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验证
马车平稳停下,车夫拉开车门。
蓝陌娇一瘸一拐的走到马车门口,挑起车帘正准备下车,听到曹翠嫣的话,蓝陌娇蓦然升起一股怒意,她不满的回头望向曹翠嫣。
曹翠嫣话里的意思很直白,就是让她跟着肖晔辰回家,吕婉馨继续留下照顾曹家商会的贵客。
虽然蓝陌娇很感谢曹翠嫣因她腿受伤,用车载她们回天耀城,但曹翠嫣不能将此为理由要求让吕婉馨为他们做事,她与吕婉馨都无义务帮曹翠嫣照顾曹家商会的贵客,再说吕婉馨自从上马车后就一直贴身照顾曹家商会的贵客。
“吕婉馨,我等你一起下车。”蓝陌娇固执的站在车门旁,看向吕婉馨。
“蓝陌娇,你先下车,我与曹姐姐说会儿话。”吕婉馨看着气鼓鼓的蓝陌娇,知道蓝陌娇是心痛自己,顿感心里暖暖的。
曹翠嫣坐到吕婉馨身边道:“吕姑娘辛苦啦,吕姑娘一路照顾我们曹家商会的贵客,前面不远就是我们曹商商会,要不要进去坐坐?”
吕婉馨客气的拒绝道:“应该是我们感谢曹姐姐,让我们搭你的马车回天耀城,今天蓝陌娇受了伤,我送她回府,请恕吕婉馨不能随曹姐姐一起去曹家商会,多谢曹姐姐相邀,改日再去。”
吕婉馨心里亦不爽快,即然这位贵客是曹商的,那么应该由曹翠嫣自已照顾自己的客人才合理,哪里会让她代为照顾,更过分的是,一路上,她虽然与蓝陌娇一直聊天,她用眼睛扫过几次曹翠嫣,竟然发现曹翠嫣靠在坐塌上睡着了!她要不是对蓝陌娇心存愧疚,加上担心蓝陌娇的腿伤,才不会这样一忍再忍。
曹翠嫣噗嗤一笑道:“吕姑娘一定是怪我,自己的贵客自己不照顾。哎呀,吕姑娘,不是我不想,我的这位贵客挑剔的很,我想近身照顾,都不行。说真的,我也很吃惊,他能让你贴身照顾,还能这么安静地睡到现在都没醒。”
吕婉馨没想到曹翠嫣会直接挑明大家心中所想,意外的扬了扬眉道:“曹姐姐的意思是,我跟你的贵客很投缘对吗?谁都无法近身照顾,而我不但可以近身照顾,还可以贴身照顾,那我是不是...”
吕婉馨越说越生气,曹翠嫣意思是,她就适合照顾人呗,照顾人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放在这里,就成了她成了曹翠嫣的属下,这就过分了,她们还没熟到可以这样开玩笑的关系。
曹翠嫣见吕婉馨真的生气,叹了一声,道:“我这就验证给吕姑娘看。”
说罢曹翠嫣起身,走到那位贵客身边,侧身坐在贵客身边,还没等曹翠嫣坐下,贵客忽然抬腿往外一移,曹翠嫣马上起身躲闪,但还是晚了片刻,重心不稳往对边扑倒。
“小心。”吕婉馨一惊,忙伸手去拉曹翠嫣,却连曹翠嫣衣服角都没摸到。
曹翠嫣吃痛的从地板上爬起来,又走过来,探身伸手准备扶住那人的双肩往自己身上靠。
吕婉馨见状直起身,将美人姐姐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掰开。还没等曹翠嫣的手碰到贵客,美人姐姐伸手一挥,曹翠嫣便飞撞到对面的坐塌上。
一切在瞬息之间完成,吕婉馨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半天没回过神来。
“哎呀...嘶...吕婉馨这回你相信我说的是真话了吧。”曹翠嫣从对面坐塌上爬起来,捂着额头,痛的裂嘴。
“曹姐姐,你没事吧?”美人姐姐的这番快如闪电的动作,让吕婉馨瞠目结舌,忙道,“我原以为姐姐是位娇弱金千,没想到身手这般厉害。”
曹翠嫣委屈道:“吕姑娘,现在相信曹姐姐没说假话吧?!”
曹翠嫣走到吕婉馨身边挨着她坐下,捋开额头前的头发,给她看自己的额头。
“吕姑娘看看,嘶~好痛!”曹翠嫣眼含幽怨的看向吕婉馨。
吕婉馨一言难尽的望向曹翠嫣的额头上肉眼可见鼓起的大红包,眼角不由的抽了抽,她都替曹翠嫣疼。
第98章 多个玩伴热闹
吕婉馨没想到慕容飞鸿会建议她去考皇家书院。
入学皇家书院读书,姐姐和吕放都与她提起过,他们的意思虽然与慕容飞鸿不同,但核心目的一致,就是能提升自己的生存能力和保命能力,未来的出路会更宽广。
“你这么有趣,来皇家书院,多个玩伴热闹。”慕容飞鸿笑道。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吕婉馨心知他说的是玩笑话,当不得真,但不能抚了慕容飞鸿的一番好意。
两人正在说话,这时从外面又进来几人,左靖见的忙亲自上前,然后领着几人往慕容飞鸿这边过来。
吕婉馨显然没想到这几人中,会有姐姐吕婉莹。吕婉馨惊得差一点跳起来,道:“原来,你方才说有我认识的人,指的就是我阿姊吗?”
“正是。”慕容飞鸿笑着与进来的那些人见礼打招呼。
慕容飞鸿将吕婉馨惊慌失措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笑,吕婉馨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姑,居然这么怕她的姐姐,堪是有趣。
吕婉莹与吕婉馨四目相对,吕婉莹明显一怔,接下来,吕婉莹看到吕婉馨与慕容飞鸿同席时,又是明显一愣。
吕婉馨心里憋屈,看情形姐姐是误会自己逃学,还与慕容飞鸿扯不清楚,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吕婉馨正准备站起来跟姐姐同席时,肖晔辰已经站起身与吕婉莹见礼。
“肖晔辰,你们今天没课吗?”吕婉莹拧眉问道。
“今日只有上午有课,下午没有课,所以肖晔辰与几位同窗还有吕婉馨一起来梅苑赏梅。”肖晔辰解释道。
吕婉莹颔首,转头看向吕婉馨。
吕婉馨立刻起身:“今日多谢慕容世子,吕婉馨告辞。”
“去吧。”慕容飞鸿轻声笑道。
吕婉馨快步走到吕婉莹身边:“姊姊”
吕婉莹道:“婉馨,姐姐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吕婉莹拉过身边一位身着紫红色压正红边幅绵缎衣袍,配掐金丝牡丹暗纹镶花狸毛比甲的少女。
“林飘飘,这就是我妹妹吕婉馨。”
“你妹妹长的可真好看。”林飘飘眉眼弯弯的笑道。
吕婉馨端庄得体的向林飘飘施礼:“林姐姐”
“你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林飘飘笑吟吟道。
“我常听姊姊称赞林姐姐心思灵巧,一直想见上一见,今日见了,方知林姐姐人美,衣着搭配更是让人眼前一亮,象画上走下来的。改天向林姐姐讨教学习。”吕婉馨道。
林飘飘笑着拉住吕婉馨的手道:“好好。”
然后,林飘飘挽起吕婉莹的胳膊,愉快的看向吕婉莹道:“你妹妹这张小嘴太招人喜欢了。”
吕婉莹抿嘴一笑道:“我与林飘飘同席,你早些回去。”
“姐,是我们一起回城吗?”吕婉馨问。
“你先回家,不用等我,我晚饭后便回去。”吕婉莹道。
“好的,那婉馨先回去了。”吕婉馨应道。
“好,早些回家,路上积雪还没有融化,路上注意安全。”吕婉莹道。
“是,婉馨会注意。”吕婉馨道。
吕婉莹点点头,便和林飘飘入席就坐。
吕婉馨看向站在旁边的肖晔辰道:“肖晔辰,我们回城吧。”
肖晔辰听到吕婉莹和吕婉馨姊妹对话,明白吕婉莹不希望吕婉馨太晚回家。
肖晔辰看向吕婉馨点头道:“好。我去叫蓝陌娇和毕少松一起回城。”
肖晔辰、吕婉馨、蓝陌娇和毕少松四人与众人辞别。
梅苑家仆得了信息,早已安排马厩将四人的马牵出来。
当肖晔辰和吕婉馨四人出来时,他们的马已经在梅苑门口等候,四人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往天耀城方向而去。
第97章 护你到如此地步
“今天,我看到白玄的人在你身边,还在想是不是巧合,现在看来,白玄对你真是很上心。”慕容飞鸿挑眉扫了一眼吕婉馨。
“启燮公子的人?谁?”吕婉馨眼皮狠狠一跳,更多的是被慕容飞鸿的话惊吓住。
她绝对不会相信,白玄会因为她上次冒险入宫为他取回解药,白玄为报她的救命之恩,派他的人暗中保护她。
首先,那日救白玄的人,在场的全部人都有参与,当然主要全凭苏太医、九皇子和苏亚成等,而且,事后白玄还托吕放转送给自己一颗大宝石做为谢礼,她吕婉馨与白玄早就两清,互不相欠,白玄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的暗中保护她。
除非...
白玄有什么事在调查,偏巧与自己有关。会不会是白玄其实对慕容绯柳有情,而她吕婉馨不仅放出豪言壮语的说非他不嫁,还处处与慕容绯柳“作对”。
白玄这是替慕容绯柳出气,现在白玄派人潜到她身边收集证据,好在取她性命之时,让她死的瞑目?!
想到这里,吕婉馨不由的打了个寒噤,整个人都不平静了。
吕婉馨道:“难不成是肖晔辰?”
绝对有可能,之前肖晔辰跟她水火不容,他总是看自己不顺眼,直到她坠马受伤后,重返天耀学院,肖晔辰对她的态度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非常的要好,就似多年老友,让她不知不觉中放松警惕。
可是每次遇到事情肖晔辰的第一反应,虽然会先以她为主,但是有时也会选择中立,这样一半对一半的立场,让吕婉馨不由的心生疑惑,如果肖晔辰是白玄派到她身边的人,好象也说的过去。
白玄真的会为了慕容绯柳对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对付她吗?慕容飞鸿作为慕容绯柳的嫡亲的哥哥,慕容飞鸿不是应该第一个站出来收拾她吗?可是,方才慕容飞鸿分明是在帮她呀!
吕婉馨越想越糊涂。
慕容飞鸿却像是听到某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
吕婉馨见慕容飞鸿笑的豪爽,明白肯定不是肖晔辰,如果不是肖晔辰,那会是谁?毕少松是肖晔辰的朋友,蓝陌娇更加不可能,那就只有苏亚成了,刚才苏亚成还站在她身边想为她教训那个垃圾肖正贤。
吕婉馨的心情跌到冰点,能让她吕婉馨敞开心扉,毫不设防的人,目前也就是仇志毅、肖晔辰、苏婋、苏亚成、蓝陌娇和毕少松这几位。
吕婉馨勉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是谁?能否告之?难不成是苏亚成?”
慕容飞鸿叹道:“看来,白玄是没想着让你知道,吕婉馨真没想到他会护你到如此地步。”
吕婉馨呆愣的看着慕容飞鸿,“哪会是谁?慕容公子告诉我,还有,你确定他是为了保护我吗?”
吕婉馨被慕容飞鸿的的话惊到,什么叫护她到如此地步?那不成是她理解错了?白玄是真的如同慕容飞鸿说的暗中保护自己?
“他不想说的事,我也不能说。或者你遇见他时,自己问他。”
慕容飞鸿学着吕婉馨方才的样子,上下打量她,笑着调侃,“啧啧啧,我一直以为他不喜女色,原来并不是。”
“启燮公子怎么样了?”吕婉馨转移话题道。
“他还在休养,感觉恢复的廷好。不过有段时日没见到白玄,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也许他会好的更快些”慕容飞鸿斜睨着吕婉馨打趣道。
吕婉馨:“...”
慕容飞鸿似想起什么“吕婉馨,你有没有考虑来皇家书院读书?”
“诶?”吕婉馨诧异,怎么大家都建议她去皇家书院。
第95章 慕容飞鸿的真正用意
“吕婉馨,过来,坐我这儿,我有话同你讲。”慕容飞鸿朝吕婉馨扬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吕婉馨此刻糟心透顶,这些人都是马后炮吗?方才她被人调戏时,不见慕容飞鸿让她坐过去,事情都结束了,他才说!
也是,她现在还顶着“帝都第一女纨绔”的称号,而且她这个形象一但树立,要想洗心革面,重新让众人认同委实艰难,之前的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所以她要承受这样的后果,怪不得别人冷眼旁观。
这些皇亲贵胄子弟哪个不是眼高于天,他们不屑出手,主要也是因为自己没有让他们出手的资本和利益,反而会落了同流合污的笑柄。
吕婉馨突然意识到,她为什么一遇事就希望有人来帮她,这依赖的性格一定要改,有些事情是自己也是躲不去或善了,那就直面面对去解决,难怕前面危机四伏,脚下的路荆棘缠绕,哪怕她还没有足以强大到能轻松自保,但是她还是要勇往直前。
吕婉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千万别因为冲动乱说话。不管怎么样,这么多人中,慕容飞鸿还是给了她撑了个场子,他没有义务帮她,帮她纯粹是看在上次她冒死救白玄。
想到这里,吕婉馨站起身,脸上绽出甜甜的笑靥,向慕容飞鸿走去,端庄得体的在慕容飞鸿旁边的空位坐下。
吕婉馨笑容轻浅的看向慕容飞鸿,道:“慕容世子,请讲。”
慕容飞鸿抬眸见吕婉馨神色如常,仿佛才方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
慕容飞鸿唇角划出略带笑意的弧度,端起茶杯道:“先喝茶。”
吕婉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清柔爽嫩,吕婉馨瞬间睁大双眼,这居然是一两值千金的“绿玉银毫”,真是意外之喜。
吕婉馨瞥见桌上的水果拼盘造型美不胜收,开屏的孔雀,孔雀漂亮羽屏上是由各种不同颜色水果层层叠叠的构成,由无数颗插着小竹签葡萄的摆成的可爱小刺猬,最后,吕婉馨的目光落在憨态可掬的熊猫身上,嘴角不由的上扬起来。
吕婉馨捻起一根插着葡萄的小竹签,放入嘴里吃起来,这葡萄新鲜且酸甜多汁,吕婉馨不觉又吃了几颗。
慕容飞鸿坐的是主座,所以当吕婉馨坐在慕容飞鸿身边且同席时,在场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
慕容飞鸿以往都独自一人一席,极少与人同席,今日却与一位小姑娘同席。
在场众人纷纷看见慕容飞鸿身侧的小姑娘,只见那姑娘身着天耀学院的院服,约十二、三岁,肤白胜雪,清秀靓丽,众人都在猜这位小姑娘是谁,为什么会让慕容飞鸿如此对待。
吕婉馨见众人都往她和慕容飞鸿这边投来探究的目光,这才明白慕容飞鸿的真正用意!
原来慕容飞鸿是想让众人知道,她吕婉馨是慕容飞鸿的坐上宾,那么别人势必出于对慕容飞鸿忌惮的原故,而不敢对她无礼。
吕婉馨心里猛然震动,错愕的看向身旁的慕容飞鸿,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不知慕容公子,为何要帮吕婉馨?”
慕容飞鸿察觉到吕婉馨投过来的目光,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道:“气消了?”
“嗯,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吕婉甜甜一笑,脸上看不出半丝不快。
慕容飞鸿心想,小姑娘果然不笨。
第2章 坠马昏迷
吕婉馨酸楚的回忆起自己的前世,眼眸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前世,她原本是相府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却因为喜欢上营缮司王员外郎的大公子王蒯,不惜和家人彻底决裂。待自己傻乎乎的对王蒯付出一切后,却被他害的名声尽毁。最可悲的是在他们大婚之日,王蒯居然流连勾栏之地,让她被坊间传为笑柄。
后来大夏国战乱,她的夫君给她一纸休书,便携财弃她而逃,就算她为了他付出所有,也不过是被随手抛弃的命运。最终,她却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直至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王蒯娶她为妻的目的是借她父亲吕相的声望敛财且结交党朋帮助皇子夺权,害的父亲被罢相位流放蛮荒,还险些让全家满门抄斩,姐姐被迫出家与古佛青灯为伴,就连已高中进士的弟弟也因她的原故终身不能入朝封官。
这种漫无天日的黑暗绝望,以及永无止境的痛苦。
每次回想前世往事就让她痛不欲生...
如今又转世而生,即然上天给了重生机会,此生绝不枉过,定要好好谋划未来。
“夏荷,我睡了多久?”吕婉馨一直很疑惑自己是什么原因会伤成这样,导致能让自己重生。
“二姑娘,您已经昏迷了三日...奴婢还以为...”夏荷突然止声。
吕婉馨疑惑,抬眼看去,见夏荷正以手拭泪。
夏荷忙偏过头悄悄抹去眼泪,然后才看向吕婉馨,脸上神色转为柔和:“好在二姑娘吉人自有天象,已经好转。”
吕婉馨故作没看见夏荷眼角没有拭干的泪水,问道:“我是怎么伤的?”
“二姑娘竟不记得了?”夏荷惊道。
“伤的太重,又撞到头,一想事情,头痛欲裂。”吕婉馨指着自已还在渗血的额头。
夏荷看着二姑娘额上渗着血的白色纱布,眼眶发热,柔声道:“二姑娘,您是参加天耀书院的马球赛受的伤,只是夏荷也没亲眼看见。听仇公子说,在比赛中由于您的马受惊,带着您狂奔,大家都拦不下,直到发现您的时候,您已经摔成重伤。”
吕婉馨静静地听着,上一世,发生的是她去天耀书院后山逃课偷桃。那时自己不喜念书,加上脾气差学识浅,同窗都不喜欢亲近自已,所以也常常是自己落单一人。于是,吕婉馨经常趁着夫子有事不在书院,独自一人从教室里偷遛出来,往天耀书院后山跑。天冷,就在山上烤红薯;天热,就下到山下的小清河里摸鱼,真是玩的不亦乐乎。并没有发生过天耀书院马球赛坠马,她摔至昏迷不醒之事。
二人正在聊着,忽听屋外丫鬟通报道:“二姑娘,大姑娘来看您啦。”
夏荷听闻忙起身立在一旁。
话音刚落,早有丫鬟打起帘子。
吕婉馨便瞧见姐姐扶着她的贴身大丫鬟翠竹向自己款款而来。
如今见到姐姐,恍如隔世。
吕婉馨此刻心情又激动又紧张,上一世因为她的婚事与姐姐闹的很僵,她不顾姐姐劝阻,任性的嫁人,姐姐怒而与她断了姊妹关系,直到她被万箭穿心都不曾再相见。
吕婉馨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身,不想扯到身上的伤,顿时疼的她忍不住咧嘴呻吟,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婉馨,别动,好好躺着。”吕婉莹见状,惊的又急又气,原本红肿的眼睛经不住又泛起泪花,她快步走到床边。
夏荷吓的脸色惨白,慌忙上前俯身仔细查看吕婉馨的伤口有没有崩开。
蒋太医曾千叮咛万嘱咐,二姑娘身上的伤势异常凶险,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伤口再次崩裂,避免伤口感染化浓。
幸好伤口没有被刚才的动作影响,夏荷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轻声道:“二姑娘身上的伤口没有崩开,请大姑娘放心。”
吕婉莹早已经泣不成声,她修长白晰的手正拿着手帕拭泪。
吕婉馨透过泪眼静静地打量着姐姐,只见姐姐面如桃花气质如兰,眉宇间带着娇弱之气,削肩细腰风姿绰约,不愧为帝都第一才女。
第3章 坠马原因
吕婉莹见妹妹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发呆,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婉馨,感觉好些了吗?”
姐姐还是如前世一般关心自己,吕婉馨心里暖暖的,眼眶瞬间噙满泪水,强忍着身上的痛,挤出一抹笑:“好多了。”
吕婉莹在床榻边坐下,目光落在妹妹身上的伤,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夺眶而出。
吕婉莹怕妹妹见到,忙起身,转过头用手帕拭泪:“拿水给我净手。”
夏荷端过净手盆,吕婉莹将双手浸在盆里清洗后,翠竹递上手巾。
吕婉莹擦干双手,翠竹收回手巾。
吕婉莹又坐回床榻边,道:“将‘紫髓膏’给我。”
翠竹忙上前递上一个圆形白瓷瓶子。
吕婉莹接过白瓷瓶拧开瓶盖,用手指勾出里面的色泽莹润如玉透着浅紫色的膏乳,轻轻抹在妹妹结痂的肌肤上。
吕婉馨感觉冰冰凉凉的水润水润的直透皮肤,那刺痒的感觉一下子就缓解开。
吕婉莹眼眶通红:“婉馨,你是怎么坠马受伤的,当时是什么情况?”
“婉馨不记得了。”吕婉馨拧眉,她是真的不知道。
吕婉莹见吕婉馨面露痛苦之色,心想,妹妹应该是因为受伤太重,让她回忆当时发的事情,可能会刺激到她,便不在继续问话。
“‘紫髓膏’可以生肤养肌,对消除疤痕伤口印记特别有效,妹妹不必担心皮肤会落疤痕印子,你只要乖乖养伤就好。”吕婉莹继续将生肤养肌膏勾在指腹上,抹在吕婉馨的皮肤上,再用指尖轻柔擦开涂匀。
“谢谢姐姐。”吕婉馨给姐姐一个大大的笑容。
吕婉莹颇感意外,以往吕婉馨说起话来嗓门响亮喋喋不休,聒噪的很,今天倒是格外安静听话,吕婉莹顿了顿正在涂抹膏药的手,抬眼认真看了看吕婉馨。
“婉馨,我留下两瓶在这里,估计能用一个月,让夏荷每日替你在结痂的皮肤上抹一次。一个月后,我再给送两瓶过来。”
吕婉馨早就听说过‘紫髓膏’,知道这膏对生肤养肌效果犹如仙药,所以‘紫髓膏’非常难求,想必姐姐也是费尽心思才弄到手,听方才姐姐话中意思,估计她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得到新的‘紫髓膏’。
“多谢姐姐...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吕放?”吕婉馨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自从她重生后清醒后,就一直没有见到吕放,从忙碌的丫鬟婆子嘴子好象也没有听到有人提起,难不成这一世,她的这个弟弟不存在了吗?
吕婉馨心跳如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姐姐,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吕婉莹明显的愣住,吃惊的睁大双眼,将手轻抚在吕婉馨的额头,探一下吕婉馨的额头,想知道妹妹是不是因为发热而讲起胡话。
夏荷和翠竹同时惊讶的一起看向吕婉馨。
吕婉馨见众人神情有异,心里一阵恐慌,难道...这一世真的没有吕放了?!想到这里,吕婉馨只觉无尽的苦涩和难以抑制的痛苦瞬间袭来,吕婉馨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瞬间泪流满面。
吕婉莹此刻心中万分震惊,她没想到妹妹失忆受损的如此严重!妹妹不仅不记得自己如何受伤,也不记得吕放游学的事。
好在,妹妹的额头摸上去并不烫手,吕婉莹这才略为放心,注意到吕婉馨哭的如此伤心欲绝。
吕婉莹连忙安抚道:“吕放好着呢,妹妹不要替他担心。吕放这三年不在府里,他出去游历长见识开眼界,所以你看不见他。不过,算算时间,估计今年入秋后吕放便能回来。到时吕放回家见你这个样子,怕是反过来要为你担心,然后生气你不会照顾自己。所以呀婉馨,你要安心养伤,快快好起来。”
夏荷也跟着出声劝慰道:“二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少爷没来看您。少爷外出已经三年有余,所以少爷并不知道二姑娘受伤的事,不然少爷早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二姑娘身边,二姑娘您就别难过啦。”
吕婉馨知道吕放这个弟弟真真切切的存在,这才破涕为笑。
依照姐姐和夏荷话里意思,吕放是参加了皇家书院为期三年的游学,这可是莫大的荣耀,没想到这一世的弟弟居然这么出类拔萃。
这时,小丫鬟进来通报道:“大姑娘、二姑娘,老爷和蒋太医来啦。”
不一会,吕相、蒋太医和几名女医士进来。
蒋太医搭了一会脉,写好药方。随后,蒋太医又交待女医士需要在哪些穴位上施针。
女医士这才开始给吕婉馨换药,按照蒋太医嘱咐的几处穴位施了针灸,煎了药给吕婉馨服下。
蒋太医这才随着吕相来小花厅,道:“目前看来,二姑娘的伤愈合的很好,骨头正位也无事,注意不要让伤口感染,切记让二姑姑情绪稳定,不要让伤口崩裂。从明日开始,女医士会指导和辅助二姑娘复健通筋络。”
第4章 坠马原因2
待蒋太医走后,吕相和吕婉莹陪着吕婉馨说了会话,见吕婉馨面露倦色,虽然还想多坐一会,却又担心吕婉馨重伤需要静养休息,她现在重伤需要静养,于是叮嘱吕婉馨好生调养,然后才离开。
晚上,吕婉馨因为受伤又加上思虑太多,很快便沉沉睡去。
梦境中,四周漆黑一片,突然一道强光射过来,晃的吕婉馨睁不开睛,待光线变弱后,吕婉馨仿佛来到相府门前...
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笃笃笃”,一位少年骑着马急驰而来,快到吕相府门前时,少年飞身下马,高举着自己的腰牌,眼睛血红,浑身是汗,边跑边朝着门房嗓音沙哑的嘶喊:“我是天耀书院的学生肖晔辰,快开门。”
门房忙迎出来:“肖公子,请问您...”
不等门房说完,肖晔辰不耐烦的打断道:“吕二姑娘出事了。”
门房吃惊道:“二姑娘出什么事了?”
肖晔辰焦急的吼道:“吕二姑娘坠马昏迷,速去请府医,现在快派人从府里抬个软榻出来,速去。”
门房听闻吓的脸色巨变,一边命人去府中传话,一边按照肖晔辰说的安排。
当软榻抬到府口时。
远处一辆马车向相府急速而来,驾车之人正是仇志毅。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血肉模糊失去知觉的吕婉馨从马车上抬下来。
...
暧芳阁内,众人忙进忙出,相府请的来的府医正在处理外伤。
紧接着宫里听到消息,雍合帝特意遣了擅长接骨外伤的蒋太医前来吕相府为吕婉馨医治。
随后,长公主派仇嬷嬷送了只千年人参和其它名贵药材到吕相府。
吕相闭着眼强忍泪水,只觉脑子嗡嗡直响,强打精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吕婉莹早已哭红眼睛,守在暧芳阁内焦急等待消息。
二个时辰后,蒋太医领着两个女医士从吕婉馨的房里出来。
吕相见蒋太医忙起身迎上去,吕婉莹紧跟在父亲身边看向蒋太医。
吕相双手攥紧,手心里已经是一层汗,紧张的问道:“蒋太医,小女情况如何?”
“相爷,已经将二姑娘的外伤处理完毕。内伤的汤药也喂了下去。只不过,能喂进入口的不多,一大半喂不进去。二姑娘现在气息微弱,脉象紊乱,高热不退,若能廷过三日,二姑娘就能有救。”蒋太医满眼疲惫,用手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蒋太医来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几张药方,交给吕相。
蒋太医又细细叮嘱道:“二姑娘腿上有处骨折,已经接好骨,并用夹板固定好,切勿移动。另外二姑娘身上的挫伤又重又多,伤口处切记不可沾水,我留下两个女医士,这三日的汤药和换药就由她们二人负责。”
吕相颔首快速看罢将药方递给管家,道:“按蒋太医开的药方,速去将单子上的药材取来。”
“是,老爷。”管家接过药方,匆匆出府去药铺购药。
吕相将蒋太医请到正厅就坐,马上有丫鬟端来茶水点心,蒋太医端起茶杯连饮数杯。
“蒋太医,这三日,就劳烦蒋太医和女医士了。只是这三日要注意些什么?”
“熬过这凶险的三日,不发烧,伤口不继续溃烂流脓,每日施几次针,慢慢调理养伤,二姑娘就无大碍。”
吕相问:“三日后,小女醒过来,还需要注意什么?”
“二姑娘头部额头上有肿块,不知府里可有多的藏冰,这两日最好用冰块冷敷,有消肿化瘀的作用。”
“府中有冰块,还有百年人参。”吕相道。
蒋太医点头:“如此堪好。只是,此次二姑娘伤的最重的地方是头部...”
蒋太医说到此处顿了顿,抬眼看向老成持重的吕相,蒋太医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二姑娘头上的伤有可能会影响记忆,例如可能会失忆,或记不起某些发生过的事或人。”
吕相脸色惨白,端着茶杯的手抖了起来。
蒋太医的目光移到吕相握着茶杯的手,狠心的继续补充道:“严重的话,可能会疯言疯语,或者举指癫狂。只有等二姑娘醒过来之后,方能判断二姑娘的头部伤势是轻是重。”
意思是说,吕婉馨有可能会变成疯子,或许也有可能变成傻子...
蒋太医的话像一把带勾的利刃刺进吕相的胸口,然后又将鲜血淋漓心脏勾出来。
终于,吕相手中茶杯一晃,滚烫的茶水溅出,打湿吕相的手指和衣袖,吕相竟然浑然不觉。
当天夜里,吕相让吕婉莹先回房休息,自己则在吕婉馨床前守了一夜。
第5章 雍合皇帝的意图
一团厚厚的白雾弥漫在吕婉馨四周,浓雾中吕婉馨只觉得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模糊,突然狂风大作,吕婉馨双手交叉挡在眼前,不知过了多久,风终于停了下来,吕婉馨移开双手,好象置身在的书房中。
吕婉馨心里隐隐的知道,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吕相书房内,吕相、仇嬷嬷、吕婉莹和仇志毅四人围坐在桌前。
仇嬷嬷是长公主的心腹,她只比长公主年长数岁,仇嬷嬷从长公主十几岁起就一直陪伴在长公主身侧,由于常年深居宫中,当年仇嬷嬷从自己家族中挑选仇志毅为义子,由于仇嬷嬷一生无后,所以仇嬷嬷对这位义子视如亲生一般。
“毅儿,说说看,二姑娘是怎么受的伤?”仇嬷嬷问。
“是啊,当时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婉馨虽然学业不好,但是她的骑术和马球技术在女子当中都可谓是数一数二的,以往吕婉馨参加过无数次马球赛成绩打的也不比男子差。没想到这次不仅摔下马,而且伤的这么重,居然生死未卜。”吕婉莹道。
“那日,天耀书院举行马球赛,大家都按照比赛规则进行。众人在争抢马球,肖晔辰举杆挥球,飞起的马球正好打在二姑娘的马上,那马也许是因为吃痛受了惊吓,突然失控,围着马球场狂奔数圈,然后就向射箭场冲去。”仇志毅道。
仇嬷嬷作为宫中老人深得长公主信任,为人处事城府极深,这次吕婉馨坠马不象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她本着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和人物的态度。
于是,仇嬷嬷打断仇志毅问道:“肖晔辰是何人?”
“肖晔辰是天耀书院肖院长的嫡长子,是二姑娘的同窗。肖晔辰的骑术和球技也是廷好的。”仇志毅道。
“肖晔辰与二姑娘可曾有什么过节?”仇嬷嬷继续问。
“肖晔辰与二姑娘没有什么过节,也没见过他们俩人之间有私怨。那天马球比赛,肖晔辰提杆打球,误将球打到二姑姑马上,不象是故意的。”仇志毅道。
“比赛前,大家有应急分工,如果有马匹失控,就用预先淬过麻药的箭射马,可以让马快速安静下来然后昏睡,可保证人员安全。此次比赛,书院特别选了五位马术和箭术匀好的人来负责,这其中包括三位先生和我。所以,在看到二姑娘的马失控冲向射箭场时,我就骑马跟过去了,第一箭射到马脖子,按道理从马脖射进药效进入的快,马会很快就无力倒下。可是那马却象疯了一般,跑的更快了,冲着学院的墙就冲去,我担心马跃不过墙,那二姑娘就会被马甩在墙上,那肯定会当场就毙...”
仇志毅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说了忌讳的字,快速扫了一眼在坐的吕相、吕婉莹和仇嬷嬷三人,见他们都在专心倾听没有任何反应。
仇志毅当即长出一口气,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为了阻止马继续往前冲,我就对准马前腿射出了第二箭,那马才因前腿中箭一下失衡,扑到在地,二姑娘就从马背上飞出去,我离的太远,根本不够时间去接住二姑娘,等我过去的时候,二姑娘已经摔的浑身是血晕迷过去。”
吕相听闻吕婉馨原来是这样受的重伤,不由的眼眶泛红,吕婉馨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三个孩子当中,就属吕婉馨不喜读书,独爱舞刀弄枪,自从夫人薨后,吕婉馨性格越发的象男孩儿,吕相深知这个女儿脾气倔强,除非她愿意,所以没有特别拘束她的喜好,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没想到祸从天降。
“当时,我想着先安顿好二姑娘,送回相府赶快医治。后来,我回到天耀书院去检查那匹马。可是,事情怪就怪在马这里了。”仇志毅说到这里顿了顿,扫了一眼在座众人。
“首先,马身上的两支箭不是我射的那两支。”仇志毅道。
这件事从头至尾都透着蹊跷,众人的目光紧紧盯着仇志毅,示意他接着往下讲。
“其次,箭所在的位置也不同。”仇志毅双眉紧锁。
“位置怎么不同?”吕婉莹一惊,瞳孔骤然收缩。
“我射向的是马的脖子和马右前腿。但马身上的箭一个在头上,一个在马左前腿上。而且我找遍马的混身上下,没有其它的箭伤,只有这两处箭伤。”仇志毅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你的箭都没射中马,被其它的箭代替了?你的两支箭在射出中途被人射落,对方又补了两支箭。而且,当时你的注意力全放在婉馨身上,所以才没发现。”吕婉莹黛眉拧紧,若有所思道。
吕婉莹几句话,如惊雷炸耳,书房内气氛一凝。
第6章 苏醒
仇嬷嬷沉吟片刻道,她用手轻轻的扣了扣桌面,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冷静道:“我们再从头捋顺一下二姑娘坠马的整个经过,从中找出疑点,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发现什么。”
众人点头。
“首先,天耀书院举行马球赛,比赛过程中,肖晔辰在抢马球时,误将马球击在二姑娘所骑的马身上,导致二姑娘的马受惊,带着二姑娘狂奔。刚才确认过,肖晔辰与二姑娘只是同窗关系,两人之间没有私人恩怨,肖晔辰将球打在二姑娘马身上,马球赛属于犯规,但肖晔辰确实不是故意所为。先将肖晔辰排除。”
众人又继续点了点头。
“接下来,因为二姑娘的马被马球击打受惊失控带着二姑娘狂奔,毅儿为了让马停下来向马的脖颈射了第一支淬过麻药的箭,正常情况,这匹马会因为中了麻药而将速度降下,那么二姑娘就不出事。但是实际上,二姑娘的马在中了第一支箭后,二姑娘的马非但没有减速晕迷,反而是跑的愈发快速。”
“从这里开始就疑点重重,咱们先逐一排查。”
“其一,淬过麻药的箭。毅儿带的箭都已经在赛前就已经做好检查,所以那些箭是没有问题的。”
“其二,马脖颈上的第一支箭。毅儿射出的第一支淬过麻药的箭,要是真的射入马脖子,马就会因为麻药而无力倒下,但马没有受到麻药影响,那么这支箭肯定是有问题的。当然,刚才毅儿有说过,他后来发觉马身上的箭确实不是他射出去的那支箭。”
“那么疑点来了,当天现场一定有人射箭,那么这支箭是谁射的?”
仇志毅闻言吃惊的睁大双眼看着仇嬷嬷,一直索绕在仇志毅心中的疑团正渐渐解开,奇怪的是,越接近真相,仇志毅的内心就越狂燥不安。
“其三,二姑娘的马中了第一箭后跑的更快,于是毅儿的第二支箭射中马前腿,这匹马因失去平衡跪倒在地,二姑娘飞摔坠马,当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也就是说,有人暗中用没有麻药的箭射马,让二姑娘的马痛的更加发狂,然后再射出一箭让二姑娘的马在快速行进中扑到在地,将二姑娘从马背上甩出,这是分明是想置二姑娘于死地啊!什么人要害二姑娘?或者说二姑娘与谁结了仇,以致于对方要痛下杀手?亦或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
“对方的目的就是,大家都认为这两支箭是毅儿射出去的,所以造成二姑娘受的伤,有毅儿的原因,而且二姑娘这次白白受伤却找不出背后凶手,这手段是何等毒辣!”
吕婉莹脸色白的吓人,她虽然早已猜到,仇嬷嬷分析的有理有据,直至仇嬷嬷推导出幕后黑手的那一刻时,她眼中抑制不住的怒火,狠不能手刃暗中害她妹妹之人。
仇志毅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所以当他得知,他是被人用这种卑劣手段嫁祸时,顿象吞了只苍蝇一般!他难以置信的震惊,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是熊熊怒火!
“那就找出这个背后黑手!我定要将他射成刺猬。”仇志毅气的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血往上涌,他勉强压下掀翻桌子的冲动。
“志毅哥切勿冲动,这事当然不会就这么过去。现在敌暗我明,在我们不知道幕后黑手之前,先不要自乱阵脚。不过,对方确实好手段,志毅哥背后是长公主,婉馨背后是相府,即使我们知道这件事原委,也只能先吞下这个大亏,再去找出幕后之人。”吕婉莹道。
“这件事情,皇上也知道了。”吕相沉声道。
“哦?”众人一惊,大家心里隐隐的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日早朝后,皇上留我在御书房,问起婉馨的情况如何,说要不是刑部待郎樊翌告诉,还要瞒多久?看来,皇上可能会派人查案。唉!现如今,只能认下婉馨是自己摔下马,与他人无关,这件事才能完结。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幕后之人,只能私底下去查,现如今还没有头绪。”吕相道。
第7章 姊姊吕婉莹
吕婉馨怔怔的看着书房里发生的一切,突然脚下一松,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
吕婉馨吓的高声叫道:“父亲,姊姊救我。”
可是,父亲、姊姊、仇嬷嬷还有仇志毅四人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然后消失在黑暗中,虽然心里明白这是梦境,可是泪水还是划过她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渐渐退去,吕婉馨迷迷糊糊的感觉时间又过了一日,心里想着这应该是自己坠马后的第三日,浓雾散去,吕婉馨这才发现,此刻她置身于皇宫。
文诚殿内,雍合皇帝正与五皇子姬元承对弈。
雍合皇帝拈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片刻后,将棋子放到棋盘一个格子上:“元承,为父有一事需要你去查办。”
五皇子连忙起身回话,雍合皇帝轻轻按住五皇子的肩头,笑道:“坐下说话。”
“元承,一定不负父皇所托,办好此事。”五皇子恭敬的回道,既然父皇肯给他事做,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不错过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
“想必你也是听说了的,就是吕相的小女吕婉馨,在天耀书院坠马昏迷一事。”雍合皇帝注视着五皇子双目,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儿臣略有耳闻,据说吕相二千金吕婉馨尚在昏迷之中,就看吕婉馨是否能早些醒过来,不然性命堪忧,希望她能顺利渡过此劫。”五皇子坐直身,手上摸着一枚棋子,脸上平静无波澜。
雍合皇帝笑道:“老五,你知道的倒是详细。”
五皇子垂目掩去眸中寒意,果然父皇对自己知道的太多而心怀芥蒂。确实作为皇子理应关心朝事为皇帝排忧解难,而不是对帝都城内的官宦后宅或市井八卦了如指掌,这说明他的耳目太多,已经触犯皇帝的底线。他方才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父皇对他的容忍度,他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
于是,当五皇子再次抬起头时,眼里已经波澜不惊,道:“儿臣之所以知道,是赶巧那天,儿臣陪母妃去大诚寺祈福,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一前一后的来了两波人。前一波是天耀书院肖延的公子肖晔辰,他一路骑马一路喊着吕相府有人受伤让行人避让,随后就见远远的看见吕相府的马车急冲冲往相府赶,不过赶车的人不是马夫,而是长公主身边的老人仇嬷嬷的义子仇志毅。儿臣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吕相府出了什么大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便差人去问,所以儿臣才得知原来是吕婉馨参加天耀书院的马球赛坠马昏厥而且伤势很重的事情。”
雍合皇帝颔首道:“这件事,朕还是从樊翌那里得知,吕相倒没与朕提起此事。”
“父皇的意思是?”五皇子有点摸不清雍合皇帝的意图。
“待吕婉馨醒过来,你亲自去相府查查。她好歹是你大皇姐的女儿。虽然,你大皇姐薨了,但吕婉馨好歹也是朕的外孙女,你去查查什么人这么胆大。”
“是,父皇。”五皇子心里疑惑:“大皇姐姬荣已薨多年,虽然大皇姐在的时候很得父皇喜爱,只不过,架不住人去茶凉,更何况父皇身边子嗣颇多,那里还能顾及到大皇姐的女儿。大皇姐在的时候与自己关系很是一般。大皇姐的生二女儿,虽是女儿身,但传闻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纨绔,与她的姊姊帝都第一才女相差十万八千里,如果是大皇姐大女儿出事,父皇这般在意,倒是可以理解,但这位嘛...实在猜不出父皇的意图。”
“照你方才所说见到长公主身边的人在,长公主与此事有关联吗?”雍合皇帝问道。
“儿臣不知。儿臣只见到长公主身边的人,就是仇嬷嬷的义子仇志毅,但吕婉馨好象是被仇志毅救下。具体情况还需要细查。”五皇子回道。
“元承,长公主是否有无参与此事?你一并给朕查出来。这件事不可太过声张,你就在吕相府查办,朕让樊翌协助你。”皇帝说道。
“是,父皇。”五皇子连忙应道,他总算明白父皇的原来是为这个原因!
姬元承心里快速的盘算着,这件事将长公主身边的人牵连进来,不知道会不会是长公主真的动了什么想法?不过父皇素来对这位长公主很照抚,相信长公主是不会这么不顾皇恩,做这般明显祸及其身的蠢事。还有,樊翌与吕相不合已经快成公开的秘密,父皇这般安排,倒是妙得很。一方面,樊翌与吕相不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事情真样挖的更深,而且樊翌一定也会忌惮自己五皇子身份,不敢玩阴招陷害吕相;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樊翌与吕相不合,樊翌一定不会向着吕相说话,所以结果出来,众人也不会有异议。
“元承,父皇因为你在朕的众皇子中,做事最不偏不倚,这样很好。好了,下去吧,朕也有些乏了。”皇帝摆摆手。
“是,父皇,儿臣告退。”五皇子起身行礼,后退几步,方转身出去。
第8章 弟弟吕放
五皇子退出文诚殿外,远远的瞧见一位小太监领着一位身穿着从二品官服的年轻人匆匆往这面走来,待近些时,才看清楚,原来那人正是刑部侍郎樊翌。
自从太子与几位皇子游学,在这三年时间,樊翌脱颖而出成为了雍合皇帝身边的红人。
两人走近时,樊翌止住脚步,上前施礼道:“下官见过五皇子。”
五皇子虚扶樊翌手臂,含笑道:“樊侍郎。”
五皇子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二十上下的风光正盛的樊翌,只见樊翌生的相貌堂堂,吊梢眉眼,目光锐利,一身华美从二品锦绣织锦官服,腰束玉带,足蹬皂靴。
樊翌待五皇子离去,这才进文诚殿拜见雍合皇帝。
“参见陛下。”
“来来来,樊侍郎与朕对弈一局。”
“臣遵旨。”樊翌快速的扫了一眼棋盘,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局,从棋局上看黑子已经占尽优势,想起刚才殿外遇见五皇子,明白这是皇帝与五皇子的方才没有下完的棋局。
樊翌满脸笑意的坐下道:“请问陛下,是继续下完这盘,还是重新开局?”
“樊侍郎看看哪方能赢啊?”雍合皇帝。
樊翌拈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中,抬眸看向雍合皇帝,笑道:“陛下,此局胜负已经出。”
“哈哈哈...好!”雍合皇帝颔首,看了一眼海公公。
海公公过来将棋盘拿走,奉上茶后便退出。
“今日朕...”
雍合皇帝与樊翌说话间,突然樊翌扭头看向吕婉馨所在方向,眼底闪出一抹杀机,喝道:“什么人?”
吕婉馨吓的紧闭双眼安慰自己,这是是梦境不是真的,再次睁眼时,樊翌已经飞身跃至眼前,伸手向自己抓过来。吕婉馨惊骇至极,她往后退了两步,震惊的看着樊翌,难道樊翌真的能够看到自已吗?!
“啊——!!!”吕婉馨惊呼。
“二姑娘,二姑娘,您怎么啦?身上哪里疼?”夏荷焦急的问道。
“方才做了个噩梦...”
吕婉馨惊魂未定情绪复杂的躺在床榻上,她细细品味昨夜梦中经历,她竟然像个旁观者一样,将她坠马昏迷的三天所发生的事情和经历,看的一清二楚,竟似真的发生的一般。
此时天色早已经大亮,不过,暖芳阁内却格外安静。
夏荷见吕婉馨无事这才放心,伺候吕婉馨梳洗更衣。
早餐过后,夏荷在吕婉馨身后垫了几个松软枕头,便拿起“紫髓膏”涂抹在吕婉馨的肌肤上。
吕婉馨舒舒服服的倚在床榻上,透过帐幔打量房间布置,只见屋中的阵列摆设简洁硬朗,所用品物件多为蓝绿颜色,完全不似姑娘的闺房,整个暖芳阁按照她当初的意愿,布置的就象是住在里面的是相府少爷而不是相府千金,也许是母亲走的早,她的父亲是打心底里宠着她,竟然放任她的性子,由着她布置自己闺房。
当年还是孩童的她不光行为举止象男孩子就连性格也颇象,她还喜欢穿男孩子衣服,那时的她就象个假小子,偏偏她不喜读书习文,喜欢舞刀弄枪,遇事争强好胜,被人撺掇几句就睚眦必报不计后果,与以文治国的风气背道而驰,所得了一个绰号“帝都第一女纨绔”。
父亲和姐姐果然很宠她,任由她的喜好,不过,这此她要重新布置房间,要像个女子的闺房才行。
“这期间,有谁来看过我?”吕婉馨拢回思绪问。
“相爷和大姑娘来过。二姑娘,您昏迷这段时间,相爷守了您三晚,直到您醒过来。奴婢还听说相爷为此还向皇帝告了假,大姑娘每天都过来几次,还为您上药。”夏荷回道。
上一世,总是感觉父母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姐姐和弟弟,自已就象个多余的人,现在想想,其实也并不全是,只是爱的方式和给的多少不同而已。上一世姐姐对自己的不学无术厌恶透顶,直至后来,自己宁死也要嫁王蒯。最后,姐姐与自己断了姐妹情,一世不相往来。
这一世,自己还末及笄,还末成婚,只要谋划得当,一切都有反转的可能,看来这一世虽然大环境和大事纪上都没有太多的变动,不过自己的运程却是的的确确的有了变数。
第9章 探病
“恩,夏荷可还有其他人来过?同窗?手帕交?朋友?”吕婉馨问。
夏荷立刻明白二姑娘话里的意思,为了不让二姑娘尴尬,夏荷摆出一副思考状,片刻后道:“呃...奴婢猜想...许是书院课业多,同窗们没能腾出时间。”
那就是说,这三日中,一个同窗、手帕交、友人都没有人来探望。
唉...吕婉馨叹了一口气,自已做人是有多失败!上一世如此,没想到这一世还是一如既往。吕婉馨深深的吸气,为了未来的未来,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在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嗯...二姑娘,长公主派人过来送些了些补品,让您安心调养,侍身上的伤养好,去宫里陪陪她。”夏荷道。
当今天子是自己母亲的父亲,长公主是母亲的大姑,虽说帝王之家最无情,不过母亲与长公主向来很投缘,关系非常亲厚,连带着相府三位晚辈都受长公主的照抚。后来,虽然母亲薨逝,但丝毫没有影响隔代亲。长公主尤其喜欢自己,原由就是自己真的实在,没那多弯弯绕,相处自在,且尚年幼,如今想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未来成为仇志毅的正妻,这件婚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每次与长公主相处时,长公主明里暗里似乎都有撮合之意,只怕上一世便是如此,只是自己居然没领会长公主的意图。
吕婉馨自嘲一笑道:“等我腿上的伤好些,能走动时,就进宫去拜谢长公主。”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见机行事,也是该见见长公主——自己的姑姥姥。
夏荷低眉沉思片刻,突然凑到吕婉馨耳边,压低声音道:“二姑娘,现在外传风传,说二姑娘伤的这般严重,有可能是仇公子所为。”
吕婉馨挑眉,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发散谣言了:“夏荷怎么认为?”
“奴婢只知道那日是仇公子在射箭场那里救下的二姑娘。”夏荷认真回道。
“夏荷说的仇公子,可是仇志毅?”吕婉馨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可能是仇志毅!
“二姑娘,是仇志毅,仇公子。”夏荷看着吕婉馨笑的脸红扑扑的,继续道:“二姑娘,您自从醒过来以后,象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话多的停不下来,现在经常一个人发呆,还经常象这样傻笑。”
“仇志毅是长公主的人,长公主一向对你家二姑娘我甚好,就凭这一点,断然不是他。”吕婉馨知道夏荷是关心则乱,看样子夏荷明显受谣言影响,她要消除夏荷心中的疑惑。
“嗯嗯。”夏荷放心的用力的点头道。
一想到仇志毅那么一位刚毅要强的人,居然被做实谋害吕相二千金,他一定要彻查到底吧。不过,以长公主与相府的关系,这件事只能做罢,幕后之人真真好手段!
不过既然吕相二千金可是在天耀书院出的事,那么天耀书院怎么都要给个交待吧?她吕婉馨虽然草包无能,但架不住她背后的权势,天耀书院的肖院长要给出什么样的解释,才能抚平吕相和长公主之怒呢?
吕婉馨正思量着,忽听屋外一个丫鬟进来传话。
“二姑娘,天耀书院肖院长前来探病,老爷在前厅会见,想知道二姑娘恢复的如何?请二姑娘去前厅拜见。”
一位模样周正的大丫鬟立在床前问,大丫鬟身边立着两个宫里装扮的妇人。
吕婉馨看着是姐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翠竹,用眼睛示意夏荷,并略略点点头。
夏荷笑着回道:“姐姐,你也看到了,二姑娘正在换药。请回老爷,说二姑娘正在换药,一会就去拜见肖院长。”
翠竹回了声“老爷与肖院长在前厅等二姑娘,嘱咐奴婢与二姑娘一起去前厅。”
吕婉馨像是没有看到翠竹骨碌乱转的眼睛,淡淡道:“好,我现在更衣,你们到院子里稍候。”
“是,二姑娘。”翠竹应道,看着吕婉馨欲言又止,最后用眼睛扫了一下院子,才转身挑帘退了出去,在暖芳阁院子里等侯吕婉馨理妆更衣。
同翠竹一起进屋的两个嬷嬷并没同翠竹出屋,像门神似的一左右站在屋内大门两侧。
夏荷拿着梳子将吕婉馨的头发小心的梳拢在左右两侧避开包头绷带绾了个简单的发髻,缀了几颗珍珠做发饰。
然后,夏荷举着铜镜给吕婉馨看今日的装束是否满意。
吕婉馨望向铜镜中的自己,低声笑道:“两位嬷嬷是将婉馨当成犯人监视起来,还是怕婉馨会趁机逃跑?”
这话听着颇为直白,两位嬷嬷眼皮狠狠一跳,没想到吕婉馨会突然发难,其中一个嬷嬷老脸发红赔笑道:“老奴不敢,请二姑娘息怒。”
第10章 天耀书院坠马案1
“如果不是,麻烦二位嬷嬷出去在院中等待,我不习惯在外人面前更衣。”
吕婉馨娇憨含嗔的声音,配上一副天真纯洁模样,似乎再刺耳难听的话好象都不觉过分。
今天五皇子来吕相府中调查坠马实情,吕婉馨做为此次坠马事件的受伤者需要参加,但吕婉馨毕竟还末及笄,为了保护名节和防止不可预料的意外,五皇子特意带上这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来之前是做足功课的,她们听闻吕相的这位二千金其实是个被宠坏的骄纵混愣的女纨绔,而且她们方才仔细打量过,这位吕相千金看上去竟然是如此柔弱病怏的幼小女孩,便想倚老卖老从气势上施以威压,让小姑娘心里产生畏惧。一会去前厅,小姑娘一定会吓的抖出些什么话,不成想她们却被小姑娘讥讽得老脸滚烫。
很显然,她们小瞧了眼前这位吕相府二千金,虽然她重伤在身,没想到这位小姑娘说话犀利句句直奔重点,竟然让她们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们只是想着为五皇子,是她们倚老卖老忘了本份,今次在小姑娘面前丢了面皮。
两位嬷嬷自知理亏,讪笑道:“老奴担心前厅老爷们等的着急,所以唐突了二姑娘,老奴这就出去等候二姑娘。”说罢,忙打开房门退出去,再反手将门关好,乖乖地立在屋外檐下等候。
夏荷颇为惊讶的看向吕婉馨,眼神里充满对自家姑娘的佩服,心想着二姑娘何时变的这般厉害。
吕婉馨声音轻柔道:“夏荷,给我准备浅绿罗纱外罩夏衣和一个白面纱罩”
“是,二姑娘。”
夏荷含笑起身,咐小丫鬟准备软抬。
然后,夏荷从衣橱里将衣物取出放在托盘内,来到吕婉馨床塌前,小心的扶起吕婉馨,忍不住悄悄伏在吕婉馨耳边轻声问道:“二姑娘,您都伤成这样,可以不用见客,为什么要去?”
“照理,应该是由父亲派人传话,但来的传话的,却是姐姐身边最贴身的翠竹。说明在场的还有其他人,大家行动上受了限制,连姐姐都不能亲自过来相见,翠竹能够前传话,想必是用尽心思才做到的。但方才看翠竹那形容,怕是咱们院里...”吕婉馨说到这里,与夏荷对视一眼。
夏荷会意,将白色面纱给吕婉馨戴好,绿罗衣等穿戴打扮完,这才叫人将软抬抬进暧芳阁院子里。
吕婉馨被夏荷和丫鬟们掺挽着半躺半卧在软抬上,夏荷紧紧跟随在软抬旁边。
众人抬着吕婉馨从暖芳阁出来,经过后院直往前院厅堂而去,吕婉馨透过软抬的轻纱,看见前院主路两侧站立青衣铁甲卫兵手持长枪,红缨枪尖在阳光下闪耀着森冷摄人光芒。
转过山影石壁,远远看到前厅,众人将软抬上了厅前台阶,早有一小丫鬟推了个木制轮椅在此等候。于是,众人又小心翼翼地将吕婉馨扶进轮椅坐好,待一切完毕后,众丫鬟婆子这才退下。
夏荷推着吕婉馨停在前厅门前。
早有内侍进去传报:“回禀各位大人,吕婉馨到。”
“好,请进来。”五皇子道。
前厅门被推开,屋内众人一起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婢女正推着轮椅缓缓而来,轮椅上端坐着一位纤纤少女,身袭绿罗纱,两则青丝挽成髻,虽未及笄,已初显美人之姿。
众人心知这位少女便是吕相之女吕婉馨。
侍轮椅推近时,众人皆细细打量轮椅上的少女,只见吕婉馨头上缠着一指宽的绵布,额头处的棉布可见透出的血渍,左脸颊上有处擦伤淤青还未长好,不知道会不会就此破相,面纱从鼻尖以下全部遮住。
五皇子和樊翌都听蒋太医说起吕婉馨的伤势,说她的头部伤的最重,有可能失忆或疯癫,其次严重的是腿和膝盖上的伤,所以五皇子和樊翌的目光先是落在吕婉馨的头部和脸上的伤,然后是腿。
吕婉馨快速扫了一眼在场众人,主座上首坐着五皇子姬元承身后站着两个内侍,左右两侧坐着父亲吕简、刑部待郎樊翌和天耀书院院长肖延。姐姐吕婉莹站在父亲身侧,天耀书院学子仇志毅和肖晔辰站在肖院长身侧。
吕婉馨还注意到,五皇子、父亲和樊翌三人虽然都没穿官服,但身上的衣服都非常的正式。
第11章 天耀书院坠马案2
相府前厅是父亲用来招待同僚贵客们或者商议府中大事公事之所。
进了前厅,夏荷不疾不徐推着吕婉馨来到前厅中间停下。
吕婉馨瞥见上首的椅子已经坐着五皇子姬元承、刑部侍郎樊翌和父亲,他们都没有穿官服。吕婉馨脑子飞快的转动,那么就证明昨天她梦中的三天发生的事情多半是真的,今天主要是五皇子和樊侍郎替皇帝详细审查天耀书院马球赛,她坠马的详情,是否有人背后暗下黑手,还是长公主参与其中,亦或是纯属意外,总之今天他们一定要给皇帝一个交代。
“天耀书院学生吕婉馨,拜见各位大人,因学生重伤上在身,恕不能下跪行礼,请各位大人见谅。”
吕婉馨不紧不慢的在轮椅举手行礼,将礼数的动作做的幅度很大。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她那伤痕累累双惨不忍睹的白皙纤双手。
众人只见她的手掌处有的皮外翻且隐隐见血,看得众人觉着一阵阵刺痛。有的伤口结着厚厚的痂,但看着颜色是新结没多久,新肉皮和痂还没长实,看得众人又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痒。
透过绿罗,胳膊上、腰上、腿上都缠着布,左腿用夹板固定,膝盖处的绵布也透出血渍,双腿明显对比出左腿的肿明显。手上的伤都这样,那膝盖和额头上的伤,估计都没法看。
前一刻袅娜,后一刻血腥,前后对比太鲜明,众人看罢各怀心思。
五皇子姬元承明白父皇要的就是实情,还就是暗查长公主是否参与其中。不过,以他这些天收集到的情报信息,长公主不但没有参与而且也是在吕婉馨受伤后,才得知的消息,倒是长公主身边的仇嬷嬷的义子参与在此次坠马事件,之所以父皇在意,估计父皇后宫的那群嚼舌根的妃嫔太多,而且每个人背后都站着各世家,父皇不过是做个样子堵她们的悠悠之口。
当然也不排除父皇知道长公主在这此事上的态度。所以他只需要据实上报便可,关键还有刑部侍郎樊翌共审天耀书院坠马案,那么就由樊翌出面做恶人,他乐享其成,打定这个主意,五皇子顿觉今日吕相府的茶,格外鲜爽甘甜,甚是好喝。
刑部侍郎樊翌今天卯时就派人在吕相府四周做了布置,直到巳时他一进吕相府,便命人将前院各门看守住,切断吕相府的人出入,吕相府中的人随意走动和传送信息,一路有喑卫监视,严防消息走漏。
自吕婉馨进入到前厅后,樊翌盯着吕婉馨目光锐利如刀,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虽然他坐的离吕婉馨稍远。传闻中吕婉馨是被吕相宠坏的骄纵浑愣小丫头片子,可看方才吕婉馨的一番言语,倒是与传闻中的很不一样,而且吕婉馨一看就是心智简单,不会偷奸耍滑。
樊翌摩挲着扳指,看着吕相神色黯然伤心,他心里莫名的幸灾乐祸,原本以为坠马案其实暗藏玄机,不过吕婉馨确实是死里逃生,不疑有假,想趁此机会削弱一下吕相,看来还需从长计议。不过能借此机会敲打打压吕相和他的宝贝女儿,也算不虚此行。
吕相眼框微红的看着吕婉馨身上的伤,很意外吕婉馨当众不卑不亢的那番得体的说辞,吕婉馨直接用天耀书院的学生的身份来拜见,并没有用相府千金的身份来说事,更没有用皇家身份话事,甚好甚好。接下来,就静观其变。原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曾想被馨儿几句话,竟将所有危机全部化解。吕相绷紧的神经才略略放松。
天耀书院院长肖延眉头紧锁,原以为吕相二女儿吕婉馨的伤没这么严重,不过是自幼娇气,弄点伤,耍耍小姐脾气,不想这伤是真的很重,吕婉馨是真的在此次天耀书院的马球赛中因坠马死里得生捡回一条命。想到这里,肖院长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吕相千金若真有什么差池,如何担待的起哟。
吕婉莹没想到自从婉馨摔下马,醒过来之后,人好被摔聪明些,不似以前那么莽撞。今天派翠竹请,就是怕婉馨不来。不想妹妹不仅来了,而且回复的利落得体,衣服也搭配的非常好,浅浅的明绿罗纱将身上红色的伤势衬托的更加血淋。
仇志毅低头沉思:“幕后主使是谁?让老子背了黑锅!”
肖晔辰一直不喜欢象假小子一般的吕婉馨,往日吕婉馨说起话来聒噪不堪,穿装举止无半分女孩模样,今日见她一身女孩儿装扮,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且说话举止文静大方,倒是让他颇感意外。
第12章 天耀书院坠马案3
吕相府前厅。
五皇子姬元承见众人都已到齐,端起茶盏,看向刑部侍郎樊翌。
樊翌会意,站起身清清嗓子道:“大家即然都齐了,那么就请肖院长就天耀书院学生吕婉馨在天耀书院马球赛中坠马重伤的事情经过做个解释吧。”
天耀书院院长肖延从座位站起身,带着仇志毅和肖晔辰,走到吕婉馨旁。
天耀书院肖院长站定之后,作揖道:“各位大人,五月二十八日未时天耀书院举行了全院学生马球比赛,比赛过程中,两队双方击打马球,学生肖晔辰误将马球击到学生吕婉馨所骑的马左后腿,导致马受惊,在场地狂跑数圈后,跑到射箭场,学生仇志毅见状为救吕婉馨,向吕婉馨所骑的马射出两箭,第一支箭射在马脖子上,第二支箭射在马前腿,马这才倒地,吕婉馨因马速太快又倒地从马背上甩出到地上当场昏迷。天耀书院吕婉馨坠马事情经过便是如此。”
天耀书院肖院长说罢,呈上三份了这事件详细经过的文书和相关资料。
一份是事件始未经过的文书,上面有所有参与此事的老师和学生签字,还有书写此文书人的签名及印章。
一份是吕婉馨所骑之马的箭伤和马的体况,以及赛前三天内所食食料等等的文书上有官方仵作签字和天耀书院马房管事签字。
一份是御医诊断文书和开药的药方,上面有御医签字及印章。
忙有一个小太监接过,呈给姬元承。
姬元承拿起翻看起来,厅内一片沉寂,只有五皇子翻动文书的悉索声。
姬元承阅罢,心中甚是满意,让小太监将这些文书资料转给樊翌阅览。
樊翌在接到雍合皇帝的密旨后,亲自去了一趟天耀书院察看现场及对物证的验看,天耀书院吕婉馨坠马事件与天耀书院肖院长所说一致。
樊翌接过看罢,找不出什么错漏,樊翌目光闪动,转动着扳指思忖:“整件事奇怪的紧,分明就是吕相二千金坠马受重伤,可以说是死里逃生,但一切就象是意外发生的事故。总感觉哪里不对,又找不出原因。不过怎么看,都是吕相俯吃了个哑巴亏。”
樊翌阅罢,又传给吕相,吕相阅罢,小太监将所有文书资料全部收齐,回到姬元承身后。
肖院长待众人都传阅完毕后,才指向身旁的仇志毅和肖晔辰,说道:“今天来的这两位天耀书院的学生,是这次事件的目击证人。这位便是营救吕婉馨的仇志毅,这一位是与吕婉馨一起参加马球赛的肖晔辰。”
樊翌目光扫向仇志毅和肖晔辰,问:“仇志毅、肖晔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吗?”
仇志毅和肖晔辰两人向前施礼道:“回樊大人,正是。”
樊翌又问:“仇志毅、肖晔辰,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或者还有什么需要陈述的吗?”
仇志毅和肖晔辰两人道:“回樊大人,没有。”
肖晔辰比吕婉馨年长一岁,正值变声期,说起话来喉咙象是蒙了一层粗糙的砂纸,将说出来的话“磨”的支离破碎,而且声音忽高忽低,让人听着十分辛苦。
樊翌听得眼皮子直跳“其他人,可还有其它事件没有讲完?还有什么异议吗?”
“以上都是实情,并无任何隐瞒和异议。”仇志毅、肖晔辰和几位证人道。
姬元承心中高兴,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解决,他只需照实禀告父皇就好。父皇要的就是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和长公主有没有参与次此事件,整个事件的记录、人证物证均齐。另外,从整事件看,长公主也就是自己的姑姑,肯定是没有参与进去,反倒象是被有心人摆了一道。
旁边的书记官,将本次会谈记录完毕,肖院长、仇志毅、肖晔辰还有吕婉馨分别在记录纸上签写自己的名字并按上手印。
在场所有人,除了樊翌心有不甘之外,都感心下一松。
可就在这时,众人突然听见一串浅浅地笑声。
上一世吕婉馨对肖晔辰的记忆只停留在童年时期,那时的肖晔辰个子不高,特别喜欢找她的岔,数落起她时嗓音稚嫩响亮,刚才肖晔辰扯着公鸭嗓回话的情形,让吕婉馨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樊翌若有所思的挑眉看向吕婉馨,也许方才吕婉馨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都是假象...如果外界传言不假,这位相府二千金胸无点墨,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草包,只要吓吓,再加上点引导,会不会就能问出什么?是谁会摆吕相和长公主一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