌而出,而男人准备了许久想要说出“我要包养你”的话也被死死卡在喉咙里,噎了下去。
换成了不确定的呢喃——
“唐...诗?”
嗯?
女子微愣,回了句:“宋...词?”
‘这人是醉狠了,开始背古诗词了吗?’
“不、不不是。”俞灏瑾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肩膀问道:“你是唐诗吗?你一定是的对不对?”
“什么?”女人一手还在端着托盘,一手拨开男人的手臂,认真的说道:“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叫书画。”
“什么书画!你就是唐诗!”俞灏瑾忽然抬手摸向她的脸蛋,整条手臂都在颤抖着想要感受到她的真实。
忽然——
“啪——!”的一声。
那自称书画的女子直接一掌拍开男人摸过来的手掌,皱着眉头冲他低吼道:“先生请您放尊重些!我只是过来打工的服务生!不是出来卖的!”
说完转身就要走——
“诗诗!诗诗别走!我是灏瑾!”男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焦急的说道,“我是俞灏瑾!我是阿瑾啊!”
“瑾你大爷!”书画大力甩开他钳制自己的手,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怒骂道。
“你就是唐诗!我的唐诗!”俞灏瑾坚持道,他才不相信世上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还是在同一个地方!
“诗诗...”他忽然放软了语气,再次抓着她的手,可怜兮兮的说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知道...
让你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我知道错了,现在我能保护你了,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什么唐诗?我还宋词呢!我说了我不是!你放开我!”男人这下攥得很紧,她拽了半天也挣脱不出来,只得放大音量,引来旁人的目光,希望他能收敛点。
谁知那男人却好似丝毫不知羞耻一般,不仅不放手,反而一个用力,将人拽到自己怀中,紧紧的抱住。
但女人也不是什么软弱的小白兔,直接一个高抬腿,狠狠的踢向男人的裤裆——
“嗯~”男人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狠,直接中招,痛苦的闷哼一声。
女人趁机转身逃开,还鄙视的落了句:“呸!死变态!”
眼看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男人也不急,只是看着自己方才搂住女人脖颈的手,笑的像个傻子...
‘唐诗...你就是唐诗!’
‘若说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那后颈的胎记也能一模一样吗?
呵呵呵...你就是我的诗诗...就是...”
他执拗的想着,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
‘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嘶~脾气大了些罢了...’两腿间的疼痛让他真实的感觉到,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她,真的回来了!
‘你不愿意认我,应该还是在生气吧...
没关系的,从前是我负你,你该生气的...
今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唐诗
大学校园,里面有最纯真的爱恋...
他们相遇在一次阳光明媚的午后,一个不羁的抱着篮球玩滑板;一个温柔恬静的拿着画板写生,本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在这天,展开了一场纯真的爱恋...
“嘭——!”一声重击。
画板应声而倒,而画板架子却因质量问题直接断裂散架——
“啊!”带着厚重黑色眼镜框的女子低呼一声,同时下意识的起身——
但那些未干的颜料却已经大面积的沾染在她蓝白色泛白发旧的衣裙上,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自己惨不忍睹的衣服,还有那个罪魁祸首——
一个飞过来的篮球!
她正要将篮球捡起来时,却发现另一只手已经抱起篮球,不好意思的冲她嬉笑着道歉:“那个同学,不好意思哈~”
“然后呢?”女生冷冷的问道。
“嗯?”男生疑惑出声,挑眉询问,却将女生气得不轻——
“你撞烂的我的画架,撞毁了我的画,和我衣服!”这些很贵的!
“哦~懂了。”要钱是吧?
男生冷笑一声,拿出手机,点开支付界面,问道:“多少钱?”
“画架60、画纸1块、衣服45,一共106。”女生认真的数着,然后伸出手看着他。
男生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然后被人捅了捅胳膊肘,才明白过来:
“我手机支付!”
“我没手机。”
“这年头还有人没手机?!”男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继而不耐烦的催促着她:“快点的,都还有事呢,别搞那些小动作,爷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什么东西?我只要你赔我钱!”女生道。
“行行行,我知道!我给行吗?来来来——”男生将手机屏幕放在女生面前,让她看清楚:“小爷不差钱,不久一百多吗?小爷直接给你转一千成不成?快点的!”
“我要现金!我没手机!”女生又一次重复到,她觉得这人看着挺正常的,怎么好像脑子理解有什么问题?
“我没现金。”男生烦躁的保持着姿势,并恶劣的威胁道:“要钱就快点的!三分钟之内,不要就不给了!”
“欸?你——”女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人,明明是他先撞坏了自己的东西,怎么搞的好像自己像催债的?
女生想跟他理论,但看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估计也不是好人,很可能就真的不赔了,于是便忍了下去,转身去找旁边带现金和手机的同学帮个忙...
然后男生便惊愕的看着这个疑似想要自己东西的女生拉着另一个女生过来,然后用那个女生的手机收钱,再拿回女生手里的106块现金,一分不多。
“喂,我刚给她转的是1000!”男生好心提醒她一下,却不料女生回头理所应当的回复道:
“可我损失的只有106啊,那剩下的你给多了,再找她要回来呗。”
说完便整理好自己的工具,神色淡漠的离开了...
身后男生还在一阵懵逼中,问问身边的朋友:“现在不会真的有人还没有手机吧?”
“或许只是正巧被偷了呢?”朋友反问。
“那...我是不是没有魅力了?”
“你要脸吗?”朋友无语走开,摇摇头继续玩着滑板掷球。
留下的男生转头看向周围三三两两围着的花痴女生,再摸摸自己的脸,心想:没毛病啊!我俞灏瑾还是女生的梦中情人啊!
人精钱多,经常将女生哄的笑不拢嘴的,出手还贼大方的富二代俞家小少爷俞灏瑾,多少女生暗恋的梦中情人,甚至用过的一张纸都能在学校里被拍出天价...
曾经也有人用这种无聊的借口,骗取自己用过的物品,再在学校贴吧上贩卖,自己看了都嫌恶心,所以刚才听到那种类似的话语,态度才会那么恶劣。
但她...认真的?怎么在那个女人眼里,变得不值一提了呢?
俞灏瑾哪受的了这气,谁还不是被追星捧月的小王子咋滴?
于是便找自己哥们打听打听情况...
原来她真的是个不闻世事的书呆子,唯一的喜好就是画画。但好像家里条件不好,经常勤工俭学兼职赚外快,而且...据认识她的人讲,她真的没有手机!
大一就没有,大二还是没有!用什么都是那些被重新压直的皱巴巴的纸币,暑假也一直待在学校里不回去,典型的一个内敛含蓄的闷葫芦。
有意思~
俞灏瑾来了兴趣,一次次打听她的消息,跟踪她,想揭破她假装正直可怜的面具...
没办法,身家地位在这,白莲花见过太多了,真是见一次恶心一次,这次貌似遇到个高级的,不拆穿她小爷就不姓俞!
他以为她又是玩那种欲纵还迎的把戏,却不料她真的是个毫无恋爱脑的直女书呆子!
俞家小少爷用完了计俩,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性子沉闷不讨喜,也就张脸还能看,活该被传谣言被欺负。
他放弃了继续揭穿她,又开始自己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却在一次偶然路过,发现她穿着一身制服服装进入KTV的思绪乱了套——
“艹!”
俞灏瑾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心想自己为啥鬼迷心窍的来着贫民窟受罪,还救了一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
糟乱吵嚷的KTV——
俞灏瑾直接一脚踢开一扇并不结实的门,看着正在倒酒的女郎,控制不住的吼了句:“唐诗你TM是不是傻?去哪赚钱不行你来这?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唐诗:“?...酒吧啊...”
“这里很好,我来了很久了也没事,而且...你踢坏了门,是要赔的...”她拽着他的衣角,小声的告诉他。
“赔?赔什么赔?”他无赖的吼道,指着那帮衣冠楚楚的人说道:“我还要告他们肮脏,污了我的眼睛呢!”
“你说什么呢?”唐诗不赞同的制止他,皱眉将他往外脱,一边还不停的对着包厢里的人弯腰道歉...
“你TM谁啊?”包厢里的也不尽都是好脾气的人,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骂道:“算了,老子管你是谁!今儿个,你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着便撸着袖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大有一种想要一拳打死对方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谎言
“艹!来啊!早就看你不爽!”俞灏瑾也甩掉外衣,撸起袖子就挥拳上去——
“叫你装嫩!TMD一脸油腻的宅男还装什么成功人士!老子揍死你!”
这话是俞灏瑾说的,很明显,他占了上风,并且毫不留情的殴打着身下的油腻男子。
唐诗见状不对,赶紧上前拉住俞灏瑾,冲他喊道:“你在闹什么?!打死人犯法的!而且他也不是坏人!”
“不是坏——咣!”
那身下男子得了空,直接一记左勾拳,重重的打在俞灏瑾的脸上,俞灏瑾嘴角微微渗出了血,他用拇指擦拭了一点,望着一旁惊呆的唐诗讽刺一笑:
“这就是你说的不是坏人?”
“可、是你先打他的。”唐诗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尝试和解,却被俞灏瑾直接推倒到沙发上。
他发了狠,几下便制服了那个偷袭的人,将他压在膝下,冲着唐诗喊道:“你说他们不是坏人?那我就让你看看,他们有多好!”
随后拿起桌上的酒杯,一杯杯的直接灌下去——
“你做什么!你快放开他!你这样会坐牢的!”唐诗起身扑过来抓着俞灏瑾的手臂,阻止他继续灌下去。
“坐牢?”俞灏瑾嗤笑一声,“老子再不来,现在坐在警局里哭的就是你!”
“你什么意思?”唐诗道。
“什么意思?”俞灏瑾一把抓起唐诗的手腕,将她拽到跟前,大手粗砺的摸着她的身体,一边还恶劣的说着:“知道如果我不来你会经历什么吗?
就是这样!无数的男人欣赏你跳脱衣舞!油腻腻的手掌粗鲁放肆的摸着你的敏感处!”
“你发什么疯!”唐诗被逼急了,竟直接气哭了出来,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我讨厌你!”她大声的叫出来,声音打破了一巴掌过后的诡异静默。
但俞灏瑾摸了摸被打的脸庞,不在意的笑了笑,指着方才被灌了酒的男人说:“是不是给要像他一样,不知不觉的脱光了衣服求欢,还要强行说自己主动,别人都是好人?”
“什么——”唐诗闻言望去,顿时语塞。
那是一幅什么场景啊~
一个穿着洁净衬衫西装的男人,正一脸潮红的撕扯着自己的领口、裤带的衣服...
“别看。”
俞灏瑾伸手捂住她惊愕的双眼,肌肤相贴,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女人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栗不已...
“没事了,没事了...”他安慰道,轻轻将人抱回自己车上,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女人身上,自己则先下车去解决那些麻烦。
不久,俞家的人来了,他也就没了再待下去的必要,于是回到车里,一抬头就看见女人苍白的脸色,和惊恐不定的眼眸...
“没事了,那些杂碎都受到处罚了...”他终是不忍的轻声安慰道。
“我先送你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一觉就好了。”
“你家在哪?”他又问。
但身后的女子却迟迟没有反应,他知道她定是吓傻了,毕竟一个整天都沉浸在书香世界的呆子,见到这种肮脏的场面,都会又些不适应。
他耐心的等待着,终于听她轻颤着开了口:
“我...以前来的时候...他们...不是这样的...”她紧紧的抓着身前的衣服,将自己裹得很紧,“他们以前...都是...都是...谈论一些股票定价...什么白酒商行的...老板也很好...他经常鼓励我,安慰我不要害怕...”
“以前是不是人很少?一个两个的,渐渐人多了起来,到今天一屋子有约摸十个人了?”男人问道。
“你怎么知道?”唐诗有些意外,随后解释道:“他们是个刚成立的商会...第一次只有两个人,后来越来越多...今天...是最多的...”
“傻子...”男人评价道:“一件商品若是只能买一次,是卖给一个人,收一个人的钱好?
还是一次卖给多人,收十几个人的钱好?”
“当然是多的——”唐诗话语骤停,像是忽然明白了,然而紧接着身子却抖的更厉害了...
“其实你也算幸运的了...”男人安慰道,在女人疑惑的眼神中,他缓缓解释道:
“因为若是遇到了些不怕死的,他们可能直接把你卖给几十个人,然后嘛...轻则下身瘫痪,重则当场身亡。
所以你看,你还是很幸运的,遇到一些怕事儿的,而且,你还遇到了我,救你于水火——”
男人刚想皮几句,逗她开心,让她放松放松,结果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女子早已哭得稀里哗啦的,将头埋在自己的外套下面,整个身子都快抖成了筛子...
“咳、那个、可能我不会安慰人...但是、这个、你说是吧?好在你什么事也没有,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
“呜呜呜呜...”
得,这下还带声儿了...
俞灏瑾有些尴尬的摸摸头,绞尽脑汁的想着方法,却发现平常自己逗女孩子的嘴皮子都不管用了...
无奈,舔舔嘴唇,干笑道:“那个,唐诗啊...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家?
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你在我车里哭得这么伤心像什么事儿是吧?
再说,你家里人该等着急了...”
“哇——”女人忽然大哭起来,这下忍也不忍了,直接像是发泄式的大哭着。
“欸?别别别...大小姐!姑奶奶?可别哭了成不?”最受不了女人哭了,所以才讨厌那些动不动就哭闹委屈的白莲花...
但这女人有毒吧?哭得这么大声,为什么自己非但没有感到心烦,反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
一定是出幻觉了!她刚才还扇我一巴掌呢!
肯定是!脑子不好使了!
......
在男人找各种理由时,身后女人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一边打着哭嗝儿,一边说:“曰家宿,麻烦了——嗝儿~”
“什么宿?哦好嘞!”得到住址,男人赶紧开车将女人送到目的地。
然而到地时,却发现自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这感觉...啧...怎么说呢?
“你家...住这?”男人迟疑了许久,还是多嘴问了句。
唐诗摇摇头,说:“这是租的房子,我家在农村,离这很远的。”
“这...”也叫房子?
这话他没说出口,但伤了她的自尊心。
但看这屋子破旧败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个待拆迁的废旧垃圾房呢...
“我送你进去吧。”他开口说道,并没有问的意思,因为他人已经走在她前面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假象
“吱呀——”
古旧破落的房门被打开,上面还在干化落漆,虽然被擦地挺干净的,但上面的木皮鼓包凸起着实不怎么好看...
“哇哦~这这不是那什么...什么花...春什么...”俞灏瑾卡壳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正挠头想着时,身旁的唐诗接话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你是想说这个是吧?”
“呃,对没错!就是这个!”他惊叹道。
屋外看着跟座危房似的,没想到里面这么别有洞天,跟个仙境似的——
大概50多平的小蜗居,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床,收拾的很平整,被子枕头都叠起来放在了床头;床边靠窗户的一侧挤进去了一张很老旧的木桌,上面也是很整洁的摆放着一些书籍。
其它地方就...就基本上没地方了...
一些大大小小的画纸被垫着一些废旧报纸立在墙边,还有装好廉价框架的油彩画有序的摆放在墙边,墙角里是各种小巧的油漆罐子,被密封的很紧,盖子上面摆满了画笔和刷子。
都说看一个人的生活状态,就能基本上看清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那很明显,这个唐诗,是个极度热爱生活且自律的人。
但她的生活似乎简单过了头——
除了读书,就是画画。哦,还有打工。
在这不过5、60平方的地方,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没有亲人,她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这一整间屋子都还没有自己家的厕所大!
俞灏瑾不禁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看着很是柔弱文静的女子,不得不说,她可真强!
“那个...送到了,你可以走了...吧?”唐诗试探性的问他,这个人已经看了好久了...
“什么那个?老子叫俞灏瑾,你救命恩人,给爷记住喽!”
说罢潇洒的转身,打个响指,自认为很帅的缕缕额前的碎发,冲她抛了个媚眼,然后挥挥手道:“拜拜喽~”
“拜、拜拜......”他眼睛怎么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见人已走,也没再多想什么,擦擦脸上干涸的泪痕,打盆水擦擦身子就准备睡了...
关了灯,她慢慢陷入梦境...
“唐诗,今天怎么来晚了?”一个中年女子冲她打招呼道。
这是她的老板,为人很是和善,直接亲昵的过来搂住她的肩膀,带她到更衣室去——
“呐~新衣服!”老板很是自然的递过来一件职场工作服给她,款式很常见,形式也很正式。
唐诗已经习惯了老板这个奇怪的爱好,每次来都准备不同的衣服,不穿还不行。
不过好在都是一些正常的工作服装,有新手入职型的、高级白领型的、还有商业律师型的...
都是保守正规的版型,再加上服务的人群都是一些斯斯文文的商业人士,这是老板专门为她选的,照顾她是个学生,不让去里面太过杂乱的包厢服务。
第一次还有不适应,不过久而久之,发现那个商会的人真的很好,不仅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很是照顾的跟自己保持安全距离,有时在里面也能学到一些课本之外的商业知识,所以她很是喜欢这里。
“今天考试,食堂的人多...”她微笑着解释道。
除了这里的夜班,白天她还会在学校里兼职食堂打饭阿姨,再加上免学费,一学期下来还能攒些钱存起来。
“我要换衣服了,所以,娟姐你...”她抱着衣服在更衣室里有些尴尬。
但那娟姐却扬扬手,毫不在意的说道:“都是女人,身子长得都是一样的,害羞什么,换吧换吧...”
娟老板无所谓的笑道,一遍催促着时间来不及了,一遍还打趣着唐诗,说她要大方一点,不要太拘束。
“那...好吧...”唐诗有些尴尬,勉强的回道。
......
还是那个包厢,里面灯光有些昏暗,不过好像KTV都是这样,所以也没什么可多想的。
“哟,小诗来啦!”一个拿着文件的男子抬头冲她笑道。
她当然也要回之一笑,然后慢慢端着一盘酒进来,挨个给每一位顾客倒酒...
忽然——
“不好意思,手滑了...”那人满脸歉意的说着,唐诗在他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就立即收回了手。
“没事。”她只得这么说着,毕竟人家也是不小心,而且平常大家都是挺好的。
今天人好像很多的样子,她不知倒了多少杯了,现在胳膊都有些发酸,小腿怎么也软绵绵的,好像很累的样子,有些使不上力气...
唐诗有些疑惑,但还是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继续倒...
然而——
“哎——”她惊呼出声,整个人跌倒在一个人的身上,杯中的酒也洒在人家白色的衬衫上,弄得很是狼狈。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起身不停的道歉,然而不知是脚下有酒踩滑了,还是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竟再次跌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觉得自己今天好像不在状态,正想着要不要跟老板请个假休息一下,便一抬头看清了男人手中的文件名称——《******》
这——这是什么?!
唐诗惊愕的看向里面的彩色图画部分——
“呕——”这是她心里此时唯一的想法:
恶心!好恶心!!!
她猛然抬头,却发现那些原本沉稳优雅的面孔忽然间变得如此不堪!
这让她瞬间想到了夜晚寻觅猎物的野兽,绿色骇人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恶心的舔腻着自己的嘴角,露出淫*秽不堪的邪恶嘴脸!
跑!
快跑!
大脑飞速给出了这样一个指令。
唐诗拿起手边的酒瓶胡乱的甩了过去,然后趁着空隙快速跑到门边,一把拉开包厢的门——
却看见自己的老板正靠在门边上,好以暇睐的看着她。
“娟姐!他们——我——不对——救我!!!”
她惊慌失措的拉着娟姐的胳膊,语无伦次的说着一些激动的话,但她知道,娟姐能听懂。
因为...娟姐眼中丝毫没有不解疑问,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玩味的笑!
不对!这不对!
唐诗忽然明白过来,他们,是一伙的!
于是赶紧绕开娟姐,想要跑出去,却被人一把抓住后脖颈,甩回包厢的地上——
“往哪跑?”娟姐残忍的笑道,“养了你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要结果了,你还敢给老娘跑?”
第一百三十章 愤怒
“不要——”
“走开!滚——!”
唐诗拼命挣扎着,却被几个男人死死摁住,他们粗砺的大手肆意在她身上游走,猥琐的目光贪婪的扫视着她衣衫半开的身躯。
“装个什么劲儿?”那老板讥笑道,随手打开一个什么开关,嘲讽的看着她:“都多少次了,还装什么清纯?”
什么意思?
唐诗闻言望去,下一瞬震惊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硕大的银幕上,自己衣衫不整的在躺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上,一些恶心的人正在对自己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周围的音响里尖锐放映着自己的惨叫和痛苦的呻吟...再往下看,那本恶心图画里的女主角,竟是自己!
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我没有...不是的——!
“不...不要...”她绝望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常,绵软无力根本就不是劳累的样子,应是不知什么时候...中了什么药、闻了什么香...
“啊——!”一声尖叫。
她猛然惊醒,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茫然的看着自己周围...
原来...都是梦...
太好了...
她还来不及庆幸,忽然“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
“你没事——”
“啊!”她受惊的扔过去一个枕头,正中来人的头部。
“啊嘶~”男人捂了捂自己额头,将枕头丢在一旁,看着床上惊恐万状的女人,道了一句:“你没事就行。”
然后就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走了......
“呼——呼——”
唐诗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粗气,捂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小心翼翼的下床,朝着门口移去...
“啊!”又是一声低呼。
唐诗吓得后退几步,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在这里干嘛!”
“嗯?”门口坐在地上的男子努力的睁开双眼,打个哈欠,理所应当的回答道:“睡觉啊~”
“这是我家!”唐诗警惕的看着他,提醒道。
“我知道...”他懒懒的换个姿势,指着那个被踹坏的门说:“踢坏了你的门,怕晚上进贼了吓着你,所以就帮你看着。”
唐诗闻言望去——
果然门锁已经脱落耷拉下来,但是这个人明显不是刚刚睡下,地上的灰都秃噜一块了!
“你...你头是怎么回事?”她忽然发现他头发下面有些干涸的血渍,看着不像是什么粘上去的。
“哦,这啊,楼梯太暗,不小心滑了一跤,怪疼的。”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女人,然后忽然邪肆一笑:“这里也好脏...要不然...让我进去?”
“不可能!”唐诗当即拒绝道,转身关上房门,并不理他。
不出几秒,门却再次打开,她拿着一盒酒精棉签递给他:“你擦擦,消消毒。”
“我没力气,你帮我啊~”他无赖一笑。
本以为女人会气的直接走开,却不想对方当真蹲了下来,打开棉戴,一点一点擦拭这血渍周围的灰尘...
“你......真帮我啊?”他还有些不信。
谁知女人却望着他,清晰的说道:“这里一共就四层台阶,怎么撞,能撞到发际线这里?”
“你...是被打了吧?为什么?”
他意外的看向她洁净的脸庞,干净的瞳孔,随后撇开眼睛,笑着撇开话题:“原来你不傻啊~”
“我在问你。”她眸色认真的看着他,心里的直觉告诉她,这可能与她有关。
“啊这...”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的说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挺不好意思的...真是...就是上车的时候,一下磕到了...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点蠢,你非要我说...啧啧...爷的面子都没了...”
“是吗?”她盯着他问到。
“是啊!”他嬉笑着坚持道。
“......哦”一段沉默后,她冷淡的回了一声:“晚安。”
“晚安~”他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嘴脸,找个舒服的位置,安安静静的躺下来了...
深夜,唐诗很不适应门外有个人蹲着,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却不料这一夜睡的如此安稳舒适...
门外俞灏瑾蓦地睁开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外面的一片黑暗...
‘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他不由得如此评价道,简直匪夷所思...
刚才自己下楼开车回家,忽然在路上发现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靠近这栋危楼,而且那身影,很是熟悉...
“玛德!阴魂不散!”
他本来觉得救人一次救够了,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滥好心的人,谁知才无所谓的驶出几米,就鬼使神差的调头回来——
“艹!”这女人有毒!
自己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偏偏脑子里都是那个蠢女人哭的模样?
长得倒是清秀,但怎么也算不上绝色,虽然...哭起来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靠!”想什么呢!她果然有毒!
然后...自己就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心态去拦住那些恶心的人,原本想着吓吓就算了...
可......
“是在这吗?阴森森的感觉不像是女孩子住的啊?”一个微胖的男子探头望着前方,不禁疑问出声。
“是这没错,那老鸨给的地址,这女娃不会骗人,应该就是这!”另一个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图片说道。
“啧~住在这里的,怕是早就不干净了吧?”又一人不禁摇摇头,感叹道。
“不是雏儿,那老鸨敢要这价?放心吧!”
“不过...今天那个听说是哪个大家的公子哥,不会无缘无故帮她吧?”
“估计也悬...”那人评价道,然后猥琐一笑:“刚**的也差不多,那丫头瞧着嫩,滋味指不定多好呢~”
“嘿嘿,有道理...肯定比那些烂货销魂~~”
“咱们走吧...”
“走你妈!”一声怒吼——
俞灏瑾上前就撂倒一个,踩着那人的脸说:“TMD!你妈不是女人?!强迫人小姑娘还要脸吗!”
随即一个利落的转身,又咣倒一人,忍无可忍的啐了一口:“大爷的!”
“女人怎么招惹你们了!没有女人哪来的你们这些狗杂碎!”
那么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怎么到了这些人嘴里就那么的...
呸!败类!
俞灏瑾骂得起劲儿,丝毫没留意到背后一人不知何时找来了一根木棍,直愣愣的击向他的脑袋!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画画
“艹!”
他捂着被击中的前额,看着自己手上慢慢沾染血红的血迹,当即暴怒,晕眩之际,猛的一个前踹,将人踹到在地。
那人捂着肚子哀嚎不已,俞灏瑾正打算上前再补一脚,忽然余光发现侧后放又起来一人...
卧槽!还来?!
同一个坑怎么能摔倒两次?
所以他蓄力直接转身一个飞踢——
将人踢到几米外,因为踢中头部,那人直接一声也没吭的晕倒过去...
......
然后...自己就脑子抽了过来睡在她门边,谁知道她那个老板把她卖给了多少人?她能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
......
第二天一早,唐诗恍惚的睁眼起身,忽然想起什么,来不及穿鞋就自己跑到门边,一打开门——
却发现昨晚那个一身狼狈的男人,此时正嘴里叼着一直鲜花,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撸着自己的新发型,冲她魅惑一笑:“hi~”
“啪!”她无情的关上门。
然后再次打开,却发现还是那样一副场景......
“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潇洒的一仰头,做了个诡异的姿势将嘴里的玫瑰花送到自己面前,还抛个媚眼,开口一阵薄荷的清香:
“美丽的小姐,要一起共进早餐吗?”
“不要,谢谢。”她见他无事,便冷淡的拒绝,自己又关上门换衣服了。
待她整理好出门时,发现他还在那里站着,只是这次神情严肃了些:
“我弄坏了你的门,以后这里不安全了,重新换个地方住吧。”
“换个门就好了。”她说。
“但那些人呢?你那个所谓的老板,应该知道你的地址吧?”
她忽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细想昨天晚上的事,似乎明白了什么...
“昨天,谢谢...”她这般说道,然后冲他深深鞠了一躬。
“谢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完了...”俞灏瑾歪头看她,“这可是个人情...”
他话音刚落,便看她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递到他面前:“这些够吗?我所有的工资了...”
随后又补充道:“不够的话以后我再还你,发了工资就还!”
“......”俞小爷第一次被人拿钱侮辱,怎么说呢...有些意外。
“我、俞家少爷!坐拥千万家产!稀罕你这几千块钱?”
“那...要多少?”她怯生生举起一根手指头,试探道:“一...万?”
见男人脸色极臭,她又慢慢加了一根...两根...三...
“行了!爷不差钱儿!”他挥下她举起的手指头,打开车门,看着她说:
“跟爷走,带你去个地方,去那还债!”
“我...不卖身...”她咬着下唇艰难的说道,眼眶隐隐有泪光闪过,她继续倔强的说着:“我...会赚钱的,慢慢给你...好不好?”
“谁稀罕你身子?”他被气笑了,语气恶劣的对她说道:“你瞅瞅你身材干瘪的样子,小爷我会看得上?别自作多情了!带你去吃个早餐,看个房子而已!”
“看...房?”她不解。
他却懒得解释,直接将人塞进车里,然后一踩油门就出发了——
......
一间采光极好的小楼房——
俞灏瑾进来就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的介绍着:“喏,70平米,有独立卫生间,还有小厨房,接水也不要到楼下去接了,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安全!出入都要刷卡,人脸识别!”
那原先的是个什么东西?!是给人住的吗?
不找不知道,原来还真有那些几十平米的蜗居,价格对她来说,好像还挺贵...
算了,循序渐进吧...太过了估计她也不接受...
真是搞不懂,女孩子家家的天天逞什么强...
“而且,价格也不贵...”
“多少?”她站在窗前,静静的欣赏着窗外的美景,露出淡淡的微笑。
她很喜欢这里,装修风格也很少简单文艺,窗外便是人流街道,能很好的融入现实...
这里,很清新,很美好...
‘多少?’俞灏瑾忽然犯了难:
多少合适啊?太少了她估计也不相信,太多了她又承担不起...
啧~要是真蠢还好骗一点,偏偏还有几分小聪明!帮个人怎么这么难?
难搞啊...
“这...嗯...就...500?”没毛病!
她原来那栋危房还100块钱一个月呢,啧,真是黑商!
这个相比之下,翻个5倍没啥毛病!
“500?”唐诗重复道,惊讶的看着他,“一个月?”
“呃,对...对!”多...了?还是少了?
“好便宜!”她欣喜不已,忙对着男人又是一个鞠躬:“谢谢你!”
但是转而她又犯了难,紧张的问道:“所以,要怎么感谢你?”
“啊~这个啊~~”男人一脸坏笑的望着她,惊的她慌忙后退几步。
“跑什么?”俞灏瑾见状得逞一笑,还别说,逗一逗还挺好玩的...
“给我画张画。”他说道。
“?什么画?”她问。
俞灏瑾指指门边的画框,“就那些,给我来一副,要画出小爷帅气逼人的脸。”
唐诗:“......”
不过这些画什么时候搬过来的,明明刚刚还...
但多说无益,唐诗熟练的摆好架子,让他随意摆一个姿势,便开始了画作...
一段时间后...
“好了。”她清爽的声线如同天籁之音般让男人如同大赦的放松下来:
“终于好了...当个模特原来这么累...”
他轻声嘀咕着,然后接过她递过来的画——
“嚯!不错嘛~”他先是惊艳一阵,然后别扭的努努嘴:“这个,好是好,但是...是不是太丧了点?”
纯黑白灰的色调,怎么总是让人联想到出殡时的遗像?
“这是素描,不带色彩的。”她解释道。
“我不管,我就要带颜色的!”他无赖道的指着那些色彩鲜艳的油彩画,说道:“那个,用那个画。”
“这...有点贵...”她低声说道。
“哈?你说小爷的救命之恩还抵不过一张油彩画?!”俞灏瑾不可置信的瞪着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是不是...”她也发觉有些不妥,然后艰难的解释道:“这个,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长就长!小爷别的不行,持久力还是可以的!就画这个!”
他将那张素描画放在桌子上,然后重新摆起了姿势,眼神示意她赶紧画。
......
终于画好之后,俞灏瑾不顾自己身体的僵硬酸痛,硬是拿起了画欣赏,嘴里还不停的夸赞着...自己好看!
对此唐诗只能用沉默还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过为什么你画这个的时候要扎起头发?”他忽然转而问她。
原本乖巧的黑长直扎成利索的丸子头,看着更加清爽了几分,而且她脖子的线条很美,皮肤又很是白净,看着很是...诱人...
“因为油彩会沾到头发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你不常扎头发吧?”他问。
“对啊,只有画油彩的时候扎。”她回道。
谁知俞灏瑾却满意一笑,然而斜躺在沙发上命令她:“以后不许在外面扎头发!”
唐诗:?
“为什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恋
“哪那么多为什么?”俞灏瑾瞟她一眼,继续道:“忘了你还欠我人情了吗,一幅画,和一个要求,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是行”唐诗有些不解,疑问道:“但你确定只有这些?再没有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嗯哼~”随后他便拿着画,又摆摆手离开了...
后来再见她时,是在一次公开课上,她作为老师的助手,正神态自若的讲着什么他听不懂的东西。
他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得懒散的靠在背椅上将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个遍——
那时她穿着长袖的牛仔连体裤,许是为了方便,袖口微微卷起,一头黑发并没有盘起,而是将头发半扎,露出整张娇俏乖巧的脸。
她神色淡漠认真,丝毫不见女人的韵味,但或许是因为身着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得活跃不少。
他觉得她好看,正欣赏着,忽而听见周围人也在窃窃私语着讨论着:
“这学妹谁啊?怎么感觉从未见过?”
“谁知道?可能是新来的吧,看着很有气质,不过可真够冷的...”
“新来的能有这么强的专业知识?”那人反驳道:“讲得我都一知半解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前面那几排能听懂了...”
“学霸级的冷美人...啧啧...”
“不然下课找她要个微信?”
“我觉得难,她看样子应该都不会搭理你。”
“试试嘛~万一成了...嘿嘿...请你们吃饭!”
“呦,来真的?”
“这不废话么,这玩意还能来假的?”
“可她一节课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你不怕冻死你?”
“你懂啥?”那人嘲笑道:“听没听过一句话:无情最是有情!这样的人,一旦追上了,那就是世上难得的深情!一辈子就只认你了!到时候你们就羡慕吧!”
“牛*!”那人直接拍手道:“兄弟看好你!”
......
‘牛你大爷!’俞灏瑾心里嘲笑道:‘自己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喝——呸!’
但转过头来,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莫名的烦躁感让他一整节课都没怎么听,下了课正要走时,果然看到刚才那几个男生正你推我攘的蠢蠢欲动...
“傻*!”他小声怒骂道。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怒气,但他俞小爷从来都不是一个能默默忍受的人,所以心里想什么,便直接去做了——
只见他大步跨过去,一手拉着整理好资料刚要走的唐诗,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
“你有事吗?”唐诗问道。
她收回自己的手,揉揉刚才被抓痛的手腕,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人。
俞灏瑾只是冲着一股劲儿将人拉出来,如今成功拉出来了,自己却怂了...
“我就...那什么...好久不见,给你打个招呼!”他挠挠头,找了这么个理由。
唐诗默:......
随后还是礼貌的回应道:“好久不见。”
然后便转身就要走——
“等等!”俞灏瑾唤道,余光瞥了一眼藏在建筑后面观察的几个男生,随后加紧冲到唐诗跟前,说道:
“我...觉得刚才好像有点冒昧了...所以...”他低头似在思考什么,而后忽然抬起头,眼睛贼亮的说:“所以我决定请你吃饭!来弥补一下我的冲...咳、唐突!”
唐诗:???
“不用,没事。”她面容寡淡的回答道。
“不不不...用的用的!”然后他便不等她再次拒绝,就直接将人拖走,惊得那些偷看的男生们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他们是...一对?”
“你觉得可能吗?”那个要加微信的男生目光沉沉,讽刺道:“肉眼可见的抗拒,俞灏瑾就是这样一个专横跋扈的人!”
“所以...你不会...”他同学迟疑道。
“我才不信他会动真心!”果然,他没放弃,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后,握着手机离开了...
后来,俞灏瑾便一直挡在那些追求者的面前,就算有传言说两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也不会制止,甚至心里还有些莫名的开心。
但久而久之,他发现自己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相处,甚至似乎早已默认的以唐诗男友自居,而这种感觉...似乎不错?
可唐诗却不知道这些,整日的不是上课就是上班,下班了就直接回校外的出租房,根本不了解学校里传成了什么样。
这俞小爷能忍?
爷都快要像全昭告了,结果她本人却不自知?
不行!说什么也要找她要个名分!
于是,俞灏瑾便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告白行动......
那日下午,阳光明媚,微风微凉,唐诗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静静的捧着一本书细致的看着,身旁的大树为她遮了些许阴凉,簌簌的树叶声与那副美景相得益彰。
他看呆了,而后回过神来掩饰性的咳嗽几声,闭上眼睛,低头大声吼道:
“唐诗!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惊天动地的吼声惊走了树上缠绵嬉戏的飞鸟,一片诡异的静默后,他忍耐不住的悄悄抬起头,睁开眼...
却不料,这一眼万年...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天边的仙女,冲她柔柔一笑,再后来...似乎连空气都是粉色的香甜...
她说:“好啊~”
唐诗起初也惊于他的动作,呆呆的望着他像个傻子一样一直弯着腰紧闭着眼睛不敢看面前的自己,一张俊脸绷的紧紧的,双手也握拳立于身侧,活像个等待被训斥的孩子模样。
随后,她轻柔一笑,眼角流露出了难见的温柔之色,冲她轻轻回应道:“好啊~”
然后再男子惊喜过望而呆滞的神情中,她似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翻了翻手中的书给他看,然后说道:
“其实我也在想改如何跟你表白...但我没这方面的经验,问了室友呢,她们说,可以先写封情书试试看。
然后我就从图书馆里找到了这本《情书大全》,不够还是在专研中,没能下笔...
或许我也该这样,直接说出来的,便不需这般麻烦了...”
“不、不行!”俞灏瑾终于回过神来,冲着她吼道。
唐诗:?
“你得、得写!”他状似凶狠的威胁道,但慢慢升红的耳尖和飘忽的眼神却暴露出了内心的情感。
他继续道:“要写!一定要写!写5000字——呃不,一万字的!”
“为什么?”唐诗笑道,“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那、那也不行!我不管!我就要!”他无赖道:“一万字的情、情、咳、情书!少一个字都不行!”
写好了裱起来!贴家里以后给孩子炫耀炫耀!他爹的魅力有多大!
唐诗看了他半晌,终是忍俊不禁的纵容道:“好~”
第一百三十三章 钓鱼
“她回来了!她没死!哈哈哈哈...她回来了!”
俞灏瑾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在电话里尽情发泄着内心的激动,通过与人诉说来获得这缥缈的真实感。
墨沉枭一直沉默着听完他的牢骚,本来是自己想找他寻求帮助找些办法,结果对方先撒了一波狗粮,颇为无奈...
但若是真的,也是真的为他高兴,可就怕......
“这个时间点上...你...”他出声提醒道。
或许不该这么触霉头,但在这个时间段,无数人等着俞墨两家倒台,明里争斗已经很明显了,那暗里的,还会少吗?
“放心吧!”俞灏瑾得意的颠着脚,翘在桌子上,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看见了她的胎记,一模一样!而且绝不可能是造假的!”
他这么笑着说着,思绪也渐渐回了远方......
在那个时空,他们热恋的时刻,他看她画画看的痴迷不已,情不自禁的上前从后面轻轻抱住她,将头埋进她带着清香的颈窝里又蹭又亲,惹得她可发了小脾气。
终于被训的老实了,安安静静等她作完了画才发出委屈的咕噜声...
但其实,在安静的时候,他忽然像是发现宝藏似的盯着她后颈的一片粉红色胎记看,琢磨了许久,终于在允许说话的时候向她问道:
“你脖子后面,是胎记吗?”
她惊讶一下,随后摸摸自己的后颈,问道:“胎记?是什么样的?丑不丑?”
“嗯...看着有点像...花...就是那种...对!百合花的感觉!而且是淡淡的粉色,不是很显眼,但很漂亮...”
他抱着她细细的描述着,然后忽然俯上去吻了那块胎记,玩笑着说:
“你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啊?着胎记中间还有颗红痣呢,看着很鲜艳的红色,很特别,很诱人...
若是以后你不见了,正巧可以根据这个找你呢!”
唐诗本来被他忽然一吻惊的心尖一颤,浑身都轻颤了一下,然而听到这话后却忍不住的出声打击道:
“再特别也在后脖子那里,寻常哪能盯着人家脖子看?小心被当变态,被人报警抓起来哦!”
“那...我就凭感觉吧~”他在她身后吐气,靠着她耳尖轻轻低语道:
“要真有一天,我们走散了,那我便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找你,找到了,再扒开头发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的诗诗!”
温热的气流洒在她的肌肤上,身子有下意识的轻颤一下,她羞恼的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像个痴汉一般,在她身后傻笑着,指腹反复摩挲着那片粉色的胎记和朱砂红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句话...
“现在我知道诗诗的小秘密了...你肯定跑不了哦...我会根据这个,找到你哦...”
当时不过一句感叹般的玩笑话,却不想,竟真的一语成谶...
他此刻无比庆幸着当初因为好奇,而一寸一寸抚摸着那处胎记,将它每一处弧度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现在才能无比确认,那就是他的诗诗!
“你能认清就行”墨沉枭轻叹道。
看他这般肯定的语气,想来这个发小的心结,或许真的可以解开了。
不过,他又问:“若是你的爱人对你不信任,甚至动用一些手段去查你的过往,你会怎么办?”
“哈?我的诗诗绝不可能会这样!”他嘲讽道:
“哪有人会深入调查自己的爱人的?要么是因为不爱,要么,肯定是不爱了!
夫妻间重要的就是信任!谁能忍受自己的枕边人天天跟个侦探似的怀疑自己?这样的爱人,估计也可以分了。”
“那如果是因为她的嫌疑最大呢,而不得已而为之呢?”他紧接着又问。
“不得已?都调查人家了还有什么——”俞灏瑾正要开始说教,忽然脑子一滞,想到了什么,随后试探性的问道:
“你说的...该不会...是...嫂子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静默,见状,俞灏瑾也大概知道了,随机也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公司的事情,确实有些奇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报复墨氏。
若是沈宁雪的话...别人不知道...但他也不敢说什么准确的言论...
毕竟...她确实有足够的理由。
但......
“其实我觉得吧,嫂子也是个平常人,那些专业人士都搞不来的东西,嫂子哪能说来就来嘛...
而且嫂子被你管的紧,都没什么联系人,就算...那啥...她也没有帮手啊~”
俞灏瑾尽心尽力的给他分析道,虽然嫂子脑子好使了后有些精明,但终究不是熟悉那些的人才,要说她可能有参与说不定还有些可能...
但要说是她做的,那可真是...
让那些什么名校高材生情何以堪?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其他人都查过了,没有异常。”墨沉枭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他也不愿这样想,但她...现在是唯一的可能了...
“那咱就悄悄的,不让嫂子知道。”俞灏瑾建议道:“要是不幸,嫂子知道了,那就好好哄哄,用话用钱用人都行啊!毕竟嫂子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公司的现状,她也知道的...”
他了解墨沉枭,他若是真决定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肯打电话,也不是为了让人反驳他的决定,而是询问弥补的措施罢了。
“......嗯”他默了良久,才发出一个音。
在挂断电话的瞬间,手机又传来俞灏瑾劳心的提醒:
“一定要注意语气!真诚啊——啪!”
墨沉枭握着手机,默默垂头良久,才终于直起身,拿起外套大步往外走——
回家!
——墨宅——
阳台上,沈宁雪一身白净睡裙,神色不明的伏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漆黑夜景,就像是海底的深渊般,未知的黑暗要把人吸进去,沉溺其中......
“叮铃铃~”手机响了。
沈宁雪抬手一看,勾了勾嘴角,随机接起,放在耳边,轻轻吐了句:“喂?”
“沈小姐,上钩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清爽干净的女声,语气中带着丝丝笑意,让人一听便很是舒心。
“好......”沈宁雪也笑了,眼角微弯,笑意却不达眼底,她还是望着远处的风景,只是这次,带了些骇人的凉意...
“他可有怀疑?”沈宁雪又问道,声音很轻,飘乎乎的让人感觉很不真切,却又让人足够听清每一个咬字。
“没有...”电话那头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随后自己也泛起了嘀咕,不解道:“沈小姐你说过,他是个久经情场的浪荡公子,心思很深,也极不容易相信一个人...
但是很奇怪...从这几次与他的相处来看,他似乎很是确定,眼神里都是满满的坚定,处处都透露着愧疚与讨好...
这,倒是把我快搞迷糊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惊变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沈宁雪出声问道。
“当然记得!”电话那头传来清晰坚定的声音:“我是书画!绝不可能是你那位朋友!”
“那不就得了...”沈宁雪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
“他好歹也是个世家公子,再顽劣也不可能毫无头脑。书画也好、唐诗也罢...终究,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他流连情场这么多年,哪还不会几个哄人的手段?只看你....是否心智坚定罢了...”
“沈小姐你是说......”书画低呼一声,恍然大悟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心有余悸的骂道:
“太坏了!一个人怎么能坏道如此境地!怪不得你的朋友被骗,就那些手段,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能承受的了的!”
“沈小姐你放心,这个忙,我书画帮定了!定要让他也尝尝那些女孩的痛苦滋味!”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清澈的眼底里此时却充满了愤愤不平。
本来只是帮人解决一下渣男,顺带赚点外快,却想不到原来自己这是在为民除害啊!
就算没有酬劳,这个忙,她也帮定了!
沈宁雪勾了勾唇角,欣慰的一笑,最后挂断电话时,还善意的提醒道:“世家不比寻常人家,若是发现有异常,及时收手,注意安全,小心为妙。”
“嗯!谢谢沈姐姐提醒!”书画感激道,连称呼都变了亲切了些。
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
沈宁雪望着远处渐渐靠近的灯光,薄凉一笑...
俞家的外患都还未平,这下内部又要开始了...敌对的攻击、自身的感情、和...家族的压迫之下...
俞灏瑾,你还怎么顾及墨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波浪下,你怕是连自己...都保不全吧?
所以啊~为什么非要帮墨家呢?
你看你啊~自己都焉了啊~
......
一声刹车声倏地响起,那刺眼的灯光也暗了下来,车的主人踩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了过来...
“小宁...我回来了。”
他这般低声说道,眼底隐隐一片乌黑,重重的血丝也浮现在他都眼眶,他似乎很是疲惫,但眉宇间似乎还藏了别的什么情绪...
“休息一下吧,我叫人给你煲了汤。”沈宁雪淡笑道,上前接过他的胳膊,轻轻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小憩。
而她,则去端来那熬了一整天的滋补药膳,盛上一勺,放在嘴边细细的吹着...
待汤温度适中之时,再轻轻唤醒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温柔的看着他道:“尝尝?”
“好...”他疲惫的一笑,喝下她喂过来的药汤。
初入口时微苦,在舌尖转过一圈后便有了醇厚的药香,似乎还有什么珍贵的药材补品,香气弥漫整个口腔,温热的口感十分舒缓怡人,叫人心生安稳,沉淀一天的劳累而慢慢平静下来...
“这是什么?”墨沉枭问道,他很喜欢此刻的放松舒适感,也不知是汤药的缘故,还是爱人的贴心服务。
“说是什么大补汤,我也记不清了,总归是那次身子受损,熬来滋补身子的好药。”
沈宁雪淡然一笑,似乎那些早已成过往,不再关心:
“不过我问过医生,说是男女通用的,正好可以给你补些气血,省得你身子虚了。”
“你怕我身子垮了,满足不了你?”墨沉枭邪笑一声,作势就要揽住女人的腰,扑上去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然而却被一巴掌拍走,沈宁雪佯装愠怒的嗔怪道:“我还不知道你?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解决完了再说吧!”
她直接拒绝道,并不担心他会不会因此发怒降罪,因为她很清楚,他也只是玩闹而已。
这个典型的工作狂,在公司这种腹背受敌的情况下,恨不得没日没夜的加班死在办公桌上,哪还会有那些心情?
果不其然,男人面色一下黯淡下来,靠在沙发上静默了良久......
随后缓缓开口:“若是我惹你生气了,你会不会...理解我,原谅我?”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沈宁雪回答道。
墨沉枭抿抿唇,随后试探道:“如果是因为公司上的呢?”
“既然是公司,当然是以大局为重了。”沈宁雪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惹你生气了,你还会给我一次机会吗?”
“有多不好?”沈宁雪轻笑一声,望着他玩笑道:“难道还怀疑我通敌卖国?”
本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却不想墨沉枭只是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抿唇不语...
“......”
沈宁雪见他这样,笑容也慢慢僵硬,面无表情的直视着他,试图从从里面找出什么不一样来......
然而......
“嗤~”她不禁嗤笑一声。
然后神色温婉的望着他,轻轻说道:“既然你都决定了,怎么又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好像我欺负你了似的...
反正我这些天在公司也有些累了,不如就直接休息几天吧...”
她自顾自的轻轻说道,也直接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半躺着,眯着眼睛缓缓道:“清闲享福又不是不好,我乐得轻松自在呢~不过...”
她调皮一笑:“不过你可不要嫌我什么都不干,是个米虫才好!”
“......想什么呢!”他见她毫无芥蒂,心下也畅快了不少,随即也乐了。
“那我们去睡觉吧,有些困了...”
她打着哈欠说着,眼皮也有些坚持不住的上下打架了。
“好。”
两人正起身准备离开,然而才刚走几步,墨沉枭步子却是猛的一滞!
而后——
“噗——!”
一口鲜血忽地喷洒在地,而那正捂着心口的男人也不禁无力的跪落在地上。
“阿沉——!!!”
沈宁雪眼疾手快的伸手想去扶他,然而却抵不过他的力道之大,竟也被拽拖在地上,白净的衣裙也沾上了不少的血渍。
“快!叫医生!快啊!!!”
她冲着门边早已呆愣的佣人吼道,两名佣人顿时被吓的一惊,忙匆忙离去——
一个,去找了医生;另一个,则去叫了家主......
少爷出了事,谁都担当不起,特别是墨家近些年全靠少爷撑起,老爷更是看重他!如此这种情况下,只得第一时间去向家主报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问罪
“过度疲劳再加上压力过大所导致的气血郁结,本来多注意休息,勤加锻炼就可以了...但是......”
鬓发斑白的老者迟疑停顿了一下,手下还在稳当的把着脉,然而眉头却紧锁的望着墨沉枭的脸色,细细查看一番才下了结论:
“但是这心肺怕是出了些问题。”
“什么问题?”沈宁雪站在他身边,神色略显焦急的问道。
这是为了调理她身体而专门请来的老中医,为了方便就暂时居住在这附近,以防不时之需。
却不想,这次被着急的喊过来,竟是为了这个‘美’名在外的墨家少爷。
严重的过度疲劳估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已经导致这个健壮的男子严重体虚...
但不知为何,他的脉象却不似病人般,很是活跃,明明面色苍白疲惫,但血液却是很是亢奋的活跃...
莫非......
“墨先生最近可有吃过什么药物?”
“刚才有喝过一碗药汤,本来是给我补身子的,但是我看他很累,就给他喝了。”沈宁雪如实说道。
并招招手让人将那碗残余的药渣端过来,送放到医生面前,继续道:
“就是这碗,我曾问过先生,您说男人也可以喝的,所以我就直接叫人熬煮几个小时,给他补补身子了。”
那老者端过那碗药,将药渣小心的捻了几下,看看模样,再放到鼻子仔细嗅了几次,然后叹了口气,严肃的说道:
“我给你的药方是没错的,但这碗明显放多了当归,又加了大量的升麻,这味药本是调理月经不调的,但也会致人血压升高,甚至会严重损害心脏,出现渗血状况!原本是因为你的状况不需要,我便没有加。
但现在,这药渣里出现了大量的升麻,也得亏墨先生原先身体素质好,这要是碰上个羸弱的,现在直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您的意思是说,这东西是另加上去的?而且含量不低,明显是故意害人的?!”
沈宁雪惊道,脚步也不禁后退半步,眼神充满了惊恐与后怕,看向墨沉枭的目光也满是心疼担忧之色...
“这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默道,即刻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沈宁雪,又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墨父墨母微微颔首道:
“按照这个方子,仔细疗养几周便可,辛亏发现的早,并不是不可挽救,只要好好注意用量,墨先生恢复的相必也会很快,我就先回去了。”
剩下的事,知多不如少知,少知不如不知,什么恩怨情仇,不是自己这个外人所能窥探的。
人心啊~
“辛苦。”墨父墨母也微微颔首回礼,招呼着佣人送人离开。
见人消失在门口时,瞬间变了脸色,转身怒斥道:“谁让你煮的药?!本是因为你,才请来了老中医,整日整日汤药调理,结果现在竟害了枭儿!”
“伯母,我喝过确实觉得有效果,才会想让阿沉也补一补身子的,他这已经连续一个多月睡不安稳,休息不够,您看看他现在这幅模样,我哪能不心疼?又怎会害他?!”
沈宁雪眼含泪光,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跪伏在墨沉枭身旁,紧握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掌,眉眼低垂,似有伤感,更带委屈。
“你这意思是在责备我们不够关心他?”墨母气道。
“伯母说什么呢?”沈宁雪有些哽咽的看着她道:“天下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却见墨母身子微微一滞,眼神忽然掩饰性的飘忽起来,随后又赶紧端正姿态,摆足了母亲的架子。
沈宁雪将这一慕尽收眼底,心下不禁有些狐疑,但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敛下心神,继续委委屈屈的诉说着:
“我知道伯父伯母也担心阿沉,只是平日里阿沉一直在公司忙碌,凌晨才回家,见不了几面,所以也来不及表达...
我知道的...所以我才想让阿沉不要那么累,想让他有时间多陪陪你们,所以在外我去公司帮他,在内我照顾好他的身子...
我以为这样,伯父伯母就会放心一点,阿沉也不会这么劳累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药里做手脚!他(她)明显是想要阿沉的命啊!阿沉现在晕倒不能工作,公司的事务也会拖沓不少,现在陈家又咬住不放,万一他们钻了空子......
对不起......阿沉...对不起......”
她握着墨沉枭的手掌,眼眶红红的低声呢喃着,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直接滑落滴下,一滴一滴的滴在男人的手背上、地毯上......
“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我该知道的...该知道的...”
我知道的......
沈宁雪心下一阵冷笑,面上却仍是不显。
他们哪会心疼?全都当墨沉枭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罢了!无情的压榨,哪像个为人父母的样子?
前面他口吐鲜血,晕倒在地,还有医生说他过度疲劳,他们都没有一点反应,就像个观影的局外人一样。
现在说道公司运行不周了,没他不行了,他们才表现出来一丝波澜怒意...
而那一点担忧,也不知是在在担忧人呢?还是公司利益呢!
呵......
不知是这墨家太过重利,而导致的感情匮乏,逐渐冷血?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是——
等等,刚刚墨夫人的反应!
这里面......
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沈宁雪垂头低想,浓密的睫毛完美的遮盖住了她思索时认真冰冷的眼神,旁人看去,也只当她是在愧疚伤心。
这时墨父突然出声:“你说叫人去煮的?是谁?”
“嗯?厨房里的佣人,应该是叫小兰。”沈宁雪一瞬间惊醒,迅速变换脸色,完美的接上。
“小兰?”墨父皱眉,他并不熟悉那些存在感太低的名字,随即摆摆手,叫人把接触过药汤的人全都喊过来,一一审查。
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沈宁雪的贴身女佣小柔,和那个曾经犯错被赦免的莫眉儿。
见状,沈宁雪疑问道:“眉儿,你不是应该在花房?”
“小兰昨天...请假了,眉儿姐过来替她一天...”小柔弱弱的出声解释道。
她胆子小,对于这种要问罪的场面,她是既不喜欢,又极为胆怯,刚说了一句话,就缩缩脖子像个鹌鹑似的垂头不敢看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污蔑
“既然人都来了,就开始吧。”墨父并不感兴趣那些小事,语气中透露着压制的浓浓怒气与一丝不耐。
沈宁雪了然道:“那便从小柔开始吧,你先说,可有碰过那药汤?”
“没有...我是将砂锅直接端到少夫人那里的...没有、没有打开过...”小柔抬起头小声的说道,说完又立刻重新低下去,身子还在微微颤栗着...
沈宁雪:“......”孩子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墨父墨母:“......”此地无银三百两?
莫眉儿嘴角暗暗上扬......
“她...确实没那个胆。”沈宁雪嘴角微抽,揉揉眉角,说道:“我叫人去取监控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下,等下便知道了。”
“那么你呢?怎么说?”墨母看向同样低垂着头的莫眉儿问道。
只见对方闻言慢慢抬眼看着墨母,极度委屈的抿着嘴唇,像是害怕的看了一眼沈宁雪,然后又极快的收回目光,快速摇头说道: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煮药的,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看见!我不知道......”
沈宁雪:“........”啧~戏真多!
果然墨母也感到异常,挺挺身子,义正言辞的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是墨家,怕什么?!”
于是莫眉儿就在再三的‘犹豫’下,极为‘胆怯’的望着墨母,细细道来:
“我...晚上看到...看到...少夫人跟小柔在卧室呆了好久...然后...然后小柔就神色慌张的往外走...不知道去了哪...直到夜晚少爷回来时,我才又见到她过来拿药...”
随后脸色苍白的偷偷望了眼沈宁雪,颤抖的嘴唇不停的打着哆嗦,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似的一脸恐惧的跪在沈宁雪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少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少爷出了事,脑子里就满是那个场景...我不是说这跟少夫人有关...不是的...不是的...”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若非现在情况不允许,沈宁雪真想送她一些掌声来鼓励鼓励这个卖力表演的人...
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却是什么都说完了,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啊...
“嗯?”墨母微眯着眼睛看过来,等着她的解释。
“她说的应该是7点左右的时候吧?那时候我叫小柔进来,是想让她帮我准备一些艾草,可能时间紧了点,小柔胆子小,怕完不成,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沈宁雪看着墨母如实回答道,然后又扭头望着莫眉儿,说道:“你所谓的神色慌张,应该就是小柔担心无法完成任务的焦急了。”
“什么艾草?你要艾草做什么?我怎么没看到?”莫眉儿不服道。
“自然是用来驱虫的”沈宁雪耐心的回答道:“我去散步时,偶然发现地上有一些聚集的白蚁,当时闲来无事,便鬼使神差的顺着它们走...”
“却不想...”她停顿了一下,颇为头痛的说道:“谁知竟发现那些白蚁是从杂物间墙角腐烂的木头里跑出的,数量很多,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但是您也知道...”沈宁雪望着墨母诚恳的说道:“阿沉他这些天已经够累了,再加上杂物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所以我就想找些艾草烧一烧,驱驱虫,暂时不让阿沉知道,免得他又烦心...”
“你胡说!”
莫眉儿吼道,不管其他人头来的诧异目光,自顾自的反驳道:“有虫为什么不用杀虫剂?用什么艾草的,你分明就是找借口让小柔出去!”
“出去?还需要借口?”沈宁雪微微皱眉看着她,语气不善的开口:
“杂物间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但总归内天也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的,杀虫剂效果不错,但它毕竟对人有害!
艾草虽然难弄了些,但它至少可以祛湿除害,尽些天阴雨不断,一些人干活的佣人免不了关节酸痛,烧些艾草,正好可以改善一下状况!
你这些天究竟在做什么?花房里搬花的重工时常关节失力你不知道吗?他们忍痛的声音你听不到吗?!”
“别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驱虫,建筑也用的是防潮防水的材料,怎会有木头腐烂生虫的情况?”墨父此时插嘴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但是这些,确实有很多人可以作证。”沈宁雪半遮半掩的回答道。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工作基本上都是交给管家来做,但这里说是别墅,其实也和山庄差不多了。
各种材料费用都选用最好的,价格昂贵,但选择稍稍次品的别人也难以发现,而这省下来的差价,足够一些几年的奋斗薪水了!
至于这些钱到了谁的口袋,谁又不知呢?
但墨父不愿相信,或是相信了却不愿发作,那自己自然也不可能去当众点明。
所以有时候,做个明白的糊涂人...也未曾不是件好事。
这段时间,监控已经取好了,但毕竟墨家没有处处监视的癖好,所以有些地方还是顾及不到。
所以......
“老爷夫人,可能是我一时冲动了,但我确实没有动过那药汤!”
莫眉儿见此,又麻利的改了口,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又像是建议般的分析,将矛头再次指向沈宁雪:
“这药端上去的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异常......可卧室里是没有监控的,或许问题...可能......”
“可能出在卧室里,最好是出在我身上是吗?”沈宁雪冷笑道,凝视着莫眉儿皱眉问道:
“你似乎很是肯定这跟我有关,为什么?伤害阿沉对我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报仇!
“嗯?”沈宁雪眼眸微眯,直直盯着她。
‘你敢说吗?’
‘墨家并无过多反对我,必是从前对我的过往都不知情,而给他们传递信息的,就是你!
若是让他们知道你这个监控器失灵了,那他们又会怎么对你呢?’
‘莫眉儿,你不敢!’
沈宁雪这般确认的想着,看着莫眉儿瞬间慌张的表情,心下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
她开口了:
“当然...当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莫眉儿心下有些慌乱,眼神略微飘忽闪烁,差点就脱口而出了,若是此刻无人的话,她估计要捶捶自己脑袋懊恼一阵了。
闻言沈宁雪却是一笑,接着她的话又说:“我有什么原因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有什么原因,我大概是知道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激怒
“你不服气,自己只是个地位低下的佣人,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要勾引阿沉,以此...来提升自己的地位,过把人上人的瘾,对吧?”
沈宁雪慢条斯理的冲她分析道,她的野心太大,甚至曾经还为了一个机会去伺候情绪阴晴不定的老夫人...
在座的,除了那个不闻世事的墨家家主,还有谁没察觉出来?
但她也是聪明,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个时候,反驳这件事,于是对此并不反驳也不承认,只是顺着沈宁雪的话继续引道:
“少夫人这话漏洞百出,如您所说,我若是想靠少爷,那为什么还要暗害他?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反倒是少夫人您,用这种办法诬陷我,正好可以除掉我这个心头大患,省的我天天在少爷身边,碍了您的眼不是吗?”
“可笑!”
沈宁雪闻言冷嗤一声,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小小的女佣,你以为我会像个怨妇似的把你放在眼里?奉劝你一句,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
心头大患?你觉得你配吗?
不得不说你不仅伶牙俐齿,连脑补的手段都如此的...厚颜无耻。”
“你——”莫眉儿被贬的一无是处,羞恼的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况且......”沈宁雪忽然话锋一转:
“况且,你确实也没有想害你的少爷......”
闻言莫眉儿虽有一丝迷茫不解,不懂她为什么会替自己开脱,但还是下意识的稳了心神,还未来得及得意一笑,却忽然又听对方说:
“你想害的那个人——是我!”
“你胡——”她正要反驳,却被沈宁雪给堵了回来——
“胡说吗?”沈宁雪冷冷一笑,冷厉的目光蓦然射向莫眉儿愤愤的脸上,揭露道:
“我吩咐下去的命令,是熬一碗我的中药,但没说,是给少爷喝的...所以你便理所应当的以为是我要喝,于是便支开原本熬药的小兰,自己亲自上阵。
但奈何厨房里人多眼杂,要是做什么动作,旁人都会注意到,而且说不定监控也会拍的一清二楚...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
沈宁雪抚抚头,故做伤脑筋的样子,然而眼底却是一片清明,甚至极其肯定的说道:
“所以你就想了一个办法...既然过程动不了手脚,那不如...就直接从源头上解决。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你仗着自己是管家女儿的身份上,成功的避开了监控和守卫,‘逃’了出去...”
“闭嘴!你胡说!你在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莫眉儿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忙出声高喊道,企图阻止她继续讲下去——
“污蔑!你这是污蔑!我从没有做过!”
“呵......”沈宁雪低笑一声,不管她的大吼大叫,直接招招手让人捂住了她乱吠的嘴巴。
待屋里重归安静后,她才继续缓缓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莫眉儿心态炸裂——
“谁说我没有证据?”
沈宁雪拍拍手,随后便有一个黑衣的劲装男子快步上前,弯腰递给了墨父一个文件袋,牛皮质地的外壳让莫眉儿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在她拼命挣扎起身子,想要窥探时,却发现墨父从里面拿出了一沓纸质材料,正认真审视着...
这时沈宁雪对她轻蔑一笑,继续道:“你以为你特地去小地方找了个不起眼的药铺,就不会有记录了?”
“可你忘了,这世上有个东西叫‘钱’!别说一周前的流动记录了,就算是一个月以前的,又能如何?”
见她还是不肯相信,瞪红了眼睛怒视着她,沈宁雪无奈的叹口气,抬起下巴,指指那边的纸,说道:
“那上面都是你曾经的购买记录,你很聪明,为了防止被怀疑,每家店都只买一点的分量,任谁想不会多想...
但是...你可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只是更加暴露你的行踪!
你这前前后后,买了害人的东西,除了副作用大的中草药外,居然还有砒霜的材料和易成瘾的毒品?!”
沈宁雪不禁啧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望着她,惊讶道:“若是用药害死了我,那剩下的毒药,又是为谁准备的?”
此话一出,全场人皆震惊不已,道道目光皆如刀子般尽数剜向百口莫辩的莫眉儿。
虽然大厅内仍是沉默无声,但那沉闷骇人的气氛让人不禁心胆悸裂,无数的责备与谩骂的目光射来,只叫人忍不住想落荒而逃,但无形的压力却将她死死的摁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不是我!你血口喷人!”
她挣脱束缚,仓惶的摇头吼道,想要冲上前撕烂那张憎恨不已的脸,却在半步还为踏开之时,又被人擒住摁倒在地。
原本干净利落的发鬓此刻也因为幅度剧烈而尽数散下,发丝凌乱的扑盖在苍白的面孔上,活像个疯癫的女鬼!
而她那眼神中将要迸射出的浓烈恨意似要将一切吞没。
“听说...小兰请假了...”沈宁雪忽然又提起了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女佣。
她漠然甚至蕴藏着一丝玩味的眼神让莫眉儿顿感不妙,心下一慌!
果然,下一瞬她开口——
“因为什么请假呢?她估计没有当面说吧?或许应该是叫别人带她请假,最好请个长假,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回来了......”
沈宁雪眼神一凛,周着的气氛瞬间被冰寒覆盖,望着被押着的女人,她一字一句的冷声说道:
“因为,她、根、本、就、回、不、来、了!”
“什么?!”小柔吓得一惊,瞬间抬头楞楞的看着沈宁雪,眼中似噙着泪花,有一瞬的泪光闪过。
“她回不来了...”沈宁雪轻叹一口气道:“砒霜的调配不一定会成功,所以她去找了不能说话且最没有存在感的小兰试药。
这样...就算小兰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有人在意,更不会有人追查...”
“你胡说!我没有!!!”莫眉儿忽然发疯了一般向她吼道:“你血口喷人!”
“是吗?”沈宁雪轻蔑的睥睨着她,冷笑道:“不是你做的砒霜,她怎么会死?连相处了十几年的伙伴都能残忍杀害,你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用可怜的小兰试验药性,接下来再逐一对付墨家所有人!
甚至想要毒杀老夫人和伯父伯母!若是那时阿沉不受你掌控,你甚至会把他也杀死,自己独揽墨家大权!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