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璟和谢羲和对视了一眼,最后盛时璟上前走到了第三排书架的位置,视线扫过,最后在第四层靠近边缘的位置抽出了一本书。
说是书,或许称之为本子更合适。
外界很常见的左边蓝色、写着NOTEBOOK,右边白色划灰色横线的软皮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很旧了,但可以看得出来,保存的很好。
除了纸张因为年头太久而发黄发硬,不管是封面还是里面都没有破损的痕迹。
盛时璟翻开了笔记本的封面,一个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字映入了眼帘——和他不久前在TISO的秘库中找出来的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笔记本中的字要更随意凌乱些,不及信中的工整谨慎。
盛时璟垂下眼眸,一行一行的往下看去。
笔记上的内容是从程峥决定潜入异能者组织开始的,详细的记录了他潜伏在异能者组织期间所得到的一切信息。
包括人,包括分部,包括一些就算是TCO的人也只是隐约知道或者道听途说来的传闻隐秘。
谢羲和侧眸往盛时璟的方向看了眼,没有打扰他,就近在盛华南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意的翻看着刚才盛华南递给她的那本书。
密室中一片安静。
盛老爷子在躺椅上休息了会儿,慢慢的也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理清了思路,睁开眼,看到依旧在不紧不慢翻看着书籍的谢羲和,不由坐直了身体。
“小羲。”盛老爷子喊道,声音有些复杂。
谢羲和“嗯?”了一声,从书里抬起了头,颔首道:“爸。”
盛老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不由露出了笑,欣慰不已:“好,好孩子。”
他沉吟片刻,突然撑着躺椅扶手站了起来,抬步走到了第一排面前,从最底下那一层的某处摸出了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盒子,放在了谢羲和面前的桌子上。
笑着道:“给你和阿璟的新婚礼物。”
顿了顿,继续道:“也是给你的谢礼。”
他看着谢羲和,目光复杂至极:“我以为我这辈子也没机会听到阿璟喊少琼一声妈了,虽说依旧无法让他们母子相认,但总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中痛色一闪而过:“也算对得起阿璟他父亲的这一场托付了。”
谢羲和盯着面前的盒子看了片刻,最后在盛老爷子期盼的目光中打开了盒盖,下一刻,一块只有她手掌大的令牌出现在了视线中。
纯黑的底色,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边缘绘着简单的祥云图案,正中的空白处一把黑色的利剑似散发着能斩断一切的光芒!
锋锐凌厉至极!
谢羲和心下微微一动,伸手将令牌从木盒中取了出来,翻转间,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映入眼帘,上书——京卫令!
京卫令出,风云变色!
时隔二十多年,传说中早就遗失的京卫令再次现世了!!
谢羲和看着手中的令牌,许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盛时璟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取过京卫令来回翻转了几次。
盛时璟打量着京卫令,眼中划过了恍然之色:“所以,传说中上一任京卫队的执掌者就是程峥?”
盛老爷子刚躺回躺椅里,闻言又重新坐直了身子,没好气的瞪了盛时璟一眼道:“什么程峥,哪有当儿子的直呼父亲姓名的?叫爸!”
盛时璟:“……”
不太想理他,但对上老爷子执拗的目光,最后还是妥协了:“我是说我爸,他就是上一任京卫队执掌者?”
盛老爷子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道:“不错。”
许多久远的回忆从脑海中划过,也不知道是憋的太久了,还是想要让盛时璟了解他的生父,他忍不住就将那些本来已经彻底封存的记忆缓缓说了出来。
程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便展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地方。
旷课,逃学,交白卷,不学无术,打架斗殴,这是世人眼中的程峥。
做贼寇,破奇案,过目不忘,无所不能,这是知交好友,手下眼中的程峥。
程峥十六岁入京卫队,只用了四年的时间,便打败了原来的京卫队执掌者,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京卫队执掌者。
三年的时间,他带领着京卫队立下无数功劳,救人无数。
直到三年后,他将自己和京卫队隐匿了起来,理由是——过犹不及。
京卫队活动的太频繁了,继续下去只会引起越来越多大势力大人物的注意,此时隐匿才是京卫队最好的归属。
京卫队消失了,除了程峥自己,没有人知道那上千人的队伍究竟去了何处,也没有人知道程峥去了何处。
“我就是被程峥带领京卫队救下的人之一,随着京卫队隐匿他失踪,我以为我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却没想到,只隔了六年,我就见到了他。”
“他喊我,大哥。”
盛华南眼中感慨之色更甚,继续道:“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离开京都后便加入了国际上的一个组织,并在同一年作为卧底潜入了另一个组织。”
抬眸朝盛时璟二人看去,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了,TCO,异能者组织,上次潜入盛家的便是那个势力的人。”
两人颔首,示意他继续。
盛华南继续说了下去。
“他在TCO待了三年,拿到了不少的机密信息,但在有一次的行动中差点暴露了自己,便趁机制造了一出假死的戏码脱离了TCO。”
“TCO的人没有发现,他得以回到本来的组织,渐渐的做到了那个组织首领的位置,也在这期间,认识了外出历练的你的母亲,盛少琼。”
想到了一些事,盛华南忍不住笑了笑:“别看少琼现在死气沉沉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年轻的时候啊,她可是京都出了名的刁蛮大小姐。”
“她对程峥一见钟情,在程峥屁股后面追了整整两年,程峥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后来竟然渐渐习惯了,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