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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当年王谢     我的绝色美女总裁txt下载     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六章杀神(七)

    纳兰桐凰看着山下的城市,眼神里的复杂意味,秦牧不能体会,她眨了眨眼睛说道:“因为我觉得虚拟经济或者说互联网经济,不公平,对我们小县城里的人来说不公平,大城市利用虹吸效应把小地方的人才往他们那里吸引,吸引过去之后他们中的一部分做了高薪的程序员,他们在格子间里没日没夜的敲代码,用那一行行代码把这个世界所以的一切都连接到互联网上,于是小县城里的服装店,餐饮店啊等等吧这些小门头,都要经受互联网的冲击或者盘剥,大城市雇佣了一批程序员,摧毁了小县城的一些实体店,留下了几个外卖或者快递小哥,如果这就是时代红利,那些烧我们这些小县城里的人骨血,烧红的!你说对于小地方的人来说,这跟当年国外利用技术优势,利用完我们的廉价劳动力再把产业的高利润拿走有什么区别呢”

    秦牧心头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从这个角度来看待互联网经济,他想起一句话来,时代的尘埃落到个人的头顶上就是一座大山,大夏目前正处于一个城市化和互联网加的时代,农村人走入县城,县城的人奔向省会,所有的人都从现实社会向网络世界移民,好像每个人都要背井离乡,但是凭什么背井离乡的是他们呢

    秦牧不知道该怎么接纳兰桐凰的话,从出身来说他是这个时代的受益者,而且也没有她那么悲天悯人的心思,他沉默了一阵说道:“天要黑了,咱们还是下山吧,你现在可是被一个危险分子给盯上了,最好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纳兰桐凰也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在海城她经常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照样神清气爽,反倒是回到了家乡休息了几日,倒是经常腰酸背痛的,她跟着秦牧下山,走到一个山间小水池边上的时候她问道:“你好像知道要来杀我的人是谁。”

    秦牧抬头看着已经结了冰的池水,答道:“死神”

    纳兰桐凰好奇道:“死神?这名字听起来有些中二,像个迷恋漫画的中学生给自己起的外号。”

    秦牧转过身,严肃道:“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据我所知他杀过人的最起码是个三位数”

    或许是习惯了秦牧嬉皮笑脸的模样,纳兰桐凰神情一滞,她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杀手,她迟疑道:“你跟他很熟吗”

    秦牧微笑道:“不熟,前同事而已”。

    纳兰桐凰停下脚步:“前同事,你之前做什么工作?”

    秦牧耸耸肩,平淡道:“类似雇佣兵,就是到处打打杀杀的那种,不过要更专业一些,算是刺客吧,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之一了”。

    纳兰桐凰来了兴趣:“雇佣兵?刺客?你确定不是开玩笑吗?你不是个富三代吗?怎么会去做这么危险的工作呢”

    秦牧无奈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我也不瞒你说,我是龙城秦家的人,我爷爷就是秦冷娃想必你也听过他的名字吧,我爸的名字你应该不知道,他叫秦伯驹,一个垃圾食品重度爱好者,把钓鱼看的比世上任何事都重要的男人,我倒霉就倒霉在他身上了,我妈跟着他没名没分的就有了我,没等到跟他去龙城享清福的那天,我妈就去世了,然后他给我娶了后妈还给生了个不省心的妹妹,那个丫头片子,属于那种天生的坏种,十多岁就设局冤枉我侵犯她,这可真是天大的诬陷,就她那种飞机场身材,就是脱光了追着我在操场上跑三圈,我但凡回一下头,枪毙了我都行。我也不知道我爷爷是不是为了保护我,就把我给赶到了国外读大学,常青藤名校啊,那时候我也是叛逆,觉得这就是被流放,然后性格就有些孤僻阴暗,到了西陆也没什么朋友,语言也不通,就喜欢给人打架,后来稀里糊涂的就加入了一个玩命的组织,过了几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幸福生活。然后前年,实在是干腻了,就跑回来了,偶然的机会吧,认识了老陈,后来的故事你也知道了”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别墅后院的门口,刮了一下午的风停了下来,夜深人静,今晚的天空格外的透彻,没有月亮漫天挂满了星星。

    别墅后门隔着一条小路有一座木亭子,属于那种人造的小景观,纳兰桐凰今晚的兴致不错,提议去亭子里再坐一会,看看天上的星星。

    坐在亭子边上的木椅子上,纳兰桐凰仰着头说:“据说冬天的星空比夏天的要明亮很多,说起来不管是夏天的星星还是冬天的星星,我都已经好久没看过了,城市里的霓虹灯太亮了,我都忘了星空的样子了”

    秦牧说道:“那遥远的星星,看起来非常明亮,但那种光亮是几万年前传送过来的。或许发光的天体如今已不存在,可有时看上去却比任何东西都有真实感。”

    纳兰桐凰扭头看向他:“这是村上春树的话吧,没想到你还是文艺青年”。

    秦牧也看向纳兰桐凰:“不都说文艺青年讨女人喜欢吗,你喜不喜欢”。

    纳兰桐凰却答非所问:“说说你跟萧纨的故事吧”

    秦牧用手指着星空,道:“我指天发誓,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小时候跟她认识,她教过我一段时间围棋”。

    纳兰桐凰:“真的吗”

    秦牧:“真的不能再真了”

    纳兰桐凰打趣道:“那她怎么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

    秦牧摇头道:“话可不能乱说,人家现在是得道高人,你这么说,是要遭天谴的”。

    同一片星空下。

    一个五十来岁的西陆老者,在一片烂尾中点燃了一堆篝火。

    他身形消瘦,头发花白,眼袋已经开始下垂,一双麻木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火苗看。

    他拿出一张女人的照片,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扔进了火堆里。

第三百四十七章杀神(八)

    早晨六点左右,就在纳兰桐凰别墅区山脚下的那个已经关门多日,挂着“现杀活鸡”招牌的炒鸡店里。

    “死神”克里斯蒂安,把纳兰桐凰的照片扔进火堆里,站起身走进炒鸡店的厨房,用一座不知道炒炙过多少只的灶台煎炙一片牛排,厨房的地上趟着几句尸体,是这家餐馆的老板,老板娘,厨师和服务员。他们本来是想重新把这个炒鸡店开张的,但是“死神”看中了这里,于是他们都死了。

    作为西陆最恐怖的杀手之一,“死神”克里斯蒂安最厉害的地方不只是他的武力,而是他缜密的思维和无情的执行力。

    这是他潜伏在这里第五天。

    跟他一块在这里潜伏的,还有两个大夏人,他们受雇于同一个雇主,尽管“死神”多年来习惯于独来独往,但是这里毕竟是大夏,他一个老外总会有些惹眼,一些侦查目标所在位置地形和安保配置的活动,还是交给大夏人更稳妥一些。

    克里斯蒂安水果刀把牛排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细嚼慢咽的吃完之后,喝了一杯早就泡好的咖啡,轻轻走回到炒鸡店的大堂位置,拍醒了两个正在打呼噜磨牙的大夏悍匪,沉声道:“你们确定那个男人离开了吗。”

    这两个在云州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的悍匪,本来是对这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西陆男人不怎么服气的,虽然雇主说一切要听这个家伙指挥,但是都是常年在江湖上刀口舔血的爷们,怎么会愿意居于人下,但是很快克里斯蒂安就用武力征服了他们,江湖规矩就是一横一竖,赢了的人站着,输了的人躺下,站着的人就是比躺下的牛掰,两个悍匪被在别墅下山路段上潜伏了一整夜,看到了秦牧开车下山这才回来休息,本来睡着正香,如今被人踹醒了,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悍匪起身道:“确定,我俩这几天一直比这照片盯着他哩。他开车下山我们看着清清楚楚”。

    克里斯蒂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作为一个杀手耐心是最重要的素质,自从他发现秦牧也在那栋别墅里之后,他就一直在等机会,哪怕雇主三番五次的催促他也不为所动,如今机会终于来了,他用不太标准的大夏普通话道:“准备一下,咱们要行动了。这里有两把枪你们先熟悉一下,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免得把巡捕司人引过来”。其实以他的实力,他自信大可不必带着这两个大夏人去杀人,但是多两个炮灰没什么不好,一旦真的惊动的巡捕司,这两个家伙多少能牵制一些警力呢

    “明白,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我们做完这一笔就不做了,就指着这次的佣金做养老金呢。”留略腮胡子的男人叫韩力,他手里颠了两下外形有些奇特的手枪的说道,他自然不懂这枪叫威尔洛德微型手枪,这是最适合暗杀的枪型之一,枪管做消声器,握把就是弹夹,拆卸隐藏方便,后坐力小。

    克里斯蒂安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冷,有些怒气的说道:“作为一个杀手,永远不要说这是最后一笔买卖这种话,这会带来厄运的。”

    做杀手久了多少都会有点迷信,就像出海的吃鱼的时候不会说把鱼翻过来,杀手也不会说这是我的最后一笔生意。

    “为什么一定要等这个男人走了咱们才动手呀,看着他也平平无奇的,我觉得都不用您出手,我们哥俩都能把他给收拾喽”说话的男人叫孙鹏,身材高大魁梧,相比起处事老练的韩力来,他明显要更愣头青一些,他也算是自幼习武,在武校里打死了人,不想蹲监狱做了通缉犯,这些年一直跟着韩力做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别看他面容沧桑,其实还不到二十岁,这些年走南闯北,论打架还真没服过谁,被克里斯蒂安差点拧断脖子之后,对这个外鬼佬佩服的紧,现在是一门心思的好好表现,就希望克里斯蒂安能带他去国外发展。

    韩力也附和的说道:“对

    呀,如今咱们手里又有家伙,干掉他应该很轻松呀”如今大夏的治安环境越来越严格,他也有出国谋发展的想法。

    听到孙鹏和韩力的话,克里斯蒂安心头冷笑,越是无知的人越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气,他并不打算跟这两个大夏人去普及修罗是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他现在想起修罗做过的一些事情来,哪怕是他这种生来就有情感障碍,冷漠自私到极点,对这个世界上的情绪都麻木的人都会感到一些恐惧,这两个估计是枪都摸过几次的家伙,竟然大言不惭的要干掉修罗,这种想法简直是荒唐搞笑。

    “跟我做事就不要有那么多废话,要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克里斯蒂安声音冷厉,道:“如果你们知道那个男人曾经都做过些什么事情的话,我想你们一定会对感谢我的。”

    韩力和孙鹏对视一眼虽然心里还是不认同克里斯蒂安的话,但是嘴上也不敢反驳,韩力通过窗户看着半山腰上的灯光,那里就是纳兰桐凰的别墅,他舔了舔嘴唇说道:“咱们今天的目标还是个大美人呢,直接杀了会不会有些可惜”。

    克里斯蒂安想起照片里纳兰桐凰出众的外貌和气质来,虽然作为一个老派的西陆人,对于大夏人总有点刻板的歧视,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美确实也惊艳了他,他严肃道:“这个女人只能杀,不能侮辱,如果你们敢动歪脑筋,我保证你们俩会比她先死。”

    韩力和孙鹏又互相给了眼色,他俩性子都是桀骜不驯的主,虽然一时间被克里斯蒂安的武力给威慑住了,但是如今有枪在手,那股子狠劲又有些上头。

    还不等他俩有什么动作,“死神”两手一探,一手抓住一个人的肩膀,那老虎钳子一样的手掌一发力,两个悍匪握枪的手瞬间就没了力量,枪都拿不稳,坠落在地。

    克里斯蒂安阴冷的说道:“我甚至可以让你们现在就死”。

    韩力和孙鹏肩膀疼的倒抽凉气,都一个劲的喊疼,道:“放手,放手,疼,疼,都听你的,我们听话”。

第三百四十八章 杀神(九)

    克里斯蒂安的修长的手指几乎要把两个悍匪的肩关节给捏碎,巨大的疼痛让韩立和孙鹏在这个冬天没出太阳的清晨里,额头上青筋暴起冒了细汗,他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这个外国佬竟然不让他们碰那个女人,在他们看来杀掉和女干杀掉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哥俩跑江湖这些年,拿命换银子,这钱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大部分的钱财都花到了找女人身上,这几天除了在别墅外围盯梢就是窝在这个关门多日的炒鸡店里刷手机视频,大数据精准推送的都是些挺腰扭胯的大腚娘们,两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裤裆里那玩意已经闲的要跟大腿打架了,在这个破地方嘴里淡出个鸟,鸟上恨不得闲出个嘴来,他俩也看过纳兰桐凰的照片,这种级别的美女啊,能她在身上爽快一把,那真是祖坟上都冒青烟。

    克里斯蒂安不让这两个大夏悍匪去玷污纳兰桐凰,并不是因为道德原因,他四岁的时候躲在衣柜里亲眼看到母亲被父亲肢解,然后他被送到了福利院,六岁的时候被一个退役的军医家庭收养并一直遭受虐待,十岁时候他制造了一起煤气爆炸把聚在一起过感恩节的军医全家人一块送去见上帝,他这种经历养成的这种人格又怎么会有什么道德感,只不过他有一种爱好,那就是收藏美女的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把她们制成标本,这样她们就永远都是完整的,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破碎。正好他的收藏里还缺个大夏女人,这么珍贵的藏品又怎么能让这两个玩意玷污呢。

    “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玷污她们是上帝都不能原谅的罪行”克里斯蒂安松开手,喃喃自语。孙鹏和韩立捂着膀子躲到一边,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克里斯蒂安弯腰捡起那两把手枪,重新塞回到两名悍匪的手中,拍了拍他们的脸颊,说道:“你们该出发了,记住我说过的话”他双眼扫过两个悍匪的眸子,他俩不敢对视,杀手也是分六就等的。韩立孙鹏这种国内的杀手,平日里做的生意,一般情况下一把刀子就能做完,只要心理素质过硬,下手狠就行,其实也不需要多高的武力值。他们这种级别都杀手碰上了“死神”就好比豺狗碰上了雄狮,根本没有抗衡的力量。

    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六点来钟依旧灰蒙蒙的,克里斯蒂安看着两个悍匪逐渐远去的背影,反复把五指张开又攥拳。

    尽管他不允许韩力和孙鹏说最后一笔生意这种不吉利的话语,但是对他来说这确实是最后一单生意了。

    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岁。

    随着人类年龄的普遍延长,五十多岁还称得上壮年,但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个岁数已经是暮年。

    他外号“死神”可他终究不是真神,他也会衰老,也会受伤,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每年都要做手术,可身上的弹片总是取不完,每到下雨阴天的时候,那些伤口总会隐隐作痛。

    就在前几天他用他那柄不知道收割多少人命的镰刀,把这个餐馆从老板到服务员一并灭门的时候,他竟然感觉到他的手有些抖,面对那个年老的女服务员哀求绝望的眼神他竟然有些不忍,这些都说明他老了。

    而杀手是不能老的,老了就是死亡。

    他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从一个黑色的背包里取出那把折叠的镰刀,触发机关打开之后,镰刀到刀锋在晨光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

    他又取出一副皮质的假面头套,头套做的很逼真,戴上之后就像是换了一张脸。

    他从一个白发苍苍老者换成了一副干瘦如骷髅的面孔。

    作为一个杀手,隐私很重要,除了组织里的少数人,没有知道他的真实模样。

    至于韩力和孙鹏,他两个人是肯定要死的,从见他俩的第一面他就做好了打算。

    韩力和孙鹏怀里揣着枪,一前一后沿着山间的小路往别墅爬去,这几天他们假扮成驴友把别墅周围的路线都侦查了一遍。最终发现之后这条小路上是没有安装摄像头的。

    他俩自然也知道这次任务的难度,毕竟要干掉是个全国都有名气的女富豪,这种有钱人肯定都会有大量的保镖保护,但是从来富贵险中求,雇主承诺的一人两百万的劳务费,足够让他们舍命一搏的。

    而且别看他俩在克里斯蒂安面前不堪一击,但是其实都有着不俗的身手,那些安保团队看着专业,其实大多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只要枪声一响,他们也都是慌的一批。

    快要摸到别墅外围的时候,俩人停下来靠着一块大石头休息了一下。

    点上烟,等着克里斯蒂安的到来。

    他俩也不傻,今天这笔生意还是得让克里斯蒂安打头阵。

    早晨的过山风一吹,孙鹏被冻的一激灵,他缩着脖子,猫着腰压低声音道:“这个外国佬真他奶奶的邪性,都看不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咱们就被他拿下了,这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牛掰的人物”

    韩力揉了揉还有些疼到肩膀,把烟头按在树上熄灭,同样哑着嗓子说道:“你说他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很忌惮那个家伙呢,非得等他下山了才动手,那应该也是个高手吧”

    孙鹏刚要接话,韩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一个人影正在上山。

    起初他俩以为是克里斯蒂安,等走进一些才发现不是,是个看样子得有二百多斤的胖子。

    两人放松了警惕,只当是个早起减肥的肥胖男人。

    再靠近一些,他俩还跟这个胖子微笑的挥挥手打招呼。

    “爬山啊”

    靠在一颗大树上的孙鹏冲着胖子喊道,他喜欢跟各种人搭话。

    胖子没有回话,大概是爬山已经累的没有力气贫嘴了了吧。

    孙鹏又说:“哥们,你这个体重可不适合爬山了,拖着二百多斤肉,相当于扛着一头猪上山,能不累吗,哈哈哈哈”

    他总是喜欢开这种没有营养的玩笑,自认为很有幽默感。

    胖子也没搭理他这茬,笑眯眯的说:“这里是林区,不能吸烟的”。

    孙鹏一下子就来劲了,他就是那种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青春叛逆期男孩,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试图教育他,他就会秒变成一头炸了毛的斗犬,他恶狠狠说道:“死胖子,我特么就抽烟了,你管着吗”。

    胖子点了点头。

    就在孙鹏以为这个胖子是个骂不还口的怂人的时候,行动迟缓的胖子突然爆裂出手。

    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

    朴实无华的一记直拳,诺大的拳头像是出膛的炮弹,狠狠的砸在孙鹏的面部。

    孙鹏完全来不及闪躲。

    鼻梁连带着整个面部骨骼和后脑勺撞击的松树树干同时发出一声闷响。

    重拳之下,孙鹏的颅骨直接塌陷,松树皮被打的木屑飞起。

    这一拳就像书法名家力透纸背的一顿,力量打穿了整个头颅。

第三百四十九章 杀神(十)

    韩力眼睁睁的看着孙鹏被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头胖子,一拳给打到死的不能再死。

    瞬间,目眦俱裂。

    毕竟是多年生死相依的兄弟啊,就在他眼前丢命。

    他抬起手臂,就要开抢。

    但是他的手,连带着那柄微型手枪。

    都被胖子巨大的手掌,攥在了手心里。

    胖子一发力。

    手枪被捏成了一团废铁,手掌被攥成了一滩烂肉。

    韩力的惨叫声活泼了寂静的清晨,在幽深的山间引发阵阵回响,一只休憩在树上的乌鸦,被惊醒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很快这惨叫声嘎然而止,胖子的手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胖子一抬手让他整个人脚尖离地。

    韩力面部紫红,无法呼吸。

    他拼命的把头往后扭,寄希望于克里斯蒂安能赶上来救他。

    这个胖子表现出来的实力的同样恐怖,不知道那个外国佬跟他谁更厉害,现如今克里斯蒂安成了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可胖子的一句话让他希望彻底破灭了。

    “别看了,那个外国佬也死了”

    唯一生的希望破灭之后,韩力放弃了了挣扎,伴着脖颈处的一声脆响,他没了意识。

    把时间往回追溯十分钟。

    东边的天空,略微有些霞光。

    克里斯蒂安收拾好一切,扛着那柄造型夸张的镰刀出了门,他还细心的重新把这家关门已久的炒鸡店重新锁好门。

    他不急不缓的往山上走,他身形消瘦,瘦的像铁,每向前走一步他身上的杀气就多一分。

    他变得越来越锐利,整个的气场比他扛在肩头的镰刀更加锋芒毕露。

    向较于他外在的气场,他内心却越发平静,杀人这事,手要狠,心要稳。即便是杀个血流成河心,胸中也要心如止水。

    两旁树木在风中婆娑,地上有松针有枫叶,他踩的沙沙响,记得第一次杀人也是在这样一个清晨,那天还飘着小雨,他用一根平时浇草皮用的塑胶管连接在煤气灶上,然后在管子的另一头塞进养父母的房间。

    那天是感恩节,这一家子准备了一场家庭聚会,当然在这场聚会中他只能扮演那种端送食品,清洁桌椅,事后还要打扫一地狼藉的角色,即便如此他们还会在席间想方设法的羞辱他,如果他有点反抗就会招来一阵殴打。

    那天他用一根火柴结束了他们所有人的生命,当他看着细雨中熊熊燃烧的房子,他生命中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快乐。

    然后他被一个终年笼罩在黑袍中的男人带走了,这个男人就是组织的头目,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知道他的年龄。

    他送给了他一把镰刀,他说在古希腊神话中,天神克洛诺斯,就是用镰刀割下了其父原始神乌拉诺斯的生殖器的,后来他带着镰刀找到了在西陆福利待遇很好的监狱里安享晚年的生父,做了跟天神克洛诺斯一样的事情。

    组织的头领教会了他关于杀人的一切,他说他是天生的猎食者,这种赞美在组织内是至高无上的,他得到过,修罗也得到过。

    他看过一些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籍,书上说变态杀手有三个共同点,也就是所谓的三腿凳理论:其一就是额眶部皮质以及包括杏仁核在内的前额叶皮质功能低下,这种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其二就是基因出现多处高危突变比如最有名的当属“战士基因”学名是

    全身的力量完全集中在镰刀上。

    这一击。

    势大力沉,快如闪电。

    西路的格斗术也好,大夏国术也罢,修习的最高层次返璞归真,也就是力量和速度。

    死神的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却让任何人都无法躲避。

    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力量的东西都是简洁的,就像爱因斯坦的能量方程,越简单直接,越无坚不摧。

    胖子眼中精光更盛。

    他不退反进,如下山猛虎。

    下山的虎碰上了上山的豹。

    东西陆的两个最顶尖的高手,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头上狭路相逢。

    而真正的高手过招,没有你来我去的热闹场景,哼哈之间,如两碗相碰,分胜负,也分生死。

    就一个错神,胖子还站着,克里斯蒂安躺下了。

    死神死了。

第三百五十章张策

    秦牧怀里抱着那柄白虎獠,躺在纳兰桐凰的闺房床上,睁着眼,盯了一晚上天花板。

    其实在死神发现了他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死神的踪迹,这家伙迟迟不动手,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对他有些忌惮,一直在等他离开。

    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假装下山,特意打开车窗,让盯梢的那两个家伙,看清楚他的样子。

    然后他又悄悄潜伏回来,带着那柄久未饮血的白虎獠。

    他相信即便他调整了安保方案,而死神肯定有办法闯进这间屋子。

    那到时候等待他的,将是秦牧暴烈无比的一刀,这一刀积攒了他一年的杀意,杀来杀神,人来斩人。

    只不过他等了一个晚上,别墅里里外外没有一点动静。

    他起床在前院后院溜达了一圈,又去看了一遍监控,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吃早饭的时候看了眼正在坐镇指挥着一帮金融高材生回购股票的纳兰桐凰,工作起来的时候,这个女人气场全开,举手投足里都是能让人俯首的女王范。

    一袭经典的白衬衣阔腿裤的穿搭,她坐在一张办公桌旁,用拇指拖着下巴,不时听取下属的各种汇报,并迅速做出指示,她面容冷峻,目光如炬,偶尔扭头的时候跟秦牧目光对视,她刹那间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她对其他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唯独对上他是温良贤淑的,这种反差很让人着迷。

    秦牧同样笑了笑,挑了个大拇哥,示意纳兰桐凰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不用管他。

    简单吃了点东西,秦牧又去别墅的外围查看,没有发现任何痕迹,难道是他守株待兔的伎俩被死神给识破了?那这事可就更麻烦了,时时刻刻被一个在西陆暗黑世界能排前五的杀手盯着,这种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感觉,可真是让人不爽!

    他沿着别墅的后院往山上走了几步,到了一片山中池塘的边上,坐上一块方形的石头的修葺,呼吸着晨间山里带着泥土味的凉气,整个人神清气爽,这时候他注意到脚边有一个简易的鱼竿,很普通的那种,跟地面成锐角插在岸边,鱼线垂到池塘里,他观察了一下四周,也没见着这个一大早就来钓鱼的人。

    这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号码,接通之后,对面是个女人的声音,上来就是一句“是不是你干的”。

    秦牧疑惑的反问:“您哪位啊”。

    对面回道:“我是县行动队的杨若水,我在莱安东部山麓出现场”。

    秦牧笑道:“原来是杨队长啊,一大早就给打电话,什么是不是***的,***谁了”。他站起身,往山下看,发现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帮警察正在封锁现场。

    杨若水问道:“你在哪?”

    秦牧立马就往山下走:“在山上,应该距离你不远”。

    杨若水说道:“那你就下山来,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因为逮捕大诈骗犯周济村爆发了枪战,杨队长只身追捕逃犯追到了这里,这片区域这几天巡捕司一直都有巡逻,尽管几个境外来得武装人员都已经死在了这里,但巡捕房还是封锁现场进行痕迹侦查,也正是这些侦查人员今天一大早又发现了三具尸体。

    杨若水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制式巡捕冬装,小皮鞋擦得锃亮,前胸上的警号被高耸的胸脯撑得很显眼,说句良心话,这种制服设计古板,面料又厚又硬其实没有什么美感,但是杨队长传出来就是很有风味。最近几天她心情烦躁,周济村那个案子,最后曾司长往上抵报告,还是把黑锅甩给了她,什么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个人英雄主意作风,好像抓捕那批诈骗犯的失败是她的责任一样,但是公门之中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如果想绕过曾司长去上头汇报工作,那就是越级,也是公门大忌。

    这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让她想骂人,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合适发泄情绪的人,最后鬼使神差的就给秦牧打了个电话。

    秦牧从山上下来,走到警戒线跟前,一个巡捕伸手拦住他,让他抓紧离开,这时候杨若水走过来,让走了进去。他最先看到的两具尸体,一个被拧断了脖子,一个面部塌下去一块。

    杨若水说道:“初步鉴定都是被人徒手打死的,一个被捏断了脖子,一个被打烂头颅。”

    秦牧轻声问道:“为什么怀疑是***的?”

    秦牧认得出这两个人,就是一直在别墅周围晃荡的那两个家伙,他走到一棵松树旁边,注意到一米七八高度的位置上,一块树皮被打的稀碎。他可没让人动手,这事有些蹊跷了,会是谁做的呢?

    杨若水走过来,说道:“初步怀疑,凶手一拳打在死者的面部,这块树皮的破损是死者的头部撞击造成的,凶手是个高手。”

    秦牧点头道:“不仅是个高手,而且是个国术高手,这树皮的碎裂可不是单纯的撞击造成的,是一种类似隔山打牛的穿透力造成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对死者的头部进行解剖就会发现,他的脑子应该已经碎的跟豆腐脑一样,你不用怀疑是***的,我没这本事”。

    杨若水扭头盯着秦牧的眼睛看,试图在他的眼神里找到一些什么,担当目光触碰的那一刻,她发现秦牧的眼神幽深的像是一汪寒潭,清冷,幽暗,让人畏惧,又让人着迷,本能的躲闪,却又忍不住靠近,最终在这场眼神的对视里,还是她率先败下阵来,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接不住一个嫌疑人的眼神。

    她把头扭向一边:“你今天凌晨四点到七点之间在做什么”。

    秦牧如实回道:“在睡觉,就是有点失眠”。

    杨若水追问道:“在哪睡觉,为什么大清早会在这座山上,你家可不在这里吧”。

    秦牧顺着山路往下看,下头还有一具尸体:“山上有一栋我朋友的别墅,我在她家里睡觉,别墅区有监控的,可以证明那段时间我没有出门”。

    杨若水继续问:“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秦牧回道:“女的”。

    杨若水微微蹙眉:“女朋友吗”。

    秦牧回答道:“这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吗”说罢就往下走,他有种预感,死神不会死在这里了吧?

    杨若水跟在他的身后,说道:“下边还有一个死者,是个外国人,带了一副皮质的头套,坐胸部塌陷”。

    秦牧来到尸体跟前,地上头套被摘下来的克里斯蒂安,头套被收紧了巡捕司的证据箱里,不远处还有把暗红色的刀刃的练刀,是死神,他真的死了。

    秦牧就在站在这里为死神的死,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别墅里的纳兰桐凰也在紧蹙着眉头,这场股权大战,她一直隐藏的胜负手,她的铁杆拥趸,天骄实业分管业务口的副总裁,张策,失联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水邢

    秦牧为死神克里斯蒂安莫名其妙的死亡感到心惊,这可是很长时间里,在西陆跟他齐名的杀手,就这么死了。

    他虽然没有见过这家伙的真面目,但是这具头套和这把镰刀做不得假,他左胸口处塌陷,胸骨和肋骨完全被打碎,跟打碎上面那个死者头颅的拳风一样,都是一种渗透力极强的暗劲,如果做尸体解刨的话,死神的心脏也该也是一滩烂泥。

    这得是多无坚不摧,唯快不破的一拳啊,秦牧闭上眼睛,手轻轻按在死神的胸口上,试图去推演,死神和杀人者交手的情形,秦牧自认这一拳他打不出来,也躲不开。

    杨若水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最近莱安可真是不太平,先是有境外的诈骗集团跟我们巡捕司枪战,现在又死了三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家伙,这下子咱们这个小县城又要全国出名了,真是让人头疼”。

    这时候一个小巡捕跑过来,汇报道:“杨队长,人脸数据库识别的结果已经出来,初步可以确定,上方的两个死者一个叫韩力一个叫孙鹏,都是全国通缉的要犯,身上都背着人命官司,至于这个外籍让人士,目前还没有身份信息”。

    杨若水点点头,说:“扩大一下侦查范围,这种通缉犯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他们肯定什么目的”。

    那名年轻的巡捕称是,嘴唇动了动好像欲言又止。

    杨若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名巡捕无奈道:“曾司长,让你给他回电话,说点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杨若水没在说什么,拿出手机果然有很多未接电话,摆摆手示意那名巡捕去工作,她回拨了曾司长的电话。

    打电话的过程从一开始的小声交流,逐渐演变成大声争吵,最后杨若水一下把手机扔到一块石头上,又赶上去用穿着皮鞋的脚狠狠踩了几下。

    负责现场侦查的巡捕们纷纷把视线转移过来,然后又默契的把头扭了回去,曾司长和杨队长之间的冲突现在巡捕司上下都知道,却也没人愿意掺和,纷纷低头继续工作,没人上前询问。

    秦牧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杨队长,这么大火气”。

    杨若水呛声道:“我现在不是队长了,也不是巡捕了,我被停止了!真

    桌子对面不远处,落满积灰的水泥地上,一个瘦弱的男人,被捆在一章铁椅子上,他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像是昏死过去了。

    谢东山品着进口红酒吃牛排,头也不扭,问身后的董操戈道:“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身材矮壮,随身佩刀的董操戈认真的回答:“死不了,这种水邢只会让他暂时昏迷,一会就会醒过来”说完沉默了一会,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嘴这么硬”

    所谓水邢,就是把人绑在一张凳子上。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湿毛巾盖在那人脸上,湿毛巾盖住闭口会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就会大口呼吸。

    这时候,就用水向他面部的毛巾上浇,这些水吸进胃、肺甚至是气管里,产生一种类似溺水的痛苦,他会呕吐,咳嗽,甚至大小便失禁,直到昏厥,然后等他醒了,就继续浇水,就如此重复,这是军队里抓了敌人审讯的方法,再硬的骨头折腾上几遭也就什么都招了。

    但是这个叫张策的瘦弱男人,却已经昏迷了第五次。

第三百五十二章办证

    能让一些受过特殊训练的侦察兵都扛不住的“水邢”这个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要厚的男人不眠不休的扛了一整天,最后坐在一边品红酒吃牛排的谢东山都扛不住了,他面露狰狞道:张总,你这是何苦啊,天骄实业说到底也不是你的产业,你干嘛这么玩命啊,从来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出来混不就是图个财源滚滚吗?我知道,那个姓纳兰的娘们对你有些恩情,可你今天遭的这些罪,也该是把那些恩情给还完了,说句良心话,我敬你是好汉,可好汉也有家人吧,你有个老娘在福州的老家开海鲜铛,你媳妇在海城滨海路上开花店,你女儿在海城景山区第一附小四年级三班当班长,我这人从来都是江湖事江湖了,不牵扯家人的,但是,这次这事啊,有点特殊,是我哥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哥啊,你知道吧,云州谢兰陵,相术大师说他前三十年坐断西南,后三十年虎吞天下,他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做天大的事,而我能生下来就是要成全他,辅佐他的,所以说这事就不是江湖事了,他是我哥的事情,我哥事情我做起来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信不信今天你如果不把手里那点不值钱的股份交出来,我啊,就从你福州老家开始,把凡是和你沾亲带故的,都给弄死!你想想看,为了一个纳兰桐凰这样值不值!

    经历了十几轮的水邢,张策的眼珠子已经充血到通红,他大口喘着气,眯着肿成窝头状的眼皮,一字一顿道:qnmd。

    他很早就发现了公司里那帮宵小之辈的意图,这些人啊,一个个都是跟着老板从底层发迹的,如今虽然不敢说都是什么上层人士,到好歹各个都做到了财富自由,如今竟然联合外人来算计自己企业,真他娘的都是一帮喂不熟的白眼狼,不只是喂不熟,而且还愚蠢至极,谢家那是个什么家族啊,说句玩笑话牛魔王来了都得给耕二亩地,这家族在西南盘踞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以做事不讲规矩闻名,公司里的那几个家伙,与虎谋皮,早晚得让这谢家吃的骨头都不剩。

    谢东山冷笑一声,一挥手。

    两个壮汉都把一条湿毛巾,捂到了张策的脸上,两个抬水都累的胳膊发抖的壮汉,继续往张策的脸上倒水。

    他忍着剧痛扬了一下脖子,透过湿毛巾的缝隙,仰望着工棚吊顶上一个老式挂着长电线的灯泡,眼睛充血已经让他视线迷糊,看那灯泡的光线都有些诡异的五彩斑斓。

    记得他二十岁那年,第一次从家乡小渔村来到海城,看惯了渔船上忽明忽灭的灯火的他,再看海城一整夜不灭的霓虹灯,也是这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那年,他被高中同学忽悠,来海城淘金。

    一下火车,他就被同学带着倒了两趟地铁,又挤了半个钟头的公交,终于来到了一片看模样并不比老家繁华多少的城中村。

    俩人在一家地面上油乎乎的炒粉店里,点了一瓶啤酒,吃了一份炒河粉。

    然后,在弄堂里七拐八拐,找到一个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里依旧西装三件套,摇着蒲扇喝红酒的老伯,把把身上的所有积蓄拿出来,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同学让他来,不是淘金的,是因为了拖欠了太久房租没办法,让他来交房租的。

    不过知道了,也没办法,两人身上加起来还有不到五十块钱,一个人回去的站票都不够。

    其实同学是有工作的,只不过已经好几月没发工资了。

    而他没工作,整天就算计着五十块钱能活多少天。

    两块钱一把的面条买上十把,再买上几个鸡蛋,从邻居家没关的窗户台上拿了半瓶老干妈。兜里就还剩下二十块钱当救命钱。

    每天都是清水面条拌老干妈,是在馋急眼了,就加上一个荷包蛋。

    中午邻居家做菜,那饭香,毫不夸张的说,真的能让他嘴角流口水一直流到桌面上。最难熬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住在隔壁的一对小情侣,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工作,每天晚上都要凌晨才回来,回来之后就是疯狂的做,爱做的事情,一墙之隔让他根本睡不着,因为是个同学睡在一张床上,且一条被子,他连自我解决一下都不方便。

    这样苦熬着,也不是办法,就去垃圾箱里找旧报纸,那时候报纸上回刊登一些招聘信息。

    他勾勾画画的都记录下来,跟着同学去他工作的地方给这些招聘广告打电话,反正同学当时做得就是电话销售的工作,虽然公司别的待遇都很差,但是打电话的机会有的是。

    而他找工作的标准就一个,那就是包吃包住,实在不行只包吃也行,但是应聘期间的往返路费要报销,虽然大部分也就是来回四块钱的公交车钱,但是这四块钱也是他不得不珍惜的巨款。

    他去一家卖保健品的公司应聘,却差点误入传销,对方上来就是一通管道理论,描绘出发展下线带来的指数级收益,那几天是他来到海城吃的最饱的几天,就那些清汤寡水的饭菜,他一个人吃一盆,最后该公司发现他是个穷鬼,搜遍了全身都没有一毛钱,吃饭一个人顶四个,让他发展下线,发现他亲戚朋友也都是穷鬼,于是把开除了,是的,他被传销组织开除了,最后他还死皮赖脸的跟人要了四块钱路费。

    后来他又应聘了好多工作,也有那种甚至不如一个传销公司守信誉的企业,明明承诺的报销路费,却拒绝支付,遇到这种情况他只能强忍着肚子饿,花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的时间走回去。

    他发现,想要在这个城市里找到一份好工作,想要一块敲门砖,这块敲门砖就是学历。

    他高中时候因为跟嫌贫爱富得班主任打架,选择辍学,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又何谈学历。

    最后顺着路边小广告的指引,找到了一个学历批发中心,也就是办假证的。

第三百五十三章喜欢

    那日,张策用仅有了二十块钱,办了一张某北方野鸡大学的大专毕业证,算的上是孤注一掷。

    他不敢办名校的假证,那样太容易被戳穿,那时候还不兴什么学信网上查毕业证的真假,当时他觉得靠这张毕业证就足够蒙混过关的。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走进那间位于海城郊区一栋老式楼房五楼的办公室,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站在窗边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那个女孩不仅仅是漂亮,而是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气场,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能看透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伪装,本来很有底气的张策被那双眼睛一看,就感觉自己像是在街头裸奔一样羞耻,他战战兢兢的把那张毕业证双手奉上,他的腿几乎在颤抖。

    那个女孩只是淡淡的扫了那张假毕业证一眼,就随手放到了一边,有些事已经不言自明,当时正是中午饭点,问他要不要一块吃个工作餐,张策自惭形秽之下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饥肠辘辘让他脸皮变厚了一些,吃过午饭之后,女孩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入职,他差点喜极而泣,这里不仅提供午餐,还有员工宿舍,他要回那个出租屋里收拾行李,临走的时候他红着脸问女孩,能不能报销往返路费,他实在是身无分文,女孩很痛快的给了他四块钱,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看起来跟他一般岁数的女孩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而这家名叫天骄实业的公司从来也没有过报销往返路费的先例。

    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怀着一颗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的张策,也在公司的发展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最终公司上市成功,而他也分到了一份股权,但是在张策的心里,这百分之五的股权比不上当年女孩给他的四块钱珍贵,前几天女孩的保镖给他送来了那张有些年份的大专毕业证,如今看来粗制滥造,一眼就能看穿真伪,那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不管这一次牺牲有多大,他都会站在女孩这边。水邢还在继续,他又一次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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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过雪,山风有种刺骨的凉,秦牧拉起纳兰桐凰的手,带她回到书房里,书房的装潢是那种很有意境美的新中式,她坐在书桌旁的交椅上,脸色有些颓唐。望着这个嘴唇有些泛白,眉头微微蹙着,眼神略显憔悴迷离却依旧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

    秦牧意识到,这个平日里总是女王范十足的女人,这一刻脆弱无比,他也不懂的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站在她的背后,用小时候从秦家大院那些老中医那里学来的一点推拿皮毛,给她松松肩膀肌肉,他说:“怎么一下子就这么颓了,不就是一个叫张策的家伙失联了吗,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小女生失恋的一样,搞得我都有些吃醋了”

    纳兰桐凰心里明白,秦牧这是在逗她开心,不过他推拿肩膀的手法确实有一套,即便现在心情不好,还是感觉很享受,但她现在情绪很糟,总需要个情绪的宣泄口,有些尖酸刻薄的说道:“你们这种豪门贵公子哪里会在乎公司里一两个下属的死活啊,毕竟你们生下来就有人争先恐后的要为你卖命,做你的狗腿子,这种人死伤上一两个,怎么能让你这种人在乎,鹰犬,鹰犬,再得力也不过就是些牲口罢了,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起家的人就一样了,有个人才都爱惜紧,要是这个人才还很忠心,我会那他们当家人看,你懂吗?”

    秦牧摇摇头,摊手道:“姑姑,你这么说可就伤我心了,虽然我名义上也算是个豪门公子哥,可是小时候我也是在莱安的城中村里长大的,苦没少吃,罪没少受,到了龙城,全家上下也没几个待见我,凡是对我好的人我可都是掏心掏肺的涌泉相报,现在让你说的我跟旧社会的没出息的小衙内一样,你这是把我往阶级敌人上划分啊,这是赤裸裸的污蔑,我要告你诽谤的”。

    纳兰桐凰笑道:“还阶级敌人,这都是些哪年哪月的陈词滥调了。”

    秦牧见纳兰桐凰终于露出笑脸,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臭贫:“陈词滥调里其实也不乏金玉良言呢,比如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比如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纳兰桐凰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如果输了,我这些年的心血也就毁了,怕是也没有柳暗花明的时刻喽,最关键还是张策,他是跟着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我现在其实最大的担心不是说,他把手里的股权交出去,让我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我担心的是他太一根筋,就是不交,我怕他会有什么不测,那样的话,我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了“。

    秦牧感慨道:“以我对人性的了解,大概率不会真有什么人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死的,你放宽心吧”。

    纳兰桐凰抿抿嘴唇:“但愿如此吧,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的事业就要灰飞烟灭了,不知道秦公子会不会嫌弃我这种百无一用的家庭妇女啊”

    秦牧摇摇头头,没有犹豫,轻声说道:“你就是你,那些诸如企业家,董事长,成功女性的名头,不过就是一顶帽子,你带着的时候我喜欢你,你摘了我还是喜欢你”

    这还是秦牧第一次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对于纳兰桐凰的喜欢,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从见一眼就喜欢,甚至未曾谋面仅仅是看到了些她留在那间公寓里的文字书籍就喜欢上了。

    纳兰桐凰第一次听到秦牧的告白,脸颊上不仅飞起一抹红晕。

    按照现在的局面,她唯一的杀手锏张策也被谢家人控制了,这场股权大战她注定是要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而这种大败亏输,不仅输掉了她的公司,她的心血,随之而去还有那些沉重的责任,繁琐的公务,患得患失的焦虑。

    当这些枷锁全部解下,她女性柔情的一面也就显露了出来。

    秦牧的手在她的肩膀上按摩,不可避免的总会触碰到她衬衣里头的肩带。

    手指划过她的锁骨,玉颈,肩胛骨,那种属于男性的热,一寸寸的刺激着她的肌肤。

    她也是成年女性了,有这个岁数女性该有的曲线,也有这个岁数女人该有的欲望。

第三百五十四章胖子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男欢女爱的时机。

    可男女之间的这回事,从来都是在不挑时机的偶然中最为美妙,若是一切准备妥当的去做反而少了兴致。

    秦牧轻轻地从背后捧住这个女人的下巴,她靠着椅背上,头发靠在他的心窝上。这三千青丝从生理上和心里一块撩拨着他的心弦。

    俯身一吻,大脑陷入一种空灵。

    那是上苍赐予的风雨雷电,唇齿的纠葛中凡尘俗世都成了过眼云烟。

    相知相恋相爱的所有情愫都化成最原始的缠绵。

    那些乍见之欢,久看不厌,此时只有肉体和肉体交融的性感,拥抱紧紧拥抱,女人身子发软,男人硬的发颤。

    噔噔噔,敲门声。

    秦牧和纳兰桐凰喘着粗气,不知何时她已经被抱到了书桌,两条腿盘着秦牧的腰,虽然两人的衣服还没有褪去,但嘴唇都是湿润的,眼睛都是雾蒙蒙的。

    还是纳兰桐凰的定力更强,她伸手推开秦牧的胸膛,整理了一下衬衣,坐回到交椅上,说了一声:“进来”。

    敲门的是许胜男,她走进来故意不看秦牧一眼,说道:“谢家谢东山的联系方式问到了,您要不要跟他通个话”。

    纳兰桐凰起身打开一扇窗户,她脸上有些潮热的红润,凉风吹进来,让她几乎被情欲淹没的头脑冷静下来,她接过许胜男手中那张带着一串手机号码的纸条,挥挥手示意秦牧和许胜男都出去,然后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略显阴柔的嗓音:“是纳兰老板吧,我等你这个电话也等了几天了,咱们就不绕弯子了吧,贵公司是准备好出让了吗”

    纳兰桐凰冷笑道:“张策是不是被你绑架了”

    谢东山假笑一声:“张策先生确实在我这里,但不是绑架,我只是很礼貌的请他来做笔生意而已”。

    纳兰桐凰冷笑更甚:“谢家人做生意的方式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呢”

    谢东山依旧在笑,道:“我们谢家人做事就是这么直截了当”。

    纳兰桐凰眯起眸子,语气里带着寒意,说道:“说是不择手段更恰当吧”

    谢东山哈哈笑道:“不管是高明的手段,还是低劣的手段,只要能达成目的,那就是好手段,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纳兰桐凰果决道:“放了张策,我可以把公司给你,但是有几个条件,一,不能为了财务报表上的利润大面积裁员。二,不能为了几个股东的利益随意操作股价。三,不能拿天骄实业用来洗钱,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在我出让股份的价格上做出让步”。

    谢东山嗤笑道:“那我费这么大力气收购你的公司是图什么呢,纳兰董事长,在商言商,咱们都不是做慈善的,你只需要把你手里的股权开个价就好了,至于我将来怎么经营公司,你就别掺和了。”

    纳兰桐凰嘴角翘起,泛着冷意,轻声道:“谢家也是堂堂大夏的四大家族之一,怎么吃香还是这么难看。”她的这个评价还是很中肯的,西北的拓跋家族和东南的慕容家族都是传承上百年的老豪门,用个西陆词汇来形容他们就是“oldmoney”,他们的财富一代代继承一代代经营,哪怕偶有家道中落的时候,富贵人家的体面和派头是不会丢的,虽然赚钱的方式也未必都上得了台面,但是最起码在外人看来不会像谢家这般下作,便是秦家这种草莽出身的新贵,现如今做事也讲究个和气生财,这谢家也是邪了门了,明明也是传承有序的大家族,在西南三省盘踞了这些年,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可就是这么贪得无厌,完全不顾及家族形象。这得是土皇帝当了多久,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肆无忌惮。

    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谢东山说话不急不缓,道“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难处,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跟吃饭,我们哥俩操持这个家族啊,难啊,吃的饱,比吃相好看重要。”

    纳兰桐凰不想再跟这个谢东山交流回道:“让张策接电话,我得确定他的安全。”

    谢东山懒洋洋的回道:“接电话倒是没问题,不过你可能等一阵子,张策先生好像是睡着了,我看看能不能叫醒他”。

    纳兰桐凰狠声道:“你把他怎么了,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宁愿让我的公司退市清算,也不会把天骄实业交给你们谢家”。

    谢东山调侃道:“啧啧啧,纳兰老板还真是关心下属呢,如果不是对你做过深入的调查,我还真怀疑你跟这个张策有一腿,你说他吧,为了你,宁死不屈,你为了他把公司拱手相让,这份友情真是感天动地”。

    纳兰桐凰讥讽道:“你们谢家人怕是不理解什么是友情吧”。

    谢东山回道:“不理解,也不需要理解,我有我哥就够了,要什么朋友啊,不过我最近觉得吧,我还缺个嫂子,我个人觉得纳兰老板你就挺合适的,不知你意下如何呀,怎么样,假如你进了我们谢家的门,你可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过我们哥俩小时候有个约定,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就是不知道我哥要不愿意把嫂子也分享一下,呵呵哈哈哈”。

    纳兰桐凰攥紧手机,银牙暗咬,耳边全是谢东山无耻的笑声。

    忽然。

    手机里传来,哐啷一声。

    谢东山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拿着手机,不明所以的看向前方。

    破旧车间的大铁门被不知道是何种力量给撞击得整面拍在了地面上,飞溅起漫天的尘土,等到粉尘降落些许,他看清门口有个巨大的身影。

    一个胖子走了进来。

    这个废弃的厂房,早年是个兵工厂,生产迫击炮的地方,几十年前这里也是国建机密要地,是配有高射机枪防空的那种重点单位,随着国防科技的发展,兵工厂都往大山里迁徙,这里逐渐也就荒废了。

    这个车间的大门是那种足足有五公分的厚的轨道铁门,在没有落锁的情况下,一个人去推动这两扇铁门都有些费劲。

    这个胖子竟然硬生生的像个坦克一样破门而入,这还是人吗?

    一直站在谢东华身后的董操戈,站到了他的深浅,果断道:“小少爷,你从后门快跑!”

第三百五十五章梅花

    谢东山从生下来就之后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谢兰陵的弟弟。

    尽管两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只差了五分钟。

    谢东山也认可这个身份,并只认可这个身份。

    一个人的身份越简单,就越能肆无忌惮。

    他不是谁的儿子,不是谁的丈夫,不是什么家族继承人,也不挂什么头衔,于是他便没有什么顾忌。

    在西南三省,谢家二少爷可谓恶名远扬。

    什么赚钱的生意被他看上了都逃不过个低价转让,什么漂亮的姑娘被他盯上了不管情愿或者不情愿都得上了他的床上。最荒唐的是有一年,他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每天都有找不同的女人伺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大年三十消停了一天,那一年云州的漂亮姑娘大白天的都不敢一个人上街。

    由此可见,其实对待纳兰桐凰他已经足够客气,毕竟海城不比西南,谢家在这里没什么根基。

    来之前他哥谢兰陵一再嘱咐,千万别再海城闹出大乱子来,海城市百年来都是天下瞩目的经济中心,各方力量盘根错节,屁大点事儿都可能上达天听,在这里做生意都得收敛一些,真出了事,谁也捂不住,捂不住就谁也救不了。

    谢兰陵的话在谢东山这里就是圣旨,就是他哥哪天让他跳楼,他都会不皱眉头的一跃而下。

    但谢东山为人处事已经习惯了蛮横霸道,眼看规规矩矩的做事在纳兰桐凰这里捞不到便宜,也就懂了歪心思。

    在西陆找杀手暗杀她和绑架张策,这两件事在谢东山看来并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事若是发生在云洲,他早就带着一帮武装分子直接登门了。

    但谢东山这个人虽然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不拿外人当人,对自己却是极为惜命的,他当然要惜命啊,他还要等着看他哥虎吞天下的样子有多牛叉呢。

    所以当董操戈直截了当的让他从后门跑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废话,没什么脾气,转身就跑,片刻都不耽误。

    胖子一步步往前走,像个过了河卒子,虽然速度不快,却也浑身是锋芒。

    负责给张策灌水的那两个壮汉,从腰后掏出甩棍,骂骂咧咧,率先迎击上去,胖子到眼里根本没有他们,一拳一个都被撂倒在地,也没人喊疼,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董操戈从袖口里划出一把短刃。

    耸着肩膀,反手执刀,两腿前后交叉,冒着腰,曲膝盖,摆出防御的架势。

    他是那种真正经历过真火考验的铁血老兵。

    在战场跟敌人的生死搏杀除了让他练就了一身夺人性命的本事之外,还练就了一双好眼睛。

    一般在街上行走,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用动手,他就能判断出哪个人能打,哪个人外强中干,哪个人外表孱弱实则悍勇。

    而这个胖子是他见过的人中,最强悍的一个。

    他能当上谢兰陵的贴身保镖其实也算身不由己,他骨子里不是个坏人,谢家人做的一些事情他也看不惯。

    但是当年他因为为战友报仇杀了几个俘虏而被开除,回家之后除了一身伤疤,身无分文。

    老婆跟个当地地产商人勾搭成女干,一对狗男女花天酒地,到处招摇,把三岁的女儿锁在家里不闻不问,最后被活活饿死。

    他看着女儿小小的尸体,和门板上被她手指甲挠出来的血迹,整个人都疯了。

    一夜之间他把那个地产商三房太太,七个孩子全都活埋,又把那个丧尽天良的贱女人拖在车后头跑了十几公里山路。

    又冲到那家伙纸醉金迷的交际场合里一通乱杀,把当地很有名的一个五星级酒店给血洗。

    做完这些事他以为横竖都是个死了,没想到入伍时候的老连长跟谢家有些渊源,在谢兰陵家门口顶着大雨磕了一晚上的头。

    谢家还真就把他从一众死刑犯里给掉了包。

    从那之后他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是谢家的。

    胖子走近些看就是个普通的胖子,一身肥肉摇摇晃晃,走两步额头上就冒了虚汗,他走近一些说道:“董浩,我知道你,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让开”。

    董浩?

    横刀于胸前的董操戈已经很多年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他默然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胖子在董操戈身前五步的距离停下,他穿了一套宽松的运动服,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肥胖,他抬手用袖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蔡锵是你连长吧,我们经常在一块钓鱼”。

    董操戈眼睛一亮:“蔡连长还好”。

    胖子叹了口气:“不好,踩到雷了,三条腿就剩一条还能用”。

    董操戈爷跟着叹了口气,当年就是蔡锵在谢家门前磕头,才救了他一条命。他感慨道:“这世道啊,真是好人没好报”。

    胖子看着谢东山逃跑的背影,说:“你就甘心替这种人卖命?”

    董操戈冷笑道:“替谁卖命不是卖,我为国家卖命,出生入死,又得到什么了!”

    胖子扭动了几下脖子:“再不让开,你可就没命可卖了”。

    董操戈盯着胖子道:“没命的是你吧”。

    他能看的出来,这个胖子是个武道高手,那么厚的大铁门都能撞开,单是这份力量董操戈都望尘莫及。可力量并不是决定生死的唯一标准,野猪的力量很大,他曾手刃过。

    董操戈没学过武术,一身都杀人技都是在战场上自己摸索出来的,没有什么套路招式,只能能杀人,怎么都行。

    胖子见他固执己见也没在废话,右脚猛一蹬地肩部向前。

    董操戈却突然改变了防守姿态,飞起一脚把眼前的一张方桌踢的飞向那胖子。

    他就是他狡黠的地方。

    他故意摆出防守的姿态引得胖子来进攻,然后在踢飞方桌来扰乱胖子的节奏。

    方桌上有一些谢东山用过的牛排红酒碗碟。

    一股脑的朝着胖子砸了过去。

    胖子随手一拨就把飞来桌子打到了一边,而紧接着到来的就是董操戈自下而上,足以给他开膛破肚的一刀了。

    胖子的肚子很大,肥肠滚滚。

    这快如闪电的一刀他躲不开,但胖子的手很快,一把就抓不住董操戈握刀的手腕。

    顺势把董操戈连人带刀就往自己的怀里拉。

    董操戈被擒住了手腕,感觉就像被老虎钳子给拧住了一样,又疼又紧。

    一瞬间握刀的刀手就没了力量。

    他立马松刀换手。

    左手刀,正手位,顺着胖子手臂的拉力,全身的力量灌到刀尖上,捅向胖子的腹部。

    刀,冒着寒芒。

    已经刺穿了胖子到运动衫,但是就距离他的皮肤不到一寸的时候,却怎么也捅不动了。

    胖子的一记凤眼拳打在了董操戈的腋下,这个沙场老兵,整条手臂连带着半边身子都疼麻了。

    打掉了董操戈的短刃,胖子两臂微张,一招类似八极拳虎抱势的动作,就要把董操戈抱入怀中,此时的胖子两臂如铁,前胸似钢,浑身气机充盈,这一下子若是被他抱住,就如巨蟒箍住了兔子,一发力轻则断几条肋骨,重则直接扭断脊柱。ap

    董操戈这才意识到这胖子真正可怕的实力,忍住剧痛,提膝一顶,这一下阴损至极,顶的就是胖子的下三路。

    彪悍如胖子也不敢硬抗这一下,只得两手下压,挡住董操戈的膝盖。

    董操戈刚忙往后退,意图借力脱离胖子顶攻击范围。

    胖子哪会让他得逞,趋步向前一跨。

    紧跟着董操戈后退的身体就是一招八极拳顶心肘。

    传统武术中有个说法“打人如走路”,形意拳就是其中的代表。

    而八极拳略有不同。

    走路是脚带手,八极拳的路术是拗步,拗步是手带脚。

    就是说,走路的时候,双臂的摆动,为的是腿部更好的迈步,而不是腿部带动双臂发力。

    就像这顶心肘。

    肘尖先抵在了董操戈的胸膛上,然后才是胖子全身都力量都随着肘尖一块撞到了董操戈多身上。

    董操戈感觉就像被狂奔的卡车给撞到了,但又没撞飞,连个卸力的空间都不给。

    像是被碾压到了车底,全身上下都要被碾碎。

    他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鼻子里都往外冒血,呼吸一下整个胸膛都疼。

    胖子没有理会他,跨过他瘫软都身子往前走,他要去追谢东山。

    却感觉脚被什么给绊住了。

    低头一看却是满脸是血的董操戈双手抱住了他的小腿,他每走一步都要拖着他残破的身躯往前走。

    胖子低头问道:“值吗”。

    董操戈虚弱的说道:“谢公子以国士待我,我自当以国士报之”。

    胖子抿嘴一笑,笑的一些凉薄,这时候才发现这家伙虽然身材肥硕,但嘴唇却薄的很,他冷漠道:“国士?你也配!”

    他抬起一脚,踏在董操戈的头上,几乎要把他的头顶踩进地面里。

    董操戈彻底没了生机,那双手也就松开了。

    说书人常说的那句说时迟,那时快,确实如此,胖子和董操戈之间的生死较量,说起来总要费些笔墨,但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胖子追到后门的时候,一看苗头不对率先逃跑的谢东山才刚刚发动起车来。

    谢东山一脚底板油,很皮实的军用吉普猛的就窜出去了几米。

    胖子却也想猎豹一样追了上去。

    谢东山透过后视镜,竟然惊异的发现那胖子竟然逐渐追了上来,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笼罩住大脑。

    好在那胖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谢东山长舒一口气,骂道:“真特么活见鬼了,这是个什么玩意”。

    等到谢东山用赛车一样的速度,冲出这片飞起厂区的之后,胖子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盯着车间墙角处。

    这里很多年年前应该是一个小花园吧,只不过多年无人打理,此时又是寒冬时节。

    枯枝落叶铺满了泥土地,可就是在这一派落败萧条的景致中,一株腊梅,凌寒盛开。

    胖子看着那柱梅花,不言不语,又像有千言万语。

    “大侠,大侠,救命啊大侠”。

    张策在车间里扯着嗓子喊,他的声音把胖子的思绪拉了回来。

    胖子走回到车间里,用董操戈落在地上的短刃给张策松绑。

    胖子说:“你小子行啊,水刑这玩意都能抗打住”。

    张策心有余悸的撇了眼地上到水桶,说:“我从小是从海边长大的,水性好,会憋气,一口气潜到水底下十分钟呢,你是老板派来救我的吗”。

    胖子笑道:“你老板可指挥不动我”。

第三百五十六章兄弟

    进入腊月的第一天,纳兰桐凰就带着她的团队回海城了,张策最后关头那百分之五的股权,起到了一处定音的作用,西南的土皇帝谢家这一次在海城铩羽而归,这事在大夏的某个小圈子里最近可是最畅聊的话题。ap

    回海城的路上,那辆阿斯顿马丁的后排坐着纳兰桐凰和张策,开车的人是许胜男,这两个人是除了秦牧之外,这个世界上纳兰桐凰最信任的两个人了。

    她随手翻看一些金融媒体的公众号信息,问道:“你再跟我说说,那天的情形”。

    张策身子靠向一侧的车门,虽然同坐在一辆车的后排,但他还是刻意跟纳兰桐凰拉开一些距离,他回答道:“那天我送完女儿去学校,回车里的时候,就被人迷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在一间废弃的厂房里,然后谢家那小子就指使两个手下给我动水邢,要不是我小时候是海边长大的渔民,可能都得憋死,就在我快扛不住的时候,一个胖子出现了,那个胖子太猛了,谢家小子的几个手下,让他三下五除二就给收拾掉了,然后就把解救了,我问他是不是老板你派来就我的,他说你可指挥不动他”。

    纳兰桐凰瞥了他一眼:“就这些?”

    张策喉咙动了几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纳兰桐凰冷声道:“有话就直说,别支支吾吾的,怎么水邢用多了,脑子里进水了呀”。

    张策说道:“那胖子说,就我能保住你的事业,这就当是给你的彩礼了,老板,你不是跟那个胖子有什么婚约吧,虽然他挺能打的,就是实在也太胖了,而且岁数看样子也不小了,你俩不合适吧”。

    纳兰桐凰白了他一眼:“婚你个头,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你看他有多大岁数”。

    张策说:“看样子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听口音是龙城口音,又带点西北味”。

    纳兰桐凰沉吟了一会,若有所思,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浏览一些手机新闻。

    这场大夏金融界关注度很高的股权争夺战,终于画上了句号,纳兰桐凰不仅保住了自己天骄实业董事长的位置,还打算顺势把几个公司心怀鬼胎的创业元老给赶出了董事会。

    已经有个金融媒体,夸张评论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如同叶卡捷琳娜大帝镇压了身边叛乱”。

    而一些搏流量的自媒体,尤其是一些莱安当地的博主,则都捕风捉影的去评论纳兰桐凰曾在莱安邂逅一名神秘男子。

    秦牧这几天则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那就是干掉死神克里斯蒂安和解救张策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那又是谁,听张策说那是个身形高大的胖子,战斗力极为恐怖,秦牧是在想不出来他认识的人里有谁附和这个特征,一开始他以为是张楚峰,身形高大有些胖,武力值爆表,但是年龄却不相符,而且他从他三婶柳影那里打探来的消息,张楚峰最近一直在秦家大院的后山上没下来。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去医科大的操场上,踢了会球,到场边喝水的时候,却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一个归属地为龙城的陌生号码打来的。

    回拨过去之后,知道原来是他的堂弟秦耀先趁着周末来莱安玩了。

    他对着三叔家的堂弟印象不错,况且他三婶一直默默的充当他在秦家大院的眼线,也不求什么回报。

    所以于情于理,秦耀先既然大老远的来了,他这个当哥哥的都得小尽一下地主之谊。

    本来他是要去车站接一下的,秦耀先说给他打不通电话,已经先打上车了,让秦牧给发个位置,直接过来找他就是了。

    秦牧放下手机,就点上一根烟,坐在场边一边看球一边等着秦耀先来找他,大约过了十分钟就看到一身白色阿玛尼西服套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的秦耀先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了,跟着一块来的还有一个女人,秦牧对她有些有些印象,那天在龙城中学的操场上,秦牧见过这个身材丰腴,体型妖娆的轻熟的女人,她应该是秦耀先的老师,他心中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小子行啊,完成了多少男孩想做去做不到的事情。

    秦耀先走进足球场的时候,正赶上一个学生一脚把球踢飞出场外,他小跑两步,准确的判断出球的落点,很轻巧的用穿着皮鞋的脚把球给停下来,然后秀了几下颠球,凌空一脚,把球给踢还回球场,准确的找到了那个把球踢飞的学生。

    同样跟秦牧坐在场边吞云吐雾的沈一石眼前一亮,嘀咕道:“这哥儿们谁呀,球感挺好呀,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秦牧朝秦耀先挥了挥手,说:“我堂弟,从龙城来找我玩的,你当然没见过”。

    秦耀先看到秦牧的身影,小跑着来到跟前,先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哥”,然后又从怀里掏出烟来,很熟络的给秦牧身边的几个球友递烟,从递烟手势来看,这孩子虽然年龄不大,烟龄却不小。

    钱甲午本来是不吸烟的,但是跟沈一石厮混久了,现在也成功加入了烟民的行列,倒是张有志因为守门技术越来越神勇,已经在苍东大学生足球圈子里小有名气的他

    ,立志要走职业道路,为了足球事业本来有吸烟习惯的他反而戒烟了。

    钱甲午接过烟,看了眼有些特殊的烟嘴过滤器,说道:“这烟挺稀罕呀,***的吧”。

    秦耀先含蓄一笑,说:“哪有什么***呀,那都些以讹传讹的谣言,我这就是很小众的一款大前门,看起来挺唬人,其实价格不高”这烟是个祖祖辈辈都当官的同校小萝莉送给他的,说是从她父亲书房里偷出来的,她父亲具体的官职不详,但学校有一次组织军事教育,因为是龙城的重点中学来了一个卫戍部队的副团长,但就是这位副团长,看到了送小萝莉来学校的一个司机,都要过去敬个礼。

    秦牧对烟没什么讲究,上万块一支的雪茄和乡下老农卷的烟叶他抽起来差不多,上学那会是在烟瘾犯了,也会跟李从戎于墨白满地上找人剩下的烟头,他看了眼跟在秦耀先身后,一副小媳妇模样的丰腴轻***,说道:“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位美女吗”。

    沈一石几个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位一袭牛仔裤包裹着胯宽臀肥,上身一件白色轻薄羽绒服也遮掩不住胸前的隆起的女人,这种级别的尤物,是那种男孩看了会脸红,女孩看了会眼红的存在,只有久经风月的成熟男人才能驾驭的了的,他们有些该不清楚秦牧的这位堂弟跟这个女人的关系。

    秦耀先拉住身后女人的手,把她拉到跟自己并排的位置,说:“哥,这是我女朋友李硕,是个中学老师”然后又扭脸对明显被几个男性牲口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李硕说:“这是咱哥,叫哥”。

    李硕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是面对秦耀先的要求,还是对秦牧,甜甜的叫了一声“哥”

    沈一石,钱甲午,张有志面面相觑,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小声问秦牧道:“咱弟,多大岁数呀”。

    秦牧无奈道:“他具体多大我还真不清楚,就知道是个初中生。”

    他是个初中生,他女朋友是个中学老师,这剧情除了在一些小电影见过之外,没想到现实中也遇到了,就连自认在把妹方面小有建树的沈一石,心中都暗生敬意,牛掰啊,少年英雄!

    钱甲午说道:“看刚才小伙子停球的教法也很专业,要不换上球鞋一块踢会”。

    球场上踢得七人制的小场,几个队打擂台,一个球定输赢,输了的下,几个临时组的球队轮流上,现在场上有个队被淘汰了下来,轮到秦牧他们这一伙上场了。

    秦耀先倒是跃跃欲试,就是来得时候行李里也没带球鞋,这时候若是去买双新的也来不及,穿别人的,且不说合不合脚,他本身就有点洁癖,心里也犯膈应,所以有些犹豫。

    秦牧扫了眼他脚上皮鞋,把自己球鞋脱下来,道:“你穿上,上去踢会吧,我也累了,跑不动了,我看你的脚跟我的也差不多大,你试一下合不合脚”。秦耀先虽说才是个初中生,但是身高已经发育的跟秦牧差不多了,其实在秦家的第三代里头,秦牧的个头算是矮的,估计就是秦耀先再发育几年身高上都能超过他。

    “好来,哥。”秦耀先忙不迭的把自己皮鞋脱下来,不只是球鞋,还换上了秦牧的一套备用球衣。

    这一幕别人不觉得有什么,李硕看在眼里却有点发懵,秦耀先的洁癖属性她是了解,就是做那事的时候,事先都要亲自给她清洁身子,便是有时候在无人的教室或者办公室里兴之所至,他也会把课桌和办公桌给擦个干干净净。

    秦牧不知道秦耀先的这个脾性,只是觉得这个堂弟不错,他乐意多接触一下,还提醒道:“别着急上场,先热热身,活动一下关节,到了场上也不用太拼,别做危险动作,要是在这里踢球受了伤,我可没法跟你妈交代。”

第三百五十七章男人风流

    秦耀先踢球的小技术很好,看得出来是在这方面他是下过苦功夫的,但是毕竟还是个初中生,虽然个子已经跟成年人差不多,但是力量上比较大学生还是要差一些,所以有些球权的争夺,只要对手合理的运用一下身体,他就会很狼狈,但是这小子却很好斗,谁要是抢断了他的球他肯定穷追不舍的再抢回来,若是有人撞了他一下,他也一定会找机会再撞回来,有好几次若不是有沈一石几个圆场,他都差点跟人家起冲突,秦牧觉得这么没什么,男孩子性格上强硬一些没坏处。

    踢了半个钟头,也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沈一石张罗着要请客,这小子家里有钱,也舍得给朋友花钱。

    学校门口有个刚开的川菜馆,老板和老板娘都是从巴蜀到这里务工的年轻人,手艺很地道,价格也实惠,附近几个学校的学生都喜欢来这里搞聚餐

    简单吃了个晚饭,也没人喝酒,早早的就散了场,本来是说好的一块去网吧打游戏的,但是沈一石的女朋友商微微临时有事,沈一石又一惯性的重色轻友,最后大家就四散而去。

    秦耀先先让李硕去预定的酒店等他,他自己则跟着秦牧去钱甲午的宿舍去玩会,再怎么少年老成,他也只是个初中生,对于大学寝室他还是有足够的好奇心的。

    钱甲午抱着手机打游戏,他属于那种典型的又菜又爱玩,每次组团去网吧开黑,他都是最文静的那一个,其他队友都骂骂咧咧,只有他不言不语的默默玩,外人看来还以为他素质高,实则不然,他之所以保持沉默,主要还是因为菜,队友骂骂咧咧的都是在骂他而已。

    秦耀先左瞧瞧右看看,觉得也没什么新鲜的,就坐在钱甲午的身边看他打游戏,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也太菜了吧,是个蔡文姬也奶不了你一个呀”

    钱甲午倒不是不以为忤,他在数学方面称的上是天才,几何题在他脑子里自动转变为代数题,而代数题又能在脑海里直接出图像,但是玩游戏就滑向另一个极端了,简直就是菜妈妈给儿子开门,菜到家了,他笑着回道:“你也玩这游戏吗?”

    “来来来,把手机给我,小爷给你秀一把操作,用我们龙成话说就是小刀剌屁股,给你开开眼。”或许是因为李硕不在身边的缘故,秦耀先表现出更多他这个岁数该有的少年心性,他一接手,钱甲午眼前一亮,这一局钱甲午已经开了10分钟,己方三路高地齐破,击杀比5:25。自由组队的上单和中单队友都放弃了,对方兰陵王12个击杀也在不停打字劝钱甲午这边投降。钱甲午玩的是一个辅助孙膑,秦耀先接手后打字跟队友说别接团,清兵线发育拖后期,默默跟着孙尚香拉扯发育。虽然击杀比依然差距很大,但还是把比赛时间拖到了20分钟以后的风暴龙王出现。孙尚香六神装,抓住对方5人强开龙王的机会,一波1换5。奔狼,加孙膑二技能加速,中路一波,翻盘比赛。这一局秦耀先打的精彩,看视野、带线、摇人、守家、群控、极限救援,钱甲午看的也过瘾,一局结束恨不得要拜秦耀先为师。

    秦牧没有玩游戏的习惯,他坐在沈一石的床上,靠着墙拿手机,跟一个龙城的女人瞎聊天,就是那个在龙城郊区烂尾别墅里曾经有过***愉的女人。说实话秦牧在西陆那会也没少跟各类女人搞过这种只进入肉体不进入灵魂的勾当,但像这个女人这么令他念念不忘的,这还是头一遭。电影里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秦牧有种预感,他肯定还会遇到这个女人的。

    女人说:“官人,多日不见你怎么也不联系我呀”

    秦牧回:“发骚了?”

    女人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想对你发春了,要不要叫给你听”。

    秦牧抬头看了眼秦耀先和钱甲午。

    秦耀先这时候真把手机还给钱甲午,他臭屁的说道:“打游戏得动脑子,我听我哥说你学习很好,高考的时候语文交白卷还能上医学院。怎么打个游戏就一根筋呢,我劝你啊还是换个游戏玩吧,这种策略类的游戏可能不适合你!”

    秦牧回道:“不方便听,但是看看可以”

    那女人就给秦牧发来一张照片,在书房里她穿着一件白衬衣坐在书桌旁看书,衬衣雪白面料也很高级,更高级的是这娘们全身上下就只穿了一件白衬衣,看的秦牧难免有些局部崛起,只能翘起二郎腿以缓解第三条腿的激动。

    “哥,我这次来是爷爷让我来得。”秦耀先忽然坐到秦牧的旁边来。

    秦牧赶忙把手机揣进怀里,掏出根烟来点上,故作镇定的问道:“老头让你来干嘛呀”

    “爷爷让我来请你回家过年。”秦耀先笑吟吟的说道,他跟秦牧的岁数差距大,不像秦东来和秦弗狸从小就跟秦牧是竞争关系,他对秦牧只有崇拜,自从那次在学校操场上秦牧帮着他收拾过一帮混混之后,这种崇拜更是浓烈了。虽然秦季彪对于老爷子明显对于秦牧的偏爱还是很有意见,经常会当着秦耀先的面,表达对秦牧的不满,但这并不妨碍秦耀先一心想跟秦牧亲近,倒是他妈柳影对于秦东来这次的莱安之行很支持,还嘱咐他一定要跟秦牧保持良好的关系。

    “今天才几号啊,这还没腊八呢,就算计着过年的事了,老头这也太心急了吧。”秦牧笑道。

    “你这不是已经四五年没回秦家大院过年了吗,加上上次回去又跟二伯家闹得不愉快,爷爷担心今年过年你还是不想回家,哥,你不知道,虽然这几年过年你都没回去,但是每一顿年夜饭爷爷都是给你留了位子和碗筷的,爷爷还说你最好能给他带个孙媳妇回去”秦耀先轻声道,他也是秦冷娃的亲孙子,但是对于秦家继承人这个头衔却一直没有过奢望,在同龄人中他也算翘楚,但是他清楚跟几个哥哥姐姐比起来他差得远,他既没有秦东来那股子狠劲,也没有秦弗狸那种智谋,更没有秦牧这么能打。

    “既然说到孙媳妇,你不打算跟我聊聊你跟你们李老师的故事吗?说说看你们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吧”秦牧调侃笑道。

    “也没什么好聊的啊,她单身我也单身,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至于发展到哪一步,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作了。”秦耀先竟然有些脸红,这种害羞的模样可跟他在学校里老练的拿下李老师的时候截然不同,好女怕缠郎,为了能跟李老师共赴巫山云雨,他没脸没皮的事情可是做过不少,可能只有在面对秦牧的时候,他才会把属于孩子的那一面显露出来吧。

    “这事你可得低调点,不要做得太招摇”秦牧说道。

    “放心吧,咱家里的人就你知道这事,要是让我爸妈知道了我早恋,肯定会立马给我转学的。”秦耀先笑着说道:“我把她领回家去住了一晚,说是老师来家里补课,他们都没怀疑”

    “呵,真是秦家的种啊,什么事都只想着自己就够了。”秦牧冷笑道。

    看到秦牧面露不虞,秦耀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有些不知所措。

    “我让你低调点,你以为只是为了你早恋的事不让你爸妈发现吗,你知道她一个女老师如果被发现了这回事,往后可就做不成老师了,甚至还有可能吃官司。”秦牧面色阴沉的说道。

    秦耀先小声嘀咕道:“我们是自由恋爱,她说她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

    秦牧反问道:“你知道,师生恋为什么不合法吗”

    秦耀先摇摇头,说:“对呀,为什么不合法,自由恋爱冲破礼教的枷锁,不应该是社会的进步吗?”

    秦牧解释道:“因为老师拥有权力。这种权力不是给谁解决一个多大的事,不是给谁批一张条子,不是给谁弄点儿贷款,而是一种隐隐然,淡淡然的权力。老师毕竟可以给学生某种用自己的主观意志让他获得的利益,比如说表扬,比如说分数,比如说考试题的一点点泄露,比如说更额外一点辅导的机会,所有这一切其实都是权力在发生作用。既然权力在发生作用,所谓的自由恋爱是不是就显得有点儿不自由了呢?因为自由意志很可能会屈服于权力,自由意志很可能会在权力面前变得非常谄媚,那你还能说这一对师生恋就一定是自由的恋爱吗?当然你的情况有所不同,是你勾搭了你的老师,但是这些外人不清楚,即便清楚了也不会相信,所以一旦你们的事情败露,你的李老师肯定是要受到处分的。”

    秦耀先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了秦牧的意思。

    秦牧接着说:“一个男人,可以风流,但是不能下流,更不能不入流,风流的男人就该像《天龙八部》里的段正淳一样,到处沾花惹草,但是又愿意为自己招惹过的每一朵每一片花草去死。”

第三百五十八章李硕

    万宝酒店是莱安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顶层最奢华的一间山景套房,套房独占新楼顶部阁楼,外连露台,设专属玄关。房间四面通透,采光充足,客厅外的私人露台长到可以当跑道。园艺由两届西路某国花展金牌得主操刀,复古砖墙和屋顶的彩灯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更赏心悦目是坐在阳台一架小型秋千上,捧着一杯热咖啡,两脚轻轻荡着秋千的李硕。

    她已经洗过澡,摸完身体乳,却还是换上了一身平时上课时候穿的职业装,还特意穿了一双油亮的黑***,因为她知道秦耀先喜欢她这个样子。

    她算是龙城那所中学里少有的几个知道秦耀先真实背景的人,这得益于她有个在秦家做保姆的远房表姨,一次偶然的机会。那个一心把她介绍给自己儿子做媳妇的表姨,从她手机里看到了她班级里的合影,指着秦耀先说,这个人长得好像秦家的小少爷。

    从那之后她就格外关注秦耀先的一举一动,甚至不惜小小的冲学校档案室那个老男人显露了一下风情,终于拿到了秦耀先家庭的真是情况,于是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她出生在一个农村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里,从小就被视作家里的累赘和负担,这种情况在她的弟弟出声之后就更加严重了,父母一再教育她要照顾弟弟,谦让弟弟,她跟弟弟起了争执,不管谁对谁错都是她的错,因为她是姐姐,弟弟爱吃的东西,父母会藏起来,就是放到发霉,也不会拿出来给她尝一口,弟弟有什么爱好,不管花多大的价钱家里都会尽量满足,有一阵子弟弟心血来潮要学钢琴,爸爸就用在外头做泥瓦匠一年的薪水买了一架进口的钢琴,而李硕呢,便是最基本的学费,家里都会去村委会开贫困证明,期望给她减免掉。

    她懂事以后,就无时无刻不想逃离那个家庭,于是她拼了命的学习,最后终于考的龙城的一所大学,并自己用助学贷款完成了学业,大学期间没管家里要过一分钱,由此母亲生病,她还给家里打了一些钱。

    然后考研,考教师编,期间尽量不回老家,尽管她的父母一心想把她培养成一个伏弟魔,可她却早早的就决定跟原生家庭彻底割裂,甚至每次跟父母通电话,被问起在龙城的一些情况,她都会把自己描述的很惨,就说自己跟赚不到什么钱,助学贷款都没有还完,眼看着弟弟也到了结婚的岁数,父母给她打电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并屡次暗示给弟弟买房她得进一份力才是,还总是拿同村的一些女孩举例子说人家姑娘结婚彩礼钱要了多少都给弟弟娶媳妇用了,说那才叫孝顺,她对这种话题从来都是假装听不懂,她一直秉承的理念就是孝而不顺,为了仿制父母那天会突然造访,就连她的居住地址她告诉父母的都是假的。

    尽管她对于原生家庭做到了肉体上的隔离,但是在精神上她却跟那个农村小家庭有着不可分割的牵绊。

    从小缺爱让她对被人爱有种贪婪的渴望,但是既然连父母都不爱她,她又怎么会相信其他人对她的爱呢。

    于是这种爱变成了对于物质的无限崇拜,最大牌的包包,最昂贵的化妆品,最繁华地段的房产,这些都是她热衷的东西。

    但她只是一个从农村靠到龙城的小镇做题家,除了擅长考试,她也不擅长赚钱,那么想要完成阶层的跃迁乃至飞跃,想要得到那些梦寐以求的东西,那就只有一个途径了,就是钓到一个多金的男人,好在她有一副让男人喜欢的皮囊。

    刚来学校的时候,有个跟她不对付的同事,讽刺她是小姐的身子丫鬟命,长得再漂亮的野鸡也做不了凤凰。

    因为这句话,她哭了一整晚,不仅仅是因为受到了羞辱,而是因为这话好像无法反驳。

    于是她更坚定也更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即便是做丫鬟,也要做大户人家的通房丫鬟。

    她的家庭成员像个巨婴一样嗷嗷待哺,需要她不计回报,全心全意的付出,而且把这种索取冠以孝道的名义。

    而她作为这个家庭的一员,原生家庭的烙印也很明显,那就是她其实内心也想像个巨婴一样,找个男人能够哺育她。

    而她又不是一个纯粹物化的人,良好的教育让她又拥有了跟贫穷不相符的道德底线,这份道德底线就像是孔乙己的长衫她脱不掉,也洗不干净,她左右摇摆,踟蹰犹豫。

    她也曾遇到过一些真心喜欢她的男人,不管是在上学的时候,还是工作之后,她都是个惹人注目的女孩子,她也曾为那些男人的追求感动过,但他们都不够强大,他们都很杰出,也很努力,或许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也能够带她在龙城站稳脚跟,但她不愿意等,也等不起,她仅有的东西就是她的美貌,可在俊俏的姑娘很快就会人老珠黄。

    于是她开始有意识的去接触秦耀先,她虽然没有正经的谈过恋爱,但是却懂得怎么跟男人散发魅力,也知道这个岁数男孩脑袋里的那些幻想。

    秦耀先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又怎么能识破这个美女老师布下的温柔陷阱。

    而他还自负的认为,是他一步步攻略了学校里最漂亮的女老师,这种成就感,让他得意极了。

    李硕在莱安最高的楼顶,荡着秋千,看着这座小县城里的点点灯火。

    她喜欢这种从高处俯视人间的感觉。

    她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嫁进秦家,但是只要能在秦耀先的人生里中占据一定的位置,那就足够了。

    其实现在她在秦耀先那里已经得到了足够多,他时常会拿一些他妈不用包包和化妆品拿来给她用,还要用他每年积攒的一些压岁钱为她买一辆代步车,那辆红色的宝马3系她确实有些心动,但是她拒绝了,她觉得对付秦耀先这种男人要表现的无欲无求,才能尽可能的利益最大化。

第三百五十九章另一对兄弟

    一番云雨过后。

    秦耀先和李硕相拥躺在柔软的的地毯上。

    诺大的套房里到处都是他们疯狂过的痕迹,从阳台的秋千上两个人交叠的坐在一起飘荡,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四只手一块按在玻璃上李老师丰硕的上围能感受到钢化玻璃的微凉,李老师突然又像课堂那样板起脸来满嘴的说教,秦耀先按住的她的肩膀,让她匍匐在脚下,用那玩意抽打她的腮帮……

    最后筋疲力尽,最后汗流成河,最后女人的指甲划破男人的后背,最后男人一声低吼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他俩靠着床,在地毯上相拥,李硕把头埋在秦耀先的胸膛里,匀称的呼吸,似睡非睡。

    秦耀先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他身材高挑纤细,身上有薄薄的一层肌肉,这种肌肉跟那种健身房里撸铁练出来的肌肉不同,这种日常锻炼打磨出来的肌肉,更灵巧更有爆发力。

    而李硕是个身材丰腴的女子,尤其是大腿和屁股圆润又紧致,可能是小时候做多了农活的缘故,她的皮肤有些黑,不同于城市里白领可以包养出来的那种白,她胯骨很宽,胸围也很宽广,目测跟柳影的胸围差不多。

    纤细的男孩和丰腴的女人抱在一起,这个画面很有视觉上冲击力。

    李硕用指甲在秦耀先的胸膛上画圈,呢喃道:“我走之后,你们有没有议论我呀,还有你哥,对咱们的关系怎么说”。秦家这种家族,对外界一直保持着适度的距离,从纸媒时代到如今的自媒体时代秦家一直都很低调,前段日子秦家大小姐根拓跋家的少爷订婚,媒体集体狂欢了一把,这才让这个财富无法估量的家族浮出水面,但是关于这个家族的内部成员关系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还不如李硕通过那个远房表姨了解到的准确,她也搞不清楚秦牧到底在秦家是个什么地位,不过看他一个人在莱安这种小县城生活,想来在秦家也不受重视。

    秦牧这次带着李硕来,并没有告诉她此行的真实目的,只说是来看望一下堂哥,至于老爷子给他任务,别说是李硕,就是秦家自己人也没几个人知道,这是他难得有机会能跟老爷子说上话,他倍感珍惜,他用两根手指捏住李老师的耳垂轻轻揉捏,据说喜欢这个动作的人,都是懂得侍弄女人的,因为耳垂有点类似女人的阴di,他把烟头熄灭,说道:“倒也没说别的,我哥就是提醒我,你跟着我是冒着砸饭碗的风险的,让我好好对你”。

    李硕又往秦耀先的怀里钻了钻,她说:“什么砸饭碗不砸饭碗,我不在乎的,跟在一起,是我自愿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怪只怪我被迷了心窍,没了你就没法生活,不过看来你哥很开明呢,我还以为他会反对呢”。

    秦耀先的手指顺着李硕的脊柱缓缓下滑,他这个岁数的男孩子正是火力无限的时候,一旦开了荤,食髓知味,就会无节制的索取:“我哥这人跟我家里那帮人不一样,他很开明的,而且他是我爷爷最看重的的孙子,他同意的事情我爷爷就同意,我爷爷同意同意的事情我家就没人敢反对,就这么说吧,在老爷子眼里可能就我哥是家人,其他的儿女子孙都会惦记他家业的……”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他赶忙岔开个话题,挑起李硕的下巴说:“李老师,你可是答应我这次月考我能考第一名,你就为我hang的,现在我做到了,你应该会信守承诺吧”

    前半句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看来那个叫秦牧的家伙在秦家很有能量,是个需要着重交好的人物,李硕在心里默默记下,同时不动声色的跟秦耀先调情:“你那个第一名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啊,还不是你逼着我给你提前透露了考题,你这个第一名啊,也是个走后门得来的第一名”。

    秦耀先邪魅一笑,一抬手让李老师丰腴的身子趴到他身子上来,他咬着她的耳朵说:“走后门?我今天就是要走后门呢”。

    云洲省会。

    谢家族陵所在地。

    漆黑的夜色下,一颗柏树旁,谢东山正在冒着小雨挖坑。

    旁边一张黑伞下,谢氏集团的少年总裁谢兰陵安安静静的撑伞站在那里,肃穆的像是一尊雕像。

    保镖们都在远处警戒,一个临时搭建的防水帆布棚下,有一方红色漆面的棺材,里头躺着的是为谢家杀过很多人最后也为谢家而死的董操戈。

    谢东山从小就养尊处优,没做过什么体力活,今天从傍晚挖到现在没有挖出个合适的墓穴来。

    大夏的百姓入葬,墓穴的深度最起码得在一米以上,有个词叫掘地三尺,有层意思就是三尺以内还是阳间的土。

    谢东山的手上已经被铁铲磨出来水泡,腰背都累的又酸又疼,晚间的雨水把泥土和成泥汤,搞的他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

    实在累到不行了,他拄着铁铲扶着腰,想要休息一阵。

    谢兰陵冷冰冰的声音,就传来了:“不能停,继续挖”。

    谢东山被冰雨浇的有些发白的嘴唇动了动想要抱怨几句,最终却没敢说出口。

    谢兰陵看了眼这片位于剑云山山腰位置的坟场,密密麻麻的墓碑下埋葬的都是谢家祖祖辈辈和一些为谢家做出过大贡献的外姓人。

    云洲人管这个地方叫谢家坟,早年间当地就有句民谚“生入天子门,死入谢家坟”这可算是当地人对于荣华富贵的终极追求,也是谢家无上的荣耀。

    谢兰陵说道:“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挖坑吗”。

    谢东山头也不抬的回道:“做给那些外人看呗,让他们知道为谢家卖命,不仅会给大把的钞票,死后有谢家的少爷亲自给他们挖墓穴,这不就是刘备摔孩子,收买人心的把戏吗?”

    谢兰陵笑了笑,叹气道:“聪明,可惜你又太过聪明,聪明凡事都想走捷径,凡事都不愿下苦功夫,可我得告诉你这世上有些事啊,就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才是最省心省力的捷径”。

    谢东山有些不服气,终于把一个长三米,宽一米二,深一米五的土坑挖好了,他靠着坑壁,休息一下,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海城这件事,如果不是中途杀出来那个死胖子,我就要把事做成了”。

    谢兰陵皱眉道:“如果?哪有什么如果!你在海城做得好事,不仅让咱们自家折了人手。还让咱们在海城了丢了脸面,进入海城的第一步就没走好,往后咱们怎么在海城站得住”。

    谢东山撇撇嘴:“站不住又怎样,干嘛非要去海城,咱们在云州呆着不就挺好”。

    谢兰陵摇摇头:“你能这种话来我真的很失望,在云州呆着当个土皇帝,欺男霸女你觉得就足够了吗,而且这些年你做的那些好事,你以为我不知道,每年送到行省各个衙门里举报你的信件,堆到一块够把你火化的,如果不谋求更大的发展,总有一天咱们头顶上的伞就罩不住你了,今天让你淋淋雨,就是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看到哥哥真的生气了,谢东山不敢再做任何狡辩,低头道:“哥,我错了。”

    看到弟弟低头认错,谢兰陵也就心软了,两兄弟相依为命长大,这个弟弟闯出天大的篓子,他也得替他给解决掉,他语气不仅柔软下来,说:“上来吧,咱哥俩再一块把董哥给埋了,做戏就做全套的,天一亮你就多带些人去边境上躲一阵子,听你说的那个胖子绝对是个危险人物,他要是不依不饶找到谢家来,他在暗,咱们在明,我怕你出什么意外”。说罢,弯腰伸手,要把谢东山给拉上来。

    谢东山攥住谢兰陵的手,爬出土坑,笑道:“不至于吧,咱家有那么一大批保镖,又有邱爷爷坐镇,谁来了都得是个死”。

    谢兰陵严肃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邱老也不能时时刻刻都跟着你,而且他也不是天下无敌,我听家里的老人讲过,当年他在一个姓薛的武痴手底下,一招就败了,我得赶紧查清楚你说的那个胖子究竟什么来头,我也没听说大夏武行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呀”。

    谢东山知道谢兰陵一旦拿定了主意就谁也劝不动,说道:“行,天一亮我就动身,听底下的人说,边境上最近流行打猎,新开了不少猎场,我去玩玩”。

    让人把董操戈的棺材放进墓穴里,两兄弟一人一个铁铲往坑里填土,这个入土的时辰是请高人算过的,十个生生世世旺谢家的好风水。

    明天再请道士和尚来给做场法事,董操戈没有家人,这么下葬也算厚葬了。

    谢兰陵说:“来都来了,一块去看看爸妈吧”

    谢东山点点头,两人顺着大理石台阶往山上走。

    两兄弟十岁那年,也是个夜晚,他俩就像今天一样,一人一把铁铲,把父母葬在了一起。

第三百六十章税务司

    第二天秦牧一早,开着他那辆国产二手车去酒店接了堂弟秦耀先和李硕去吃早餐。

    之所以没开那辆奔驰,倒不是存了跟李老师隐藏身价的心思,只是杜耀武要回老家一趟,问秦牧能不能把车开回去装点一下门面,他很理解年轻人的这份虚荣心,也认为这是无伤大雅的东西,就痛快点额答应了。

    而李硕也并没有因为秦牧这辆略显落魄的座驾就便显出鄙夷之色,当然也没有表现的过分热络,她知道跟真正的顶层人物打交道要把握一个度,过分傲慢和过分的卑微都会惹人生厌,不卑不亢最好。

    吃过早餐,秦牧又载着他们在这座小县城里逛了一圈,跟龙城比起来这里的一切好像都乏善可陈,就连吃的也没什么新意,那些仿古的景点也不值得观摩,真逛起来确实也没什么好逛的。

    中午时分,秦牧带着他俩去菲林酒吧,请他们喝了杯酒,秦耀先这半天也没做别的事,就是像个复读一样问秦牧过年回不回龙城。

    秦牧不胜其烦,问他还要不要去上学,明天就是周一了。

    秦耀先说,他宁愿辍学也要秦牧给个痛快话。

    最后秦牧耐不住堂弟的软磨硬泡,无奈的承诺,今年过年一定回龙城。

    秦耀先这才露出个少年感十足的灿烂微笑,喝了一杯精酿啤酒后,就拉着李老师的手,回龙城复命了,秦家人除了秦牧,每个人都拿秦老的话当成圣旨一样看待,秦耀先把爷爷交代的差事给办成了,自然要着急回去表功。

    秦牧也喝了一杯,就没去送他去车站,只是起身送到酒吧门口,就重新坐回到卡座上喝起酒来,对于过年回家,他从心里是还有些抵触的,这一年多来,他过的并不安生,暗杀与反杀的戏码他经历了好几回,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跟他那些所谓的家人有关系,但是用脚后跟想也能猜到那些事都是谁指使的。。

    徐雨农端着杯酒,坐到他对面,调侃道:“稀客呀,老板,您还记得这酒吧是您的买卖吧”。

    秦牧翻了个白眼:“我这叫无为而治,让你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才华,算是管理学的最高境界了”。

    徐雨农夸张的一抱拳,说:“受教了,不过今天您是没法无为而治了,有个事还非得您去不可”。

    秦牧好奇道:“要弄死谁啊?”

    徐雨农呵呵一笑:“不用弄死谁,这不是进腊月了吗,各个衙门口咱么也该走访了,税务司那边你得去一趟,人家齐洁齐处长可是惦记着您呢”,

    秦牧喝了口啤酒,说:“她不是去什么企业家协会了吗”。

    徐雨农解释道:“企业家协会那是挂职,本职还是税务司稽查二处的处长,要是没了这个职务,一个没有实权的企业家协会能笼络住本地那么多大老板吗”。

    秦牧点点头,说道:“行吧,为了事业我就是牺牲一下色相也无妨”。

    又跟徐雨农闲扯几句,喝了几杯啤酒,秦牧就出门打车了。

    税务司大院在距离菲林酒吧也不算远,打车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入冬之后的莱安又干又冷,今天又是个雾霾天,正午太阳散发着有气无力的光芒,在门卫那里登记了一下,走进大门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略显破旧的税务司衙门,楼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那种公务楼,四方四正的外形,墙外头挂着小块的白瓷砖。

    楼里也没有电梯,跟里头爱答不理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齐处长的办公室,爬上三楼,走到东头走廊的尽头,敲响了一个没有挂任何标识的办公室的门,这算是大夏衙门口的特色之一,就是真正领导额办公室门口不挂任何指示牌。

    齐洁坐在一张老式实木的办公桌后,穿着件黑色的风衣,以前见面总是披散着头

    发的她,今天挽了一个很贤良淑德发髻,冬日并不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面颊上,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齐处长略微有些近视,工作时戴一顶无边框的眼镜,秦牧进来时,她刚将眼镜摘下来,阳光照射下她的眼睛不自觉的眯起来,显得狭长妩媚,眼波流转,似乎过了一两秒钟才将秦牧清楚,说道:“呦,是秦老板来了呀”说着对坐在她对面的一个小姑娘吩咐道:“去提壶新水,给秦老板沏杯茶”

    “不客气。不客气,不用什么好茶叶哈,龙井,碧螺春都行,”小姑娘起身去提水,秦牧就坐到她的位置嬉皮笑脸的说道。

    秦牧毫不掩饰的从头到脚打量齐处长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材,室内空调开的很足,齐洁风衣扣子是全解开的,里头是一件蓝色的税务司制式衬衣,很贴身,很凹凸有致。

    办公桌的下边是连通的,秦牧坐下来下来,往后撤了撤椅子,就能看到齐洁蜷在办公桌下面的小腿,工装裤里穿着黑色的***,魁惑而迷离,她圆润小巧的脚上踩着一双亮面的黑色小高跟。

    这种裤里丝的装扮衬托着这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别有一番风味。

    齐洁把手里的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目光不闪不躲的跟秦牧对视。

    秦牧虽然全身上下都是那种浪荡公子的混不吝劲,但是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能看透他这份伪装下的忧郁,她这个岁数的女人最吃这份忧郁,人们总说女人虽说越长越现实,实则不然,如今这个社会小姑娘最现实,择偶的标准总是绕不开房子车子票子,反倒是齐洁这种身在婚姻围城之中又家境优越的女人,更看重眼缘。

    “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不会是想来我这走门路,搞偷税漏税的勾当吧”齐洁笑眯眯的问道。

    “哪敢啊?网络上没几天就爆出某某明星偷税漏税被法律制裁的新闻来,警钟长鸣啊”秦牧回道。

    “不敢最好,金税四期正在上线,大数据时时监控,税务上的歪脑筋是千万不要动了”齐洁说了一句:“那你跑着来干嘛,不会是想我了吧”

    秦牧目光深情的看着齐洁,说:“还真是,就是想你了,吕布思貂蝉,西门盼金莲那种想”。

    齐洁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可能是因为在办公室的缘故,她并没有像往日表现出来的那么泼辣。

    秦牧最近一段时间因为纳兰桐凰的事情,神经高度绷紧,尤其是在知道将要面对的对手是死神克里斯蒂安之后,他整个人已经绷紧成了一张拉满的硬弓,但死神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这让他绷紧额神经没能得到充分的释放,而这股积蓄的能量,现在被转为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欲。

    那搭在弓弦上的箭矢,终究要射在某个人身上才算罢休。

    秦牧伸出去脚,在桌下轻轻的触碰了齐洁一下。齐处长那包裹着***和工装科的小腿,贴了一会才闪躲开。

    那女之间,含而不发的情欲最为动人又最为无法描述,那若即若离,似拒还迎的纠缠美妙的就想沾着露水的草莓尖,

    “我听你们酒吧的徐总说,你老家是龙城的,过年要不要回龙城啊”齐洁心砰砰乱跳,从桌头翻出一份文件出来强作镇定,假装写写画画些什么,头也不抬说道“我过年也要去龙城的,我家里那口子在驻龙城办工作,每回过年都得大年三十后半夜才能到家,正好这次孩子放假想去龙城玩,我们一家子就索性都去龙城过年了”

    秦牧本来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过年,听到齐洁这番话反而下定了回去的决心,所以啊,这男人归根结底还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但是他也没着急回答,而是手肘撑着桌面,两手撑着下巴,一眼不眨的盯着齐洁的眼睛看。

    “我问你话呢,你总是看着***嘛,

    脸上有花呀”齐洁羞涩的说道,多年来在机关单位里磨炼出来的处变不惊,竟然就让秦牧一双贼眼给看到羞红了脸。

    秦牧极喜欢这种,女人在他的眼神逐渐慌乱的感觉,他是专门训练过各种的眼神的,为了练凌厉的眼神他会去跟狮虎对视,练温柔的眼神他会对着镜子模仿电影男明星,而这种挑逗中带着侵略性的眼神他最热衷于联系,而且是在跟女人的实战中练习。

    秦牧真诚的说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回去的,但是既然能有机会跟齐姐姐同行,那我说什么都要回去了,天王老子阻拦也不行”

    齐洁在秦牧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她也算情场老手,但是秦牧这种紧紧用眼神就能让她心旷神怡的还是第一次,她有些扭捏的说道:“甜言蜜语,就知道哄我开心”

    秦牧站起身来,往前一付身子,就要去抓齐洁放在桌面上的手。

    齐洁把手缩了回去,说道:“办公室呢,让人看到影响不好”

    秦牧顺着杆往上爬,说道:“不在办公室就行了嘛”

    齐洁横了他一眼:“行什么行,就知道胡说八道,你要是回去有没有买好火车票啊”。

    这时候负责倒水的那个小姑娘提着一壶水回来了,又麻利给秦牧沏茶,秦牧要把座位还给人家,小姑娘沏完水,自己找了理由就出去了。

    在衙门口里混,能力不是最重要的,眼力劲才是最重要的。

    年关将至,这功夫到办公室来了的,十有八九都是送礼,而能让领导愿意接待的,就是那种领导也敢把礼品收下的自己人。

    这种关口可不能留下来做电灯泡,断人财路如同挖人祖坟,断领导财路如同挖自家祖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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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绝色美女总裁介绍:
五年前秦牧被人陷害放逐出国,阴差阳错地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几年的血雨腥风让他成长为西陆暗黑世界的王者人间修罗。一年前厌倦了无休止的杀戮,在各方势力的追杀下潜逃回国,开启了平静冗长又活色生香的都市生活.......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绝色美女总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