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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全文阅读

作者:瑾年三色     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txt下载     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1 临死前的小愿望~

    “都跟你们说了一定要盯住贵妃!怎么才一会儿的时间,人都已经回未央宫了?”

    宫城之内,重新换好一身太监装扮的万顺面色阴沉。只见他一边训斥一众属下,一边快步往未央宫赶。

    回来了?

    她为何会回来呢?

    万顺不理解。

    外人都说皇上不能人道,为人懦弱,而贵妃不仅家底深厚,背后还有苏墨玦与玉王府撑腰。

    就在今日,她又成功获得了秦王苏祈的好感,据说连慕王苏慕也对她唯命是从。

    别人或许不知道秦王的深浅,以为他真的只是个慈悲为怀的病秧子,可他万顺不会,掌握着无数情报的他很清楚,这秦王苏祈背后的势力或许不比玉王苏墨玦差。

    东陵之局的混乱不在于人多,而在于水深。

    这是今日主子对他说过的话。

    总之,在他万顺眼里这姜贵妃已经是个人生赢家了。

    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她完全可以脱离他们主子生活,甚至可以在脱离之后活的更好。

    既然你明知你不属于这里,那为何不安静的离开?不要再来嚯嚯主子,他已经够惨了……

    当然,此刻的万顺也在考虑另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位娘娘是不是就是回来告别的?

    是否在离开之前,还想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更要跑快一点了。

    虽然这位娘娘对主子的态度让他不悦,可这段时间对方却确确实实的帮了忙,他也不希望对方出什么事。

    怕就怕主子疯起来……

    想到这里,万顺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是飞身向未央宫的方向掠去。

    果然,他刚一落地便瞧见了站在寝殿外忐忑不安的雾月与莫清荷。

    只见那寝殿大门紧闭,其优秀的隔音效果让他这种高手都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以往他还能通过窗户传音,但他之前被赶出来时主子就把窗户一并挥上了。

    怎么办?

    只能干等了么?

    与此同时,殿内的姜茶正静静的凝望着苏肆,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并以此来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而在她望着苏肆的同时,床边的少年也正凝望着她。

    面对姜茶的三连问,对方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没想到自己精湛的演技会被姜茶识破,但这没什么,因为他并不会因此放弃这段表演。

    他只会演得更好,更加的温柔纯真,更加的完美无缺。

    “真的没有。”

    轻飘飘的四个字,仿佛能解释所有。

    然而,瞧着少年眼中那更加明媚的光,姜茶却怎么也无法放松。

    因为她眼前的红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了。

    这一幕太诡异了,就仿佛你刚刚接了一个人进屋,马上便又有一个他在楼下喊你一样。

    他在告诉你屋里那个是鬼,他才是真正的人。

    明明都已经知道她在说什么了,为什么还要吓唬她呢?

    缓缓上前一步,沉默了半晌的姜茶终于道:

    “苏肆,你为何不问我,问我我是不是在担心你?”

    以往,你都会问的。

    她抛了一根绳,而苏肆则顺着绳子丢出了她想让他说的句子。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是。”

    少年的话音刚落,那哄他说这句话的人便接了一个“是”字。

    脆生生的,没有半点犹豫。

    大雨滂沱,波涛汹涌,那翻涌的死亡之海沉寂了一瞬,似乎想给眼前的孤舟一丝喘息的机会。

    可孤舟一叶而行,藏于黑暗,他似乎更喜欢这黑暗的禁忌之海,而不是那所谓的,看似是希望的优待。

    “吃啊,还有很多呢~”

    “你这么好看,要不跟我回家吧?”

    “只要你愿意笑一下,愿意讨好一分,那些女人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

    那种怜悯中带着目的优待他不需要,从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

    起身,苏肆不知他是怎么走到姜茶面前的,他就像一具缠满丝线的傀儡,对她露出了一个最标准的笑。

    “茶茶,我还有事,今晚就不回来了。”

    说罢,他已与少女擦肩,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化为漠然,而后被寒霜全然占据。

    姜茶只听得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碎了。

    低眸,只见她腰间的白玉不知何时落了地,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摔得粉碎。

    那是苏祈送她的玉,是未来可以找他帮忙的凭据。

    论其珍贵程度,其应该是在小说中排的上号的。

    抬手推门,苏肆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那笑似刀锋,斩断了他最后一丝留下来的念想。

    身上衣,腰间玉,你今日费尽心机去见他,如今却落了个玉碎恩无的下场,怎么样?恨我么?

    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回来了?

    走吧。

    我给你离开的机会了。

    殿门缓缓拉开,苏肆看见了万顺那张担忧中透着惊喜的脸,果然,唯有这群在人间炼狱中攀爬的厉鬼,才是他最终的……

    砰!

    一道响声猝不及防。

    在万顺等人的见证下,那刚刚开了一条缝的大门再度被关上了。

    而少年的眼前,则出现了一只纤细白净的小手。

    那手静静的摁在殿门上,精致如玉,却青筋明晰。

    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才关上了殿门,赢得了对他说下一句话的权利。

    “苏肆,你闹够了没有。”

    寝殿华丽空旷,她的声音明明透着疲惫,却仿佛有某种穿透力般震慑住了想要再度开门的他。

    她似乎不想让他出去……

    眼睑微抬,少年几乎是下意识的勾唇,想在回眸的瞬间对她露出微笑。

    “不要笑。”

    什么?

    似乎是怕他没听清,那按住殿门的姜茶竟再一次强调道:“如果你不想笑,那就不要对我笑。”

    如果说姜茶的三连问就已经证明了她对他的怀疑,那么她此刻的这番话便是明说了。

    她知道他不想笑么?

    “为什么生气?”

    苏肆还没参透上一句,姜茶的下一句问话又来了。

    “我……”

    “你又要说你没有生气对么?没有生气为何要摔碎我的玉佩?没有生气为什么要对我假笑?没有生气你跑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姜茶几乎是一股脑儿问出了所有她想问的问题。

    即便她眼前是滔天的红云,红的让她只能看见苏肆和她自己。

    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苏大反派就可能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可她不能忍,因为她有种预感,只要她让苏肆踏出了这道门,他就可能不再是现在的他了。

    黑化。

    这么恐怖的反差一定是小说里的经典情节——人物黑化了吧?

    可苏肆这厮不是早就黑化了么?

    还是说这货的黑化是分级的?

    分初级中级高级?又或者已经高级了正在冲向变态级?

    可问题是他为了什么呢?

    就因为那些人说他不能人道?

    不至于吧……

    姜茶的脑子里在放电影儿。

    在她的想象中,苏肆是个心理素质极好的反派,因为他早就被伤得不能再伤伤出了反甲甚至复活甲了。

    所以她很自然的认为对方顶多是不爽而已,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如今想想,他也是个男人啊。

    都说男人不能说快,更不能说不行,这事儿的确是男人们心中的禁忌之地。

    某一瞬间,姜大聪明觉得她懂了。

    于是乎,在苏肆还未反应过来要如何回答她那一连串棘手的问题时,她竟率先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而后语重心长的道:

    “你放心,虽然那些人都说你不行,但我知道那都是谣言,你行,你肯定行!咱不要因为这种事伤心,气谁都不能气自己不是?你听我跟你说啊……”

    听着某大聪明这时而关切时而无奈时而责备的话语,苏肆愣住了。

    愣着愣着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因为他都快被这女人给气笑了。

    所以,她是觉得他在为自己一手策划的谣言生气?

    苏肆挑眉:“哦?你知道我行?你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一出,直接给姜茶塞呛着了。

    今天怎么回事啊?白凤倾开车就算了?怎么你也……

    心中正要吐槽,姜茶却惊讶的发现殿内的红云淡了。

    当然,这种淡只是不打雷了,黑一样是黑,红一样是红,她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手上的黑莲花。

    好家伙,这再拖一会儿十一连抽都要有了。

    可问题是她不敢拖,因为苏肆变态了对她可没什么好处。

    “咳,我,我猜的……”

    咧嘴一笑,姜茶尴尬的敷衍道。

    可看着那依旧没打算转身的少年她就知道,对方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于是乎,她只能硬着头皮交代道:

    “我今天特地问了白凤倾那什么有没法子治,她说,她说给你喝点儿我家的媚药就行……”

    她姜茶虽是个厚脸皮,但她老实啊,所以说起这事儿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差点儿没吞回去。

    于是乎,她这个老实人终于腰间一紧,直接被某人摁在了殿门上。

    他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两手撑在她的肩膀两侧,垂首低眸间,眼下阴影重重。

    今天他腰间的香囊似乎是梅花的味道,淡淡的,透着股幽长的冷调。以至于姜茶无论是背脊还是鼻尖,都透着抹让她不得不清醒的冰凉。

    身体也就罢了,连心情与心跳也跟坐过山车一样。

    这刚刚不打雷的云,怎么又开始了?

    苏肆:“不是特地吧。”

    姜茶:“啊?”

    苏肆:“你不是特地去问的,而是在帮别人的时候顺带帮我问了一句才对吧。”

    望着身前的少女,苏肆睫毛微颤,在眼底撒下一抹难以褪去的阴影。

    她不提白凤倾还好,一提他便会想起今日的所见所闻。

    他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说他,因为在他眼里他们根本不是人,只是一群迟早会被他屠尽的蝼蚁罢了。

    他在乎的,是眼前之人在得知他身陷囹圄后转身出宫,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刚刚回京的苏祈。

    没错,万顺已经查过了,苏祈的确是刚刚回京。

    他连秦王府都还没来得及回,便被姜茶找上了。

    他问过那些被派去保护她的手下了,他们都说是她主动看向苏祈的,也是她先抬步走向对方的。

    而他后来发现的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话,姜茶就是主动跟苏祈走的,而且她还陪苏祈吃、跟苏祈玩、带苏祈治病,甚至送苏祈回家。

    这都是顺带的么?

    不,这才是特地的。

    如果说这都还不足以证明她对苏祈的好,还有什么可以证明?

    那块被她挂在腰间视若珍宝的玉佩么?

    但事实上,这还不是最让他觉得自己可笑的地方。

    最可笑的是她亲口说了她不担心他,她不爽只是因为被利用了,还有,她还说他们俩不相杀就不错了……

    “再者,如今贵妃乃皇上最大的依仗,他俩分道扬镳了最好。”

    这句话犹如一根冰冷的毒刺,刺穿了他用麻木与冷漠铸就的铠甲。

    可笑,他有什么资格跟被她如此重视的苏祈比?

    他明明从一开始便被排除在了选择之外。

    “你会后悔的。”

    “我永不后悔。”

    三年了,姜茶,我本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是,你的确不一样,只是这种不一样从不会加注在我的身上。

    姜茶:“我不是顺带问的,我是……”

    望着眼前一袭青衣的少年,姜茶眼底略过一抹惊异。

    因为她发现他在发抖,他居然在发抖……

    渐渐的,他眼底的星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云与无尽的深渊,就好像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没一样。

    他似乎已经听不见她说的话了。

    而空气中弥漫的刺骨冷意告诉她,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怕么?

    她怕极了。

    她不明白苏肆今晚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又为何会说出她是顺带的那种话。

    不仅说了,还一副根本不想听她解释的模样。

    这,这特么怎么有点像女朋友在跟男朋友赌气啊?

    当然,她不是那个发脾气的女朋友,而是那个倒霉催了的男朋友。

    咬了咬牙,姜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跑是不可能跑的了,今天就算是死她也得先弄清楚自己为什么死。

    于是她直接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少年白皙俊逸的脸庞,并在察觉到那丝刺骨的冰凉后,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贴了上去。

    终于,在双手捧住这张精致的能让无数女人疯狂的脸后,她觉得她出息了。

    因为,因为她特么居然想在临死前把苏肆给睡了……

302 姜茶的私心?

    夜凉如水,繁星隐没于乌云。

    今夜的临江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落在一块块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透明水花来。

    “这件事儿你可记清楚了?你确定那日之后那几人便再也没回来?”

    安陵馆天字一号房内,追风一边说一边记,与以往的亲切相比,此刻的他竟严肃的不行。

    别问,问就是他面前站了个面若敷粉,衣袍松松垮垮仿佛随时都会掉落的美丽男人。

    偏偏,这个涂了脂抹了粉的男人还目光垂涎声音酥媚,搞得他每写一个字浑身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安陵安陵,跟特么断袖余桃同意。

    没错,这安陵馆不是别处,正是临江城内最有名,也是四国内都排得上号的小倌馆。

    不仅男人们喜欢这儿,连临江的女人们也经常光顾。

    要知道,这临江人大都靠经商起家,他们有钱有闲又远离京城贵胄,既没有穷困的顾虑,也没有繁文缛节的束缚,所以他们爱玩儿,会玩儿,这玩儿起来也是花样百出……

    就比如眼前的安陵馆,人有接待男子的**小倌,也有服侍女子的萧郎美人,可谓是满足了两方需求,在临安火的不得了。

    如果实在要压压它的风头,那或许就只能拿姜家的几座万花楼来了。

    所以啊,他跟主子作为男客来此,这来接待他们的鸨儿可不就是个断袖么?

    倒不是他对人断袖有偏见,主要是他是个正常男人啊……

    “确定确定,公子给了那么多银子,难道小可还会骗您不成?那张三儿几个都是行内一顶一的好手,馆内不少人都是他们掳来的。”

    那鸨儿说着,目光又往追风身上瞄了一瞄。

    他倒是没想到这么个清秀可人的小郎君,竟会对三年前几个忽然失踪的人牙子感兴趣。

    不过人也说了,人是个流浪的写书人,专写些光怪陆离的画本子。

    再瞧瞧人这穿着打扮,家里想来也是不缺的,就是配的那随从磕碜了点儿,简直惨不忍睹。

    而被这位鸨儿评价为惨不忍睹的不是别人,正是顶着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具,假扮追风随从的苏墨玦。

    直到现在,苏墨玦都忘不了追风在得知自己要用他钓鱼时,那个幽怨而又抗拒的眼神。

    终于,在七七八八的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后,追风毫不留情的抬手将那鸨儿送了出去,还顺带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而在他关门的下一秒,身后的苏墨玦已极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追风:“主子,咱们明明可以用武力打探的消息,为什么要用……”

    好吧,他懂了,他家主子这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他吧?

    可他能怎么办呢?

    不服?

    憋着!

    然而苏墨玦是这么想的么?

    是,但也不全是。

    在苏墨玦看来,苏肆在临江发生的一切不止关系到苏肆自己,也关系着如今跟他待在一起的姜茶。

    这件事他们可以查,却不能闹大,更不能引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所以他打算用最温和的方式介入,比如利用追风对画本子的了解,让对方假扮成一个酸腐狂热的写书人。

    “如何?可有头绪了?”

    亲手为追风倒上一杯热茶,苏墨玦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安陵馆还真不是个好地方,听那鸨儿的语气,他们这些年怕是没少逼良为娼。”

    咕噜咕噜的将热茶灌下去,追风一抹嘴道:

    “就凭皇上那皮相,怕是想不吸引他们都难。我看啊,不止张三这几个,那些在那两日失踪的人牙子恐怕都是这么没的。”

    这两日他们一直在临江城里游荡,努力寻找着苏肆生活的痕迹。

    其中有些人偶然提到过这些失踪的人牙子,并且说的还都不是同一批人……

    人牙子毕竟是买卖人口的恶人,他们本就见不得光外不说,普通人也不会过多的关注。至于官府,他们更不可能管人牙子的死活。

    加之这种人流动性大,指不定哪天就不在临江做了……

    所以临江人大都没有察觉到那批人牙子的失踪,要么就只知道零星的那么两个,偶尔拿出来唠一唠。

    然而,当这些零星的线索在苏墨玦三人手中汇聚时,这起沉寂三年的人牙子失踪案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一天的时间,他们从第一家小倌馆开始探查,眼前的安陵馆已经是最后一家了。

    失踪了,那批人牙子有将近一半儿都失踪了,而且还都是在两天之内失联的。

    另外,这些失踪的人牙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盯上过那时还在临江做乞丐的苏肆。

    在如此清晰明了的线索面前,说小皇帝跟这事儿没关系他追风第一个不信。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就是因为对九弟动了歪心思,所以都被九弟毁尸灭迹了?”

    苏墨玦挑了挑眉,那双深邃的凤眸含着不置可否的笑。

    而当他看到自家属下眼中写着“不然呢”的时候,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逐影说过,九弟来临江时身受重伤,可以说是只有自保之力。他若能做到你所想的那些事,他也不至于在街上当乞丐被那些富家小姐嬉笑围观了……”

    追风一愣:“好像,好像是诶……”

    脑子一转,被提点的追风很快便察觉了一个更大的疑点,那就是鸨儿刚刚提到的张三等人。

    这几人可不是寻常人牙子,他们是几名行走四国的江洋大盗。

    三年前先帝病危,处于权利交替期的东陵全国戒严,别说是江洋大盗了,就是不少武林怪侠也得夹着尾巴过日子。

    所以张三等人才收起了江洋大盗的身份,做起了跟安陵馆合作的人牙子。

    毕竟临江鱼龙混杂官差愚钝,他们那身武艺与江湖本事在这行是如鱼得水,半年间不知掳来了多少良家美男子。

    据鸨儿说,这安陵馆里还有一位萧郎曾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呢。

    可侠客又如何?还不是被张三等人阴了,武功被废了不说,连人都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面对这样一群穷凶极恶毫无人性的人牙子,只有自保之力的小皇帝能全部反杀吗?

    行,就算他反杀了这几个,那剩下的那一群呢?

    两日之内,一个病殃殃的乞丐少年真能杀掉几十上百个人牙子,并不着痕迹的把他们的尸体都处理掉么?

    追风摇了摇头,别说当年还是乞丐的皇上了,就算是他在没有一众玉王府暗卫帮助的情况下也很难做到吧。

    “想要在两日之内结果近百个身强力壮的人牙子,先不说那时的九弟有没有这个实力,就单说精准的找人和秘密的毁尸这两点,就不是他一个流浪到此的人能做到的。”

    苏墨玦冷笑,人牙子都是人精儿,他们可不是一颗颗等着你来摘的大白菜。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藏得深,绝不是一个初到一处地方的人能挖出来的。

    而尸体的确可以用特殊药物直接除去,可这种药物十分昂贵,根本不是当时身为乞丐的苏肆可以拥有的。

    所以从失踪的人牙子一个个增加开始,苏墨玦就已经推翻了他最开始的猜测。

    这些人不是苏肆杀的,至少大部分不是。

    “可主子,如果不是皇上动的手,那是谁呢?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些人除了都是人牙子外,身上就只有都盯上了皇上这一个共同点,而其他没失踪的人牙子则刚好都没准备对皇上动手,等等,难道……”

    追风顿了一下,旋即有些不可置信的道:“难道是有人在帮皇上?”

    可那个人是谁呢?

    他又为什么要帮忙呢?

    或者说,那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一直躲在小皇帝背后的高人?

    追风越想越觉得离谱,但在离谱的同时又止不住的兴奋。

    探究什么的真是太有趣了。

    然而,苏墨玦却并未理会追风的兴奋,甚至没打算回答对方的问题。

    不是他没有想法,而是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不太想接受。

    因为他不理解。

    而就在苏墨玦二人因此陷入僵局时,一道黑影却倏地掠入了房间。

    只见来人挥手关上窗户,立刻对苏墨玦拱手禀报道:

    “不出主子所料,那些人牙子的确命丧姜家暗卫之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与苏墨玦二人兵分两路的逐影。

    苏墨玦:“他们受谁指派?”

    逐影顿了一下,终是道了三个字:“表小姐。”

    这一刻,那坐在桌前的追风直接惊掉了下巴。

    而苏墨玦则微微垂眸道:“果然。”

    临江城内,姜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区区百来个人牙子,不过她姜茶抬手之举。

    可为什么呢?

    明明是亲手将苏肆赶出姜家的那个人,为何又要为苏肆兴师动众对那些人牙子赶尽杀绝呢?

    苏墨玦摇了摇头。

    果然,他不理解,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圆……

    而在苏墨玦无法理解姜茶的所作所为时,未央宫寝殿里的苏肆也眸色深潋,眼底从混沌中分离出了一丝不解。

    因为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未被人这般捧过脸。

    姜茶她想干嘛?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浑身冰凉的他再次感觉到了温度,温暖、炙热,犹如初升的朝阳般让人着迷。

    而这一切都来自那双白皙细腻的小手,以及少女凝望他时镌刻眼底的真挚。

    “真凉。”

    沉默半晌,姜茶竟不知是嫌弃还是忧心的道。

    大概是嫌弃吧?

    苏肆忍不住想道。

    果然,少女很快便收回了手,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她舍弃他的脸的原因竟然是想去抓他撑在门上的手。

    所以,这是要逃了么?

    少年没有挣扎,任由少女将他的手从门上扒拉了下来。

    一只,两只,然后她竟将他的两只手合在了一起……

    说实话,苏肆已经看不懂她在做什么了,直到她用她温暖的小手从外面握住了他的手,她似乎努力的想将他的双手包住,奈何她的手太小了。

    至少跟他的比起来,实在是太小了……

    “苏肆,你是不是冷啊?”

    蹙着眉头,少女有些疑惑的问道。

    前一秒的她还在欣赏少年的盛世美颜,感慨着这么标致的美少年不睡了多可惜啊。

    可下一秒她就给这厮冻醒了。

    真就沉溺到梦醒只需要一秒呗?

    这么冷的一张脸,您真的是正常人么?

    于是她又握住了苏肆的手,发现对方不仅脸凉,连手也是冷冰冰的。

    难道是这身儿青衣太薄了?

    还是苏大反派他病了?

    再抬手,这次的姜茶精准的将手覆在了苏肆的额头上,在覆盖的同时,还不忘低声喃喃道:“明明没发烧啊,难道受伤了?”

    被探查的少年眨了眨眼睛,那双凤眸潋滟深邃,倒映着少女那略显迷茫的神情。

    四目相对间,姜茶竟险些迷失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里,如果一定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那或许便是沉溺吧。

    而直到她愣神的这一刻,少年才反射弧极长的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我冷。”

    冷?

    冷你干嘛不多穿点儿?

    姜茶很想这么问,可不知为何,看着少年如溺水旅人般的神情她又有些不忍心。

    “那该怎么办?”眨了眨眼睛,少女一本正经的道:“要不我转过去,你赶紧找件衣裳套上?”

    闻言的少年只是望着她,既不说话也不行动,就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于是乎,姜茶只能耐着性子道:“要不我去帮你拿衣裳?”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但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对方的情况似乎又开始好转了。

    因为雷声消失了。

    可雷声之后还有大片大片的黑红云彩啊……

    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些云彩也滚蛋呢?

    姜茶正寻思着,却听身前的少年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两个字。

    “我冷。”

    而且在说完后还不忘低眸望向那双曾被她握住的双手。

    这一刻的姜茶似乎懂了什么,可又不太敢确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犹豫不决的她发现云彩又要开始闪光时,她决定把死马当活马试试。

    贝齿轻咬红唇,姜茶走近了少年几分,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就像一只初次靠近人类的猫,在对方面前小心翼翼的试探。

    终于,发现苏肆未曾反抗的她大起了胆子,从握住他的手,到伸手抱住了这个人。

    在这一瞬间,她甚至产生了一种苏肆就是她的的错觉。

    怎么办?

    好想要呢。

    ------题外话------

    推荐一首我写这几章剧情时听的歌《悬溺》~

    嗯,有点点肆肆那卑微无助的感觉哈~

303 姜茶觉得她疯了~

    烛台之上烛光流转,暖融融的,一点点驱散殿内的黑暗。

    少女的手试探地攀上少年的腰间,而后一点点收紧,最终紧紧环抱。

    垂眸,她将脸埋在他的肩头,细嗅间,鼻尖满是梅花萧索而又迷人的味道。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苏肆,以往更多的是苏肆抱她,或是她不得已的配合演绎。

    以往她也会紧张,但与此刻这微微颤抖魂不守舍的紧张完全不同。

    她有点怕苏肆会推开她,也有点怕她抱的太紧了,会被他瞧出自己心中别的意图来……

    在这样忐忑的心情中,她甚至都未觉察到殿内云彩的变化。

    直到那浑身冰冷僵硬的少年微微屈身,反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那种力道比她的试探更轻,如果说她是小心,那对方或许就只能用谨慎来形容了。

    渐渐的,他似乎放松了一点点,也终于大胆了一点点……

    低眸将脸埋在少女的发间,他心中那片海域依旧黑暗,只是风停了,雨驻了,他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苏肆,你,你还冷么?”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声音再度传来,脆生生的,却说不出的忐忑。

    都抱了好一会儿了,他应该不冷了吧?

    “冷。”

    伴随着这声回答,姜茶发现自己又被搂紧了几分,就像是某人怕她跑了一样。

    可很快那手臂便微微放松,又恢复了一开始那谨慎小心……似乎还有点怯懦的力道。

    摇了摇头,姜茶觉得自己肯定感觉错了。

    苏肆这个人根本不能按常理来推测,想想方才那笑容明媚红云滔天的一幕,她现在都觉得瘆得慌。

    红云只能反应苏肆的负面情绪,却不能告诉她苏肆的其他想法,所以除了苏肆的不爽,她根本看不穿他的其他演技。

    鬼知道他的小心怯懦是不是装的?

    万一他故意示弱搞我呢?

    姜茶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于是那双环在少年腰间的手都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

    为了防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她决定趁此机会跟苏肆聊聊天,说说她今日在宫外做的一切。

    “苏肆,你听我说,我真的是一时大意才被那右相夫人看了手臂的,我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不要脸。”

    一说起这个,姜茶就有些自责。

    “我承认我不太聪明,一不小心就拖了你的后腿,但你放心,我已经在努力补救了!”

    “补救?”

    靠在姜茶身上的少年眼睑微抬,有些不确定的呢喃出了这两个字。

    “对啊,如今苏信那厮四处宣传你的不是,恨不得闹个满城风雨,这口恶气我们坏蛋二人组岂能咽下去?”

    姜茶义愤填膺道:“舆论这种东西看似虚无,可编排起人来却比淬了毒的暗箭还要恶毒。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们又不能不让那些百姓说。与其去遏制舆论,还不如制造新的舆……”

    她正说的起劲儿,却忽然想起了她是个书外现代人,对于危机公关什么的十分了解。

    而苏肆是个书中古代人,自己似乎不该跟他讲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她赶忙轻咳了两声道:

    “总之,我觉得比起你那早就坏的不能再坏的破名声,看似宅心仁厚一心为民的秦王似乎更值得百姓们关注……”

    “所以呢?”

    少年在她耳边低低的问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瞬间让她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本能的想往后缩,却被对方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他似乎很想听她的下一句话,迫切而又执迷。

    “所以,所以我跟他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

    少年微微垂首,不知是不是姜茶的错觉,她觉得他的唇似乎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的脖子。

    那样的触感有些凉,像触了电。

    “我要他高调宣布在明日回京,并散布一大堆赈灾故事,而我则带他去白凤倾那儿治病,让他不再被寒毒所侵。另外,我还拜托了慕王和楚楚……”

    被电到后的姜茶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把一切给交代了。

    比如从苏慕那儿要来一堆风花雪月,让苏楚楚从贵人圈子里打听高官们的风流韵事,给一众贵夫人反将一军的好机会……

    当然,还有她花银子赞许了不少说书人,让他们今儿个使劲儿讲苏肆的事儿。

    怎么说呢?

    吃瓜群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会不断的吃瓜。

    今天苏肆上了京城热搜不假,可这事儿在被一众追名逐利的说书人添油加醋的犁了一遍又一遍之后,百姓肯定已经乏了。

    她给钱就是为了加速内容输出的速度,让这个热瓜以最快的速度凉掉。

    紧接着叠加秦王苏祈回京的大瓜,慕王风流的小瓜,以及一群高官贵胄的破事儿……

    “你一个人出事全体官员百姓笑你,可如果一群官员都出事……”

    说到这里,姜茶嘿嘿一笑,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

    因为她都能想象到那群官员铁青着脸色,破口大骂把他们曝光之人的场景。

    而后便是她的莲花光速变黑,化为一个个她最喜欢的小技能。

    自从苏楚楚翻身做主之后,她已经成了京城夫人贵女们眼中的典范,时时刻刻准备为妇女姑娘们发声。

    只要她振臂一呼,多的是想收拾自家狗男人的受气夫人们。

    反正有她姜茶负责背锅,大家搞就完事儿了!

    姜茶还在傻笑,可笑着笑着她便发现寝殿亮起来了。

    因为她眼前的云彩都闪开了,她也终于看得见自家寝殿原本的模样了。

    而且她抱着的人好像也不冷了,暖暖的,就是身上硬得跟块儿铁板似的,有些硌人……

    她觉得吧,她今晚的天劫算是过去了。

    于是乎她又一次大着胆子问道:

    “苏肆,你还冷么?应该不冷了吧?”

    苏肆:“冷。”

    姜茶:“……”

    骗子,特么的大骗子……

    而就在姜茶寻思着自己要不要继续由着他的时候,身后的大门竟被人砰的推开了。

    “主子,搞错了,我搞……”

    门外,万顺、雾月、莫清荷三人猛地冲进来,万顺开口就要跟自家主子解释今天的一切。

    就在方才门再度被关上的瞬间,莫清荷第一个察觉到了不对。

    因为她感觉皇上与自家娘娘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连带着身旁的万顺也怪怪的。

    于是这姑娘跟雾月一合计,二人决定主动向万顺发起话题。

    而万顺在一阵爱答不理和满腹闹骚后才知道,他和主子似乎误会娘娘了……

    为了求证此事,他还立刻派人出宫探查消息,准备看看雾月与莫清荷到底有没有骗他。

    可这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宫外的新情报倒是先回来了。

    情报中说秦王苏祈将于明日回京,如今大街小巷都在歌颂他的功德呢。

    不仅如此,好些说书人已经开始讲述此次泯河水患治理中,泯河周边发生的一系列故事了。

    一时间,百姓们都不再讨论傀儡皇帝能不能人道的问题了,因为这不重要,跟他们的生活完全无关。

    细细想来,竟还觉得这事儿有点儿无聊。

    闻罢,万顺意识到事情大发了。

    看了看眼前紧闭的殿门,后悔而又愧疚的他一咬牙,直接是推门冲了进去,边走边说他搞错了。

    而事实证明,他不仅搞错了,他进来的似乎也不是时候……

    于是乎,他立刻推着雾月与莫清荷出去了,在出去之后还不忘规规矩矩的把门关好。

    但在房门关闭的刹那,他笑了。

    不是变态的“嘻嘻”,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因为在他们冲进去的瞬间主子连头都没有抬,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少女,安然又眷念的靠在对方的身上。

    从他认识主子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这样。

    他想主子一定很开心吧。

    当然,他也很开心。

    因为就在方才他也感受到了来自莫清荷与雾月的关心。

    原来这就是有同伴的感觉么?

    不是一起喊打喊杀血溅五步,也没有阴谋算计与人心复杂,就是简简单单的问候与关心,以及认认真真的解释而已。

    真好。

    这种感觉真好。

    寝殿之内,姜茶觉得自己的脸在烧,她好热,有点害羞的那种热。

    虽然她之前也被苏肆抱过,可那是演戏,跟,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她的小心脏砰砰直跳,眼看还有越跳越快的趋势,不行,不能再继续抱下去了。

    抬手将怀中的少年推开,姜茶有些心虚的后退了几步,而后她根本不管苏肆的反应,径直开门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我,我去洗澡了,你要是还冷的话就自己躺到床上去吧……”

    惊慌、迷茫,还有小鹿乱撞……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小鹿乱撞,但她觉得她真的需要冲冲凉。

    眼见自家娘娘跑出了寝殿,雾月与莫清荷也赶忙追了上去。

    独留万顺一人走进寝殿,欲单膝跪地向殿内的苏肆请罪。

    然而他人还没跪下去,便被一阵风扶了起来。

    正要开口说话,却见自家主子指着地上几片儿碎玉道:

    “处理掉。”

    那眉宇间的阴沉与不爽,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

    挥手将那些碎玉收走,万顺这才有些打趣的问道:

    “主子,那我们还要放娘娘走么?”

    “你觉得呢?”

    万顺笑了笑,识相的拿着碎玉走了。

    心海上风平浪静,黑夜里星光点点,月色皎洁,孤舟独立,舟上除了原本那个孤独的丑丑的小人儿,还多了一个被小人儿用锁链锁住的绝美少女。

    小人儿说他一定会对她好的。

    因为从今天开始,她已经没机会从这叶孤舟上逃离。

    浴池内,水声滴答滴答,姜茶不断的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颊、脖子、手臂,想要逼迫自己清醒过来。

    不要想,不能想,绝对不可以想……

    姜茶,你是个书外人,你是个见到病娇一定会掉头就跑的正常人……

    苏肆是个疯子,他会屠戮这本小说,会将与人牙子合作抓他的小倌馆烧光,甚至连无辜嫖客和小倌都不放过……

    对了,他还会害得你家破人亡受人唾弃,姜茶,你不能犯傻啊……

    在水里一阵扑腾,姜茶几乎是把苏肆的阴暗无情残暴酷烈背了个遍。

    可事实证明,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她只要一想起苏肆那张脸,想到脖子上那一抹触电的感觉,她就会感慨苏肆长得好好看,她好喜欢……

    怎么办?

    她觉得她一定是疯求了……

    而另一边,看着自家娘娘在水里翻江倒海,把花瓣搅得四散纷飞,雾月与莫清荷笑了。

    她们觉得自家娘娘一定开心极了吧。

    毕竟计划是如此的成功。

    于是她们拿起花瓣就是撒,并配合着花瓣为姜茶奏起乐来。

    姜茶:“……”

    你们特么的是不是故意的?

    半个时辰后,姜茶疲惫而又紧张的躺在了床上,她努力的闭上眼睛想要睡去,却还是在某人推门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转身看他,却能听到他走到床边的轻响,嗅到那一抹不再萧索而是带着点淡淡奶香的味道……

    她知道这是文心兰的味道,是前不久四国外的西域小国进贡的花卉,当时雾月还说那使臣说这花还有什么寓来着。

    是这什么呢?

    姜茶想了想,可在想到的瞬间却顿住了。

    是快乐无忧忘却烦恼,还有隐藏的爱。

    天啊,抱头,姜茶觉得老天都在跟她作对。

    苏肆这个骚包好好的萧索梅花香不用,用什么奶香文心兰啊?

    他不会是察觉到了什么,要开始钓她这条大肥鱼了吧?

    呜呜呜,姜茶默默地抱紧了自己。

    而在她抱紧自己的同时,苏肆也成功坐在了床上,那双深潋的眸子雾气腾腾,仿若月光下的湖面。

    他就那么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

    哥,你快躺下,躺下啊!

    “茶茶,那玉佩我帮你丢了。”

    “啊?哦……”

    “茶茶,谢谢你帮我将这件事压下去。”

    “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茶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没,我没有……”

    裹紧自己的被子,姜茶都快要哭了。

    因为她发现苏肆躺下了,而且还离她越来越近了。

    他似乎伸出了手,正在玩她那披散在枕边的头发。

    ------题外话------

    明天会爆更哈~

304 苏肆的诡辩~

    殿内灯火葳蕤,火苗跳跃间仿若散落的星光,温暖而又彷徨。

    正如平时沾床就睡,如今却怎么也睡不着的姜茶一样。

    果然,人一旦开始贪心,便会不自觉的看向金银,就像此刻的她老想看看苏肆到底在干嘛一样。

    但她知道那样不行,她必须控制住自己。

    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身边之人远亿点。

    可她倏地发现,她移一寸对方跟一寸,眼看她人都移到床边了,发间的律动依旧没有退却。

    “苏肆,你跟着我干嘛……”

    “茶茶,你躲着我作甚?”

    干笑一声,姜茶忍无可忍。

    然而少年的笑答,却让她直接噤了声。

    她想说她没有,但她又确实有,可她要说了有她又解释不清楚为什么……

    猛地一咬牙,好家伙,她发现她居然被苏肆给绕进去了。

    明明是他先跟上来的,我为什么要愧疚?

    腾得坐起身来,她刚想跟某些人理论他乱碰她头发的事儿,便瞥见了少年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白玉般的,润泽的,精致仿若细细雕琢过的脸。

    她这才发现,对方居然一直是坐着的,坐着看她像一只毛毛虫一样裹挟着被子。

    脸上有些发烫,姜茶的眼神也飘忽了起来。

    倒不是她又心动了,而是她发现自己过于紧张了。

    “有点烫,你不舒服么?”

    抬手抚上少女白皙的额头,苏肆垂眸看着她,眼底似有关切流淌。

    他总是在笑,笑得天真明媚,更笑出了少年不识愁滋味。

    可姜茶知道,他其实是这个世界里见过最多愁饮过最多恨的人。

    苏墨玦是作者的亲儿子,白凤倾是作者的亲女儿,而苏肆大概也是亲儿子,只不过是作者仇人的亲儿子。

    因为作者不仅给了他一个惨出反甲的人生,还给了他一身最难被人接纳和关心的破性格。

    表里不一、心如蛇蝎都还好说,最大的问题是这个人总是在自我保护、自我否定、自我封闭……

    他凡事都先考虑最坏的结果,不对任何人报以不该有的期待,更不会对别人表露出不该有的善意。

    但凡是露出来的,那就都是假的。

    就像他在原书中操控原本的姜茶一样,他压根儿没有心。

    至于他跟萧烨与苏祈的合作,别人注定要背刺他不假,但被背刺后的他除了懊恼也没有伤心或者其他情绪。

    因为他本来也没把他们当伙伴当兄弟……

    相反,苏肆还会怀疑别人对他的好。

    没办法,他似乎被太多表面对他好实则想伤害他的人给伤怕了……

    所以别人对他好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而是恶语相向或是冷漠拒绝。

    说起这个,她就想起了三年前他流落临江街头时,那些被他拒绝或是冷语的富家千金和小家碧玉……

    这里面确实有大部分都是看重皮相想亵渎他的坏人,可也有那么几个好人啊。

    女孩子嘛,有钱想娶个帅哥回家又有什么错呢?

    但苏肆选择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他不管,这都是坏蛋。

    于是乎,那些被他扔下水的人瞬间凉了心,所以也对他开启了冷战模式。

    这下好了,他们的冷漠又成功印证了苏肆的猜想,告诉苏肆没有人会对他好,这些人都是别有所图,他一定要收起期待保护自己……

    所以这厮也变得越发冷漠酷烈,甚至连他的喜怒哀乐都越来越难以分辨。

    如此套娃之下,他只会变得越来越像一只大青蛙,生命里除了孤寡还是孤寡……

    有这样一个朋友还行,可要是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会怎么样呢?

    姜茶不禁打了个寒战,身子稍稍往后退了一点道:

    “没,我没事,我没有不舒服。”

    看着忽然往后缩的少女,少年抚在她额间的手细不可察的颤抖了一下,旋即又不放心的感受了片刻。

    “没事就好。”

    似乎是确定了她的安危,他也适时的收了手。

    他不急,也急不得。

    “茶茶,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事?”

    抬眸,姜茶再次看向了苏肆。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像树上刚刚熟透的杏子。不知为何,苏肆竟忽然觉得她看他的眼睛里有光。

    大概,是他的错觉吧。

    “其实苏信等人的意图我早便知道了,不止是王氏,还有之前那些借口入宫探望一众妃嫔的人……”

    姜茶一愣,她有些错愕的望着眼前的少年。

    所以……

    “所以今日的事情不怪你,我不能人道的猜测是我默许他们获取的。”

    苏肆目光淡漠的道。

    他方才不是故意打扰姜茶,而是他想找机会坦诚这件事。

    其实今天姜茶跟他道歉的时候他就想坦诚了,只是他怕姜茶会因此气恼,并绝了他多抱她一会儿的机会。

    毕竟自己一手策划的事情害她担惊受怕,还不得不去找苏祈交涉,渴望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虽然他不是很懂姜茶口中的舆论,但他知道她认真了,而自己今日也的的确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对不起,我今早不该为了迷惑那些大臣而将你拒之门外,那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错。”

    在苏肆道歉期间,姜茶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只是静静地睨着他,那双眸子像水晶一样透着股莫名的情绪,好像是怒,又好像是怨,但苏肆觉得更像是哀伤。

    肤白若雪,眉目如画,姜茶瞧着这一脸单纯无辜相的苏肆险些控制不住自己那只想抽他的手。

    “……对不起。”

    少年似怯懦似讨好的说道。

    姜茶:“你对不起谁?”

    苏肆:“对不起你……”

    姜茶:“……”

    许是被苏肆气昏了头,姜茶竟直接伸手捏住了少年那张白玉般的脸。

    不是一只手,而是两只手。

    于是乎,那忽然被姜茶像捏孩子一样捏住的苏肆愣了,那双凤眸眨了眨,微红眼尾挑了挑,嗯,更特么无辜了……

    而且还无辜的贼好看……

    这让姜茶本来想用力的手,都不自觉的放松了。

    “我说你要不气死我再找个同盟得了?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吗?明明就是你自己好不好?”

    瞬间收手,姜茶一边双手抱胸一边叹道:

    “见过疯狂诋毁别人的,倒是头一次见这么努力诋毁自己的。靠,我真是见了鬼了我……”

    苏肆迟疑了。

    他猜到了姜茶会生气,却没猜到她生气的原因。

    似乎是瞧出了苏肆的疑惑,姜茶也忽然意识到某些人的反派思维或许无法理解她的想法,所以她不得不暂时压下怒气,颇为耐心的问道: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么做么?为了自残?还是你又觉得这件事好玩儿?”

    如果苏肆真回答她一个“是”的话,那她只能说放弃吧,这厮没救了。

    好在苏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犹豫的思索了片刻。

    可姜茶就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冷声道:“别跟我编瞎话,不然你可能会失去一个优秀可爱又能吃的盟友。”

    闻言的苏肆笑了,不是假笑,而是被姜茶的一本正经给逗笑了。

    “我想主动示弱一次,好让苏信等人暂时放松警惕。”

    俗话说得好,要使一个人毁灭必先使其膨胀。

    最近皇家压苏信压的太狠了,尤其是姜茶这个不确定因素,恐怕已经成了苏信的心头患眼中钉了。

    苏信的怒气在积累,谨慎却并未因怒意而丧失,相反,还被他们压的愈发踏实了。

    一头横冲直撞的猛虎好收拾,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却很难拔除,所以他必须给苏信打打气。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的卖了自己,把自己做成了苏信的出气筒?”

    姜茶为苏肆的缜密而惊异,却也为他对待自己的方式而忧心。

    这什么?

    说得好听点是卧薪尝胆韬光养晦,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如果这就是苏肆这么做的理由,那对不起,她不是很不赞同。

    因为以苏肆的能力,她相信他还有很多种法子能让苏信赢,他甚至可以叫她收敛一点暂时退出战局。

    虽然那些法子可能不能让苏信等人像现在这么开心,可让他们膨胀的效果还是差不多的,关键是能让苏肆自己少受非议啊。

    损招,自己坑自己的大损招……

    看着少女眼中那“你似乎不太聪明”的情绪,苏肆苦笑道:

    “这只是其一……”

    “哦,那其二呢?”

    “其二啊?”苏肆挑眉,“你不是想送皇后等人出宫么?”

    “对啊,”姜茶点了点头,“可她们出宫跟你这事儿有什么关……”

    忽然,她顿住了。

    那个“系”字还未说出口,便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是无畏世俗的目光以残花败柳的身份出宫?还是自此抹去来历、改换姓名、远走他乡以其他人的身份苟活,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苏肆望着姜茶一字一句道:

    “这世上有太多的难处,即便我从未碰过她们,即便她们还有守宫砂在身,可这世上又有几人信呢?就算她们未来的丈夫信了,其他人会信么?”

    对于黑暗,苏肆有着最清醒的认识。

    他母妃是大罪人,他就是小罪人。

    这些嫔妃从入宫那天起就是他的人,即便他从未承认。

    人是有自己的认知的,他们只相信他们所看到的。

    就像苏肆不能人道的消息传出时,满大街的百姓都在津津乐道,有的人更说着自己早就知道了一样。

    有人拿出证据么?

    没有。

    但大家都这么认为啊。

    当这件事成为一种普遍认知的时候,人们自然就会相信后妃们是完璧,因为皇上他不行。

    届时她们再出宫,再亮出自己的守宫砂,再拿出自己赚来的银钱……

    没有人会觉得她们是残花败柳,相反,人们还会同情她们曾所托非人,从而进一步怜惜她们。

    可以说,苏肆以自己一个人的牺牲给了后宫众妃一个大好前程。

    这一刻,就连姜茶都有些动容了。

    因为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全书第一大反派干出来的事儿。

    而且她自己也是受益人之一。

    苏肆不仅同意了她的提议,还帮她超额完成了任务。怎么说呢?如果未来她要离开皇宫,她是不是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真好,可是……

    可是她却有些心酸啊。

    因为答应放皇后等人走的是她,考虑不周想当然的也是她,明明是她的提议与过失却要让眼前的苏肆来承担。

    他明明已经够惨了,如今还要……

    “苏肆,我们澄清这个误会吧。我会跟皇后等人说明风险的,她们既然要离开就要有承担风险的勇气,至于苏信那儿我也可以说服楚楚她们一起让步,苏成与苏梓凌若不听话我就……”

    她一股脑儿的说着,她知道从大局上来看如今京城局势大好,苏信快乐了,后妃的问题解决了,苏肆的事也快要被苏祈他们压下去了。

    可她不想这样,她不想苏肆受委屈……

    抬手抓住少女纤弱的肩膀,苏肆只用了几分力便将她稳住了。

    他垂眸望着有些激动的她,似解释似温柔的哄道:

    “茶茶,我们现在不能澄清,现在澄清我和你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可不澄清的话你岂不是要一直背着这个破名声……”姜茶正说着,眼睛却忽然亮了亮道:“等等,似乎也不一定……”

    见少女目露喜悦,苏肆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迟疑。

    “既然都已经成了,又何必让皇后等人难做呢……”

    他似乎不太想澄清这件事,以至于言语间都透着一抹姜茶听不懂的抗拒。

    可姜茶不管,这次她竟反过来扣住了苏肆的肩膀道:

    “不会的,不会让她们难做的。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们大可利用苏信与那些官员们的风流韵事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什么翻身仗?”

    少年眸色内敛,语气复杂。

    他能说他不想翻身么?

    他能说他就想树立一个不行的形象先把其他人赶出去么?

    不仅要赶出去,还得清清白白的赶出去。

    他不是非要证明其他人的清白,他只不过是想证明他自己的清白啊。

    向所有人证明,当然,也向眼前的姜茶证明。

    ------题外话------

    阿这,对不起,仙女们我记错了时间,31号爆更我记成了30号。

    我错了,求求你们再等一天,我本来打算更四章的,我明天更五章或者六章,不要打我呜呜呜呜……

305 猎物与猎手~

    肃亲王府书房内,苏信一边吃着美人递上来的水晶葡萄,一边听属下讲起小皇帝今日的惨状。

    什么大街小巷人人讥笑啊,什么贵人圈子里广为流传啊,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姜茶今日没去御书房了。

    “据说这贵妃娘娘还偷偷溜出了宫,直到一个多时辰前才回去呢。”

    王老爷子笑的意味深长,似邀功又似倨傲,总之他觉得他的计划真是成功极了。

    虽然具体事情是他儿子做的,但儿子是他的啊!

    “好,很好,如此一来,本王就不信她姜茶还能在苏肆身边待下去!没了姜茶的苏肆什么都不是,同样,他们皇家也将是一盘散沙!”

    自如的靠在太师椅上,苏信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太好了。

    就像苏肆说的一样,他积累了好长时间的怒气终于得到了宣泄,之前的紧张小心也因此退居幕后。

    爽就一个字,他苏信只说一次。

    虽然他还没爽多久就接到了苏祈明日回京,此刻正被京城百姓奔走相告的坏消息。

    “怎么?京城现在都成破集市了?连苏祈那个病秧子都想来插一脚?”

    苏信觉得他真是见了鬼了。

    这京城官员不都说这苏祈是个心怀天下,一天到晚活的像个观世音菩萨一样的人么?

    他不是就想行善积德、烧香拜佛,祈求上苍让他多活活么?

    什么时候这种人也开始宣扬自己,想要沽名钓誉了?

    “行吧,反正本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抬手让报信人下去,苏信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来他还看不透苏祈的深浅,二来他得考虑拉拢姜茶的事儿了。

    这春猎还有五日,他可得在春猎前把这事儿办好了。

    月色清冷,上林苑梨花纷飞,恍惚间,院中仿佛下起了一场春日白雪,连凋零都这般美轮美奂。

    而在这般“雪景”之中,那一袭红裙的少女正自顾自的收拾着药箱,看也不看眼前的萧烨一眼。

    如果说无视有形状,大概就是眼前这副模样吧……

    “白二小姐的意思是,你从明日开始就不会再来上林苑了?”

    萧烨震惊了。

    虽然他的身子已好了大半,可武功还没有恢复啊。

    如今白凤倾忽然告诉他他以后要看病都得自己去云芝堂了,他一时间竟有些无法接受。

    不是他矫情,而是他被苏信那档子事给搞怕了……

    “嗯,贵妃娘娘又给我安排了一位公子,而且他的情况比你还要棘手些。我毕竟有店要看有妹妹要管,肯定是没法三边跑的。”

    白凤倾漠然道:

    “所以一碗水端平,以后你们就自己来找我吧。”

    这不知道真相还好,此刻知道真相的萧烨整个人都不好了。

    又找了一个?

    我都还没好她又找了一个?

    她到底有多少个男人……咳,多少个男友人啊?

    不是他萧烨赌气,是姜茶自打救下他后就没主动来瞧过他一次。

    以前还能从莫清荷那儿收到两句不咸不淡的问候,如今莫清荷走了,姜茶连问候都不会问候他了。

    仿佛她压根儿不认识他这个人……

    相比之下,那苏成与苏梓凌倒是天天往他这儿跑,这个送人参那个赠灵芝,这个选美人那个送婢女的,都快把他烦出抗拒心理来了。

    言归正传,姜茶她这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么?

    虽然他跟姜茶不是那种关系,但他还是有种失了宠的危机感。

    而更让他无语的是,白凤倾说完该说的之后直接就飘走了。

    她压根儿不管他回不回答,又会不会问其他的话。

    所以,这就是东陵的女人么?

    东陵的女人眼光都这么高么?

    深夜时分,那零落的梨花像雪,毫无保留的撒在了萧烨的心尖。

    他好寂寞,他好自卑,他好冷……

    与此同时,未央宫内的苏肆正极不情愿的望着面前的姜茶。

    烛光散落,映照着少女白皙精致的脸庞,她抬手将青丝抚在耳后,正目光兴奋的凝望着他。

    可那殷红的唇瓣刚刚张开,又有些不自然的抿上了,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扣住苏肆的肩膀道:

    “苏肆,你听我跟你说,你不是不行,你是洁身自好清心寡欲,你之所以不碰皇后她们是因为你心有所属。”

    眨了眨眼睛,姜茶根本不等苏肆反应便义不容辞的道:

    “你喜欢我,你从三年前开始就喜欢我,你喜欢了我三年,等了我三年,好不容易才把我娶进宫的。三年来你为了我守身如玉,因为我说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然就坚决不嫁给你,就像江康之于楚楚,你也……”

    她的话还未说完,手便被面前的少年抓住了。

    与平时温柔小心的一握不同,他的手上竟用了几分力,让她一时无法挣脱。

    他低眸望着她,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眼底翻江倒海似有什么情绪要冲破那片星海,冲出来取她狗命一般……

    嗯,她觉得苏大反派恐怕要被她的自恋大女主剧本给气死了。

    毕竟她可是三年前亲自将他扫地出门,绝了他大好计划的那个狗贼啊。

    如此一想,姜茶赶忙开口补充道:

    “你你你,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这是剧本,我在给你立人设,人设懂吗?就是把你塑造成一个深情而又清白的好人,跟那些风流成性处处留情的狗官形成鲜明的对比……”

    少年眉头深锁,他眨了眨眼睛却并没有说话,以至于姜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

    于是乎,姜茶更心虚了。

    “你看啊,我俩反正都演了那么久了,连白锦溪都觉得我们两情相悦了。而且你连不行都愿意认,举个喜欢我的牌子挡刀似乎也不过分吧?这样一来皇后她们解脱了,你也正名了,也就苏信那儿……”

    姜茶说着说着,忽见少年的眸色更深了,吓得她赶紧咽了口唾沫干笑道:

    “哈,哈哈哈,我没有逼你的意思,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要是不愿意就算……”

    “我愿意。”

    姜茶刚想就此打住,却听少年认真的吐出了三个字。

    似乎是怕她没听清,他又执拗的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四目相对,姜茶觉得他眼底的认真有种诡异的吸引力,引得她主动陷入那片深不见底的海里。

    明知道不能去,却还是忍不住的想靠近。

    垂眸,她克制的不去看苏肆,只是温和而又尴尬的笑道:

    “你愿意就行,你放心,这只是一场戏,你我两不相欠各取所需……”

    她好像在安慰苏肆,又好像在安慰自己。

    直到苏肆再度开口,像一个懵懂的学生般请教她道:

    “那我要怎么才能演出你说的人设呢?跟以前一样么?”

    姜茶一愣,是啊,人设能写,可演要怎么演呢?

    跟以前一样么?

    可跟以前一样的话不就是面首式表演,几乎等于苏肆单相思么?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毫无变化的东西谁又会信呢?

    加之她与苏肆看似离得近,实际接触却很少,就算她能想办法把守宫砂遮住,以抹黑自己为代价成就苏肆,可其他人会信么?

    那些有心人不仅不会,说不定还会认为她是不守妇道跟别人鬼混了呢……

    于是乎,姜茶方才还自信满满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

    草了,这咋整?

    真跟苏肆睡吗?

    盯着少年看了又看,从精致的眉眼看到滚动的喉结,再从喉结看向领口下方那若隐若现的性感锁骨,姜茶暗淡的眼神亮了一下,然后又复杂了下去。

    她之前想睡了苏肆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要死了,临死前总要做点以前没做过的事儿。

    可如今她不用死了,她还有大好时光良人无数,名声可以不要,但身子还得留着啊。

    毕竟以后出了宫还得嫁人的。

    再说了,她愿意人苏肆还不一定愿意呢。

    保险起见她这老实人不能用这个险招。

    于是姜茶的目光再度偏转,这次她不看锁骨了,她看向了苏肆的唇。

    那总是勾着一抹明媚弧度,实际却冷得像刀锋一般的唇。

    现代男女明星演戏都是要拍吻戏的,这亲一下不仅不会少块肉,还能瞬间把节目效果拉满……

    姜茶默默的总结着得失,努力的说服着心中那个怂怂的自己。

    终于,姜.嘴强王者.茶不怕死的道:

    “基本情况都跟以前一样,但我们得多一点点肢体接触。”

    “肢体接触?”

    某人懵懵懂懂的重复道。

    “嗯……就是你得多抱抱我,对我动手动脚懂么?”

    姜茶一边说一边低头,根本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因为她总有种自己在带坏一朵小白花的罪恶感。

    毕竟人苏肆坏是坏娇是娇,可人家却是原著里正儿八经的事业型大反派。

    除了一开始觉得白凤倾是同类,对她有一丝看重外,根本就没有感情戏这种东西……

    清心寡欲洁身自好这八个字真不是她编的,苏肆就是这样的。

    然鹅低头的她并没有看见,在她说出“多抱抱她”和“动手动脚”八个字的时候,某人的眼睛都亮了。

    可亮了是一方面,懵懵懂懂又是另一方面,于是姜茶便又听到他认真乖巧的问道:

    “还有吗?”

    “有……”

    猛地闭上眼睛,姜茶终于舍弃了老脸这个东西。

    “亲,你还得亲我……”

    说完,她那张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索吻啊,她居然在跟苏肆索吻……

    本以为自己需要忐忑很久才能得到答案,谁知她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苏肆便同意了。

    “好。”

    就一个字,却瞬间拂去了她所有的不好意思。

    抬眸,她望着少年那双深邃而又静谧的眼睛,他一个古代人都不怕自己一个现代人怕什么?

    “那就这么说定了。”

    点点头,她笑吟吟的拉起了被子。

    夜深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就睡觉吧。

    可是,当累了一天的她准备再度躺下的时候,她的腰却忽然被一只手给扣住了。

    那手在收紧,瞬间拉近了她跟身边少年的距离。

    灯火阑珊间,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她被他抱在了怀里,淡淡的奶香将她包裹、侵略,让她无所遁形。而那隔着亵衣传来的体温,竟炙热的难以言喻……

    “你,你干嘛?”

    “练习。”

    姜茶很惊异,可抱着她的苏肆却异常淡定。

    对啊,是她说让他多抱抱她,对她动手动脚的……

    姜茶暗暗的想。

    而在她思索间,苏肆已经像之前一般将脸埋在了她的发间,他似乎在把玩她的头发,又好像在侵略她的颈脖。

    因为她觉得脖子有些痒,就像有人在故意挠她一样。

    她本能的往后缩,可苏肆却总能轻松的黏上来。

    到后来他直接是用了几分力,将她扣得无法动弹。

    也就在室内暖光涣散的同时,姜茶的身子僵住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一丝柔软的冰凉,那冰凉轻轻地附着在她白皙的颈脖上,不再是转瞬即逝的酥麻,相反,它清晰而又绵长。

    他这是在试探她么?

    姜茶目光有些涣散的想着。

    她不敢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控制她的人继续“练习”。

    不知过了多久,那清晰的触感竟变成了一丝疼痛。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姜茶觉得她肯定是被盖了章了。

    靠,你怎么这么熟练?

    眨了眨眼睛,终于可以后退的姜茶瞬间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一双眼睛不知是羞还是恼的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可少年呢?

    他就那么静静的、真诚的、无辜的,甚至还带了一丝委屈的看着她。

    那双眼睛就好像在说“不是你让我动手动脚”的么?

    这还不够,他竟缓缓偏转目光,眼神执拗而又考究的看向了她的唇……

    姜茶:“!!!”

    瞬间抽身,捂住自己脖子的姜茶一秒躺进了被子里。

    此刻她心跳加速脸颊通红,心里好一阵翻江倒海。

    她这是怎么了?

    被一朵“小白花”给调戏了?

    姜茶怂怂的抱紧了自己,脖子上还有一抹殷红的印记。

    而在她背后,那前一秒还像“小白花”一样纯洁的少年,此刻正笑得一脸诡谲。

    因为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306 梦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火树银花于夜空中绽放,好似天际坠落的星光。

    青州大街上人来人往,少女们三五成群罗裙轻舞,手中小扇时而掩面,时而扑向点点流萤。

    恍惚间,他又看见了那一年的乞巧节。

    “乞巧宴,花灯一盏歌一遍……”

    波光粼粼的河边,少女笑吟吟的举着一盏荷花灯,鹅黄襦裙被微风吹起,恍惚间,露出一截雪色的小臂。

    “再拜陈三愿,一愿自己千岁,二愿自己常健,三愿如同……”

    玉手将河灯推上水面,她絮絮叨叨的说,他安安静静的听。

    河灯映照着她的脸,即便隔着两个人的距离,他依旧能摒弃周围所有的声音。

    可忽然,她的念叨停了,他知道,她又要开始胡言乱语了。

    “千岁?常健?特么在这儿健健康康的倒霉一千岁么?”

    暗着一张脸,某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魔改诗句的不对,并对此展开了一堆叽里呱啦的吐槽。

    可吐槽之后,她还是拿起了第二盏河灯,喜滋滋的点起蜡烛来。

    哗啦~

    第一根火柴光芒耀眼。

    他抬手给她灭了。

    噗呲~

    第二根火柴火光更盛。

    他拂袖给她吹了。

    呼呼~

    第三根火柴依旧坚挺。

    这次他没灭火,他把火柴和盒子一并给她掀河里了。

    似乎还觉得不够,他竟把那河灯也给吹走了。

    看她倏地暗下脸色,他就像得逞的恶魔一般笑着。

    然而她很快便买来了新的河灯与火柴,再次坐在了原本的地方。

    再度笑吟吟的尝试起来,她就像在故意打他的脸一样。

    她总是这样,从临江到徐州,从徐州到惠州再到青州……

    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无论他怎么打乱她的生活。

    她好奇怪,他不理解。

    恍惚间,没被他干扰的少女再次点燃了火柴,她颤颤巍巍的将火柴移向蜡烛,并在蜡烛点亮的瞬间露出了更加温暖迷人的笑。

    那笑像雪山上初升的朝阳,驱散了他周身的寒凉……

    当河灯顺水而下,少女的愿望也再度启航。

    “一愿归家,二愿暴富,如果前两者都不行的话,那就平安吧,平安后再送我个帅哥也行……”

    “当然,三妻四妾的不要,他得一心一意的,只属于我一个人才行。”

    “最好乖一点,别凶我,哎,面首好像也不错……”

    随风远去,那抹鹅黄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海里,他捡起一块石头对准她的河灯,眉梢眼角皆是讪笑。

    一心一意?

    只属于你一个人?

    还要乖一点?

    姜茶,这么多要求,你这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

    石子扑通一声,水中涟漪四起~

    一众花灯被河水吞没,独留下一盏悬浮水上,随风渐行渐远。

    烛光与水光交错,勾勒着那个水雾般朦胧的世界。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次日午后,一缕阳光透过窗扉,斜斜的洒落在少女白皙精致的脸庞上。

    暖暖的,无声的催促她睁开眼睛。

    自然的勾了勾嘴角,她恍惚间闻到了一抹淡奶油的味道。

    就像当初她老拎在手里的黑森林蛋糕。

    怀恋的舔舔唇,她觉得那大概已经是她梦里的味道了……

    可渐渐的,她发现那奶香愈发浓郁,就像是凑到她鼻尖来了一样。有点痒,她的脖子有点痒,就像是谁在挠她一样。

    不,不只是痒,还有……

    猛地睁开眼睛,姜茶又羞又惊。

    “茶茶,早啊。”

    床边,少年眸色深潋的凝望着她,袍是浅青色,人是笑吟吟的,唯有那只落在她脖颈间的手不太安分,正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她脖子上那块因他而敏感的部位。

    他昨天亲的就是那儿……

    “哈哈哈,早,早什么早,都快中午了吧。”

    姜茶尴尬的笑了笑,她看苏肆身上的衣裳就知道,他一定已经上完朝很久了。

    不然也不会有时间重新打扮的这么骚包。

    尽力掩饰着自己的青涩,她打算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最好能暂时离眼前这货远一点。

    可她刚有起身的动作,便被某人重新按回了床上,不仅如此,他还俯下身子,仿佛要跟她一起沉沦。

    “你干嘛……”

    那双杏眼不安的偏转着,刚刚清醒的她脑子本就不好使,如今更是因此丧失了思考的功能。

    但人有本能,就像飞蛾趋光一样,她也会不自觉的看向美好的事物。

    就比如眼前这个即便被摄像机怼脸拍,也美得不像话的人。她感觉她就是摄像机,而苏肆就是她面前最耀眼的明星。

    大早上的,再这样要流鼻血了……

    “练习。”

    他低声喃喃道,音调认真又好听。

    “练习什么?”

    姜茶问道。

    “练习怎么一心一意,只属于你,乖一点,像真的喜欢了你三年一样。”

    某人一字一句如数家珍,恍惚间姜茶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她竟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可,可你练习这个干嘛要把我压在床上?”

    苏肆:“因为我就是这么喜欢人的啊。”

    姜茶:“???”

    好吧,她看了苏肆半晌,发现她竟无言以对。

    因为在小说里确实有很多喜欢折磨人的大反派,也许苏肆也是这样?

    好在苏肆并不算太出格,这些小动作也都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然而她刚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苏肆便用行动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他竟在低眸间梅开二度,又跟昨天一样给她盖了一个戳。

    草莓小王子么你是?

    挣扎着要起来,姜茶心说脖子上都是这玩意儿的话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茶茶,不能亲脖子么?”

    某人一脸纯良的望着她,眼尾红红的,有几分妖冶又似含着一丝委屈,他好像是答错了题的学生,正因此而懊恼。

    啊这……

    前一秒还在挣扎的姜茶,这一秒竟莫名的有了负罪感。

    “不是不能亲,就是,就是不能亲太多了,不然不好见人……”

    姜茶支支吾吾道:“或者印子不要那么明显,那样或许会好一点。”

    虽然自己也没吃过猪肉,但作为一个在现代各路作品中看过猪跑的人,姜茶义不容辞的担任起了教导大反派演吻戏的任务。

    她在说,苏肆在听,而且听的认真极了,就好像他真的很喜欢她一样。

    果然是个影帝啊。

    “而且你也不能逮着一个地方薅啊,人薅羊毛还换地方呢。”

    轻轻地叹了口气,姜茶认认真真的总结道。

    “懂了吗?”

    “懂了。”

    少年笑了笑,眼尾晕开一抹不知名的野气,旋即伸手拂开了她因为乱动而覆上脸颊的发丝。

    他的手莫名的烫,可掠过她肌肤的瞬间又异常温柔,温柔的让姜茶觉得,他仿佛在讨好她。

    这就是天然撩么?

    不安的眨了眨眼睛,姜茶心里在打鼓,因为她大概猜到苏肆接下来要练习什么了。

    因为他的手已轻轻覆上了她的下颌,拇指若有若无地抚着她的唇。

    有点痒,又有点心动。

    一边暗骂自己可耻,她一边在心里念叨着练习,对,这是练习!

    终于,他似乎找好了位置和感觉,缓缓的凑了上来。

    那动作很慢,慢的让姜茶忍不住闭上眼睛,心跳快得难以抑制。

    就在接触的最后一秒,她怂了。

    她偏了偏,而苏肆的动作也随之停滞。

    “你还没准备好。”

    他轻声说道,那声音离姜茶远了一点,因为他已独自坐起了身。

    而姜茶呢?

    她觉得自己真是丢脸极了……

    好在苏肆并没有给她懊恼的时间,而是淡淡的道:

    “白凤倾来寻你了,我来叫你时她刚入宫门,现在应该快到未央宫了。”

    “啊?”

    闻言,姜茶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昨儿个才欠了白凤倾的人情,眼下可不敢随意造次。

    苏肆也真是的,干嘛不早点儿说!

    “还有,我要出去一趟,大概深夜才会回来。”

    被她埋怨的某人坐在床边,嘴上说着要走,身体却没有半点儿挪动的意思。

    有他压着被子,姜茶一时间也有些施展不开。而且她还得换衣服,总不能当着这人的面儿换吧?

    所以她只能安静的坐在原地,乖巧的打了个哈切道:

    “那你路上小心。”

    “嗯。”

    少年“嗯”了一声,终是在低眸沉吟一秒后起身……

    然而,就在姜茶以为他这是要离开了时,他的左手却忽然伸向了她,紧接着她只觉自己的后颈被人握住,而后往前悠悠一带。

    当她的动作再度定格时,少年已低眸吻上了她的唇。

    光影落在他的身后,世界都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也不知是这个世界,还是她眼中的世界。

    “走了。”

    当微风再度亲吻她的脸颊时,那道修长而又讨厌的身影已鸿飞冥冥。

    这就是……撩完就跑么?

    终于反应过来的姜茶仰头倒在了床上,倒下的同时还不忘用被子捂住了自己。

    心在跳,脸在烧,她开始为自己的馊主意后悔了,可惜啊,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未央宫外,万顺望着快步走来的自家主子,脸上的微笑毫不掩饰。

    因为他一不小心就瞥见了主子耳后,那丝平时根本见不着的可疑红晕。

    咳,这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

    某顺一边腹议,一边盘算着要不要提前找人给孩子取名字。

    “查到了么?他去哪儿了?”

    苏肆看了万顺一眼,没有半分掩饰。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因为他失控了,在亲吻她的瞬间,他差点把“练习”二字给忘了。

    他贪婪的觊觎着她,就像沙漠濒死之人觊觎食物和水分。

    可他必须克制自己,因为水和食物很多,可她却只有一个……

    浅尝辄止,来日方长。

    慢慢来,苏肆,你要慢慢来。

    而在他转移注意力的同时,一旁的万顺开口了。

    “玉王亲自去了临江,不仅是他,还有追风和逐影,更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在秘密调查主子您。”

    “临江?”

    苏肆眸色一暗,那张白玉般的脸瞬间沾染了戾气。

    他记得苏墨玦一直在调查苏祈,怎么忽然调查起他来了?还有,为什么偏偏是去临江调查?

    “据说他们对外宣称是去临江找一位小公子的,有很多商户都向他们提供过线索,而这些线索都是有关于您的。”

    万顺叹了口气,这玉王殿下不愧是京城最难对付的主儿,行踪之诡秘,几乎让他们找遍了大半个东陵。

    还是有人偶然说起临江这则轶事,他们的人才顺势摸了过去。

    可他们为何要调查主子呢?

    关键是为何要去临江调查主子,主子只是在那儿流浪过,又不是在那儿发迹的。

    难道是因为娘娘?

    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万顺忽然觉得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他们还干了什么?”

    “还以写书人的名义去了不少小倌馆,似乎是在调查一起人牙子失踪案,说什么想要写在画本子里。”

    万顺挠了挠头,暗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些东西是有点意思,可轮得到他们玉王府出手么?还是玉王府头号人物亲自出手。

    万顺不理解,可走在他前面的苏肆却一片了然。

    苏墨玦,探究这个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

    午后的临江一片祥和,街上人来人往,多是名流巨贾、公子小姐,追风快步跑上楼梯,眸色警惕的望向四周。

    不多时候,他终于闪进了一处房门,而后跳窗遁走。

    某处小巷内,苏墨玦与逐影正戴着别人模样的面具。

    “该,该死,这些人也盯得太紧了,他们到底是干嘛的啊?”

    落地的追风喝了一口水,一把接过逐影递来的面具道。

    “干嘛的?特地来盯我们的。”

    苏墨玦冷笑,他靠着青石堆砌的围墙边,整个人沐浴着阳光。

    他倒是没想到,苏肆的人能这么快找上他。

    逐影:“主子,看样子皇上已经察觉到我们在调查他了,如果我们继续待在临江一定会被他们尾随的。”

    “谁说我们还要待在临江了?”

    苏墨玦转身,“表妹离开临江后去了哪儿?”

    逐影:“徐州。”

    苏墨玦:“那好,我们也去徐州。”

    追风:“啊?我们为什么要去徐州啊?”

    微风吹过少年那袭紫袍,他望着墙角阴冷森绿的青苔,露出了细不可察的笑。

    “因为本王怀疑表妹不是倒霉,而是被恶鬼上了身。”

    ------题外话------

    其他章节应该在晚上八点哈~

307 掐的!

    苏肆走后不久,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姜茶便被雾月扒拉了起来。

    而更让姜茶羞涩的是,雾月这个连猪都没见过的货,居然张口就问她她脖子怎么了?

    姜茶支支吾吾了半晌,说了句“掐的”。

    雾月一愣,她不明白,但她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然后这句“掐的”就被传下去了,传着传着便传到了白凤倾的耳朵里。

    于是乎,当姜茶坐到白凤倾对面并被对方盯着脖子看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白凤倾:“掐的?”

    姜茶:“咳!咳咳咳咳!”

    白凤倾:“嗯,掐的。”

    点了点头,一袭浅红襦裙的白凤倾想了想,还是准备低声跟姜茶说点什么。

    可她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姜茶自爆道:“本宫没用那个法子!”

    噗呲一笑,这一刻连高冷的白凤倾都绷不住了。

    没用什么?

    媚药吗?

    说真的,她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作为一个特工杀手,她的前身是比如今的身体大不少的,所以她看姜茶的确像在看妹妹一样。

    这姜贵妃在外嚣张跋扈张牙舞爪的,如今却羞得像个刚刚嫁人的小媳妇儿,自己不过是想说些贴己话,她却以为自己是想调侃她……

    事实上,姜茶也不想当惊弓之鸟的,主要是白凤倾昨天才把车开到了她的脸上。

    一夜之间,她又是被抱又是被亲的,再加上脖子上的印记,她自然而然的就想歪了……

    哎,还是太年轻了。

    深吸了一口气,姜茶又喝了一口红枣粥压压惊,这才慢慢的调整好心态。

    而白凤倾则拿出药箱给了她两贴药,说是可以让她的“掐伤”好的快一点。

    姜茶嘴角一抽,尴尬的让雾月接了下去。

    “昨日多谢白二小姐相助,不知秦王的病您有几分把握?”

    杏眼微抬,姜茶默默的转移了话题。

    作为一个比白凤倾早穿越三年的人,她早已融入了书中的生活,言行得体,举止大方,她相信就算是白凤倾也很难从她身上找到现代人的痕迹。

    当然,她问苏祈的病情也是客套话,因为白凤倾昨儿个就简单的说过了。

    白凤倾:“治愈不成问题,但肯定是得要些日子的。娘娘放心,我会尽力的。”

    “有你这句话本宫便放心了。”姜茶点了点头,也不打算跟白凤倾客套下去了。

    “秦王久病不愈,医治他肯定得费不少功夫。本宫不会让你白出力的,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说真的,穷的只剩下钱的她真不知道再送白凤倾什么好了。

    又送银子么?

    她愿意给,白凤倾却不见得愿意收啊。

    要不然对方昨日也不会避而不谈,一直拖到今日才独自进宫了。

    果然,她的猜测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我希望娘娘不要再往白府送赏赐了,白家是白家,我是我,我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到爷爷和父亲的决策。”

    白凤倾放下茶杯,语气诚恳的道。

    她愿意跟姜茶做朋友,因为这百利而无一害。

    试问,谁不喜欢富婆呢?

    可她毕竟是白家的人,便宜爹白毅虽薄情迂腐,却也在爷爷白老爷子的影响下独树一帜。

    白家不站队,至少不到最后绝不站队。

    或许有人会说,她跟姜茶交好就叫站队了么?

    当然不是。

    虽说姜茶如今声名鹊起,成为了当朝皇帝真正的保护伞,可两个女子的友谊在政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友谊算不了什么,可银子却很麻烦。

    那点银子对姜茶而言是毛毛雨,可对白家就是一笔巨款了。

    一次还能说是友谊,你这隔三差五的送算是怎么回事啊?

    如今官场上都已经有有心人在传白家收受贿赂,正在悄悄为姜茶办事了。

    听到这里,姜茶真是忍俊不禁。

    果然,世界上永远不缺大嘴巴和红眼病。

    “我与锦溪到没什么,只是爷爷和父亲有些难做,还望娘娘能够理解。”

    白凤倾叹了口气,其实别说白老爷子和白毅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搞那么多钱回去。

    不都说穿越很难么?

    为什么到了她这儿竟如此的简单?

    “本宫明白他们的难处,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要不这样,本宫将银子折合成字画、古玩或是别的……”

    姜茶一边提议,一边观察着白凤倾的脸色,深怕对方以后不打算跟自己合作了。

    但她很快便发现是她想多了,因为人白凤倾是有备而来的。

    投资。

    她直接在白凤倾口中听到了这个熟悉的词。

    但白凤倾以为她听不懂,还耐心的跟她解释了一番。

    从如何注资到如何分红,都跟她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直接告诉她以后可以成为云芝堂的大股东。

    那一刻,姜茶努力的演出了一个不明觉厉的表情,就差抬手为白凤倾鼓掌了。

    毕竟她真的挺惊讶的,只不过是对白凤倾找她合作惊讶,而不是对“投资”这件事惊讶。

    “好呀。”

    白凤倾的话刚刚说完,还没等她问姜茶要不要入股,姜茶就积极的说了一声“好呀”。

    那模样简直跟进了传销似的,让白凤倾防不胜防。

    其实,白凤倾今日入宫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她在认真的为自己以后的生活考虑,打算把自己的医馆做大做强。

    所以为了说服姜茶,她做了不少准备,想了很多理由,就是怕姜茶无法理解她的现代思维。

    其实姜茶之前给她的银子已经够多了,她也不是一定要姜茶这个大股东……

    只是因为姜家医馆在京城是最出名的,她的云芝堂想要在这儿发展起来,就肯定会跟姜茶手下的医馆对上。

    她发展的银子都是人家给的,她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搞垮不是?

    毕竟她的医术是实打实的,对姜茶的友好也是真的。

    所以她才走了这么一遭。

    谋一个共同发展,求一个合作共赢。

    紧接着,她说可以帮着整合姜家一众医馆,姜茶说“好啊”。

    她又说这些医馆可以跟她的云芝堂合并,名字后面商量也行。

    姜茶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就跟你姓吧。

    她还说想将几间铺子打通,将云芝堂扩大并搬到京城更好的地段去。

    “没问题。”

    只见对面一袭烟粉宫裙的少女笑吟吟,宛如一位疼爱她的老母亲。

    真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白凤倾抱着手里的茶杯,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服别人很有成就感,可说服姜茶竟只有空虚和寂寞。

    而姜茶呢?

    她已经没事人儿般派人出宫去找丹沂了。

    并告诉白凤倾丹沂会代替她负责全部的交接事宜。

    而这次她打算给白凤倾的赏赐也会一并送出,成为白凤倾在新云芝堂里的股份。

    一个时辰后,姜茶目送白凤倾远去,雾月站在她的身边,一脸的好奇。

    “娘娘,您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雾月觉得自家娘娘宛如一个冤大头,白凤倾要什么她就给什么。

    作为一个商人,您好歹也要讨价还价啊。

    “雾月,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大夫,懂么?”

    姜茶窃笑:“而且这可不是什么亏本买卖,本宫赚大发了好吧!”

    跟大女主一起做生意,不发财都对不起这片天地。

    再说了,就算钱亏了,大女主的人情还在啊。

    而且大女主此来还教会了她一件事——叫做投资。

    简单的跟雾月交代了几句,姜茶便独自回了寝殿。

    殿门关闭的那一刻,也将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十连!不,是她的十一连要来了

    这波她姜茶必不可能输!

    十分钟之后……

    姜茶砰的一声倒在了床上,她仰头望着宫殿的屋顶,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说好的十连出奇迹呢?

    说好的金色传说呢?

    我传说你个**!

    特么十连出六个“谢谢惠顾”是认真的么?

    这一刻,姜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没有之一。

    抬手捂住眼睛,她过了好久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开始把目光放在剩下的四个光团上。

    连着空了六次,剩下的四次总该给点儿像样的东西吧?

    第一个光团。

    【来自纤纤的高级技能:恋爱脑】

    姜茶:“???”

    第二光团。

    【来自王虎的高级技能:坑儿子】

    姜茶:“!!!”

    第三个光团。

    【来自萧烨的高级技能:装女人】

    姜茶:“……”

    何止是无语,她都快吐了好吗?

    因为她出了这三个奇奇怪怪的技能就算了,特么这脑子里的光团居然还提示她第一个技能她可以学习。

    学什么啊?

    恋爱脑么?

    其它优质技能她的体质都不匹配,但【恋爱脑】她就匹配了是吧?

    看不起谁呢!

    姜茶好气啊。

    气的连十连的最后一个技能都不想看了。

    好在这个技能总算没有拉胯,是来自苏祈的高级技能【穿雪飘云】。

    看描述似乎是一门不错的轻功,刚好可以给有些武功底子的丹沂做礼物。

    毕竟咱武力值可以没有,但逃跑必须得快啊!

    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技能,她再想想,谁惹她她就给谁吧。

    闭上眼睛,这一刻的她觉得十连什么的都是浮云。

    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最后的单抽上,她只希望这朵由苏大反派贡献的黑莲花,能给她亿点点好运吧!

    今日的京城格外热闹,在姜茶为一堆乱七八糟的技能而糟心时,一辆辆马车正在京城百姓的簇拥下入京。

    纤纤坐在为首的马车上,一边策马,一边难耐的打了个喷嚏。

    这大下午的谁在骂她!

    “你自己就是个医家,怎得还害了病?”

    马车内的苏祈蹙了蹙眉头,他对纤纤的关心是真的,但对周遭喧闹的讨厌也是真的。

    闻言,刚才还在怪别人骂她的纤纤真恨不得多方再骂几句,好让主子多关心关心自己。

    然而她的祈愿并没有实现。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家主子的目光老望着车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尤其是路过一间间姜家店铺的时候。

    纤纤何等聪明,她几乎是一想就知道主子在找凌青,那带他去白凤倾哪儿治病的凌青。

    再想想昨晚主子给对方玉佩的那一幕,纤纤到现在都眼红得紧呢。

    “主子,您本不喜欢被人围观,我们意思一下便是了,何故搞这么大的排场?”

    看看这些夹道欢迎的百姓,都快把他们的车给堵住了。

    虽说这是主子声望极高的体现,可主子身子弱,根本不适合被这般叨扰。

    还有车下那一双双如狼似虎的眼睛,不就是王妃之位悬空么?

    你们急什么急,本姑娘都还没急呢!

    恋爱脑,恋爱脑,除了恋爱时脑子都挺好。

    这不,某恋爱脑姑娘已经盯上了凌青,就像她在原著中也盯上了白凤倾一样。

    好在直到车队回府,苏祈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仿佛只为交易而来,交易结束了,人也就消失了。

    揉了揉眉心,苏祈吩咐赈灾故事一定要继续,即便凌青不仅找了他,还找了故事颇多的苏慕。

    继秦王回京和赈灾故事之后,京城瓜民们又迎来了新的精神食粮——慕王的风流债。

    要说这苏慕也的确是个人才,家中有十八花魁,三十六舞姬,五十四侍妾,个个都是有故事的主儿。

    有一掷千金赎身花魁,也有绝代佳人连夜奔赴,甚至有舞姬为他掌上起舞,侍妾为他要死要活。

    虽说这里面多少有编的成分,但人编的精彩编的荡气回肠啊。

    如此一比,苏祈带回来的那些故事瞬间便暗淡了。

    苏祈嘴角一抽,果然,比风流他终究是比不过苏慕的。

    何况,这人还作弊……

    是夜,未央宫内灯火通明,当苏肆回到寝殿时,殿内的床榻已变了模样。

    只见烛台高低错落,灯火莹煌,榻上不知何时已挂上了纱帐,在烛火明明灭灭间泛着点点星光。

    那是鲛绡纱,薄如蝉翼,入水不濡。

    而在那似云雾缭绕又像星空点点的薄纱下,少女正穿着雪裙,光着小脚,目光惊喜而又青涩的看向他。

    苏肆觉得这一幕太美了,就像在梦里一样。

    直到那梦中人快步来到他的面前,一脸期待的对他道:

    “苏肆苏肆,你能不能再跟我黑化一次!”

    苏肆:“???”

    ------题外话------

    晚上的更新具体时间有变,临时有事哈。但答应了至少五更的,更不完明天肯定补上~爱你们!

308 对不起……

    明月当空,鲛绡帐前,少女一双杏眼扑闪扑闪,眼中的期待犹如洪水猛兽。尤其是她说起“黑化”二字时,苏肆觉得洪水猛兽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可问题是……黑化是什么啊?

    他歪着脑袋,在脑子里打出了三个问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咳,其实这黑化嘛,就是就是就是……”

    瞧着少年眼底的疑惑,姜茶立刻自告奋勇的想跟对方解释一番。

    然鹅,她“就是”了半天才发现,她似乎也把“黑化”说不清楚。

    什么是黑化?

    好人变成坏人?还是精神崩溃趋于残忍?又或者是受到某种刺激后的癫狂?

    总之无论如何解释,这个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啊,黑化它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自己怎么能……

    姜茶惶然。

    而在她愣神之间,从思索中清醒过来的苏肆已率先开口:

    “不用着急,你慢慢想,如果我真能做到的话,我黑化给你看就是了。”

    少年站在床边,朦胧似云烟的鲛绡落在他的身侧,亮晶晶的,就像他的笑一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此刻,姜茶是仰望着他的,他微微低头,她跪坐床边,明明是那么不友好的角度,却依旧压抑不住这个人的美。

    以至于当他伸手轻抚她的背脊,似在安慰她时,她都没来得及躲开。

    自然而然的接受,安安静静的沉沦。

    可他说什么?

    他说要黑化给她看?

    黑化!

    一阵凉风穿堂而过,直接让姜茶脚心凉到了头顶。

    “哈,哈哈哈,我胡说的,这黑化没什么别的含义,就是我胡编乱造的一个词而已……”

    “哦?是吗?”

    “是啊!我骗你干嘛?”

    苏肆将信将疑,他看得出少女眼中的懊恼与心虚,但她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便信了吧。

    见苏肆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紧张的姜茶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真是晕了头了,怎么能为了抽奖要求苏肆黑化呢?

    他若真黑化了,自己不得死无葬身之地啊?

    而且,她似乎也不想再看到苏肆昨天的样子了。

    “茶茶,这鲛绡是?”

    侧眸望着那亮晶晶的床帐,苏肆一边把玩着她柔顺的头发,一边轻声问道。

    他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好忽悠……

    而他一说起这鲛绡,姜茶可就来劲儿了。

    “好看么!这可是我哥的商队从西域小国带回来的,他觉着好看,所以特地派人给我捎来了。”

    今日白凤倾走后不久,她们姜家的使者便进宫了。

    不仅给她送来了一堆四国最新款的首饰、衣裳、妆品、车轿,还有各式各样的礼物,诸如鲛绡、东珠、鬼工球、夜光杯等等,都是她父兄千挑万选的。

    其实有些东西她的陪嫁里已经有了,但老爹来信里说这些东西名字一样,可样式不一样啊……

    就比如那几颗夜明珠,她哥说青光、紫光、蓝光,虽然都是光可颜色不一样啊!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其他东西暂且不提,她最喜欢的就是眼前的鲛绡纱,女孩子嘛,多多少少喜欢亮晶晶的梦幻一点的东西。

    而这鲛绡不仅缥缈梦幻,还薄如蝉翼十分透气……

    “孟夏将至蚊虫叮咬,我们本来也是要用帐子的,这不刚好?想当年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可没少为它们烦恼。”

    少女笑吟吟的,那张清雪般的娇颜染上了一抹樱粉,显得格外娇艳。

    这一幕落在少年深邃的眼里,让他一时间来不及反应。

    见他一直不说话,姜茶心里顿时打起鼓来。

    难道苏大反派不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可这是她的床啊……

    姜茶在让步与坚持间反复腾挪,好不容易才选择了压抑自己成全对方,可她摘掉帐子的话还没出口,苏肆便点了点头道:

    “好看。”

    他低眸凝望着她,恍惚间竟给她一种他称赞的不是鲛绡,而是她的错觉。

    好吧,她自恋了行了吧!

    “好看就行,那我就这么挂着咯!”

    欢快的起身,姜茶在鲛纱间一阵扑腾后,这才回眸看向苏肆道:

    “这么晚才回来,你吃饭了么?”

    她本是随口一句,岂料一语中的。

    “是晚膳没吃?还是午膳晚膳都没吃?哦,好吧,看样子是都没吃……”

    从某些人那平静而又沉默的状态中,姜茶就已经读懂了一切。

    于是她立刻对候在门外的宫人吩咐了一声儿,派人到小厨房传膳去了。

    “晚膳不吃就罢了,午膳你也不吃,苏肆,你是神仙么?都不知道饿的?”

    扯出一抹讪笑,姜茶这话说得是阴阳怪气,就差最后一句“您下凡辛苦了”。

    她到不是想嘲讽苏肆,她就是觉得不能惯着苏肆这不吃饭的坏毛病。

    而苏肆显然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想解释,可姜茶却没给他机会解释。

    因为少女直接是坐在了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道:“你又要说你习惯了是吧?”

    苏肆沉默。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以前一饿就是好几天,两顿饭而已,吃不吃都没关系啊?”

    苏肆哑然。

    “嗯,你现在肯定在想我其实不用传膳的,你吃点水果喝点茶就可以了对么?反正吃什么都不重要,有就行了?”

    少年眨了眨眼睛,眼底是一片惊喜而又柔软的云。

    姜茶:“……”

    点了点头,她终于是没好气的道:

    “我跟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你惊喜么?是为了让你明白身体是你自己的,你必须好好照顾你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你自己了,这世上又会有谁来爱你呢?”

    这一段话不止没好气,还充斥着一丝严肃的疼惜。

    她从来都不想左右苏肆的命运,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帮助他。

    当然,她也不清楚苏肆对她是什么想法。

    是勉强当做盟友的善待?是盟友之上朋友未满的照顾?还是虚情假意毫不留情的利用?

    这太难分辨了,所以她选择了不分辨。

    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她把苏肆当盟友,当成想要接近的朋友,甚至是……

    所以她不想看到他这样。

    好好吃饭很难么?

    好好照顾自己不行么?

    也许这个世界上没人在乎你,但你自己绝对不能放弃你自己啊。

    少年怔怔的望着她,沉默良久,最后喃喃道:“……对不起。”

    ------题外话------

    还欠三章哈~白天和后天慢慢还~我一定能还完!

309 这不对啊……

    对不起?

    望着少年那双深邃若星海的眼睛,姜茶险些被他给气笑了。

    “不是,你没吃饭你跟我说对不起?我,你,操,你气死我得了……”

    一拍床榻,姜茶的脑子里全是大爷、地铁、手机、表情包。

    哦不,还有那张“你神经病吧”……

    见姜茶如此反应,少年的表情也瞬间复杂了几分,他意识到姜茶不是想让他说对不起,于是又认真的补了一句:

    “我错了。”

    好吧,这下姜茶真的给他气笑了。

    “谁要你跟我道歉承认错误了啊?都说了身体是你的,你爱吃不吃爱管不管,反正饿死的又不是我……”

    虽然她这么嘟囔了一遭,但她还是跳下床拉着苏肆走出了寝殿。

    “我知道你以前过得苦,但那是不得已的不是么?如今一切都变好了,这个习惯必须得改,你看我,当初就算在逃难的路上我也没饿着自己。”

    她絮絮叨叨着,背影纤细,语气柔和。

    苏肆一边听,一边低眸,那水润的眸色里倒映着少女白皙细嫩的小手,她拉着他,就像当初一样一点一点将他拖出黑暗。

    对不起。

    我错了。

    他知道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

    这个秘密他会守好,不,是必须守好。

    作为东陵首富家的千金,姜茶在未央宫的小厨房堪称一绝。

    各地菜系齐全不说,那上菜速度也是一顶一的快。

    因此姜茶跟苏肆还未坐下,外面的圆桌上便已经摆上了好几道前菜。

    随后更是有清甜暖胃的玉米南瓜粥,口感鲜嫩颜色诱人的龙井虾仁,虽然不是肉但吃起来满嘴都是肉味儿的开水白菜等等……

    总之,好吃就对了。

    大概就是因为菜太多太香了,以至于她差点儿把夹给苏肆的菜都夹到自己碗里了。

    这一幕某些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你的计划很成功,如今大街小巷都是议论苏祈与苏慕的声音,尤其是苏慕,很多百姓都说他不做皇帝可惜了。”

    苏肆似赞许似打趣的说着。

    从古至今,人们总是对宫闱秘事、大族爱恨有着天然的兴趣,尤其是苏慕这种乱七八糟又充满狗血的爱情故事。

    于是乎,即便秦王府已不服气的买通了大半说书人和戏班子,依旧托不住他们那不断下跌的故事热度。

    更何况苏慕这厮还对自己那堆故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编,势不放弃这个宣传自己的好机会。

    甭管其中有多少胡说戏说的成分,总之百姓们喜欢,他的名声也得到了传扬。

    再加上他那各式各样的求美方式,一时间竟有了皇帝临幸后宫雨露均沾的感觉。

    当然,骂他风流成性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人苏慕自己不在意罢了。

    咱凭本事风的流,又没偷又没抢,有什么好解释的?

    有魅力长得好是本王的错么?

    “他们开玩笑,你也跟着他们开玩笑呗?皇上又不是只有后宫,还得批折子呢。要我看,你比别人适合多了。”

    抬手替苏肆盛了一碗香粥,姜茶心说这些吃瓜群众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让苏慕当皇帝?

    东陵还活不活了?

    “茶茶,你为何觉得我比别人都适合?”

    侧眸斜睨着身旁的少女,苏肆猜到了她会说苏慕不合适,却没猜到她会直接把宝压给自己。

    他适合当皇帝么?

    他明明是个……

    “苏肆,不是我觉得,而是很多人都这么觉得。你过目不忘天赋异禀,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比谁都了解底层人民的困境,知道那些官员乡绅丑恶阴狠的嘴脸。害,就连食色于你都是浮云……”

    姜茶夹起一块儿龙井虾仁,很自然的对苏肆说了一声儿“啊”。

    她无法跟苏肆一样淡定的练习一些羞人的事儿,但寻思着做一些女朋友能做的事情她还是可以的。

    比如投食!

    望着少女温柔含笑,潋滟似西湖晴芳的杏眼,苏肆很自然的凑了过去,连犹豫都未曾犹豫。

    这就是学霸么?

    瞧着他这乖巧宠溺的配合,姜茶觉得早上躲开的自己简直弱爆了。

    不行,她一个现代人怎么能在感情戏上输给苏肆这个古代人呢?

    “茶茶,你刚刚是在夸我么?”

    少年一边吃饭,一边求证般的看向她。

    “是啊。”

    点点头,姜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说真的,你只要不自暴自弃不把心思放在过去那些仇恨上,你一定能做个好皇帝的。”

    “真的有很多人这么认为么?”

    “真的。”

    少年笑了笑,泪痣似上帝的轻吻,让他能在妖冶与天真间随意切换。

    他知道姜茶是哄他的,因为这世上除了她以外,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说这种胡话。

    但他还是很开心,因为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认为根本就不重要。

    可苏肆又哪里知道,姜茶根本就没骗他,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只不过她所理解的世界跟苏肆理解的不一样罢了。

    苏肆身在书中,所以他看到的的的确确都是周围人的恶意。

    从出生开始,他就不被善待。

    因为没人欢迎他来到这个世上,无论是他的父皇还是生母凌妃。

    凌妃总说自己在为苏肆付出,她那么做都是为了苏肆好,若不是因为苏肆的降生她也不会为这个妃,不会吃个苦……

    可苏肆有要求过她那么做么?

    如果可以,苏肆也不想来这世上受这份罪吧……

    于是乎,冷宫的残羹冷炙,宫人的毒打谩骂,世人的笑里藏刀,官场的人心险恶……

    苏肆觉得这世上哪儿会有很多人相信他啊?

    其实有的。

    在姜茶的世界是有的。

    抬眸望着眼前安静吃饭,似乎心情很好的少年,姜茶已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苏肆啊苏肆,你虽是朵病娇黑心莲,但你却是个超人气反派啊。

    你是不知道,小说评论区都快被你屠版了好么?

    不为别的,就为你这招人疼的破人设。

    美强惨,还是个断情绝爱的病娇美强惨。

    别人在得意,你在记仇。

    别人在谈恋爱,你在杀人。

    别人在求而不得,你在招兵买马。

    别人在难舍难分优柔寡断,你在疯狂强化唯我独尊。

    真的,太特么励志了。

    读者们都说,但凡你的理想不是报复社会而是逐鹿天下,这书中的明君非你莫属。

    还有人说啊,你就该去男频爽文,那简直妥妥的大男主成长史好么……

    所以她姜茶不是一个人,如果别人跟苏肆待久了一定也会出问题的对吧!

    她在自我安慰。

    不过安慰之后她还有一件事要告诉苏肆,那就是她家父兄不仅给她送了礼物,也给苏肆带了不少东西。

    她已经替苏肆看过了,大都是金银、武器、秘籍,其中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比如字画、古玩什么的……

    东西多也就罢了,还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就拿武器来说吧,雾月看一眼便知道这些都是姜家的尖端产品。

    苏肆:“知道了,那茶茶代我谢过父亲和兄长吧。”

    姜茶:“我,好……”

    放下碗筷,苏大反派自然而然的语气跟姜茶的吃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她跟苏肆只是形婚,她没想到对方跟自己家人会如此亲切啊。

    她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非常的复杂,就跟她知道家里人特地给苏肆准备了礼物,而那礼物中还有一封写着“贤婿苏肆亲启”的信时一模一样的复杂。

    父亲?

    兄长?

    贤婿?

    她家父兄都没给她写信好吗!

    这不对啊……

    难道是她看小说和评论时漏了什么,没发现苏肆前期跟姜家父子关系很好么?

    她明明记得苏肆在原著里会成为原主的侍卫,并不是很受姜家父子的待见。如若不是原主为了苏墨玦非要跟苏肆来京城,他们都不会同意原主来做这个贵妃。

    而原主之所以走出这一步,跟苏肆虚情假意的装着喜欢她,说愿意为她奉献一切并帮她拿下苏墨玦的蛊惑是分不开的。

    所以姜家父子对苏肆不仅算不上喜欢,还有一点点讨厌……

    这从苏肆前期需要靠蛊惑原主来获得利益就能看出来。

    而苏肆就喜欢姜家父子了么?

    算了吧,他后面差点儿把一家子都刀没了。

    或许就是因为姜家三人都不待见他,还隐隐有些看不起他,所以他后来下手才会那么狠吧……

    可现在……

    与送给她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不同,自家父兄送苏肆的可是真金白银啊!

    那么多银子和武器,就算她不帮忙苏肆也富得流油了吧。

    这怎么回事啊?

    难道他们三个是前期感情很好后期才决裂的?

    姜茶混乱了。

    她无法解释这一切,直到放下碗筷的苏肆俯身将她抱起,径直走回了寝殿。

    他将她放在鲛绡环绕的大床上,指尖不经意的掠过她的唇边。

    他说他要去沐浴了,他说要她等他回来,他还说他今晚有别的东西想练习……

    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眼见少年似风一般离去,床上的姜茶茫然的抱紧了自己。

    经此一役,她打消了方才所有的疑虑。

    不是她想明白了,而是她被苏肆撩的没脑子想那件事了……

    刚刚走出寝殿大门,苏肆便遇上了前来报信的万顺。

    今日他出宫主要是为了几日后的春猎,但同时也为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确认玉王府的人到底有多少离开了京城,又或者说苏墨玦到底打算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在调查他这件事上。

    而事实证明,玉王府大部分人都留在了京城,并有意无意的盯着姜茶。

    唯有苏墨玦带着追风逐影远赴临江,似乎并不打算将此事闹大。

    万顺:“主子,我们的人找遍了临江的大街小巷,把疑似易容之人都跟遍了……”

    苏肆:“他们离开了?”

    万顺点点头,他们跟丢追风的事儿已经很丢人了,如今三个人都不见了,他们恐怕又得陷入满东陵找人的困境了。

    而他直到现在也不明白,那位玉王殿下究竟想查什么?

    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主子那两年的某些行踪。

    似云似雾,时有时无,对方似乎一直在忙着什么,总会改换各种模样各种身份离开,几日后再懊恼不已的回来。

    每次回来都要生好久的闷气,可下次还是会抛下一切的去。

    这种事情是很诡异,但真的需要玉王去查么?

    可玉王查得起劲也就罢了,怎么自家主子也跟反查起对方来了?

    万顺不理解,也很难在短时间内锁定苏墨玦三人的位置。

    因为如此棘手的对手,他也是第一次面对。

    而正当他想跟主子请罪,希望他能宽限属下们一些时日的时候,少年却沉声道:

    “派人去徐州找。”

    说罢,他竟向雾月要来了纸笔,并迅速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个地名。

    徐州、惠州、青州、青柳江、金陵……一直到云城永和村。

    他写的毫不犹豫,仿佛这一切都铭刻在他的心底。

    苏肆:“按着这上面的顺序找,一座城一座城的找。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妨碍苏墨玦等人的计划。”

    “可是主子……”万顺本想问些什么,却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于是他只问了一句“真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么?”

    少年瞳孔一缩,眉宇间的戾气顿时消散。他站在沉沉的雾霭里,不知过了多久才艰难的说了一句:

    “不要乱杀人。”

    果然,万顺早就猜到了。

    无论苏墨玦想查什么,此刻的他想阻止对方都很简单。因为他有了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他提前知道了对方的路线图。

    只要他再想办法探听出那些知道主子行踪,或曾跟主子有过关联的人,他便可以将一切关联斩断,让这些人再也没法开口。

    秘密什么的,自然应该让死人来守。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主子杀人有了好恶。

    威胁他之人他才会杀,不该杀的人他绝不会出手。

    看样子,这次的事情是有些棘手咯。

    万顺领命而去,独留苏肆一人一步步走向浴池。

    少年的手紧紧地攥着,殷红血珠滴滴落入温热的泉水。

    血珠在池中晕开,一圈一圈的……

    池中雾气蒸腾,让他在恍惚间看到了那个丑恶、冰凉、可怕而又卑劣的自己。

    苏墨玦,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不要逼我,真的……

    ------题外话------

    还有一章零点过后,不要等,明天看!

310 当时她害怕极了

    寝殿内,姜茶正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抬眸望着亮晶晶的鲛绡纱,眼中是浓浓的纳闷儿。

    是她感觉出了问题么?

    为什么她觉得苏肆去了好久好久,这完全不是他平时洗澡的速度啊。

    咳,倒不是她有意留心,而是她天天跟苏肆睡不知不觉就……

    总之就是她现在很烦躁、很煎熬,她一想到苏肆说的“练习”脑子就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偏偏苏肆还叫她等着……

    算了,不想他了,想我的新技能吧!

    嘴角一勾,某茶顿时亢奋起来。

    回想起下午的那一抽,她觉得那简直就是她穿书以来最高光的时刻。

    因为继大师级的金色光团之后,她竟开出了她的第一个紫金光团。

    【来自苏肆的宗师级技能:仙山折梅手】

    别说了,那一刻的她直接笑出了声儿,吓得门外的雾月一个健步冲了进来。

    不是她大惊小怪,而是这【仙山折梅手】真能算是这本小说里鼎鼎有名的武功了,绝对能排进前十好吧。

    作为苏肆的几大绝技之一,其在小说后期不知拧断了多少人的脖子……

    没错,这【仙山折梅手】折的可不就是别人的脑袋和四肢么?

    梅是红的,血红血红的。

    当然,苏大反派除了拿这招拧脑袋外,偶尔还会拿它夺一夺别人的武器,就像是故意嘲讽和愚弄对方一般。

    其中首先点名本书的男女主苏墨玦和白凤倾,因为这俩也曾是这招的受害者,一个被折了长剑,一个被夺了匕首。

    后期的苏肆强到什么程度呢?

    强到要两大主角联手,外带一个苏祈自杀式背刺。

    所以当她在这技能前面看见苏肆的名字时,她就知道这绝对是好东西。

    但这还不是最让她兴奋的,最让她兴奋的是宗师级技能她是可以学的。

    没错,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当她抽到的技能等级足够高的时候,这个技能本身就是她的奖励,而不是析出别的光团改善她的身体。

    在如此诱人的奖励面前,连她都差点儿失去理智想要求苏肆再黑化一次了。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黑莲花抽奖其实也是有概率的。

    就像她以前在游戏里炼装备一样,她放进去的材料越好,出的装备等级和属性就会越高。

    就算这武器都是一个等级一个属性,那好材料成功的概率也绝对比地摊货强。

    如此一对比,她似乎就能找到她抽奖的规律了。

    那一连六次“谢谢惠顾”不是因为她倒霉,而是因为她那几抽的负面情绪质量不行,其中还有不少是靠别人混的。

    而从倒数第四次开始,优质的负面情绪被凝练,她抽到的东西也终于像了点样子。

    再看看最后一个技能【穿云飘雪】,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朵花的负面情绪也有一部分是苏肆给的吧……

    至于她最后的单抽,一整朵花都是某人贡献的,浓度之高直接肝出了某人自己的宗师级技能。

    不是吧,他昨天晚上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

    姜茶头疼的想道。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收集的负面情绪越浓郁越可怕,她抽到好技能的概率也就越高。

    如果她守着苏肆这种黑化选手抽,那升级一定蹭蹭蹭的吧。

    害,姜茶,你清醒一点,变强有你的狗命重要么?

    再说了,她跟苏肆比气人,谁先气死谁还真不一定。

    想着想着,她便想起了少年站在床边,一脸认真的跟她说“对不起”。

    对了,还有那句“我错了”,越想她越觉得好笑,这个人真是离谱……

    而就在她心情极好,准备好好调整调整自己的气人和抽奖方针,并为了那个宗师级技能好好感谢感谢苏大反派时,寝殿的门被人推开了。

    烛台上的烛光一阵摇曳,鲛绡莹煌间,似点点破碎的星光。

    姜茶抬眸望向门边,只见少年亵衣如雪,外套一件月白长衫,一头墨色青丝垂落,将他玉质的肌肤衬得愈发雪白。

    那双深邃的凤眸低垂着,仿佛晕着一抹湿漉漉的光。

    就好像,是在述说着他的不悦一样。

    他怎么了?

    姜茶愣了愣。

    她承认她被少年的皮相所引,觉得他又多了一抹野性与娇气。可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不开心,就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再往下一看,她倏地一惊。

    因为少年双手指尖微红,其上竟有点点血珠滑落。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以至于根本没有在意自己手上的伤。

    又或者在他的眼里,别说手上破皮,就是少根手指也没有关系。

    “你,你这是怎么了?”

    起身,姜茶迅速坐到了床边。

    这去洗漱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很疑惑。

    但她并没有等着,而是将愣神的少年拉到床边坐下,并立刻命人拿来了药箱。

    直到少女细嫩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少年的眼中才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神采。

    泪痣下,微红眼尾褪去了妖娆,他眨了眨眼睛,表情说不清是懵懂还是无辜。

    他似乎想伸手抱她,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动!”

    少女蹙着眉头,难得严厉的说道。

    被她这么一呵斥,那本来想挣扎的少年顿时乖了。

    他看着她亲手为他处理伤口,看着她低眸吹了吹他的掌心,更看着她眼底渐渐浮现出了关切……

    “疼不疼?”

    她一改方才的严厉,声音清脆而又柔和。

    疼不疼?

    这是他第三次听到这句话。

    而三次问话的都是她。

    薄唇轻启,他第一次回答了她一个字。

    “疼。”

    然后他便得到了一句“你活该”。

    苏肆:“……”

    在姜茶看来,这厮自己掐自己可不就是活该么?

    然而看着某人那受伤鹌鹑般的模样,她又忍不住补充道:

    “下次别这样了,刚跟你说要爱惜你自己的。你把自己作没了不要紧,可别把我作成寡妇了,这寡妇很难再嫁的你知道么?”

    她这话多多少少有打趣苏肆的成分,可天知道她刚一说完整个寝殿就红了……

    不是吧,难不成苏大反派觉得她在咒他,所以生她气了?

    姜茶咽了口唾沫,这一刻她的莲花又黑了,可她人却害怕极了。

311 和和美美一家人?

    是夜,白府后院一派祥和。

    今儿个白老太爷十分高兴,不为别的,就为儿媳徐氏竟特地安排了一桌子好菜,说要让这一大家子人好好吃个团圆饭。

    这不,连外出赴宴的左相白毅都被自家父亲叫了回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了桌子前。

    看着眼前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和两个孙女,老爷子欣慰而又感慨。

    多少年了?

    他们这一家人已经有多少年没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回想起曾经的乌烟瘴气、冷漠疏离,老人的双眼都快湿润了。

    这一幕白凤倾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倒不是快乐,而是被徐氏这波操作给秀到了。

    不得不说,白凤倾觉得徐氏能压制原主她娘并非巧合,毕竟徐氏有些小聪明,她懂得察言观色,更懂得顺势而为。

    她吃准了白老爷子那颗期盼家和万事兴的心,也想借此为她自己树立一个贤能又温柔的当家主母形象。

    当然,这场团圆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给她白凤倾一个正式融入白家的机会。

    一箭三雕,不可谓不妙。

    而更妙的地方在于,她白凤倾还一点都不觉得反感。

    因为她确确实实需要这个机会。

    白凤倾正想着,桌前的徐氏已亲手盛了一碗鸡汤,并笑吟吟的将鸡汤递到了她的面前。

    “二丫头,我都听锦溪说了,你近来又是赈灾救人又是医馆济世的,可不能把自己给累着了。来,喝点儿鸡汤,这鸡汤可是二娘特地下厨给你煲的。”

    女人一袭深蓝襦裙,裙上绣着馥郁优雅的兰草。

    这一颦一笑间,亦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不过白凤倾看得出来,徐氏有私心不假,但上面这些话却说着谦和且真诚。

    毕竟身为主母的徐氏都在她面前自称“二娘”,表示比她娘矮一头了。

    这俗话说得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于是白凤倾立刻便接下了小碗,并顺势递给了身旁正在吃菜的白锦溪。

    “谢谢二娘,不过妹妹近来身子不适,这鸡汤还是先给她喝吧。”

    白凤倾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自然了,就像是已经习惯了要照顾自家三妹妹一样。

    而白锦溪也不拒绝,立刻笑盈盈的谢过了自家二姐姐。

    她今日确实身体不适,因为那一个月一次的癸水来了。虽说二姐姐给她配了药,但她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一口热鸡汤下肚,白锦溪得到的不止有满足,还有暖心,果然,她二姐姐最疼她了。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徐氏也双眼一红。

    她暗道自己以前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那么对眼前的白凤倾呢?

    瞧瞧人家,多照顾自家锦溪啊!

    于是她赶忙又盛了一碗。

    可这碗刚刚递出去,便又被白凤倾端给了白老爷子。

    白凤倾的理由很简单,爷爷是长辈,这桌子上除了病人就该长辈优先。说罢,她竟还亲手给徐氏盛了一碗,微笑着放在了对方的面前。

    一时间,白老爷子和徐氏是一脸欣慰,觉得自家凤倾真是懂事极了。

    然而,那作为父亲的白毅与作为兄长的白暄却愣了……

    不是,你怎么就坐下了?

    我们的汤呢?

    我们不是人么?

    ------题外话------

    昨天和今天没休息好,我有点偏头痛,写的很垃圾……所以涂涂改改都删了。

    你们等我想一想,我明后天都八千把更新补上哈!

312 聪明人的办法~

    望着直接坐下,完全没有要理他们的意思的白凤倾,白家父子愣住了。

    他们一个是左相,一个是白家未来的希望,白凤倾身为女儿和妹妹,怎么能对他们如此冷漠?

    见此,那素来纨绔的白家大少白暄立刻伸手,想要从白凤倾手里分一杯羹。

    你不让我喝是吧?

    我还偏要……

    啪!

    这位公子哥心声都还没说完,便被自家娘亲一巴掌打在了手上。

    徐氏:“暄儿,这鸡汤是娘特地给你二妹妹煲的,桌上这么多菜,你来凑什么热闹?”

    白暄刚要辩解,便见以往总向着他的亲妹白锦溪嗔道:

    “就是,我二姐姐还没喝呢,大哥你身强力壮的喝什么鸡汤啊!”

    白暄:“???”

    不是,你们确定你们是我的母亲和我的妹妹?

    看着徐氏与白锦溪脸上的不悦,白暄只得悻悻收手……

    一时间,这位英俊潇洒、意气风发的青年人看白凤倾的目光都诡异了起来。

    而在他身边的白毅还未动手,便已经收到了自家老爹的眼神警告。

    不,不就是鸡汤么?

    这谁还稀罕不成?

    对此,桌前的白凤倾笑而不语。

    徐氏、白锦溪,甚至是白暄,他们何故针对原主?

    除了身上的血缘外,更多的都是白毅的纵容与不作为吧。

    因为白毅打从心底里看不上他这个女儿,又或者说他也不想面对这个女儿。女儿不仅草包,还是他曾负心绝情的证明。

    每看这个女儿一次,便会想起曾经的枕边人一次。

    愧疚与懊恼交织,最后便成为了厌恶,厌恶之后则是默许的欺辱。

    很多时候人们总喜欢把错误归咎于女人,认为后来的那个女人是一切悲剧的源头,可在白凤倾看来,男人才是这场悲剧的根源,尤其是在这个女人处于不利地位的时代。

    是他们朝秦暮楚甜言蜜语在先,才有了女人的争风吃醋互相伤害。

    徐氏不无辜,可他白毅之过罄竹难书。

    她虽不打算为原主讨什么公道,但白家父子她的确不喜欢。

    因为那白暄也是个浪荡子,甚至曾生过对原主这个妹妹下手的坏心思。

    日头还长,我大可慢慢教育你们。

    心里这般想着,白凤倾又替自家好妹妹夹了一块儿鸡翅,让她多补补。

    看着这一幕,那白毅的脸色也愈发深了。

    这顿团圆饭很快便结束了,白凤倾与白锦溪伴着月色离开,徐氏张罗着收拾碗筷,而白家三个男人则难得聚在一起,在后院聊起如今的东陵来。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京城可谓是风起云涌鸡飞狗跳,没错,这平时很难凑到一起的两个词,居然完美的融合了。

    政局上是风起云涌,而有贵妃出没的地方则是鸡飞狗跳。

    “父亲,如今京城局势复杂,我们白家要想置身在外就最好谁都不要招惹。成王、凌王、肃亲王,这三方都已经找过孩儿了,孩儿都一一婉拒谁也没有多说。倒是凤倾她……”

    “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跟老夫遮遮掩掩支支吾吾的。”

    闻言的白老太爷挑了挑眉,神色不知是喜还是忧。

    得到这一信号,白毅这才低声道:

    “父亲,凤倾与姜贵妃交好本是女子闺阁之事,奈何这姜贵妃飞扬跋扈,近来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她似乎在借皇上之手插足政事,这样难免不会拖我们白家下水啊……”

    “爹说的对,最近不少好友都在旁敲侧击我,还以为我们白家跟皇帝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一旁的白暄赶忙附和。

    可白老爷子何等精明,他只需要看自家儿子孙子一眼,便知道他们那些个花花肠子。

    “你们担忧白家是一部分,对二丫头不满又是另一部分吧?当然,你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点了点头,老爷子继续往前走。

    而白毅与白暄则唯唯诺诺的跟着,等着白老爷子继续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这位老者终是一锤定音道:

    “你们这两个鼠目寸光的东西,一个是当朝左相,一个是我白家后人,两个人眼界竟还比不得二丫头一个小姑娘?凤倾与贵妃是友谊,只要皇上一天不手握实权,她们的友谊就不会变。可如果皇上能借姜家之势扶摇直上,我白家支持他又有何不可?”

    “可父亲,皇上他是个傀儡……”

    “既然他是个傀儡,永远不会有实权,那你又在担心什么?”

    白老爷子说罢,竟不管自家儿子孙子径直走向了自己的院落。

    其实在这顿团圆饭之前,他就已经跟自家孙女儿聊过了。

    那一刻,他惊讶于对方的格局与胸怀,竟有种酒醉逢知己之感。

    “爷爷,皇上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贵妃也不是个飞扬跋扈只知道闯祸的蠢材。相信我,我们可以不支持他们,但我们绝不能与他们交恶。”

    是啊,在京城之局未定之前,谁又知道小皇帝会不会异军突起呢?

    至于姜茶与姜家……

    白老爷子垂眸,眼底掠过一抹微笑。

    不管怎么样,春猎之后便能见分晓了吧。

    未央宫内,烛火莹煌。

    “苏肆,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姜茶于红云环绕间稳下心神,她在手忙脚乱的跟眼前少年解释着,解释自己真没有咒他去死的意思。

    然而少年根本不等她将话说完,那双深邃潋滟的眼睛里便攀上了一丝不悦:

    “你背约。”

    “哈?”

    姜茶一愣,那句“没有咒你”的“咒你”两个字都被生吞了回去。

    背约?

    我背什么约了?

    “你说你想改嫁。”

    “我……”

    看着少年那双似妖冶似无辜的眼睛,姜茶心里咯噔一下。

    “说,说寡妇改嫁不行么?”

    “不行。”

    “开玩笑也不行么?”

    “不行。”

    “好吧……”

    轻轻地点了点头,姜茶心说这大反派做事还真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啊,连演个戏都这般吹毛求疵……

    嘶,这么一比,她还真是懈怠了。

    而在她为此感到羞愧的同时,少年竟低眸凑近了她的耳畔,轻声补了一句:

    “而且,茶茶,你不觉得你对我的称呼太生分了么?”

    ------题外话------

    你们觉得茶茶叫肆肆什么好?我卡这儿了,你们能不能给我个答案让我抄抄?

313 大反派他有大问题!

    少年的凑近突如起来,姜茶根本来不及闪躲,她只觉得耳畔一阵温热,酥酥麻麻的,让她本能的往后缩。

    身上的白裙明明很薄,她却莫名的热。

    生分?

    哪里生分了?

    她想问的,可苏肆的手却已不知何时落到了她的腰间,将往后躲的她瞬间拉了回来。

    距离再度拉近,他一手扣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轻巧的挑起了她的下巴。那手白的像玉,拇指正顺着她的肌肤向上,轻轻地,似孩子好奇玩具般摩挲着她的唇。

    细腻、青涩、温柔……

    那若有似无的触感,瞬间让她回到了今天早上。

    他亲了她。

    让她猝不及防。

    心跳剧烈,她不动了,一是动不了,二是没必要。

    因为苏肆想制住她实在是太容易了……

    “茶茶,你不觉得生分么?”

    他垂眸望着她,细密的睫毛根根分明,而睫毛掩映之下,是一双倒映着她的,颜色深不见底的眼睛。

    有些偏执,却又渗透着引诱与讨好。

    与眼前的他相比,那亮晶晶的鲛纱都失去了光彩,隐匿于平庸。

    “不觉得么?”

    他又一次问道,每问一句,凑近一点,仿佛随时会吻上她,仿佛他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

    “觉,觉得,唔……”

    心神渐渐在蛊惑下失守,姜茶眼看就要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可他却亲自将那个答案夺走了。

    少女娇躯微颤,思考骤停。

    他笑了,那笑似三月里明媚的春光,伴随着下一声蛊惑前来。

    “那茶茶该叫我什么?”

    缓缓退开,他在给少女喘息的机会。

    “皇,唔……”

    “换一个。”

    “哥哥,唔……”

    “再换。”

    “肆哥哥,唔……”

    “还有么?”

    ……

    姜茶觉得她要疯了。

    苏肆,你特么还是那个一心只想报复社会的大反派么?

    你的清心寡欲呢?

    你的生人勿近呢?

    你谈判就谈判,换称呼就换称呼,能不能不要一直不停的占我便宜,唔……

    从一开始的坐,到此刻的躺,姜茶在懵懵懂懂间被压在了床上,发丝散乱,眼神迷惘。

    恍惚间,她觉得她在苏肆的眼中看到了无限的迷恋,他迷恋谁?

    我么?

    姜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诞,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笑。

    因为在原著中,苏肆也是这般迷惑原主的啊。

    他在练习吧,在认认真真心无旁骛的练习吧。

    姜茶,你醒醒啊。

    缓缓闭上眼睛,姜茶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发现她越这么想,她便越无法冷静。

    不仅无法冷静,还会觉得疼,觉得心口一阵怎么也无法抑制的酸疼。

    哥哥、肆哥哥、阿肆、夫君……

    她在他的逼迫下尝试了一个又一个称呼,她不知道他满不满意,也不知道自己真不真心。

    她只知道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喘不过气来后,他终于放过了她……

    但并不是真正的放过。

    因为她依旧被摁在床上,只是他不再亲她,而是眼尾殷红的望着她,像黑夜中危险而又致命的妖,像风中摇曳的罂粟,那么妖冶,妖冶的让姜茶有些懊恼。

    他引诱她。

    占她便宜。

    不对她负责。

    如今居然还头顶冒红云对她产生了负面情绪。

    苏肆,你特么还是人么!

    姜茶有些怒,可她又没力气对苏肆怎么样,因为她就算有力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于是她只能侧眸不看他,当他不存在,当自己很自在。

    可她刚刚把头偏过去,便被某人捏着下巴给带了回来。

    “茶茶,你不认真。”

    “哈?”

    姜茶人都蒙了,却见少年亲昵的低下头,眼中一片热忱。

    “练习不认真。”

    “……那,那你觉得我要怎么认真?”

    一时间,姜茶连心疼的感觉都没有了。

    她好无语又好无奈。

    特么的这就是学神和学渣的区别么?

    她都快被他亲的春心荡漾了,她还要怎么认真?

    苏肆:“刚刚你分心了。”

    姜茶:“哈,哈哈哈,是么?”

    姜茶好尴尬,尴尬的在心里暗道了一句:居然被你给发现了。

    可这不能证明她没认真练习吧……

    她懊恼的想着。

    于是她便见少年挑起她一缕青丝,一边把玩一边指点道:

    “从始至终都是我在靠近你,碰你、吻你,努力的让你习惯这种距离。可你呢?茶茶,你除了被动接受外,你还会躲,还会将我推开……”

    他一字一句的说,语气从柔和到黯淡,再后来居然多了一丝丝委屈。

    鲛绡纱依旧亮晶晶的,可少年的眼睛却似夜空坠了星星。这一幕别说她了,姜茶觉得是个女的都抵挡不住。

    害,当初那群人牙子的眼光可真是好极了,你这要是去了哪家小倌馆,别的小倌馆不得瞬间倒闭啊?

    这哪儿是面首,根本就是毒药好么?

    “我不是故意要躲的,也不是故意推开你的,我只是有些害羞,害羞你懂么?毕竟我是第一次……”

    “第一次?”

    看着那轻声呢喃的少年,姜茶虽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嗯……”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等待着少年接下来的指令。

    被苏肆这一波diss,她已经成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她教苏肆?

    算了,还是让苏肆教她吧。

    看着少女那青涩又羞恼的表情,少年笑了,是的,他居然笑了。

    不过不是嘲笑,而是少年人那种极具欺骗性的温柔而又蛊惑的笑。

    他好像挺开心的,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难道是看她出糗就开心么?

    靠,变态!

    姜茶正嘀咕着,苏肆却忽然开了口:

    “懂,我也是第一次。”

    话音刚落,他便收到了少女一个复杂而又嫌弃的眼神。

    第一次就第一次,你能不能把那个“懂”字收回去?

    你害羞了么?

    能不能摸一摸自己良心再说?

    面对她的眼神攻击,苏肆的笑容没有半分裂痕。他完美的像一幅画,好像她怎么骂他都可以,怎么瞪他都无所谓。

    他只会像现在这样伸手抱住她,用手轻轻的拍她的背,然后在她放松的刹那低眸,在她耳边不着痕迹的哄诱道:

    “茶茶,今晚的最后一个练习。”

    “……说你喜欢我,好么?”

    ------题外话------

    还有一张零点后,不要等!明天看!

314 我要亲手杀了她?

    月色沉寂,四下寂寥。

    少年于夜色中隐匿,手中匕首殷红,血顺指尖而落。

    有他的血,也有别人的血。

    他似乎一直都在逃亡,周围除了敌人,便是对他充满恶意的人。

    他们有的想他死,有的想利用他,还有的则对他有着更加低劣龌龊的想法。

    就比如那群对他穷追不舍的人牙子。

    都说临江是人间天堂,商贾巨富的圣地,可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恶人窝,专养龌龊而又恶心的人罢了。

    “快,弟兄们,这儿有血,那小子一定就在前面!”

    “这么漂亮的小子老子还是第一次见,简直比那些小娘们儿还要好看。别说那些个小倌馆了,就是安陵馆的主顾们见了也得为他抢破头吧!”

    “那可不,我们可得跑快点儿,一会儿别给人捷足先登了。”

    ……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恶劣的笑意袭来,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其中还有一人颇有经验,正低声道:

    “别得意的太早,若非那小子身受重伤险些废掉,你们以为我们能拿捏得住他么?”

    暗处的少年冷冷垂眸,他认得出此人的声音,这是临江城里有名的人牙子张三,在道上向来以狠辣残忍著称。

    别的人牙子他都能想办法甩掉,甚至还借助地形条件反杀了好几个。可这群人却咬得很紧,让他不得不伺机而动。

    那张三说的不错,若非他身受重伤,若非那姜茶不按常理出牌……

    “大哥,您的意思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牙子小弟的说话声也愈发清晰。

    “一会儿抓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他,挑断手筋和脚筋,千万不要有一丝犹豫,明白么?”

    “明白!”

    明白?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刀锋般料峭,若冰雪般寒凉。

    他凝视着那一步步走进圈套的猎物,居高临下的,耐心的,只要一个契机,他便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

    手筋?

    脚筋?

    不,他更喜欢人皮~

    手中尖刀缓缓抬起,他在寒风中默数,三、二、一……

    谁料,变数却在他准备动手的瞬间发生了。

    只见数道身影自夜风中闪现,那为首之人风驰电掣,手中唐刀每一次闪烁,都如追魂夺命般迅速。

    唐刀、黑衣、冷面……

    姜家首席杀手——夺命。

    少年瞳孔一缩,几乎是瞬间放弃了狩猎。屏息敛声,他尽可能隐匿着自己的气息,好让自己与夜色融为一体。

    本以为是一场恶战,岂料峰回路转。

    鲜血在月光中溅落,红的妖异,冷得渗人。夺命自不负其夺命之名,顷刻间便夺走了张三等人的性命。

    随后,那跟在夺命身后的几人立刻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粉末洒向尸体。

    他们看着那些尸体一点点化为清水,最终在青石板上积成水洼。

    “还有么?”

    少年听夺命冷冷的问道。

    “没了大人,这已经是追那小乞丐的最后一批人了。”

    一旁的属下赶忙答道。

    最后一批?

    少年一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不太敢确定……

    “不过大人,小姐为何要帮他?明明都已经将他赶走了,何故却要派您……”

    “小姐想赶便赶,想帮便帮,此事岂容你我置喙?”

    想赶就赶,想帮就帮?

    清冷的月色下,少年看着街上一个个崭新的小水洼,带着血与土的脸上露出了冷冽如刀锋的笑。

    姜茶,这就是你拿捏别人人生的快乐么?

    第一次你亲手赶我出门。

    第二次你用银两羞辱我。

    这第三次呢?

    你又要扮演什么角色?

    一个拯救我的大善人么?

    黑色的风暴在原本平静的心海上席卷,怎么也无法抹掉,他发誓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一定要亲手。

    三日后,姜府张灯结彩。

    家主姜鹤附庸风雅,在府内设宴招待各路名流。一时间商贾巨富齐聚,才子佳人同游。

    而在这些闲人于宴上吟诗作对、歌舞升平时,一道身影正默不作声的潜入府邸,在打晕一名家丁后取而代之。

    即便只来过姜府一次,他依旧记住了整个姜府的地形。

    他要去杀人。

    杀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以为在家养尊处优绣花弹琴的富家娇小姐,居然穿着一身小厮常服与他擦肩而过。

    她背上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袱,东张西望、狗狗祟祟,若非她实在是太可恶,以至于她化成灰他都认识,说不得今晚就被她给逃了!

    于是乎,他尾随她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墙边,并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背在了身后。

    他不着急,因为对方一旦出了府,他将会有更多的机会和更稳的把握。

    他就像一只瞄准猎物的猎鹰,在给猎物最后一点机会喘息。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一炷香之后,他看着翻个墙都能翻半天,此刻还卡在墙上下不来的某女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若非今晚姜府的暗卫都被抽走了,若非其他侍女婆子都去忙了,若非……

    除了某种运气,他真的已经找不到她能卡在墙上却半天不被人发现的理由了。

    当然,她提前做了功课也说不一定……

    为了确保能更稳妥的杀了她,他在她急得即将喊人之前走了出来。

    “小姐,您需要小的帮忙么?”

    他明媚的笑着,家丁那张老实的脸挂在他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谁又能想到,他背后拿着冰冷的尖刀呢?

    只要越过了这道墙,他连最后的顾忌都不会再有了。

    月色下,墙上的少女与他四目相对,他的出现让她疑惑不已,而她的反问则让他愣在原地。

    “你不疼么?”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她竟又认真的补充道:

    “你的手都那样了,不疼么?”

    那双杏眼在月色下低垂,视线所及之处正是他因为逃亡而伤痕累累的手臂。

    小厮的衣袖太短,竟没能将那些狰狞的痕迹掩盖。

    哗啦哗啦,他听到了少女翻找包袱的声音,他很疑惑,直到她说要丢给他一瓶药,要他站在下面接好。

    握着手里的玉瓶,他在想,在想他是不是该让她多活一会儿?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问。

    “来福。”

    他想了想,随口一答。

    姜茶:“啊?你要不换一个吧,这来福容易跟狗撞名儿啊。”

    苏肆:“……”

    好气啊。

    要不还是杀了吧?

315 乞丐的包子!

    灯火莹煌的寝殿内,姜茶目光迷惘的望着满床鲛绡。那亮晶晶的薄纱梦幻而又缥缈,就好似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她有点开心,又有点疑惑,但更多的还是被某些人引诱的懊恼。

    因为当他抱着她,像给小猫顺毛一般拍她、哄她、叫她时,她竟真有那么一瞬间相信他是个好人,相信他真有这么乖。

    害,大概这就叫猪油蒙了心吧……

    “我,我喜欢你……”

    低眸,她将脸埋在他的肩头,瓮声瓮气的说道。鼻尖萦绕的,依旧是文心兰那奶香奶香的味道。

    隐藏的爱么……

    姜茶脑子里乱糟糟的,也正因为她心绪太多,所以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少年那微微发抖的身躯,以及想要紧紧的抱住她,却又怕弄疼了她的克制。

    对苏肆而已,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他在金轿前握住姜茶的手开始。

    所有将她推向苏墨玦的话都是假话,所有想放她离开的誓言都是空谈,他虚伪、卑劣、渴望用一切办法留住她。

    因为只有在她的身边,他才能保证他还是他。

    “茶茶,你爱我吗……”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那抱着怀中少女的手都凉了几分。

    他有点后悔冲动的问这句话,可他却已经问了……

    “我,我爱你……”

    姜茶又一次瓮声瓮气的答,那话音有些糯有些软,却格外的温柔好听。

    然后她便被某人瞬间抱紧,被勒的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咳,我,我难道答错了么?我要是答错了你可以跟我讲,别勒我啊……”

    “茶茶,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姜茶的抱怨还未说完,便听那抱着她的少年温声道。

    他的哄诱又开始了,只不过他竟温柔的亲了亲她的发梢,语气从哄诱一点点变得恳切而讨好。

    他像一只抱着你摇尾巴,渴望你为它顺毛的大狗狗,但又有股子暗黑偏执,你要是不顺毛它就会咬断你脖子的味道。

    姜茶缩了缩身子,然后尽可能认真恳切而又聪明的道:

    “阿肆,我喜欢你。”

    “阿肆,我爱你。”

    “阿肆,我最喜欢跟你在一起了。”

    她不知道眼前这人这是什么癖好。

    但他既然喜欢听,那自己说就好了。

    除了钱,她似乎也就剩这张嘴了……

    如果他听到这些话真的能开心的话,她多说几次,哪怕一百次也没有关系……

    那紧抱着少女的手一点点放松,小心翼翼中是无与伦比的珍惜。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是嘴角微勾,缓缓的靠在了少女的身上。

    “茶茶,我也爱你。”

    我最喜欢你了……

    无论我以前做过什么,无论我曾经有多可恶,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一定。

    烛火骤灭,姜茶再次被摁在了床榻之上。

    只是这次苏肆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他只是轻轻地扫过被子,将她一起盖进了被子里。

    而更让她脸红心跳的是,这个人似乎已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他依旧抱着她,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她甚至能都感觉到他温柔而又绵长的呼吸。

    他这是?

    睡着了?

    很快,少年的呼吸平稳了,而被禁锢住的姜茶却愣住了。

    因为她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那双眼睛瞧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够听见。

    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啊!

    姜茶凌乱了。

    而对苏肆而言,这大概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最香甜的一夜。

    因为这个遍体鳞伤、跌跌撞撞、从来都不被人在意的小乞丐终于找到了他的包子,也是他唯一的一个包子。

    她说爱他了。

    就算是假的,可她说了就好啊。

    次日清晨,姜茶亲自送苏肆出了未央宫大门。

    不是她已经有了要早起练习恩爱的自觉,而是她昨天整晚没睡。

    她被苏肆搞到了。

    真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厨子做的菜它不和胃口么?要不要奴婢给您换?”

    在雾月眼里,自家向来风卷残云、犹如恶鬼扑食的娘娘忽然矜持起来,简直是一件比没钱还要可怕的事儿。

    因为她的大腿她的娘娘不能有事啊。

    这是病了么?

    还是菜不行?

    摇摇头,一袭浅粉襦裙的姜茶继续扒拉着面前的早餐,扒拉了半天,却根本没有要吃的意思。

    不是不和胃口,而是她根本就不想吃。

    她快被自己气死了。

    因为她好像动了她最不该有的心思。

    苏肆啊……

    他是苏肆啊……

    那个表里不一、阴险毒辣、睚眦必报、伤一还十的病娇大反派啊……

    你忘了当初,你为了不让他烧了那一堆青楼和小倌馆,不得不派人去杀了一群人牙子的事儿么?

    抓他的是人牙子,可他却会将那些青楼和小倌馆全部拉黑,甚至连里面的受害者与嫖客都不顾,他……

    可自己帮他解决了,他没有杀那些人,他……

    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姜茶恨不得锤自己两下。

    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为苏肆辩解了。

    完了……

    她……

    看着自家快要以头抢地的娘娘,雾月这个纵横江湖多年的人都快被吓到了。

    这不是好好的么?

    如果娘娘跟皇上的关系越来越好,她们也跟万顺他们处的不错,一切不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么?

    为什么娘娘她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雾月不懂,但好在姜茶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

    因为很快便有一件事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肃亲王府的赠礼。

    是的,那王氏夫人又一次站在了她的跟前,只不过这次不是在御书房,而是在眼前的未央宫。

    只见这美妇笑得无比亲切,眉梢眼角都是对姜茶的友好与亲近。

    她端庄有理不假,想跟姜茶交朋友也不假,奈何姜茶知道她是个贼,一个笑里藏刀的狗贼。

    “娘娘,这些东西都是肃亲王千挑万选的,王爷说了,您是金枝玉叶,是这东陵最该登临凤位的女人。为您准备礼物,他心里是一万个愿意。”

    “哦?夫人,不知您可否告诉本宫肃亲王缘何送礼?本宫若没记错的话,本宫与他之间似乎还有诸多不快吧?”

    姜茶微笑,那张清雪般的脸颊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相反还有些个惊喜。

    这一幕王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事实上,谁愿意接讨好姜茶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她肯定是不想的。

    因为她刚刚想办法看了姜茶的守宫砂,并将这个消息传扬了出去。

    若这贵妃娘娘有心怪她,那她今日必会吃好大一番苦头。

    奈何她那夫君朝秦暮楚,她唯有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才能稳住她在王家的地位。

    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可以说,在姜茶露出惊喜表情的前一秒,她的心都是忐忑的。

    如今好了,看贵妃这模样似乎并不在意她之前的举动,相反还有些感激她。

    也对,自己可是帮她认清了小皇帝啊。

    想到这里,王氏立刻满脸堆笑的拉着姜茶的手,然后毫不避讳的说道:

    “众所周知,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您之前跟王爷的过节都是误会,哪儿能当得真呢?王爷自是知道这点,这才希望娘娘能明白我们的诚意啊。”

    “如此,倒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茶垂眸,似乎有些歉意的说道。

    不仅如此,她还抬眸望向了苏信送给她的一堆礼物,眼中若有似无的流露着喜欢的神色。

    当然,还有一点点难以掩饰的失落。

    见此,王氏赶忙道:

    “娘娘莫要伤心,我们女人就是这样的,嫁人便会决定自己的一身。我这样的人已经没得选了,可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王爷送您这么多东西,想来也是希望您不要伤心吧……”

    不知是不是姜茶的忧伤触动了王氏的心弦,这位夫人竟语气缓和的哄着她,似乎有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这肃亲王希不希望姜茶伤心她不知道,但看着眼前这个漂漂亮亮的丫头,她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女人这一辈子就要嫁个好人家,什么钟鸣鼎食,什么父兄门楣……

    其中有一堆门门道道不说,还有无数的心酸和苦楚。

    姜家家大业大,在东陵商场上可谓只手遮天,家中死士训练有素,连各大王府都要礼让三分。

    姜茶有如此显赫的背景,却嫁给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傀儡皇帝……

    名声毁了,再嫁也会有不少人说闲话,就像她一头跳进了王家这片苦海里一样,若是当年没有瞎……

    “王夫人说的是,本宫一定还有机会的。”

    掩面,姜茶不知是在哭还是在叹息。

    而在王氏忙着安慰她的时候,她也有意无意的撩起了王氏的衣袖,并一眼看到了其下她想要看到的东西。

    伤痕、淤青,青色、紫色、红色……

    有的地方甚至有一丝丝泛黑。

    果然。

    她的情报没有错。

    “娘娘,您不要伤心了,只要您愿意,我家老爷和王爷一定会救您出这片苦海的。我们可以合作,即便皇家的人闹起来,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

    王氏根据自己记下的内容安慰着姜茶,手忙脚乱不说,话说的也不是特别利索。

    因为她本觉得自己没机会说这么多,至少不可能直接规劝姜茶。

    所以她话都没背全,后半部分都打算后面几天来说……

    可事情太顺利了,姜茶都已经扑倒她怀里开始抽泣了。

    若是换了别人,一定会觉得姜茶此举十分怪异,甚至还会因此生出警惕之心。

    可王氏不会。

    在经历过某种伤痛的她看来,姜茶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

    人家还能哭,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哭,而她呢?

    苦楚只能自己咽,眼泪唯有偷偷抹。

    想到这里,那王氏竟也动情的流下了一滴眼泪,只不过她很快就止住了。

    然后她便以这含泪作为了攻略姜茶的手段,不断的表示着自己理解她。

    终于,姜茶被她哄的不哭了,只是抽泣着说自己会好好考虑的。

    就跟王氏一样,这位贵妃娘娘也很快收住了泪,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她似乎有些乱,所以王氏也没打算继续说服她。

    离春猎还有三日呢,她一天说一点的效果绝对比这一天说完来得强。

    “那妾身就告退了。”

    留下一堆礼物,王氏带着一群丫鬟走了,只留下姜茶身后满脸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雾月。

    不是,她们娘娘这是怎么了?

    “娘娘,这肃亲王府的东西我们真要收么?我们不……”

    “收。”

    用手帕将脸上虚假的泪水擦掉,姜茶觉得她演技都被苏肆给卷进步了。

    就是哭久了眼睛有点干,得好好润一润……

    闻言的雾月一脸无奈,虽然她很喜欢银子,但她却真的很讨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挑拨离间的肃亲王府。

    这些渣滓就是见不得人她们娘娘和皇上好,一个个的坏心眼!坏透了!

    见雾月极不宁愿的叫人,恢复过来的姜茶终于笑道:

    “记住了雾月,只要是苏信送来的东西我们就收,甭管是什么,都收。他这么有钱送礼,我们不收岂不是看不起他?”

    雾月撇嘴。

    “我们为什么要看得起他啊,昨儿个老爷和公子送来的东西比他这好多了。我要是他,我才不好意思送呢。”

    姜茶:“……”

    也对,这确实不能跟她爹和她哥比。

    那两个身上有本书的赚钱buff,走哪儿都能赚钱,这比不得……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不需要,但我们可以存起来给需要的人啊!”

    “谁需要?”

    雾月疑惑。

    “皇上,我们皇上需要!”

    垂眸看地,少女纤长的睫毛若蝴蝶翻飞,美得像一幅清新飘逸的画儿。

    其实从王氏踏入未央宫大门开始,她就已经在算计对方了。

    算计王氏这个人,算计她替苏信送来的一堆好东西。

    是,她的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是国库需要和百姓需要啊。

    凭什么就她们姜家和苏肆花钱,这些人就一毛不拔啊?

    不行!

    都得给她出钱!

    至于王氏……

    看着远处妇人离去的背影,姜茶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为皇后王芷和莫清荷得来的情报都告诉她,这王氏也是个可怜人。

    所托非人,一生囹圄。

    王氏如此。

    那她呢?

    苏肆,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题外话------

    还有一个大章!别等,明早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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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625/ 第一时间欣赏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最新章节! 作者:瑾年三色所写的《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为转载作品,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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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介绍:
一不小心穿成穿越文里的恶毒女配?白莲中的战斗机,绿茶里的第一名?从头到尾被利用,死了都得被刨坟?
姜茶摇摇头,罢了,钢,就硬钢!
那年春暖花开,贵妃周围大佬云集群星璀璨。
武林盟主林雾月:我曾侍娘娘左右,得秘籍传承居盟主之位。
邪教女尊莫清荷:我曾遇娘娘遛弯,获武学天赋被教众尊崇。
第一女商秦丹沂:我曾随娘娘游历,听致富大法成绝世富婆。
对此,书中第一大反派,能把全书杀得只剩书名的少年皇帝一脸淡漠:都醒醒,这是朕的媳妇儿。
……
话说东陵帝国有一绝世妖妃,刁蛮任性,天天气人~
她叫姜茶,她就喜欢拉仇恨!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反派贵妃又在拉仇恨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