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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当年王谢     我的绝色美女总裁txt下载     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喝酒

    有人说,当下生活的一半是报答,一半是报应。

    崔成回顾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发现现在的一切,全是认识黄芳菲,这件事带来的报答或者报应甚至是报复。

    他现在负债上亿,这些钱别说这辈子就是再给他十辈子也还不上。

    但他日子过的还不错,除了出门肯定要带上几个黄家给安排的保镖之外,吃穿用度都是这个县城的消费顶级。

    至于他是怎么欠了这么一大笔钱。

    因为他做了家房地产开发公司。

    就在两年前房地产行业还是烈火烹油花团锦簇的时候,他找上了自己的大舅哥,也就是黄灿他爹黄无恙,求他帮忙给疏通一下关系,拿块地皮开发个小区卖卖。

    黄无恙也够意思,建筑司,国土司,规划司都帮着他把关系打通,连银行的贷款部门都帮他搞定。

    公司从财务到施工都给他配齐。

    然后资金到账,开张大吉。

    土地转让费预先只交了百分之十,然后就办下预售证来开始卖楼花,银行的资金陆续到账,他又以楼盘和黄家的名义借了一些民间贷款,其中就有从杨开山那里借来的一千五百万。

    只是没想到,楼市突然就不行了。

    黄家的会计师一算,这个楼盘烂尾了反而比完成交付要赚的多,楼盘一烂尾土地转让费剩余的那百分之九十就不用给了,银行的贷款也不用还了,各种材料款工程款也不用付了,最麻烦到是那些民间借贷,这些人都是些社会上的狠角色,不还他们的钱,他们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但整个来安县,谁还能比黄家狠呢!

    这样一来除了崔成这个地产公司的老板会变成个老赖,甚至有可能被起诉坐牢,好像没有什么其他损失。

    于是在崔成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公司的财务部门就把账面上所有的钱通过各种名目转了出去,当然最后这些钱转了一圈又合法的进入了黄家人的口袋。

    就这样,莱安有史以来最大的老赖诞生了。

    杨青婷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包厢的门口有几个彪形大汉,她猜到这就是崔成的保镖。

    这家伙欠了那么多人的钱,还让那么多老百姓买了烂尾楼,若不带上几个保镖,怕是真的不敢出门。

    得到了崔成的应许之后,杨青婷被放进了门。

    杨青婷这是第一次见到崔成,只觉得他面相憨厚,嘴唇有些地包天,带着一副没有边框的眼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拿着茶杯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很整齐,他表现的很热情:“来,来,来,大侄女,快坐,快坐,就等你了,你不来我都没点菜,说实话我都有些饿了,快点菜吧,想吃什么你就点什么”瞧这说话的派头,就好像这桌饭菜他会请客一样,趁着杨青婷点菜的功夫他端详了杨青婷一会,点点头,啧啧称奇道:“杨开山五大三粗,长得跟个黑狗熊一样,生了女儿倒是标致的很呢,你可能不知道吧,当年你满月宴的时候,我还去吃过酒呢”。

    杨青婷这辈子还没碰到过面皮这么厚的人,面对债主能这般谈笑风生,她毕竟社会阅历还是欠呀,她点好了几个菜,四菜一汤,心想两个人吃也就够了,又客气的把菜单听过桌子上的转盘转给崔成,说道:“崔叔叔,你看你喜欢吃什么?”

    崔成拿起菜单,那是真不客气,什么贵点什么,海参,鲍鱼,龙虾....最后又要了两瓶茅子。

    杨青婷强忍着厌恶跟崔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家常。

    饭菜陆续上慢了桌。

    作为晚辈,杨青婷处于礼貌注定起身给崔成满上一杯酒。

    她回到座椅上之后,刚要把今天俩人都清楚的来意表达的更清楚一些。

    崔成嘴里嚼着鲍鱼含糊不清的说道:“把酒满上呀”。

    杨青婷微笑道:“崔叔叔,我不会喝酒的,我就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

    说罢,饮尽一杯热茶。

    崔成笑了笑,问道:“大侄女,今天约我吃这个饭是为什么呀”。

    杨青婷也没绕弯子,直接说道:“这不是最近家里遇到了一些经济困难吗,房地产现在不景气,我爸最近愁的都不行了,他这个人又好面子,借给兄弟的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只能我这做女儿冒昧类似跟您要这笔钱了”。

    说着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当时的借款凭证。

    接着说:“当时说,一年给百分之十点利息,一千五百万也就是一百五十万点利息,但您跟我爸是老哥们老兄弟,这利息我们就不要了,您看最近什么时候方便把本金结一下就行”。

    崔成“奥”了一声,拉着长音,如同恍然大悟一样,说道:“要钱啊”。又沉吟了一会:“那你得把酒满上”。

    在大夏的北方做生意,甭管是谈业务还是要账,好像总免不了喝酒。

    杨青婷微微蹙眉,试探着问道:“我把酒满上,钱能还吗”。

    崔成剃着给鲍鱼肉塞进牙缝的后槽牙,含糊不清的说:“看你的诚意喽”。

    杨青婷又问:“怎么才算有诚意呢?”

    崔成心想,怎么都不算有诚意,别说今天就这么喝几杯酒,你就是脱光了用嘴喂我喝酒,这钱还不上,因为我压根没钱。

    但是嘴上却说:“这么着吧,一杯酒一百万,你喝一杯酒我还一百万”。

    杨青婷看了看酒杯,又狠了狠心:“崔叔叔这话当真”。

    崔成现在别说一百万就是一万块钱他也拿不出来,他是黄家的姑爷不假,但是想黄家的钱,每用一分钱都得在黄无恙那里报备,黄无恙这孙子手里明明有大把的现金流,可就是跟葛朗台一样抠门,他的钱就想都串在肋条上一样,往下一个钢镚他疼的要命。

    即便如此,崔成还是拍着胸脯打保票:“我崔成,黄家的姑爷,说话肯定算话”。

    崔成最喜欢在酒桌上逼着其他人喝酒,把对方喝吐了喝躺下喝到不省人事最好,这种行为应该就是把在黄家收的气通过灌酒的方式发泄的别人身上。

    只是自从他成了臭名昭著的老赖,这种机会可是越来越少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当仁不让

    秦牧之所以没看到杨青婷的消息。

    是因为徐雨农组织了一个饭局,确切的是徐雨农通过片区治安队副中队长林森组织了一场饭局。

    饭局上把这个片区的工商,税务,消防等部门的分管负责任人都请到了一起。

    拜佛就拜全套的。

    这种场合秦牧必须参加了,即便是将来他真的继承了秦家的家业,也少不了跟各衙门口打交道,推杯换盏里加深个人友谊,觥筹交错中了解政策导向.....这些事得学,得好好学。

    而在这种饭局上不能随便摆弄手机的,容易让人猜疑在偷拍什么。

    希尔顿酒店的包厢低调奢华,棉麻的桌布手感很好,精巧的餐具别具一格,漂亮又殷勤的服务员,一个斟酒斟茶一个负责随时清理桌上的餐碟,这个年头这么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可不多见了。

    秦牧记得他上中学的时候,他跟李从戎于墨白去下馆子,即便是那种不是很显眼的小饭店,偶尔还能碰到一些年轻漂亮的服务员。

    但他回国之后再看,大部分饭店里的服务员已经都变成了上了岁数的大妈,那些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都去哪了呢?都嫁人了吗?

    秦牧已经喝了几杯酒,他靠在椅背上昂着脖子,看房顶的吊灯。

    林森拍了拍他的臂膀,端起一杯啤酒,说道:“咱哥俩加深一下感情”。

    这时候几瓶茅子已经喝完,换上来一些啤酒。

    秦牧把自己的酒倒满,酒水的平面几乎要漫过杯沿的那种满,然后杯子放低一些跟林森碰杯,一声脆响,一饮而尽。

    林森很满意秦牧的表现,在他眼里秦牧应该就是个大人物的裙带关系,机缘巧合接管了这么一家酒吧,但毕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纪轻轻不懂经营,所以才让徐雨农负责经营,而秦牧只做个甩手掌柜,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点是秦牧对他的态度,男人往往把酒桌当成哥权利场,这里尊卑有序,长幼分明,虽然只是喝酒,但怎么喝,喝多少,都是他林森说了算才行,秦牧碰杯对时候把杯子放低,就是在把身段放低,这很好。

    秦牧又跟林森喝完第二杯酒,在苍东管这第二杯叫“哥俩好”。

    然后又陆续有人来找秦牧喝这种“哥俩好”。

    这些人里单纯论职级的话,林森是最高的,否则他也约不起这个局来,其他几个多是些各个单位的办事员,但就是这些人能决定菲林酒吧的命运。

    秦牧哪个也不敢怠慢,哪个都把杯子放的很低。

    打完一圈之后,秦牧又仰着脖子看着吊灯发呆。

    这就是所谓的做生意吗?

    “你的喉结很漂亮”。

    秦牧扭过头,坐在他身边的换成了女人,一个熟透了女人,她的声音很磁性。

    酒桌是男人的权利场,女人是酒桌上的花瓶。

    这个女人是个收腰高挑釉色饱满的青花瓷瓶,她皮肤丰润有光泽,身材丰腴曲线完美,胸前沉甸甸的波涛,雪纺的白衬衣几乎要兜不住,从秦牧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衬衣开领位置那道沟壑。

    酒一下子就醒了一大半。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叫齐洁,是税务司道一个办事员,菲林酒吧每个季度的缴税都要找她对接。

    她坐在秦牧的身边的座位上,为了说话方便海特意把座椅拉近了了一些,她丰腴的大腿和臀套在一件卡其色的休闲裤里,在柔软又有弹性的坐垫上压出一个令人行动的剪影。

    这是个无时无刻不在展示自己体态美的女人。

    秦牧嘴角噙起一抹跟陌生女人打交道时习惯的笑,由衷的说懂:“齐姐才是真漂亮。”

    齐洁优雅

    的用手肘撑着桌面,纤细的手腕微微下垂,染了指甲手指指腹轻轻刮蹭着茶杯,一圈一圈,她手上的功夫应该是不错的,这双手也足够漂亮,她有些感慨的说道:“还叫什么姐呀,我都快四十了,你这种二十郎当岁道小伙子,该管我叫阿姨了”。

    女人总是习惯性的口是心非,当她们感慨自己胖了或者手机老了的时候,男人千万千万不要傻傻的信以为真,说什么胖了心宽老了享福这种安慰话,而应该像秦牧这样斩钉截铁的说:“别骗我了,您快四十了,谁信啊,要不是看您是税务司的领导,我都要管您叫妹妹的”。

    明显已经喝多了林森又转了过来,醉醺醺调侃道:“先叫姐,再叫妹,早晚一个被窝睡”。

    一个荤段子,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过之后,大家感觉感情又近了一些,那就再喝几杯。

    虽然老男人讲荤段子是贱很油腻的事情,但是在坐的没有那种刚入职的小姑娘,几个女人也都是在各个机关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这种玩笑在这种场合却也不引人讨厌。

    齐洁也不脸红,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来来,林哥哥,做妹妹的敬你一杯,咱俩认识也七八年了吧,你今年多大呀,我还没搞清楚小哥哥还是小弟弟呢”。

    林森看来是对税务司这个熟透的蜜桃有些兴趣,他一脸坏笑的说:“多大?这是个秘密,得悄悄告诉你”。

    千万别把那些上流的酒局想象的有多美好,没有曲水流觞,飞花赛诗这种高雅活动的,往往都是些下流的段子和露骨的利益交织一个个感情升温的话题。

    酒足饭饱。

    秦牧和徐雨农挨个把各个衙门口的哥哥姐姐们送上车,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今天他俩把这些小鬼搞定了,往后酒吧经营就少了一半的麻烦。

    齐洁是秦牧最后送上车的,她明明没喝酒,走路去也摇摇晃晃,秦牧是半搀半抱把她送上车。

    临上车她若有若无的用指甲刮蹭了秦牧因为喝酒而有些发红的胸口一下,一下就扯开了两个衬衣扣子。

    秦牧扶她进车后座,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部和蜜桃之间,向扶又像摸。

    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徐雨农开玩笑说:“往后要是税务上有什么麻烦,秦总可以考虑一下用美男计”。

    秦牧点点头:“当仁不让!”

第一百八十三章 开战(一)

    秦牧拿出手机,注意到有几条信息,这才看到杨青婷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随口问了一句:“崔成这个人听说过吗?”

    徐雨农马上回答道:“莱安县有名的老赖,前两年开发了个楼盘,到处借钱,后来楼盘烂尾了,他谁的钱也不还,他是黄家的女婿,不还钱,债主也拿他没办法”。

    秦牧打上一辆网约车准备往“梦徽州”赶,他感觉杨青婷在那容易吃亏。

    等车的功夫他跟徐雨农闲聊:“这黄家,这么牛掰吗?”

    徐雨农轻笑道:“铁打的黄老爷,流水的县太爷,这黄家在莱安根深蒂固,经营了四代人了,可以说在各行各业都有影响力,像殡葬行业,废品收购站,救护车,矿山设备维护等等吧这些不怎么显眼,却利润惊人的行业,黄家一直都是这个县城的垄断资本”。

    秦牧点点头,重新把被齐洁扯开的两个衬衣扣子系上,说道:“怪不得这么豪横,我有个朋友,这个崔成欠她一笔钱,有门路能协调一下让黄家把钱还上吗”。凡事都讲个先礼后兵,非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愿意跟黄家直接起冲突。

    徐雨农摇摇头:“黄家现在的当家人叫黄无恙,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主,让他还钱比杀了他都难”。

    车来了,秦牧冲徐雨农摆了摆手就上车离开了。

    杨青婷已经去洗手间吐过一次了。

    虽然偶尔她也喝些酒,但是白酒没怎么沾过,一杯白酒下肚当时就有强烈的反胃感。

    再喝第二杯就不得不去包间里配备的洗手间呕吐了。

    她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都是一些汤水。

    她默默的念了一声“二百万”。

    然后对着镜子补了一下妆,漱漱口,擦擦嘴。

    又重新回到餐桌上。

    崔成看到杨青婷吐过之后,心里有种扭曲道快感,自从入赘黄家,在那个堡垒一样的大宅院里,他就没过一天安心的日子。

    他本质上不是个坏人,属于那种做正事没毅力,做坏事没胆量的庸人。

    黄家什么人都有,伪善的,极恶的,嚣张的,贪婪的,却唯独容不下庸人。

    所以崔成在黄家没有任何地位,一些管家仆人都不拿他当回事。

    只有那些不明底细的外人,才会因为他黄家姑爷的身份对他尊敬有加,但这份尊敬也就酒局上的那种,并换不来什么实质利益。

    杨青婷夹了几口菜,又端起一杯酒。

    再一次一饮而尽,然后急匆匆的跑向洗手间。

    即便是这样喝了就吐,此时的杨青婷也有了几分醉意。

    面部已经开始泛红。

    她双手撑着洗手间的镜子,喘粗气。

    走出洗手间门的时候,脚下已经开始打晃,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崔成也动了恻隐之心,只想着杨青婷能快些醉倒,然后他好脱身而去。

    杨青婷靠在椅背上,面如桃花,吐气如兰,呼吸的节奏带动我胸口的起伏。

    如此美景看的崔成眼镜一热。

    但他并不打算去接着酒劲占杨青婷的便宜,他是个烂人不假,却也是个有底线都烂人。

    他的底线就是黄芳菲。

    不管外界是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婚姻,但他确定,他是爱她的。

    秦牧这是第三次来“梦徽州”了。

    第一次是跟吴暖暖她舅舅郭囚牛,关于那天他还能想起喝醉了郭囚牛上车的时候说“幸福的人不需要摇滚”再有就是小舅妈摇曳的身姿了。

    第二次是跟吴暖暖的母亲郭鹿萍,她就像有人格分裂分裂一样,初见的时候古板刻薄,分

    别道时候却表现出一种别样的风情万种。

    他按照吴暖暖给的信息来到包厢门口。

    几个保镖模样的人拦住了他,不让进门。

    两分钟钟,秦牧把几个保镖全部打晕。

    他进门的时候。

    杨青婷又吐了,这一次没等跑到洗手间就吐了。

    她没能站稳,摔倒地上,吐出来的污秽沾染到衣服上。

    秦牧心疼把她扶起来,温柔的问:“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杨青婷已经迷糊了,趴在秦牧怀里,喃喃说:“一杯一百万,一杯一百万”。

    崔成有些诧异,他不知道秦牧是怎么进来的。

    他骂道:“谁特么让你进来!”

    秦牧把杨青婷报到包间里一张沙发上躺下,又细心的给她擦了嘴。

    崔成见秦牧不搭理他就更来了,骂骂咧咧的冲门外喊:“你们特么都是死人吗,怎么未经我允许就放人进来,快把他给我轰出去”。

    秦牧安稳好醉醺醺的杨青婷。

    一回头,就换上了一幅杀气森然的面孔。

    他冷声道:“把酒满上!”

    崔成还没认清形势,站起来想去门口叫人。

    秦牧迎上他去,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崔成被打的像龙虾一样弯了腰。

    他掐着崔成把他按回到座椅上,阴森森的说:“把酒满上,我既然能进来,你就别指望门口那几个废柴了”。

    崔成捂着腹部满上一杯酒。

    秦牧坐在他旁边,把脚搭在餐桌上,仰了仰下巴:“喝了它”。

    崔成不敢拒绝,一口闷掉。

    秦牧点点头,又喊了几嗓子让服务员上酒,捡便宜度数最高的上,没有就出去买。

    不一会,包间里就多了一箱七八块钱一瓶,五十多度的当地白酒。

    秦牧给崔成拿来两瓶,说:“满上”。

    崔成难为道:“我喝不了了,我真喝不了了”。

    秦牧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当时整个脸就肿起来半边:“我特么说让你满上”。

    崔成把打出了几分凶性,骂道:“,你特么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黄家的姑爷,您今天再敢胖老子一下,老子杀你全家”。

    秦牧反手一个巴掌,又把他另一侧的脸打肿,还是那句:“满上”。

    见秦牧根本不吃这一套,崔成又老老实实的满上酒,然后喝下去。

    秦牧又说一句:“满上”。

    崔成喘着粗气说:“有种你就弄死我,我喝不来了”。

    秦牧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还能喝。

    秦牧站起身,一只手像老虎钳子一样捏开他的嘴,然后把一瓶酒直接怼进他的喉咙里。

    劣质的高度白酒吨吨吨直接往他的嗓子眼里灌。

    崔成想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最后也知道崔成到底被灌了多少酒,只知道他被人抬去医院醒酒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小便失禁。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开战(二)

    莱安火车站附近有一条步行街,这条步行街当年是个南方的地产商人开发的,黄家负责施工建设,建完之后一算账,半条步行街顶给了黄家做了工程款,而那位闹着要去龙城讨公道的地产商人后来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步行街的东头二楼有一家名叫“慢时光”的台球厅。楼下是个药店,从东往西这二十几栋门头房都是黄家的产业,每年都得给黄家交租金。

    自从二宝把菲林酒吧转手之后,就买下了这个台球厅。

    纳兰桐皇当日给了他八百万,他自然不敢把这些钱全揣进自己的腰包里,四百万给了黄灿,一百万转了这个没有多少生意的台球厅。

    像台球厅,舞厅,录像厅这些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最热闹红火的生意,更是当年的江湖大哥们最喜欢去的场所,台球厅是娱乐,舞厅是江湖,录像厅是情怀,可时代大势,浩浩汤汤,二三十年过去了,这三种生意就如当年的江湖大哥一样日薄西山。

    除了台球厅还在苟延残喘,舞厅和录像厅已经消弭在岁月的大潮中。

    二宝接手这家台球厅也不是为了赚钱,他现在有几百万身价傍身,从那个菲林酒吧的喧嚣声中离开之后,竟然有了隐退江湖的意愿。

    每天喝几盅小酒,捣几杆台球日子过的倒也舒坦。

    但江湖这种东西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有一帮兄弟跟着他混饭吃,有一些仇家随时盯着他,还有黄少,他知道他在黄少眼里跟那条巴普洛夫都是狗而已,甚至在排外还不如巴普洛夫。

    但即便是一条狗,只要黄少不送狗绳,他就哪也去不了。

    早晨九点左右。楼下的药店正在用破喇叭放着药品搞活动的特卖消息,就是那种“好消息,好消息某某大药店搞活动了,满一百元立减五元,还有精美礼品相赠”。也不知道那些忍着病痛来买药的顾客听到这种消息回作何感想,会不会为了立减那五元钱,而多买几盒药凑够一百元。

    十分钟之后,台球厅里聚集了一帮人。qs

    都是黄少的一些得力干将,黄少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商量事情。

    这些人里有二宝认识的,像赵银行,黑无常,刘老七,刚吃完牢犯的张洪,张海兄弟。他一个个跟他们打招呼。

    还有一些是二宝不认识的,但他能看的出来都是些狠角色,他们身上都有种气质,类似黑无常那种气质,二宝觉得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杀气吧。

    虽然都是混江湖,但他们显然混的不是一种江湖,他二宝混的江湖本质上就是个不黑不白的模糊地带,虽然也有刀光血影,但轻易是闹不出人命的,大家主要靠的是互相给面子,吓唬社会上那些胆小的人获得财富和尊崇,而黑无常这些人的江湖,人命如草芥。

    尽管台球厅早晨并没有客人,不会影响到他们商量事情。

    但二宝还是让一个兄弟拉上了门口的卷帘门。

    二宝大致能猜到黄少把大伙召集到这里来是为商量什么事,崔成被那个叫秦牧的家伙搞了个半死,这事肯定得有个了结。

    黄灿漫不经心我的打了几杆台球。

    他打球没什技巧,就是大力出奇迹,每一杆都像是在发泄,就像跟女人做那事一样,就是狠狠的来几下子,至于技巧、感受那些他都不在乎。

    他打完几杆,把球杆是随手扔在球桌上,喝了一口小弟递过来的茶水,又有个小弟递上一块洁白的手巾,他擦了擦手。

    淡淡的说道:“最近莱安县出了个人物,叫秦牧,这家伙牛掰的很啊,我的兄弟里头就有俩吃过他的亏了,一个赵银行,一个二宝,现在连我姑父也被他搞了个半死,我要是再不动他,可就说不过去了”。

    其实

    如果只是兄弟被秦牧教训了他还真不打算跟秦牧一般见识,那天黑无常和秦牧对峙过后,他仔细问过黑无常秦牧动实力,黑无常很坦率的说他不是秦牧的对手,而且可以肯定秦牧是杀过人的。

    对于这种实力的亡命徒,黄灿是轻易不愿招惹的,他里金山银海等着他挥霍,满莱安县的娘们等着他嚯嚯,他完全没必要跟秦牧这种人较真。用他爹黄无恙那个守财奴的花来说,就是“这事没有任何的正向收益”,以前确实没有,他就算把秦牧弄死了受益也是个零,万一弄不死,就得一辈子警惕秦牧的报复,那收益也就是个负数了。

    可是现在秦牧动了崔成,这事性质就不一样了。

    崔成在黄家什么也算不上,但那也是黄家的亲缘,他们黄家人自己可以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但外人动他一下都是在打黄家的脸。

    黄家让人这么打脸若是不做出强有力的回应,那黄家的威严可就不复存在了。

    黄家这些年在这个城市里作威作福,为所欲为。

    靠的是什么?

    不是靠他们黄家人三代人的算计,也是靠家里豢养的那些打手,甚至都不是他们苦心经营的那张关系网。

    靠的是莱安老百姓打心底里打敬畏。

    因为他们都知道,黄家人惹不起。

    如果这份敬畏没有了,那黄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黄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我把你们交到这里来,就为一件事,我得让姓秦的那小子从莱安消失。可这家伙是个高手,很能打的那种高手,而且敢杀人,所以咱们必须一击致命,不给否则反扑的机会,否则我倒是没什么,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们应该清楚,就是有军队来进攻我家都能防御,可你们就危险了,所以这次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一点差池都不能出”。

    他做了个手势,赵银行拿来一摞纸。

    一人一张分给在场的所有人。

    黄灿说:“这是我派人调查出来关于秦牧的一切,这家伙还是多情种,在咱这个一个县城里就有五个纠缠不清的娘们,从大学教授到火锅店老板娘,各行各业,他艳福不浅啊,咱们不仅要对他本人实施精准打击,这么女人咱们也都绑了”。

    众人都认真看关于秦牧的资料。

    黄灿心中默默说了句:“开战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开战(三)

    纳兰桐皇给秦牧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黄灿想要他的命,劝他去海城躲一躲。

    秦牧谢过她的好意,又拒绝了她的好意。

    如果说秦牧还有什么特长话,除了有些身体部位特长外,剩下的特长就是杀人。

    现在竟然有人威胁要他的命,这是在挑战他的尊严,更是在挑战他的职业。

    他倒要看看,到底谁会死在前头。

    只不过这种明马明车摆开架势开战,打个你死我活的经历他确实少一些,以往的的经验都是暗杀,敌在明他在暗,找准机会把对手***就完了。现在他成了那个站在明处,随时有个枪口瞄着他的人。

    现在顺序有些颠倒了,他感觉别扭。

    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顺序一旦颠倒,感觉就会完全不一样,就像一个女孩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去夜店当公主大家都会鄙视她,但如果说一个女孩晚上在夜店当公主而白天坚持去大学上课,大家就会肃然起敬。这就是顺序的力量。

    他先是以酒吧要重新装修为由,把保安,保洁,服务员,会计都安排回家,工资照发让他们回家歇着,他们都是这个城市最底层的劳动者,犯不着被掺和进这种你死我活的事情里来,如果在他和黄家的争斗中,这些忍有被误伤的话,那秦牧大概会内疚一辈子。

    然后他把徐雨农,杜白,杜耀武,秦安召集起来喝酒,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听说这次是跟黄家对上了,几个人的表现各不相同。

    徐雨农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兴奋,他一心要做大事,若是换做以前,即便他在省城有些人脉,也是不敢跟黄家这种分量的地头蛇针锋相对的,他兴奋的多喝了一些酒,摩拳擦掌的算计着应该怎么跟黄灿斗这一阵。

    杜白则显得很淡然,一个县城级别的豪门,还没法让他兴奋,在西陆的时候他们摧毁那种血统往上追溯几百年都是贵族的门阀,别看那些豪门根深蒂固,枝繁叶茂,有多少钱,多少人,多大背景,但本质讲他们也是人而已,是人就只有一条命,把这个家族里一些关键人物弄死之后,这个家族也就完蛋了,这就是他理解中的“以人为本”。

    杜耀武现在就是个武痴,每天就是惦记着跟秦牧偷学几招,但是鉴于他年龄太小,秦牧一直没让他掺和成人间的纷争,他先现在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有人找上门跟他打一架。

    秦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内心已经怂了,他是知道黄家在这个城市里意味着什么,他见自己的新老板竟然一门心思要跟黄家对着干,心里暗骂了几句“不自量力”。

    但是他不会把这些心里揣度表现出来,反而表现出一幅豪气干云的模样,喝了几杯酒脸一红,像是个随时准备单刀赴会的关二爷。

    只是趁着去上洗手间的功夫,偷偷打开了二楼财务的保险柜,拿了一笔钱,也没拿多就是他几个月的工资而已,然后匆匆跑路了。

    出门打了一辆车,直奔火车站。

    等坐上了火车才给秦牧发了一条消息说,远在北塞行省的老母亲病重,他得回家侍候左右,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就不能帮着秦牧跟黄家一决高下了。

    秦牧笑着把信息给徐雨农和杜白看。

    杜白一撇嘴:“小白脸靠不住!”

    徐雨农摇了摇头,说:“年轻啊,有头脑有能力,就是没定力。”

    秦牧对于秦安的叛逃倒是没感觉到什么失望,他历来对人性都有最悲观的认识,忠诚这种东西很稀有的,否则大伙为什么拜关二爷呀,这叫缺什么补什么。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

    秦牧时刻等待着黄灿出招,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很熬人。

    时间已经是九月中旬。

    秦牧看日历再过两个礼拜就要立秋了。

    可夏天的尾巴依旧炎热,甚至更热了。

    晚上没有一丝风,树叶蔫巴的一动不动。

    已经是凌晨十二点。

    富城家园小区已经是漆黑一片,徐飞燕刚刚从火锅店里回来,她先是去轻轻打开女儿房间的门,看了韩冰一眼,空调温度开的很低,她为习惯了***睡觉的韩冰盖上一床夏凉被。

    然后去卸妆,洗漱。

    洗过澡对着镜子擦头发,本来困的要命,洗完澡却又来了精神。

    中年女人总是再精神亢奋和精神颓丧之间随意切换,但无无常。

    她躺在床上,没开空调。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夏天无论再热已经不习惯开空调了,手脚畏冷,找老中医调理过却也没什么效果,只说她阴阳失衡。

    她想这大概就是缺男人的意思吧。

    她给秦牧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干嘛。

    这个时间点了,她也不指望他能回复,但她喜欢等。

    秦牧从小区物业辞职的时候倒是给她聊过,说要去帮着亲戚打理酒吧。

    她是赞成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直困守在一个保安亭里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但是每次回家看到那个亮着灯的保安室,她总会有种失落感。

    秦牧走后,夜班保安换成了老张。

    一个喜欢抽烟,矮矮胖胖的小老头,他本来是老陈走后来替老陈的班的,秦牧也离开了,他连秦牧的夜班也上了,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内卷。

    徐飞燕有时候会想,这种岁数的保安又能保卫什么呢,他们能保证自己不突发疾病就不错了。

    前几天附近的菜市场,一个小伙子因为停车的问题跟门口的保安大爷争执了几句,老头脾气有也是大,直接气成了脑血栓,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她就在这种胡思乱想里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张洪,张海两兄弟也溜进了小区。

    他俩刚刑满释放,当年是因为暴力催收非法拘禁进去的。.

    进去那会他俩还是武术学校的学生,跟同学出去打架认识了跟他们岁数差不多的黄灿。

    黄灿那时候还不想现在这么稳当,那时候的黄少讲排场,好出风头。

    走到哪都有几十个兄弟跟着。

    有兄弟跟着就得给兄弟饭吃,黄少他爸管钱管的又紧,他歪脑筋一动搞了个校园贷款,专盯着莱安那几个野鸡大学爱慕虚荣的学生房贷。

    一个月十五个点利息,换不起就各种吓唬,找家长,闹学校,学生胆子小没几个敢不还的。

    碰上那种家里有钱的,零花钱足够还款积极的,就在约定好那天故意不接电话,过了当天就是利滚利,按两个月算。

    后来有个学生还不起,他哥俩就替黄少去催收,把那个学生关在小宾馆里折磨了一个多礼拜。

    后来那个学生想要爬窗户顺着下水管逃跑,摔死了。

    他俩也就进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开战(四)

    张洪和张海因为非法拘禁致人死亡被判了十五年,后来因为表现良好,十年零六个月就被提前释放。

    在里头这些年他俩到也没受什么委屈,毕竟从小就练功夫,别看俩人个头不算高,但打架都是好手,下手狠又知道打哪疼,在外头又有黄少关照,俩人没几个月就都混成了那种生产小组长。

    里头的生活5+1+1就是五天干活,一天思想教育再加一天休息,但那一天思想教育一般都会改成继续工作,美其名曰“劳动教育”。

    所谓的工作主要就是蹬缝纫机,糊花圈,糊酒盒子。

    监狱里人员工资低,成本低,服装厂,殡葬公司,酒厂把这些工作转包给监狱,能节约一大笔成本,所以监狱里从来不缺活干。

    得是有关系有门路才能把这些工作塞进监狱里。

    莱安的监狱里大部分都是黄家介绍来的活。

    所以那帮劳改犯有时候会自嘲“在外头给黄家拼命,在里头给黄家拼命蹬缝纫机”。

    张氏兄弟就这样在里头坐了十年大牢,虽说没挨什么打,也没让某些变态大佬逼着捡肥皂,一日三餐整体还不错,偶尔还能趁放风的机会抽几口烟,但没有自由的日子实在难熬。

    所以在里头的时候,两兄弟也是发下誓言,出去之后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

    于是努力工作,省吃俭用,一天糊二百个就盒子,一天吃饭就花三块钱,十年下来,除去各种花销,哥俩竟然攒下一万多块钱的巨款。

    就想着等出狱之后,做点小买卖好好生活。

    出狱的第一天,生活就还好给他们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什么叫“通货膨胀”。

    十年前一晚牛肉面五块钱,现在十五块钱的牛肉面里也找不到牛肉。

    十年前一个烧饼五毛钱,现在涨到了一块二。

    哥俩那一万多块钱就够买两部手机的,实在没法创业。

    于是就又投奔了黄少。

    黄少见到他俩很高兴,说你们来得正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他俩想问黄少有没有不违法的工作给他俩介绍一下。

    黄少说有,去服装厂蹬缝纫机,一天八十,一个月两千四。或者帮他去帮票个娘们,事成哥俩一人二十万,然后安排他们去雅苏台,那里四季如春,女人开放,大夏的货币在那购买力很强,那里就是大夏男人的天堂。

    哥俩当时就是听的眼珠子冒绿光,裤裆里梆梆硬,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他俩在监狱里除了学会了蹬缝纫机,糊花圈还学会了一门手艺,那就溜门撬锁。

    这方面的人才监狱里特别多,有一次进监狱车间送生产原料的货车忘记了带车厢锁的钥匙,监狱里的长官随便找了个蹬缝纫机的家伙,把人用一根大头针就把货车上的锁给打开了。

    就说富城家园小区单元门的这种锁吧,一根铁丝就能搞定。但是凡事都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监狱里看人家开锁简单,学的时候也觉得不过如此,真到了自己实践还真不容易。

    哥俩正在着忙活呢,一道光打过来。

    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矮胖老头走了过来,问道:“干嘛呢”。

    张海在监狱里都快呆出条件反射来了,一看到穿制服的立马挺胸收腹昂头立正。

    多亏当哥哥的张洪拉了他一把,否则一句“报告政府”就要脱口而出。

    张洪虽然没让弟弟胡说八道,自己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保安的问题。

    老张走近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小秘密的说:“是不是忘记带单元门的钥匙了”。

    哥俩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忘记带钥匙了”。

    老张说:“走吧,跟我去值班室登个记,我给你们开门,往后长点心吧,别总忘记带钥匙”。

    哥俩附和着,对视一眼,眼中带笑,这下可省事了,去保安室随便登记点什么,然后都不用费劲开锁了。

    去保安室的路上,路过几个墨绿色的垃圾桶。

    老张挨个打开,像是在翻找里头的纸壳子,每个小区里都有翻找垃圾桶都老年人。

    这种节俭有时候还真不一定是因为缺钱,就像李从戎他奶奶也有这种爱好。

    老张翻找出一些饮料瓶,牛奶包装箱,酒盒子。

    张洪张海还认出来,有些酒盒子就是他们糊的。

    翻找完垃圾桶,老张活动了一下老腰。

    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这垃圾桶就得装垃圾才行是吧”

    张洪说:“能快点去拿钥匙吗,我们着急回家”。

    张海说:“麻烦您了,来来来抽根烟”。

    老张伸手接眼,将要碰到烟的时候,大大胖胖的手突然翻手一抓,拧住张海都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拉。

    同时他矮胖的身子陡然一侧,马步一扎。

    腰马合一,肩膀发力。

    太极贴身靠。

    传统功夫少林猛虎拳,八极拳都有自己独特的“靠”招。

    但少林和八极用力的提出的一个“猛”字。

    所谓“老虎靠山威力发,一肩靠倒黄金塔。”

    而太极的贴身靠,讲究一个“缠”劲。

    被打中的人并不会被打飞。

    就像现在张海被老张一肩膀顶在胸口,不等退远,又被老张拉了回来,又是一肩膀。

    如此往复几下,张海已经胸骨碎裂,呼吸困难。

    摊在地上,没了气机。

    张洪见到弟弟被顶第一肩膀时候,已经出手了。

    他一个直拳打在老张的后背上。

    却感觉自己这力道十足的一下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这么邪乎。

    但是当他想要撤身逃开等时候,却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杯粘住了一样。

    这种感觉其实只有一瞬间。

    但也就在一瞬间,老张一个转腰。

    两只手同时张开,两根胳膊带着风声往中间拍。

    “啪”

    这是张洪昏死之前听到的最后声响。

    双风灌耳。

    两胖大的手,直接打穿了张洪的两侧耳膜。

    剧烈的头部震荡和痛感,直接让他昏死过去。

    老张喘了口长气。

    弯腰,把哥俩一个个扔进垃圾桶里。

    完事之后,还用不怎么会操作的智能手机拍了张照片。

    因为老花眼,又把手机拉着距离手机老远,用略显笨拙的用粗大的手指编辑了一条消息:“小子,我这边搞定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开战(五)

    老张,名叫张楚峰。

    名字暗含的是“楚峰天地阔,四世百年家”的寓意。

    他出身太极世家。

    关于太极拳的始祖,江湖上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源于武当的张三丰真人,一种说源自陈家沟。

    老张家里供的就是张三丰的排位。

    他算是秦家的老人了,虽然比不上养花的杨凤图资历老,却也是最早跟着秦冷娃闯荡的那批人之一。

    可他年轻的时候脾气臭,嘴也臭,人又能打。

    秦家,霍家,萧家那帮人基本让他得罪了个遍。

    整个秦家大院,没人愿意跟他来往,就是性情豁达的杨凤图也说他“其人可憎,其才可敬”。

    他就独自住在卧龙山里一片枫树林里,自己在那结庐而居,草木作邻家鸟兽为友朋栉沐清风,枕月而眠,偷浮光山色,享人间余闲,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过这种神仙日子。

    可他毕竟不是真神仙,总得有人给他往山上送些吃穿用度,刚被接进秦家大院的小秦牧,就承担起这个任务。

    每月初一、十五,背着大背包,徒步往山上运物资。

    起初老张对他也不加颜色,秦牧对老张也爱答不理。

    后来一次失误,秦牧把自己收藏一本《花花公子》错放进了给老张送物资的背包里。

    老张却投桃报李的教了他几手功夫。

    没教太极,教的是八卦,秦牧每次上山就绕着一颗枫树,脚踩八卦,手拍树干。

    八卦和太极一样,练得是内劲,几年下来,那棵树都死了,秦牧也没找到什么叫内劲,身体协调性确实更好了,腰马合一,下盘很稳,辗转腾挪,脚步更轻盈了。

    那时候整天跟李从戎一伙人踢球,练过这套东西带球的球感和技术都有了质的飞跃。

    但老陈从未教过秦牧他家传的本事“太极”。

    他说太极太慢了。

    不是说打拳打的太慢,而是出师太慢。

    “十年太极不出门,半年八极打死人”老张建议秦牧跟着杨凤图打八极。那时候秦牧对太极的印象,就是公园里的大爷们大清早打的一种健身操,也没有兴趣学。

    现如今他倒是对看似慢吞吞的太极拳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的理解里太极拳的诸多讲究诸如“九曲连珠”“牵一发动全身”“松活弹抖”等等说法,这些说法的意思就一个,身体必须内通外开,也就是说骨密度要高,筋要粗壮,关节要灵活。其实不管张氏、杨氏、陈氏太极套路的主要作用就是完成这一点

    练太极拳一开始是练脊柱和跨,所谓“虚灵顶劲”和“松腰坐胯”无非就是让脊柱形成一个整体,同时把脊柱通过骶骨和胯连接起来形成类似腰马合一状态。

    然后就是开肩,肩膀松下来之后,从外形上看就是“沉肩坠肘”,这一点跟现代搏击讲的“耸肩”和“架肘”有些不一样。

    等到全身的关机肌肉都能具有掌控力之后,那全身上下每一处就都具备了杀伤力,这时候才能再去修炼所谓的“内劲”。

    以内劲配合上全身打开的身体再加上太极拳的招式才是太极拳的全部。

    秦牧看了眼老张发来的消息,回了一句谢谢。

    他虽然十几岁就认识了老张,但两人并不亲厚,他给老张送物资,老张教他一些拳脚。

    这不是师徒关系,更像是一桩等价交换的买卖。

    秦牧知道老张是爷爷派来保护他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秦冷娃怕是没第二个人能让老张从卧龙山下来,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保护,但事实证明老爷子把老张派来真的有种防患于未燃的前瞻性。

    秦牧此时在医科大的

    女生宿舍门口。

    坐在车里,打开车窗,把座椅靠背放平。

    他在这里等人。

    他不知道等来的就是谁,但不管是谁,来了都会是死人。

    老张发来消息没过五分钟。

    一个皮肤黝黑几乎能在黑夜中隐形的男人就出现了。

    黑无常,又是他,这一次秦牧可不回放过他了。

    黄灿今天晚上一共派出了五拨人,分别对应着五个目标女人,徐飞燕,吴暖暖,裴如衣,谭韵,杨青婷。

    对于秦牧的调查,他真的做的很细致,跟秦牧有关系的这五个女人他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只要把这五个女人绑到了手,就不怕秦牧不束手就擒。打蛇打七寸,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秦牧的七寸,可秦牧不是蛇呀,他是一条恶龙,他的七寸又叫逆鳞,谁碰谁就得死。

    黑无常来这里,是为了绑架吴暖暖,按照他的计划是等到第二天早晨,吴暖暖一出宿舍他就动手。

    秦牧直接下车,跟黑无常走个对脸。

    黑无常看到秦牧先是一愣。

    然后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就跟宿命一样。

    既然是宿命,那就是不能逃避的。

    没有一句废话,他脚一蹬地,两条胳膊极速甩动,飞快的跑了起来。

    临近秦牧一米的时候,直接就是一个飞顶。

    膝盖是人体最坚硬的部位。

    他这一击也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量,毫无保留,力求一招之间就跟秦牧分出个你死我活来,他是天生对战士,即便心里清楚自己不是秦牧的对手,但还是一往无前的主动发起了攻击。

    秦牧没做任何动作。

    像是没睡醒一样站在那里,手揣进上衣兜里。呆呆的带着黑无常的致命一击。

    近了更近了。

    肉眼可见的黑无常的膝盖就要顶在秦牧的胸口上。

    秦牧终于动了。

    动作幅度很小,只是微微扬了一下上衣兜里的手。

    火花一闪。

    黑无常倒飞而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眉心处多了一个纽扣大小的伤口。

    一颗子弹击穿了他的脑袋,他死了。

    秦牧面无表情的从兜里到处一把装着消音桶的小手枪,枪口是一股子火药燃烧的硝味。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怎么能消耗最小而杀伤力最大就该怎么做。

    枪,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牧趁着黑无常的血还没流出太多,用一捆保鲜膜缠着她的头和脖子,给他密封住伤口,像个粗制滥造的木乃伊。

    他把黑无常扔进后背箱里,发动车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开战(六)

    “战争即正义”

    谭韵花了一天的时间通读了一遍《赫拉克利特残篇》。这位古希腊的哲人,最为人熟知的警句应该是那句“人不会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赫拉克利特并没有系统性的著述留存人间,只有一些残璋断玦的篇幅能让现代人窥探这位哲人的思想。

    他用一种类似《周易》辩证法的阴阳对立的智慧推导出一个关于战争的观点,那就是战争即正义。

    “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交感,刚柔相摩,才可以化生万物,生生不息。

    所以对立、斗争、矛盾,既是必然的,也是有益的。而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斗争,对立,矛盾的表达形式就是战争。

    然后她又从书架上找出一本《战争史》,这是约翰-基根最重要的作品,这本书核心就在驳斥一个观点,那就是克劳塞维茨那句“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在谭韵看来,读书最美妙的感觉就是,可以从一本书读到另一本书上,从一个作者的文字去印证或者驳斥另一个作者的文字。

    这样一本本或薄或厚的书就成了砌成桥梁的石块,走过这座桥,到达智慧的彼岸。

    而一旦进入了这种状态。

    谭韵是不眠不休,废寝忘食的。

    她就这么一本本的读下去,直到筋疲力竭。

    夏夜炎热。

    她开了一个那种摇头的小风扇。

    穿了一件清凉的睡衣,只穿了一件清凉的睡衣。

    那丰腴熟透的肉体在略显昏黄的读书灯下,有种智慧装扮起来的性感。

    整个城市都黑了,东边的天上挂着一轮圆月。

    跟医科大家属楼的读书灯交相辉映。

    谭韵已经察觉到了困意,却还贪婪的翻着书,每个人都是有贪念的,有人贪财,有人贪权,有人贪酒,有人贪色,而谭韵贪的人类的知识,尤其是那些人文知识,这才是最大的贪婪吧,毕竟庄子早就说过“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夜已经深了,医科大家家属院里漆黑一片。

    一脸褶子老农模样的刘老七盘腿坐在花坛边上。

    用一把破蒲扇驱赶着烦人的蚊虫。

    他在等着楼上那盏灯灭掉。

    他就在这等,反正他也不着急,他是屠夫,在黄家的屠宰场里宰了一辈子牛,从十几岁到五十几岁。

    人老了,总是容易回忆年轻时候的时候的事。

    就像现在,在这个明月高悬的夏夜。

    刘老七就想起自己第一次走进屠宰场的场景。

    那时候父亲病重,他妈是个裹小脚的女人干不了重活,几个弟弟妹妹还年幼,他经人介绍去屠宰场工作,掀开那个厚重的塑料门帘,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血水,一头头待宰的牛,血腥味混合着牛粪味,冷库里一排排冰冷的铁钩子。

    屠宰场也是黄家的产业,来安县菜市场的牛肉全是这家屠宰场里出来的。

    他第一天进场就被师傅安排去给牛递刀子。

    宰牛有很多种方式,那时候厂里还没有电击的设备,要么拿棍子砸,要么拿刀子捅。

    捅脖子或者捅心脏。

    他清楚的记着接过那把细长的宰牛刀的时候,手心里那种微凉沉甸甸的感觉,也只记得他走向那头牛刀时候砰砰的心跳声,还有那头老牛回头看他的那一眼。

    他当时紧张的握不住刀,手心里全是汗、膝盖都软了。

    他差点跪下,他想扔下刀转身就跑,但是跑了,全家的就没生计了。

    师傅说:“你捅的越快,它受罪越少,快捅”。

    他耳

    朵里带着那种嗡嗡的白噪音声,狠狠的一刀捅到那头老牛的脖子上,却连牛皮都没能穿透。那头牛疼的“牟,牟”乱叫。

    但是牛脖子上瞬间渗出来的血水,却像是某种劣质的***一样,让刘老七疯狂了起来。

    十多岁的他嘶喊着,闭着眼,疯狂的捅了牛脖子十几刀。那哪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在那之后也再未体验过的畅快感。

    哪怕后来他知道了找女人,做男女之间那点事却也没有拿刀捅进牛脖子的那种感觉畅快。

    从哪之后他宰过很多牛,却再也没能找到那种感觉。

    他宰牛刀速度越来越快了,有时候一天能宰上百头牛。宰牛的技巧也越来越娴熟了,扭头和牛脖子之间有一块神经中枢,找准了位置,一刀进去,牛就死了。

    他的刀也越来越快了。

    他师父说的对,他的刀越快,牛受得罪越少。

    但是他逐渐麻木了,宰牛越来越没意思。

    他三十岁那年,在屠宰值夜班,晚上进来了一个贼,那贼扛了一扇肉就要跑,他拎着一把宰牛刀在后头追,追上去就是一刀,直接把那贼的脖子捅了个对穿。那是他第一次杀人,非但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还因为保护了屠宰场的财产受到了嘉奖。qδ

    最让他感到开心的是,他又找到了那种感觉,那种整个大脑皮层发麻,整个大脑皮层都像是要被掀开一样的快感。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给黄家做一些脏事了。黄家至今能垄断着莱安县的牛肉供应,他功不可没,十年前有几个外省人来县城搞了个大农场做牛羊肉生意,肉质好,价格低很快就抢了莱安农贸市场上大部分到肉羊肉份额,后来那个农场就失火了,几个老板也葬身在火海中。

    这种事他处理多了,他的刀也更快了。

    杀人其实比宰牛要简单,牛皮多结实呢。

    他虽然没有系统的练过武术,在宰牛杀人的过程里,他练成了一击必杀的刀意。

    大道至简。

    杀人的道理也是这样,他只会一刀,但这一刀出手就无敌,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有江湖高手,也有搏击高手,一个个都练了些花里胡哨的招式。

    而他只有一刀。

    刀从腰间发,往斜上方刺,一刀封喉。

    他抬头又看了眼楼上的灯,灯熄了。

    开始干活了。

    老旧小区的单元门形同虚设。

    他沿着楼梯往上走,他脚步很轻,走楼梯声控灯都不亮。

    这栋楼的人应该都睡了,刘老七往上走能听到一些鼾声,再爬上一层就到目的地了。

    忽然一个女人,一把刀,挡住了他往上爬的路。

    关山刀客,许胜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开战(七)

    十几个台阶的楼梯。

    许胜男一跃而下,手中刀光一闪。

    又快又狠的一刀。

    玩了一辈子刀的刘老七,也不得不躲避这一刀的锋芒。

    往后一跃,跳下一段台阶。

    许胜男一刀不中,面无表情,再来一刀。

    这一刀比上一刀更快更狠。

    刘老七这次退的更快。

    许胜男出刀第五刀的时候,刘老七已经退出了这栋楼梯狭窄的单元楼。

    许胜男改双手执刀,她盯着刘老七腰间一把细长暗红在月光闪着幽光的刀,她知道只有刀刃长时间饮血,才能发出这样的光泽。

    她已经出了五刀。

    而刘老七的刀还别在腰上没有动。

    夏末,月圆,无风。

    医科大家属楼小区一个花坛,花坛里种了一颗不知有多少年月的老松树。

    松树边上,一身黑色练功服的许胜男,持刀静立,她眼神里逐渐升腾起一抹杀机,她看到了刘老七的刀,就知道这是一场既分胜负也决生死的较量了,如果她还不存杀心,那死的只会是她。

    五米开外,一身胶底鞋迷彩服的刘老七,表情漠然,肃立无声。他轻轻拍打着腰间的刀柄,眼睛眯成一条缝、两条眉毛中间皱成一个川字,皱纹又深又直像是被刻刀雕刻成的。

    两人都不发出声响,静的像是两个雕像。

    高手过招,又是以兵刃相搏。

    今夜必然是要见血的。

    三天前,许胜男被纳兰桐皇遣派,来莱安给秦牧当帮手,她是不愿意来的,且不说她对秦牧并没有什么好感,就说海城那边也不太平,天骄事业内部最近斗争很激烈,纳兰桐皇回海城的第二天,就有一辆大货车差点把她那辆阿斯顿马丁连人带车一块撞下高架桥,后来调查是那个货车司机酒驾,至于背后还有没有大阴谋,现在谁也不好说。

    但是老板的话她又不得不听。

    所以今晚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起风了。

    刘老七先开口了,他问道:“小妮子,你这刀法一共几招啊”。

    许胜男冷声道:“八招”。

    刘老七点点头,又说:“你这是破峰八刀吧”。他虽然没有系统的学过功夫,却也研究过一段时间各门派的刀术。

    许胜男说道:“你知道破锋八刀?”。

    刘老七手指拍打着刀柄,像个西部片里的牛仔在拍打自己腰间的配枪,他说道:“战争年代,侵入大夏的敌人擅长刺刀拼杀,冀州省一批武术名家,联合研究了一套专门克制步枪突刺的刀术,破锋八刀,当年那些抗敌的英雄们,曾用这种刀术与敌人白刃战,一日曾斩下几千颗敌人首级”。

    许胜男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却不少”

    刘老七咧嘴一笑:“我还知道这破锋八刀只有八招,你用的那五招,不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头,但本质上讲就是,劈、剁、抡、撩、扫,你还剩三刀。”

    许胜男心中一惊,破锋八刀,有八句口诀: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军敌难逃;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眼前这个一身民工打扮大老家伙不仅能轻松躲过她凌厉的五刀,还能一眼看破刀术中的关口,这是个难缠的对手。

    但高手对决,绝不能输气势,她冷冷的说道:“三刀,要你的命也就够了”。

    刘老七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朗声道:“我头在此,来拿!”。

    许胜男轻喝一声。

    第六刀出手,她身形凌空而起,肩带肘,肘带腕,腕带手,手带刀,这一刀像是一条被抽出去的鞭子,急如闪电,势不可挡,是的这一刀的要诀就是一个字“抽”

    刘老七身子一蹲,左掌撑地,许胜男闪电般的一刀擦着他头发,掠过他的头皮。

    也正是在他的头皮上方,许胜男不等这一刀结束,猛的一翻手腕,肘部迅速下沉,刀锋在刘老七头顶的正上方往下划,许胜男此时握着刀柄就像在拉扯一段绳子,这一刀的关口就是“拉”。

    刘老七忽地往右手边一倒,左脸颊上被划出一道手指常的伤口,他顺势一滚,滚到三米开外,迅速起身,手抓刀柄。

    这时候,许胜男的第八刀到了。

    第八刀的关窍也是一个字“刺”。

    刘老七刚刚起身,刀尖已经直抵他的胸口。

    这一刀无论如何他都躲不过了,他微微一躲身子,让刀锋避开自己的心脏要害。

    许胜男手中弧度优美的“关山刀子”从他的左肩锁骨下方穿过,洞穿了他的后背琵琶骨。

    他任由这一刀洞穿他的躯体,他还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跟许胜男之间的距离。

    也正是此时。

    他终于出刀了。

    右手无名指,一勾刀柄护手,伴随着一种金属摩擦声,他右手上已经握住那柄杀过人也宰过牲口的短刀。

    正手位握刀。

    手臂内侧肌肉一收,扬手一刀。

    他的刀术也就一个字“捅”。

    此时许胜男破锋八刀已经用尽,刘老七虽然没能躲过最后一刀,但却未被伤到要害。如今许胜男的刀被他的肌肉和骨骼夹住,她手中没刀了。

    他宰了大半辈子牲口,练就了一份常人不可能有狠辣,对敌人,对自己更狠。

    他舍得自己被废掉一条膀子。

    跟许胜男近身到他的杀伤半径里,这一刀他志在必得。

    可是。

    他出刀的手忽然没了力量。

    因为他的脖子上被插进了一柄短刀。

    破锋八刀是只有八刀,但许胜男不知学过破锋八刀,还学过其他刀术。

    许胜男的关山刀子是插在他的身体上,因为他往前走了一步,导致她竟无法收刀,但她也不只一把刀。

    这个西北关山镇,刀客家的女孩,自幼学刀走的就是个冷门路子,双刀流。

    她有两把刀,一长一短,都是品相最好,开刃最锋利的关山刀子。

    插在刘老七肩膀下方的那一柄长刀叫“春风”

    从刘老七的喉咙痛进去,捣碎了他的颈椎的那一柄短刀名叫“秋水”。

    春风得意,秋水无情。

    刘老七死在这两柄倒下,死的不怨。

    但此时刘老七死而不倒,死不瞑目,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败在一个年轻姑娘短手下。

    许胜男用手指轻拨了一下把柄已经在她粉嫩的天鹅脖颈上留下一条血线的宰牛刀。

    她轻声说道:“你的刀老了”。

    宰牛刀“光朗朗”一声掉在地上,刘老七闭目躺下,他又看到了那头牛在回头。

    这是一场近代罕见的大夏顶级刀客决斗,可惜就发生在这个无声无息的黑夜里,注定不会为外人所知。

第一百九十章 开战(八)

    距离585米,风速4.2米每秒,空气湿度25,温度28。

    温度会影响枪膛火药爆炸的速度,也会影响膛压,从而间接影响子弹出膛的速度,湿度会影响空气的阻力,横风会造成子弹轨道的偏差,虽然距离不到六百米,这种影响很微小,但终归是有影响的。

    杜白趴在杨青婷家别墅附近的一个山包上,调试着一柄国产狙击枪。

    qu141狙击步,枪长:1150,口径:5.842,枪重:6kg,有效射程:600全枪寿命:3000发,上弹方式:10发可卸式弹匣。

    杜白是个战场上的万金油,枪械,冷兵器,驾驶,紧急救护他都行,虽然都不是那种业内的顶尖水平,但是每一样他都还凑活。

    玩狙击他肯定比不上炽天使那个妖孽有准头,近身肉搏他不是秦牧的对手,大熊扛着火箭筒对轰坦克这种壮举他肯定也做不出来。

    但是他们那个战术小队,一个萝卜一个坑,真有哪个家伙临时有事或者有伤在身,他都能把那个战术位置给补上,而且还都是的不错。

    杨家的别墅位于莱山的西麓,这里植被覆盖面积很大,地势又高,虽然是夏日,过山风一吹还是很凉爽的。

    此时在卧室里酣睡的杨青婷肯定不会知道,就是因为她让崔成灌了几杯酒,今天莱安城里已经死了几条人命。

    而且这一切还没有结束,有些人还继续走在赴死的路上。

    黄灿派出来劫持杨青婷的这一伙人,也是一些手上有些命案的家伙,他们三个人,开了一辆外面贴着某某快递字样的面包车,停在杨青婷的宝马迷你旁边,就等着明天杨青婷一下楼,直接迷晕带走。

    这事不复杂,一块毛巾一些乙醚,鼻子嘴上一捂,往面包车里一塞,出门把车牌一换,就算有监控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们。

    在跟随黄少之前,他三就是全国流窜作案都绑架犯,他们作案五起,成功四起,但人质却全都撕票了。因为作案的流动性和随机性,至今巡捕司系统连他们的人物画像都没有。

    绑匪甲点燃一支烟,说道:“听说这次咱们要绑的对象还是个美女呢”。

    绑匪乙啃着一块面包,用吸管喝牛奶,他附和道:“确实是美女,我看照片了,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尤其是那大长腿,绝对是实战利器”。

    绑匪丙是个刀疤脸,三人里数他最坏,每次绑人质,只要女的,甭管什么岁数,他都得糟蹋一边:“腰细屁股大,那咱仨,绑了就送回去吗?不用用?”

    绑匪乙嘴里塞着面包,含糊不清的说:“黄少,可没说让咱们随意处置呀”。

    绑匪甲小心翼翼掐灭烟,用纸包起烟头揣进兜里,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能在现场留下任何东西,是他们三共同定下的铁律:“可黄少也没说不让咱们用呀”。

    绑匪丙哼了一声:“什么黄少不黄少,咱们跟他混图什么呀,要我说咱们把这娘们绑了还是走咱们的老套路,跟她家要赎金,你看她家住别墅,开宝马的肯定有钱,狠狠敲他一笔,然后娘们该怎么用怎么用,玩腻了就撕票,拿上钱咱们哥三继续满世界逍遥,在这个破地方呆了快大半年了,太没意思了”。

    绑匪乙说:“那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到处是摄像头,绑票这行越来越难做了,咱们做的那些事只要被逮住肯定得吃枪子,现在咱们好不容易有个靠山过上安生日子,还是别走回头路了吧”。

    绑匪丙骂了一句:“孬种”。

    绑匪乙回骂道:“你这个傻x”

    绑匪丙骂:“你这个前怕狼后怕虎的孬种”。

    绑匪乙骂:“你这个钻头不顾腚的傻x”。

    眼看两人骂战升级

    ,就要有动手的倾向。

    绑匪甲充当和事佬:“别吵了,再把保安引过来,我看呀咱们还是先跟着黄少混一段日子,至于是个娘们,反正也迷晕了,咱们用一下谁有能知道,一块泄泄火”。

    绑匪丙点点头,喜上眉梢:“对,泄泄火货”。

    绑匪乙开玩笑道:“要是她怀孕了也不知道是咱仨谁的种”。

    绑匪甲猥琐到:“那就让她怀个三胞胎,一人一个,一卵三胞胎,三个爹,这事能上新闻了,哈哈哈”。

    其他两个绑匪也让这个又荒诞又猥琐的玩笑逗乐了。

    绑匪甲说:“我得去撒泡尿,你们去不去”。

    绑匪乙说:“我也去”。

    绑匪丙说:“你俩这是有点虚吧,夜尿频繁”。

    绑匪甲和绑匪乙,去到面包车后头撒尿。

    月亮很圆,山风习习。

    俩人撒完尿都舒爽的打了一个寒战,人到中年能痛痛快快的尿泡尿,也是件很舒心的事呢。

    可是舒心到头了。

    加了消音管的狙击枪,射击的时候依旧会有声响,就是炸了两颗火药上潮的鞭炮。

    两个绑匪裤子都没提上,就死在了自己的尿液里。

    绑匪丙听到枪声,他本能的就把头缩到了车厢最底下。

    他在国外做过雇佣兵,能分辨的出什么是枪声。

    他趴了好一会。

    小心翼翼的把面包车门打开一条缝隙。

    匍匐的爬出面包车,然后一个战术翻滚,又躲在一个垃圾桶后头。

    有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就跑。

    s型跑位,让狙击手不好锁定。

    只要跑过了那个墙脚,他就能躲开狙击手的观察视线,进入安全范围。

    他转过墙角,迎面跟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撞了个满怀。

    他马上骂道:“你特么瞎呀,家里死人了吗,走了不长眼”。

    可他也不想想为什么大半夜的会碰上这么一个少年。

    等他想到了这一点,他的胸口已经插了一把短刀。

    杜耀武捂住他嘴,用胳肢窝夹住他的脖子,握着刀柄的手一拧。

    然后把三个绑匪的尸体挨个扔进面包车的后座上。

    他冲着东边的山包,比划了ok的手势。

    杜白收起枪,单独取下墙上的狙击镜。

    拿着它看向南边的另一片别墅区,裴如衣住在那。

    距离有些远,什么也看不到。

第一百九十一章 开战(九)

    梅第奇家族是西陆久负盛名的家族之一,创立于七百多年前,这个家族曾经盛产教皇和主教等神职人员,在那些卖赎罪券给信众的荒唐岁月里,这个家族聚敛了难以想象的财富,这个家族除了热衷于敛财还有一大爱好就是包养艺术家,可以说在西陆的文艺复兴中梅第奇家族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现如今在世界艺术史的殿堂里那些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达·芬奇、拉菲尔、德拉瑞亚、米开朗基罗.......这些文艺巨匠之所以能够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一门心思的搞艺术,是因为这个家族包养了他们,让他们不为生计发愁。

    道格拉斯·波吉亚·梅第奇,他的父系血缘就来自这个家族,而他的母系血缘则来自于一个充满争议的家族-波吉亚家族。

    如果说梅第奇家族以盛产神职人员而闻名于世,那波吉亚家族在西陆的知名度则源于这个家族盛产“罪犯”,据好事者统计整个波吉亚家族在过去的五十年里,被当地政府判处死刑和终身监禁的成员就有七八十人,而其中半数最终又成功越狱。

    实际上波吉亚家族的故事比梅第奇家族更加精彩。这个涉嫌谋杀、腐败、行贿、乱论等多种罪行的家族,在这一个多世纪中谱写的家族历史,就是一部西陆刑事犯罪的案例集,最讽刺的是这个家族还出过几任西陆某国的大法官,所以波吉亚家族在某个时间段里属于“合法犯罪”家族。

    道格拉斯生来是神圣和罪恶两种血统的集合,两个家族都给他的生长,提供了充足的养分。

    可能养分给的太足了,以至于他长成了两米多高,130公斤的巨人,他毛发浓密,骨骼粗壮,闲着没事多时候行动迟缓,寡言少语。一旦爆发冲突,他又勇猛异常,悍不畏死,因此秦牧给他取了个外号“大熊”。这个在战场敢于扛着火箭筒跟坦克对轰的疯子,确实西陆两个百年家族血缘上共同的第一顺序继承人。

    一头金发的大熊此时正专心致志的在莱河边上磨刀,一把刀身带着特殊花纹的水果刀,他身边有几个麻袋里,麻袋里装了几个试图绑架裴如衣的男人,如今他们都死了,都死在了这把水果刀下。

    这几个刀下只鬼是黄灿花大价钱从省城请来第高手,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莱安会碰到大熊这种级别的怪物,其中一个家伙练得外家横练功夫,一身肌肉,一身硬气功,也正是他跟大熊硬碰硬的换拳,最终他整个胸腔第骨头几乎都被打碎,断掉的肋骨插进了他的肺里,他脸色青紫不能呼吸,大熊抹他脖子的那一刀,是一种慈悲。

    大熊借着月光打量着水果刀的刀刃和刀身。

    这是把好刀,它应该用来做最美味的食物,处理最新鲜的食材,用他杀人有些暴殄天物。

    有两百年历史的“呼罗山”刀铺,一直是拜占庭王室的厨具专供商。

    在火器时代没来临之前,他们还未拜占庭的王室成员打造佩剑。

    刀身通体是大马士革钢。

    刀身上有独特的花纹,这是在冶炼铸造过程中形成的,也正是以为这种花纹,让呼罗山刀铺的产品很难被仿造,大马士革钢是用坩埚工艺冶炼而得到的高碳钢,坩埚法是得到花纹的关键。

    这种锻刀工艺是呼罗山刀铺保守了两个世纪的秘密。

    是妖僧突破了他们的内部网站的一些核心机密资料,得到了制其制作做法,是将生铁、熟铁、和含碳材料如桂皮木片、竹子、卷柏的绿色树叶等,倒进耐火的粘土坩埚中,密封加热,其渣滓形成一团金属,然后将此金属块反复熔炼冷却捶打四五次而得。

    在冷兵器时代,大马士革做成的兵器绝对是战争中的大杀器,骑兵仅靠腕力加上战马冲击的力量,无需挥动,就能轻易敌人拦腰切断。

    这把水果刀是大熊亲自打造的,如今浴血之后一翻打磨,刀刃带着寒光,刀身上的花纹在月光下绽放如玫瑰,又专门的刻刀在刀背上篆刻上一串数字。

    现在就是把这把水果刀发挥到呼罗山刀铺的总部,去找他们内部的专家鉴定这把刀也是正品。

    他往装尸体麻袋里装上一些石块。

    然后用一种扔铁饼一样的姿势,把一个个麻袋下饺子一样扔到河水里。

    做完了这一切。

    秦牧也来了,他停下车,把黑无常刀尸体从后背箱里拉出来,也用一个麻袋给他裹上,有加上一些石块。

    他说道:“您受累,帮忙扔一下”。

    大熊笑着道:“我以为你回了大夏会踏踏实实做个正常人呢,怎么还是在杀人呀”。

    秦牧无奈道:“我是想做个正常人呀,可这些人找死我有什么办法”。

    大熊又扔铁饼一样把黑无常所在的那个麻袋扔到了莱河中央,炸起一丛水花。

    大熊把那把打磨好的水果刀,递给秦牧:“呼罗山的水果刀,这手艺可不好仿造呢。”

    秦牧捧道:“也就是您能把这活给干喽”

    大熊点点头,一脸的得意。

    秦牧说:“等今天的事了结了,过两天妖僧也要来,杜白也在,就差炽天使那娘们了,咱们这帮人可以好好聚聚,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说,老子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大熊摇摇头:“我明天就得离开这里,我得去雅苏台一趟”。

    秦牧说:“去雅苏台做什么”。

    大熊说道:“可口可乐的瓶装饮料在雅苏台的授权给了我们家族,但最近在当地碰到了一些麻烦,我需要去解决一下”。

    秦牧坐在河边,说道:“卖糖水这么赚钱啊,劳驾你亲自跑一趟”。

    大熊说道:“可口可乐最了不起的成就就是开发了一个瓶装授权体系。可口可乐公司自己不生产和销售可乐,它只生产浓缩糖浆,再把糖浆卖给经过授权的独立瓶装商,由当地经销商给糖浆兑水、灌装成成品销售。瓶装厂的利润很高的,可以说只要能成为可口可乐公司的授权瓶装商,就意味着一夜暴富。比如,梅海德斯联邦的艾森豪威尔将军在二战期间把可口可乐列为军需用品,战后可口可乐投桃报李,让艾森豪威尔成为授权瓶装商让他们父子拥有了一大片市场可口可乐的瓶装市场,能操控这种级别的交易,你就能想象卖糖水的利润了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开战(十)

    黄家的院子占地很大。

    通体为石头灌浇钢筋水泥的材质,这个院子始建于战争年代,那时候兵荒马乱,黄家盖这么一座宅子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应对土匪和溃兵的洗劫。

    因年代久远,黄家府邸的主体外形落伍古板,风格古朴粗犷。外墙向上收缩,内坡仍为垂直状,屋顶多为平顶。内部居室以柱为单位,一根中心柱为一间,较大的居室或客厅为四梁八柱。

    经过黄家几代人的扩建,在原来老宅的基础上,整个黄府又添置了十亩地的外围院子,院子的布局是从南方请来的知名设计大家亲自操刀,走的南派园林路子,相比起北方四合院的严肃规矩,南派园林更加自由,没有严格的布局,随心而起,随心而止,路线是曲折蜿蜒的,景致也是丰富多变的。

    而在这些假山,怪石,奇花,异草中间又有一大批武装人员,或是明岗或是暗哨。

    就只是院落的这些火力,就让一些对黄家人图谋不轨的仇家无法接近黄家的住宅。

    而那个由碉楼改造而来的住宅里,还隐藏了一些射击口,每个射击位的后头还都有一挺重火力。

    就这座黄家大院,如果在常规武器的装备下,一个营的正规军来打,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黄灿用过晚餐,又去跟那个长相类似纳兰桐皇的女人来了一番激烈的巫山云雨,在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声嘶力竭,泥泞不堪之后,筋疲力竭,瘫软如泥,悠长叹息,腰酸背疼。

    然后再看身子底下这个对他婉转呈欢的女人,眼神里就全是厌恶,她的鼻梁是垫高,眼角是开过的,耳垂都做了微整,尽管手术很成功,医生很高明,但怎么看都有些不自然,就像现代工艺也能去烧制青花瓷,但烧出来的东西总是少了一些气韵。

    他洗了个澡,扶着腰走回到那间装着厚重铅门的地下室,这是他的禁区,整个黄家除了那条叫巴普洛夫的狗,没有人能够踏入这个房间,他老子黄无恙也不行。

    他本质讲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他从小没有感受过母爱,小学六年他经历过六次绑架,四次暗杀,黄家在莱安确实树大根深,但是树敌也多如牛毛。不止是莱安,整个大夏盼着他们黄家人断子绝孙的仇家两只手肯定数不过来。

    最危险的一次那些人已经得逞了,杀手把他绑到了一片荒山里,那本来那是一次要把他干掉的行动,可是杀手贪心了,想要趁机再跟黄家勒索一笔赎金,然后再把当时只有九岁的他撕票,在那个仅能容得下两个人的山洞里,他故意拉尿进裤子里,迫使杀手放他出去解手,解手的过程他找到了一块尖锐的石片,藏在裤子里,也许是杀手太困了,也许是感觉他被吓得拉尿在裤子里是个孬种,回到山洞之后竟然没有把他绑起来,那个晚上,他趁着杀手熟睡,用那个石片***了杀手的眼眶里,等到第二天黄家人找到他们的时候,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一个小男孩混身是血,正用一块石头机械性的砸着杀手的头颅,那颗头颅已经像是被砸碎的西瓜。

    当时身体还硬朗的黄老爷子,笑的很大声,他抱起一身恶臭的黄灿说:“我孙子,比我儿子要强”。

    黄灿拿着一些狗玩具逗弄了一会巴普洛夫,然后打开复古的留声机,放上枚黑胶唱片。

    莫扎特的《安魂曲》,这位音乐天才临终之前接到的最后订单,音乐很舒缓,但听起来总有些诡异感。

    莫扎特五岁能作曲,而他九岁能杀人,他一直觉得自己跟莫扎特是同一个级别的天才,要知道历史上的秦舞阳和屠宰场的老黄都是十三岁才杀人,这更能作证他在这方面的天赋。

    悠扬的古典音乐,绝对安全的空间,凉爽的地下室,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他知道今夜的莱安的莱安不会太

    平,血腥味和爱人会是这个夏夜的主旋律,而刚刚跟女人完成一番激烈的肉体交流,又躺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就像狂风暴雨的天气里,所在房间里听雨一样让人有种别样到舒心。

    希望一觉醒来,听到的全是好消息吧。

    他听着莫扎特的遗作,想着纳兰桐皇慢慢入睡。

    纳兰桐皇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曾在黄家做过一个多月的家教,负责给小黄灿补习功课。

    那个暑假是黄灿整个童年最开心的两个月,漂亮又灵气十足的纳兰桐皇,不仅给他补习了语文,数学,英语,还教会了他一些小游戏。

    虽然翻花绳,踢键子,跳皮筋这些游戏现在想来有些娘气,但那时候玩起来去能一玩一整天。

    他不知道的那是那些游戏纳兰桐皇也是第一次有人陪她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黄灿对纳兰桐皇有了一些特殊的情感,像是对姐姐,对老师或者对母亲的那种依恋,这种等到了成熟期,又变成了一种掺杂着突破禁忌感情的情欲。

    也正在那个暑假期间,有个风水先生被请到黄家来看风水,他无意间看到了纳兰桐皇当时就惊为天人,又神神叨叨的推演了她生辰八字,然后说要是放在古代,她就是皇后命格。

    说者可能无心,听者却有意。

    黄灿他爹黄无恙,却萌生了要娶纳兰桐皇的想法。

    黄灿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跟纳兰桐皇走在一条弥漫着雾气,四周都是青草地的小路上。他们一边走一边玩小时候对游戏,他们笑着,跑着,忽然出现一片湖。

    他不下心坠入那片湖里。

    湖中潮湿又温热又粘稠,像是血一样,他喊纳兰桐皇类似救他,却得不到回应。

    然后他就醒了。

    人很少能记住自己的梦,除了临近醒来的那一个,因为梦是人的潜意识,而潜意识大脑不允许人在清醒的时候去过分探究。

    黄灿醒了,然后感觉被窝里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梦境里的湖应该就是这种感觉造成的。

    这是什么?

    他在被窝里摸了一把,打开床头灯一看,满手的鲜血。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谈判

    黄灿猛的掀开被子。

    巴普洛夫死在了他的被窝里,头和身子被分成了两截。

    “醒了”

    房间里侧东南方向的角落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黄灿把全屋的灯都打开。

    注意到那个角落对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是秦牧。

    出于本能,黄灿想要喊人,可秦牧手中带着消音筒的枪口,让他不敢声张。

    他像个被瞬间扎破的气球,颓唐的靠着床头,混身没有一丝力气。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心理安全底线,有人的底线是一笔存款,有人的底线是一个伴侣,有人的底线是父母,而黄灿的安全底线就是这间地下室,这条底线一旦被突破,人就会变得焦躁或者颓废,但最终的情绪都会是惶恐。

    秦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调侃道:“听说黄少最近在找我?”

    黄灿问道:“你怎么进来的”黄家每年花重金养了那么多江湖高手,职业保镖,各种软件硬件设备往宅子里装,地下室的这扇大铅门也有一套复杂的密码系统,他是在想不通秦牧是怎么进来的。

    秦牧挑了挑眉毛:“行业机密,无可奉告,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今天能进来,明天还能进来,今天能宰你的狗,明天就能宰你,一不高兴还能把你全家上下杀个鸡犬不留”。

    黄灿叹了口气:“我派出去的人呢?”

    秦牧诚恳的回答道:“都死了”。

    黄灿点了点头,说道:“你赢了,我认输”然后停顿了一会又说:“看样子你也不打算杀我,或者说你也不打算真的跟黄家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说吧,你要什么”。

    秦牧翘着二郎腿,说道:“先说说看,你能给什么呢,用来换你这条命”所有的谈判都跟在那种要价虚高的杂货市场里买东西一样需要讨价还价,秦牧并不擅长这些,但他知道一条准则就是得让对方先报价。

    黄灿穿上睡衣,坐在床边,整个房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他看了看被狗血沁透的被褥,感觉有些恶心,自从九岁那场事故之后,他开始有些怕见血,一闻到血腥味都会有种生理上的恶心,他从床头柜里找出一盒烟,扔给秦牧一根,自己也点上一颗:“菲林酒吧往后不会有人去找你的麻烦,房租你也不用交”。

    菲林酒吧如果免去了房租,那确实是个好生意,虽谈不上日进斗金,但小富即安是绰绰有余,秦牧却不为所动,没有抽烟,只是微微扬了扬枪口,示意黄灿接着开条件。

    黄灿吸了口烟,看了看那道厚重的大铅门,还是想不明白秦牧是怎么进来的,他说道:“崔成欠杨家那一千五百万,我替他还,包括利息”。

    秦牧这才开口:“总算有点诚意了,但是还不够,今天晚上死了好多人,而且我进了你们黄家固若金汤的堡垒,这些消息如果放出去,你们黄家几代人在莱安打造出来无上威严可就坍塌了,那时候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要你的命”。

    大家族为什么格外重视家族荣誉,并不是他们关乎荣誉的羞耻心道德感有多强,而是荣誉本身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基。

    这份荣誉可以是美名也可以是恶名。只要有点名声,无论做任何事都会少费周折。

    秦牧正是点到了黄家的要害处,黄灿说道:“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其实跟你杀了我没什么区别,你都会陷入跟黄家不死不休的争斗中,相信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吧”。

    秦牧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眼神里迸发出令黄灿心惊的杀气,他说道:“你觉得我是害怕跟你们黄家不死不休吗?我今晚就能把你们黄家祖孙三代杀光,这么做并不会浪费我太多的时间,我之所以留了你一条令人恶心的狗命,不过就是

    因为我想过几天安生日子,讨厌宰了你们之后接踵而至的麻烦而已,尤其那些巡捕,虽然你们都是些罪该万死的人,但是一旦你们死了他们还会循着蛛丝马迹彻查凶手,这很令人讨厌,说实话像你们这样的人我曾经杀过很多,你们跟他们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你们有大夏的法律在保护你们这些杂碎,现在你告诉,你还能提供什么,交换你们祖孙三代的命”。..

    黄灿在秦牧可怕眼神下,感到了彻骨的恐惧,从心底里升腾起来的毛骨悚然,他怕了,秦牧的气场告诉他,这个坐在沙发上,一半的脸罩在灯光阴影中的男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几条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上,他后悔了,他后悔为什么要跟秦牧过不去呢,他应该感觉后悔,因为他唤醒了一个人间修罗。

    莫扎特的《安魂曲》在浓重的狗血味道里,并不能安稳黄灿极度恐慌的灵魂,地下室里冬暖夏凉,豆子大小的汗珠却顺着他的眼眶流淌进他的眼睛里。

    他不敢直视秦牧的眼睛了,但那种杀气还是笼罩住了他,他哆哆嗦嗦道说:“我是纳兰姨的朋友,我觉得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

    秦牧点点头:“这确实是个能保住你狗命的好理由,但是我听说你们祖孙三代好像都对纳兰有些非分之想,这不应该”。

    黄灿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放弃,我放弃,我们全家都会放弃”。尽管他对纳兰桐皇有种偏执的爱恋,但这种爱恋终究不如他的命重要,黄灿这种人是不会奋不顾身的爱上一个人的,他其实只爱他自己。

    秦牧问道:“你能说服你那个为老不尊的爷爷和你那个葛朗台一样的父亲吗,我可听说他们都不太好说话”。

    黄灿眼中闪过一抹狠辣:“这个家早晚都是我的,我已经布局十年,这个家也可以早一点是我的,黄家我说了算”。

    秦牧起身,走到黄灿跟前,拍了拍黄灿畏缩的肩膀,他淡淡说道:“十年磨一剑啊,希望在我离开莱安之前,能够看到黄公子挥剑的风采,这个家族啊,这个宅子换个主人也不错,等你成了黄家的主人,或许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伤在身

    当晚秦牧去了谭韵家,找到门口脚垫下的备用钥匙进了屋。

    今晚死了太多人,留了太多血,这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西陆那段枪林弹雨的血腥岁月里,他感到一种兴奋,身体里沉寂的灵魂在苏醒,又感觉到一丝恐惧,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真的不值得留恋。

    他在兴奋和恐惧之间左右摇摆,内心挣扎,痛苦,彷徨,他不能独自度过这个夜晚。

    曾国藩有句话“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既过不恋”通俗来讲就是凡事不纠结。

    但只要不是处在战斗状态中,秦牧却是个很拧巴的人,总是纠结于各种已经发生还未发生的事,他有时候会想自己可能不是个成大事的人,成大事的人就应该像徐雨农那样,认准一件事就孤注一掷,不会瞻前顾后,胡思乱想。

    他带着一路纠结来到这里,但并没有叫醒谭韵。

    他含着一块手巾,消过毒的镊子和针线盒为自己处理了几个伤口,又裹上一些纱布绷带。

    显然他这趟黄家之行并没有他在黄灿面前表现的那么轻松,他在沙发上似睡非睡了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

    起床的谭韵看到他有些惊讶,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大量的阅读塑造了她冷静甚至冷漠的性格。

    穿了一身冰丝黑色长t恤短袖做睡衣的她,两条嫩白丰腴的大腿,跟早晨的朝阳一样晃眼。

    她柔声道:“吃早饭了吗?”。

    这就是谭韵,面对秦牧的突然造访和他身上的血迹都没有询问,只是温柔的摸了摸秦牧的头,像个温柔的母亲,包容秦牧的一切又不会打扰他的隐私。qδ

    秦牧有些艰难的从沙发上坐直身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说道:“你去洗漱吧,我下面给你吃”。

    谭韵白了他一眼:“哪个下面啊”。

    秦牧调笑道:“能吃的那个下面呗,再加上两个荷包蛋”。

    谭韵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了,转身去洗漱台上洗脸刷牙,说道:“莱安新开了一个庵庙,里头供奉了药王菩萨,最近我儿子在国外老感冒,我今天去上柱香,你跟我一块去吧”。

    秦牧在厨房里下面条,葱花炝锅,加点肉丝,再放两个荷包蛋,很快两腕面条就出锅了。

    秦牧把面条端上餐桌,问道:“最近信佛了吗,你说给佛上香求佛办事这种行为算不算行贿?”。

    “我沉溺于苦海又执迷于色障,我信佛不很合适吗?”谭韵坐下吃饭。

    吃过饭。

    谭韵去换出门的衣服,秦牧收拾好碗筷,去洗了洗衬衣袖口的血迹,又去逗弄了一会那只被阉割之后变得异常温顺异常肥胖的大白猫。

    出门的时候谭教授换了一件米白色的中长款连衣裙,无袖,腰间带系带,很显身材。

    秦牧今天开的是徐雨农的那辆奔驰,谭教授绕着车打量了一圈,问道:“哪来的呀”。

    秦牧无比诚恳的说道:“别人送的”。

    谭韵点点头也没去深究,什么样的关系会送给秦牧辆百万级别的豪车。,她只是淡淡的说道:“这车空间是比你以前那一辆空间大”。

    秦牧油腔滑调说:“空间确实,足够两个人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比如呢”谭韵的眼神里略带挑衅。

    若不是有伤在身,秦牧说什么也得把车开到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又偶尔有人经过的角落里,跟着这个美女文学教授好好聚聚个例子,告诉她比如什么车振啊,野战啊,暴露啊……

    但形势比人强,身上一处枪伤,三处刀伤让他不敢激烈运动。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身上有伤?”

    谭韵好看的丹凤眸子里闪烁着热情:“不用非得你动”。

    说起来两人虽然也赤诚相见的完成过一些s打头的***,在那种痛和暴力的结合中,获得过无与伦比的释放和泄压。

    但终究没有完成过那种严格意义上的肌肤之亲,秦牧扭头看了眼谭韵。

    这个女人依旧素面朝天,过时的贴头皮发型,不加掩饰的鱼尾纹,她不在年轻,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性感。

    他发动车辆,在市区里开的缓慢。

    通过了莱安县城里最后一个带着摄像头的头红绿,他猛踩了一脚油门,奔驰车一昂头,起飞一样带着一种强烈推背感往前冲。

    几乎也就几秒钟,车速从原来的六十迈一下子飙到了一百六十迈。

    谭教授被这种极致动速度体验惊的张大嘴巴。

    秦牧却一把揽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在自己腿上。

    就这样秦牧近乎疯狂的开车。沿着郊区宽敞的盘山公路,上坡下坡,漂移转弯。

    来到那座庵庙山下还修葺只是一片黄土地的停车场,一个那种电影特技镜头那样的极速掉头转弯,横向飘出三四米的停车。

    一停下车。

    谭教授就马上推开车门,跑到一处石栏杆上,趴在那里吐了一些东西,又干呕了几声。

    然后靠在栏杆上,做了几个深呼吸,眼神飘渺朦胧,如同山间的云雾,夏日的风吹过她的裙摆,她一脚撑地,另一只穿着银色高跟鞋的脚往后踩在石头护栏上,她刚刚做了最大胆最旖旎的事情,在唇齿间让一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男人体会到了极致快乐。

    但就在这庵庙的山门之下,在夏末的微风里,秦牧却觉得她此时此刻如同白衣观音一般神圣。

    秦牧拉好拉链,想到当日在医科大的图书馆,两人因为一本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无意间的一次指尖触碰,那一次触碰就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最极致的情欲。

    秦牧趴在石头栏杆上,点燃一根烟,说道:“用不用给你拿瓶矿泉水漱漱口”。

    裴如衣调侃道:“你开车挺快的,那事也挺快的”。

    秦牧双目瞪眼,士可杀不可辱啊,他言辞激烈语无伦次的说道:“老子这是有伤在身呀,哎呀,佛门圣地瞧瞧你都说了些什么,你这是亵渎神灵啊,你,你,你.....”

    裴如衣一捋鬓角被风吹起的头发:“我就问你舒服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似曾相识

    谭教授突然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呀,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秦牧讽刺道:“怎么触碰了一些年轻的种子就要感慨年轻吗?还是说那玩意真像某些写的那样具有美容养颜的功用,让你梦回青春了”。

    谭韵伸出柔荑拍了拍秦牧的肩膀:“你虽然年轻,但是有些东西显然已经不年轻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只有我们学校那个女学生一个女朋友吧,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跟我一块喝过咖啡那个小姑娘”。

    此时的谭教授很文艺,很端庄,很有精英教授范,但秦牧偏偏就是要打碎这种文艺,搅烂这种端庄,蹂躏这种高高在上第精英教授范。

    他用一种流里流气的语调,刻意说着脏话:“老子他妈的就是这么有魅力,就是招惹娘们喜欢,不瞒你说除了你之外,老子再莱安还有四五个女人呢,都是那种气质妩媚,身材妖娆的极品娘们,他们都等着伺候老子呢,说那天喝咖啡,谭教授表现的可是够奔放呢,你那三寸金莲,一寸寸的磨蹭,活不错呢,你是文学教授还是生理教授啊,骚,浪,贱,你可是样样精通!”

    游戏还在继续,她激怒他,他惩罚她。

    谭韵哂笑一声,刻薄的说道:“是在跟我炫耀你的女人多吗?我当了二十多年老师,总结出来一个经验,那就是差生文具多,越是学习不好的学生,越是会有各种笔,各种文具盒,各种橡皮,你在女人方面的表现就像那些学渣在学习方面的表现一样,你这应该叫又菜又爱玩”。

    秦牧伸手勾住她的下巴,骂道:“别特么的逼我在这种场合打你的屁股”。

    谭韵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有种咱们去庄严宝象的佛堂里,金刚怒目和低眉菩萨的环绕中,香雾缭绕的诵经声里,我这个半老徐娘,你这个青葱少年,咱们做些该下地狱的勾当”。

    秦牧喘着粗气说:“你这个疯娘们,你以为我怕下地狱吗,我本就从地狱中来”。

    谭韵两只手分别搭在秦牧的两个肩膀上,红唇轻启,吐气如兰:“但丁说,地狱有九层,地狱第一层是关押的是未受洗礼的人,苏格拉底,柏拉图都在这里等候上帝的审判。在其余八层的罪恶分别是色欲,暴食,贪婪,愤怒,异教徒,施暴,欺诈,背叛,你说咱们会被关进哪一层”。

    秦牧双手揽住谭教授的腰,说道:“别崇洋媚外,咱们十殿阎罗的地狱有十八层呢,咱们得去第十八层”。

    谭韵笑着说:“多伟大的理想,这也算死亦为鬼雄吧”。

    秦牧顺手狠狠拍了谭教授的屁股一下:“真是才女呢,文章摘句信手拈来,是在古代你就是李清照啊,要不咱们现在就去佛堂,来场楚霸王大战李清照”。

    谭韵哑然失笑:“楚霸王?我可没看出什么王霸之气呢,而且我不是李清照”。

    秦牧调笑道:“那你是虞姬?”

    谭韵摇摇头:“我也不是虞姬!”

    秦牧问道:“那你是......”

    谭韵咬着他的耳朵说:“我是乌骓马”。

    秦牧放生大笑,畅快淋漓,心想那我可得好好骑一下。

    两人携手拾阶而上。

    这座名叫水月镜花庵的小庙,有种国内寺庙难得的安静感,不仅行人游客安静,几个打扫庭院的出家人也格外的安静。

    不像那些香火鼎盛的佛教旅游景点,人声嘈杂,和尚胖大,香火高大如树,同心锁许愿池金光璀璨。

    秦牧心中其实一只有个疑惑:为什么一帮吃素大的和尚个个脑袋大脖子粗,佛珠戴在脖子上总给人一种戴大金链的感觉,如果去查个体可能都有三高。

    可能是被庵寺里素净的气氛影响到了,谭韵表现的有点沉默。

    秦牧说道:“短发蓬松绿未匀,袈裟脱却着红裙。于今嫁与张郎去,羸得僧敲月下门。在古代可是有尼姑把这庵寺搞成了娼门,我看到一则史料上就说,尼僧外假清修,内实淫恣,有暗宿奸僧,袈裟莫辨,诱招女妇入庵礼佛,恣肆奸卸者,有群诸恶少,窃伏庵院,诱妇女礼佛,潜通奸宿者”。

    谭韵笑道:“你还真是无法无天,百无禁忌啊”。

    秦牧狡辩道:“法本就无定法,释迦牟尼佛反对塑像,后人不但为其塑像,还莫名其妙的搞出来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按照佛教经典《大智度论》的说法,三十二相是所谓足下平安相、足下两轮相、正立手摩膝相诸如此类,按照《大般若经》的说法,又有八十中好,就像爪光洁、膝轮圆满、耳厚广大修长还有很多,刘备那个双手过膝,双耳垂肩估计就是根据这些杜撰出来的”

    谭韵来到药王菩萨的神龛前,敬香,参拜。

    恭恭敬敬,合乎礼节。

    起身之后,问秦牧:“你对佛学很有研究啊”。

    秦牧说:“我有个朋友对佛学很有研究,一个外国人,他说按照佛祖的本意,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如露如电,包括佛法本身都是空,一切能被语言讲出来佛法都不是佛法,所以佛经中常有,佛说某某,而非某某,是名某某”。

    谭韵点点头:“道可道非常道,老子的学问根佛法相通,苏格拉底不著书,孔子也不著书,这些具有顶级智慧的人都甚至,语言尤其是文字并不够完全的表达思想,甚至会限制思想”。

    秦牧趁人不注意,又拍了谭韵的屁股一把,说道:“咱们到这干嘛来了,是为了讨论佛学吗,咱们这是在舍本逐末呀”。

    谭韵妩媚一笑,手按在他的胸膛上:“奴家给您宽衣解带吧,咱们连佛祖都避讳,就更没必要避讳这些个凡夫俗子的香客了吧”。

    秦牧挑着大拇哥道:“你狠”

    就在两人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聊些本该在闺房里说的虎狼之词的时候,秦牧忽然留意到一个黑色海清佛袍的背影。

    有些似曾相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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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绝色美女总裁介绍:
五年前秦牧被人陷害放逐出国,阴差阳错地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几年的血雨腥风让他成长为西陆暗黑世界的王者人间修罗。一年前厌倦了无休止的杀戮,在各方势力的追杀下潜逃回国,开启了平静冗长又活色生香的都市生活.......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绝色美女总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