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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家家哥     大宋铁甲军txt下载     大宋铁甲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扈三娘的小心思

    扈成算账还是很透彻的,一百斤谷子才一百文,一百斤小米往外批发就要两百文,出米率在百分之八十,另外百分之二十是米糠。米糠虽然没有小米贵,但也是好东西。

    “壮丁两班倒,一天岂不是能打米一万两千多斤?两台机器那就是两万多斤,也太多了吧,完全可以供应一个县城的粮行了。这两台机器顶几十头毛驴,有些不可能吧,这机器也没多大啊。”扈成说。

    人总是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进行怀疑,扈成也不例外。

    柴林说:“一会儿就见分晓了,我先让操作工把机器组装起来。”

    操作工相当的熟练,先把锅驼机的烟筒立起来,然后扈家庄的庄丁打水往锅炉里添加,足足加了十几桶清澈的井水。然后拿来松软的干草木头引火烧锅炉,再慢慢的加入煤炭,没一会儿烟筒里就冒出了黑烟,烈火熊熊燃烧了。

    柴林说:“第一次启动速度比较慢,咱先去前院吧。”

    扈三娘说:“云从哥,我庄上安排在庄墙上修建了防箭墙、垛口,你过去看看合适不。”

    柴林说:“好啊,带我去看看。”

    扈成说:“这丫头,就知道玩。去吧,别太久啊,午饭一会儿就好。”

    扈三娘拉了柴林来到庄墙,扈家庄的庄墙是历经几十年修建的,还是很用心的,墙头宽了有两米,原本女墙只有一米来高,现在用青砖做了加高八十厘米,现在高了能有一米八,每隔一米有一个箭垛。

    “很好很好,女墙高了,敌人射过来的箭自然是射不到了,而且箭垛设计的也比较密集,很显然是用心了。”柴林说。

    扈三娘很得意,说:“怎么样,这都是我想的,我见县城的城墙都是这么修的。”

    “很好,很好。除了建筑防箭墙之外,还可以配备藤牌防箭。实际上大多数的弓箭,威力范围只有一百多米,超过了距离威力就很差了,但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壮丁看见弓箭就慌了,自相践踏产生的伤害远比弓箭的伤害厉害。为了让壮丁不恐慌,可以给他们配备些藤牌防箭。”柴林说。

    “藤牌?咱们北方哪有什么藤啊,又不是南方藤条多。”扈三娘不解的问。

    “藤牌,虽然名字带个藤子,但是在咱们北方用的是荆条,许多人都会这个活。就是一个长方形的牌子,不要太大,里面做个把手就行。偶尔演习的时候用用。最主要的是这东西是藤编的,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扈三娘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农村编制粪筐子用的树条子,这个好办,村中壮丁人手一个藤牌,这玩意防箭效果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拿着壮胆还是很管用的。

    扈三娘说着拉着柴林的手往在庄墙上向北出口跑去,二人一直跑到了北门上。扈三娘说:“云从哥,看见北面那个荒山了没,大概有三千亩了,全部开垦了种花生,花生秧子养马。”

    “扈庄主还是有远见啊,花生是非常好的东西,果子能榨油,秧子能喂马,最主要的是非常适应沙土地,抗旱耐涝。”柴林说。

    “村民们的积极性非常高,因为我哥说了,这三千亩地种花生和豌豆,不要交地租,只需把花生秧、豆秸上缴就行了。”扈三娘说。

    扈成这账算的挺好,一亩花生产花生秧子好几百斤,价值可不低。花生秧富含丰富的蛋白质,是饲养牲口的上好草料。

    闲聊了一会儿,扈三娘说:“刚才听见你跟我哥说,今天送的是彩礼?”

    “啊,这四台机器可不便宜,少说上万贯呢,做彩礼可以了。”柴林说。

    扈三娘说:“哎呀,我不是嫌弃彩礼少,只是不知道你打算选在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柴林真还没想好,最近事情太多,蒸汽船还没造好,造纸厂还没建成、粮食加工坊也没弄妥。

    “小姐,让我好找,庄主请你们回去吃饭。”春香跑过来说。

    扈成准备了丰盛的酒菜,饭菜很丰盛。

    酒足饭饱,锅炉也烧好了。

    柴林、扈成、三娘等人来到后院。

    庄丁们准备好了小麦、谷子、口袋、箩筐等用品。

    柴林说:“先粉小麦。”

    “好的。”操作工打开了机器,锅驼机轰鸣,大飞轮慢慢的转动了起来,通过皮带带动了粉碎机,粉碎机空转了起来,震的地面都轻轻震动。

    扈成惊讶道:“真没想到它能转这么快,完全是飞转。”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小麦缓缓倒入粉碎仓内,下面绑着的面袋子很快就充满了空气。实验也没多弄东西,整整一百斤干净的小麦。

    大概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彻底粉碎完了,操作工关了机器。

    扈成过去打开面粉袋子,发现里面是洁白精细的面粉,麸皮袋子里是麸皮。

    石磨磨面粉出粉率也就是七成左右,磨的不好,还要过罗好几遍。

    扈成家开的有粮行,自然知道面粉在北方的位置。东平府虽然也种植水稻,但是还是以面粉为主。

    “拿秤过来。”

    扈成一招手,手下庄丁取来秤,百斤小麦得面粉八十斤,麸皮十九斤,这其中有一斤的损耗属于正常现象。

    “这机器日常维护就是加水、加炭?”扈成问。

    “对,每天十二个时辰,干八个时辰没问题的。不干活的时候稍微的加点儿木头就行,省得水凉了重新烧太慢。咱们这面粉、小米,不算下脚料四成的净利润没问题。”柴林说。

    扈成很高兴,说:“好,好,实在是太好了。有了他加工粮食可真方面。这机器多少钱,我付云从弟钱。”

    “成哥说笑了,这机器多钱都不卖。这是送给成哥在家赚钱的,这两台机器一年万贯没问题,在阳谷县、东阿县加小米、面粉,生意肯定红火。”柴林说。

    扈成大喜,谁还嫌弃自家生意多,当即操作工指挥,在扈成家后院大花园的一角建造一个粮食加工坊。不过扈家庄这个粮食加工坊规模很小,只有两台机器,柴林给扈成的定位就是一两个县城而已。

    柴林在扈家庄只休息了一天,就和扈成、扈三娘依依惜别,赶奔东平府。

    扈三娘还有些不舍得,送情郎,越送越难过,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呢。

    柴林说:“三娘,此去东平府就是几天的时间,我安顿一下造纸坊就会返回柴家庄,到时候一定来扈家庄多住几天。”

    扈三娘道:“好的,这段时间我带领村里壮丁好好训练、开荒、修路、养马。”

    扈三娘是虽然看上去个头高大,感觉没心眼一样,实际冰雪聪明。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毒士吴用

    柴林走了,带领着队伍赶奔东平府去了,距离不远,一百多里地而已。

    扈三娘看着还在傻笑的哥哥,说:“哥,两台铁疙瘩就把你妹子卖了?冒黑烟的机器也能做彩礼?”

    “咋,你不乐意早说啊,那谁,春香,去把柴庄主叫回来。”扈成说。

    “别别别,我就是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扈三娘道。

    扈成说:“咱家在阳谷县有三家粮店、东阿县有三家粮店。这两台机器足够了,咱们自己加工粮食自己卖。加工剩下的下脚料就用来养骡子吧,到时候给你做嫁妆。”

    “那能有多少下脚料?”

    “多少,一天加工两万斤就有四千斤米糠,多了去了。”扈成说。

    再说柴林等人吃过早饭就沿路南下,这一上午就走了好几十里地,毕竟都是骑马。

    眼看中午,拉车的骡子有些吃不消,柴林说:“前面有个村落,咱们到那休息。”

    “好嘞,俺老典早饿了。”典正南说。

    行不到二里,大路刚好从村子边通过,村口立着一个石碑,上书吴家村三个字,刚好有一家大车店在村口。

    小店不大,大堂里只有四张桌子,掌柜的是一个中年人。

    解宝过去问:“店家,可有饭菜?”

    掌柜的看了看这几十号人,一个个都拿着刀枪,还以为是镖局的呢。说:“对不住各位,小店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就餐。早上杀的有几只大鹅、还有些蔬菜。”

    “行吧,那就买了你的大鹅、蔬菜,我们自己打火做饭,但是需要用你家的柴火,吃过饭一发算钱给你。”解宝说。

    掌柜的说:“没问题,各位自己打火做饭吧。”

    旁边有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河边还有青草。

    众人卸了马匹、骡子赶到河边喝水吃草。唯独柴林那匹大黑马和典正南那匹大马要单独吃料,好马娇贵,消耗也大。草原马和骡子耐粗饲料,相对好养活的。

    亲兵们打火做饭,需要时间,柴林带着典正南、解宝在街上转转看看。

    忽然发现有个写对联、代写书信的门头,一位三十左右的书生在那里羽扇纶巾休闲自在呢。

    这书生生的面眉清目秀,面白胡须长,但是眉宇间有那么一丝阴狠之气。

    “叮,触发临时任务,邀请吴用为军师,任务完成奖励奖励水轮泵设计图一份,可自动导入金属工厂。”系统突然发来了这一条消息。

    好长时间系统都没发过任务了,柴林都快把系统忘记了。

    水轮泵是什么,好多人可能不知道,他是通过水流冲击水轮产生力量带动水泵的水泵,不用电,不用油,只需要有水冲击力就行,一种河边溪流边浇地的好选择。

    吴用道号加亮先生,啥叫加亮,就是比诸葛亮更加的亮。

    不过吴用可没有诸葛亮那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情怀,他有的是无数的奇谋毒计,所出的计谋不讲手段,不计后果,经常害的人家破人亡,可谓毒士。

    就在柴林看吴用的之前,吴用早观察到这街上的来了数十了。这群人统一的牛皮劲装,腰带刀剑。来到客栈之后外放了四个骑士巡哨,其他人虽然都放松下来,但是身上的兵器从未离身。

    为首的这年轻人面如冠玉,有龙风之姿,头戴方巾,身上披着锦袍绣花的披风。身后两个壮汉,一个背着两把大铁戟,堪比那评书里说的三国典韦,另外一人也是一等一的精壮汉子,背着弯弓,腰上挂着箭壶。

    柴林过来,深施一礼,道:“敢问可是加亮先生?”

    吴用就是一愣,说:“大官人如何知道我一山野村夫?”

    柴林笑道:“先生岂不闻,姜尚垂钓于渭水,孔明躬耕于南阳,大贤之人往往栖身于山野之中。”

    吴用心喜,这人真会说话,把自己比喻成姜子牙、诸葛亮了。

    当下问道:“还未请教大官人怎么称呼?”

    “在下沧州柴家庄庄主,柴林。”柴林抱拳道。

    吴用一惊,这就是那位雨中伞、雪中炭、冬天里的大棉袄,滑铲打老虎的柴庄主?

    吴用说:“原来是柴庄主,屋里请,屋里请。”

    吴用把柴林请进了客厅,房舍还算可以,布置得当,家具古色古香,颇有几分书香门第的意思。

    吴用自己上手取了火炉上的滚水给柴林泡了茶,然后二人分宾主落座。

    吴用说:“不知道柴庄主这是要去哪里?”

    “应程知府的邀请,前往东平府办工坊。前段时日手下掌柜已经去了,我这过去看看。路过先生这里,想请先生写副对联。”柴林说着从解宝那取过二百两大银子放在了桌面上。

    吴用明白了,这是柴庄主请自己出山呢,只是不知道柴庄主什么志向。

    吴用问道:“柴庄主客气了,需要什么对联我写就是了,还请把大银子收回去。”

    “我这对联胆大的才能写,胆小的可能就吓死了,所以这银子还是一定要给的。”柴林说。

    “庄主请说,我倒要看看什么对联能把人吓死。”这吴用还不服气,心说大家都是吓大啊?

    柴林说:“乱臣贼子,陈桥作乱沐猴而冠,着实可恨。”

    吴用听罢心惊胆战,完了完了完了,这回是上贼船,撞破别人通奸有可能挨揍,但是撞破别人造反那就不是挨揍的事情了,要么加入,要么被杀。这上联太明显了,只要不是傻子那就知道啥意思。

    虽然柴林是前朝皇室后裔,长得也挺帅,可是那得心狠手辣才行,要狠,对自己狠,对别人狠,不然跟本成不了事情。所以吴用要考虑的是柴林够不够狠,办大事可不是风花雪月,关键时刻要狠,要非常的狠才行。

    吴用问:“小生要是对不上来柴庄主打算怎么办?”

    柴林笑道:“那我就说这对联是你吴用写的,等着官府抄家灭门吧。”

    光仁慈不行,还得够狠,够毒,这样的人才能成就天下大事,才能逐鹿中原。

    吴用一摇羽扇,笑道:“忠孝子孙,沧州起兵席卷天下,可歌可泣。”

    柴林笑道:“哈哈哈,给加亮先生开个小小的玩笑,先生勿怪,我今天是特地来请加亮先生做我师爷的,我那庄上做了点小生意,事情颇多,需要加亮先生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才。”

    吴用心说,都上贼船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拜道:“亮,愿为哥哥之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先生客气了,天气尚寒,先生穿的单薄,我这披风送先生了。”柴林说着解下自己的锦袍,给吴用披上。又解下腰间挂着七星松纹剑,挂在了吴用腰间。

    吴用很感动,这是请军师的一个礼仪,叫做解衣推食,表面了人家对你的重视。

    柴林一看,很满意,这才像个军师嘛,羽扇纶巾,比诸葛亮更加的亮。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一个计策

    吴用也很高兴,这么多年总算是盼到了明主,也能做一番事业了。当即安排把家里的肥羊杀了两只,招待众人不提。

    吃过午饭,时间已然是不早了。

    柴林说:“先生,我等先去东平府,你安顿一下家里再去吧。”

    吴用拿了一个包袱,说:“哥哥以国士待我,我又岂能因私废公。家里没什么要安顿的,我这就随哥哥走。”

    吴用两个儿子十五六岁了,一个婆娘三十多点,依依不舍,吴用一晃羽扇,对儿子说:“你两个好好协助你娘,把咱家的一亩三分地好好耕种,待我办好了哥哥的事情回来还种地。”

    两个儿子拜道:“爹爹请放心,家里有我们。”

    不远处,典正南小声说:“吹牛的遇到吹大牛的了,咱们沧州的军师一个比一个能吹。”

    解宝说:“又胡说,人家这叫自信,视天下英雄如同狗屎一般,铲平了还回来种地。”

    吴用依依惜别了婆娘、孩子,出了家门。

    柴林给吴用牵来一匹黄骠马,这马是沧州本地农马,个头跟柴林的大黑马差不多,专门训过的走马,走碎步不颠屁股。

    吴用连忙道:“怎么能让哥哥牵马,我来自己来,我自己来。”

    吴用接过了马匹,倒也会骑马,一路之上和柴林聊了很多,柴林把自己大致的实力都给吴用说了,请人家做军师,最基本得让人家得到尊重。

    吴用听完很吃惊,两千多精兵,水军、步兵、骑兵齐全,一年还能赚几十万贯。

    吴用问:“哥哥,咱们此去东平府是做什么?”

    柴林介绍说:“东平府的程大人,一心为民,考虑东平的百姓不富裕,年前遇到了,相谈甚欢,白给了地皮让我去建市场、开工坊。”

    吴用说:“哥哥,咱们得小心点才行啊,好多官府都这样,先把商人引进去,到时候来个关门打狗,前期投资血本无归了。程大人虽然官声不错,但是咱们得提前预防着点。”

    柴林点点头:“先生说的不错,程知府知道我姓柴,跟我交往的时候十分小心。在东平府所开的工坊外人都不知道是柴家庄的产业,造纸坊取名东平纸坊。”

    “这是自然,哥哥姓柴,程大人想利用哥哥取得政绩,又不想过多交往。我有一计,可把程大人拉到咱们这边来。”吴用说。

    “噢,你想到了什么?”柴林问。

    吴用嘿嘿一笑,柴林就知道这吴用又想出来什么毒计了。

    “你说说。”

    “听闻程大人有一女儿,年方二八,生的貌美如花。这个年龄的女孩儿该许配人家了,哥哥一表人才,家财万贯,岂不是正班配。如果你做了程万里的女婿,岂不是把他拉拢过来了?”吴用说。

    柴林想了想,话糙理不糙,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妥不妥,我刚和扈家庄的扈三娘定亲了,家里还有个丫鬟。”柴林说。

    吴用劝道:“这都不是事。那扈三娘做老大,程家女儿做老二就是了,至于丫鬟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偌大的工坊开在东平府,要是没点把柄,程大人还不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

    “有道理,等到了东平府再定吧,如果程大人的女儿不是太丑我就勉为其难了,如果太丑那就算了。”柴林说。

    吴用道:“哥哥真是个实在人,看来我这次跟对人了,哈哈哈。”

    一路无话,下午太阳西下就到达了造纸坊,这地方选的挺大占地五十亩,挨着路、挨着小港汊。距离东平港还有十几里地,距离东平城就更远了,怎么也有二十多里地。

    眼前是一片芦苇草垛,堆了大概有几十堆,每一堆都有数千斤之多,因为考虑防火,堆积的很分散。

    厂房还没建设好,只弄了个围墙围着。吴用看着眼前这一大堆芦苇,说:“哥哥,这是要编苇席卖吗?”

    柴林笑道:“刘备发迹前就曾织席贩履,不过我收的这么多芦苇可不是织席子的,而是做纸的,更准确的说,是做生活用纸的。”

    纸价相当的贵,作为中等收入的吴用很多时候都不舍得买,但是生活用纸不买还不行。

    东平造纸坊的负责人叫做陈隆,三十七八岁,一脸的沧桑,人送外号造纸隆。是周福从沧州找来的人才,陈隆家里造纸的,结果经营不善倒闭了。这陈隆会造书画纸和草纸,倒闭是因为人工太贵,纸张售价贵,卖量太少,所以亏本了。他和十几个工匠都被周福招募来了,成为了东平造纸坊的当家人。

    陈隆一见到柴林就大倒苦水,说:“庄主啊,你可来了。账房不听劝,硬是收了五十堆二十五万斤芦苇了,这么多芦苇用石臼加工,要干到到后年马月。”

    账房说:“我是按照柴庄主的要求收购的,五十堆才二十五万斤,距离五十万斤还差一半呢。”

    柴林问账房:“你没给陈主管解释清楚吗,咱们用机器粉芦苇很快的。”

    “我说了,他不信。”账房说。

    陈隆道:“他满嘴胡说,一台机器一天能粉三四万斤芦苇,庄主准备了两台机器,一天可以粉七八万斤。我造纸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那么厉害的机器,就是把驴累死都不可能。原料堆积容易引发火灾,很不安全。”

    柴林说:“好了,此事打住,账房做的没错,他是按照我的要求来的。陈主管也没错,毕竟陈主管也是为了造纸坊的利益考虑。芦苇接着收,最少要库存一百万斤才行。因为春耕一起,农户爱放火,芦苇一烧咱们就没原料了。”

    陈主管说:“我想知道庄主到底用什么粉碎的芦苇,居然有那么快的速度。不然我不同意收购芦苇,既然我做了这个主管就的为庄主负责,不能闭口不言。”

    柴林说:“不要着急,晚上你就看到了。准备八个工人加夜班。”

    造纸坊的房舍还很少,亲兵营只能在院子里安营扎寨了。

    吴用也是犯嘀咕,外面堆积了那么多的芦苇,春天这么干燥,的确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别看草堆之间有安全距离,但是大火一起,跟本抵挡不住,来个火烧连营就麻烦了。

    操作工组装了机器,开始烧锅炉。

    柴林等一行数十人在院子里起锅造饭,美美的吃了一餐晚饭。

    柴林对吴用说:“先生今天晚上要睡帐篷了,这里房舍还没建好,距离客栈也太远了。”

    吴用笑道:“哥哥说笑了,我是出身贫寒,什么苦都吃过,睡帐篷都不是个事。”

    典正南说:“吴先生,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个吃过苦的人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从来不问对方有多少人

    吴用说:“吃过苦还得写在脸上啊,我家还种着十几亩地,养着几头猪。前几年孩子还小,我和婆娘两个人耕种养猪,晚上还得纺织麻线,就这么辛苦的劳作也仅仅只是温饱而已,变本加厉的盘剥,让百姓透不过气来了。”民间疾苦,百姓活的太难了。

    典正南不说话了,他也说不过人家吴加亮。

    北宋的灭亡不是偶然事件,而是必然事件,许多事情集合在一起产生的作用力。

    众人吃饱了,典正南食量大,还在吃。

    柴林说:“正南你接着吃,先生随我去看看咱们的机器。”

    芦苇粉碎机已经准备就绪了,锅炉也准备就绪了。

    工人们已经早早的搬来几千斤芦苇准备好了,装草粉的大口袋也准备了几十条。

    今天时候不早,就先开了一台机器。

    操作工又往锅炉里面加了几铲子煤炭,然后启动了机器,吭哧吭哧吭哧,飞轮由慢变快,皮带带动着粉碎机飞快的转动起来。

    柴林说:“都戴好了防尘的帽子和口罩。”

    众人按照要求包住了脑袋和口鼻,陈隆有些不明所以,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个铁疙瘩能干啥。

    操作工把整捆的芦苇推进了进料口,瞬间尘土飞扬漫天,整个一个芦苇草捆有两米长,一眨眼的功夫消失的一干二净,紧跟着操作员又缓缓的放入了一捆,不一会儿一口袋草粉已经满了。

    柴林一招手,让工人拿过一口袋草粉来。

    “陈主管,你看下,这草粉可合用吗?”

    陈隆抓了一把草粉,当场就惊呆了,这是芦苇打的粉吗,怎么跟米糠类似呢,真够细的。

    “对,对,对,就是这种草粉。庄主真是神仙啊,我原来那造纸坊采用的是铡刀切碎后,采用石臼粉碎,,效率非常的慢。”陈隆说。

    “机械取代人力,是发展的必然,只有这样纸价才能降下来。”柴林说。

    陈隆问:“这一台机器,一个时辰能粉碎多少芦苇?”

    “试试就知道了。”

    古代没有准确的计时器,也只能算个大概,大家仔细的看了半个时辰。

    陈隆越来越激动,说:“天呢,半个时辰居然粉碎了两千多斤,一个时辰那就是五千斤,足足一跺芦苇。两台机器一起开,一个时辰两跺芦苇,这二十五万斤芦苇用不了两天就粉碎好了。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柴林说:“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没见过。”

    吴用也很激动,这机器太厉害了,烧煤炭就能产生如此巨力。

    吴用把柴林拉到一边,说:“哥哥,这机器如此厉害,用来粉碎粮食那也是巨大的利润啊。只需几十台这样的机器就能垄断一州府的粮食加工,让那些毛驴加工粮食的磨坊统统关门倒闭。”

    柴林很佩服吴用,别看只是一个书生,眼光真毒啊,一眼就看透了市场。

    “先生好眼光,已经在东平府港口那选了几亩地方,用来修建粮食加工坊,只是事情不能着急,要一点点的来,先从东平府站稳脚跟再说。”柴林说。

    吴用深以为然,这么厉害的机器,如果不小心点可能会被人抢走了。

    翌日一早,众人吃过早饭。

    柴林把大部分的亲兵都留在了造纸坊,柴林换了身打扮,扮作书生模样。

    只带了吴用、典正南、解宝还有十名亲兵,骑马赶奔东平府城。情报处已经在东平府里开了大车店,倒也没调查出什么情报,就是些江湖传闻之类的颇多。

    东平府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级别挺高,城门守卫森严,十几名门门军守卫着门口。

    吴用有些发虚,不知道这么多人进城会不会被拦住,当然了这个时候不能露怯,露怯就掉价了。

    一行人都正大光明的挂着腰刀,就连吴用腰间也挂着松纹剑。门军眼睛又不瞎,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这种小事自然不能柴林出面,解宝把拿出程知府给的腰牌,说:“看清楚咯。”

    这个门军小兵还不认识这腰牌,旁边队正一看,府衙门的腰牌,而且是级别很高的腰牌,不是知府大人的亲卫就是知府大人的家人。

    当即敬礼道:“对不起,耽误你们了,请进。”

    柴林一挥手说:“很好,就要这样才行,认真负责的精神值得表扬。赏你了。”

    柴林手一动,一两银子丢给了这队正。

    当兵苦,平常最多也就是从商队身上卡点油水,没想到遇到个府衙门的人还赏赐了自己一两银子,十几个下值了可以去吃顿好的了。

    东平城不大,是个四方的小城,东西南北两条大街,城北分布着各衙门和富户。城南聚集着各类商业、坊、市。

    柴林对吴用说:“咱们先去见见程知府?”

    吴用摇摇头:“不急,咱们找个客栈住下,了解一下城里的情况,然后再做定夺。东平城是老城,各派势力盘根错节,程大人来了也施展不开拳脚,这才是把哥哥请进来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东平城就是一潭死水,咱们就是那搅屎棍,把水搅浑了,程大人才好施展拳脚?”柴林问。

    吴用点点头:“我是那么认为的,东平城富豪多了去了,为啥偏偏起用哥哥,就是因为你是外来的,一旦外来的进入东平城就要搅浑水了。”

    柴林暗暗点头,还真有两下子,二百两银子没白花。

    柴林说:“好,既然是搅屎棍,那咱们就先搅一下,算是给程大人献礼了。”

    先去哪里搅合这是学问,柴林打算找个客栈住下来慢慢研究研究,看来晚上有必要让情报处的人来一下,要点情报。

    众人找了个大车店,把马匹安顿了,然后一行人步行上街。

    正走着,吴用一拉柴林胳膊,就见前面有个画眉阁门前,一个巧嘴的婆子拦住了一个小姐和一个丫鬟,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姐和丫鬟就进去了。

    吴用说:“有戏看咯,这是家黑店。”

    “黑店,怎么个黑法?”柴林不解的问。

    吴用叹息道:“这是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还给女人画眉修眉。我那婆娘前几年路过这里,听了那巧嘴的婆子吹嘘,就去纹眉毛了,说好的二十文钱,结果,十两银子才出来的。”

    “这么狠,这可是东平府城里,朗朗乾坤,竟然无法无天。”柴林吃惊道。

    “对,这里面养着十几条大汉,遇到胆小的一吓唬就给钱了,胆大的就去报官,没一会儿捕快来了,店家就会拿出客人按了手印的契约来,捕快见了契约就不管这事了。有哪个客人会为了这点银子去府衙告状,所以这店生意就这么干下去了。”吴用说。

    柴林一听怒了,道:“什么,这群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还敢欺负先生,坑了先生十几两银子。兄弟们,大家说,怎么办?”

    “拆了他。”众人说。

    吴用一看这哥哥真义气,就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

    连忙说:“那都过去好几年了,报仇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先打听清楚了他们有多少再动手也不迟。”

    典正南说:“咱沧州乡兵的口号师爷还不之多,咱们是干架从来不问对方有多少人,只要知道他们在哪里就行了。咱们也从来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你是咱们的师爷,师爷让人欺负了,我们还能不吭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 知府千金程婉儿

    吴用说:“咱们十几个人,恐怕打起来会吃亏吧?”

    柴林一拍腰间的转轮喷子,说:“别看咱们人少,来真的能打五百人。”

    正说着就见门口那小姐领着丫鬟逃跑出来了,但是画眉阁里面冲出来十几个壮汉。

    老板娘说:“不给钱就想跑,也不打听打听画眉阁是什么地方?”

    小姐气的够呛,说:“无耻、卑鄙、下流,还有没有王法。说好的做眉毛五十文钱才我进去的,结果拿出来一个十两银子的契约让我按,你当我瞎眼啊。”

    老板娘叉着腰说:“小蹄子,没想到你还认识字,老娘告诉你了,就算是你不按手印,这十两银子也给定了,少一两就把你卖到青楼去。”

    那小姐别看柔弱,但是凌然不惧,道:“知府大人是我爹,我不信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那老板娘早就看好了,这小姐浑身上下基本都是地摊货,最多是个地主家的女儿,笑道:“知府大人要是你爹,那我就是你娘。你小丫头做梦吧,给拉进去打。”

    吴用大惊,真是天赐良缘,竟然遇到了知府大人的女儿,一推柴林,说:“还不快上,好机会。”

    这个时候两个壮汉已经扑上去了,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了这主仆二人要往屋里拉,大街上数十百姓伸长了脖子如同鸭子一般,看着两个弱女子被欺负,无一敢上前。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狂妄,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柴林这一嗓子用足了丹田的力气,竟然这群人震住了。

    老板娘一看柴林虽然穿的不错,腰上还挂着把腰刀,怕他有什么来路,问:“你是什么人?”

    “凡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相助的凡人。东平府的父老乡亲们,为什么这些坏人敢如此猖狂,就是你们造成的,你们的懦弱,你们任人欺凌,任由宰割,造成了这群坏人这么猖狂,今天是这两个人,明天可能就会你们的妻儿。”柴林说。

    一个樵夫说:“他们有刀,有家伙。”

    “有刀,有家伙就可怕吗?你手里的斧子难道只能砍树吗?你的扁担难道只能挑东西吗?如果你愿意做绵羊,他们杀死了你们,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还说你的肉膻味。”

    又一个看热闹的人说:“他们有衙门撑腰,我们惹不起。”

    “不是你们惹不起,是你们胆小怕事。东平知府程大人是一心为民的好官,程大人都不知道这事情,你们怎么就推断他不管?”柴林说着,一个甩手,照着老板娘的脸蛋就是两下,打那老板娘顿时就懵了,吐出两颗后槽牙来。

    柴林说:“看到了吗,就这样的货色一巴掌都能拍死三个,你们这群人竟然人人自危,不敢为这两位弱女子声张正义,将来你们的老婆孩子同样也是受害者。”

    吴用一看,乖乖,不得了啊,这哥哥简直就是个大忽悠,几句话把绵羊一样的百姓变成了豺狼。

    吴用在人群里大喊:“上啊,砸了这家黑店。”

    许多百姓平常压抑的太狠了,吴用的一嗓子激发了他们内心的小火苗,人群一拥而上。当然主力还是柴林的亲兵,混在人群里冲上去了。首当其冲的是十几个打手,典正南用打拳头先给打倒了,后面的愤怒的人群猛扑上去拳打脚踢,然后有的人开始冲进店里。

    这烈火好点燃,可不好熄灭,原本只有几十人参与,到了后来竟然上百人都进去了,这家经营好几年的画眉阁瞬间化为齑粉,座椅板凳、花盆、甚至连痰盂都没有完整的。

    这时候柴林正和那小姐在旁边巷子里攀谈呢,小姐见柴林长得貌比潘安,英俊帅气,早已经是迷失了方向。

    轻轻道了个万福,说:“多谢公子援手之恩。”

    这小姐年纪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岁,和扈三娘那种高挑身材不同。她的身高也就是一米六多一点点,身材偏瘦,但也婀娜多姿。

    柴林说:“小姐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应该做的。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小姐说:“我叫程婉儿,你叫我婉儿就好。还未请教公子怎么称呼。”

    “我叫柴林,是个生意人,来东平府做点小生意。”柴林说。

    程婉说:“原来是柴公子,刚才你为了救我,他们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是这个道理,看那老板娘穷凶极恶,断然不是好东西,一会儿肯定会招来恶人殴打百姓,斩草除根才能安稳,婉儿回去报给知府大人,请他为民除害。”柴林说。

    “好,那我去了。柴公子小心。我一定让我爹过来。”程婉说。

    程婉带着丫鬟立刻回家去了,刚才受了惊吓和委屈,自然要回家跟父亲说说。

    吴用、典正南等十余人也过来了。

    吴用问:“哥哥,怎么让她跑了。”

    “我让她回家搬兵去了,那家画眉阁的后台应该马上就到了,一会儿咱们就去看热闹就行了。”柴林等一行人,装作没事人一样来到了旁边的一家茶楼,要了些点心、好茶看热闹。

    这个时候画眉阁的人群早已经散去,留下老板娘和十几个打手在那凄凄惨惨戚戚,平时有多嚣张,今天就有多凄惨。

    老板娘牙掉了好几个,说话都不兜风了,“快点去找李都头。”

    一个打手撒丫子就去跑去喊人了,这年月也没个手机电话,交通全靠跑。

    柴林等人都喝了一壶茶了,一个身穿皂府的都头,带着二三十名衙役这才赶到,一看到老板娘吓了一跳,这打的也太惨了点,脑袋成猪头了,嘴巴里牙齿也掉了好几颗,说话都漏风了。再看店铺也彻底完蛋了,连痰盂子都给打碎了。

    “李都头你来了,快去抓人,给老娘报仇。”老板娘别看肿成了猪头,但是气势不减。

    “是谁打伤了你?”李都头问。

    老板娘说话漏风,说了好半天,李都头才听清楚,是一个身穿丝绸衣服的年轻人,长得非常帅,腰间还挂着一把刀。至于参与的那些百姓就没办法了,早一哄而散了,上哪找去。

    李都头立刻带领捕快,鸡飞狗跳,四处找人去,街上长得帅的年轻人都被拦住挨个检查,有怨言就是一巴掌。

    柴林美滋滋的喝茶呢,叹道:“这家店不简单啊,这都头在她跟前就跟个家奴一样。”

    “是呢,满大街抓人呢,这动静够大。不过这都头挺笨啊,怎么不知道来茶楼找呢。”典正南说。

    吴用笑道:“他这是正常人的思维,打了人第一反应那自然逃跑,而不是到茶楼悠闲的喝茶。”

    柴林估摸着程万里应该到了,说:“我和正南、解宝上去。先生带着其他人看热闹,适当的时候客串一下。”

第二百三十章 当街对质

    吴用说:“明白,你就瞧好吧。”

    柴林下了茶楼,带着两个保镖溜达到了大街上,竟然没人来查问,被忽视了。猪头老板娘还站在门口等人,那么多捕快乱糟糟的在街上抓人。

    旁边有个卖生鸡蛋的小贩,柴林花一文钱买了两个,鸡蛋虽然不大,但是价钱真不贵。

    手一扬,照着那猪头老板娘就是两个蛋,刚好打到了额头上,啪的一下碎了,蛋黄蛋青流了一脸,杀伤力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谁在偷袭老娘。”老板娘大吼道。

    柴林说:“四处踅摸啥呢,我在这呢。”

    “在这里呢,快抓住他们,就是这个人煽风点火,把我的画眉阁给毁了。”老板娘嗷的一嗓子,李都头带着十几个捕快就围拢了上来。

    老板娘还在那嚷嚷呢:“张副将怎么还没来,他媳妇都被人家欺负成这样了,他要当缩头乌龟嘛。”

    李都头打量着眼前这三人,冷笑道:“你们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知道这是谁的店不”

    “谁的店我不需要知道,我知道这店坑蒙拐骗好几年了,你又不瞎、又不聋,身穿着公服,不为百姓做一点点事情,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柴林问。

    李都头想的是这几个人应该看到自己立刻就会跪下求饶,然后自己拿铁链锁了他们押回衙门去。可是剧本没有朝着自己想的放下发展,而是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李都头恼羞成怒,沧浪一声抽出了腰刀,喝道:“给我拿下。”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朗朗乾坤之下,程大人管辖下的东平府,竟然发生这种蛇鼠一窝的事情,让人痛心。”柴林悲痛欲绝。

    “小子,到了东平府,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知道这是谁家的店不?”

    李都头得意的说。

    柴林摇摇头:“不知道,谁的店。”

    “东平府兵马,八大军头之一的张副将,是这家店的老板,刚才你打的那是就是张副将的媳妇,你说你摊上多大事情了。”李都头说。

    柴林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难道张副将家开的店能就能坑蒙拐骗,可以不受法度管辖吗?”

    “小子,别废话了,带走大牢里让你向阳花开就知道厉害了。”李都头准备让手下捕快绑人带走。

    依着柴林的性子,敢在自己面前抽刀,那必须让他跪下唱征服,不过这次不是自己的主场,必须低调。

    就听见一声威严的大喝声:“谁敢造次。”

    程万里程知府一身紫服,带着上百名衙役到了,身边跟着贾师爷。

    柴林可怜道:“大人,多亏你来的及时,再晚一步小人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程万里强压着怒火,作为父亲,女儿被人家欺负了,还要卖到青楼去。作为一个知府,手底下人竟然蛇鼠一窝,堂堂的府城内开黑店数年。

    李都头冷汗下来了,怎么让知府大人遇到了。

    “大,大,大人。”李都头说。

    程万里压住骂人的冲动,毕竟是读书人。

    “拔掉他的公服,押入大牢待审。”程万里道。

    “是。”立刻上来两个衙役收缴了李都头的腰刀、铁链,拔掉了帽子衣服,押解下去了。

    那老板娘愣住了,刚才那小丫头难道真的是程知府的千金,这小蹄子也太坑人了吧,明明知府大人的千金偏偏穿的跟个土包子一样。

    “误会,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我是张副将的家眷。”老板娘说。

    程万里说:“哪个张副将。”

    “张三张副将,董都监的八大军头之一。”这婆娘真是愚蠢到家了,大街上说这些。

    程万里一挥手,说:“老板、伙计统统带走审查,店铺查封。”

    知府的权限在一府之内算是最大的了,令行禁止,立刻就把店铺查封了。

    “多谢程青天为民除害。”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看热闹的百姓跪倒了一片,大家纷纷感谢为民做主的程青天程大人。

    程万里很满意,他不贪财,但是对官声非常看重,说:“各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都是本官做的不是,放任这些凶徒作恶这么多年。”

    “不能怪大人,大人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这些小事情。还得怪这泼妇背后的依仗,还望大人斩草除根,不然受苦受累的还是老百姓。”有人说道。

    程万里说:“好,大家放心,本官定然依法办案,不管涉及到谁一律法办。只是办案要讲证据,凡是受害人记得到府衙登记造册,等回头发还损失的钱款。”

    “多谢大人,多谢青天大老爷。”众人纷纷道。

    程万里来的快去的也快,把老板娘、李都头、十几个伙计打手带走了,画眉阁店铺查封了。

    正如吴用说的那样,这程大人小心的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本就没给柴林打招呼。

    众人散去,吴用说:“看来程大人很小心,提亲一事估计是没戏了,只能生米做成熟饭了。”

    柴林笑道:“咱们这个美男计,就是大年三十逮个王八,有他过年,没他还过年。主要还得靠实力横推才行。走,咱们去盘一处大院子去。”

    东平府可不太平,十来个亲兵穿着各色的衣服不远不近的跟着。柴林、吴用、典正南、解宝四人来到牙行,牙行可不是看牙的地方,而是房产中介,从业的人员叫做牙人或者经纪。

    牙行里没几个人,有个中年经纪正坐在那打瞌睡呢。

    解宝敲敲门,说:“醒了,来客人了。”

    中年经纪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打招呼,说:“对不住,对不住。最近生意冷清,也没什么客人,打盹睡着了。几位是要买房还是租房。”

    柴林问:“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冯经纪就行,混口饭吃,可当不得先生。”

    柴林说:“好的冯经纪,给我找找,看看东城门外有没有要卖的旧宅院或者可以建房的地,要求在东门外不远,面积不用太多,五六亩地的面积就行。”

    “客人稍后,容我翻翻册子。”

    冯经纪拿出厚厚的本册,翻了好一会儿,说:“东门外张家村外路边有一栋院子,房舍年久失修,不过占地很合适,刚好六亩地,售价不贵,一百三十两银子。”

    柴林说:“咱去看看,合适就定了。”

    冯经纪说:“没问题,不过咱事先说清楚咯收费标准,看看墙上。”

    柴林一看写的还挺全,看房费三十文一次,租房前三月租金的三成,买房房屋价款百分之二。

    “客官要是能买成了,这看房费是不用付的。毕竟一来一回小半天的功夫,还望客官多理解。”冯经纪说。

    柴林打个眼色,解宝掏出一串铜钱,说:“麻溜的,咱不差钱,我家哥哥赶时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半夜荒宅

    一行人出了牙行,从马路边上叫了辆拉货的骡车,赶奔东城门。一共也就是五六里地,车老板大鞭子一挥,没多久就到了。

    柴林一看这院子可够偏偏的,在东门外有三里地,距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一里地,旁边一望无际的是麦田。

    再看这房子年久失修,大门都快要掉了。门口上挂着个牌匾,写着两个字:“张府。”

    院内杂草丛生,几只狸猫受到惊吓跑掉了,房舍布满了蜘蛛网,拍恐怖片都不用布置。

    “冯经纪啊,你这可不地道,这是个凶宅。”柴林说。

    冯经纪也挺狼狈,这房子他可从来没看过。

    “对不住,这是房主登记的,我也没来看过。不过客人从哪里看出来这是凶宅。”冯经纪问。

    柴林说:“大门上有刀砍剑劈的痕迹,里面房舍墙壁、房门上也有。这说明在这做宅子里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看情况应该是这家人被土匪惦记上了,可是主人家不简单,护院中有高手,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冯经纪看着到处密布的蜘蛛网,吓的打了激灵,说:“咱们回,我回去了再给客官找个更合适的。”

    “不,就这里了。面积刚刚好,房舍是不能用了,但是值个地价还是可以的,你找房主谈谈,看看八十两能行不,行的话明天就把手续办了。”柴林说。

    冯经纪一脸苦笑,说:“这家房主他不差钱,我估计他未必肯讲价。”

    吴用说:“这家房主既然去牙行挂了牌那肯定就是想卖的,房舍已经全无用途了,还得费力拆掉,你去问问,价格合适你不也能赚点牙钱。”

    “说的是,那我去问了,明日去哪里找你们?”冯经纪问。

    柴林说:“就来这里吧,我们四个今晚就住这里了。”

    “好好,那咱们明儿见。”冯经纪转身回去了。

    柴林一招手,对解宝附耳时候了些事情。

    吴用不解,问:“哥哥,为何住在这破败的院落里啊。”

    柴林说:“你看看这环境,枯草、蛛网、破败的院落,多么适合杀人放火啊。”

    吴用点点头:“还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上次路过东平府的时候和人结怨,那厮心黑手狠,只是打了一架就派了四个好手来杀我和柴猛。当时忙着赶路,没顾上这事,这次来了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晚上估计免不了一场恶战,先生找个客栈避避吧。”柴林说。

    吴用摇摇头:“拿钱吃饭喝酒的有我,遇到危险我跑了,那我还怎么跟哥哥混。”吴用说着抽出腰间的铜链子来。

    “原来先生也是练家子,这铜链子可不好用,用不好了,先打自己。”柴林说。

    吴用道:“哥哥就莫夸我了,这就是些三脚猫独脚鹅的功夫,你们打的时候我在旁边看着就行,练过几年自保问题不大。只是不知道哥哥如何安排?”

    “先生放心,我做事向来谨慎,咱们三个先回城,等会儿解宝去安排。”柴林附耳把计划给吴用说了一遍。

    吴用道:“哥哥这计划真高明,可以把群人一网打尽。”

    一行人三人回城里客栈取了包袱行礼,又买了些蜡烛熟食等物品再次回到了张府,天色已经黑了,解宝把大门内一进的堂屋收拾干净利索了,点燃了许多许多蜡烛,烧了火炉吊锅,打火做饭,不一会儿喷香的鸡汤漂满了院子。外面几只野猫叫的瘆人,解宝出去丢了几个石块打跑了。

    吴用说:“我给你们讲个鬼故事啊,在一片荒废的宅院里,烛光摇影,几只野猫啊呜啊呜的叫着,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瘆人的鬼叫声,我说你们怎么不怕啊。”

    典正南说:“老掉牙的故事了,光死在我手上的老虎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说我会怕几只猫吗。”

    柴林说:“先生你就别费劲了,典正南、解宝出身猎户,杀死的虎狼无数,跟了我之后连番恶战战场上杀敌无数,都是些鬼神不近的人物,哪个会怕鬼故事。”

    吴用讨了个无趣,道:“咱们先睡觉吧,我估计敌人来也得下半夜了。”

    “好,先生说的对,大家都睡觉,养足精神。”

    大家各自拿毯子盖了,靠墙睡着了。

    估摸着也就是刚到子时,门口暗地里执勤的亲兵敲了敲门,说:“庄主,敌人到了。”

    大家打了个哈欠,纷纷起来,各自收拾了家伙来到门口。就见外面火把连成一片,差不多有五十多名大汉,一个个身体壮实,满脸横肉,人人拿刀拿枪,杀气腾腾。一看这阵势就不得了,这可不是五六十号泼皮,这是五六十号亡命徒。

    为首一名汉子有五十多岁,骑着一匹白马,手里拿着把金丝大环刀。

    这汉子笑道:“哈哈哈,柴林,上次你跑的快,侥幸逃了性命,这次竟然自己送上门来,真是天助我也。不过能死在我手上,也是你的荣幸。”

    柴林说:“你是谁啊,你这个糟老头子瞎得瑟啥?”

    “小子听好了,这是我们东平绿林道上的总瓢把子,丁老大。”丁老大旁边有个人说。

    “啊,原来是掏粪的丁黑子。”柴林笑道。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这丁老大气死不可,这是他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往事。

    丁黑子出身贫寒,家中是赤贫的佃户,欠租金好几年,地主都不租地给他。

    一气之下,丁黑子来到城里发展,第一份活那就是每天早上沿街收马桶。这活脏,但是两头赚钱。一方面收住户的钱,天天给人倒马桶,要收清理费。二方面呢把这些肥料卖到农村去,还能从农户那收来一笔钱。

    可是就算是干这活也不是随便干的,丁黑子刚入行不懂规矩,捞过界了,让人打了个半死。

    伤好了之后,丁黑子一把西瓜刀打翻了二十几个人,当上了这行业的龙头。

    丁黑子心黑手狠,后来渐渐的涉足青楼、赌坊、酒楼。成功后的丁黑子深深的知道自己之所以成功靠的是武艺,长期勤学苦练,而且善于招募人手,不断增加新的血液。

    时至今日,丁黑子在东平府已经是二十多年的老瓢把子了。就这么大的实力,两个月前,让柴林柴猛两个外地人给打了十几号人,丁黑子哪能受得了,当即派出了四个人去办了柴林和柴猛,结果一去不复返,后来从河沟里找到都已经死了。

    后来这丁真也查到了是柴家庄的柴庄主干的事情,不过这人还是很理性的,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有那实力去柴家庄闹事,所以就一直忍着,直到今天中午,他接到了手下人的汇报,说发现了柴林在大街上溜达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二百三十二章 江湖草莽 韬光养晦

    这就是柴林和这个丁黑子结怨的经过,柴林、柴猛在港口为了救程知府打了几个泼皮,后来在芦苇荡中又遇到了四个杀手的攻击,也没弄明白他们的后台是谁,当时只查到了一个厢军头目身上。由于当时赶着去光州,就没在东平府耽搁。

    柴林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还以为是得罪了双枪将董平了呢,原来是你这条小杂鱼。你的人到齐了没有,到齐的话咱们开打吧。”

    “狂妄,我们六十多人,你们只有四个人,真当自己是常山赵子龙吗。”丁黑子说。

    反派死于话多,柴林不等他话说完,转轮火铳砰砰两声,打在了丁黑子的胸膛上,双方不过二十几米的距离,巨大的冲击力当时就把他的胸膛给打烂了。

    丁黑子口眼歪斜,嘴角流血,断断续续的说道:“年轻人不讲武德。”

    说完跌下马来死掉了。

    吴用惊呆了,这是第一次见到转轮火铳的威力,几十米之外杀人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柴林大喝一声:“冲。”

    当先抽出吹毛利刃的横刀,冲入敌阵。后面典正南挥舞一对双戟快速的超车过去,看谁就是一下,虎入羊群一般,无人可当。柴林在左边、解宝右边,组成了一个小三角冲锋阵型,吴用则在后面被保护了起来。

    吴用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典正南一人当先,猛的一塌糊涂,砍瓜切菜一般。两侧柴林、解宝两把锋利的宝刀所向披靡,但凡周围的打手,照头就是一刀。

    不过丁黑子的这些人不简单,个个都是长期训练的亡命徒,不慌不乱,前面的死了后面的上,竟然是勇猛非常。

    柴林骂道:“这狗日的贾师爷怎么还不来。”照这样打下去胜利是没问题,但是毕竟只有四个人,弄不巧就有人伤亡。

    原来柴林和知府衙门的贾师爷约好了,柴林等四人做诱饵,这边打起来,贾师爷就带领衙役捕快冲上来,将这伙人一网打尽。

    这个时候扑上来一个拿刀的打手,解宝那一刀砍掉了一根胳膊,鲜血喷吴用一脸。

    “呸呸,弄嘴巴里了。”

    “不能等了,给咱们的人发信号。”柴林说罢朝天打了三枪。

    荒宅里埋伏的亲兵冲了出来,数十人猛扑了过去,丁黑子的人完败,大约还有二十来人,兵败如山倒,四散逃跑。

    这个时候东城门方向来了一队马快,大约有百十骑,后面是二百多步快,这些人一上来立刻就展开了对丁黑子那些手下的围剿。

    三百对二十,完全没有悬念,基本上算是一网打尽了。

    此时柴林、典正南、解珍、吴用都是浑身是血。柴林收好刀,检查了两把转轮火铳插在了腰间。

    贾师爷一身的劲装,骑着一匹黑马,见到柴林翻身下马,笑呵呵的说道:“柴庄主,辛苦了,等会去了我去知府大人那给诸位表功。”

    柴林道:“那多谢贾师爷了。”

    就在一瞬间,柴林右手的转轮火铳顶在了贾师爷下巴上了。

    “别动,动一下脑袋开花。”柴林冷声喝道。

    贾师爷吓了一跳,懵了。

    不用说贾师爷,就连吴用、解宝等人也懵了。

    “放开我家大人。”数十名捕快就要冲过来救人。

    解宝砰的一枪打到了一块石头上,那石头火星子直冒,被打了个粉碎。

    “谁来谁死,不信试试。”解宝喝道。

    贾师爷说:“没事,你们后退,我想柴庄主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柴林笑道:“误会?你看看我们四人身上。”

    贾师爷一看这四人浑身上下被血淋透了,约好了是一开始打就过来,不过贾师爷

    耍了个小聪明,他想看看柴林的实力,所以晚了五分钟,只是没想到这个丁黑子的人这么凶残,完全的亡命徒啊。

    “路上耽误了,柴庄主误会了,绝对不是有意的。这丁黑子太小了,衙门里有内线,我先挖了内线才过来,所以耽误了一小会儿。”贾师爷说。

    柴林把火铳顶到贾师爷脑门上,说:“知道我最反感什么嘛,我最反感有人给我耍小聪明。我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安安稳稳赚点钱,做个富家翁,如果有下次,我保证你的脑袋成烂西瓜。”

    “真是个误会,我绝对没有耽误时间。你若不信打死我吧。”贾师爷说。

    柴林耍了个枪花,收枪入套,说:“这次相信你。”

    贾师爷表面稳如老狗,但是内心慌的一匹,背上的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

    贾师爷说:“改天再为柴庄主庆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带人犯走了。”

    “好,贾师爷请回。”柴林道。

    贾师爷带领精锐捕快先把二十多人押解回去城,至于打扫战场这种事情就交给其他捕快了。

    回到破房子,随从打来水,四人清理了手脸,换了衣服。

    吴用说:“哥哥,太突然了,刚才吓了一跳,我真害怕你把他打死了,那样咱们只能落草了。”

    “落个啥草,真要打死了他咱们就割据京东路。这货总爱耍点小聪明,来试探我,还好咱们有准备,不然刚才就惨了。”柴林说。

    解宝说:“刚才一战太狠了,丁黑子的手下不简单。”

    白刃战的惨烈是发生在一瞬间的,往往几秒,几十秒就有许多人死亡,更何况贾师爷故意压了五分钟的时间,所以柴林判定他是故意的。

    典正南说:“怕啥,有我呢,我打的正过瘾呢。”

    “谁能跟你比,打起仗来人来疯。”解宝说。

    吴用眼珠子一转说:“哥哥,这次试探对咱们来说可能是好事?”

    “此话怎讲?”

    “贾师爷试探,哥哥立刻给他了强烈的反击,甚至当场杀了他,留给他的是什么印象?”吴用问。

    典正南说:“跟我老典一样,没心机、青头愣。”

    柴林点点头:“不错,正是这种理解。”

    “贾师爷定然会把哥哥的这种反应如实汇报给程大人,如此一来程大人就会以为哥哥只是个江湖草莽,没什么大志向,如此反而更安全了。”吴用分析说。

    柴林点点头:“我当时真还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想教训教训他,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不过一切还得靠实力,靠它说话。”

    柴林拍了拍腰间的转轮火铳说:“口径就是正义,射程就真理。”

    一夜无话,一行人在这个破旧的宅院里休息了。天一亮亲兵们大多分散了,只留下柴林、吴用、典正南、解宝四人。

    冯经纪和这家宅院的主人张员外乘坐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宅院门口。

    这张员外年纪可不小了,估计有五十了,头发都半白了。

    张员外下了马车,发现地上的血黏脚,再看四周到处都是血迹,说道:“这谁这么不讲究,在我门前杀猪呢。”

    冯经纪说:“不能吧,我昨天下午走的时候还没有呢,再说了这么大一片血迹,得多少猪啊。”

    柴林听到声音,从院子里出来,说:“这可不是杀猪,这是昨晚上我们配合程大人全歼丁黑子一伙,为东平府的百姓除害了。”

    张员外一惊,道:“什么,全歼丁黑子一伙?此话当真?”

    柴林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进城一打听就知道了。门口这就是战场,打死了丁黑子一伙三十几号人,丁黑子当场被打死了。”

    张员外有些情绪失控,噗通一下跪地上了,抱头痛哭,道:“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啊。”

    看样子他是丁黑子的受害者,不过东平府可不是自己管辖的范围,也没必要操心他的事情。

    好一会儿,张员外平静下来,对柴林,说:“这放是您要买?”

    “对,是我。”柴林道。

    “现在这情况,这里已经是凶的不能再凶的凶宅了,加上房子老旧。我只卖个地价,八十两银子,行的话今天就定了。”张员外说。

    柴林说:“那就办吧,冯经纪,带契约了吗?”

    幸福来的太突然,好久没开张了,冯经纪说:“带,带,带了。”

    买房子,哪怕是个旧房子也是一件麻烦事情。测量、签约、交税、过户乱七八糟一堆的事情,忙了两天才算齐备了。

    柴林雇佣几个人打扫打扫,就这么住这里了,虽然简陋点,但是比大车店强。

    大门外砰砰砰,有人敲门。

    柴林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扈三娘来了,扈三娘骑着她那匹白马,还带着几十号人,柴林问:“三娘,你怎么来了。”

    扈三娘埋怨说:“干架也不招呼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媳妇。”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扈三娘生气了

    柴林一看,麻烦了,扈三娘这是生气了。

    赶忙把扈三娘请了进了客厅,吴用见这扈三娘恐怕要吃醋了,拉了典正南、解宝去外面了。

    “我可是听伙计说了,你在城里大出风头,还英雄救美来着,救了程大人的千金。”扈三娘说。

    扈家庄在东平城的生意很多,被扈家的伙计看到也不稀奇。

    “碰巧了,我和兄弟们正巧赶上了,那家店的老板娘和十几个打手要把那女的卖到青楼去,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柴林说。

    扈三娘说:“我可没不让你救人,只是没赶上一起砸了那鸟店才好。那老板娘可恶的很,仗着家里有点势力,上次还坑了我五两银子,说免费试用胭脂水粉,我就进店试了试,感觉不好不想买,她拿话挤兑我,说我穷,让我买下来了。”

    “噢噢,这下你解气了,我把她的牙扇掉了好几颗,都肿成猪头了。”柴林说。

    扈三娘笑道:“该,那婆娘太坏了。我刚看到门口怎么那么多血迹,看样子像是发生激战了?”

    “前天晚上,丁黑子带了六十多人过来。让我先把丁黑子除了,然后爆发了激战。”

    扈三娘一听和丁黑子打了起来,连忙起身过来拉着柴林的手说:“云从哥,让我看看伤着没。”

    扈三娘在柴林身上前后摸了摸,发现没有伤,也没少点啥零件这才放心下来。

    “你可真够虎的,这丁黑子是东平城总瓢把子,称霸二十余年了,手底下多的是亡命之徒,要跟他干仗也不提前喊我帮忙啊。”

    柴林说:“事发突然,上次我和柴猛路过东平府的时候和人结怨了,这次过来就约了知府程大人把这些恶霸一网打尽,当时没考虑那么多,以为也就是一般的泼皮恶霸,谁知道这丁黑子手下竟然是一群亡命徒,还好有防备,不然你就见不着我了。”

    扈三娘本来生气了,现在也不生气了,“光看那门口的情况就知道打的有多狠了,好几天过去还是那么惨烈,记得下次有事叫我。”

    柴林说:“还真有事找你,你们村庄墙建的那么好,肯定有董建筑的。这块地皮五亩地,刚买了,我打算建个仓库,从沧州来的货在东平府周转,三娘给安排了?”

    扈三娘说:“你带我看看这院子有多大?”

    二人出了院子,从外面转了一下围墙,五亩来地从里面看挺大的,三进的院子,实际从外面看很小,六十米长宽的一个正方形,建个小仓库还是凑合的。

    “小了,这么大点一个地方,能存多少货。”扈三娘还瞧不上这地方。

    柴林让扈三娘附耳过来,把计划给扈三娘说了,扈三娘说:“好,我支持你。这些当官的没个准,现在用得着你,等用不着你了就一脚踢开了,这么办就对了。”

    “那督造的事情让扈庄主办了?”柴林说。

    扈三娘说:“我哥忙的很,昨天就东京了。督造、工匠、都有我来找。因为你这宅子要修地下室,还有其他的机密,全部用我庄上的人手,前期估计要一百五六十人,后期几十人就够了。钱粮、材料还有啥需要的尽管开口。”

    这大妞真仗义,爷们。柴林说:“钱粮、材料我来办,工钱都有我这来负责,你就负责找人就行了。”

    “你这是拿我当外人呢?”扈三娘问。

    “绝对没有,这都马上要过门了,还能把你当外人?走,咱逛街去,买点金银首饰丝绸布匹。”柴林说。

    “好呀好呀。”扈三娘很高兴,和柴林一起逛街买东西了。

    这可苦了典正南和解宝了二人跟着逛街了一下午,回来脚都软了。

    天色渐晚,扈三娘说:“你可骗不了我,你是不是开始打程婉主意了。”

    “没,没有的事情。”柴林说的明显的发虚,扈三娘又不傻。

    “那程婉贤良淑德,也是个好选择,你真要有想法我肯定支持你。”扈三娘说。

    “真的?”柴林问。

    “狐狸尾巴露出来吧,碗里的还没吃着,就开始看着锅里的了,怎么也得吃着碗里的,才能看着锅里的。”扈三娘说着一下把柴林推到了里屋。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整理衣服出来,扈三娘说:云从哥,我回商行了,明天就不过来了,我还要回去主持修建水渠呢。”

    柴林说:“好吧,我明儿也回沧州了。我回去准备往这里调运些建材。等我回去了造些水车给你庄上用,保证粮食能增产好几成。”

    扈三娘说:“什么水车那么厉害,那你造好了可早点送来。我那庄上好多地得不到灌溉,产量很低。”

    “没问题,到时候我派工匠去你庄上安装。”柴林说。

    扈三娘走了,柴林明天也准备回去。

    正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府衙来个杂役,说:“程大人府上设宴,柴庄主过去。”

    “好,你先回去,我换下衣服马上就到。”柴林说。

    杂役走后,柴林说:“正南、解宝准备四轮马车,咱们出发。”

    吴用道:“哥哥,需要我带人准备一下吗?”

    柴林说:“你啥时候见过杀瘦骨嶙峋猪的?办了一个丁黑子,府库能多出十分之来。把我办了,能有什么好处,造纸厂没建起来、市场也没开起来。我不是刘邦,他们也不是项羽,先生安心在家等着吧。我带正南、解宝去就行了。”

    今天柴林走的富商的风格,乘坐的是两匹白马拉的豪华四轮马车,解宝赶车,柴林、典正南二人坐在车里。

    到了府衙门口,这二人在外面等着,柴林独自进入。

    当班的衙役还是很客气的,端着个托盘说:“柴庄主,请解刀。”

    柴林说:“好的,不过我这刀可金贵,都给我保管好了。”

    “您放心,都给您好好保管着。”

    柴林解下挎着的腰刀,抽出短刀,六把飞刀,还有一把短柄喷子放在了托盘上,柴林在家丁的指引下来到了客厅。

    程大人一身丝绸的便装,跟个普通的读书人没什么两样,四十多岁,身体还不错。

    程大人在门口迎接,说“柴庄主,前日让你孤身犯险,实在有些不对不住了,不过可喜的是现在凶徒受首,余孽一网打尽,还了东平府百姓朗朗乾坤,柴庄主居功甚伟。”

    柴林说:“程大人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不曾想到这些凶徒如此强悍。”

    “柴庄主里面请。”程万里把柴林请进了客厅。

    客厅的宴席和饭店的桌子还是不同的,而是每人一个小桌案。

    程大人居中,左侧是柴林,右侧的一个小案空着,想来应该是贾师爷的。

    程万里说:“丁黑子一案牵扯数十年,人命数十条之多,还牵扯十几名公门中人,不过首恶已经除了,基本也算是圆满解决,震慑了宵小。

    “都是大人英明神武,指挥有方。”柴林说。

    程万里拿出一叠地契、一张房契说:“这里有五百亩好地和丁黑子最好的一座酒楼,本官本打算公开卖掉,可惜无人敢买,就低价卖你了如何?”

    这酒楼在哪了、地在哪里柴林也不知道,不过程万里这很明显是送自己东西的,毕竟自己出力很大。

    柴林说:“行,那我就买了,价格程大人说了算。”

    “改日你跟账房结算吧。”

    聊完闲话,程万里对管家说:“上酒菜。”

第二百三十四章 程婉儿的套路

    很快丫鬟上菜,桌案上放了两个菜,一个是黄河鲤鱼,一个是干果拼盘,一壶酒。

    程万里说:“本官历来简朴,但是唯独爱这黄河鲤鱼,明明是鱼肉,偏偏吃起来像羊肉一样劲道,只是近年来捕捞太过,产量一年不如一年了。”

    柴林有些吃惊,说:“东平府湖泊河流到处都是,千沟万港如何会鱼减少了?”

    “去岁春初蝗灾,夏粮减产了三成,百姓恐慌,许多农户不敢吃粮食,转而去河中捕鱼,致使鱼大大减少,再则水泊之中水匪盘踞,虽然说不曾出来抢劫,但是捕捞渔货,也减少了河鱼。”程万里解释说。

    “没个长远发展是不行的,不如这样设立一个春天休鱼季节,给鱼儿留出来产卵的季节,不用太长,两个月就行。从二月十五一直到四月十五,这期间任何天然水域都不得捕捞。另外鼓励养殖,改捞为养,沿岸的小湖泊、水塘、养殖为主,这样减少野生鱼的捕捞量。”

    就在柴林和程万里聊天的时候,贾师爷正在门房鼓捣柴林的火铳呢。

    这玩意结构倒是很简单,有个机关,一按机关卡扣就开了。贾师爷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这也太简单了吧,就是个铁管子里面装填了火药,扣动扳机就给打着火了,砰,就响了。

    贾师爷那记忆力可不是盖的,比扫描仪器都管用,很快就把结构记下了来了,轻轻放回去,在草纸上画了一副图,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迈着方步来到了客厅。

    “老贾,跑哪去了,等你半天了,快来喝点儿。”程万里说。

    贾师爷说:“去司农衙门转了转,东阿县为送来了几头精品黑驴,重达八百多斤,甚至好奇,我过去看了看。”

    柴林说:“贾师爷对农事还很精通?”

    “这是自然,耕田读书,是我两大爱好。”

    “刚才程大人感慨东平府的渔获已经开始减少了,不知道贾师爷可有什么办法?”柴林问。

    贾师爷说:“本地有百姓稻田养鲫鱼鲤鱼,除了收获水稻还能获得二三百斤的鲫鱼、鲤鱼,甚是不错,今年打算少量推行一部分,看看是否真的能产生好效果。另外鹅、鱼同塘也是不错的养殖方式,大鹅和鸭子不同,它不吃鱼。各县今年开始大力推广生猪养殖,一家一户的农民,少养二三头猪,不仅能充分利用粮食下脚料,还能生产猪粪肥田,正所谓猪多粮多,粮多猪多。猪粮多了,整个东平府的情况就好起来了,这就是猪粮安天下。”

    这个时代没有大工业,工业实际指的手工业。农业、工业、商业,三大块。最重要的还是农业,农业首推粮、猪。王安石曾经提出猪粮安天下,地方考核还是很注重粮食生产和生猪养殖的,你这个地方猪养的多,老百姓过年能吃上点肉,那就是政绩很好。推全国来说,要是没有大的灾荒,老百姓能粗茶淡饭的吃饱了,过年杀头猪,那就是可以大书特书的盛世了。

    程知府、贾师爷掌管的一府之地,不可能去做具体的事情,要做的是政策指导,这点和柴林这个村长是不一样的。柴林是村长,很多的时候要自己做事情,做给农户看,然后农户才会跟着做,带着农户干。

    “贾师爷真大才。”柴林赞叹说。

    三人喝了点小酒,畅谈官场上的一些趣闻,互相吹捧一下。

    贾师爷问:“港口的市场什么时候开始建造啊?”

    “预计三月后开始,规划设计、订购材料都得耗费时间,着急不来。”柴林说。

    这顿饭吃到天都很黑了才散去,柴林走了。

    贾师爷说:“这小伙子不错,程大人不考虑一下?”

    程万里说:“柴庄主人品才学没得说,家财万贯,但是作为一个父亲,我还是很担心的。不说这个了,顺其自然吧。”

    贾师爷回去休息了,程万里回到后宅,自家女儿程婉儿还没休息呢。

    “刚才那柴庄主,你可曾看见了?”程万里问。

    程婉儿说:“嗯,和丫鬟玩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

    “爹要是把你介绍给他,你同意吗?”

    程婉儿一脸的娇羞,说:“婚姻大事,都是父亲做主,女儿哪敢乱言。”

    程万里一看,坏了,自己女儿看上柴林了。女儿回答的那都是套路,看着满意就会说全凭父亲做主。要是看了不满意就会说,女儿还想多陪爹爹两年。

    “枭雄勿进,这小子就算什么大志向,那也是个枭雄人物,杀人如草芥,一身的武艺非比寻常,爹还得考虑考虑。”程万里叹了口气回房间了。

    柴林出了府衙,回到了马车上。

    典正南说:“哥哥啊,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你那不是拿了一包零食啊,怎么还饿成这样。”柴林说。

    “那么点零食还不够塞牙的,我和解宝担心你有事情又不敢离开,只能饿着了。”典正南说。

    柴林说:“我也饿了,就一条鱼我把鱼刺也给吃光了。解宝,咱们走,找地方吃点好吃的。”

    解宝说:“好嘞,哥哥坐稳了。”

    解宝一晃鞭子,启动马车,缓缓前行,从城北往城南赶去,因为府衙附近不是衙门就是官宦人家,根本没有饭店酒楼。

    行了四五里地来到城南,街道上渐渐热闹,忽然传来一阵羌笛歌舞之声,前方一座辉煌的三层酒楼格外的醒目,酒楼前面好大一块沙地,两头庞然大物的骆驼趴在那里。

    典正南说:“哥哥,这里不赖,门口还两头大怪物。”

    柴林看了看,楼上挂着数十灯笼,巨大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敦煌会馆。

    敦,大者。煌,辉煌。敦煌处于河西走廊的最西端,盛唐时期住着月氏人、吐火罗人,现在这个时期以回鹘人居多,其他各部落也多有分布。

    典正南说:“看着挺好,要不从这吃点。”

    “估计挺贵吧,要不咱换家?”解宝说。

    柴林道:“看着是挺好,刚刚程大人奖励了几百亩地一座酒楼,咱们就吃好好吃一顿庆贺一下。不过要注意些,这些西域人咱们饮食习惯不同,他们只吃牛、羊、骆驼。”

    典正南说:“哥哥放心吧,有吃的我不说话。”

    人看衣裳马看鞍子,两匹白马拉着的四轮豪华马车在酒楼门口一停下来,立刻就来了一位身穿黑色锦袍的堂管,说:“欢迎贵客。”

    柴林说:“可还有吃的。”

    “有上好的羊肉、葡萄干、马奶酒。”堂管说。

    “好的。”

    柴林、典正南先下车,解宝去后院安顿了马车才回来。

    一进大厅就是浓重的西域氛围,墙壁上画着飞天的壁画。中间几个西域美女光着脚丫正表演歌舞,旁边西域乐师敲打着充满西域风情的手鼓。

    两侧的饭桌都是用雕花的木板隔开的,相互打扰不到彼此,但是刚好看到大厅中间的歌舞表演。

    柴林等三人来到二楼隔间,伙计拿食谱过来问:“三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柴林一看这价格也还算凑合,贵是贵了点,但是不至于吃不起。当即点了六十斤水煮羊排,葡萄干、大枣等配菜的干果,还有红色的葡萄酒。

    伙计惊呆了,从这干了三年了,第一次遇到三个人点这么多羊排的。但是又不敢问,只好通知厨房上菜。

    这里羊排完全按照西域的做法来的,羊排冷水下锅,葱姜蒜酱油醋都不用,只加盐。选用的是成年山羊,肉味肥而不腻,口感很好吃。

    柴林、解宝边吃肉边欣赏西域的歌舞,听着羌笛、手鼓,这才叫生活。

    三楼,敦煌会馆的老板房间,这老板倒不是西域人,而是标准的中原人,三十来岁,一脸的威严,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掌柜的敲门进来。

    “老板,来了三个硬点子,前几日砸了画眉阁的人。”掌柜的说。

第二百三十五章 激烈角斗

    这老板姓卫,叫做卫鸿,长安卫家,商队常年来往河西走河西走廊,经商已经数百年的历史,可以说是庞大的商业家族,丝绸、茶叶、瓷器、铁器什么赚钱就贩卖什么。

    卫鸿说:“噢,他们来做什么?来捣乱?”

    “那倒没有,只是点了几十斤羊排,正吃饭呢。我看这三人武艺不错,要不要招揽一下,也好为少爷所用啊。”掌柜的提议。

    卫鸿笑了,道:“还是省省吧,我也是刚得的消息,那人是柴家庄庄主柴林,香皂、四轮马车,手压井都是他庄上造的。前几日丁黑子的死,就是他干的,据说是三四个人干翻了丁黑子数十名手下。这样的猛人又是家财万贯,咱们怎么招揽。不过交个朋友总是不错,送两条羊腿,今晚的单就给免了,但是不要做的太明显。”

    “好,我明白了。”掌柜的出去了。

    一顿饭值几个钱,顶多几两银子,要是刻意的去给人家免单还弄的不好看呢。

    再说柴林等人吃的正香呢,清水煮羊排,蘸着韭菜花,吃起来可是相当的过瘾。尤其是有典正南这样的干饭王,六十斤羊排不够吃的,毕竟骨头占了很大的比例。

    正吃着掌柜的敲门,身后伙计用木盘装着手抓羊腿进来了。

    柴林说:“我们没点羊腿啊。”

    掌柜的说:“柴庄主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荣幸,这两条羊腿是赠送的。咱店里用的香皂、手压井全是贵庄上造的。”

    柴林说:“多谢,多谢。”

    伙计把肉放下,掌柜的说:“那就不打搅贵客了,各位慢用,一会儿还有更精彩表演。”

    加了这两条羊腿,刚好吃饱。

    这个时候厅中歌舞风格一变,上来一位仙女样的人物,穿着长袖的裙子,声音婉若天仙一般,本来寂静的餐厅忽然响起客人们的欢呼之声。

    这仙女表演了一段精彩绝伦的飞天舞蹈,很是好看,客人们都惊呆了。

    表演完,仙女蒙住了眼睛,拿出一个绣球,说:“我抛绣球,哪家的客人接住了今晚就的小费就免单了。”

    “好,往我们这里抛。”客人们纷纷喊着。

    为了公证起见,仙女原地转圈,转了有十几圈,手中的绣球丢出去,竟然径直往柴林这个包间里飞来了,解宝起身接过,放在了桌子上。

    这时候已经是子时了,歌舞撤去,中间的大厅唱歌跳舞的舞台撤走了,变成了一块沙池。

    掌柜的来到中间,说:“又到了今天晚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今天对战的是两位都是一等一的好汉,个顶个的英雄,下面有一号拳手上场。”

    当先上来的是一个壮汉,阴阳头上面只留着几缕小鞭子,硕大的身材有一米八多,一脸的横肉,上身只穿了牛皮牛皮条编的背心,浑身的腱子肉,六块腹肌,这汉子拿了一个简易版的狼牙棒。

    “这位是来自大金国的巴图鲁桑格,一身武艺出神入化,三十场没有败绩。”掌柜的介绍话音刚落。就见那桑格晃动胳膊,吼吼吼,大吼三声,如同野人一般,震的人耳朵都疼。

    这个时候又上来一个,只穿着短裤,浑身上下黑炭一样,只有嘴巴里的牙齿是白色的。

    解宝、典正南都惊呆了。

    “这人是掉进了墨水缸里了吗?”解宝说。

    柴林道:“他们只是黑色人种而已,从南海出发,向西航行,没几个月就能到达那里,叫做非洲,当地所有的人都是他这样的,全身上下除了牙齿都是黑的。”

    这黑汉个头也不差,一米八多,浑身肌肉解释。左手小圆盾,右手拿着一把短棍。

    “这位是昆仑奴,黑野牛。他曾经在遥远的大秦帝国军队中做将军,战绩辉煌,一把短剑,一个圆盾,从未遇到过敌手。”掌柜的吹破大天了,谁也不知道遥远的大秦帝国在什么地方,长什么样。看这昆仑奴的路数应该罗马人的战术,左手盾牌,右手短剑,可惜他今天手里拿的是短棍,威力小太多了。

    这时候账房和伙计过来了,问:“客人,要不要试试手气,多少不限。”

    “伙计,过来给我详细说说。”柴林随手给了伙计二百文的小费。

    “那个金国巴图鲁是太原府王家带来的人,打法凶狠,原本都是使用真家伙的,这段时间程大人有令,严禁出人命,这才换了木头的狼牙棒。那个昆仑奴是扬州大盐商龙家带来的,是个老格斗手,凶悍无比。这两个人身高胖瘦几乎相差无几,所以赔率都是一赔一,赢了店里抽水是一成,五十两起投。”伙计介绍说。

    柴林看了看,说:“那就押那个巴图鲁赢,一百两。”

    解宝付了银子,账房开了票走了。

    场上两个拳手正在热身,来回蹦跶,弹跳。

    解宝问:“哥哥,为何押那个金国人赢,我看两个人都很强啊。”

    柴林摇摇头:“我也看不准,凭感觉选的。金国人强壮身材灵活性很高。那个昆仑奴则不然,稍微显得有些呆滞。”

    典正南一撇嘴,说:“这两加一块也不够我打的。”

    柴林恨不得踢他一脚,这两人也就是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级的,他一个三百多斤的巨人非要掺合。

    正说着,两人已经开始了。

    棍来盾往,双方都在相互试探,谁也不愿意真正出手。

    柴林仔细的看着,发现昆仑奴的打法和中原人大不相同,步伐、防守都不一样。

    打了一会儿,双方暂停休息,上来一群美女热舞了一翻。

    接下来一开是就白热化了,金人巴图鲁的狼牙棒重且长,昆仑奴的盾牌被敲的嘎嘎响,那短棍更发挥不了什么效果。只好兵行险着,肩膀靠着盾牌,使劲来了个死亡冲撞,那桑格当先被撞了一个踉跄,突然闪开到一边,手中的狼牙棒朝着昆仑奴盾牌下的小腿重重一击,就砰的一声,昆仑奴痛苦倒地。

    柴林一看,完了,右腿骨折了。

    昆仑奴的主人在台下骂道:“废物,你个废物,快起来打他。”

    昆仑奴挣扎着起来,拖着一条腿还想再战,这个时候掌柜的上来了。

    “最近知府大人严令,大家玩玩就行了,不能闹出人命来,胜负已分。金人巴图鲁胜。”

    输钱了的咒骂,赢钱的欢呼。原本还斯斯文文的人群变的疯狂。

    这个时候账房来了,给了柴林一百九十两银子。这顿饭吃的挺好,一分钱没花,还赚了九十两。

    柴林说:“时间太晚了,咱们走了。”

    一行三人下楼,去后院赶了马车打算找个客栈睡觉休息呢。

    就见前面围着一伙人,其中一人还在咒骂:“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扔这里算了,这大半夜的去哪里找郎中。”

    那伙人把一个人丢在地上然后走掉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芦苇纸造出来了

    柴林说:“过去看看。”

    三人过去一看,那个浑身漆黑的昆仑奴躺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的。

    柴林说:“能听懂我说吗?”

    “能,求求你救救我,不然我会死的,晚上天气太冷了。”这个昆仑奴中原话还挺流利。

    “你的家乡在哪里?为何会流落到了大宋?”柴林问。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地方,那里有成群的狮子和长颈鹿,还有大象。我们的部落叫做牧牛城,我十五岁的时候出去放牛,遇到了一群骑马的武士,他们抢走了我的牛和我,就这样我被卖到了角斗场,后来坐上大船来了这里,刚刚丢下我那是我的五位主人。”这人说。

    柴林说:“我可以救你,不过你得听话,为我打仗,为我工作。”

    “好好,我答应你。你就是我的主人。”

    “看你浑身黝黑,力气又大,就给你起个名字,叫做野牛吧。”

    “野牛谢谢主人赐名。”野牛说着亲吻了柴林脚下的土地。

    野牛疼的冒虚汗,柴林从身上拿出来吕郎中金疮药涂抹上,立刻疼痛就减缓了。

    柴林说:“不能耽误了,野牛的腿伤严重,需要马上接骨。正南扶他上马车。”

    野牛一看柴林的这马车是如此的豪华,简直比欧洲国家皇帝老子的马车都好,哪里敢坐,摇头说:“野牛不敢坐主人的马车,怕弄脏了主人的马车。”

    柴林一想也是,野牛身上体味太重。刚好路边有个大车店,柴林花了五十文租了个架子车,让典正南推着来到一家正骨馆。

    医馆大门紧闭,很显然,郎中已经睡下了。解宝当当的敲门,没一会儿出来个中年人。

    解宝说:“半夜打扰不对不住了,有个人伤腿了,还得麻烦给看一下。”

    这郎中医德还是很好的,虽然半夜醒来,但是没有丝毫的怨言,说:“把人推进来吧。”

    郎中一看这病人,浑身上下木炭黑,如果不呲牙笑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挖煤炭的工人吗?”郎中问。

    柴林说:“这是个昆仑奴,海外之人,和咱们肤色不同,不过此人秉性不坏,你大可放心,再则我二人看着呢。”

    郎中拿了小木棍递给柴林,说:“让他咬住,忍着疼痛,我给他检查伤情。”

    野牛说:“谢谢郎中,我能听懂。”

    典正南拍拍他肩膀,说:“小黑,这点痛算什么,不许叫啊。”

    野牛咬着木棍,郎中伸手摸了摸黑肿的小腿,说:“你们抹的这药膏哪弄的?”

    柴林说:“我随身带的,见他伤了涂抹了一些,有问题吗?”这是吕郎中独门秘制的金疮药。

    “没有问题,看起来这药效果应该很好。”

    郎中摸着摸着突然用力,双手使劲一捏。

    “啊。”野牛疼的惨叫。

    郎中手法娴熟,快速的拿了夹板,打了绷带,不一会儿野牛的右腿就被捆成了木乃伊了。

    郎中说:“还好,情况不严重,只是骨头裂开了。吃几天药,拿根拐杖,六七十天就可以下地了,一百痊愈要百天左右。”

    “好的,多谢郎中。”

    郎中开了十包药,还拿来一个用树杈做的简易拐杖。

    柴林问:“多少钱。”

    “正骨五十文,药费三百文,拐杖免费送了一共三百五十文。”郎中说。

    柴林让解宝付了五百文,说:“半夜把郎中吵醒,对不住了。”

    郎中只拿了三百五十文,说:“病人生病肯定不能挑时间,作为一个郎中半夜起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收钱能维持我医馆的正常运转就行了,如果多收就是自己坏了自己的规矩。”

    柴林肃然起敬,这个郎中可能是连个证都没有的赤脚郎中,但是人家的情怀、医德可谓是非常的高尚。

    “多谢郎中,我叫柴林,在东平府做点小生意,这是我名帖,有什么事情可以去东平纸行找我。”柴林给了郎中一张名帖。

    “好的。”

    柴林在东平府的名气很小,郎中也没在意,礼貌的柴林的名帖收起来了。

    看病完,一行人这才找了小店歇息不提。

    早上,造纸坊院中,打浆机正在往池子里打浆。经过浸泡的芦苇粉,用铁桶装了倒进去打浆机的料斗。打浆机轻轻震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造纸坊主管陈隆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认知的范围。太快了,浸泡好的草粉加进去,下面出浆口就把纸浆打出来了,非常的细腻,纸浆这么细,造出来的纸才好,写毛笔字、画画、上厕所都是好用。

    自己当初要有这设备也不至于作坊倒闭了,打了半个时辰,水池已经满了。

    百十名工人拿着带纱网的造纸框开始工作了,这是手工造纸。把纱网框往浆池里一放,拿出来,细腻的纱网上就全部是纸浆了,工人们把框子拿到固定的位置晒干,等完全干燥后用竹篾子把纸张取下来,这纸张就造好了。芦苇纸颜色偏灰白,纸张细腻不拉手,还很柔软。一百张一捆,十捆一包。这就是生活用纸了,饭店把这种纸张放桌上客人用来擦餐具筷子,中等人家也会买了用来如厕。

    光晒纸的架子都占地几十亩,工人们来回穿梭,如同蚂蚁一般,不得不说在生产力落后的年代人多才能力量大。现在只能算是试验生产,烘干房还没造好,也就是晴天生产,一旦天气不合适就只能停产了。

    陈隆拿了一包纸,骑上马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柴林暂时落脚的那个破旧院子。

    一进客厅,陈隆高兴的说:“庄主,造出来了,造出来了。”

    “噢,挺快啊,我看看。”柴林拿过纸张仔细看了看,没有经过化学品漂白的纸张颜色淡黄灰白,散发着淡淡的芦苇的味道。

    “手感挺好,没有毛刺,不拉手。不过包装上还得下功夫,酒楼用一定要小包,设计的要漂亮。居家用实惠,包可以稍微大点,可是这么大一捆就太大了,好几斤重,得用好几个月显然不合适,要小些,这样才能感觉道便宜。包装纸袋也要漂亮,可以在包装袋上印刷些诗词之类的来增添一些情调。”柴林提议说。

    吴用很惊讶,道:“这可真快啊,咱们这生产成本如何?”

    陈主管说:“这一大捆五斤纸一千张纸,芦苇成本一文多,粉碎加上造浆成本也就是半文多点,重点在晾晒和打包上。重点在晾晒、打包上呢,一共下来差不多要十五文钱的成本。市场零售价在一百五十文上下,非中等家庭不舍得用。”

    吴用对柴林说:“不如咱们先低价销售,以三十文的价格卖给商户,要求商户以四十文的价格卖给零买的人。不用半年,小造纸作坊都得统统倒闭,到时候咱们再提价?”

    陈隆听了大惊,庄主的这军师计策真狠啊,质量比小作坊生产的要好,价格比小作坊再底上一倍。只要一上市,恐怕不出三月小造纸坊都得统统关门倒闭。

    柴林说:“咱们的目的是赚钱,不是垄断。价格不会压的太低,总得给小作坊留点活路。质量比他们好,价格跟他们一样就已经够他们受的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吴军师进军营

    见柴林如此说,吴用也不好再提。虽然说半机械化代替手工业那是生产力发展的必然,但是柴林不想让这个过程太快,要给手工业者留出一点点适应的时间来。

    没过几日扈三娘派来了一百多号工匠,先行把房舍拆掉,然后按照柴林绘制的图纸开始挖地下室,打地基。

    这期间,柴林还去了趟石碣村,一来吧阮小七捎带的几十两银子拿给了他娘,二来就是请了阮小二出山,在东平码头组建了一支小小的乌篷船队,只有五艘乌篷船,一共十几个人。柴家庄商行有事情的时候为商行运货,商行没事的事情时候他们则可以自行接点儿小活赚钱。

    阮小二还挺会来事,在码头弄了卖鱼的摊位,没事的时候还能卖点儿鱼虾,收益还是相当可以的。

    阮小二说:“哥哥,没想到你混的这么敞亮,我们看到这些当官的都害怕,你倒好,和程知府都那么熟悉。”

    “当官的也是普通人,只是缺乏交流而已。对了,前几天让你盘的鱼塘谈妥了没?”柴林问。

    阮小二说:“谈妥了,一个十亩鱼塘,主家不愿意养了,一两银子一年的价格租给我了。”

    “在鱼塘里用网隔断成几个区域,然后开始收鱼,鲤鱼、鲫鱼、草鱼、鲢鱼尤其是要收供应饭店酒楼的高档鱼。过几个月你就发财了。”柴林说。

    阮小二不解,问:“哥哥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吴用说:“这可是你自营的生意,哥哥断然不会害你,你收就是了。”

    阮小二还是胆小了些,并未敢多收,十几天的时间收了万多条鱼,共计三万多斤,放在水塘里养着了。

    没想到突然之间,知府衙门突然下令从二月十五日开始禁鱼,要求为鱼儿留出产卵的时间来。所有码头、渔船、沿岸一律禁止打渔。鱼价蹭的一下上涨了三倍,阮小二后悔的拍大腿。

    柴林、吴用、等人跟随商队返回了柴家庄。

    这一趟出去耗费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骑马的速度太慢了,五百里地要走五天。

    一到柴家庄,风景就和别的地方大不同了,道路整洁,路两旁正开始搞绿化,采用的是柳树,柳树高大,遮阴效果好,而且枝条柔韧好,不易容折断伤人。

    吴用就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从来没想到柴家庄的路上会如此多的车马,来来往往大车、骡子队,运输建材的、运输各种商品的、还有农户赶着车下地的。

    催生了一个新的行业,拾粪人,都是些上年纪的老人,在路上来回的走动,一旦看到骡马粪球就给收拾走了。这年月没化肥,这都是好肥料。

    吴用指着野地里的一群人,说:“那群人在那干啥呢,人人都拉着一匹马,还有个人在那讲。”

    “那是在传授骑马呢,前段时间一下分下去一千匹铁蹄马,都是小岁口的母马。有了马第一步做什么,当然是学骑马。马不大脾气不小,都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不然不容易骑。咱们的农耕文化讲究,农、林、牧、工、鱼。农就是种地种粮食,林就是要会种树,会砍树。牧业那就要求会养马牛羊,会骑马,董得养殖技术知识。工就是农闲时候要会个手艺,做个手工。鱼,那就是有水塘鱼塘的地方会养点鱼,会培育鱼苗。”柴林介绍说。

    “看来想在柴家庄做个农民可不容易。”吴用感叹说。

    “那是自然,好生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要靠自己争取的。”

    再往前就见路边有马场、驴场、牛场好几个,栅栏里面驴马成群好不热闹。

    “这些都是哥哥的产业?”吴用问。

    “对,路边上的只是一小部分,主要任务是培育良种。这里有铁蹄马,汗血宝马、大食马、果下马、大体型的乌头驴,小体型的小毛驴。更多的养殖场在偏僻的地方,尤其是养猪场,位置都很偏僻。马、驴消耗草料太厉害了所以采用的是分发给农户代养。”柴林介绍说。

    “哥哥这么一说,我想过去看看,不知道可否?”吴用说。

    柴林道:“又不是机密,先生要看自然可以。只是咱们远路而来,担心有病害,马匹不能过去,咱们走过去看吧。”

    一行人下马,柴林、吴用、正南、解宝,就连架着拐杖的野牛也来了。

    先来到马场外面,那匹高傲的汗血宝马和十几头燕云母马关在一个栅栏里面,马和其他的动物不一样,它们需要培养感情。

    不远处的两匹大食马蹦蹦跳跳如同大兔子一般,这种马养起来很麻烦,专人刷毛,每天食物都得精挑细选,定时定量,天冷了还得穿马衣。

    吴用感叹说:“汗血宝马、大食马都是绝对的富豪玩的。两三千两的银子,那可是一栋几十亩大院子的价钱。”

    隔墙几十米的栅栏就是矮马,吴用看的稀奇,说:“这马也就是六七岁的孩童高,富贵人家买了给孩子、小妾骑着玩的。”

    “看见南面二里地外的那个驴场没,里面是山东小毛驴,跟矮马差不多大小。和矮马一样,骑着玩只是其中的一个作用,更多的时候它们还是要下地干活的。别看矮小,但是平均体重在三百斤左右,能驮东西,能拉小车,能拉磨,甚至两头一起也能耕地。主要是给家里没有壮劳力的农户用的。”柴林介绍说。

    吴用恍然大悟,光想着玩了,没想到这些小矮马、小毛驴也是干农活的好帮手,更适合没有壮丁的家庭使用,回头找哥哥买两头,给自家用。

    再向前是养牛场,牛场的规模要小的多,本地黄牛各村都有,这里不过是养着十头大种公,还有少量优良母牛。种公牛性格暴烈,不能耕地使用,只作为繁育后代使用。

    “主人,你太富有了,在我们部落那取一个媳妇只需要一头牛做聘礼。”野牛激动的说。

    典正南不屑一顾,说:“你们那部落鼻屎大,不值一提。”

    野牛气的够呛,说:“要不是打不过你早就跟你翻脸了,我们部落很大很大,纵横上千里,牛群数以万计。”

    典正南哪里信啊,柴林安慰说:“好了,野牛,既然你来了柴家庄,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的部落了,老家的事情就把它当成梦吧,短期内是不可能回去的,等回头我给你找个你们同族的媳妇,也亏待不了你。”

    野牛深以为然,坐船回去一趟要大半年,这一路九死一生。

    野牛腿上有伤,啥也干不了,柴林给他安顿到柴家庄客栈修养,一日三餐有小二送过去,这小子日过得跟神仙一样。

    柴林回去自己后院生产水轮泵灌溉冬小麦,吴用则随解宝回营,一路上吴用的眼睛就不够用,四下乱踅摸。

    营门口两座大箭塔,上面挂着红旗迎风招展,四周栅栏上挂的五色彩旗飘扬。士兵战斗力怎么样不知道,但是军容非常的严苛,营门口的士兵站的笔直,纹丝不动。里面帐篷非常整齐,就连士兵晾晒的衣服也是整整齐齐的。

    解宝入营也是查证了腰牌,执勤士兵丝毫不讲情面。

    进了营地亲兵们这趟出门都累了,解宝安排他们各自休息。

    解宝引领吴用来到亲兵营营地,吴用毕竟柴林招募的军师,待遇高,单独一人安排了一个帐篷,还调配了五名亲兵听用。

    吴用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开始慢慢的习惯这军营里的生活。

    一会过来个军官,穿着皮甲戴着藤编的帽子,身材魁梧,脸大如盆。

    过来敬礼道:“吴军师,我是亲兵营副将柴强,解宝休假了,今天由我陪着您熟悉环境。”

    吴用说:“好好,那辛苦柴副将了。”

    “现在刚好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咱们去亲食堂吃饭吧。”柴强提议。

    “好。”

    吴用没有直接去亲兵营食堂,而是去了刀盾营食堂。

    吃饭用的是可以折叠大圆桌,十名士兵坐一桌子。每个人把把自己的一份饭菜拿好了,放在前面,先不能吃,还得唱首哥。

    营长是个大和尚,身材魁梧的不像话,浑身疙瘩肉,光头没戴帽子,看起来满脸凶相。

    柴强介绍说:“这大和尚叫做鲁达,别看长得挺凶,但是人挺好。”

    中午吃的是猪肉炖萝卜、白面馒头和高粱粥。吴用都惊呆了,从来没想过吃粮当兵还能有这么好的伙食。

第二百三十八章 神奇水泵

    再说柴林这次从东平府的时间太久了,一回来就赶奔地里,查看老梁负责修的高架水渠。

    东村的水渠已经竣工,工匠们用木板钉了个凹槽,里面涂抹了一层防漏水的水泥,南北两条水渠一共有四里地长。河边用木头架的高台上面竟然固定了六台手压井。六个半大小子正在上面压水呢,手压机吸水十来米高没问题,可是出水量小,好在六台手压机一起吸水,水量也还凑合,水渠里的水哗哗的流淌着,灌溉返青的小麦,只是这么浇地太浪费人力了。

    老梁看到柴林回来了,非常的高兴,说:“庄主啊,你可回来了,东村两条水渠都修好了,只是没有办法提水,我临时安排工匠架设了六台手压井灌溉小麦。”

    “好方法,没想到手压机一多,这水量还挺好,就是有些浪费人力。你找十几个精干的工匠,下午去河滩装水泵,水泵安装上就不用人力了。”柴林说完就回到了自家后院,暂停了四轮马车的生产。

    选择了生产水轮泵,水轮泵是了不起的发明,不用电,不用油,只需要制造一米左右的水流落差就可以日夜抽水。说的这么神奇,但是它可不是永动机,而是依靠水力抽水。

    水轮泵,顾名思义是由水轮机和水泵组成的。水流冲击水轮产生力,力直接作用在水泵上,水泵抽水,所以给人的感觉是不用能源。实际原理和摩天轮的大水车一样,都是依靠水力,而不是不用力。

    柴林生产了两个水轮泵,直径一米的水轮,直径十几厘米的水泵,这一个大家伙重了有三百斤。普通水流冲击一个小时也能抽水二十吨左右,如果发洪水的时候一个小时能抽水五六十吨。

    生产了水轮泵,又准备了几十米碳钢水管、弯头、螺丝等等这才用大马车拉了赶奔河边水渠。

    水渠那老梁带着十几名壮丁正等做准备工作呢,筛细的河沙、青砖、十几袋子的水泥。

    看着拉来的两个水轮泵,老梁很奇怪,问:“庄主,你不是说要用锅驼机带动水泵吗,怎么没见拉锅驼机来。”

    柴林笑道:“我改主意了,锅驼机要烧炭,要有人看守,太麻烦了。现在这个是水轮泵,不用人力,不用畜力,把这东西放水里就能把水提高几十米,一次安装能用几十年,十分厉害。”

    这次不仅仅老梁惊呆了,就连工匠们也惊呆了,还好说这话的是庄主,如果是别人说的,工匠们撂挑子就走了,不用人力不用畜力,自己就能抽水?

    “庄主,这个出水量如何?”有工匠问。

    “这不是刚拿过来啊,正常来说能顶二十个手压井的出水量,说的再好也是空话,看效果才是真的。拿铁索,杠子过来,把这大家伙先抬到河里安装上试试。”柴林说。

    先从河里寻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由于河水不深,用锄头、铁锹向下挖了一米左右的坑。

    水轮泵三百多斤,分量不算重,两个杠子,四个壮丁轻松抬进了河里。钢制的水管采用的是螺丝和皮钱连接,接起来很快,没一会儿就接好了。

    老梁让手压井的孩子们都撤走,柴林说:“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看好了。”柴林脱掉鞋袜进到河里打开了水轮泵上的开关,就见河面平地出来个漩涡,高架水渠上的一个壮丁喊道:“出水了,出水了。”

    水量很大,把木板的水渠都灌满了,甚至有些水溢出了。水流远远不断的沿着水渠向地里流去。

    老梁激动的语无伦次,壮丁们也是个个惊讶,没有人力没有畜力,水竟然自己出来了,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这里安装两台水泵,就足够了。不过东村西村我估计最少得要十几台这样的水泵才能让咱们的土地都变成水浇地。”老梁说。

    “好,没问题。接下来咱们安装吧。”

    水轮泵安装还是有些复杂的,因为它的机身是全部放在水里的,又是常年放,所以需要用青砖水泥在河里建造一个水坝涵洞。先要修建一个水坝把水引开到另外一边,然后才能建造涵洞。实际这个涵洞很简单,就是一个数千斤的砖头水泥的石头墩子而已,上面有个直径一米多点的垂直孔,把水轮泵刚好放在里面,然后在固定住水轮泵就行了。

    还是老梁聪明很快就看出来了门道,说:“我明白了,水流从上面这个涵洞进入,从下面的涵洞出来,水流冲击的力量是很大的,产生的力量把水抽上去了。”

    “大概是这个原理,不过要复杂的很多。老梁要辛苦一下,把东村西村的水库的出水口、河道河坝周边多装些水泵,今年咱们村的土地每亩要增产一百斤。”柴林说。

    老梁说:“庄主放心,浇地灌溉这种事情,大家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得水渠修好,水泵装好。这么一个水泵能浇地数百亩,简直是太好了。”当然这种水轮泵也不是随便装的,要有流动的水,水量要大点,一潭死水的话还是用脚踏水车或者手压井吧。

    第二天两台水轮泵安装完成正式启用的时候,刚好逢集。附近十里八乡的百姓聚集了数百人来看这水泵。不过已经看不到了,水泵在河面以下,只见河水打着漩涡进入了涵洞。水管里的水哗哗的流入水渠里。

    有好事的人专门跑了几里地去水渠末端看看水量到底如何。

    附近的村落有心思活络的大地主、自耕农去纷纷去柴家庄木器坊,看看能否购买这种新式浇地的水泵。

    得到的答复并不让人意外,自家村里都还不够用呢,等自家村里安装完了才考虑对外销售。

    不过柴家庄有手压井、摩天轮水车、脚踏式水车等多种水车对外销售。价格也不贵,最近销量非常的巨大。尤其是摩天轮水车,靠近河道的村子好多都安装了,虽然这玩意价格也是好十几两银子,但是一次安装,十几年收益。

    柴家庄的土地九成都是柴家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是自耕农的。所以修水渠这种事情很好办,庄丁那是非常的乐意。不管是过冬的小麦、燕麦,还是夏季种植的大豆、豌豆、谷子,还是水稻,就没有一种庄稼不浇水的。同样的一块地种植小麦,如果不浇水的话一亩地风调雨顺也只有四百来斤。但是如果在过冬、开春、灌浆等几个时候浇水三次,最少能产量五百斤左右。

    一亩地多产一百斤,三万亩地多产那就是三百万斤。更何况许多地都是一年两收的,产量还会翻倍。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寻找新的粮食作物

    柴林一共造了二十台水轮泵,这玩意太过先进,超出这个时代的科学范围太多了,所以不打算外销。自用十二台,另外八台送给扈家庄给大舅哥用。而且扈家庄属于山区,小溪流、小河流特别多,有了水轮泵能能开垦更多的土地,更加的发展壮大。

    柴家庄西村的大河滩,蓝家商队新送来了三百匹铁蹄马,一匹匹的矮小粗壮,肩高也就一米二多一点点,看重量也不过六百来斤。别看个头不咋滴,外貌也不好看,但是身体壮实抗病力强。

    柴林、吴用、庞万春、柴安、柴刚都在这看马呢。

    庞万春很高兴,说:“以后这就是我们轻骑兵的坐骑了吧,这马好,看那蹄子真硬。”

    吴用说:“我对养马不懂,可是这马真不错,挺精神。”

    柴刚则有些担忧,说:“哥哥,这批三百匹马,马场留下七十匹,剩下的都分发到陶家村里了。我担心草料不够,咱们这是农区,虽然各村都有荒滩荒地,但是面积不大。真正喂马的还是粮食的秸秆,可是适合喂马的秸秆真不多,只有少量的豌豆秧、豆秸和少量的落叶。也就是说农户在很多时候都要为草发愁,要么每天耗费时间去离村较远的地方放牧,要么秋天时候收割大量干枯野草。”

    “刚子无需担心,人口密度没有那么大,荒地荒滩远远比农田多,只是需要离村稍微远点。夏季雨水多的时候荒地的野草都一人多高,那个时候可以让百姓割草晒干准备过冬用。另外咱们已经准备了花生种数百斤,今年就种植,如果好的话有个三五年就全部推广开了,花生秧、花生饼喂马极好。我另外再想想办法引进一些新作物,让农户不再为草料发愁。”柴林说。

    “就怕有些懒人不肯动,看来严格挑选养马户,懒人、劳动力不足的户不能给他们马。”柴刚说。

    柴林盘算了一下,还真是。现在种的农作物,没有什么好秸秆。

    除了尚未推广的花生,只有豌豆秸、大豆秸秆、谷秸等。至于麦草、稻草虽然可以喂马,但是营养含量非常低,也就是糊弄马的,还不如干枯的野草有营养。

    玉米、玉米秸秆、红薯、红薯秸秆,这都是极好的农作物,生长期短、产量高。玉米、红薯可以人吃也可以喂牲口,秸秆产量高,也是喂牲口的上好饲料。用玉米和红薯来爆马牛驴等大牲口再好不过了。

    可是目前大宋没有发现哪里有种的玉米,还真不好办。

    吴用见柴林走神了,问:“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我打算找几种新的粮食来种,抗旱耐涝,旱涝保收,秸秆营养好,粮食产量高。”柴林说。

    吴用惊讶说:“现在的几种常见农作物都是传承了数千年之久的,新的粮食品种可不容易找。如果能找到哥哥说的这样的粮食,咱们农区都能赶上北方草原的牧民了,家家户户吃肉都足够了,秸秆那都是肉啊。”

    柴林忽然想到前几日建造定海港船坞奖励的潜艇战舰来,时速很高,可不可以开到新大陆寻找玉米和红薯呢?

    柴林说:“先生,营中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我交给你个任务如何?”

    吴用说:“哥哥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哥哥尽管安排就是了。”

    “咱们军营和几处矿山人口众多,每天一张口就要吃东西。尤其是军队,这是咱们的命脉,我想给兄弟们的早餐每天加个鸡蛋,各村收购来的太过分散麻烦。你来负责寻几处地方,建造几个养鸡场,来保证乡兵的鸡蛋供应如何?”柴林说。

    吴用说:“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养鸡场不对外经营,只供应自家,隶属于乡兵后勤管辖,安排给吴用军师负责也算正好合适。别看是小事,但是可不容易办。这年月养鸡都是散养的,又没有疫苗,全部靠自身抗病。所以从鸡苗的采购、培养、鸡舍的建设都没有经验,需要去探讨学习。

    军营中,柴林来了个私密会议,来的人并不多,只有那么几个心腹,全是主将级别的。

    吴用、林冲、庞万春、鲁达、武松、卞祥、柴勇、柴猛等人。

    林冲说:“哥哥这是有什么事情?”

    柴林说:“我打算去海外寻找新的粮食作物,为牛马骡子等大牲口提供充足的饲料,让百姓不再受冻饿之苦。”

    “哥哥的心情洒家都能理解,可是去海外危险未知,也不一定能找到,还不如安心种咱们现有的品种。”鲁达说。

    柴林摇摇头:“现有粮食秸秆大多不适合喂牛马,我要找的这种粮食一个叫做叫做玉米,其色金黄,亩产千斤,抗旱耐涝,最为主要的是能有两四五千斤的草料用来喂马。另外一个红薯最适合山坡山地,亩产能产四五千斤鲜薯,晒干了也有一千多斤。红薯可以煮了吃,也可以切片打粉,做成粉条子,猪肉炖粉条子能香死人。一亩红薯还有五六百斤红薯秧子干草,营养丰富,是极好的草料。”

    “那再好不过了,一匹草原马一天也就二十多斤的草就足够了,如果有这么好的粮食家家户户都能养马,再也不用为草料发愁了。”庞万春说。

    武松说:“主要是担心哥哥安全,毕竟海外谁也没去过。”

    柴林道:“虽然我不信,但是凌云道长给批了一卦:商人相助,逢牛化吉。铁杵成针,方可成事。”

    “看来此行耗费时日不短,不如我代替哥哥去吧。”武松说。

    鲁达说:“洒家去吧,洒家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帮哥哥走这一遭。”

    “我去,我箭发好。”庞万春说。

    柴林道:“武松兄弟新婚燕尔,我怎么能忍心派你去。其他人也都不要争了,也不用担心,此次探险我准备了一艘安全性很好的船,我带队、凌云道长、吕一刀郎中、阮小七营长、典正南、解宝一共六人前往。这期间兵权交由林冲、庞万春共同执掌,吴军师和其他诸将领各司其职,柴猛营长负责新招募人才的接待,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安心在营中练兵。”

    柴林之所以去是因为其他人都不认识红薯玉米,万一找错了岂不是亏得要死。凌云道长是个神棍,装神弄鬼的忽悠一下当地的土著。吕郎中那是外科医生,有什么危险能治病。阮小七头脑灵活,水性好,遇到江河湖泊能出力。典正南皮粗肉厚,冲锋陷阵就由他了。解宝箭发也不错,负责守卫柴林的安全。

    “是。”众将应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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