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沙漠逃亡
当他即将迈出大门时,却听见王储在他身后,说出一句话
“你们不是已经早就开始评估了嘛!否则也不会和菲特罗那个废物打得火热了!”
布里停顿了一下,几秒钟后,又坚定的走出了大门。
几天后,十几天后,繁华的阿布扎比以然花团锦簇,随处洋溢着奢华而太平的气息。
在一条通往城外的环城高速公路上,由十几辆汽车组成的车队正在不急不缓的行进。
这时,处于中心位置的一辆加长版豪车的防弹窗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张头戴白色头巾,带着墨镜的脸。
他随即又摘下了墨镜,居高临下地眺望着不断变换着方位的这座现代化的完美都市
“阿布扎比,你真是沙漠里的一颗耀眼的明珠!可是你这颗珍珠实在太稀有了!你的光亮还不足以照亮整个阿拉伯民族的世界。你应该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来,让整个中东到处都有你这样的明珠,让我们足够强大,不再依附别人,看别人的脸色!也不允许任何人奴役我们的族人!欺凌我们的兄弟!”
“王储殿下,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关上窗户吧!”
前面副驾驶上的一名护卫,提醒着。
随后,车窗也随之关闭。
车队已经远离了阿布扎比,沿着如一条蜿蜒的长蛇一般的高速公路在漫漫黄沙中行进。
外面的空气在太阳的炙烤下,变得越来越火热,此时的车队到像一串架在炭火上的肉串。
好在汽车里都开着大功率的空调,温度还算适宜,但空气的含氧量降低,显得有些混浊,再加上一望无际的沙漠,枯燥单调至极,不久便让所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而此时的王储也收起了忧民族之心,低头打起了瞌睡,他却不知道,就在不远的一片沙丘后面,已经埋伏了数把狙击步枪与火箭筒,正分作几个方位,等候着他的光临。
在车队即将穿过一片沙丘时,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从沙丘后面传来,车队正中的一辆加长版豪车的玻璃虽然有防弹功能但还是随即被一粒子弹打穿,从瞄准镜里可以清晰地看见一片红色粘稠的液体成放射状喷洒在玻璃上。
那辆车随后一个紧急转弯,撞在高速公路的护栏上。
紧接着枪声大作,车队的首车随即侧翻,横在了道路中心,而车队的最后一辆车也遭遇了攻击,汽车失控撞上了前面紧急减速的汽车,一声巨响,两辆车相撞,引燃了油箱,浓烈的火焰迅速喷射而起。
整个车队被困在了一段高速公路上。
车上的侍卫们此时已经下车,以汽车为掩护,展开对那些袭击者的还击。
正在此时,就在车队大约三百米的另一侧,一堆堆小的沙丘突然开始蠕动,随着沙砾不断下流,显出几个肩扛着火箭筒的人,他们几乎同时触发了扳机。
一道道火舌呼啸而去,几辆车随即被巨大的爆炸掀翻起来,随后又引发了连续的爆炸。
高速公路迅速成了惨不忍睹的修罗场,无数人稀里糊涂就成了支离破碎的碎块,还有的则被烈火点燃,惨叫着到处乱窜,无论如何却摆脱不了浓烈的火焰,最后便一个个倒了下去,成为了火焰的燃烧材料。
就在那些手持火箭筒的偷袭者想继续发射时,也立刻遭到了对方猛烈的反击,一阵乱枪之后,他们也一个个扔了武器,躺倒在自己刚刚栖身隐蔽的沙坑里。
要不多久,一阵风过后,沙粒就会把他们掩埋,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他们从来没有来过。
对抗中,双方形成了短暂地胶着。
而这时候,那位阿布扎比的王储正躲在自己座驾的后面,而那辆加长版豪车的另一侧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他的几个护卫也同时死死围拢在他周围,形成一面人墙保护障。
不断有子弹发出哨子一样的啸叫,由他们头顶掠过,而更多的子弹则击打在汽车上,那“嘭嘭”的连续不断的声音,像点燃了的鞭炮,对于王储而言,那每一声,都是死亡的邀约。
随着双方的僵持,守护王储的卫队损失越来越大,而对方飞来的子弹却越来越密集,这并非是对方人多势众,而是他们占尽地理优势,卫队的反击很难伤到他们的缘故。
守在王储周围的侍卫也在一个个倒下,鲜血在王储的眼前四处流淌,很快又被炽热的柏油地面蒸发,同样灼热的空气里开始弥漫起血腥的气息。
这时,他身边的侍卫焦急地催促王储离开公路,逃离现场。
王储此时也已经别无选择,在剩下的四名贴身侍从的裹挟之下,离开了原地,然后翻越护栏,向远处此起彼伏的沙丘逃去。
子弹还在身后飞着,跟随他的侍从又相继倒下了两人。
等王储奔命般躲到远离公路一公里外的时候,他身边只剩下了两个侍从,好在枪声渐远,子弹的呼啸已经停止。
两名侍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继续沿着沙丘迂回,往阿布扎比的方向后撤。
他们的原意是想绕开一段路后,再想办法进入公路,然后拦截车辆返回。
王储为了摆脱危险也只能在两个侍从的搀扶之下,疲于奔命。
脚踩在沙土上,无从着力,每一次都会陷得很深,走起来异常吃力,而头上又要经历烈日灼烤,几个人走了大约两公里的路程,身体肥胖的王储已经支撑不住。
两个侍从本来还想坚持着再走,可是看王储满身大汗,脸色苍白,嘴里还有白色的泡沫不断溢出,随时有昏厥的可能,也只好把他放下,让他坐在沙丘后面休息。
而王储却一下子倒在了沙丘上,紧接着大叫一声,又跳了起来,原来那沙丘上的每一粒沙子都像炒货用的铁砂,早已经被烘烤的滚烫。
三个人在这种环境下,只好蹲在地上,稍事喘息。
三分钟后,突然空气里传来“嘭”的一声响,那是远程狙击步枪带着消音*器发出的声音。
那个声音刚进入王储的耳郭,他就看见自己身边的一个侍从头部像一个西瓜遭遇锤击,一下子炸开,红色与白色的汁液四处飞溅,身体则栽倒在地上。
这样惨烈的场景,迅速刺痛了王储的神经,他立刻忘记了炎热,疲惫,肥胖的身体又一次跳起,在剩下的最后一名侍从搀扶下,挣扎逃走。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不过几步,又是一声闷响,王储的最后一位侍从也倒了下去,同样遭遇一枪爆头。
而此时的王储已经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不可能比子弹逃得更快,他反倒镇静下来,他扑倒在沙地上,抓起侍从的M16突击步枪,对着枪击的方向,开始还击。
这时候,他却忘记了地面上沙粒的滚烫。
怎奈他的枪法有限,而对方又远在他的射程之外,所以那种还击只能是一种愤怒情绪的宣泄,间或迟滞对方的攻击时间,别的作用则非常有限。
而这时,却并没有狙击步枪的子弹再次飞向他。
王储才撤回手中的枪,向旁边的沙丘转移。
当他的身影穿过两座沙丘之间的一段没有了遮挡的区域的时候,突然狙击步枪沉闷的击发声又响了,王储惨叫一声,肥胖的身躯便随之倒下。
而就在这时,又是一声闷响传来,但那枚子弹却并没有再一次射向王储。
这时,一个异常矫捷的身影翻越整个沙丘,窜到另一边,转眼就不见了。
而距离他将近两千米的地方也出现了一个形同鬼魅一样的人影,在日光里闪了一下,也迅速消失。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在一处沙丘顶端,有细沙在簌簌脱落,随后,一只黑乎乎的枪管从里面慢慢冒出,随后一只人的嗜血的眼睛出现在瞄准镜后面。
那是一张涂着黄沙般颜色的油彩的脸,但从浓密的双眉与棱角分明的脸庞可以辨析出那是一张东方人的面孔,他正是一直跟踪着布里的每一个行踪的邪神先生。
他小心翼翼地在通过瞄准镜探查着对面的情况,他可以猜测出就在对面也有一个灵魂杀手也在悄悄向他这边搜索。
当邪神先生以为在这片广阔的领域只剩下自己这只雄鹰时,他便轻松的冲着王储的一名侍从开了枪,可是,不等他把枪口对准另一命侍从,就在距离他大约两千五百米距离的三点钟方向,突然飞出一颗子弹,也毫无疑问的给予最后一位侍从一枪爆头。
这一枪却让邪神吓了一跳,因为他根本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而对方的开枪位置至少距离那名侍从在两千米之外,不论是角度还是距离都比他的一枪爆头难度大出不少,他会是谁?
十四魔域杀手
第一个跳出他脑海的就是那个满脸妖媚的朵雅,不过,她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他没有急于立刻射击,而是把自己隐蔽起来,然后再透过瞄准镜去捕捉对方。
他很轻易就找到了对方,而且就在邪神望向对方的时候,那个人还冲他做了一个挑起大拇指的动作。
那不是挑衅而是来自于同伙之间的友好表示。
看来对方把他当作了共同完成任务的同伙了。
即便如此,邪神也并没有看清他包裹的严实的脸,但他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朵雅,更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有同伙,所以,他嘴角挂出一丝笑意的时刻,子弹已经射出。
按照正常惯例,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邪神的阻杀,那个人绝无生还的可能,然而今天却让邪神鉴证了一次奇迹,那就是,当他扣动扳机的瞬间,对方却突然不见了。
邪神用力揉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热昏了头,可是对面还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而这些反应总共不过持续几秒,邪神已经立刻侧翻,即便如此,一粒狙击子弹带着飞散的金色沙粒,也几乎擦着他的头皮飞掠而过。
他想也不想,手脚并用,已经滚下了沙丘,同时又逆向由沙丘底部折返,再一次用鬼魅般的速度闪到了距离自己原地足有一百米的地方,然后,再像一只准备偷袭的蜥蜴毫无声息地蹬动双腿,向沙丘侧翼爬去。
当他趴在瞄准镜上再次发现对方的时候,邪神立刻觉得浑身冰冷,血液凝固,然后定格在那里,因为他看见一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的眼睛。
这种情况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瞬间而至的死亡。
但是,随着一声枪响,邪神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天灵盖被掀上湛蓝的天空,更没有丝毫的痛感。
难道这就是久违的死亡的感觉?当然不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没有中枪。
当邪神满怀疑虑地再次通过瞄准镜凝望对方,沙丘依旧,而那根枪管已经不在了。
邪神这才迅速撤回枪,背靠着沙丘,狠狠喘了一口热辣辣的空气,很好,不是做梦。
当他再次移动方位,确保无误的时候,再次探出瞄准镜,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个身影在他对面闪动了一下,又立刻移动到另一个沙丘之后,那瞬间的婀娜万端的身姿,留在太阳光线下的极其短暂的虹影,则立刻让邪神明白过来,他知道自己又欠了对方一条命。
邪神没有跟随而去,他迅速而隐蔽地环绕周围一圈,查看清楚周围再无敌人的时候,这才向着朵雅奔跑的方位追赶过去。
而这时,朵雅正蹲在一个沙丘旁边,低头呼喊着已经处于昏厥状态的王储的名字。
这时,一个水壶递到他的唇边,晶亮的水滴慢慢灌进他的嘴里,过了一分多钟,王储终于睁开了眼睛。
剧烈的光照让他看不清那俯视着他的两张面孔,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声音低得他们几乎听不到。
邪神正想问他想说什么,朵雅先开了口
“王储殿下,我们是安兰先生派来帮你的,中情局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在你安全了!我需要你告诉我菲尔在什么地方?”
王储喘了一口气,微微摇摇头
“不知道!我……”
朵雅还想再追问,而邪神却突然想到一个人,他立刻趴在王储的耳边,低声问
“我是登本的朋友,他让我来协助你,我现在需要知道菲尔的下落!那对于我们未尽的事业很重要!”
王储极度疲惫的眼皮突然奇迹般地再次睁开,脸上挂出异样的笑容
“啊,登本先生,那是我……我最好的朋友,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说到这里,他迅速抓住邪神的手臂,似乎用尽了力气,
“去找……哈瓦斯,哈瓦斯的阿里先生,菲尔就在……”
随后,他脸上的笑容开始聚拢,面色则渐渐变成灰白色,而抓住邪神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皇宫大酒店的钻石套房内,有两个人正在看当日新闻,那是对王储遇袭事件的相关报道,场景极为惨烈。
转而是王储的弟弟代表王室对这一事件发出谴责,他面容疲惫,显得严肃而悲愤,痛苦让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而双目则始终充盈着泪水,那副样子让观者动容。
只是他的样子却无法让室内的男女感动,反而让那个四仰八叉地斜躺在沙发上,一只脚搭在茶几上的人发出轻蔑的笑声,然后顺便关上了电视。
“估计发生这件事没有再比他高兴的了!”
他说。
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子却没有搭茬,她翘着黑色丝袜的美腿,手里晃动着酒杯。
当她把一杯酒仰脖喝尽,她探身放下酒杯之际,突然身影闪动,她已经扑在男子的胸口上。
一只装饰着紫色花纹的美甲的修长手指已经卡在了男人的脖颈上,而另一只手则伸出笔直的两根晶亮的手指逼到对方眼睛的位置。
然后把紫色的芳唇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询问
“你认识登本?而且见过他?”
那个男人却丝毫没有惊惧与着急,他用戏谑的眼光看着与自己面对面的女人。
随后,用手指轻轻触碰对方的腰窝,女子竟然痒得笑出声来,在她拧动腰肢的时候,她已经被对方反手抱在了怀里。
他随后凑近她就是一通狂吻,就在她笑着挣扎的时候,他才趁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不认识,只是听说!和你一样!”
声音显得轻飘而随意。
“骗鬼!”
女子也轻声说了一句,立刻推开他,又坐回原处。
“朵雅,感谢你又一次救了我,你知道吗?就在那一刻,我已经看到了上帝,是你把我拉回来了!”
朵雅翻翻眼皮
“嗯,你欠了我好多次命了!所以你以后要乖一点!明白吗?”
“呵呵”
邪神贱兮兮地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朵雅,那个家伙相当厉害!他可以像鬼魅一样的突然消失在我的枪口下,还会随时算出我的下一个位置,这些年里,我还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的对手!你以后可要多小心才行!”
朵雅看看他,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小心?那你呢?”
“我不用担心,因为有你啊!”
邪神无耻地笑起来。
而朵雅却一脸的严峻
“你知道他是谁吗?”
邪神摇摇头,见朵雅一幅讳莫如深的样子,随后又反问她
“难道你知道?”
朵雅皱眉沉思了一下,随后也摇摇头
“我不敢肯定!但你说得对,我们确实要加倍小心!”
说到这里,朵雅又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双魅惑十足的眼睛里透射出冷峻的光亮,紧紧盯着酒杯里不断晃动如海波起伏的血液般的液体,轻轻吐出一口气
“妈的!不过我们现在也顾不得他了!一个还没有找到,又出现一个目标!而这个人一样很难找!”
“不,找到那个人并不难!关键是找到活着的他,会很难!”
“什么意思?”
朵雅盯着兀自抖动着一条腿的邪神。
“凭我们找到他当然很难,但是如果让布里他们去找,可就容易多了!”
十五聚焦火药桶
“啊?你准备把消息让布里知道?这可是太冒险了!”
“可是你以为凭借我们可以找到那名叫阿里的人吗?他可是那个组织的灵魂人物,据我所知,就是摩德萨组织已经秘密寻找他多年,都没有定点清除成功,我们凭什么?即使我们可以最终找到他,老头子那边有足够的时间给我们吗?”
朵雅耸耸肩,站起身,仰脖将酒喝尽,这才径直走到门口,再扭身回头用一双扑闪着妖气的眼睛瞅着邪神一笑
“那好吧,我在内心里支持你!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不过我可是有点困了,先去睡一会儿!记住,不要让你的救命恩人失望哦!啊~”
随后,用手捂嘴打了一个哈欠,细腰扭动,转眼消失。
最近两天,菲特罗王子是在忙碌,兴奋,又有些忐忑的状态下度过的。
他一边忙着在各国记者的镜头面前飙自己声泪俱下的演技,一边憧憬着成为王储而后成为国王的时刻,同时又有些忐忑,忐忑的原意是不知道这个时间何时可以到来。
要想梦想早一点成真,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他,那就是布里。
他当然知道王储之死背后的操纵者是谁,所以在他心里从来没有如此重视布里,可是问题是,布里让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根本没有做成,而如今王储死掉了,这件事情则会更加的渺茫了,这可怎么办呢?
所以在这两天里,他一直让人在私下里借助调查王储被杀事件的时候,对所有王储身边的人进行秘密询问,然而不论他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始终得不到一丁点关于菲尔的消息。
几拨负责审讯的手下,分批来向他回报,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让本来就心浮气躁的菲特罗完全失去了自控力,随着一批批汇报者垂头丧气地走出他的府邸,他的咒骂与咆哮,还有摔东西的叮当作响声则还在清晰传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推迟,现在已经到了半夜。
菲特罗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自己的卧室。
而此时,正有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斜躺在床上。
他没有洗浴,直接躺到床上,而那个女人则过来准备为他解开衣服。
此时的菲特罗却与往常的自己大相径庭,他恼怒地狠狠将女子拉扯着,从床上滚落到地上
“滚!你这头母猪!”
他骂着。
女人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狰狞的表情,吓得没有说一个字,忍着疼痛爬起来跑了。
菲特罗这才穿着皮靴,衣裤,直接躺倒在床上。
当他好不容易陷入睡眠前的迷糊状态时,旁边的电话却响了。
他有些恼怒地爬起来,电话机显示着一组陌生的电话,若在平时他才懒得去接呢!
可是今天他却不由自主地拿起了话筒
“谁呀?半夜打扰老子睡觉!”
他恶狠狠地骂着。
电话那头的人等他发泄过后,稍稍沉默,才用舒缓而低沉的语气说话
“老子找你,是想转告你关于一个人的下落!明白吗?猪猡!”
“谁?谁得下落?”
菲特罗竟然忽略了对方的辱骂,追问着。
“想知道吗?现在立刻转一笔二千万的款子到这个账号里!”
随后他报出一串数字。
菲特罗一边飞快地记录,一边心有不甘地问
“钱不是问题,我有的是!不过你总要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
“菲尔,克迪斯.菲尔”
“啊!好的,好的,我立刻给你转款!”
事情很顺利,双方完成整个交易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在菲特罗挂断电话的一刻,又立刻打出了一个电话,而电话的另一头,也正有一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焦急地等待。
“呼~”
菲特罗终于深深吐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解着衣服,准备洗个澡,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刚刚被他撵出去的女人,
“那一身白肉还真是不错呢!”
十天过去,布里方面一直没有什么行动,显得异常平静,而作为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黄雀,邪神与朵雅也只好闲着。
其实朵雅并没有闲着,她一直在忙于监视布里的一切行踪,而邪神也没有闲着,他在忙于到处游览,撒钱。
这是两个人分工的一部分。
当然,对于这样的分工他们也各有不满,朵雅抱怨邪神太轻松,而邪神则抱怨,说好的陪他玩儿,朵雅却严重失信。
好在这种抱怨更像是茶余饭后的磨嘴皮子,斗口,或者打情骂俏,丝毫不伤感情。
终于,在第十一天上,邪神在阳光透过窗帘直接照到屁股的时候,他醒来了。
穿衣洗漱,盘算着到哪里游荡时,黑妞发来了指令,让他立刻乘坐班机赶往某个地方,据说布里的飞机已经起飞,正亲临那里。
好吧,邪神只好放下宽松的,花花绿绿的旅游装,嘴里骂骂咧咧地,老不情愿地换上了正常的装扮,提着一个行李箱,出发了。
当他赶到某地时,刚下飞机,黑妞又有了显示,让他立刻乘坐某班机,转场某地,弄得邪神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他能怎么样呢!人家是领导,
“妈的!”
邪神继续骂着,但还是乖乖地按照执行,不然,有什么办法呢?
当他到了某地后,刚刚找好一家旅馆,还没来得及走进房间,休息片刻,黑妞的指示又来了。
内容以然简洁,简洁到邪神暴跳如雷而又无可奈何,“乘坐**航班,赶往**,立刻!”
邪神只好拿着还没有用过的房卡,转身下楼去退房。
他在前台服务小姐的惊异的眼神目送下,走出了大门,就在那一刻,他分明听到一句:
“神经病啊!”
白花了钱,还要被骂,这他妈的到哪儿说理去呢!
他只好一边拦出租,一边对着黑妞骂
“听见没有,有人骂你神经病呢!”
没有回答。
“妈的,其实骂得对!”
邪神愤愤地想。
如此这般,他被折腾了两天,最后终于接到了最后的目的地,当邪神看见那个名字时,远没有让他到阿布扎比那样快乐,因为那个地方是加迪沙,一个已经被战火蹂躏了半个世纪,而且还在继续着被蹂躏命运的地方。
加迪沙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同时,它也是一座满目疮痍的城市,连年的战争,几乎将它摧毁了,其中的原因就是它位于中东火药桶的最前沿上。
如今,这个破烂不堪的所谓城市只属于某个组织而非国家,也就是说它所在的这片土地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国家,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驻扎着三个国家的军队,而每一个国家的背后又会牵扯暗中操作的一帮利益代理人。
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这片土地上明争暗斗,点燃无数战火,表面上,他们都打着为了当地百姓的旗帜,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为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民众着想过。
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普通民众来说,他们要么只能忍受被践踏,蹂躏,朝不保夕的命运,卑微地活着;要么就自己形成组织,结伙进行抵抗,于是这里自然又成了各种派系林立之地。
他们相互倾轧,排挤,为了利益绞尽脑汁,不但没有实现他们自强的初衷,却又进一步加深了当地居民的灾难。
太阳渐渐西沉,一座立在加迪沙西南部边区位置的七层大楼,它相比之下的巍峨记录着它曾经的显赫,而上面布满的千疮百孔,则控诉和记载着它遭遇过的战争摧残。
此时,它摇摇欲坠的阴影,被拉得很长,几乎完全遮蔽了位于它下方的一片陈旧而破败的毫无生机的房屋。
这时,有笑声传来,为这布满瓦砾废墟的经历了末世洗礼般的空旷街道,带来了一丝活波的人气。
十六危楼上的瞭望
那是几个年龄在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们正在砖石瓦块堆积的山一样的废墟中,攀爬,跳跃。
随后,在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孩子带领下,他们穿过一片废墟,进入那座七层楼内。
那名小男孩进入后,继续沿着破旧的,四处裸露着锈迹斑斑的钢筋的楼梯,向上攀爬,而其余的孩子却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还在冲他喊叫:“莫罗,快下来,大人不让我们上去!这楼随时都会倒的,你快回来!”
而那名叫作莫罗的孩子却丝毫没有犹豫,更加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而当他跑到第四层时,下面孩子们的叫声听不见了,因为他们已经匆匆离开,并把事情经过报告给莫罗的家长。
当一名头上裹着黑巾,身穿黑色的罩袍的中年女人跌跌撞撞地跟在几个孩子身后跑到了那座大楼的门口,她却看见自己的儿子莫罗已经从里面走出来,而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
“这个孩子跑到了上面,被我带了下来!”
他说。
女子似乎听懂了他说话,也似乎没有听懂,她只是匆匆向他弯腰致意,随后拉着莫罗就走。
这时候,男人迅速地赶上来,冲着女人说着,他说自己是一名外国记者,专程来加迪沙采访的,他想找个普通家庭借宿,希望女人可以收留自己。
“哦,你看天已经要黑了,我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当他看见女人一对儿深潭般明净的大大的瞳孔里,有些迷茫的神情,他急忙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长条东西,那是用简易报纸包裹的面包。
“我不会白住的,这是每天的报酬!”
说着,他把面包递过去。
女人以及旁边的莫罗望着那个大块的面包,不由得都深深咽了一口唾沫,在这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地区,它是不容许拒绝的礼物。
女人极速地把面包接过去,立刻藏进罩袍里,然后面带羞涩地冲着男人点了一下头,随后拉着莫罗急匆匆往不远处的一座小院走去,而男子则紧紧跟在后面。
剩下的几个孩子则满眼的羡慕甚至于嫉妒,他们不舍地跟在后面,直到前面的三个人先后进入了破败的院子,并关上了锈迹斑斑的铁皮大门,他们才停下,咬着手指,慢慢留恋地离开。
院子不大,不过空荡荡的,以然透漏出破败而萧索的气息。
旁边有一排平房,平房中间则是一个昏黑的弄堂。
女人正准备领着自己的客人进入弄堂,这时,一个干瘦而弯曲的身影却从昏黄的弄堂里脱离出来,出现在男人面前。
他暗沉的脸色与卷起的须发,都呈现着一种病态,而他看向男人的眼神却有些犀利灼人。
他冲着女人开始用低沉的声音训斥着。
而女人则露出慌张的表情,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一边拿出了那条面包。
他这才突然停住了喧嚣,将面包很快地接过去,随后冲着男人露出一丝极其勉强的笑意,转身走进屋里去。
女人这才如释重负地带着男人走进去。
男人随着她穿过狭窄的弄堂,走入随着太阳的落下而变得同样昏暗的后院。
后院很小,又堆积了许多的干柴以及杂物,显得更是局促。
女人打开了旁边的一座土木结构的小屋的残破木门,这才对着男人微微鞠躬,嘟囔了一句什么。
男人知道,这里便是自己用一条面包换来的入住之地。
女人让莫罗为男人取来一盏油灯,并把它点亮,在他们离开后,男人才借助着那油灯如豆的光亮,打量了一下周围,他似乎有了一种穿越到中世纪或者更远年代的感觉。
这与在阿布扎比的皇宫酒店的钻石包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耸耸肩,就在铺着铺草的床头坐下,并从背包里取出烤肠与面包准备就餐。
这时候,有人敲门,原来是莫罗给他送来了一块烤热的面包和一罐水。
面包是邪神先生给他们的房租,而对方又细心地给他送来一块不小的份额,这也能够彰显主人的慷慨和善意。
东西不重要,但善意却不能轻易拒绝,于是他收下了。
除了表达谢意,他还把那一根烤肠送给了已经对它垂涎欲滴的莫罗,作为回报。
莫罗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捧着它如获至宝地跑了。
邪神先生知道,他是要与自己的家人一起分享它。
唉!也许贫瘠是对人性最好的教化,他想。
连续三天,在这个小院子里都会飘起烤面包和烤肠的香味,那是久违的味道,那气息甚至于引来几只野猫爬到院墙上不停地叫。
而就在这几天,女人和她的儿子脸上都露出喜悦和满足的笑容。
而那个满脸黑色卷胡子的病歪歪的老男人对邪神先生也敌意锐减,甚至流露出恭维讨好的神情。
怎奈他能够见到邪神的时间却极为有限,因为邪神先生几乎很早就会出去,然后很晚才会回来。
他们并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只希望他能够多呆上几天,成为他们十分难得的饭票。
而莫罗却对邪神的行踪有所了解,因为邪神会让他到一些自己不方便的地方去查看情况。
比如每天到距离那座危楼大约三千米位置的,一座独立于一片广场上的清真寺附近,去查看周围的人员变化,有没有陌生的面孔等等,都是莫罗必不可少的工作。
而且这份差事让莫罗乐在其中,因为完成这些是有偿的,那就是一根烤肠。
通过莫罗,邪神也知道了他的家庭情况。
他的父亲在一次民族冲突中被子弹击中,没有得到任何救治,就躺在自己的家里,在家人一遍一遍的诵经声里死去。
于是家里只剩下了莫罗与他的母亲,还有他的祖父。
“爷爷身体不好,所以我们家没有男人挣钱,妈妈只好出去给人家做工,而我爷爷却会歧视她,甚至因为外面的传言而打她!”
当邪神先生回到小屋,莫罗便会把观察的所有情况,清清楚楚地和他说。
当他得到鸡肉烤肠后,也不再急着离开,而是把烤肠放在鼻尖上嗅着,但并不吃,然后与邪神絮叨一些家里的或生活中的琐事。
“爷爷他不好,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因为他对我妈妈很不好!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我才出去的,她怕我被饿死!”
说到这里,莫罗的眼睛里溢出泪花。
邪神先生当然无心听他说这些,但他也不会轻易打断,因为他明白,这个孩子之所以和他说这些,完全基于对自己建立起的信任,而这种信任对于彼此陌生的两个人来说,又何其难得。
随后,莫罗便会离开了,仍然拿着那根完整的烤肠,他是要和自己的妈妈,爷爷来分享的。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动作,也让邪神对这个孩子心生好感。
这已经是第七天了,邪神没有一大早就攀爬上那座危楼的顶端,然后利用高倍望远镜对那座清真寺极其周围进行观察,因为他通过几天的观察,以及莫罗提供的信息,他已经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不仅对清真寺内部的结构了如指掌,而且还知道就在这几天,布里已经亲自带着一帮人就隐蔽在清真寺周围,而且,布里还曾经亲自到清真寺内进行过实际的探查,当然这些都是在特意伪装之下进行的。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件事让邪神先生惴惴不安,那就是他与朵雅算计过的第三方势力,迟迟没有踪迹。
这种反常的状况让邪神警觉,可是又没有办法,到了今天,他也只能不去管它了,也许对方本来就不会参与呢?谁知道呢!
邪神刚刚起床,这时莫罗就来了,他给邪神送来了一套爷爷的旧衣服,那是经过他的母亲连夜改过的,否则以邪神的体格,根本没法穿着。
原来,邪神说想参加他们的开斋节,为了可以拍到最真实的场景,所以想扮成穆*斯林的模样,去清真寺参加会礼。
“我本来也是真主的信徒,参加回礼也是虔诚的,只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希望你们能够帮我!”
当然说这些还不能够打消莫罗爷爷的顾虑,邪神随即又拿出一叠钞票。
十七苍蝇乱飞般的子弹
约旦第纳尔的光彩迅速引燃了老头子的眼睛,让他也迅速转念。
他很快地把钱接过去,那样子好像担心邪神会突然反悔。
邪神穿着整齐,缠上头巾,并特意给自己弄成暗黄的皮肤,浓密的眉毛还有络腮胡子后,才走了出去。
当他与已经在院子里等候的一家三口人向见时,彼此都很是吃惊。
因为莫罗和他的爷爷都穿上了新衣,并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洗漱,人看起来精神爽利了许多。
而莫罗的母亲则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罩袍,脸部则挂上了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深潭一样的大眼睛,也一改往日的疲倦与忧愁,里面充盈着喜悦和虔诚的光辉,使得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而邪神则更让对方吃惊,他们看到他时,几乎都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巴。
因为他化妆得如此彻底,几乎看不出他原来的样貌了。
这让莫罗的爷爷彻底放了心,于是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腋下夹着一个小毡毯,走出门去。
他们赶到清真寺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而邪神先生则故意和他们慢慢脱离,随后偷偷溜进了清真寺的一条狭窄而陡峭的长梯,他沿着它一路上去,就在他即将到达楼梯的顶端的时候,却突然有一阵脚步声由旁边的角门方向传来。
邪神一时无处可躲,他见旁边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个通风用的窗户,只好奋力跃上,随后双手扒住窗户外延,身体则挂在墙外。
这时候,如果有人突然抬头向上看,则可以隐隐看到像一只壁虎一样贴在外墙上的邪神。
好在在这个战火荼毒的地方,众人都沉浸在这短暂的喜悦里,同时也得益于还处于朦胧状态的黎明之前的时光,因此,没有人注意到半空中挂着的他。
当那群人沿着楼梯而下,邪神这才从新翻进里面的走道,然后来到那个莫罗告诉他的神秘之地。
那是一间位居在高高的圆顶下面的小房间,它的功能是让那些犯错的人可以在这里接近真神,来感化自己,驱除心魔。
这种地方,平时自然没有谁会愿意来。
而这正是邪神所需要的,于是他开门而入。
里面更是昏暗,因为它只开了一道小小的孔洞式的窗口。
但那对于邪神已经足够,待清晨的一抹阳光照射向大地的时候,他通过那个孔洞尽可将整个会礼的周边场景收入眼底。
当他贴近孔洞,将望远镜对着下面,开始调整焦距,耳边却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邪神迅速做出反应,他疾速转身,手里的望远镜已经换成了一把闪着微光的虎牙军刀。
随后,那个声音又停了下来。
邪神慢慢地走过去,这时他才看见有一团黑影正缩在角落里。
他确认无碍的情况下,这才蹲下身子,取出一个微型手电筒。
手电筒圆形的光亮照在一张老迈不堪的脸上,
“你是谁?”
邪神问
这时,那个人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又被光亮刺得试图转头躲避。
而邪神却不愿意他看见自己,让光亮始终跟随着他的眼睛。
“我……我是阿訇!你们是谁?为什么把我绑在这儿?我还要主持今天的会礼,你赶紧……”
随着一个沉重的形似砍刀的巴掌落下,他又立刻昏死过去。
邪神已经猜中了一切。
他知道这样干的人不会是别人,而一定是布里,下一步则很简单,然后就是冒充阿訇接近那个今天在这个特殊日子里必定会出现的人,然后,绑架他。
剩下来的时间,邪神很悠闲,就是拿着望远镜在洞口处瞭望。
随着天光渐渐明亮,挡在邪神眼前的淡淡雾色也随之消退,他看见在清真寺周围已经站满了盛装的人群,但却保持着绝对的肃静。
在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而虔诚的笑意,似乎在那一刻,战争与动荡给他们带来的伤痕都一扫而空。
邪神先生甚至于通过高倍望远镜看见了莫罗和他的家人。
就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即将照在清真寺的圆顶上的那一刻,有一群人出现在了邪神的视线里。
他们成环状的姿态前行,让周围的人看不到环形的里面,但他们却挡不住高高在上的邪神的视角。
他把望远镜紧紧对着环形中央的那个人,不错,就是他,他正是邪神与布里甚至于摩萨德都在疯狂找寻的那个人,黑色*五月组织的首脑人物,被加迪沙民众当作民族英雄的阿里?哈桑。
众人为他们让开了道路,而且不断地向他们鞠躬致意。
当他们来到了清真寺的正门口,护卫者才分列在两边,阿訇在信众的簇拥下则缓缓走出清真寺。
让众人不解的是,今天的阿訇不仅身披传统的白色罩袍,并戴着白色的头巾而且还用白色的面纱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毕竟没有什么规定说不准许阿訇这样做。
这时,居中的阿里?哈桑也迎着阿訇走去。
就在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时,阿訇突然加快了步伐,在他们之间相距数尺之遥的时候,阿里?哈桑似乎发觉到了什么,他停住步伐,似乎想往后退。
这时,随着几声枪响,紧随着阿里?哈桑的两名保镖已经轰然倒下,就在众人被这突发事件弄得发愣的时刻,那名阿訇已经赶到了阿里哈桑的身边,干净利索地将他一只手反背在身后,同时,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则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直到此时,阿里哈桑的其余保镖才反应过来,他们个个拔出枪械与那群绑架了阿里哈桑的人展开对峙。
而周围的民众也明白过来,长期淤积在心头的愤懑之情迅速爆发,他们并没有因为担心冲突会伤及自己而恐慌逃避,反而高喊着口号,将那些绑架了他们心中的英雄的人,包围得风雨不透。
这时,一个人走到了阿里哈桑旁边,他低声与阿里哈桑说了几句,随后则向义愤填膺的民众喊话,而具体的喊话内容邪神却听不清楚。
而大意不过是拿阿里哈桑的生命作为要挟,逼迫众人让路。
随之,阿里哈桑也吼了几句。
他们的话语起到了效果,随之,人群变得安静,开始向两边散开,而布里则不失时机地亲自走在阿里哈桑一侧,沿着漫长的人墙,向外走。
邪神本来以为双方会爆发严重的冲突,然后他可以趁机去现场将阿里哈桑弄走,可是看到这个场景,他一时也没有了好办法,
如果让布里他们就这样轻松地押解阿里哈桑走了,下一步想找到他,可就更加地困难了。
邪神望着他们一行人就要走出人墙的包围,他心有不甘,可是也没有办法,必定他手上只有一把虎牙军刀。
当他即将放弃他所在的位置,然后混入人群伺机而动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又清晰的声音。
随后一道不易察觉的亮线穿透黎明的曙光从邪神眼前划过,紧接着那名押解着阿里哈桑的假冒阿訇的身体,似乎遭到狠狠地撞击,直接侧倒下去。
这时,那些阿里哈桑的保镖则趁机开枪,同时上去抢人,而布里的手下也同时搂动扳机,与对方展开殊死激战。
无数子弹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穿梭,像一只只无头苍蝇,不停地掠夺着双方的参与者与手无寸铁的无辜者的生命。
随着无数男女老幼倒在血泊里,整个清真寺的广场陷入了一片哭嚎,怒骂与人头乱窜的混乱之中。
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知道那个突然点燃乱局者是谁,当然除了邪神之外。
他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希望出现这样的乱局,借机消耗布里的有生力量,便于自己浑水摸鱼,另外,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在那么远的距离,光线不强,人头攒动,风阻难测的情况下,可以一击而中对方的腰窝。
是的,除了那个魔鬼精灵一般的朵雅,没有人可以做得到。
十八触目惊心的广场
这时,邪神已经赶到了哭喊声,谩骂声,枪声,混搅在一起的广场。
他没有急于出手,而是盯住布里那帮人一边射击,一边不断逃离的方向,紧紧跟随。
就在他弯着腰,即将穿过广场的时候,却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喊,
“记者先生,记者先生,你快来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家人吧!”
邪神听出了那个声音,那是自己的女房东。
他迟疑地向前继续奔跑了几步,那个声音则变得更加的急促
“记者先生,求求你!他们都受伤了,你救救他们吧!记者先生……”
其实,邪神不适用黑妞的翻译功能,是听不大懂他们的语音的,不过他可以分辨出对方声音里的促急与夹杂着的哭泣。
他终于还是停了下来,他甚至于有些抱怨自己不像个真正的杀手,可是他克服不了自己的心魔,他还是停下来,然后转过身向那一家三口跑过去。
女人的面纱已经脱落,她盘腿跪在地上,怀里搂着他的儿子,而莫罗此时已经没有了动静,地上汇聚着一汪血水。
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则躺着莫罗的爷爷,他捂着自己的手臂,正在呻*吟。
女人见到他返回,惊恐无助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而随即又被悲痛的阴影笼罩。
邪神走到女人身边,蹲下,为莫罗检查着伤口。
“记者先生,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说着,开始放声痛哭。
莫罗的伤很重,子弹直接穿透了他的软肋。
邪神并没有立刻为他收拾伤口,而只是撕下自己的罩袍为他做了包扎。
那是因为,在整个广场上,受伤的人很多,他们几乎都不会得到应有的救治,如果他冒然出手,哪怕只是撒一点消炎药,也会成为所有受难者的上帝,而因此无法脱身。
随后又去为莫罗的爷爷也做了同样的包扎,他只是左侧手臂被打穿,不会有生命之忧。
邪神抱起莫罗,而女人则搀扶着老头子,返回到了他们的家。
直到这时,邪神才把莫罗放在床上,重新为他打开伤口上的包裹,并从背包里取出了消毒水和消炎用的药粉,为他上药并重新细细的包扎,同时也为老头子的伤口进行了消炎处理。
在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女人始终呆在莫罗的旁边,不停的为他擦拭并念着难懂的经文
“他会好的!是吗?”
她问。
邪神没有用黑妞的翻译功能,他从她的眼神里,足以猜出她话里的内容。
他犹豫地摇摇头,可是当看见对方的泪泉迅速流淌下来时,又有些不忍,随后只能又点点头,这才离开了他们,回到自己的小屋。
当他急匆匆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立刻离开这里。
那扇门被人打开了,女人有些瑟缩地走进来,然后两只手下意识地回按在破门上,这才抬起头
“你要走吗?”
邪神点点头。
“可是……我求求你别走!莫罗他需要你!只有你能救他!”
说着,两行泪水从深潭一样的大眼睛里流出来。
邪神只能摇摇头,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些食品和药,递给她
“这些留给你吧,按时为他上药,而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不管女人听懂还是听不懂,然后直接把东西塞进她的怀里。
随后,另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女人没有接那些东西,而是义无反顾地挡在他前面,开始扯掉头巾,任凭瀑布一样的黑发如丝般垂落下来。
然后继续脱下了黑色的罩袍,随着罩袍滑落,她丰腴的胸脯以及雪白的双臂都暴露在了昏暗的小屋里,暴露在邪神的眼前。
她毕竟是已婚的女人,她懂这个在外漂泊的男人最需要的是什么,而这又恰恰是她唯一能够拿出来的资本。
邪神当然知道,女人是为了她的儿子,不得不用这个办法挽留他,那是她的算计,卑微至极,无奈至极,也是神圣至极的算计。
女人继续把手放在胸衣的纽扣上,准备把它解开。
邪神立刻把她的手握住,摇摇头,但并没有说话。
说了她也听不懂。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那个老头子正站在门外,他直勾勾地盯着邪神,随后又猥琐地把道路让开。
邪神与他擦肩而过,而老头子已经急不可耐地闯进了小屋。
他听见一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是女人的一声哭喊,紧接着又是一声耳光,并伴随着老头子愤怒的嘶叫,女人在哀求,而暴打还在继续……
黑妞在闪烁,上面出现一行字:对手甚多,按照方位速来!
邪神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身将门推开。
他看见女人扑倒在地上,老头子正抬起脚向她身体上猛踹。
邪神伸出手很轻意地抓住了他的脖子,提出了屋子。
“……”
他瞪大了眼睛,在挣扎。
邪神松开了他,指着黑妞上显示的路线
“给我带路!”
说着,又拿出几张钞票。
老头子明白过来,他领教了刚才这个男人的力气,又看在钞票的份上,于是爽快答应。
他却不知道,这一去自然就走上了不归路。
他们走过堆满废墟的道路,穿过一栋栋摇摇欲坠的危楼,周围没有动物,没有人烟,甚至于没有植物,那感觉宛如是走在末日之城。
当周围的建筑渐渐变少,硬化的道路也被干燥的沙地代替,这时他们已经出了城市进入一片荒漠。
视野变得开阔,而整个城市洋溢着的死亡气息产生的压抑感也一扫而空。
于是二人也加快了步伐。
当邪神看见自己距离黑妞显示的某个不断闪烁的红点越来越近,他当然明白其中之意。
就在他们走到了那个红点乱跳的位置时,邪神看见那里有几株低矮的沙枣树。
他随即停住步伐,开始半跪在沙地上用虎牙军刀挖掘。
没多久,在那个老头子满眼的惊讶里,他挖出了一个长长的帆布包,随后背在身上,这才又示意老头子继续赶路。
当他们又翻过一座丘陵,老头子停了下来,他爬满皱纹的老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指着前面说:
“前面有一片沙枣树林,你穿过去走不多远就到了,我就不送你了!而且你也知道,我也受了伤,还要回去照顾莫罗!”
说着,他犹犹豫豫地把黑乎乎的手伸出。
“带路的钱……”
邪神不用黑妞翻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他完全无视他的这个讨要的动作,只是生冷地说了一句
“不,请你继续!”
然后自己继续向前走。
老头子站在原地犹豫了几秒钟,又只好跟上了他。
他是不会轻易放弃那一笔钱的。
当他们即将穿越大片的沙枣林时,黑妞显示他们距离朵雅的位置已经不到两千五百米,这等于已经进入了敏感而危险的区域。
当老头子的脑袋钻出沙枣林时,突然一声枪响传来,紧接着像是点燃了炮捻子,无数枪声“噼里啪啦”地传来,老头子第一反应就是掉头想跑,却被身后的邪神拽住直接摁在地上。
老头子开始叽哩哇啦地叫着,妄图逃脱邪神的手。
十九沙枣树下的活诱饵
邪神只好摁下了黑妞的翻译按钮,
“你现在不能走,否则会被暗枪打死的!”
老头子哆嗦着嘴唇,明白了似的点点头。
而接下来的一幕则惊爆了他的眼球,他看见邪神趴在地上,快速的从帆布包里取出一个沉重的黑漆漆的大玩意儿来,同时他身体躲在沙枣树后,探出那支大杀器,通过上面的瞄准镜查看四周。
“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黑妞对他的话进行着精准的翻译。
“我是来帮你们摆脱苦难的人!”
这当然是一句屁话,不过可以稳定对方的情绪,并拉拢感情。
“可是……你说你是一名记者!”
他惊恐的眼神里竟然露出些许诘问的味道。
不过邪神可没有时间对他察言观色
“我是记者,只是我喜欢用子弹作记录!明白吗?”
老头子瞬间不再说话,而邪神则已经发现了目标,他看见两辆车与十几个人,此时就被压缩在距离他两千二百米的凹形谷地位置。
他们正凭借车辆使用长短武器,对着邪神十点钟方向进行射击。
那里一定是朵雅呆过的地方,只能说呆过,因为以她的狡猾,当然不会死守一隅。
如果这时候邪神开枪,会立刻给对方造成伤亡,甚至可以点燃对方的车辆,引起爆炸,不过他没有,就像朵雅没有那样干一样。
他们都明白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抢人,而非杀人,如果乱来,万一造成了阿里哈桑的死亡,行动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此,他就这样眺望着下面的厮杀,而完全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需要等待机会,也需要朵雅给他指令。
从对方躲躲藏藏的攻击和车前面的几具被爆头的尸体来看,足以说明刚刚双方已经经历了一轮激烈地冲突,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放下傲骄的内心,以十几个人对一条枪还不得不龟缩起来。
如果不出意外,这将是一场持久的对阵,这是双方都不想要,但又很难改变的状态发展趋势,除非会有什么意外。
不过邪神可不要意外,因为在这个完全陌生,而又恰恰是对方势力范围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意外,一般的都不会偏袒他与朵雅,而只会便宜对方。
所以,在他的心里更希望这种对峙能够坚持到黑夜的降临,那时候,他与朵雅就会占尽先机。
然而,战场却是瞬息万变的,而这种聚变则往往是由意外造成的。
它有时候来源于天算,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所以双方的绞杀有时候是需要运气加持的,这不是人力所能为。
而另一种意外,则是来源于提前的策划,那对于对方是意外,而对于己方则是必然。
所以,就在邪神想等到天黑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他听见有距离更远的枪声传过来,按照声音的方位,应该在朵雅位置范围之外,也就是说,此时有人已经悄悄潜伏到了朵雅的背后,并对她展开了袭击。
而随着朵雅对成了瓮中之鳖的布里及其部下停止了射击,就足以说明,她遇到了凶险对手,必须全力以赴应对突来的挑战。
枪声零星的传来,听起来丝毫不激烈,但作为狙击手的邪神却明白,那每一声枪响都可能致命,实际上比双方使用冲锋*枪的连珠炮般的对峙要凶险的多。
三十分钟后,二人有来有往的枪声还在继续,这可以说明两种情况,首先能与朵雅这样的狙击幽灵来回交锋那么久,足以说明对手的实力,而另一方面则也证明朵雅的实力可以应付对方。
不过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朵雅是没有能力分身对付布里的手下的了。
果然,也许是在应证邪神的判断,在双方枪声的间隙,黑妞收到了朵雅的信息:
遇到对手,无力抽身,布里方面由你应对处置,但要确保阿里哈桑绝对安全!
邪神明白自己出击的时刻到了。
此时他从瞄准镜里已经看见,那些躲避在汽车后的人开始向身后移动,他们的意图很明显,离开谷地,爬上斜坡,然后窜逃。
按照常规,这时候是最佳的射击时刻,可以轻易收割几个对方的无遮无挡的生命,但邪神没有。
他要给对方一种敌人被缠住,他们可以安全撤离的假象,而在他们从容撤退的过程里,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对方的前面去,然后再突然发起偷袭。
邪神也随之离开了沙枣树林,这时候那个老头子却不愿意再走了,邪神没有威胁他,而是拿出高倍望远镜让他看那些即将逃离谷地的人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老头子认出了他们,甚至还发现了一个被对方簇拥裹挟着的身穿白色长袍戴着头巾的人,他知道那是他们的英雄。
于是他惊惧的脸上徒增了愤怒的神色。
“他们是杀了你儿子的人的帮凶,今天又差一点杀了你的孙子和你!而你们的英雄也被他们绑架,现在命在旦夕!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可以帮你干掉他们,这样你可以为自己的儿子报仇,而且救下阿里哈桑,也都是你的功劳!到时候,你就成了英雄!”
“我愿意,可是我没有武器,也帮不了你!”
老头子动心了,口气里还有些犹豫。
“我不用你战斗,只要你给我领路,抄近道赶到他们的前头就行了!”
老头子立刻答应了下来,于是他们一起开始了奔跑。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片生长着稀疏灌木的坡顶上。
邪神扒开灌木,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条狭长的小道像一条蚯蚓蜿蜒在土坡的下边。
他放眼远处的时候,只见小路消失在起伏跌宕的沙海的尽头,却并不见有人逃窜而来的身影。
“他们会经过这里吗?另外,就算经过,会不会已经过去了?”
邪神问
“这是唯一一条没有设卡的通往边界的路!也是最近的一条路!而且这里不远还有一处水源,他们不想被抓住或者渴死,就一定会走这里出境的!而且……”
老头子喘息着,
“而且……我们走得是近道,他们则要沿着那片谷地多走一倍的路!所以……他们不可能……”
邪神都有些佩服这个看起来已经很老的人会有那么长的耐力,他于是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一袋虾仁给他,而自己则喝水吃着牛肉干。
那些人终于出现了,他们在瞄准镜里不断地跳动着。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邪神闻到了不同的味道,那些人明显比逃走的人数要少,这说明什么?很简单,他们不是猎物而是诱饵。
邪神当然不会上这种当的,于是他叮嘱老头子就趴在灌木下面,不要动,而自己到另一侧去偷袭对方,
“我吸引了他们,你才会安全!”
他说。
老头子还挺感激,乖乖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
而邪神撤出后,并没有换个斜坡边缘的位置准备袭击,而是直接退到距离老头子的位置大约二千米的地方,悄悄埋伏下来,而这时候,老头子的位置就成了诱饵。
五分钟后,在他右侧二千五百米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如约出现,
他们借助着灌木丛的掩护,不断地向着这边逼近,渐渐他们已经抵达邪神的狙击位,但邪神选择了无视,他按照自己的判断,对方不过是探路的喽啰,而他要找的人在后面呢!
这时候可不能打草惊蛇。
二十咖啡馆的秘密会见
两个人互相掩护着前行,但他们反应速度极快,训练有素,因此,前进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所以,很快的,其中一个已经逼近到了邪神撤出位置的后方。
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不再继续弯腰前行,而是迅速扑倒在地上,依靠灌木的掩护,向邪神撤出的位置观察。
对于一个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杀手来说,具有这种判断一点儿都不稀奇,因为那里明显就是一个最佳狙击位,他既然探路,当然会重点查看。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正有一支枪口指着他的后脑勺,只是还没有扣动扳机。
他先开枪了,邪神知道,那是老头子上天国报到的通知。
邪神以然没有开枪,他还在等待,等待道路开通后,关键人物随之而来。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却让他始料不及。
正常情况下,对方完成袭击后,要么占领重要位置,迅速控制局面,要么继续向前巡查,探路。
而这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做,而是掉回头向来的方向快速离开。
邪神起初还以为他们故布疑阵,但看他们后撤的速度,那绝对不是假象,而是绝对地撤退。
这时候,邪神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从隐蔽的地方起身,紧紧跟随着那两个人追过去。
当他追出三千米的地方时,他停住了,因为前面已经没有了植被,斜阳的光辉把整个沙地都涂抹的金灿灿的,完全坦陈在他的眼前。
看着空阔的原野,邪神已经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重新一头扎进另一侧的灌木丛,当他从已经变得很是低矮的缓坡,赶到那条羊肠小路上时,他看见那两个人已经爬上了对面的斜坡。
这时,邪神才完全明白了,原来布里既没有走小路,也没有走他一侧的斜坡,而是兵分三路,真正的一路恰恰选择了对面。
邪神这时候连骂一句对方是老狐狸的时间都没有了,他立刻极速展开了追赶。
而当他跨过羊肠小路,冲上对面的缓坡时,在他的耳边,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声音。
随后,距离他三千米的地方,沙尘四起,一架直升机由沙尘中升起,随后调转方向,向着远处而去,很快已经消失在了远天的暗影里。
卷起的沉沙随风而来,直扑到远离在两千米之外的邪神身上,那落在他身上的每一粒沙尘,似乎都是布里带着嘲讽的临别招呼。
邪神狠狠吐了一口满嘴的黄沙,终于骂出来一句
“妈的,老狐狸!”
这里是中东地区某国的首都,也是经济与艺术的中心,同时也是全球金融中心之一。
宽阔的道路与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包豪斯风格的建筑,赋予了这个城市时尚而独特的现代气息,身居于此,有一种置身在西欧某个现代化城市的感觉。
位于城市最南端的海滨地带,弯曲的海滨大道两边种满了高高的棕榆树。
而就在大片的棕榆树林掩映之下,露出一座很不起眼的陈旧的棕色建筑。
它矗立在那里,很容易就会被别人的眼光忽略。
在它的周围也没有别的建筑,并且少有人迹,透漏出一种幽静而孤独的气息。
这时,紧闭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里面开出,随后沉重的铁门又沿着轨道再次关闭,整个过程里,几乎听不到有任何声音。
汽车沿着一条弯曲而幽深的小径盘旋着,
棕榆树的枝叶几乎遮住了明亮的阳光,不断地飞快地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投下一抹抹倒影。
透过车窗可以隐隐看见,开车的是一位男士,年龄在三十多岁,他穿着笔挺的褐色条纹西装,满脸的络腮胡子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只是在他古铜色的下巴以及脸庞上,露出微微的胡子茬。
此时他正一边开车,一边通过蓝牙装置与人对话
“……”
“你按照我给你的地址,先过去休息一下!我这就赶过去了!”
“……”
电话里传出的是一个女人婉转的声音,听到那个声音,让人几乎可以想象出一幅充满妩媚和诱惑的形体的画面来。
“哈哈,你可不要和我客气!那样我会不开心的!你曾经帮过我们,我们是不会忘记的,我们可是恩怨分明的,你懂的!”
“……”
没多久,汽车已经从不断环绕的棕榆树林里出来,上了大路,然后继续向城中心驶去。
三十分钟后,汽车开进了一座现代化的商业区,他停好了车子,又戴上了一副墨镜,然后才从汽车上下来。
他从一群正在载歌载舞的人群里穿过,进入了旁边的一处咖啡馆。
当他步履轻松地,一边跟着外面文化节传来的小曲哼唱,一边推开了二楼的一个单间时,里面正有两个人在等他。
他随手把门关好,这才很快地扫了一眼旁边穿着长袍的高大男子,随后才走到那名也是身穿长袍,脸部裹着头巾的女士面前,他伸出手去,脸上露出诚挚的笑意
“朵雅,你这样我几乎认不出来了!呵呵”
女人也笑着递出一只手,笑声以然如电话里一样,满满都是诱惑。
“没有办法呀!贝利,不过见到了你,我就可以放心了!”
说着,便把头巾摘了下来。
这时,她旁边的男子也自然地伸出手,不等他自我介绍,贝利已经说出了他的名字
“呵呵,你好,邪神先生!”
“你好,贝利!”
邪神说,两个人都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客套和恭维,对于他们可没有那样的必要,只是用欣赏和肯定的眼光互相对视一秒,就够了。
“贝利,你猜得出我们为什么来吗?”
朵雅问。
贝利点点头
“当然,不过我要告诉你,如今人并不在我们的手里,他们对我们防范很严,就是相关的审讯也不会让我们参加,因为你知道,他们也知道如果那个人到了我们手里,会立刻发生什么!不过,他们已经答应,一旦问出答案来,他们就会把那个人交给我们!”
朵雅点点头
“我明白,不过你能告诉我,那个人在什么地方吗?”
贝利犹豫了一下,才说
“我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们!而且我也无法帮助你们进入!因为我可以帮你们,但不能背叛!”
朵雅没有再问下去,她看了看邪神
“贝利先生,你能在什么情况下安排我们见他呢?”
“在布里他们把人交给我们之后,因为到那时我们会有一个针对他的审判!他联合别人设下圈套害死了我们很多人,我们需要报仇,但也要有必要的法律程序!我们可不是像他们一样的恐怖*分子!到那时,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见到他!”
“可是,他在布里手中,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很难说!”
朵雅说。
贝利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耸耸肩
“这个……真不知道!”
“那好吧,看来我们也别无选择了!只能等了!”
邪神看了一眼朵雅,然后继续说
“不过,你也知道,这里会有很多对方的耳目,我们在这里很不安全,你能不能提供给我们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贝利立刻很轻松地点点头
“这个当然,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了!”
二十一成为筹码的友谊
朵雅与邪神仍然穿着长袍,用头巾遮住面部然后跟随着贝利到了他的车上。
贝利走得还是原路返回的路线,只是邪神与朵雅当然并不知道。
只是,车子进入那一大片棕榆树林后,并没有驶往那个装是笨拙厚重的钢铁滑动门的大门,而是中途改变了方向,驶上了旁边的一条岔道。
没多久,前面出现一座高高耸起的水塔,水塔下面有一间十分不起眼的木房子。
当贝利的汽车到了房门前面,那关闭的卷闸门自动开启,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令人惊异的是,那座房子竟然是一部伪装的电梯,汽车随后向下沉,邪神看着外面的电子显示屏,他们的车子直落到了第二十一层,电梯才停下来,并自动开门。
随后贝利又开始了一通长时间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环绕行驶。
对于邪神与朵雅,他们只能看见汽车每拐过一个路口,旁边就会有红灯闪烁并发出“嘟嘟”的声音指引,而具体的路线则完全看不清楚,更记不住。
当汽车终于在一片暗淡的灯光里停下时,邪神扫了一眼黑妞,上面已经没有了任何信息,包括时间。
他们从车上下来,三个人被淡淡的灯光环绕着。
邪神想向周围打量一番时,却发现周围一团漆黑,只有他们可以看见彼此,而抬起头也可以看见几点灯光就像悬浮在暗夜里的星星,只是不会眨眼睛。
邪神原以为走不出几步就会踏进无尽的黑暗,可是他们一直跟着贝利走了几百米,那光线也始终没有断过。
邪神这才明白,原来那光亮是在跟随着他们的脚步不断地向前延伸的,这让他们一直可以看见眼前的道路,也一直看不见周围的一切。
也就是说,在这样的环境里,你永远都只能在明处,被别人窥视或者成为别人的靶标。
这样的情况虽然让邪神很不舒服,但也不得不佩服这样的设计,的确让他这样的人物都无可遁形。
终于,他们来到一个房门前,门又自动打开。
邪神与朵雅走了进去,里面的装修与家具等家居应用之物,一应俱全,与生活中的酒店别无二致。
房间里的灯打开了,光线柔和得像十五的月光,让人的心情迅速就可以安宁下来。
邪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地摇晃着腿
“哈,这里果然安全,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贝利并不介意地笑了
“不会的,邪神先生,有我在,可以保证你们的绝对安全!”
“当然,我们被锁在这种鬼地方,那儿也去不了,当然安全!”
朵雅撇撇泛着月光的亮唇,露出很不屑的神情。
“你们当然可以出去,这里全部都是靠感应的,比如,虽然你们不认识路,但开我的车子就会自动被一个个路标指引着出去。只是我觉得既然你们只能等待结果,出去也没有意义,而且会增加一些不可预知的麻烦。再者说,你们也呆不久,不过两天而已,不妨把这里当成一次有些奇特的休整。”
朵雅还想说什么,而邪神却把话接过去
“好吧,你说得对!朵雅,我觉得不妨把这当成是我们度蜜月!哈哈”
朵雅狠狠瞪了邪神一眼,没有说话,而贝利则微笑着,与二人告辞了。
当门关上以后,朵雅便准备发作
“我本来是要他把车留下的,你非要什么度蜜月!你是不是昏头了?”
她骂着,口气很凶,而眼睛里却没有一点凶神恶煞的气息,那与对待虐神和戮神可是完全不同。
邪神没有说话,他直接上去把朵雅抱住,转而压在身底下。
朵雅本想把他推开,当她与邪神的眼睛对视,就明白了一切,于是故意发出女人半推半就的发嗲娇嗔的声音,而邪神则大口地喘息着。
单纯听声音,可以判定一场激情大戏正在上演,而现实里,其实两个人什么都没做。
过了一会儿,朵雅停下了娇嗔的让人醉心的叫嚷,
“行了,行了,一身臭汗,快,我要去洗洗啦!”
“好的,好的,我们一起!”
而这时,贝利正一边开车一边听着他们的激情戏码,直到窃听器里传来的全部是哗哗的水声,他才把它关掉。
他信,也不信,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现在是需要赶到布里那边去,随时了解事情的进展,那才是最重要的。
水声里,一个声音低低地问
“你确定布里从阿里哈桑那里得不到人质的信息吗?”
“当然,我确定!阿里哈桑是什么人?他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而且还是两天之内,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万一阿里哈桑顶不住中情局的刑罚折磨呢?布里他们可是什么手段都会用的!”
“呵呵,他们什么手段都会用,但不会用在阿里哈桑身上,你想想万一他死了,布里怎么向他的上司交代?”
“嗯,那也是!可是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等着吗?”
“这有什么不好?既可以让贝利放心,又可以度蜜月!呵呵,反正我喜欢!”
过了一个小时,贝利已经回到了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打开了窃听装置。
“啊……不要啊!你轻一点,啊,不,重一点!啊用力……”
他烦躁地把窃听器再次关掉,这一次他有点信了。
第一天,蜜月继续,第二天还在继续,直到午夜。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情况?”
伴着水声,朵雅问
“不用,我估计他应该快来了!所以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怎么可能!你别又想骗我!”
邪神却已经毫不犹豫地揽住她柔软的腰肢抱了起来。
门自然打开,贝利直接闯了进来。
瞬间映入他眼底的是一副很是淫靡的景象:
只见朵雅柔美的身躯,慵懒地侧躺在沙发上,身上只是裹着一件单薄的浴巾,裸露的每一寸皮肤都闪烁着诱人的光亮。
而邪神则更加的无耻,身上干脆不着一丝,浑身的肌肉暴突,像一头充满力量的雄狮。
他就坐在朵雅身边,用一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抚摸。
当他看见贝利时,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尬笑,抚摸的手变成了按摩的样子
“呵呵,贝利先生,你怎么来了?你看我们正在度蜜月呢!这真要谢谢你的安排!”
这时,朵雅也已经起身,于是二人当着贝利的面,进卧室去换衣服。
贝利看见邪神光着屁股的样子,这次他信了,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关于阿里哈桑的事情。
“我是从布里那边来的,我已经得到了消息,阿里哈桑始终不愿意说出人质的下落,所以布里没有办法得到他想要的,因此我们之间的交接无法完成!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朵雅问
“有,最重要的是,布里想反悔与我们的约定!而且已经在付诸实施!”
“你的意思是,他想把阿里哈桑当作人质与哈马斯进行人质的对等交换,是吗?”
邪神看看脸上露出愤怒之色的贝利,猜测道。
“嗯!”
贝利点点头
“邪神先生,我佩服你的判断力,他们就准备这样干!而且我们有他们在勾连哈马斯的证据!甚至我们都已经调查到,他们接头的位置在哪里!他们真的太无耻了,竟然这样耍弄自己的盟友!”
贝利眼睛里闪烁着数个亮点,每个亮点又都射出利剑一般的光芒。
“那很正常,他们向来唯利是图,你们看的很重的友谊,在他们眼里只是可供利用的筹码!可以因利益的需要,随时变现或者出卖!这一次他们如果成功,说明你们之间的友谊价值还真不低!相比曾经多次出卖友谊的白菜价,你们应该骄傲!”
邪神故意在用轻佻的语气调侃着这个极其自负而又备受打击的人,好更猛烈地激怒他。
“我看也是,贝利,我觉得你还是小心点,别让他们干脆把你们的总部都当作廉价货,成为免费赠送的赠品送给了哈马斯!”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呈现出浮夸的面部表情,紧密地配合着邪神。
二十二魔鬼的羞涩
贝利看看她,鼻子里发出一声深哼。
“那你来和我们说这些,该不是想让我们帮你们什么吧?”
“是的!我们的确需要二位相助!因为,你们也知道,我们是盟友,不太好直接出面!这牵扯着国家关系,这就是他妈的政治!”
“呵呵,贝利,我相信我的头儿会答应你的,必定你为我们的蜜月提供了那么良好的环境!对吧?朵雅!”
邪神嘴角挂着坏笑,冲着朵雅挤挤眼。
朵雅没有搭理他,而是用双手背后,撑着沙发靠背,
“贝利,我当然会帮你,必定我们是互惠互利的朋友嘛!不过你准备让我们做什么?是把那些来联络的哈马斯成员干掉吗?”
“不不!”
贝利摆摆手
“那样于事无补,还会引起布里的警觉,到时候,他强行带走阿里哈桑,我们就更没有办法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先不打扰他们,让他们去交接,到时候你们在外围展开袭击,而我们则负责趁乱,偷偷夺回阿里哈桑与人质!这样对于我们双方,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你能保证我们的人质的安全吗?”
朵雅问
“当然,我可以发誓!”
贝利举起了右手。
“我相信贝利先生,更相信你们的组织!既然这样,看来我们现在就要出去了!离开这个温情之地,我还挺留恋的呢!”
邪神故意扫视周围,露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没关系,我已经为你们安排了新的住所,条件以然优越安全,而且就在那些负责接头的哈马斯成员的对面!这样,观察跟踪都会很方便!”
三十五分钟后,邪神与朵雅已经驾驶着一辆贝利提供的越野车到了新的住所。
那里正位于一座酒店的顶楼,透过窗户,用高倍望远镜可以鸟瞰周围的一切。
而他们要监视和跟踪的人就在马路对面的一座相对较矮的住所里,只是对面窗户关的很紧,蒙着窗帘,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喂,你说,贝利真能保证人质的安全吗?”
朵雅问。
“才怪!”
“那我们怎么办?”
朵雅皱着眉头。
邪神此时正站在窗户前,用望远镜透过窗帘的一条缝隙观察着下面,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朵雅,而是转变了话题。
“你以为贝利他们起初真的没有判断出会有这样的结果吗?其实不是!否则他们就不会那么快查到布里与哈马斯在私下里的联络啦!这说明他们早有打算,甚至于这是他们预谋的结果,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利用阿里哈桑做钓饵,铲除更多的敌人,达到报仇的目的。
他们这时候正在纠结如何操作而又不会伤害两国关系,正好我们来了,而他们之所以把我们困在那个绝对无法离开的牢笼里,目的就是让我们可以在这种状况出现后,为他们冲锋陷阵,而他们则丝毫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而坐收渔人之利!”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救的人质的安全,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喽!”
“人质?我甚至怀疑他们会不会干脆把我们也做掉,这样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给我们,他们就可以完全摆脱干系了!”
“应该不会吧,贝利可是我的朋友!”
朵雅矢口否认,不过从朵雅的表情来看,她已经信了。
“那我们怎么办?”
见邪神没有说话,她干脆夺下他四处张望的望远镜。
“我们不能按照他的套路出牌,我们需要先行动起来!因为这对于我们也是夺下人质的最好时机!”
朵雅看看他,却突然笑了
“我发现和你在一起,我的智商就会降低呢!”
“没事,但你的叫床的声音却越来越好听了!”
邪神开始笑嘻嘻地向她靠拢。
朵雅随即一脚飞踹,看似迅猛,但力道不足,被邪神轻松躲过,顺便把她的一只玉足抓在手中。
就在那一刻,邪神看见了朵雅脸上的一抹绯红,这反倒让邪神有些吃惊,因为朵雅这个名字连接的应该是魔鬼而非是羞涩。
这种变化让邪神也心猿意马,不由得抱着她的粉嫩脚趾,啃起来,就像在啃一只香喷喷的中国特色的卤猪蹄。
当邪神进行着这种看似香艳的事情的时候,眼睛却以然利用余光有意无意地扫射着街道。
这时他看见有几名身穿民族罩袍的阿拉伯人从酒店里走出,他可以基本确认那几个人就是哈马斯的成员,他们这时候来当然不是为了闲逛,而是来谈判的。
而这时候,朵雅也把自己的脚撤回去,然后故意用纸巾擦拭着
“你真恶心!”
她说,随后也凑到了窗前
“这么远,你不用望远镜就能分清他们吗?吹牛!”
她说。
邪神笑了
“我以前当然不行,可是当我遇到那个小丫头之后,视力也变好了!”
“哪个小丫头?你认识的小丫头可太多了!”
朵雅口气里带着揶揄,又有点醋意。
邪神没有回答,嘴里却突然发出“咦!”的声音,表情也显得很是惊讶。
他迅速抓起望远镜贴着窗子向对面看,顿时,他的表情由惊讶变得凝重
“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哎呀,坏了!”
他迅速把望远镜扔下,来不及说话,就迅速转身向门口走。
邪神遇到事情的时候,向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朵雅还几乎没有见过他这样慌张过,这自然立刻引起了她的警惕
“怎么啦?”
她问
没有回答,邪神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直接开门,然后龙卷风一样地消失在外面。
朵雅嘴里骂了一句,也迅速拿起望远镜,向着窗外。
而这时,对面酒店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她继续观察,大约十分钟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随后他有些急促地直接走进了酒店。
“妈的,找死!”
朵雅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心里却无比担心起来。
随后立刻发出一个指令
“你干什么!立刻回来!”
但没有回复。
而邪神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对面的酒店。
他毫不避讳地来到大厅服务台,向那里的服务小姐打听,知不知道有一个黑人小女孩住在哪个房间,
“她叫什么名字?”
服务小姐问
“麦拉达!”
“抱歉先生,没有,没有她的入住记录!”
服务小姐查询之后,告诉他。
其实这种结果并不意外,他们不可能使用自己的真实信息。
他之所以问,不过是想撞大运,尽快地找到对方。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必须争分夺秒地找到她。
二十三被仇恨冷冻的小丫头
于是,他只好继续向服务小姐描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小女孩的外部特征,他讲得很细了,几乎可以展示出百分之百的画面感,但是服务小姐随后很礼貌的打断了他
“不好意思,先生,我真的没有见过!另外,根据酒店规定,我们也不可以随便向陌生人提供客户的相关入住信息!”
看来,邪神的紧张与迫切,还有他焦急,阴云密布的表情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邪神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时对待普通人的礼貌和随和,他瞪起的眼睛,灼灼逼人,甚至于露出杀气来。
那名服务小姐明显被这种气息伤到了,她向后面退了一步,才磕磕巴巴地想说话
“啊,先生,你……”
这时,邪神已经没有心思再耗费下去,他已经转身离开,像一阵风一样赶到电梯口,他准备直接到那个被自己监视的楼层去依次敲门。
至于这样会不会惊扰到那些哈马斯的人员,会不会破坏整个计划,会不会伤及自己,他全然不顾了。
这时候,黑妞发出轻微振动,那正是朵雅发来的,可是邪神几乎没有察觉,或者察觉了但完全没有看。
他来到了那个楼层,他只是在外部观察过,要想由内部准确地知道对方房间的位置,在不知道房间号的情况下,可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就是找到了那个房间,就能确定麦拉达在那儿吗?不知道,可是邪神不管了,先一个个敲开,然后搜索一番再说。
于是他敲响了第一个门,
“谁呀?”
那是一声有些古怪的英语发音的问询。
邪神听出那很像加迪沙人说英语的腔调,他立刻兴奋起来
“服务员!”
他说。
“嗯,好的!”
随即门打开了,从门缝里露出一张五十岁上下的脸,松弛而颓废。
当他看见邪神的时候,脸上立刻出现了怀疑的阴云,
“你,你是服务员?”
他的眼光在迅速打量着邪神。
邪神却管不了这些,他直接恶狠狠地推门,然而并没有推开,因为对方的门上连着一条铁链子,
“给我打开!”
他下意识地低吼。
随后,他看见对方浑身抖了一下,门并没有打开,而是“嘭!”
关上了。
他只好继续敲门,然而不再有人搭理他。
邪神真想一脚把门踹开,可是他不能。
他只好放大了声音向里面喊话
“喂,我要找一个黑人小女孩!她在不在?”
然后,继续敲门
“妈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黑人小女孩!快滚!否则我就报警了!”
里面传来低沉的咆哮,但门再没有打开。
邪神只好跑向旁边的门,继续敲。
“我是服务员!”
门打开了,邪神看见对方的门没有连着铁链,便直接将门推开了,然后闯入。
“啊!”
他听见了尖叫声,那是女人受到了惊吓的声音。
当他目光把整个房间扫视一遍后,他也看见了床上包着被子,正睁着惊恐的眼睛的一个白种女人,瑟瑟发抖的样子,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于是他转身就走,而那个为他开门的男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去揪住他的衣服,开骂
“你干嘛的?私自闯入!你……”
邪神此时可没有好脾气和他解释,直接回身一把抓住对方的脖子,提起来扔在地上。
转眼他已经再次赶到了下一个门。
他还来不及敲门,这时候他听见报警的铃声响了起来,随后,有杂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上来。
他当然知道那是冲着他来的。
就在邪神不管不顾,准备继续敲门的时候,在他的身后,有一扇门悄然打开,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先生,你在找什么呀?”
邪神猛然转身,他焦急如火的眼睛正与一双黑白分明的放射着青春光亮的明眸撞击在一起。
“啊!”
他叫了一声,转身便融入对方的房间内,“嘭!”房门关闭。
“啊,麦拉达,我的宝贝儿!”
他把她抱住,紧紧的,这种拥抱几乎让对方窒息。
她扭动了几下,可是不管用,他反而更加的用力,好像怕她突然会蒸发掉。
时间过了一分多钟,那拥抱才有些松弛
“麦拉达,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他可没有时间和这个让他无时不再牵挂的小丫头叙旧,直接开始了询问。
“是登本先生安排的,他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你们的组织会参与这次交易,而我们不想与你为敌,并且我们人单势孤,也需要你的帮助!”
“他需要我帮助,可以直接和我联系,我看在他们曾经的帮助上,也会帮他的!但是,他为什么让你来呢?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我如果不来,又到哪里去找你呢?”
邪神这才明白,原来麦拉达在酒店门口出现,是他们为了引诱自己而故意设计的。
“好吧!”
他深深吐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找到我了,我也可以答应帮他们,但是,你必须离开,立刻离开这里!”
“不!我不能走!我要参加这次战斗,我要亲自杀掉那些人,为加迪沙的死伤者报仇,为我的族人报仇!”
麦拉达挣脱了邪神的怀抱,她盯着邪神的眼睛,微微有晶莹的泪水在闪烁,但眼光却无比坚定。
邪神有些突兀
“什么?你们不就是进行人质交换吗?哪有什么战斗啊?”
“哼!”
这时,麦拉达的小脸像结了一层冰,眼睛里透出的则是冰冻后凌厉的寒芒。
“他们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们不会和他们做任何交易!我们要救出我们的领袖,我们也要把他们都铲除掉!来祭奠逝去的人!”
“登本这样做,我能理解,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你的族人!”
“你难道忘了他们对我们做过什么了吗?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麦拉达抬起头,目光冷峻地看着邪神,这让邪神几乎辨别不出那个曾经的麦拉达了。
他此时真的后悔在自己临走时让麦拉达去找登本,也许在那时,一切都已经注定。
可是麦拉达的彻底改变,都是因为登本造成的吗?当然不是。
邪神太了解眼前这个小丫头了,如果她做出了决定,没有人能够阻止。
他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再次把她抱住,他知道,不知道哪一天,他有可能轻轻一撒手,这个小女孩就会立刻在他眼前消失,就像一把浮尘,随风飘散,再也难寻踪迹。
他的眼睛有些潮湿,这是他记忆里没有经历过的。
麦拉达意识到了他身体微弱的变化,她抬起来头,与他对视,眼睛里隐匿了冰雪,露出了柔情,
“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长大了!而且必定还有你在我身边呢!对吧?”
“嗯!”
邪神点点头,他撒开她,转过身去。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曾经的神,会掉眼泪。
“这些都是摩萨德在背后操纵,他们会在你们交易的地方设下埋伏!”
“我们知道,所有才会寻求你的帮助!”
麦拉达的语气很官方,也没有在邪神离开时,从后面扑上来挽留或者哭泣。
邪神知道这个麦拉达已经再也不是曾经的麦拉达了。
而登本既然可以利用他的感情,不顾自己的感受算计自己,那么他也不再是自己的朋友,一切,都成了利益。
但是他明知道这些,还是不得不按照对方的策划去做,否则能怎样呢?
二十四致命的暗刀
这是一片沙漠,虽然距离繁华的都市并不远,但却异常的安宁,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月亮已经挂上了高天,沙漠中的月亮总是让人感觉大了许多,也亮了许多。
遍撒的清辉给周遭起伏的沙线镀上了一缕光亮,让它可以和低矮的远天分割开。
在这一丝风都没有的,看似祥和的地方,却正有一场人类导演的残酷杀戮的大戏即将上演。
此时,主演似乎还没有登场,但是那些事件的主导与策划者们,有的则已经开始布局并入场,只是他们选择了绝对安静的偷偷的方式。
一处高耸的沙丘下面,隐隐可以看见有一条蜥蜴般的身影正忽快忽慢地向着沙丘的高处攀爬。
距离沙丘的顶端越近,他的行动则越是轻巧无声,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就在他的身体终于逼近到沙丘顶端不足二十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因为他已经借助着对月光的轻微反射,发现了一根头发丝一样的透明鱼线,正围拢在沙丘最高处的周围。
这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也就是在这个最高的位置上,布里果然安排了一名狙击手。
另外,此时他也不可以在向前爬,因为一旦触动鱼线,就会立刻惊动那名把自己身体埋伏在沙地里的家伙。
至于说一个翻越过去,那发出的声音,就会成为狙击手界广为流传的笑话,这当然是其次,主要的那就如同把脑袋伸到对方枪口上一样的傻冒。
他通过红外瞄准镜,大致地判断了一下前面微微隆起的地方。
那是狙击手藏身的地方,应该是一个人,于是他干脆开始小声叫喊,那声音很微弱,也只有对方可以听见。
“喂,兄弟,布里先生让我来协助你!”
那个地方抖动了一下,对方应该听见了。
但是他并没有移动,也没有开打,必定他也不好判断对方是不是布里派来的。
“喂,听到没有?”
邪神没有急着过去,而是继续喊。
“嗯,我一个人就够了!”
那个沙地里的人终于说话了。
“哦,那可不行,我不能违抗命令!你也不能!”
说着,邪神已经大大方方地跨越过鱼线。
然后,再大大方方地快速匍匐过去。
“我说过了不用!”
意识到对方逼近,那个人出于职业的敏感,也迅速脱离了沙坑,枪口向着邪神的脑袋。
但是他还是没有开枪,这恰恰是拥有多个帮手的坏处,真真假假让你很难迅速分清敌我,而对于邪神就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他的盟友只他一人。
“我就是来帮你的,必定两个人才可以更全面地照顾全局!”
这时,邪神已经几乎到了对方眼前,而对方以然没有辨别出他来,一是因为几名狙击手都是临时抽调人员,互不熟悉,另外月色朦胧而邪神还涂抹着迷彩油。
不过,下一刻他就发现了,因为邪神已经在呲牙一笑的时候,突然抓住了他的狙击步枪的枪杆,往怀里猛拽,同时,一把虎牙军刀凌空划出。
那名狙击手惊得猛然转身躲避,虎牙军刀锋利的刀口瞬间把对方的衣服划出一条长缝。
当他滚动身体同时死死抓住狙击步枪与邪神争夺的时候,邪神还担心他会开火,但是没有。
原来布里早有交代,在一切不明的时候,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更不要说开枪了。
这反倒让邪神安心,他再次发力,猛拽枪杆。
那个人的力量明显不及邪神,因此,他的身体也随着向邪神倾斜。
这时,邪神腾出一只手再次将虎牙军刀贴着枪杆刺出,正常情况下,对方必然撒手,可是这名狙击手却没有。
他瞬间双腿劈叉接地,随着身体侧倒,前面的一条腿回勾,邪神前面的一条腿瞬间被对方勾住,他身体失去了平衡,“扑通”倒下。
而那个家伙则已经借力起身,随后一脚,竟然把邪神手里的虎牙军刀踢飞出去。
不等他再次攻击,邪神以枪杆为轴,滚动身体,赶到了对方身后,同时,横扫一腿,那个狙击手也中了他的招,应声后倒。
随之,邪神单脚踹地,紧急翻身,直接压了过去。
那名狙击手为了躲开邪神,只得撒手弃枪,而邪神也并没有调转枪口开枪,而是抡起枪托,向着对方砸去。
那名狙击手侧身躲开,同时手中也多出了一把短刀。
原来这种刀历来都是狙击手的标配,用它即可以挖掘洞穴,也可以为捕获的动物开膛破肚,当然更能够短兵相接时,提供防身。
邪神见他拿着短刀,他嘴角挂出一丝笑,干脆扔了笨重的狙击步枪,而去低头去捡那柄虎牙军刀。
就在他弯腰捡刀的时候,对方却趁机一个飞纵,身体与刀成了一条直线,直刺邪神。
而这时候的邪神再去捡刀已经来不及了,他突然双膝下跪,同时左手后扬,不等对方短刀刺到,一道晶亮的闪光已经毫无偏差地直插进对方的喉咙。
那名狙击手在瞠目结舌里瞬间倒地,他致死似乎都没有明白,瞬息之间发生了什么。
邪神走到他旁边,将深陷在他脖颈里的刀抽出,然后把上面的血迹在他的衣服上擦干净,又重新插进自己军靴里。
随后,又把另外一把也捡起来插进另一只军靴里。
原来他左右各藏了一把军刀,一把在明处,故意脱落,好让对方放松警惕,而暗处的一把,才是真正的夺命利器。
邪神抓起了那把狙击步枪,这是一把美制的雷明顿M24。
它的威力无法和巴雷*特相比,而有效射程更是近了不少,只有800至1000米。
但是邪神为了方便,并没有携带武器,这个也就可以凑合用了。
他爬进已经挖好的沙坑里,把自己隐没在月色里,只留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俯视下方。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汽车的发动机声,应该有两组人马由相反的方向向着这边行驶,只是双方似乎都有所顾忌,不约而同的都没有打开车灯。
过了一段时间,邪神才看见其中一方,他们由一辆普通轿车与两辆军用运兵车构成的车队,已经赶到了自己视线下面,沙丘底部的位置。
车子停下,但没有熄火,“突突”的发动机声,就像天地复活了的心跳,不停的回响。
不久,另外的车队也到了,他们也共有三辆车,两辆越野车和一辆灰色的中型客车。
双方的人也都从车里走下来,他们互相说了什么,邪神无法听见,他的心也不在于此,他只是通过瞄准镜在到处找一个人,终于他找到了,那个小丫头就夹在众多身穿长袍,头戴包巾的人里面,显得很不起眼。
双方开始交换人质,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看似一切太平。
然而,就在双方交接完毕各自脱离,回到自己停车的位置时,邪神听到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呐喊,随后枪声像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响起来,他可以确信,吼叫的人是麦拉达,第一个开枪的也是她。
双方立刻陷入了纷扬的战火中。
邪神没有展开对布里一方的居高临下的袭击,虽然那占尽优势。
因为他在寻找隐匿的对手,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容易给他的小丫头造成威胁和伤害的。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也是他在这个位置真正的意义。
布里安插狙击手的手段很传统而且业余,所以很是好找。
不久,邪神就已经通过瞄准镜发现那个人的位置,就在对面的一处相对平缓的沙丘后面,他甚至可以判断出对方开始异动,正在搜索重要的目标。
不过这却让邪神先生犯了难,不为别的,只是双方的距离。
对方与邪神成犄角之势,中间相隔着双方正在冲突的区域,他们之间的距离起码也在两千米之外,与自己的武器所能达到得有效射程,相差一倍。
但是如果自己离开现在的位置,迂回包抄对方的后路,则必须穿越交战区,则很容易就会被对手发现,而成为砧板上的肉。
然而,对方如果不能定点清除,对麦拉达的威胁可实在太大了。
更何况这个小丫头复仇之战时,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火力全开,很容易就会成为显眼的目标。
邪神在不到一分钟的犹豫与研判里,迅速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直线穿过交火区域,消灭对方的另一名狙击手。
不过他并没有盲目,而是将旁边的狙击手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准备穿上它再去闯关,那样可以让对方产生短期迷惑,这样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间隙,顺利通关。
不过,还不等他把那件衣服扒下来,对面已经发生了变化。
二十五燃烧的活棺材
他意外地发现了在那名狙击手的位置突然发生了激烈的扭打,这种冲突不过三分钟,便宣告结束。
邪神还没有弄明白,黑妞已经来了一组信息:
目标铲除。
“哦!”
这让邪神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谢谢朵雅,宝贝儿!”
他对着黑妞发自内心地说出一句。
紧接着,再无估计的枪口直接转向了下面的布里一伙,然后精准开枪。
而布里此时还躲在装甲运兵车里,他正在焦急而愤懑地等待着来自于左右两翼狙击手的策应,终于他等到了,但那一条条晶亮的划破夜空的火线,却不是射向敌人,反而成了他们入住地狱的招魂索。
这终于成了压倒布里和他的手下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立刻后退,而对于这时候的哈马斯,那一条条月夜流火般的弹线,却似打给他们的一针针鸡血,立刻让他们信心倍增,展开疯了一样的追击。
这是邪神不想看到的,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随着他们的追击,也离开了原地,为他们提供持久的跟踪保护。
但是邪神非常明白,潜在的危险还在后面。
因为直到此时,埋伏在指定位置的摩萨德人员,还一枪未发,正在坐看事态的发展,一旦他们出手,会怎样?
那从他们对待敌人的一贯作风和对哈马斯的仇恨,就已经很清楚了。
到时候,邪神还能凭借一己之力保护好他的小丫头吗?
邪神不敢想。
哈马斯的追击很有效,布里的手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那片大的区域,只有布里一直在运兵车里,才最终挟持着交换后的人质逃脱。
即使如此,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哈马斯,或者说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哈马斯则还没有赶紧回头逃离的打算,他们上车准备继续追赶。
这样的操作,终于让邪神震怒不已,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们中间还有他的小丫头,否则,此时他恨不得让他们这些混蛋都死掉才好呢!
于是他向着他们开了枪,当然没有攻击人,而是把冲在前面的第一辆越野车的轮胎打爆了,那辆车立刻掉头横亘在并不宽广的位置,堵住了另外车辆的行进。
当那些人从车里下来,准备登上后面的车辆时,这时,他们的人也死伤不少,后面的两辆车完全可以承载他们了。
而就在这时,一声接一声的啸叫在月色里凄厉传来,随后围绕着两辆车,绽放开一团团美丽的烟火,只是那焰火裹挟着的,则是无数沸腾的黄沙与人支离破碎的尸体。
摩萨德开始了,而且上来就是毁灭式的炮击。
哈马斯这下子终于清醒了,他们的车子已经成了活靶子,不能再乘坐,而面对炮火,他们也无从反击,所以剩下的选择,只能是逃离。
就在他们选择逃离的时候,却有一个家伙,从安全无忧的沙丘顶端直接滚落下来,那速度就像从山头上滚落的石头。
他迎面撞见三个人抬着一个人正在逃走,被抬着的那个人则气息奄奄,死活难辨。
“麦拉达,麦拉达在哪里?”
他大叫,声音几乎可以遮住炮火的爆炸声。
“啊!你是邪神先生吧?快来救救我们的领袖!他伤得很重!”
邪神才知道那个被他们抬着的家伙是阿里哈桑。
不过他可没有心思管他的死活,
“麦拉达在哪里?快告诉我!”
他举起了枪对着他们。
那些人从邪神凶神恶煞般的瞳孔里看见两枚炸弹正瞬间炸开。
“在那儿!车子里!”
其中一个惊慌失措地用手回指着,已经是一片火海的汽车的位置。
邪神的愤怒与绝望达到了顶点,他恨不得开启扫射模式,把那几个刚刚还在自己的庇佑之下的几个人都送去见上帝,不过他没有,他没有那个时间。
他不管不顾,直接扔了手中的武器,钻入了火海。
他钻进了汽车,就像进了烤箱的一只烤鸭。
他能够感受到火光的炽烈无处不在,因为他整个身体几乎被一团团热浪融化掉了,但是他的眼前却只有熊熊的红光,什么也看不见,而他也无法叫喊,因为每一次张嘴,都可能吞下窜来的火苗。
好在他穿着液体铠甲,否则他早已经被点燃成了火球,这个高科技的装备支撑着他在这样极端的环境里伸出手乱摸。
他故意用手扳掉一张燃烧的椅子扔了出去,目的是减少车里的燃烧点,同时可以发出声音,让不知在什么位置的麦拉达能够听到,并做出反应,但没有。
随后,他继续乱摸,同时又连续把几排座椅都扯下来扔了出去,车子里的浓烟开始降低,随后他又连续飞踹车窗,上面的玻璃粉碎落下,随着外部空气的流入,邪神终于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这时,他也终于听见一声低低的呻*吟,那声音是如此之小,微弱的,几乎被燃烧的声音完全遮盖,但却让邪神热泪奔涌,当然,这热泪一方面是激动,但主要的还是因为烟熏火燎。
他抓到了一只抬起的小手,随后他把她抱起来,解开液体护甲把她拢在胸口上,随后,凭着记忆,窜出了那座还在燃烧的活棺材。
此时,周围已经是一片安宁,除了还在燃烧的火,证明着刚刚的冲突得惨烈,其余的,一切如常。
邪神抱着她,又回到了那一片沙丘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打开。
那张小脸儿露出来,她没有睁眼,只有嘴唇还在微微翕动,
“哦!”
这对于邪神已经是足够好的结果。
“那辆车整个都着了,油箱竟然没炸!你这个小丫头命可真大!”
他喃喃着。
就在邪神忙于救人的时候,摩萨德的炮弹阻止了哈马斯的追击,布里乘坐着一辆运兵车已经逃出了那片区域。
而这时候,在他身边的,除了司机就只有被五花大绑的人质:菲尔。
他定下神来,开始呼叫后方支援,就在他报告自己的大致位置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声,紧接着运兵车便失去了方向,一头冲进了旁边高高的沙堆里。
布里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当他来到司机身边,这才发现他已经被子弹贯穿了胸口。
布里这时候也想不了太多,他迅速把他拖到旁边,自己直接坐到驾驶位,重新启动车辆,然后把车倒出了沙堆。
当他驱车向前冲的时候,一颗子弹又毒蛇一般从刚才的挡风玻璃的破洞处钻进来,随后,擦着布里的额头飞过。
紧接着是“啊!”的一声叫,那不是布里,而是险些被流弹击中的菲尔。
这时候布里已经意识到遭遇高手的袭击,一时半会是逃不掉了,于是他干脆停下车,逃离了驾驶位,抄起一只M16冲下了车。
他躲在堡垒一样坚固的运兵车后,不断地用那支枪向对方的位置进行连射。
他也知道受射程限制,根本伤不到对方,但他的目的不在于此,而是想用乱弹阻止对方靠近,延迟时间。
只要自己的后援赶到,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就这样,双方在一片空旷的沙海里,展开了对峙。
二十六0号监室
布里有的是子弹,他耗费得起,而对方的枪法虽然奇准,怎奈面对的是身经百战的老狐狸,一次次都被他躲过。
时间在缓慢的流失,而对峙继续。
过了二十分钟,布里在苦熬里终于听见了螺旋桨击打空气的声音
“啊,终于来了!”
他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将撅着屁股,趴在车里的菲尔拖了出来,然后押解着他,慢慢撤离运兵车。
他知道对方只是为了解救菲尔,不会对他开枪,所以这件防弹衣还行。
对方远程的子弹在布里周围掠过,“嗖嗖”的风声,让他分外惊恐,但好在无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距离已经降落的直升机越来越近了。
终于,远处里,一个曼妙而迅捷的身影,像一只精巧的夜莺,从高处飞掠而下,用最快的速度跨过双方间隔之地,向布里奔来。
那个人正是朵雅,她起初面对布里的乱枪,只能在远距离攻击中等待,而此时她却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带走人质,于是她冒着巨大的风险,现身追击。
就在她已经奔到距离直升机大约一千五百米距离时,她准备蹲下身对直升机展开狙击,可是不等她开枪,在她的身后却传来一声枪响,于是她
应声倒地。
就在她被击倒的同时,布里已经奔到了直升机的边上,
“快来人帮我把他弄上去!”
他大叫。
这时,果然有一个人出现在敞开的机门口,他随后一跃而下,已经快速地来到了布里身边。
布里在没有看清对方的情况下,迅速把菲尔交给了他,
“快点,我们上……啊!”
话没说完,一把虎牙军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软肋,他随即睁大了眼睛,还没有最后看清对方,就倒在了地上。
他顾不得什么菲尔,干脆把他也扔在地上,自己极速向着朵雅的位置跑去。
等他距离朵雅倒地的位置不远时,却看见一个人正背着一个人,向这边走过来。
“你是谁?”
光线太暗,他无法确定对方,他停下来,喊道
“我是虐神!是朵雅召唤我来的!她受伤了,快来帮我!”
邪神这才重新跑过去。
当他从虐神肩头接过朵雅,此时的朵雅已经不省人事。
“我们要立刻送朵雅去接受救治!”
虐神说。
随后,邪神感觉一阵风从头顶刮过,他的后脑勺偏下的地方被钝器狠狠击中,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当邪神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一座用钢筋混凝土浇灌而成的监狱里。
邪神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儿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监狱,也没有那么臭名卓著,但这儿的戒备却不是一般的高,因为它直属于M国军部。
而里面的犯人不是身怀巨大的秘密,就是极度恐怖。
邪神先生之所以可以容身于此,是因为他被怀疑可能身兼这两个属性。
“这是哪儿?”
这是他醒过来时的第一句话,因为他听见周围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在说话,但是他却动不了,强烈的白炽光线让他也无法看到周围的一切。
但是没有人搭理他。
过了几分钟,有人开始粗鲁地在他身体上扯下一样一样东西,那应该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仪器。
当一双黑乎乎的手伸到他的额头,并从他的太阳穴位置也扯下两个仪器的部件。
他透过短暂的阴影,看见了一个肥头大耳,眼睛暴突的女人,她一边扯去仪器,一边张开厚得像两根香肠一样的嘴唇
“这个狗娘养的!壮实得像一头野牛一样呢!”
“嗯,好吧,看来我们需要加强管理!别让他在见上帝之前,惹出什么乱子来!”
说着,已经从暗影里过来两名身穿灰色制服的壮汉抓住邪神的手臂,把他拽下地,随后押解着向外走。
这时,面前的铁门洞开,外面透进来昏黄而迷蒙的光亮,邪神无法因此判断此时的时间。
当他被两个家伙反背着双手经过铁门的时候,那名为他检查的肥胖的黑女人正站在门口,她一只手按在腰带处挂着的枪袋上,一只粗糙而肥硕的手则在邪神脸上抓了一把,最后复原成一把手枪的造型,指着邪神的太阳穴
“小子,在这里可要老实一点,否则老娘一定会让你享受到不一样的人生!”
邪神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然装作神情恍惚,没有搭理她,而押解他的两个家伙却笑起来
“哈哈,曼萝,你可不要吓唬他,就你这体格,要不了三个回合就把他弄爬了!”
邪神被他们押解着,在密封着铁丝网的走道里穿行,大约行进了十五分钟,他们来到一个厚重的角门前,其中一个押解者摁着上面的密码,随后又对着上面的摄像头瞪眼伸舌头,那样子就好像在做鬼脸。
随即,角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
那是一座建筑的走道,周围都是封闭的水泥墙,因此显得更加的昏黑。
长长的走道里,异常的安静,邪神可以清晰地听见三个人的凌乱的脚步和军靴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以及所引起的,不断的空洞的回响。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旁边树立着铁栅栏的地方,那名押解者敲了几下栅栏上的铁栏门。
不久,一个人提着一串钥匙从旁边闪出来,打着哈欠隔着栅栏同两个人打招呼,同时,“哗啦啦”地打开了栅栏门上的锁
“进来吧!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妈的,我刚刚睡着!”
“尼佐,你就别抱怨了!你已经很享受了,我们刚刚审讯完一个犯人,就摊上了这个差事,到现在还没休息一分钟呢!”
那个身材矮而滚圆的尼佐这才“嘿嘿”地咧嘴笑了,然后他重新锁好门,领着他们向里面走。
“给这个家伙安排一个有震慑力的房间,你看他这个样子就不是什么老实人!要不军部那边也不会把他送到这里!”
“呵呵”
矮个子尼佐笑了
“好东西都不会送到我们这儿来!不过你们放心,一会儿他就会哭爹喊娘,乖得像个宝宝了!”
他们的说话丝毫没有避讳,邪神听得很清楚,他知道,不论这是哪里,对于他已经是置身于虎豹狼群之中了,不过听他们的口气,他们并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这说明摩萨德的贝利没有把他的信息向有关方面透漏,当然也可能自己的被抓,贝利并不知情,不论如何,这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当他们到了第二个栅栏门的位置,并打开它进去,这才到了实质性的监区。
邪神可以看见有人不断地趴在铁门上面的小窗口向外面张望,当看见了他们时,则立刻表现出厌弃的样子,迅速离开窗口。
“妈的!都别看了,我可不是曼萝那个肥婆!”
他喊罢,果然一个个小窗上几乎挤扁了的人脸都瞬间消失了,并随之传来一阵嘘声。
“这帮**的!简直是想女人想疯了!曼萝那样的母猪在他们眼里也成了绝代佳丽啦!”
另外两名押解者也笑了,并示意他
“尼佐,你可说话留点神,别让曼萝知道了!否则她说不定会给你打上一针,让你天天金枪不倒,然后再把你累死!哈哈”
于是三个人在愉快的嬉笑声里终于押解着邪神走到了最尾的一间牢房门前。
邪神注意到,这里每一个监室的门上都有编号,比如101,102等等,而这一间没有,在编号牌的正中只有一个“0”字,他一时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儿行嘛,尼佐!军方让我们严管,可没有说让我们……”
当尼佐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时,一个押解的人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没事,他那个块头需要这样的地方历练历练!哈哈”
说着,他冲着那个人挤挤眼,门随后被打开了。
随后,尼佐摁开了房间里的灯,并用手里的橡皮警棍狠狠敲着铁门,发出震耳的声音。
“喂,该死的,今天给你们送来一个伙计,据说他很牛*,你们可以好好享用一下啦!”
灯光之下,狭窄的房屋里,一切存在几乎都可以一览无余。
里面分上下铺共有四张床,角落里还摆放着一排柜子也共有四只。柜子上面则横七竖八地扔着刷牙用具和毛巾,甚至还有几双死老鼠一样躺着的臭袜子。
“哼哼,尼佐,难道今天是感恩节吗?怎么对我们这么大方啊?”
一个浑身精赤只穿了一个小裤衩的家伙,斜躺在右侧的下铺上,灯光里,他裸露着浓密的胸毛,嘴里调侃着,而脸上除了眼睛里透出的冷酷,则一丝表情都没有。
“是呀!尼佐,我看要不也把圣诞节提前了吧,这样可以一起过,才更快活!反正我们也过不了几个节日啦!哈哈”
那是躺在他上边的家伙,也裸露着上半身,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笑的时候,上嘴唇高度上翻,露出大面积的牙龈与满嘴的黑色牙齿,那样子像是刚刚喝过了人血的死灵。
邪神注意到,就在他们对面的床上下铺位置,还侧躺着一个人,他的脸冲里,露出黑黄色的脊背。
而脊背上每一条肌肉都轮廓清晰地被灯光勾勒出来。
他没有说话,甚至于都没有挪动一下身体,但就在他极其迅速地向邪神瞥了一眼时,那眼睛里透射出的凌厉的光线则瞬间被邪神扑捉到了。
尼佐没有搭理他们,他还有程序要完成,随后他指着剩余的一张床,也就是那名始终没有说话的人的上面位置
“你就睡那里,当然如果你能睡着得话!”
随后又指了一下柜子,以及上面的东西
“那些你可以随便用,反正他们脏得像猪一样,从来都不会动用牙刷,缸子和毛巾!所以不会和你争的,这是关在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好处!呵呵”
说罢,才捂住了鼻子
“她妈的,太臭了!我可要赶紧离开,否则都要吐了!”
说罢,他扭身出去。
二十七生死斗兽场
“这里是臭,所以下一次就别来了,还是让曼萝来吧,我们都想死她啦!想死她的欲望针啦!哈哈”
就在他“咣当”锁门时,那个像喝血死灵的家伙又笑着叫了一声。
而尼佐装作没听见,锁上门,离开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邪神能够感受到,充满恶臭的空气更加的凝滞,那两个家伙的目光正一个满是狡诈凶恶,一个则透出无限兴奋,像立刻参加渴望已久的人血大餐似的,紧紧盯着他呢。
邪神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人,对于普通人自然会因害怕而主动讨好,但在邪神眼里,他们不过是欺软怕硬的蝼蚁,根本无足轻重。
所以他完全无视地走到自己床铺边,直接踏着梯子爬上去。
“哈哈,今天的大餐竟然是一个瞎子!真有趣!我喜欢!”
就在他对面上铺的吸血死灵,兴奋地手舞足蹈,脸上惨白的皮都夸张地拉成了一条条的皱褶。
这时,那个裸露着浓密胸毛的家伙已经站起来,他足有一米八七的身高,让他可以在邪神眼前露出半个脑袋。
他拍了一下上铺的护栏,
“小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的编号是0吗?”
邪神就在他透着凶恶的注视下,大方地躺下,
“不知道!”
他说。
那个家伙对于他的怠慢有些不满和失望,因为他认为,对方会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向他请教,可是没有。
不过,更让他生气得是邪神紧接着说得几个字
“我也不想知道!”
“妈的,老子偏要告诉你!”
说着,他已经伸手将邪神的衣服抓住
“因为我们这里每天都会有一个人被清零!今天就是你了!”
说着,他准备把邪神拖下来,可是邪神躺在那里,根本没有动。
“啊!”
他彻底愤怒了,随即一只脚踏在下铺的床边,双手抓住上铺的护栏,身体腾空而起。
他的意思自然是跳到床上去攻击邪神,可是邪神虽然躺着,以然是处于居高临下的状态。
见对方身体腾空,他当然不会就这样乖乖地等他上来,进行君子般的角逐。
紧接着,邪神的一条腿飞踹出去,那个家伙“啊!”的一声,被直接踢飞出去,然后“咣当”一声,撞在对面床铺的护栏上。
就在他刚刚落地,准备再冲上去时,那个身在上铺的吸血死灵已经发出“嗷!”的一声愉快的嚎叫,直接横穿中间的间隔,扑到了邪神的床上。
他身影下落的同时,手里有东西闪了一下,向邪神胸口刺去,那是一把磨尖了的牙刷。
眼看牙刷就要刺入邪神的胸口,他的手腕却被一只手像钳子一样抓住,同时,他的小腹上又遭遇到了一己沉重的提膝撞击。
他一声叫之后,身子便直飞了出去,落在柜子上,引起“咣当”,“稀里哗啦”,“叮叮当当”等一串乱响。
这时,那个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再次想冲上。
可是邪神并没有继续躺在床上装大,他已经翻身一个纵跃从高高的床铺上跳下来。
并使自己处在墙角位置。
因为他明白,对方之所以上来失手,是因为不了解自己,现在当他们明白过来,那真正的恶斗才会刚刚开始,更何况还有一个人没有加入战阵。
想到这里,邪神不由自主地扫了一眼那边。
那个人还露着健硕的脊背,安静地躺着,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
事实正是如此,那两个家伙上来吃亏,已经让他们意识到这个感恩节不是那么好过。
于是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手里也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条带着铜扣的腰带。
而这时候,吸血死灵也坚持着站了起来,因为他清楚规则。
如果他继续哼哼唧唧地躺着,那么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就很可能会联合新来的家伙把他干掉,然后实现每日清零。
在死亡面前,人的求生欲必将是惊人的。
于是,他与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形成了掎角之势,却根本顾不上还在顺着嘴角流出的血。
但可见那一己膝击份量之重,应该已经伤及对方的五脏。
邪神已经发现了他的虚弱,同时他也了解了对方的规则。
既然在这个监室里,每天需要清除一个人,那么不论是谁,只要死掉一个,剩下的就会获得短暂的和平。
所以,他准备把那个受重伤的家伙定点清除。
因此,当裸露着浓密胸毛的家伙挥动手里的腰带向他展开袭击的时候,邪神选择了躲避,并且脚步似乎无意识地向着吸血死灵靠近。
这样一来,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以为对方畏惧自己,他的防卫心理彻底释放,把一条腰带舞动出呼呼的风声,不断一步步近逼。
而邪神则利用有限的空间招架躲藏,显得异常狼狈,转眼他已经被逼迫出角落。
这时候,吸血死灵却没有着急动手,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伤痛,这让他不敢轻易出手。
他只是用一双兴奋而又猥琐的眼睛死死盯着邪神,指望着他出现差子,然后再给他必杀的一击。
终于,机会来了。
就在邪神刚刚躲避开飞来的皮带,这时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却趁机出脚,勾在邪神先生移动的一只脚腕上。
邪神身体瞬间出现了倾斜,即将倒地,而他脖子的位置距离吸血死灵也只有一臂的距离。
吸血死灵终于发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发出一声怪叫,双手握住那根磨尖了的牙刷把,倾尽全力向邪神的脖子插下去。
这一招释放了他所有的力量,也释放了他所有的残忍,只可惜用错了人。
就在邪神身体下倒的同时,他一只手已经着地,同时一条腿横扫而出。
吸血死灵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双腿已经脱离了地面,然后“哎呀”一声,被狠狠摔在水泥地面上。
而这时的他,恰恰就横在了邪神与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中间。
邪神没有急于出手,因为据他判断,没有必要。
果然,就在吸血死灵想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一个人已经纵跃而下,“嘭!”的一声,那个人的膝盖已经压在了他的胸口上,随后便有一口污血喷洒出来。
随之,清除完毕,对战结束。
长着浓密胸毛的家伙站起来,冲着邪神,冰凉的嘴角挂出一丝狞笑
“我们可以形成新的组合了!朋友!只要我们联手,每天的太阳都会为我们升起!”
说着,他还伸出一只手来。
令他没想到的是,邪神没有因生命解脱而高兴地和他握手,却只是说了一句
“没有必要!”
随即,他还是“嘭!”的一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用力反转。
随着对方身体不自觉的转身,邪神一个侧身飞膝,正顶在对方的软肋位置。
不等邪神再次出手,他已经听见身后有强烈的风声。
邪神急忙撒手后跳,正好躲过了来自于身后之人的一招高鞭腿。
对方紧接着又是一己飞踹,当邪神身体后仰躲过时,那一腿却是虚招,紧跟着对方已经腾身飞跃,同时另一条腿以万钧之势横踢邪神耳部。
这一招双飞踢腿与刚刚的高鞭腿,都属于泰拳里的招式。
泰拳向来以狠辣凶猛著称,而在这个人仅仅连续两招之下,更是把这种狠辣与迅猛用到了极致,给邪神造成的威胁远远不是刚刚两个人可比。
因此邪神丝毫不敢怠慢,他正常情况下,可以躲过对方的腿而趁机击打对方的大腿,或者低身斜扫他的后腿,让对方失去平衡。
但邪神没有这样办,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对方的厉害,寻常对垒很难赢他。
所以躲过对手之后,没有还击,而是快速地,又看似慌乱地躲到了架子床的边上。
那个人再次近逼,出前手拳攻击邪神的面门。
邪神在他们的魔鬼般的集训中也曾经学习过泰拳的技法,因此他可以猜的出,这一拳不过是虚招,紧接着的后手拳才是真的攻击。
因此,他没有太在意,只是用手臂格挡,然后准备应击随之而来的后手拳。
谁知道对方却临时改变了策略,身体随着手臂前移,小臂回弯,瞬间变成了一己凌厉无比的肘击,顶向邪神的胸口。
邪神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他只好竖起手臂狠狠向对方的肘部磕去。
随着“嘭”的一声撞击,邪神虽然将对方的肘力格挡出去,但身体也因此受到了大力同时撞击在架子床上。
合金的架子床瞬间“咣咣当当”摇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