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金翅鸟现
在何归俞破解山洞处阵法时。
西郊的江孱立马有所感知，冷喝道：“还愣着干嘛，那边阵法已破！”
洪阳，朱甘闻声一愣，不再相互嘲讽，齐齐出手，朝易成扑来。
洪阳走的刚猛路线，一举一动间，大开大合，地面隆隆作响！
朱甘则走的阴柔路线，身法武技的品阶绝对不低，如同一条游走的水蛇。
朱甘是第一个近身的，在他近身的一瞬，黄巫陡然跃出，如同一道黄色的闪电！
如同百鬼厉啸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这时，洪阳到了，欺身而来！
他没有施展武技，凭借着肉身力量与易成缠斗在一起。
瞬间分作两处战场！
易成身上拥有陆雅施展的各种增益阵法，又凭借着霸王意的防不胜防，倒是与洪阳斗的有来有回。
反观黄巫跟朱甘，两人均擅长身法，如同两道光影交织在一起，亦不知道对了多少招。
后方，江孱脸色阴沉，笛声再起，两道阵法从天而降！
阵法入体，洪阳低喝一声，一拳直接逼退了易成！
‘霸王意无效了？这是什么阵！’
易成来不及骇然，洪阳就已再度欺身而来！
一瞬间，易成就跌入了下风。
另一边。
黄巫虽然体型小巧，却也是妖族一员，肉身强悍。
再加上它那专门运用于脑海的天赋神通百鬼厉鸣，与朱甘打的有来有回。
但同样的。
在江孱的阵法笼罩朱甘时，后者气息暴涨，竟直抵七品武夫境界！
而黄巫，才堪堪九品妖。
它与易成被妖族派来，如果自身实力太过高深，则不好隐藏，容易被发现。
感受着体内暴涨的力量，朱甘忍不住呻吟了声。
再度与黄巫交锋时，后者同样瞬间处于下风。
“给老子死！”
洪阳吼了一声，嘭地一拳，打的易成双手发麻，连连后退。
但因为阵法原因，洪阳的速度大涨，这一拳破开易成的防御，又出现在了跟前，一拳直抵心脏！
‘让你阻拦我们猎妖！’
洪阳的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落乌山上那一幕。
都是因为眼前这小子，所以他们才没得猎得那只带有金乌血脉的金翅鸟！
损失惨重！
“易成！”
另一边，黄巫目眦欲裂，然而朱甘在这时加大了攻势，令它根本腾不出手！
嘭！
洪阳一拳直抵易成胸口。
巨大的力量爆发开，却是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
易成颈上的玉佩碎裂，簌簌而下。
“妖魂玉！”
三人皆看到了这一幕，内心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易成舒了口气，虽然妖魂玉救了他一命，但依旧被震力推的连连后退。
“我看你有多少妖魂玉！”
洪阳回过神来，嘲讽了句，攻势如梨花暴雨而来！
嘭！
嘭！
接连两声闷响，易成与黄巫同时吐血倒退，倒在了地上。
洪阳，朱甘，还有最后方的江孱，朝他们走来。
唳！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鸟叫，从天而降！
地面上的阴影，瞬间扩增！
“金翅鸟！”
黄巫的声音于脑海响起！
那是一只硕大的鸟，头顶上长有一只金翎，足有三丈长的翅膀，闪耀着金光！
它双翅一扇，顿时有着旋风升起，仿佛连接了天地，朝三人而去！
“金翅鸟，哼，等的就是你！”
江孱的声音响起。
笛声起。
四周白雾骤然退散十丈！
可以看到，这是一道巨大的结界！
而结界当中，还有一方小结界。
他们三人，还有易成，黄巫，则身处这方小结界。
“快走！”
黄巫朝头顶的金翅鸟发出了两声古怪的音节，易成却瞬间明悟了那是‘快走’的意思。
“想走？晚了！”
笛子悬浮在江孱跟前，他手势变换，掐出了数个印诀。
小结界的四角，顿时有着光亮散出。
‘他要将我们这个小结界传送出去，这样金翅鸟就被困在大结界里了！’
‘莫非他从一开始，目的就是金翅鸟吗？！’
易成心底大惊，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阵术师的战斗，阵法之道，神乎其神！
“阵中阵，灵梭阵？有趣。”
就在这时，陆雅的声音忽地响起。
江孱面色大变，手中掐印的动作更快，只看得到道道残影。
小结界变得愈发的模糊。
“何方妖孽，找死！”
李嬴罡充满羞耻感的召妖方式响起，易成忽地心安不少。
“四方囚笼阵，落！”
陆雅清冷的声音响起。
只见小结界虚化的速度陡然停歇，且开始倒转！
“该死！”
江孱怒骂一声。
洪阳，朱甘此时亦来到他身旁，神色凝重，盯着陆雅声音传来的方向。
“怎么办？”
“对方还有鉴妖司的李嬴罡，先走！”江孱望了眼头顶的金翅鸟，满是不甘。
下一刻，他直接单手握笛，嗖嗖两下点在了身旁两人身上。
笛与身体接触的一刹，有着白光闪起。
刹那间，三人身影凭空消失不见。
四周的阵法亦慢慢消散。
‘你们快走！’
易成于脑海对黄巫喊道。
下一刻，金翅鸟腾空而起，带起金黄光幕。
黄巫朝易成看了眼，嗖地一下不知跑到了哪去。
又过了数息，阵法终于消散。
熟悉的地面再次显于脚下。
“易成！”
黎歌喊了声，连忙跑了过来。
他身后，陆雅，李嬴罡，罗捕头，也赶了过来，
“你没事吧？”李赢罡将易成托起，一抹念力笼罩而来。
“没事。”易成擦了擦嘴角的血痕，语气虚弱。
“还好有妖魂玉，拖了点时间。”
“他们什么实力？”罗捕头问道。
“两名八品武夫，一名阵术师，不知品阶。”易成如实相告。
“那你……”三人闻言皆神色诧异地盯着他。
赫然是在问，如此实力，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自持实力高我一个境界，并没有一起出手。”易成解释道。
虽说陆雅在他眼中布有阵法，但在与洪阳的作战中已经过了时效，所以后面朱甘，江孱一起出手之事，并未被前者看到。
陆雅点头，发出了一声感叹，“好像境界高的对境界低的人出手，都会如此。”
易成嘿嘿了声，‘这叫坏人死于话多，虽然他们没死……’
“对了，苏妙妙找了吗？”易成期翼地问道。
“找到了。”罗捕头答道。
“好了，把这丹药吃下，运功消化，然后回县。”李嬴罡手中出现了一枚丹药，喂易成吃下。
“谢师尊。”易成吞下丹药，开始运转功法。
第六十二章：回家
五脏受损，气机空虚。
易成的伤其实并无大碍。
主要还是依靠他的妖身，还有陆雅施加的阵法，再加上师尊给的妖魂玉。
这三者叠加在一起，才导致他能活下来。
其次，如果师尊及陆雅，罗捕头他们不及时赶来，他今日也是凶多吉少。
猎妖人明显只知道黄巫是妖，不知自己是妖。
只是因为自己在落乌山打乱了他们猎杀金翅鸟的行动，故被他们惦记。
‘看来还是得靠自身实力说话，如果自己是七品，甚至六品，恐怕他们也不敢如此。’
‘还有，如果自己已经是九品御妖师，不说嬴，至少也应该可以不败的这么惨。’
易成边运转功法，带动药效在体内流转，边在心底感叹。
大概一刻钟左右，药效被吸收完毕。
易成睁开眼，看到几人正关心地看着自己。
“感觉好多了，谢师尊赠丹。”易成感觉体内有了力量，从地上站起，恭敬说道。
“没事就好。”李嬴罡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你再给我们说说，那些人都是谁，敢伤我弟子，下次碰到看我不弄死他们！”
易成笑了笑，心底有着暖流淌过，“好。”
刚才那枚丹药，除了疗伤的功效外，气机亦有所增进。
绝对品阶不低。
但李嬴罡一见他受伤，就毫不考虑地拿出来让他服下。
‘果然，师尊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凶，对徒弟还是很好的。’
易成将猎妖人三人的名字告知了众人。
江孱，洪阳，朱甘。
“罗捕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李嬴罡朝一旁的罗捕头说道。
后者当即拍着胸口答应了下来，“放心，回去之后我就全县张贴告示，加强巡守，都欺到我们头上来了，绝不能姑息放过！”
易成又对其郑重道谢了番。
回到青石县后，众人各自离去。
易成来到医馆，发现苏妙妙跟何归俞正在大堂窃窃私语。
“易成！”苏妙妙一直留意着门口，当即眼前一亮，连忙起身。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易成上下瞅了眼，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我没事，你呢，你脸色这么白，受伤了吗？苏妙妙连连说道。
何归俞亦来到跟前询问。
随后，对方将如何救出苏妙妙的事诉说了遍。
“谢谢你了，后面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易成许下一个承诺。
何归俞跟着他夜探客栈，又救出了苏妙妙，于情于理，易成都欠他一个人情。
“不……”何归俞刚想说不用，又偷偷瞄了眼苏妙妙，“好的。”
易成当即目光诡异地在两人之间流转，不过未说什么。
又过了不久，何归俞离开了医馆。
“老头子呢？他身体没事吧？”易成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问道。
“爷爷没事，他看到我回来就放心了许多，我让他去休息了。”苏妙妙主动接过空了的茶杯，又给易成倒了杯水。
“有什么事吗？”易成诡异地望着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没有啊。”苏妙妙瞪着个大眼睛，表情疑惑，随即谄媚地笑了笑，“这不是看你们找我找的辛苦，想跟你说声谢谢嘛。”
说罢，她将茶杯递给了易成，“给。”
“真的没啥事？”易成还是不放心。
对方这种状态，就很像他以前，做错了事，然后故意表现得很乖巧的样子。
“真没事，赶紧喝，别渴着了。”苏妙妙连连摇头。
易成接过茶杯，刚抿了一口，苏妙妙就尴尬地咳了一声。
“那个……易成，跟你商量个事呗？”
易成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你没好事，说吧，我听着。”
“嘿嘿，”苏妙妙笑了两声，“那个，我想让何归俞教我阵法。”
“可是你没天赋啊？”易成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我知道。”苏妙妙神情落寞了下，又充满希翼地说道，“可是何归俞告诉我，他说术师修的是意志力，就算先天没有天赋，可能后天意志力就达标了。”
‘还能这样的吗？’易成想了想。
可能他从未关注过术师体系，也不知还有这种说法。
何归俞即是阵术师，他都这般说了，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那他有跟你说，他所了解的，有这样的例子吗？”
苏妙妙顿时没有做声，易成就知道结果了。
不过苏妙妙并没有放弃，继续说着。
“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
昨天我在山洞时就在想，要是我是修行者就好了，这样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抓到我了，更不会用我去威胁你……”
苏妙妙的声音愈来愈低。
易成其实很想告诉她，他们的目的本来是他，就算不抓你，也会去抓老头子的。
况且，对方两名八品加一名阵术师，除非你是七品以上，否则都不可能逃脱他们的抓捕。
但易成并没有将这些说出来，苏妙妙的状态就跟他几个月前很像，恨自己实力为什么不强。
他说道：“好。”
“嗯？”苏妙妙忽地抬头，眸子亮亮的，“你答应了？”
易成点了下头，“我会跟何归俞说的……”
“不用不用。”苏妙妙吐了吐舌头，“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他那边没问题的。”
“那你跟我说个啥？”易成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苏妙妙嘿嘿地傻笑着。
易成随即正色道：“跟何归俞学可以，不过只能用空闲时间，不能耽误文院的学习。”
苏妙妙撇了撇嘴，“知道了。”
“还有，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爷爷。”苏妙妙提醒了句。
易成盯了她一眼。
后者才解释道：“我怕说了爷爷不让，还是等我意志力达标了再告诉他吧。”
“知道了知道了。”易成笑骂了句，这丫头，脸皮越来越厚了。
不过这样看起来，起码昨天的事不会让她心里有阴影了。
两人又吵闹了片刻。
苏妙妙在山洞内担惊受怕了一整夜，此刻放松下来就感到无比的困，回房休息去了。
易成看了看门口，他感觉自从自己来了这里，医馆关门休息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想了想，易成迈出去准备关门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直接在大堂盘坐调息起来。
第六十三章：亲近的秘密
没过多久。
黄巫从门外溜了进来。
易成立即睁开了眼，起身朝其望去，“你怎么样？”
“没事，区区一名八品武夫，还不能奈我何。”黄巫撇撇嘴，嗖地一下跃直前者肩上，发出了一声呻吟。
“可是……”易成回想起来，黄巫跟他一样都是不敌对手的。
显然黄巫比较爱面子，于是易成就没有拆穿。
“黄巫，问你个问题。”易成看着在自己肩上一脸惬意的小仓鼠，语气有些古怪。
“为什么其他动物都喜欢粘着我，你也这样。”
“哦，你说这个啊。”黄巫微微坐起，两只小短腿荡来荡去的。
“你可是黑白玄狐一族，离你近，可以加快自身的修炼，特别是在你修炼的时候待在你身边，进度更快。”
易成的脑袋上冒出了三个问号，“还有这操作？”
“当然，黑白玄狐可是自上古就流传下来的种族，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大有裨益，喝你的血更能增长修为。”
黄巫说罢，瞅了瞅对方的脖子。
易成感觉被它注视的地方，起了一圈鸡皮疙瘩，抬手摸了摸，尴尬地笑了笑。
这番动作，自然引来了对方的鄙视。
“放心，我可不会吸同族的血。”黄巫撇开视线，继续说道：
“所以啊，你可千万别暴露出你的真实身份，不然，想喝你的血、扒你的皮、拆你的骨的人跟妖，多了去了。”
易成郑重地应了下，‘这可比唐僧肉的诱惑力来的大多了。’
“对了，妖族内，黑白玄狐一族，除了我还有吗？”易成问道。
“还有一只，不过年纪很大了，是族里的大祭司之一。”黄巫对这些倒是了解，知无不言。
“那你们百冥鼠呢？族里还有吗？”易成继续问。
“有，但没有你们黑白玄狐稀少，不过也不多，大概十来只左右。”黄巫躺在了后者肩上，翘起了腿。
易成重新坐下，“那头金翅鸟呢？”
“走啦，多亏了它，不然我们恐怕还真走不了。”黄巫又想起猎妖人，语气愤愤。
“猎妖人真可恶，打我的主意就算了，还把金翅鸟都算计进来了！要不是那几个人来了，它就被我们拖累了！”
说到这，易成不得不插一句，“它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它在落乌山险些被猎妖人抓到后，虽然离开了那里，但还是在附近徘徊。
然后它正好发现了不对劲，待赶去查探时，正好发现了我们的气息，就出手助我们了。
我们帮了它一次，它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抓走啊！”
黄巫理所当然地说道。
‘好像，并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坏的？’易成内心这般想着。
“而且，就算不是金翅鸟发现的异常，其余妖发现了，同样会赶过来助我们的。不像人类，一个个都是假情假意的。”
黄巫又吐槽了一句人族。
这一点易成倒是有些认同。
人族当中，大家跟谁都不会掏心窝子，仿佛都在戴着面具而活。
‘难道是自己的偏见吗？种族不同才带来了矛盾？’易成暗暗嘀咕着。
随即他发现黄巫在自己的肩上睡过去了。
即使睡着了，也皱着眉头。
易成小心翼翼地盘起腿，同样进入了修炼状态。
临近黄昏时。
易成刚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脚边，不知何时围了两只脏兮兮的小花猫。
它们靠在他的脚边，躬着身体，睡的香甜。
忽地，它们似是察觉到易成醒了。
纷纷醒来，嗖地一下冲出了医馆。
“你醒了？怎么不去房间睡？”
苏妙妙的声音自对面传来，正在轻轻地分拣着药草。
这时，易成才发现自己竟然睡着了。
黄巫此刻也醒了，睡眼惺忪的模样，看起来萌态十足。
“修炼着就睡着了。”易成站起身，舒展了有些发麻的手脚。
黄巫则嗖地一下跃至地面，跑到药草中间躺了起来。
只不过苏妙妙伸手欲摸它时，却是被其灵敏地躲开。
“区区人族，还妄想摸本百冥鼠！”
易成脑海中响起了黄巫的声音。
苏妙妙摸了几次无果后，索性放弃了。
黄巫又高傲地回到了药草堆中央。
苏妙妙哼了一声，继续捣鼓起手里的药草来。
不过没多一会儿，她又雷霆出手。
但百冥鼠何其灵敏，只见一道影子闪过，苏妙妙又扑了个空。
‘两个活宝。’易成忍不住笑道，在脑海中跟黄巫商量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苏妙妙终于如愿所偿，轻抚着黄巫背后的毛发，一脸享受。
足足过了把瘾，直到老头子从内屋出来后，才放开了手。
用过晚饭。
易成出去了一趟。
已是发现街道上每隔不远都贴有告示。
上面有着江孱，洪阳，朱甘三人的画像，都是根据易成所说的长相画的。
易成看了两眼，画的挺像的，不过说的是‘这三人危险性很大，若有人看到，请及时报官，重重有赏。’之类的话。
对于平民，有些话是不能如实讲的。
衙门能如此迅速地张贴布告，肯定也是得到了县令的允许。
况且陆雅也是县令身边的人。
所以易成特意去了一趟县令府，真诚地道了番谢。
随后，易成又去了趟县尉府。
得知苏妙妙失踪后，项真亦派出了府里护卫帮忙寻找，同样需要答谢。
除此之外，易成还去了趟林府，找了找陈材，刘石，相继道了声谢谢。
夜晚回到医馆时，夜色已深。
然而易成根本没有发现猎妖人的踪迹，似乎他们真的走了。
他独自一人，就是为了看能不能再引出那三人。
回到医馆，罗捕头，何归俞都在。
两人都是易成应邀而来，以免猎妖人又来一手挟持。
“已经完成了，阵法。”何归俞脸色苍白，抿了抿嘴。
“多谢了。”易成拜谢了声。
“不用不用，”何归俞摆手，“不过我才九品，若是师尊能出手，这里绝对能称得上是青石县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应易成所求，何归俞在医馆布下了几重阵法，以防类似的事再发生。
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阵，但如有异常，何归俞那边也能第一时间知晓。好去通风报信。
这几重小阵，别的作用不大，却能拖延一段时间，让他能去通风报信。
“这是阵眼，控制阵法的开启跟关闭。”
何归俞递给了易成一个类似方块状的木头，演示了一遍。
随后又与易成，苏妙妙闲聊了几句，随罗捕头一齐离开了医馆。
第六十四章：择妖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了。
青石县各处，处处张灯结彩，年味渐浓。
接下来几天，医馆附近的阵法就没有关闭过。
却没有任何异常。
亦没有发现猎妖人的踪迹。
街道上巡守的捕快渐渐恢复到了正常数量。
这一日，易成早早起床，赶去了鉴妖司。
他念力凝聚出的念力之门，已经几近实质了。
可以去鉴妖司择妖了。
黄巫没有跟着来。
鉴妖司。
大门两边亦挂上了红灯笼，增添了一丝年味。
不止是李嬴罡，黎歌，还有谢宪竟然也在。
“师尊，黎歌，谢大人。”
易成来到跟前，分别称呼道。
“嗯？”李嬴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来，是可以上二楼了吗？”
“这都过去多久了，才上二楼？”谢宪语气嘲讽，嫖了他一眼。
黎歌倒是没说什么，隐隐有一丝期待。
“谢宪，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李嬴罡起身，喝道。
谢宪冷哼了声，甩袖而去。
两人依旧不对付。
“来，释放你的念力之门。”
谢宪离开后，李嬴罡语气恢复如常，朝易成说道。
后者点点头，闭上了眼。
几息后，一道门户自头顶浮现。
远没有黎歌择妖时的门户大，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雕砌分毫不少。
两扇门朝里洞开，白茫茫一片。
李嬴罡及黎歌上前盯了两眼，前者略感欣喜。
按照易成检测天赋时的结果来看，李嬴罡估计他得年后才能择妖，没想到竟提前了不少。
“好，收起来吧。”
随着李嬴罡说罢，念力之门凭空而散。
见易成的目光望来，李嬴罡点头笑道：“确实可以择妖了，黎歌，你要来看吗？”
黎歌轻“嗯”了声。
二楼。
再来一遍这里，眼前如同星河的一幕依旧令人震撼。
只不过第一次是好奇，这一次是紧张跟期待。
“进去之后，开念力之门，去感受那些妖，判断你们之间的契合度，将它牵引进你的念力之门内。
记住，必须在念力耗尽，念力之门消散之前完成。
否则，第二次择妖将会无比困难。”
李嬴罡郑重提醒，虽然上次黎歌择妖时，他有跟易成说起过。
“加油。”黎歌挥了挥拳。
随即，李嬴罡打开了眼前的屏障。
易成收敛心神，迈步走了进去。
择妖，其实是一个人择妖，妖择人的过程。
虽然这些妖被抹去了意识。
但是依旧要根据你跟它之间的契合度来选取最适合自己的。
契合度，看很多方面。
例如：眼缘。你若一来就看不顺眼，即便它往你念力之门钻，你肯定也不会同意，反之亦然。
又比如：实力。每名御妖师的实力都跟妖挂钩，大家都想选那些稀少，能力超凡的妖，遇到实力低的自然不愿接受。
俗话说，运气亦是实力的一种。
择妖并不是一个机械的过程，你的最终目的，都是让妖进到你的念力之门内，所以时机，机缘，亦很重要。
易成刚一踏入，念力之门释放的瞬间，顿时一大片妖灵球朝他涌来。
瞬息间，他所在之地，光芒五颜六色，仿佛被光海淹没。
后方。
黎歌目瞪口呆，“师尊，为什么会这样？”
他当时择妖时可不会这样啊，仿佛所有妖都愿意进去他那念力之门一样。
李嬴罡亦咽了咽口水，“可能，他跟妖的契合度高吧？”
可见，他也不知。
但这样一来，或许自己的弟子能择获到一头大妖！
李嬴罡可是知道，锁妖灵海内，封存有一些上古大妖！
这些大妖，无一不具备惊天妖力，蕴含无上的天赋神通！
李嬴罡充满期待。
锁妖灵海内。
当无数妖灵球朝他涌来时，他也懵了。
‘这跟我想的情况不一样啊！’
‘自己天赋差，卡点通过的考核，进来这里，不应该是没有一只妖搭理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易成就明白了。
妖灵球里面妖的意识虽然被灭，却还是认出了他黑白玄狐的身份，两者都是妖，自然相吸。
忽地，一道散发着土黄色，颜色极淡的妖灵球猛地朝念力之门窜来！
如同一道土黄色的闪电。
易成眼疾手快，在他即将进到门里时，被他一把抓住。
同时心底喊了句，“都给我等等，一个个来！”
随即，一道图文信息涌入了脑海。
那是一只老鼠妖，巴掌大小，普普通通。
“苍华鼠，嗅觉灵敏，无天赋神通。”
这道信息后面，还紧接着有一句话。
“于太平历八年，御妖师张傲偶然斩获。”
‘这么垃圾，都没有天赋神通，还想进我的门。’易成嗤了声，抬手将这道妖灵球甩了出去。
待他再次看向四周时，发现其余妖灵球正如他所言，安安静静地悬浮在念力之门周围。
不像那只苍华鼠般横冲直撞。
‘这才乖嘛。’易成在心底赞了声，朝四周看了看，将其中一枚散发着火红光芒的妖灵球抓在了手中。
信息涌来。
是一只火红色的大鸟，尾羽极长，足有十丈长，远远飞过，如同陨石而过。
“焱鸟，属金乌一族，天赋神通：天陨焱。”
刹那间，易成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幕：
焱鸟自天边飞过，天空中犹起了火，迅速蔓延，隔开天幕，后，无数火焰从天而降，方圆百里，瞬间化身火海！
恐怖如斯！
“于永安七年，御妖师秦瀚斩获。”
‘永安七年，现在是永安二十二年，秦瀚。’易成喃喃自语，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对这只焱鸟心动不已。
但临来鉴妖司前，黄巫又再次提醒了他一句，必须选择百冥鼠一族，或者跟它长的一样的妖！
据黄巫所说，自己是妖，是绝不可能成了御妖师的！
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也能修念力，也能凝聚念力之门，这是为什么？
莫非我灵魂是人，已经不算是完整的妖了，所以可以成为御妖师？
把手里的妖灵球送到门内，它就是我的妖了？
易成眼神闪烁，手里的妖灵球光芒如火。
后方。
李嬴罡及黎歌似乎能感受到易成的纠结，心底都是疑惑无比。
从光芒强度来看，他现在拿的妖灵球里的妖，绝对是他身周那一圈里面的最强妖之一。
‘你在纠结什么？’
李嬴罡，黎歌，心底皆如此想道。
第六十五章：念海
锁妖灵海内。
大片妖灵球悬浮在念力之门四周，散发出或亮或暗，颜色各异的光芒。
易成的右手被赤红光芒淹没。
他在纠结。
忽然，他手中的焱鸟妖灵球猛地挣脱开了他的手掌，倏地一下，拖着长长的光尾，消失不见。
“？”
易成脑门上浮现问号，诧异地盯着妖灵球消失的方向。
后方。
李赢罡惋惜不已。
那只妖显然很强大。
但错过了，可能就再也遇不到了。
黎歌盯着易成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走了便走了，正好不用纠结了。’易成回过神，这般安慰着自己。
然后，他又一把抓向了另外一个，同样光芒耀眼的妖灵球。
然而，还未待他接近，后者同样嗖地一下，自他眼前消失。
‘这叫到手的妖灵球……飞了？’
还不待他发懵，其余的妖灵球，竟都开始了轻微的颤动。
不明缘由。
易成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赶紧随后抓向了旁边一个妖灵球，也不管它发出的光芒亮度了，先薅一只过来再说。
他快，妖灵球更快。
光芒四射！
如同以易成为中心，快速向四周飞射开。
漫天五颜六色的光尾。
正中间的易成，依旧保持着伸手欲抓的姿势，却抓了个寂寞，仿佛头顶浮现出来几只乌鸦，在“哑……哑……哑……”地叫着。
“师尊，这是为何？”
后方，屏障外，黎歌侧过头，语气疑惑地问道。
李赢罡默不作声，似在沉思，两息过后，摆了摆头，“鉴妖司存在至今，还未听说过这般情况。”
同时，李赢罡内心亦很是郁闷。
从易成进到锁妖灵海中，种种情况都是他前所未闻的。
再这样下去，如果黎歌再问，他还是无法解释，师尊的面子哪里放！
‘快点择妖吧。’李赢罡只得在内心祈祷。
正这时，他与黎歌均看到，易成头顶的念力之门虚化了一点。
一旦念力之门开始虚化，意味着他的念力，明显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这与黎歌当时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不禁为其捏了把汗。
身处其中的易成亦有所察觉，但四周已无妖灵球了。
“咦？”
他向四周望去，竟发现还有两只妖灵球没有离去。
一只是土黄色光芒极淡的妖灵球，其内的妖正是苍华鼠。
另外一只，光芒更淡，如果不是易成仔细看，还未必能发现。
‘星毫微光，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妖。’
易成嘀咕了句，看向眼前。
不远处，星空中，依旧有妖灵球在穿梭，但就是不近他的身。
‘如果去捕获那些妖，在念力之门消失前，应该还有机会。’
易成沉思了一会。
念力之门再度虚化。
‘可是，就算捕获到了厉害的妖又能怎么样呢？
归根结底，我的身份还是黑白玄狐。
黄巫不知道我的灵魂是人，所以它不会害我。
而且，黄巫自称是我的监督者，虽然不知有何深意，但如果我不按照它说的来办，又或破坏了妖族的目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并且，黄巫知道医馆，知道自己对老头子，跟苏妙妙上心。’
易成内心念头四起，抬手抓住了那个不起眼的妖灵球。
信息涌里的一刹，他于内心惊呼，“黄巫？”
这赫然是一只与黄巫长的极像的妖，金黄色的毛发低端，却又带有一丝漆黑。
空洞的眼珠子，漆黑的瞳仁如芝麻大小，眼白很多，看着有点诡异。
“变异百冥鼠，嗅觉灵敏，无百冥鼠的百鬼齐啸神通，其天赋神通未知。
于太平三十一年，御妖师钟梵生斩获。”
‘神通未知？’易成迷茫不已，随后扯了个难看的笑容。
忽地，一阵眩晕感袭来。
头顶，念力之门急剧虚化，已是快要彻底消失。
‘只能你了。’易成暗叹一声，将手中的妖灵球送进了念力之门后。
念力之门自行关闭，里面白茫茫的一片顿时被阻隔，后整个门都消失了。
易成感觉自己来到了念力之门的里面。
眼前是一棵树。
一根不知存在多少年的古树，盘根错节，方圆几里都是它的老根，却没有枝叶，光秃秃地。
四周，一片空白。
没有太阳，却有光芒。
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存在这一棵古树。
‘这……就是念力之门里面，念海？’易成从未如此疑惑。
师尊李赢罡提起过，念力之门后，是为念海，属于储存每名御妖师念力所在之地。
但念海只是个统称，不排除有的御妖师储存念力的地方只有小潭大小，依旧称之为念海。
‘但……这哪里有海啊？’
易成朝四面看了看，一望无际，别说海了，小潭都没看到。
想不通便不去想。
于是，易成迈步朝古树走去。
古树虬枝盘旋，头顶的光芒渐渐暗了下来。
忽地，他停下脚步。
他看到，在某处虬枝盘旋的中央，多出了一物。
正是那只变异的百冥鼠。
易成与它四目相对。
顿时察觉到冥冥中自己与它之间，多出了一种联系。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动作。
正是他每次接触完动物后，洗手的动作——双手互搓，只不过没有肥皂，亦没有皂荚，干搓。
‘这就是召妖动作？都不能由自己决定的吗？’易成忍不住吐槽，不由得想到了师尊李赢罡，他当时看到自己的召妖动作，岂不是羞耻到爆？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他也已经习惯了。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易成走进了两步，再度看向百冥鼠的眼睛时，发现有一种自己在看自己的感觉。
心念一转，百冥鼠的视线一转。
眼前，正是自己的模样！
视线相通！
‘我真的成了御妖师了？’
易成惊喜不已。
妖是无法成为御妖师的，但他是半人半妖，已经无法用常理解释了。
易成将这一点归结于自身灵魂人，肉体是妖的异常。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妖了。”易成看着百冥鼠，轻声说道。
“是的，主人。”
一道机械般的声音自他脑海响起，是百冥鼠在说话！
易成猛地倒退数步，目光骇然。
“御妖师御的妖不是都是没有意识的吗，为什么你会开口说话？！”
第六十六章：异于常人
易成连退了数丈，望着树枝上的百冥鼠，全神戒备。
然而足足过了数息，对方毫无回应。
一人一鼠四目相对，却都像是在看着自己。
“你会说话？”
易成上前了一步，试探性地问道。
依旧没有反应。
“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突然冒一句出来很吓人的知道吗？”
易成注视着他，拿手隔空在视线中间晃了晃。
百冥鼠毫无反应，眼睛一眨不眨。
‘确实是无意识状态，那刚才是谁在说话？’
“是我，主人。”
机械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
易成又被吓了一跳，怒目圆瞪，“你什么意思？刚才叫你说话为什么装聋作哑！”
此刻看去，百冥鼠的眼神竟不再是没有焦虑的状态。
反而给人一种懵懂，纯真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主人……你的气息……真好……”
易成刚欲追问，却发现对方眼神又毫无焦距。
刚才那种形态，好像只能维持很短时间。
那应该是它自己的意识吧？
鉴妖司的妖不是都被完全抹去意识了吗？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还有，为什么别人念海都是潭湖江海，自己就这么一棵枯树，感觉还是快死了的枯树？
易成脑袋上长满了问号。
然而没有人能给他解答。
易成暗自猜测：
鉴妖司在灭除妖的意识这种事情上，是不可能说谎的。
还记得当时黎歌择妖后，影罗螂也是没有独立意识的。
那么问题只能出现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身上那个莫名其妙的buff，可能是导致百冥鼠短暂地拥有自己独立意识的原因。
‘难道我还有唤醒妖意识的这种能力？’
易成暗自嘀咕。
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些异常情况，都不能往外说。
即便是李嬴罡跟黎歌，同样不能说。
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百冥鼠，你在吗？听得到吗？”
易成又尝试与对方沟通，接连几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不得已，易成只好放弃。
妖择了，召妖当时也知道了，可是该怎么离开呢？
易成刚这样想，下一刻就眼前一变。
百冥鼠不在，参天古树亦消失。
眼前依旧是锁妖灵海内。
易成闭起眼睛，过了片刻再重新睁开，那股眩晕感好了不少。
从锁妖灵海内出来，李嬴罡先是关闭屏障，后看向了易成。
黎歌也一样，神情满是好奇。
“择的……什么妖？”
李嬴罡斟酌着语气，尽量不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期待。
期待太多，可能对对方形成的压力就越大。
毕竟他与黎歌都看到了，易成最后不得不选择的那枚妖灵球，散发出的光芒是那么的微弱。
“百冥鼠。”易成没有隐瞒。
“百冥鼠？！”黎歌音量抬高，“那可是稀有种族，为何你还愁眉苦眼的？”
易成语气苦涩，“变异百冥鼠，天赋神通未知。”
“啊？”黎歌很是讶异。
变异妖，一般来讲，是比稀少种族的妖更为罕见的，实力也会比普通妖更强。
但，凡事皆有例外。
天赋神通未知，只是一种比较好听的说法。
真实的情况是，没有天赋神通。
李嬴罡拍了拍易成肩膀，“没事，好歹也是只妖，好好修行，后续或许会有更强的妖等着你。”
黎歌连连点头。
易成扯出个笑容，示意自己没事，不用安慰。
御妖师的升品，每升一品都需要融合一只妖，并且可以获取到那只妖的部分能力。
但高楼大厦，起于垒土。
基础尤为重要。
御妖师亦一样。
所以一个人今后能取得的成就大小，跟你的第一只妖会有些许联系。
第一只妖强大，那么后续升品时，获取到强力的天赋神通概率就会越大。
反之亦然。
也难怪李嬴罡及黎歌都会出声安慰，生怕易成心里难受。
随后，易成又问了几个修行上的问题，一一得到了解答。
当御妖师晋升九品，第一次择妖时，鉴妖司会内部提供。
但后续你可以选择自行外出猎杀。
也可以继续在锁妖灵海内获取。
第一种办法，需要自身学会如何抹除妖的意识。
第二种办法，则需要付出功勋点。
鉴妖司内部经常会发布任务，完成任务，就可获取功勋点。
支付功勋点，可在鉴妖司内换取一应物品，或者换取进入锁妖灵海的机会。
每名御妖师，终生只可免费进入锁妖灵海一次。
三人回到一楼。
李嬴罡又给两人讲了许多御妖师修炼上的细节。
未入品之前，是以修行念力为主。
念力为御妖师的基础，亦是御妖的手段。
入品之后，则以念力为辅，妖为主。
妖存在于御妖师的念海当中，需每日沉念。
且需要不断地战斗，在战斗中训练出一心二用的能力，人，妖，一体的感觉来。
这样才能将自身战力发挥到最大值。
“怎么战斗？”易成发问。
如果只是切磋，其实是没多大用途的，唯有像斗场一样，生死之间的战斗，来的收货最大，但同样也很危险。
青石县总共就那么几名御妖师，跟谁战斗？
李嬴罡笑道：“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也是早上谢宪过来与我商议的，本来只针对黎歌一人，没想到你在年前也入品了，你们便一起参加吧。”
易成，黎歌，均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状。
“年后，各地鉴妖司会开启三层楼。”
李嬴罡语气郑重。
“三楼名为，炼妖。
是一处专属于御妖师之间的试炼之地，所针对的，都是像你们一样刚晋升九品没多久的。
而你们进到其中，代表的是青石县鉴妖司，亦代表我，谢宪以及柳大人。
试炼前三名，均可获得奖励，这些奖励可是由都城的鉴妖司出，丰厚无比！
除此之外，如果你们最终得到的排名不低，我个人也会给予你们奖励。
还有咱们鉴妖司的柳大人，她或许也会不吝赏赐的。”
李嬴罡说罢，对两人挑了下眉。
能令他做出如此神态的，那奖励怕是真的稀罕。
‘那名七品御妖师，姓柳嘛。’易成暗暗记下。
第六十七章：神通
“试炼具体是怎样的？”易成问道。
“不清楚，每年的规则都是不一样，由上面的人统一制定，”李嬴罡摇头说道。
易成，黎歌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一切都是未知的，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好啦，先过好新年吧，试炼的事得年后，别想那么远。”李嬴罡拍了拍手，跳过这个话题。
随即看向了易成，“本来择妖成功之后，鉴妖司会赠你一门有关这只妖的神通。
一只妖，只有一种天赋神通，也是御妖师最强的攻击手段！
但……你这只变异百冥鼠，神通未知，所以只能给你一门普通百冥鼠的神通。”
说罢，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了一张纸。
易成接过。
纸呈玉状，温润光滑，散发着荧惑白芒，有丝丝凉意。
纸上有字，“百鬼齐啸！”
易成边看，李嬴罡边解释。
“所谓神通，其实相当于武夫的武技，以念力作为施展基础。
你那只变异百冥鼠，神通未知，其实是当时的御妖师没能挖掘出它的能力，就将它放进了锁妖灵海中。
后面，如果你跟妖的契合度达到了，也可以去自行挖掘。”
李嬴罡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因为你暂时没有它的天赋神通可学，所以给你一门普通百冥鼠的神通。
但……你未必能修炼成功。
这里还有一心二用的心法，这是目前你需要勤加修炼的。”
易成又接过一物，是一本薄薄的书籍。
易成随手翻动了几页。
写的都是很普通的方法。
比如你在吃饭，控制妖去倒水。
你在修炼，控制妖溜达等等等等。
虽然简陋粗俗，却也不失为是种方法。
御妖师的战斗，人与妖皆需要战斗，若不能一心二用，则战斗力大减！
至于玉纸上记载的百鬼齐啸神通。
虽说是妖的天赋神通，但经过了鉴妖司历代前辈的努力修改，试验，才达到了如今御妖师可以修炼的最终版。
神通威力巨大，且极耗念力。
所习神通的数量，第一必须是跟自己御的妖相通，第二便是要依据御妖师的品级。
例如九品，御一只妖，便只能掌一门神通。
八品，则多一种。
以此类推。
一品御妖师，所御之妖，有九种能力，即能掌握九门神通！
“好好看，记下来，这可不能带走的。”李嬴罡提醒了句。
黎歌则在一旁自顾自地开始修炼。
易成应了声，开始翻阅起手中玉纸上记载的百鬼齐啸神通。
这是一门音波类神通，值得一提的是，它是由念力发音。
通过特殊的念力流转，于胸腔中发音，再传播出来，对人心神念海造成冲击。
因声音凄厉，如怨鬼索魂，故名百鬼齐啸。
若正面遭受冲击，毫无防备之下，甚至可能直接令人痴呆。
大概一刻钟左右，易成放下玉纸，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这门神通。
“记下了？”
见易成睁开眼，李嬴罡轻声问道。
“嗯。”易成将玉纸还了回去，举了举另一只手中的薄书，“这个也不准带走吗？”
李嬴罡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个无所谓，都是些普通的方法，主要还是要你自己多修炼。”
易成点点头，将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绳内。
“易成，你的召妖方式是什么？”
这时，黎歌退出修炼状态，好奇地问道。
易成一愣，面无表情地搓了搓手。
“就这？”黎歌问道。
“嗯。”易成点头。
单纯的做动作并不能召出妖，还得配合一念间上的心法。
李嬴罡面无表情地看着易成示范召妖动作，后扭头便走，内心呐喊。
‘凭什么就我的召妖方式最羞耻！’
‘果然，讨论召妖方式我就不该在场！’
李嬴罡的突然离开，吓了易成跟黎歌一跳，随后两人似反应过来了什么，对视一眼，大笑了起来。
黎歌的笑是内敛的，抿嘴微笑。
他看着面前毫无形象大笑着的易成，似乎被其感染，嘴角的幅度愈来愈大。
哈欠是有传染性的，笑也是。
过了片刻，两人恢复了平静。
黎歌心底却有些落寞，‘自己何时，能如此大笑了？’
这般想罢，他又偷偷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他嘴角处的一个梨涡，仿佛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随即，黎歌叹了口气，“易成，我先走了。”
“哦，好，我也要回医馆了。”易成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两人分开后。
易成慢悠悠地往医馆走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卖布料，卖零嘴的铺子里的人格外的多。
大家穿着厚厚的袄子，戴着帽子手套，脸上洋溢着笑容。
途径花宛楼，白天几乎没什么生意，显得格格不入。
易成想到了秋玉。
‘知道姓柳，不算什么重要信息吧？’
易成纠结了番，从花宛楼前经过。
“雪！”
“下雪了！”
不知哪里传来了喊声。
易成停顿，抬头望天，确实有着毛絮状的雪花飘落。
伸出手，有雪花落下。
很白，很小，瞬间消融。
路上的小孩子随着雪花跑来跑去，咯咯的声音接连不断，小脸红彤彤的，开心不已。
街道上更加热闹了。
瑞雪兆丰年。
下雪了，象征着新的一年也不远了。
易成买了几袋小零嘴，提在手里，脚步轻松地朝医馆走去。
易成边走边想，若都城里也有鉴妖司，那想必比青石县的更能人百出。妖族派我来人族的目的应该不止于这个小县城。这是不是意味着……
“易成易成，下雪了！你买的什么？”
看到易成回来，苏妙妙连忙喊道，随后被其手里的纸袋子所吸引。
思绪被打断，易成也就不再去想，提起袋子，递给了她。
“梅花饼，你喜欢吃的。”
不止是梅花饼，还有各种五花八门的糕点，沉甸甸的。
苏妙妙眉开眼笑地接过，拿了一块就塞进嘴里，“唔，好好吃，谢谢。”
说罢，她连忙跑进了医馆里，将东西放下，又跑了出来。
嘴里包的鼓鼓囊囊的，边嚼边说，“下雪了，明天就能堆雪人了，要不我堆个你吧？”
易成白了她一眼，指了指天，“这么小的雪，堆我手指还差不多咧。”
“哼。”苏妙妙高傲地别过头，伸出双手，任由雪花落在掌心，自顾自地说道：
“等雪下大了呢，就……就堆三个雪人，一个是爷爷，一个是你，一个是我，嘿嘿～”
易成内心惆怅，笑着摇摇头。
他又何尝不知苏妙妙的心意呢？
第六十八章：堆雪人
雪稀稀落落地下了一夜。
本以为还要个几天，才够可以堆雪人的程度。
没想到，到了下半夜，竟洋洋洒洒地下起了鹅毛大雪。
半夜里，易成退出修炼状态，望着窗外的一片白茫茫。
望着这茫茫大雪，他发现自从来到这个时间后，好像很少想起以前的人生。
这个世界的新规则和新事物都让他应接不暇，觉得新鲜，又危险，每天想的都是先如何好好的融入这里，立足于此。
适逢佳节，现在想来，原来环境真能逼人成长。
他想起以前父母常年在外做事，只有过年才能团聚，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以往只有这时候，才能感受到一家人团聚的温暖。
父亲打扫卫生，母亲在厨房包饺子，自己在大厅躺着，偶尔需要母亲的叫唤才肯动动身子去帮忙干活。
若遇上需要出门的活儿，准比谁都跑的快，就是闲不住。
想起以前没人和自己一起堆雪人，他就在雪地上踩一个个又深又黑的脚印，好似需要这咯吱咯吱的声音来打破冬日的宁静。
以前他大多时间是孤独的，现在在这里有了牵挂的人，和想保护的人。
想到这儿，脸上不自觉露出温馨的笑容，‘苏妙妙那家伙，明天应该会很高兴吧。’
第二天一早，果然如此。
苏妙妙惊喜如百灵鸟的声音响了起来。
“易成易成，快出来看，好大的雪！”
“易成易成，可以堆雪人了！”
“易……”
“来了来了，大清早的喊什么喊。”易成嘟哝了句，小丫头才没有继续大喊。
易成跟老头子打了声招呼，来到门外。
地面上，树梢上，屋檐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与昨日相比，恍若两个世界。
目光望向远处，洁净的白雪，竟觉得有些刺眼。
冬天的早上，大家起的都不早，所以雪地上没有一个脚印，纯净如初生。
哦，某个例外。
易成嫖了眼一旁，苏妙妙兴奋不已，小脚丫子在雪地上踩来踩去，留下了一个个小巧的脚印。
“易成易成，看，我是第一个留下脚印的！”
易成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是的，你是第一个把它弄脏的。”
苏妙妙娇哼了声，又美滋滋地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
“这怎么叫弄脏它呢，我这是在作画，多好看啊。”
“吃饭了！”
身后，老头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易成，你今天有事吗？”
桌上，苏妙妙问道。
易成头都未抬，“你想干嘛？”
苏妙妙眸子亮了一下，充满希翼地说道：“堆雪人啊，那么大的雪，不堆多可惜啊！况且……”
“况且什么？”易成好奇她接下来的话。
苏妙妙眼珠子一转，“况且你昨天答应了我的！”
易成沉思了少顷，狐疑地回道：“有吗？”
“嗯。”苏妙妙用力点了下头，无比肯定，“你答应了，就在门口，我记得灰常清楚，申时一刻。”
‘好家伙……’
易成这般想到，“答应你了答应你了，吃饭完就堆。”
“耶。”苏妙妙顿时美滋滋起来。
不多时，两人就解决完了早饭。
在苏妙妙的催促下，易成随其来到了门口旁边。
街道上有人行走，白皑皑的地面上不再完整，条条脚印延伸不知何处。
苏妙妙带着红帽子，如同一只精灵，双手捧雪堆雪，冻的如同两根胡萝卜。
但她的表情很满足，目光中散发着名为期待的光芒。
期待雪人的诞生。
易成在一旁看了片刻，忽地来到苏妙妙背后，轻轻一掌拍在了其后背。
“咦，好像没那么冷了，你刚刚做了啥？”苏妙妙好奇地问道。
“一点修行者的小手段罢了。”易成不以为意，表情却无比得意，臭屁不已。
接下来的一上午。
苏妙妙为主体，易成从旁辅助。
到了正午，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终于成型了。
看：
左边那雪人明显就是苏老头子，苏妙妙亲切地连皱纹都给它堆出来了。
右边是一个稍高的雪人，眼角微微上扬，嘴巴旁边戳了个洞。
这两个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堪，但终归能认出是何人。
苏妙妙嘴巴扁扁地看着中间的雪人，表情委屈。
那完全是两团雪球堆叠起来的雪人。
眼睛如同两个雪丸子，大大的，雪人的脸又极小，看着极不协调。
易成摊了摊手，“我说吧，我不会堆雪人，是你非得拉着我来的。”
苏妙妙哼了声，眼珠子转啊转，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戴到正中间的雪人头上。
鲜艳的红色顿时给雪人增添了一抹俏皮感。
雪，依旧在下，絮絮扬扬。
堆雪人的小插曲后，吃过午饭，易成便回到了房间。
黄巫今天一天都没出来。
在与猎妖人的战斗中它还是有所负伤。
见到易成回来，黄巫结束了修炼，目光鄙夷地望了他一眼，“人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易成不接话，转移话题，“伤势好了？”
“差不多了。”黄巫又跑到他的肩上坐着。
“我在鉴妖司二楼择了一只妖，也是百冥鼠，后面怎么办？”易成这时才问道。
黄巫点点头，沉思了片刻，“嗯，是不是发现你无法御它，妖是不可能成为御妖师的，后续你可以把我带上，如若有御妖师之间的战斗，我们一起出手，也就不会让别人发现异常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黄巫，易成几欲插嘴都没有开口。
‘我能御它啊，我还能短暂地唤醒它的意识呢！’
虽这般想，却是不敢这般说的。
随即，易成又想到了个问题，“御妖师使召妖动作后，妖才会出现，这一点怎么解决？”
黄巫不以为意，“小问题，你在脑海里跟我说一声不就得了，然后表面上还是做召妖动作，就没事。”
“行吧。”易成默认了下来，“来人族后，你还能跟妖族保持联系吗？”
“你问这个干嘛？”黄巫小脸一脸警惕，正襟危坐，鼠眼盯着他。
还不待易成回应，它就自顾自地警告道：“我跟你说哈，我是你的监督者，当然能联系妖族。
所以说，你要在鉴妖司好好隐藏下去，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之前的事，什么时候继续任务。”
易成心头一凸，“那我失忆的事你有告诉妖族那边吗？”
对于这点，黄巫倒没有隐瞒，“这有什么好说的，后面想起来就好了，传这些信息回去只会说我这个监督者不力。”
易成哦了一声，暗自沉思。
自己能御妖的事绝对不能让黄巫发现。
妖不能成为御妖师，这是铁定律。
一旦传回去，保不准会有妖族其他人过来探究缘由。
危险的很！
易成思定，表面奉承道：“那年后的御妖师试炼就靠你了。”
黄巫当即高傲地轻哼了声，“小意思，一群无意识的妖罢了，焉是我这只真正妖的对手！”
“那敢情好。”易成拱了拱手。
随即让黄巫自行修炼，而他则是回想起了那门百鬼齐啸神通——被鉴妖司历代前辈修改过无数遍的。
第六十九章：新年
永安二十二年，除夕夜。
家家户户门前都贴起了对联，高挂的灯笼发出红色的光芒，充满了喜庆。
小孩子们都已穿上了新衣，手里拿着烟花，到处都绽放着炫丽的火光。
医馆。
除夕夜的饭菜永远是最丰盛的。
有鸡，有鱼，有肉，满满的一大桌子。
苏妙妙亦换上了新衣服，是一套暖黄色的袄子，衬托出肤色格外的白皙。
虽说易成强调自己是修行者，不惧炎寒，但苏妙妙还是给他买了一套。
天蓝色的袄子，配上深色的棉裤，还有一双冬鞋。
穿在身上，即便不是修行者，亦感觉不到冷。
至于老头子，苏妙妙买了一套，易成亦买了一套。
此刻，老头子上半身穿着自家孙女买的袄子，下半身穿着易成买的棉裤，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搭，但却是格外高兴。
脸上皱巴巴的纹路似乎都抹平了不少，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一家人温馨地吃着年夜饭。
“给，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新的一年，妙妙要学业进步，易成呢，修为更上一层楼！”
老头子拿出了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了两人。
“谢谢爷爷。”
“谢谢老头子。”
苏妙妙及易成同时谢道。
随后易成轻咳了两声，见苏妙妙毫无反应，又咳了两声，悠悠说道：“那个呢，妙妙，易成哥哥也有压岁钱给你噢。”
“真的吗？”苏妙妙语气惊喜。
“嗯。”易成假装老成地应了声，“叫声哥哥听听。”
平时怎么也不愿喊易成哥哥的苏妙妙，一听有压岁钱，立马甜甜喊了声，“易成哥哥～”
“诶～”易成眯了眯眼，感觉心都舒坦了，也拿出了个红包，递了过去。
苏妙妙接过，“谢谢易成！”
“嗯？”易成瞪起了眼睛，钱到手就立马称呼变了，这么真实的吗？
老头子在一旁看着两人玩闹亦开心不已。
年夜饭后。
易成跟苏妙妙张罗着把对联贴了。
随后易成从储物绳中拿出了个袋子，递给了苏妙妙。
“这又是什么？”
苏妙妙一边好奇地问着，一边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惊呼了声，“烟花！”
“嗯，是烟花，快玩吧小屁孩。”易成笑道。
“你不也是小屁孩。”苏妙妙怼了一句，喜滋滋地去找火折子。
漆黑的夜幕下，顿时有着火树银花亮起。
“易成，你也来玩啊！”
烟花下，苏妙妙朝后方挥了挥手。
五色的光芒映衬在她的小脸蛋上，满是笑容。
‘愿你跟老头子都岁岁平安。’
易成在心里念道，随后摆了摆手，“不了，那是你们小屁孩才玩的。”
苏妙妙立即不鸟他了，转身自己玩了起来。
黄巫忽地从房间溜了出来，随易成望向空中五颜六色的烟火。
看了片刻后，它说道：“这就是人族的除夕吗？真没意思。”
“妖族也有除夕？”易成惊讶道。
黄巫摇了摇头，“没有，但也有新年，每年新年，家家户户都会拿出好酒好肉，围成一个大圆，吃吃喝喝，很是热闹！
更是有每族派出最年轻最强大的妖，决斗助兴！
这可是一个出风头极好的机会！”
言语间，黄巫满是自豪，说到最后出风头时，更是流露出无限的向往之色。
易成闻言点了下头，似乎是比人族的春节热闹许多。
过了许久，烟花放完了，苏妙妙亦玩累了，走了回来。
明明看到了黄巫，却罕见地没有上来摸一把，一直回到椅子上半躺了下来。
‘看来是真累了。’易成差点笑出声，随后朝她跟老头子说道：
“老头子，妙妙，你们去睡吧，晚上我来接年。”
接年，是于当晚子时放鞭炮，属于迎接新年的一种传统方式，寓意跟鞭炮一样，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
夜色渐渐深了起来。
外面小孩子玩闹声，鞭炮声亦小了起来。
易成在自己房间里，独自修炼。
他忽地想到了黎歌，每次见到他好像都是在鉴妖司，自己连唯一的一名同门家住哪都不知。
‘看来明天得问一下她。’
易成这般想着，又沉到了修炼里。
他并没有修炼到忘乎了时间，临近子时时，就退出了修炼状态。
黄巫坐在他旁边，依旧在修炼。
易成轻手轻脚地出去，外界已是有了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
易成将鞭炮拿到门前，点燃后，立马后退了两步。
噼里啪啦的声音炸响，带着刺目的银光。
鞭炮的碎屑四处飞溅，然而溅至易成身周时，后者身周却仿佛有一层隔膜，将这些碎屑尽数反弹了出去。
炸响不绝，银光不止，璀璨夺目。
‘易成，这可是你在这的第一个新年，新年好。’
易成在心底轻轻说了句。
随后便关上了医馆大门，回到了屋内。
第二天醒来，门口的鞭炮碎屑已经被清扫干净了。
易成来到大堂，老头子及苏妙妙已经在了。
“新年好～”
易成与两人互道了声。
“妙妙今天咋起这么早？”易成好奇地问道。
春节期间，苏妙妙几乎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起来，何时这么勤快了？
“早点起床去拜年呀！”苏妙妙应道。
“都是大姑娘了还拜年，不知燥。”老头子嘲了声。
苏妙妙吐了吐舌头，“人家喜欢拜年嘛。”
老头子无奈摇头，转向一旁，“易成要不要一起去？”
易成连忙摆了摆手，“我是修行者，算了吧。”
在这里，还没有修行者出去挨家挨户出去给人拜年的，影响不好。
老头子跟苏妙妙都知道这个，所以也就没有强迫后者。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苏妙妙便背着个布包，激动地出去拜年了。
很快，有着其他人家的孩子陆续开始上门拜年。
他们说完恭喜话，老头子便会拿出一些小零嘴分给他们。
随后小孩子们就会离开，继续去往下一家。
不过也会有成年人上门拜年，则都是被老头子救治过的人。
这些人，老头子拉着他们坐下，倒一杯茶，边喝边聊。
易成在旁还没帮几下忙，回房跟黄巫说了句，便出了医馆。
在青石县，他也是有年拜的。
第七十章：拜年
离开医馆，易成首先去了鉴妖司。
天地君亲师，师尊那边，是要去的。
鉴妖司门前，两侧亦贴有红彤彤的对联。
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易成一眼就认出了是李嬴罡的笔迹。
易成还未入内，就看到李嬴罡在门口伸着懒腰。
依旧是平时那一身衣服，未添新衣。
“师尊，新年好。”易成上前，笑呵呵地拜道。
“新年好新年好，来来来，进来喝茶，黎歌也在里面。”
李嬴罡摸了下短发，笑着招呼道。
“师兄也在？”易成好奇。
随着李嬴罡入内，鉴妖司内，那一方横着的木台边，黎歌听到动静后回头望来。
“师兄新年好啊。”易成打着招呼。
虽说平时他不拘于这些称呼，但新年第一天，拜年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师……弟，新年好。”黎歌嗯了声，点头回应了句。
看似冷漠，不过易成与李嬴罡倒是都习惯了他这幅模样。
木台上摆着有瓜子花生及一些糕点，还摆有茶壶茶杯，缕缕白雾升起，散发出沁人的茶香。
李嬴罡招呼易成坐下，自己去到木台后方，亲自倒了杯茶给后者。
易成谢过师尊，双手接过，看向一旁，“黎歌师兄怎么来的这般早？对了，师兄家住哪，进到鉴妖司几个月了，我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
说罢，易成尴尬地笑了笑。
李嬴罡却是叹了口气，招呼两人吃糕点，“来来来，都吃点东西，大过年的就不要说，不要去想那些事了。”
李嬴罡瞪了眼易成，最后一句话朝着黎歌而说。
易成疑惑了下，随即看到黎歌神色落寞，低下了脑袋。
“对不起，我不知道……”易成反应很快，连忙道歉道。
“没关系。”黎歌侧过头，神色恢复古井无波，“是我忘了跟你说了，其实我……没有家。”
李嬴罡将茶杯举至嘴边，轻呼了口气，抿了口，砸了下嘴，似回味无穷。
他接过黎歌的话继续说，目光似穿透了时间长河，说道：“那是一年冬天……
那一日，我像往常一样，打开了鉴妖司门。
发现了黎歌。
他当时只有七八岁，穿着薄薄的一件衣衫，明明冻的发抖，却咬牙不发。
我问他从哪里来，他不说；
我问他家里人在哪，他当时就说了两个字，‘没了。’
说这两个字时，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坚强得令人心疼。
从那以后，他便在鉴妖司留了下来。”
黎歌轻轻抿着茶，毫无反应，就像李嬴罡所说的，只是一件与他无关的小事般。
易成呼了口气，这一瞬间，竟有种跟黎歌同命相怜的感觉。
只不过他知道他的父母仍健在，黎歌更惨。
见场间安静了下来，黎歌扯了个僵硬的笑脸，“没事，都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
随后，易成又将话题引向了别处，李嬴罡亦在一旁配合，不多时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后李嬴罡又督促了几句两人注意勤加修炼，易成便离开了鉴妖司。
来到县令府，易成给县令，师尊王山，还有阵术师陆雅分别拜了年。
简单喝了杯茶后，转而去了县尉府。
值得一提的是。
县令，县尉，两人在话语间再次对他发出了拉拢之意。
并且态度极其迫切。
但易成仍旧笑着拒绝了两人。
随后又去了一趟袁苗苗，何归俞，刘石，以及陈材家里。
他们虽然都是修行者，但爹娘却都是普通人。
他们对自家儿子女儿的态度，并不会因为是修行者就有所改变，但听闻易成是修行者后，却是拘谨不已。
易成简单与众人联络了番，纠结了好一阵，还是去了花宛楼
花宛楼内，秋玉盛情欢迎。
“我还以为你个没良心的忘了我呢，这么久不来看人家～”秋玉语气哀怨，拂袖半掩面颊。
活生生一个怨妇模样，还是极美的怨妇。
易成充耳不闻，也不盯着她看，以免重蹈第一次见面时的覆辙。
“虽然你目的不纯，但总归是帮助我进到了鉴妖司，于情于理，还是得来跟你拜个年，”易成说道，拱手拜了拜，“新年好。”
“咯咯咯——”秋玉垂下手臂，语气恢复了正常，来到桌边沏了杯茶。
“坐。”秋玉示意，“那也祝易成弟弟新年好呀，你那只小老鼠呢，怎么不见你带来？”
“这你也知道？”易成惊讶地望着她。
秋玉挥了挥柔荑，“青石县的大事小事，几乎很少有我不知道的，我让你做的事，就是之一。”
见易成没有回应，秋玉继续问道：“我让你做的事打听的如何了？”
易成沉默了下，为秋玉的手段感到不安。
莫非自己平时的一举一动，都暗中有人监视？
“鉴妖司那名七品御妖师姓柳，别的不知，从未露过面。
不过年后有一场针对御妖师的试炼，她可能会出现。”
“姓柳……”秋玉俏眉轻蹙，沉吟了片刻，“鉴妖司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易成摇头，“没有。”
秋玉神色微动，“想不想在试炼中拔得头筹？”
“不想！”易成连忙拒绝，满脸警惕。
秋玉咯咯娇笑了两声，将果盘推到了易成身前，“不要这么紧张嘛，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易成犹豫了下，“那如果你能帮我，我需要干嘛？”
谁知秋玉却对他抛了个媚眼，“小弟弟，你把姐姐想的太伟大了，鉴妖司内部之间的试炼，我可插不上手。”
易成起身欲走。
“等等。”秋玉连忙喊道，随即起身，递给了易成一物。
一本小册子。
易成翻开了第一页。
神通：神袭！
易成当即合上，义正言辞地说道：“你不用再收买我了，除了帮你打听那名姓柳的御妖师，我可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秋玉掩嘴轻笑，看了眼被易成抓的死死的
小册子，“放心吧，这门神通给你，不用你帮我做别的事。
如果你能在试炼里拿第一，再谈后话。
拿不了第一，这门神通也依旧是你的，总之，你不亏。”
易成这就放心了，连忙将小册子放进纳灵绳。
‘不拿第一不就行了？’
第七十一章：修神通
秋玉给的神通，名为神袭。
易成乍一看，感觉很强的样子。
从秋玉房间离开后，他才来得及去仔细看这门神通。
通篇看下来后，顿时失望不已。
所谓神袭，说简单点仅仅只是用念力去袭击对手而已。
虽然说起来简单，却也需要经过不断练习当可施展。
普通的念力，是不具备杀伤力的，只可用来御妖。
但神袭这门神通，就是令你的念力亦拥有杀伤力。
易成大致翻看了一遍，记在了脑海里。
待回到医馆。
苏妙妙已经瘫坐在椅子上。
葛优瘫.jpg。
老头子则在一边择着药草，悠哉乐哉。
见到易成回来，苏妙妙连忙起身，背起双手，轻咳了两声。
“咋了？”易成一脸的疑惑，内心嘀咕，‘这又是发病了还是咋滴？’
苏妙妙走到了旁边的椅子前，又咳了两声。
易成这才注意到椅子上的东西。
正是苏妙妙出门前带走的袋子，此刻鼓鼓囊囊的，从袋口处可以看到都是些小零嘴。
易成乐了，“拜年来的？”
苏妙妙洋洋自喜，脑袋微微昂起四十五度角，视线不看易成，回了两个字。
“当然。”
“牛牛牛。”易成竖起了大拇指，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那时的自己，同样是无比期待新年的。
大年初一早上，约几个小伙伴一起，兜里装着大袋子，家家户户去拜年。
每经过一家，都会收获一些小零食，然后去跟小伙伴比，看谁拜的零食最多。
最终，每个人提着两三个满满当当，装满零食的袋子，明明累的不行，却都笑的贼开心。
那就是幸福。
“嗯？”易成忽地发现袋子下似乎有着什么动静，问道：“下面有什么？”
“下面？”苏妙妙不解其意，见易成指了指袋子，才反应过来，“没什么东西啊，怎么……”
话还未说完，她也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易成对她比了个“嘘”的表情，猛然一提袋子！
露出了里面的……黄巫。
它双手捧着一块糕点，刚送到嘴边，侧着脑袋，一脸茫然地望着两人。
“呀，小黄巫，你要吃啥跟我说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苏妙妙噗嗤一笑，被其呆呆的表情萌到了，揉了揉它的毛发。
黄巫将糕点用爪子送进嘴里，小小的嘴巴两边顿时鼓了起来。
它也知道这糕点是苏妙妙的，破天荒地没有逃开她的双手。
它一边享受着被抚摸背部的感觉，一边传音给易成解释。
“我也就尝一下，发现人族的食物其实也就一般般嘛。”
易成就笑笑不说话，以前你可是连让苏妙妙碰一下都不行，现在为了吃的都不逃了，嘴里却还说着一般般。
典型的口嫌体直。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黄巫的一些特性早已被他摸透。
易成也不去拆穿它，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距离鉴妖司的试炼开启只剩半个月时间了。
而他的神通——百鬼齐啸，却依旧没有入门。
今天又得了一门神通——神袭。
‘任重而道远啊！’
易成叹了口气，开始继续研究起第一门神通来。
他深吸口气，伴随着念力升起，沁入胸腔，以特定的方式流转。
下一刻，易成张口，声音却自喉咙中发出。
如同破旧的风箱，极其难听。
显然失败了。
易成休息了片刻，重新尝试了遍，亦没有成功。
就在他准备第三次尝试时，黄巫进来了。
“你在修炼百鬼齐啸？”黄巫脸色古怪。
易成本来是准备偷偷摸摸学的，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发现了，于是也就没有隐瞒，“是的。”
“鉴妖司给的？”黄巫一跃跳至对方肩上，很是好奇。
“嗯。”易成又点了下头。
“我看看，早就听说人族御妖师可以学我们妖族的天赋神通，可还从未见过。”黄巫兴趣大起，催促道。
无奈，易成将百鬼齐啸神通大致说了一遍。
期间，黄巫很好地当做了一个倾听者，并未插嘴。
待易成说完后，它闭上了眼睛，在脑中过了两遍，睁开眼，啧啧称奇。
“鉴妖司的人果然不简单啊，鉴妖司一日不灭，我们妖族恐无法再临啊。”
“妖能修行其他妖的神通吗？”易成不理会它的感叹，问起。
“每只妖都会有自己的天赋神通，是无法修炼别的妖，亦无法被别的妖修炼的。”黄巫郑重地解释，随后反问了句。
“那你拿这门神通也不能修炼吧？”
“不知道，应该可以修炼。”易成犹豫道。
“怎么可能？！”黄巫讶异道，随即又想到了鉴妖司，自言自语，“或许也可以，鉴妖司的人不可以常人待之。”
“那你给我讲解一下百鬼神通这门神通的要领呗，我试试能不能修炼？”易成搓了搓手，兴致勃勃。
黄巫没有藏私。
它与易成的关系不仅仅是来自同一个妖族的关系，还肩负着莫大的使命。
所以黄巫足足讲了半个时辰，将百鬼齐啸的运法过程，各个细节点尽数讲了一遍。
待易成消化这些点后，重新尝试了几遍，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但那层膜，似乎越来越淡了。
念力消耗殆尽后，易成不得不中止神通百鬼齐啸的修炼，转而修炼一念间。
他沉浸心神。
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一棵参天古树，以及盘旋枝干上的百冥鼠。
“主……人……”
“你能说话了？能想起什么嘛？”易成连忙问道。
“不……”
易成等了等，对方再没有声音传来。
易成上前几步，发现它的眼神空洞，就知道是无意识状态。
易成叹了口气，在树干边盘坐，开始了修炼。
不多时，便沉浸了下去。
时间飞逝。
他身旁的古树似乎焕发了生机，在一枝盘旋的树枝顶部，竟有着一小撮绿意浮现。
仿佛一个极小极小的小花骨朵儿，毫不起眼。
这是嫩芽，亦象征着新生！
易成感觉念力恢复的速度稍稍加快了不少。
不过他并没有太过在意，
修炼一念间这么久了，生成念力的速度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适当的加快，才是正常的。
易成如此想到。
第七十二章：特训
念力充沛后，易成退出修炼状态，再度尝试起神通百鬼齐啸的修炼。
试炼时间定在了正月十六。
仅剩半个月时间去做准备。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易成了解到，这一次鉴妖司内部训练。
参与者是包括都城在内，来自全人族十三大州，及下辖的众多县里的鉴妖司中人。
他们皆是上一年加入鉴妖司刚晋升九品，亦或待了有段时间，但还未升八品的御妖师们。
所以，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易成计划着尽量要把百鬼齐啸及神袭两门神通修炼至入门境，才可在这场试炼中稍微有些把握。
当然，他并不是想去争第一。
不说有都城的鉴妖司总部在，他本身也不抱有期待。
况且，他也不想去争那所谓的第一。
这场试炼规模如此之大，还不知道背后会有何人观看。
如果他表现异常，进入到高品御妖师的视线中，并不是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得了第一还得替秋玉办事。
所以，易成是真的不想，但也不能表现太差。
表现太好，或是太差，都容易招人留意，他当个中间当个小透明就行。
新年的第一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于是，家家户户只要是有小孩的，门前再度放起了烟花。
铁树银花间，是年味在涌动。
接下来的几天，年味开始渐渐淡了。
但书院私塾尚未开学，所以到处仍可见小孩子玩闹的身影。
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开学，天天都可以是过年。
在正月初十的这一天。
也就是试炼开始的前一周。
李嬴罡将易成，黎歌，叫到了鉴妖司。
鉴妖司，一楼大堂。
易成赶到时，发现大堂内已经有四人在了。
除了黎歌，李嬴罡，谢宪外，还有一名体型修长的女子。
她背对着门口，触及脚踝的长裙，腰部一根简易束带，勾勒出曼妙的腰肢，青丝如瀑，中午简单束起。
在她面前，李嬴罡，谢宪都不争吵了，作严肃状。
见易成到来，李嬴罡连忙朝其使着眼神，也不管对方能否理解他的意思。
只见那名女子回过了头。
凤眼如画，巧施淡妆，清雅，不失美丽。
易成看到了李嬴罡不断挤动的眼睛，不用他说，已是猜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柳大人。”易成上前，于对方身前三步处止步，躬身作揖，尊称道。
“易成？”柳大人开口，声音清脆。
易成连忙应“是。”
“吾姓柳名长晴，知不知道七日后是什么日子？”柳长晴凤目轻转，于易成黎歌两人身上来回。
“试炼开启的日子。”黎歌回道。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今天会喊你们过来吗？”柳长晴再次发问。
易成与黎歌皆是摇了摇头，一脸不解。
柳长晴神色肃穆，“为了让你们在试炼中获得一个好的名词，所以我，李嬴罡，及谢宪，会对你们进行一场为期六天的特训！”
“？”易成又想起了被师姐奚千兰支配的日子。
“特训的目的很简单，熟练运用念力，掌控念力，以及如何运用念力杀敌。”
柳长晴娓娓道来。
说完目的，她便直接开始了训练。
前三天半，由李嬴罡单独辅导黎歌，谢宪单独辅导易成。
后三天半，两人辅导的对象更换。
而柳长晴，则全程在旁观看，若有问题，她则会开口指导。
念力，是御妖师的基础。
由念力去控制妖，控制它的动作，以及释放神通！
要想熟练掌控念力，需要你无限的试验。
一遍接一遍，念海枯了马上修炼，待念力充盈再次开始。
有李嬴罡及谢宪两名御妖师讲解，易成黎歌吸收的很快。
没过半个时辰，他两已是念海枯竭，头晕目眩，不得不中止训练。
李嬴罡，谢宪，则借此空闲回到了柳长晴旁边。
李嬴罡看了看修行中的两人，朝柳长晴问道：“你觉得他两如何？”
“黎歌还可以，易成……不太行。”柳长晴直言不讳。
李嬴罡也不生气，反而问道：“那你觉得他们在试炼中会如何？”
“前十别想了。”谢宪在一旁嘀咕了句。
李嬴罡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将其说的话当做耳旁风。
柳长晴几乎没有犹豫地摆了摆头，说道：
“据我所知，都城鉴妖司有两人格外耀眼，一男一女，均有晋升高品御妖师的潜力。甚至有传言称是鉴妖司内长老的候选人。”
都城鉴妖司，除了最上面的那一位下，设有七大长老，无一不是境界高深，实力强悍。
能被称之为长老候选人，可谓是惊人的评价。
“除此之外，还有乐州的永鸣，苍州的古羲，雷州的鹤庆平等等，无一不是资质非凡。”
柳长晴继续说着，“这一届试炼，有点难。”
“哎。”李嬴罡叹了口气。
其实柳长晴所说的这些人名字，他与谢宪都有所耳闻，却没有真正接触过，以至于他还抱有一丝期待。
“黎歌若能在这六天更进一步，或许她能进到前十。”柳长晴瞟了眼修炼中的两人，对黎歌的评价竟是如此之高。
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小县里的鉴妖司，又如何能与都城，与州那些鉴妖司相比。
“试炼的方式有消息了吗？”李嬴罡关心地问道。
“上面还未通知下来，估计得等当天才能知晓。”柳长晴摇头，语气苦涩。
她一想到都城鉴妖司的御妖师们，心情就低落不已。
曾几何时，她亦是在都城鉴妖司内修炼过，但七品的实力，在那龙腾跃之地，不过是泯然众人罢了。
在那种地方待的越久，恐怕心理压力会越大。
所以，种种原因之下，她选择来了青石县的鉴妖司。
忽地，柳长晴目光自易成黎歌身上收回，看向了李嬴罡及谢宪，“他们恢复好了。”
待李嬴罡，谢宪两人回头望去，才看到两人睁眼的动作。
柳长晴竟提前感知到了两人恢复完毕。
‘不愧是七品！’
李嬴罡，谢宪，两人这般想到。
特训不止。
一天的时间，易成念力至少枯竭了有十数次。
枯竭之后，便修炼一念间，待念力恢复后再继续，一刻不停。
如此高强度的修炼，对念力增长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
一天下来，念力明显增强了不少，且熟练度也有所增长。
从早晨开始，一直修炼到黄昏，柳长晴才放易成回去。
第七十三章：试炼前夕
“特训今天结束，你们各自准备准备，明天正式开启试炼！”
正月十五晚上，柳长晴对易成黎歌吩咐了道。
为期六天的特训，终于结束了！
易成，黎歌，均是舒了口气。
自鉴妖司离开后，易成并没有回医馆，而是去找了袁苗苗。
试炼在际，自然需要备些丹药。
袁苗苗听完易成所说，伸出了两根手指，“一枚下品灵石，两枚丹药。”
灵石分上中下三品，乃修行者通用的货币。
易成全部家当，也就三枚下品灵石罢了。
这还是他晋升九品武夫后，武院每个月发一枚积累攒下来的。
“能不能便宜点？”易成扯了个自认为温暖的笑容，嘿嘿问道。
袁苗苗却对他视而不见，“你刚晋升武夫的时候，我就给你一枚气血丹了，可以说是免费送你的。”
“虽然我们认识，但还是得讲价的，况且我给你的已经是友情价了，不然别人来求丹，一枚灵石也就一枚丹药罢了。”
易成的笑容僵了僵，稍稍收敛起，“那好吧。”
“你要什么类型的丹药？”袁苗苗领着他去到一处小房间。
房间内只有一座丹炉，及一方布褥，布置简单。
在家时袁苗苗便是在此修炼，有时疲惫了也会歪头就睡。
完全不像一名九品丹术师，反而更像是街边的乞儿。
对此易成倒也表示理解，毕竟以前研究学术的那些人，很少有在乎自己形象的。
对于丹术师来说，万般皆下品，唯有炼丹高。
见袁苗苗在丹炉前坐下，准备妥当后，易成才说道：“气血丹两枚，内外伤的各一枚，就四枚吧，可以的话送我一枚解毒的也行。”
看着易成嬉皮笑脸的模样，袁苗苗就感到有点气还有点好笑，“出去出去，本丹术师要开炉炼丹了。”
易成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不多时，易成拿着五枚丹药心疼地离开。
身上的家当，只剩下唯一的一块下品灵石了。
易成想了想，转而去了一趟花宛楼。
“柳大人全名柳长晴，她在念力方面的造诣，师尊及谢宪都不能比，这几天她偶尔也会指点我们……”易成将所了解到的尽数告诉了秋玉。
秋玉仔细聆听，轻“嗯”了声，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当她回过神来，竟发现易成还没有走，当即有些疑惑，“还有别的事吗？”
易成尴尬地笑了笑，“明天就要开始试炼了……”
秋玉听完，起初迷茫不已，不过转瞬就明白了过来，“你想要什么？”
“嘿嘿。”易成搓了搓手，“丹药，法宝，保命的，什么都行。”
秋玉白了他一眼，媚态十足，“你倒挺敢想，前不久不才刚给你一门神通吗？”
易成干笑两声。
“想从我这拿好处，你就必须得为我做事，你应该懂的。”秋玉笑意盈盈地说道，宛如一只狐狸。
易成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以免中了对方媚术，“你要我做什么？太难的我可不保证能做到。”
“很简单，我要知道柳长晴的妖是什么。”秋玉直接说道，显然对此早就想了解。
易成却是沉默了起来，“你真的要对鉴妖司不利吗？”
秋玉脸色一冷，自她身上，涌现出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令人窒息。
‘御妖师，且品阶不低！’
易成心下骇然，根本升不起丝毫的反抗念头。
他的生死，仿佛只掌握在对方一个念头间。
明明只有三息时间，易成却感觉度过了三年。
待这股压迫感消失，他才惊觉，他的后背早已湿透。
这时，秋玉的声音悠悠响起。
不复一如既往的媚意，反而严肃不已，甚至还蕴含有一丝讥讽。
“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是你担心自己妖的身份暴露，而不是我担心什么。
所以，我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易成低着脑袋，不答。
几个月下来，秋玉一直没怎么威胁他，甚至都没有说过重话，令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秋玉在青石县不知待了多少年，筹备了多少年。
就算自己把秋玉的消息透露出去，对方恐怕也有机会逃离。
反而是自己，以人族对妖族的仇恨程度来看，身份一旦暴露，绝不可能活着离开青石县！
从一开始，两人的身份地位就不平等。
“试炼结束之后，我需要知道柳长晴御何妖，以及有何能力。”秋玉语气冰冷地说道，根本不给对方商量的机会。
但易成还想争取一下，“无论你最后要做什么，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医馆里的老头子，及苏妙妙。”
秋玉短暂地愕然了一下，“怎么，你这只妖，竟然也会对人产生感情吗？”
易成不答，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坚定。
片刻的寂静后。
秋玉忽地噗嗤一笑，再度恢复成了往常的媚态，道：
“当然可以，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那些普通百姓。”
随即她朝易成张开手，掌心上躺着三枚圆滚滚的丹药，散发出浓郁的药香味。
光从卖相来看，就比袁苗苗所炼制的丹药，要高出一个品质。
果不其然，秋玉开口解释道：“这是三枚八品丹药，分别针对你的念力，内伤外伤。”
易成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秋玉再次提醒了句，“试炼结束之时，我需要知道柳长晴所御之妖，记住了吗？”
易成点了点头。
自花宛楼离开后。
易成沉默着往医馆走去。
秋玉今天的话，令他警醒了不少。
以他九品武夫，九品御妖师的实力，在真正的强者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唯有自身变强，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虽说如此，今天一行收获倒也颇多，总计拿到了八枚丹药。
但还有一个问题，黄巫如何带到试炼当中去。
医馆。
得知了易成担忧的黄巫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直接把我放到储物法器中就行，我身上有封印，鉴妖司的人既没有察觉你的身份，同样也不会发现我的。”
易成转念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随即，易成又与苏妙妙打闹了片刻，以哥哥的身份，嘱托了对方一些明日开学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直至夜深，才回到房间开始修炼。
第七十四章：试炼开启
正月十六，晴。
对苏妙妙来说，今天是书院开学的日子。
对易成来说，今天是试炼开启的日子。
一大早，苏妙妙不出所料，又睡起了懒床。
直到苏老头子敲了好半天门，以及在门外又骂又喊了好几声。
房屋里才终于有动静响起。
“啊～怎么就十六了，感觉没休息几天啊——”
一顿抱怨后，苏妙妙才慢蹭蹭地起床。
“易成，我怎么感觉没休息几天，就要上学了？”苏妙妙睡眼惺忪地啃着早饭，口齿不清地嘟哝着。
“快吃吧你，再磨叽就迟到了，那可是要被先生训话的。”易成没好气地道。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苏妙妙是怕书院先生的。
果不其然，苏妙妙也不睡眼惺忪地，仿佛瞬间觉得有了精神。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早饭，背了几本课本，喊了声“我走了！”随后一溜烟儿背影就不见了。
“懒丫头。”老头子骂了句，眼底却满是笑意。
易成同样很快解决了早饭，跟老头子道了句，离开了医馆。
黄巫已经被他收进了纳灵绳。
但易成还是不放心。
“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易成手指婆娑着另一只手手腕处的纳灵绳。
脑海中，黄巫满是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都问第五遍了，放心放心放心，重要的事说三遍！
你都没有被发现，我怎么可能被发现！”
‘那能一样嘛，我毕竟是半人半妖，你可是地地道道的妖。’易成暗自嘀咕，手上动作依旧不停。
明显内心不太平静。
不多时，抵达了鉴妖司。
易成依旧是来的最晚的那一个。
自进到鉴妖司所属地段，黄巫便不再与易成交流。
虽说它嘴上一直说着不会被发现，但真进到了鉴妖司，还是有一点紧张担忧的。
纳灵绳，储物空间中，黄巫在角落缩成一团，仿佛雕塑一动不动。
易成则是放开了手，两手自然垂落在身侧。
“易成来了。”李嬴罡朝门口望了眼，说道。
随后，易成便见到，柳长晴，谢宪，黎歌，都回头望了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易成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这一刻暂停跳动了。
“快来吧，准备开始了。”柳长晴淡淡说了句，收回了视线。
呼——
易成抬手抹了下额头，一手的汗。
谢宪及黎歌相继收回了视线。
易成快步上前，在黎歌旁站立。
“走吧，人到齐了。”
柳长晴说罢，朝楼梯口走去。
众人纷纷跟上。
不多时，众人来到了三楼。
三楼名为炼妖。
中间有数道半人高的木柱，仿佛毫无规律地随意摆放。
地面上亦画有道道纹路，那些木柱，无一不是在纹路中间。
易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萌新了，一眼便知晓这是一道阵法。
“具体规则，及相关事宜，进到里面后，都会有人为你们讲解。”柳长晴说罢，左右瞧了眼李嬴罡及谢宪。
后两者立即点头，去往了面前的木柱边。
只见他们二人自储物法器中拿出了一块块灵石，一一放到了木柱上方。
可见灵气白雾升腾而起。
能有此异象的灵石，品质绝对达到了上品。
易成馋的咽了咽口水。
旁边的黎歌则面色略显怪异地看了他一眼。
不多时，李嬴罡，谢宪返回，只见每根木柱上，均有白雾弥漫，甚至都看不清木柱上端。
柳长晴上前，来到了最中央坐下，捋了捋头发。
上空聚集而起的白雾中，赫然多出了一物。
一种被凝视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是什么妖？”易成好奇地问道，光是妖的压力，就令他心惊。
黎歌同样好奇，目光灼灼地盯着半空。
“腾鹰！”
李嬴罡郑重地吐出了两个字。
易成沉思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了相关记忆。
腾鹰，拥有上古神兽腾龙血脉。
仅此一点，就强大无比！
更别说它的天赋神通，可以召出一大片雷霆，杀伤力惊人！
而此时，柳长晴抬起手置于身前。
众人心底那种被凝视的感觉才随之消失，
易成察觉的到，柳长晴的念力沟通了半空中的腾鹰。
但随即她双手掐诀，口中亦在低声私语。
即便隔得不远，但却一个字都分辨不出。
只见灵石中散发出的灵气愈发浓郁，整个三楼上空，皆被凝为实质的灵气白雾覆盖。
白雾愈来愈多，愈来愈浓，渐渐地，连柳长晴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易成与黎歌面面相觑。
李嬴罡，谢宪，则面色严肃，沉默不语。
过了大概有一会儿。
灵气白雾当中，似乎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轮廓。
若隐若现，类似于门。
“释放念力，勾连门户。”柳长晴语气郑重，声音响起。
易成，黎歌，当即不敢马虎，纷纷释放出自己的念力，蔓延至门户上。
仿佛有一道视线自门户内而来，自上而下地将易成，黎歌扫视了一遍。
易成顿时浑身一僵。
这种扫视虽然只持续了三息，但易成的额头已是有着汗水沁出。
“可以了，进去吧。”柳长晴的声音再度响起。
刚才那道扫视，应该只是判断他们是否是九品御妖师。
易成暗自猜测，与黎歌系一同往前走去。
奇怪的是，刚才没有灵气白雾时，前面明明有好几道木柱，但此刻两人一路走过，竟根本没有碰到。
踏入门户，易成随之闭眼。
若不闭眼，估计又是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很不好受。
这是易成总结出来的规律。
“到了。”
身旁，黎歌淡淡说道。
易成这才睁眼，与其一起打量起四周。
近处是平原，远处有高山，有密林，有瀑布，有流海。
但远处的景象极其模糊，仿佛隔着不知多远。
但放眼望去，看到的是种种地形。
奇怪的是，除了他两，竟看不到有其他人在。
‘说好的全人族御妖师参加的呢？’
不仅是易成，就连黎歌都有这种疑惑。
两人对视了一眼，还不待开口，在他们面前，竟凭空浮现出一道人影。
先是双脚，小腿，大腿，躯干，双手，最后才是脑袋。
是一名老者。
由念力凝成的身体。
第七十五章：规则
那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
银发无须，腰背笔直。
虽是念力凝聚而成的虚幻身影，但看着他，就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老者目光流转，在黎歌身上停留了片刻，笑道：“欢迎两位小友来到本次试炼。
接下来，会由我来为你们讲解规则。
在讲解规则之前，我想问一下你们，御妖师的职责是什么？”
“守护人族！”黎歌沉声应答。
易成随之附和。
老者露出欣慰的笑容，“不错，守护人族。
所以御妖师的责任重大。
这场试炼，重点就在‘人’。”
说罢，老者顿了顿，见两人一脸疑惑，笑呵呵道：“本次试炼的背景，是妖族入侵，家国破碎，人族风雨飘摇。
在至南边，有人族大能建造了一座平安城，那里，是人族最后的庇护地。
你们各自的目的，就是要护送追随自己的百姓，抵达平安城。
并且，你们途中猎杀了多少妖，会影响到最终的排名。
以上，便是此次试炼的规则，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追随自己的百姓，数量多吗？”易成第一时间问道。
“二十人。”老者伸出手指比了比。
还未待易成舒口气，他又紧接着道：“这二十人随机分配，老弱病残，有身孕之人，都有可能。”
易成，黎歌顿时皱起了眉。
他们猜测这一路护送并不安全，如果还加上怀有身孕的，老弱病残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黎歌问道：“时间有限制吗？比如多久必须抵达平安城？”
易成同样望向身前。
老者摇了摇头，“没有限制，但在平安城外待的时间越久，风险就会越大。”
“可以结盟吗？”易成看了眼黎歌，问道。
“不做限制。”老者答道，“多方结盟，最终按照抵达平安城的人数平分，以此判定每人护送的人数量多少。”
“自己会死吗？”易成好奇地问道。
在妖族入侵的大背景下，别说让他们护送百姓了，就连他们自己都有可能死在妖的手上。
老者笑着摇头，张开手，那是两道虚幻的妖魂玉。
易成，黎歌，注目望去。
只见那两道妖魂玉渐渐凝实，最终化作实质。
“必乃地梭妖魂玉，在你死前会自动使用，或者在遭遇莫大危险时，你可选择自行捏碎。
要注意的是，一旦使用了妖魂玉，代表着此次试炼结束，成绩截止至你使用妖魂玉之时。”
老者屈指轻弹，瞬间挂在了两人脖子上，凉凉的。
“我们所有人会在同一个地点吗？”黎歌想了想，问道。
老者摇头，“亦是随机。”
“这也随机？”易成楞了楞，“那岂不是会有人一来就距离南边比较近？”
老者噙着笑意盯了他一眼，“按理来讲，确实如此。但地貌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危险程度亦会不同。
我们保证不了绝对的公平，但相对的公正还是可以保证的。
护送途中，所有的一切都将由你们自主判断，并且，需要照顾到所护送的百姓。
比如，当你护送的百姓对你不满时，可能会加入到别的御妖师护送队伍当中。”
易成额头垂下了三条黑线，‘要求还真多。’
老者扫了眼两人，“还有疑问吗？”
“护送的百姓……是真人吗？”黎歌慎重地问道。
老者立即回应，“都是虚幻的，但在你们看起来，就跟真人无异。”
“抵达平安城的时间呢？是不是越早抵达，最终排名会越高？”易成紧接着问道。
老者相继竖起三根手指，说道：
“你们最终的排名，会从三个方面判定：
一是护送了多少人平安抵达平安城；
二是费时多久抵达的平安城；
三是抵达平安城前杀了多少妖。”
“这个……杀了多少妖你们怎么判定的？”
易成刚问出口，老者就笑了两声，“这位小友倒还挺替我们考虑的。”
说罢，他递给了两人两道木质令牌。
令牌上面，正反面都空空如也。
老者解释说，“这是杀妖记录牌，你每杀一只妖，都会在这木牌上显示。”
“那岂不是会有人抢木牌？”易成继续问。
“或许会，或许不会。”老者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从他此话也可听出，肯定是会有人抢的。
毕竟人心难测，复杂无比。
收下令牌，试炼还未开始，已是感觉有些紧张。
“还有疑问吗？”老者再次重复。
易成与黎歌相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那好，你们可先调整下自身状态，半个时辰后，试炼正式开始。”
老者话音落下，身影渐渐消散。
……
都城，鉴妖司总部，九层塔顶楼，一名老者睁开了眼。
看其长相，正是那道虚幻人影。
在他旁边，跪坐有数人。
其中，位于他右手边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开口笑道：“老师于这一批弟子中，可有入眼之人？”
老者没点头，亦未摇头，侧过脑袋，视线透过窗看向天边。
见状，跪坐的数人皆不敢打扰。
过了好半晌，老者收回视线，脑海中浮现出了黎歌的面貌，“有倒是有，就是不知结局如何。”
“可是岑军师弟跟公孙慕师妹？”
在老者左手边，中年男子的正对面，一名看似只有双十年华的女子笑道。
岑军，公孙慕，乃是今年都城鉴妖司内资质最佳之人。
他们所御之妖，更是强悍至极。
甚至外界传言，他们二人均有长老之资。
“岑军，公孙慕……”老者重复了遍这两个名字，只道了一个字，“难。”
却不知是试炼的其他人难，还是岑军与公孙慕难。
亦或，老者说的难，根本不是指试炼之事。
但没人敢问。
因为老者闭上了眼。
……
试炼之地。
自老者身影消散后，易成就朝黎歌问道：“你知道他是鉴妖司的谁吗？”
黎歌面目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当代御妖师第一人，鉴妖司的掌权者。”
易成微微张起嘴巴，仿佛听到了自己下巴坠地的声响。
随即就是一阵担忧害怕。
但他目前安在，老者应该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吧。
易成还欲问些关于老者的事情，但黎歌已经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
他也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巴，压下心中的惊慌，后同样在地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