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皆擂鼓,一个从里往外,一个从外向里,可不变的是谁都无法突破那层茧房。
孙乘风用尽了力气却仍不见成效,只好放弃。
而龙霸天则苦难的多,他憋在突破的边缘,体内灵力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可那块龙骨却迟迟不肯融进体内,倒是把自己弄得腹中空虚,无力抵抗外界重击,被乱拳揍得口鼻流血也只能硬挺。
“是不是每一次朕想力挽狂澜,你个贼老天都要给本王降下些坎!”
他有些无奈,这种心境已然不是第一次,他本以为这类小磨难总会过去,在他这经受了大风大难的天地霸主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可真要到了受苦的当下,却又忍不住感叹命途多舛。
天上又有雷云聚集,天雷砸在茧房之上并不能被龙霸天所吸收。
他本以为体内的雷霆之力加上充足的灵力可以发挥平日里两倍的威力,虽说刚刚拼尽全力用去了大半的灵力储备,可在雷霆之力的及时转换和补充下,大差不差还是巅峰充盈的状态。
思前想后,外面的狼头已经换了攻击的位置,其中一拳恰好落在龙霸天的背部,落在那片紧贴着鳞甲的洁白骨片之上。
“千年的吞天狼蛛就这点本事?不疼不痒,给朕捶背呢?”
狼头转眼间已捶够百下,蓝衣男子自然清楚自己的力道,也大致猜得出里面老鼠的状况,可听闻对方的嚣张传讯,心中更不解。
“小畜生,你就这么急着见阎王!”
蓝衣男子虽口中嘲讽,却深知此时除了拳打脚踢别无他法,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觉得心慌。
直到又捶了一百来拳,那茧房突然鼓胀了起来,狼头来不及收手,仍就锤击上去,可未曾想却被远远弹开,蛛腿的关节处也向着反方向崩断。
蓝衣男子的脚步终于动了,他向后撤去半步,崩断的蛛腿瞬间恢复正常,与此同时,手中蛛网缤纷缠绕,一根长矛凝结而成,落于掌心,朝着茧房用力一刺。
一股沉稳若泰山近于眼前的苍然气息弥漫开来,茧房并未爆裂,虽被捅破却仍旧保持着鼓胀的状态,且仍在逐渐变大,活像个充气的皮球。
茧房蛛丝被强行撑开,出现稀疏的网眼,透过可见内部玄妙。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蛛丝长毛瞬间崩断。
一只四指利爪紧抓着矛头,从孔洞中探出,掌心有电光闪烁,朝着蓝衣男子倒射而出。
蓝衣男子展开蛛网,灵力灌注下坚硬无比,立于身前,可那矛头却如游鱼入网,于蛛网中心向前突进。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孰强孰弱?”
威严之声从茧房中传出,落在众人耳中,那已不是神魂传讯,而是切切实实的普通音声。
蓝衣男子眉头一凝,眼看蛛网中央形成凸起,虽有毒液覆盖却终究无法腐蚀本就源于己身的蛛丝矛头。
眼看那凸起已突至胸前一拳距离,八只狼头也跟着喷吐蛛丝,与矛头对抗。
好不容易化解了那股巨力,似中年男人的威严之声再次于耳畔响起。
“你的毒液,似乎不管用了!”
蓝衣男子颈后一凉,一团炸雷将他轰飞出去,身形却只是停在空中,背后传来拉扯的剧痛。
只见龙霸天四爪各抓住两根蛛腿,死亡之翼在空中扇动,四根雷王枪在身周凝聚,朝着蓝衣男子激射而去。
“轰!”
烟尘四起,却不闻对方惊呼,八根狼头蛛腿散落一地,而那蓝衣男子则手捂后颈,满身是血的狼狈逃窜到一楼庭院。
“你我本是同族,为何帮这些人族的忙,你可知我在为谁当差,又为何要夺那龙骨!”
蓝衣男子披头散发,一身华服尽毁,露出强健的体魄,颈后血肉模糊,露出森然白骨,却闪烁电光,散发出阵阵肉香,久久不能愈合。
龙霸天与空中俯视,却并未追击,只因见到那蓝衣男子脚下的血泊之中倒着一俊朗少年,浑身溃烂,苦不堪言,正是被毒液蛛丝所附的赵鹏!
“若你所说之人是那老蛟曹虎,本王定不意外。”
蓝衣男子闻言一怔,可瞬间便一脸狰狞的朝天怒喝,手中还不忘再次生出蛛丝长矛,矛头抵在赵鹏的下颚。
“你到底是什么人?可知如今兽族领袖正是曹龙虎大人,我虽不知你怎能融合那龙骨,却知晓此举已然和整个兽族宣战!如今你本就被人族通缉,何不与我归共同为兽域效力!他日我主君临天下,凭你的本事定能某得一方水土,封侯拜相,又何必自断后路!”
龙霸天闻言久久没有出声,只因这番说辞和之前他用来哄骗夏冰的简直如出一辙。
可他并不开心,他多希望这番言论并非出自这狼蛛之口,如果对方的意图只是夺取龙骨,哪怕只是为了那老蛟化龙也好,他说不定都会为此为难片刻。
可若谈到君临天下,他便知道,那曹虎已然不是他的旧识,虽不知这五万年间发生了什么,可人心总是会变得。
“放了那少年,本王饶你不死。”
龙霸天的声音尽显冷漠,实力突破到三重天后他已将龙骨融合进身躯,如今他的脊椎上已经多出一节,四肢虽然只有四指,仍在化蛟的途中,可面对这吞天狼蛛,已经足够。
“你真拿我当傻子不成,我若杀了这少年,你又岂会放了我?”
说着,那蓝衣男子矛头蛛丝喷涌,重新将赵鹏缠了起来,只留脑袋留在外面,呼吸急促,汗流如注。
一楼的客厅中,茧房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墨色的盾牌,一短发少年毅然立于夏冰和孙乘风的身前。
四只蜘蛛仍在喷涂毒液,那盾牌于少年身周旋转,碧绿毒液落在上面顿时被翻涌的墨浪所包裹。
夏冰也曾尝试着用战锤出击,可那战锤表面也无法抵挡毒液的侵蚀,为了保存实力暂且用灵力飞刃向外射击。
这少年刚刚突破到二重天,至于为何来到此地,全因为那份主仆契约。
早在半个小时前他就察觉到上位契约者的极限状态,那是带有危险性质的预感,是灵力枯竭肉身受创带来的灵魂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